我的腰板挺直后胸口骨头响里面不知道是那个骨头老疼已经一个多月了不知道怎么还不好不知道跟吸烟有没有关系

胸口中间疼是怎么回事,胸口闷堵是怎么回事,胸口疼是怎么回事 - 七丽时尚网
&&&&胸口不适
很多人都会有胸闷的感觉,可能是饮食过后,也可能是晨起或其他时间,但是气不顺堵在胸口却是非常不舒服的,那出现了气不顺堵在胸口应该怎么办呢?
有些男性或者女性会在胸口中间长满痘痘,可能不痛不痒,但是长在胸口却会影响美观,也影响自己的感受,那胸口中间长痘痘是什么原因呢?
很多人可能感觉身体不适就会担心是否患有疾病,比如摸到胸口中间貌似有个硬块,症状表现不一定只有外表,还有内感,比如要觉得疼痛等,那胸口中间有个硬块是怎么回事呢?
很多人常会发生胸口疼痛的问题,但是胸口有很多重要器官,最重要的就是心脏,心脏疼可能也会表现是胸口中间疼的感觉,那胸口中间骨头疼可能会是什么原因呢?
胸口中间疼,是很多人都会遇到的情况,不管是不是知道病因,疼痛起来总是难以忍受的,那胸口中间疼应当如何缓解呢?
有人会出现吃东西后胸部疼痛,胸口常隐痛、吃饭下咽困难。那么,吃东西胸口疼怎么回事?
日常生活中很多人都有过胸口疼的现象,比如会深呼吸胸口疼,有的人是短暂性的胸口疼痛,而有的人是长期性的胸口疼痛。那么,具体深呼吸胸口疼是怎么回事?
胸口痛是很常见的症状,一般人很容易联想到心脏病,其实它可以由多种系统病变导致的,或许只是你情绪紧张、压力过大所致。那么,胸口中间疼是怎么回事?下面,小编来和您一起了解一下造成胸口中间疼的原因到底有哪些。
许多人或多或少都有出现过胸口短暂性闷堵的现象,一旦发作胸口就好像被压了一块石头,喘不过气来。造成整个人身体不舒服。胸口闷堵是怎么回事呢?这种小毛病不容小觑。一起去看看吧!
胸口中间疼是常见病症之一,很多人都有过短暂的胸口中间疼的现象出现过,需要引起重视。关于胸口中间疼是怎么回事呢?这一问题必须引起大家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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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漂亮的狐仙老婆(1章~369章)
本帖最后由 揭文雨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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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邙山自古多墓葬,整片山群几步就是一个坟头,是极阴之地。
这种极阴之地,通常也孕育着极阳,所以人生活在这个地方,只要不犯忌讳,非但不会折寿,还会沾点阴福。
我祖爷爷是个懂阴阳风水之人,自从他带领一群人定居在这里,近百年来,风调雨顺。
我出生八字属阴,是个短命相,从小体弱多病。
十二岁那年,不知什么原因高烧不退,父母没办法,只好把我送到老家北邙山,找爷爷,自从到了这里,不但病好了,身体也跟着健壮起来。
因为我命格太弱,爷爷从来不允许我私自上山,怕山里的阴气冲了我的命。
村子里也有一个最大的忌讳,就是不许冲撞山里埋着的人。
那几年古董风盛行,村子里不少人去山里祭拜的时候,都弄到点小宝贝,卖了好价钱。
我看着别的村民都发了财,爷爷是村长,却穷得叮当响,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便撺掇爷爷去山里挖点宝贝,改善改善生活。
爷爷从小对我非常好,从没骂过我,可听我这么说,却给我一顿暴打,跟我说:“宝贝都是仙人的,犯了忌讳,早晚有报应,我们家的子孙永远不能打仙人的主意,否则断子绝孙后患无穷。”
报应不报应的我不信,可挨打的痛楚却真真切切,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这之后村子里发财的越来越多,也就招来许多外村人----盗墓人。
那天一辆汽车开进了村子,从车子上走下来两个身穿黑色皮衣的男人,对着村子后面的北邙山指指点点,低声说着什么。
然后他们居然找到了我,给我几张票子,让我带他们上山,还指了几处墓葬。
没几分钟的功夫,他们就抱着瓶瓶罐罐从里面爬了出来,我也跟着他们离开了。
说来也奇怪,往常跟爷爷上山什么没感觉山上有什么诡异,可这次离开的时候,总感觉后背凉凉的,像是有人跟着我,可回头看了几次,什么都看不到。
到了家已经快天黑,爷爷问我去哪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招惹了什么脏东西。
我心虚,没敢多说,只说了没事,便回屋了。
事后好几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总感觉有些心慌,尤其是晚上,做梦常常梦到一个女人找我要东西,我看不清她的脸,只是觉得很恐怖。
事情过去了大约半个月,那天晚上乌云很重,天上的月亮被整个遮挡了起来。
不知怎么的,我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下又一下的起来。
我爷爷正准备去关门,忽然院子里的大黑狗冲门口疯狂吼叫起来,还不住的龇牙。
不仅如此,全村里的家禽都叫了起来,整个村子瞬间变成了家禽市场。
爷爷脸色变了变,冲我摆了摆手:“阿天,躲屋里,把灯关了,千万别出来,我出去看看!”
看着爷爷脸上严肃的表情,我没有多问。
爷爷刚走,门突然响了起来,我以为爷爷又回来了,到了门口,却只有一个中年女人。
女人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看起来十分古怪,她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那冷冽的目光让我心头发毛。
我硬着头皮问,你找谁?
女人好像根本没听到我的话,双眼无神,露出牙齿,说:“你们毁了我的家,拿走我的陪葬品,你们都来陪我吧!”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北邙山的女鬼!
说完伸出干瘦的手臂拽我,我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但她的手臂居然能伸这么长!一下扣住我的肩膀。
我闻到一股恶心的恶臭味,身体却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我听到爷爷的声音:“大黑!”
大黑狗嘶吼一声,几步窜到我身后,上去就是一口。
隐约间,我似乎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尖叫声从身后传来,紧跟着便觉得肩膀上一轻。回头看去,才发现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原地只留下几张烧给死人用的冥钞。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村子里的人,都围在我家的院子里。
爷爷脸上的神色很阴沉,走过来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说冤有头债有主,这种东西不会无缘无故地缠上某个人的。
在爷爷严厉的目光下,我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将那件事情说了出来。
谁知爷爷听了之后,两眼通红,抄起一根棍子就向我走过来:“我打死你个小畜生!”
幸亏有人把我爷爷挡住,是住在村尾的老头,我平日里都叫他张伯。
“楚老头,你现在就是把他打死了也没用,还是赶紧想想办法,看这事儿怎么解决。”
“怎么解决?”爷爷气急败坏地坐在地上,拍着地面说道:“倔了人家的坟,还拿光了陪葬,这是结下了死仇啊!不把我楚家全家都弄死,人家是不会罢休的!”
听到爷爷的话,我吓得脸色苍白,两腿发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到底闯了多大的祸事。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时候,张伯拉着我爷爷,还有村子里的几个老人,躲到了一旁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隐约间我还听到爷爷的一声长叹:“也只能这样了!”
当天晚上,我就被爷爷拉着去祠堂里拜了列祖列宗,完事后爷爷从香炉里挖出来一枚青铜戒指,因为当时还小,手指太细戴不上,便用一根红线穿了,挂在脖子上。
看着我懵懂的模样,爷爷叹息着摇了摇头,看着我的眼睛说道:“阿天,这事儿看样子只怕不会轻易了结了,或许这就是命吧,现在我只问你一句,你想活命么?”
求生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本能,所以虽然我当时年纪还小,可依然拼命地点头。
“那好!”爷爷点了点头:“为今之计,只能替你办一场阴婚,找个更厉害的鬼来当你的媳妇,这样,之前那个鬼,就不敢再来害你了!”
“非结不可吗?”
听到要找个鬼媳妇,我心里自然地产生了些许抗拒。
“如果你想活命,就非结不可!”爷爷的话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任何犹豫。
在生死的大恐怖间,我还是屈服了。
当天晚上爷爷没睡,翻箱倒柜地找出一些罗盘,香烛之类的东西,第二天一早,便带着我上了北邙山。
早上的北邙山大雾缭绕,山上的景物看起来朦胧无比,只是那一座座墓碑,如同人影一般林立,密密麻麻......
关于北邙山,其实我了解的也并不多,就是逢年过节之时,会跟在爷爷后面来烧些纸钱。
也许正印证了我祖爷爷的那句话,物极必反,极阴之地必然孕育着极阳。
北邙山的最低处,坟墓最多,按理来说阴气最重,可恰恰就是这个地方,一天中几乎有十个小时都被阳光笼罩在其中。
不过爷爷却不允许任何人接近那个地方,即便是祭拜,也隔着老远的一道距离。
他说,那处地方百年前就有了,可直到现在,每天晚上依然有鬼火缭绕。
只有极重的阴气,才能诞生鬼火,想想看,几百年积攒的阳气都没有化解掉那地方的阴气,那块地下面埋着的,定然是个不得了的厉害东西!
北邙山上墓碑多,没有墓碑的秃坟更多,远远看着就能感觉到一股寒意,更何况是穿行在其中。
一路上,我紧紧攥着爷爷的胳膊,目光慌乱地来回扫视。
我觉得自己仿佛是来到了一个死人之国,甚至感觉有许多东西在我耳边窃窃私语。
爷爷却显得十分镇定,起码表面上看来是这样,他仔细地在观察着那些墓碑,看到有未嫁人就死去的女子墓碑时,连忙拉着我跪下。 “阴阳相隔,老头子本不该来打扰,奈何我孙子不懂事,冲撞了冥人,有性命之危,所以老头子便厚着脸皮,想请姑娘嫁给我这孙子,保他平安,我楚家一定世代供奉!”
说完,便点燃了三根香,拿出把纸钱烧掉。
说来也怪,那天风明明很大,可地上纸钱烧成的灰烬却纹丝不动。
从小跟在爷爷身边,耳濡目染之下我也通晓一些事情,知道这种情况,其实就是死人不肯收纸钱。
爷爷看到这一幕,脸色变了变,却没有放弃,而是又掏出了一把纸钱,一边烧一边念叨。
“我楚家祖上乃是阴阳先生,世代积累阴德,更有祖宗在地府任职,若是获得了我楚家的供奉,无论冤魂厉鬼还是幽魂野鬼,都能在我孙子死去后跟我孙子一起投胎,还能沾染福源,投个好人家!”
爷爷曾与我说过,人死时若是怨气戾气太重,就会化作厉鬼,危害人间,这种厉鬼地府是不会管的,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在阳世里魂飞魄散。
因此,转世投胎对于厉鬼来说,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果然,就在爷爷说完那段话的时候,地上的纸灰被风吹了起来,香也很快燃尽……但只有一根香被燃尽了,另外两根直接熄灭。
爷爷看到这一幕,神情黯了一下,却没说什么,叹了口气便将我拉起来,继续寻找。
接下来一连试了好多个,可每次的结果都一样,一根香燃尽之后,另外两根便直接熄灭。
爷爷叹息着说,恐怕我招惹的那个东西是只十分厉害的厉鬼,姑娘们感觉自己实力不够,斗不过她,所以都不敢答应,只能保证暂时将她困在坟里,因此贡品只拿了一部分。
听到这话,我脸色不由得苍白了几分,莫大的恐惧开始袭上心头。
爷爷拍了拍我的肩膀:“慌什么,这不是还没拜完么!”
不过我却注意到,他的脸色也并不好看。
拜到了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金色的太阳挂在天际,光芒没有了原先那样的刺眼强烈,还隐隐透出几分些微的血色。
上山的时候爷爷就跟我说过,天黑之前,无论有没有达到目的,都必须下山,如今距离天黑已经不远了。
爷爷这个时候却反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不过看了看我,他眸子里闪过了一分坚定的神色。
“阿天,你在这里等着,如果待会我叫你跑,你就赶紧往山下跑,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千万不能回头,明白了么?”
听了爷爷的话,我原本就不安的心情变得更加忐忑起来,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点头,捧着一炷香,看着爷爷慢慢向最低的那处极阴之地走去。
这次爷爷的动作慎重了许多,一边走,一边向四周挥洒着纸钱。
那处地方没有墓碑,却有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坟头,爷爷犹豫了一下,便在一处没有坟头的空地上插了三炷香,然后把背包里所有的祭品都掏了出来,放在香后。
“打扰诸位的安宁,老头子罪该万死!但是希望诸位能可怜可怜老头子,看在我楚家年年过来供奉的份儿上,救救我这个孙子!” 话说完,我爷爷便将头杵在地上,长跪不起。
不过我却瞪大了眼睛,嘴唇都在打着哆嗦,几乎要撒腿就跑。
只见那三炷香上面冒出的青烟,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引一样,融合成手指粗的一股,然后源源不断地飘向一处坟头。
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三炷香就烧了一半,爷爷的低吼声也把我从呆滞中惊醒:“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过来磕头!”
我这时候也没了主心骨,踉跄着走到爷爷旁边,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爷爷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那处坟头连连磕头,嘴里还不停地念叨:“孙子小,不懂事,莫怪,莫怪!”
被爷爷按着,我硬是给那坟头磕了三个响头,就在我刚刚抬起头的时候,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
“小弟弟,姐姐嫁与你,你以后,都听姐姐的好不好?”
谁在说话?
我悚然一惊,刚准备开口叫爷爷,爷爷却先狠狠地在我后脑勺上抽了一巴掌:“不得无礼!”
抽了之后,这才换了一副表情,对着坟墓说道:“当然,当然,只要您肯救他,我这孙子以后的命就是您的了!”
“放心吧,我不会害他,既然答应了嫁给他,那只要他不负我,我就会一直对他好的!”
坟墓里再次传出那个动听的声音,我爷爷这时候满脸喜色,又是一巴掌抽在我的后脑勺:“臭小子,还愣着干嘛,赶紧发誓!”
我委屈地摸了摸脑勺,不过还是将右手举过头顶,伸出了三根手指:“皇天在上,后土为证,我若娶了...娶了......”
“我叫凝舞!”
“我若娶了凝舞为妻,此生一定不离不弃,永不辜负!”
“嗯,这话我可记着呢!明日午夜,你们便准备好轿马,过来接我吧。”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她的声音很柔很媚,似乎在不经意间就能撩动人的心魄。
爷爷却没走,而是又点燃了三炷香插在地上,拜了之后才说道:“我这孙子招惹了东西,只怕是等不到明天啊,今晚的性命都难以保住!”
“这点不必担忧,我选中的夫君,她不敢放肆!”那个悦耳的声音这么说了一句,同时,一股粉红色的烟雾从坟墓中飘了出来,在我眉心凝聚。
一朵粉红色的桃花出现在我眉心,看起来活灵活现,宛若真实。只不过爷爷看着这朵桃花,眉头一皱,似乎想说什么,可嘴唇嗫嚅了几下,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走吧!”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又朝坟墓拜了拜:“那就多谢大仙了!”
这时候已经临近日暮,如血般的夕阳悬于天际,但我和爷爷的心绪已然不同,爷爷虽然眉头紧缩,似乎在苦苦思虑着什么,可起码脸色已经不像之前那么难看。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看起来距离山脚不远,可我们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天色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高大的北邙山宛若一只匍匐在黑暗中的巨兽,等待着猎物的闯入。
一路走来,我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我,甚至隐约还听到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
不过爷爷死死攥着我的手,一边加快步伐,一边对着我说道:“别回头,千万别回头,无论什么人叫你,都别答应,那个东西现在不敢对你来硬的,只要你不上她的套,她就没法子动你!”
不仅如此,我们一路上还见到了许多诡异的景象,甚至碰见了鬼打墙。
不过,关键时刻,我眉心的桃花印记忽然开始发烫,眼前的一切景物便都变得清晰起来。
也就趁着这个空档,爷爷拉着我的收就往山下狂奔。
村子口早就聚集起了大堆的村民,整个村子的狼狗也都被牵了过来,在我和爷爷走近后,几十条大狼狗忽然冲我们身后疯狂地吼叫。 随着这一阵狗吠,我跟爷爷同时松了口气,之前那股如芒在背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张伯举着一个手电筒迎了过来,问道:“怎么说,事儿成了吗?”
爷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下把张伯整的挺迷糊:“你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到底成没成,给个准话!”
“成倒是成了,就是......”说到这里,爷爷看了看四周,凑到张伯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怀疑,那坟里埋的不是小姑娘的尸体,而是一具大仙!”
“仙尸?”张伯也是一愣,不过他看了看我,便拍着我爷爷的肩膀说道:“大仙怎么了,先保住阿天的命才是正经,越是大仙,咱的准备就越要慎重!”
我爷爷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拉着我走进村子。
婚礼,尤其是冥婚,自然会举办的慎重无比。
昨晚我爷爷带着村子里的几个老头,躲在后院里忙活了一夜,今早起来的时候,我便发现院子里堆满了纸人纸马,甚至还有一座纸扎的八抬大轿,下面有八个小纸人抬着。
此时的院子里一个女人都没有,除了几个老头以外,就剩下一群壮年大汉,都穿着大红色的衣服,头顶还插着鸡毛。
这在我们这儿是有讲究的,叫“升阳”。
我爷爷早就说过,我八字属阴,天生命薄,娶亲之时,必定会吸引来无数鬼魂。
如果就这么冒冒失失过去的话,新娘还没娶到,我的命就先丢路上了。
所以专门找了阳气重的壮年汉子,还有雄公鸡的羽毛,我整个白天都得和他们呆在一起,提升自己体内的阳气。
大夏天的站在炎炎烈日下,确实难熬,不过,就在我即将昏厥过去的时候,一阵阴风忽然吹过来,我打了个哆嗦,彻底清醒过来。 只见大门发出哐哐的响声,似乎有人在外面使劲儿砸门,于此同时,一股浓烈的恶臭味从门缝里传了进来。
“她终究是没忍住!”爷爷脸色凝重,眉毛都立了起来。
不过看他的样子却是早有准备,挥了挥手,一个穿红衣服的汉子便将旁边的红色大竹笼子打开,顿时,几十只雄公鸡咯咯叫着飞了出来。
不仅如此,十几个红衣大汉还拿出铜锣,一边敲打一边哟呵。
效果自然是立竿见影的,那股阴冷的感觉立马就消失了,阴风也停止了下来,恶臭很快就散去。
张伯担忧地看了一眼大门,扭头对爷爷说道:“老楚,这东西可凶啊,你找那孙媳妇,真能制得住她?”
我爷爷却反而哈哈笑了起来:“这东西吸了两个人的精魄,凶性大发,已经上瘾了。所以才会不管阿天头顶的桃花印,选择出手,但她为啥选这时候来?晚上阳气最弱,阿天也要出去,与她最有利才是!”
听了爷爷的话,张伯沉思一会儿,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明白了,一到了晚上,你那孙媳妇可就出来了,感情这东西是害怕你那孙媳妇,不敢跟她对上,所以才会选择在这时候来试试!”
爷爷也露出个笑容,不过很快便隐没下去,低声叹息道:“唉,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时间就这样在众人的或喜或悲中流走,当一轮皎月挂上高空的时候,整个大院子里也彻底忙碌了起来。
“爷爷,我真的要娶一个鬼新娘?”到底是年纪小,我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小声问道。
爷爷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将一朵大红花给我系在胸口上:“小兔崽子,你还好意思问?”
没有人带手电筒之类的东西,而是人手一个火把,仿佛是在举行某种复古的仪式,显得庄严而神秘。
爷爷用木头做了个马匹架子,用纸糊了,看起来就像是个纸马一样,我就坐在上面,由两个大汉抬着。
“阿天,记住了,迎亲路上,无论听到有谁叫你,都千万不要回头,也不能答应,直到见到了你媳妇为止,记住了吗?”
见我点头后,爷爷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大喊道:“起轿--上路!”
夜色下,一只长长的迎亲队伍举着火把,向着北邙山推进。
今晚的北邙,与往日大有不同!
通往山里的道路上,无数幽绿色的鬼火漂浮着,看起来诡异无比。
迎亲队伍里的人都有些慌乱,毕竟这样诡异的景象,寻常人只怕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
幸好我爷爷大喊了一声,让大家镇定下来,然后就见他接过了领头人扛的牌子,自己走在最前面,一边走,还一边从随身的袋子里掏出大把纸钱洒向半空。
纸钱撒出去后,那些鬼火顿时就乱了起来,在半空中来回飞舞,似乎是在争抢,不过都不一而同地让开了身体,留出一条足够宽的道路。
听爷爷说,这就叫买路钱。
那些鬼火其实都是小鬼所化,他们能力太弱,无法变成人形。可不要小看了这些小鬼,若是得罪了他们,虽然不至于丧命,但霉肯定会倒的,因此,拿点纸钱打点一下,也算是两相得宜的事情。
之后便没有再遇到什么诡异的事情,队伍畅通无阻地来到那座无碑坟墓面前。
爷爷点燃了三炷香,拿出个铜盆,将一件纸叠成的红嫁衣和一套嫁妆放在里面烧了。
我正忐忑的看着那座孤坟的时候,一道身影忽然映入眼帘。
白衣胜雪,缓袖如云,身姿窈窕,一头如墨般的青丝自然披散在后面。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她那对桃花眼,眼波流转间,便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勾魂夺魄的神采,我不由得看呆了。
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小色狼,姐姐好看么?”
“好......好看!”我愣愣地点头,一时间还无法从她那震撼人心的美丽中清醒过来。
似乎被我傻傻的模样逗笑了,她捂着嘴巴,发出一阵如同银铃般清脆的笑声:“那姐姐嫁给你,你愿意吗?”
我连忙点头,废话,这样一个美的如梦如幻的女人,管她是鬼还是仙,答应了再说!
见我还杵在哪里,凝舞不禁白了我一眼,嗔道:“呆子,那还不赶紧带着我回家?”
“啊!”这时候我才清醒过来,却发现凝舞已经消失不见了。
几个大汉恭恭敬敬地上了香,在爷爷一声:“动土!”的大吼后,扛着铲子,就开始挖掘起来。
很快,一具只有五六十厘米长的小棺材被挖了出来,棺材整个由青铜打造,上面还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爷爷看到棺材的那一瞬间,眉头一皱,不过很快却又舒展开来。
“阿天,抱着你的媳妇,咱们回去吧!”
爷爷指着那具青铜棺材说道,我却没有动,而是愣愣地看着小棺材。
不可能吧?凝舞在那具棺材里?怎么看,那具小棺材也容不下她啊?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凝舞那亦嗔亦怒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抱我回去啊,你难道反悔了,不想娶姐姐了么?”
我不再犹豫,抱起了青铜棺材,却发现凝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那辆纸花轿里,露出一张绝色倾城的脸庞,冲我嫣然笑着。
回去的过程倒没出什么意外,只是在我们进村子的那一瞬间,村里所有的鸡鸭鹅狗猫都开始疯狂地大叫。
不过,花轿里忽然传来凝舞的一声冷哼,那些家禽的叫声瞬间就消失了,远处的几只大狼狗甚至蜷缩在墙角,浑身都在打哆嗦。
看来我这媳妇,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啊!
婚礼就在我家大院里举行,本该喜庆的事情,到了我这儿却变得诡异无比。
红色的蜡烛上跳动着幽绿色的火焰,就好像是小型的鬼火般,村子里的人都聚集在院子里,却一声不吭,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
一阵寒风吹过,将烛焰吹得摇摇晃晃,我不禁缩了下脖子,却听到一个老婆子大喊道:“一拜天地!”
这一套在娶亲的路上爷爷便告诉我了,我抱着棺材,朝门外拜了一下。
“二拜高堂!”老婆子又喊了一句。
大堂上就坐着我爷爷,在我拜过之后,老婆子紧跟着便喊道:“夫妻对拜!”
向一具棺材叩拜,别提有多变扭了,可是在爷爷的注视下,我依然硬着头皮拜了下去。
“送入洞房!”
喊出这一句的时候,那个老婆子明显松了口气,大堂里的许多人也都松了口气,唯独我爷爷满眼的担忧,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不过还没等他说什么,我就被两个老婆子半推半就地送进了房间。
房间里显然也被装饰过了,到处挂满了红色的绸带,然而却没有透出丝毫喜庆,反而处处透出一股诡异的气息。
就在我坐到床上,准备舒缓一下的时候,我旁边忽然出现了身穿大红嫁衣,头上还顶着个红盖头的鬼妻。
这一下来的太突然,我吓得大叫一声,从床上跳了下来。
她轻声笑道:“相公,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来,把我的红盖头掀了,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饶是她的语气很温柔,可是在这样一个诡异的氛围下,还是显得瘆人无比。
毕竟那时候太小,我犹豫半晌,终究是没敢走过去。
“给我过来!”凝舞忽然喝了一声,似乎生气了。
我被她一吓,连忙走了过去,畏畏缩缩地在她身旁坐下。
“掀!”凝舞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怒气,我不敢违背,颤抖着手,慢慢掀开了她的红盖头。
烛光下的凝舞,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美艳了几分,只不过此刻她的脸上却没有了笑容,而是怒气冲冲的看着我。
看她这模样,我还以为是要吃我,顿时就吓得连滚带爬地逃向门口,嘴里还不停地叫着爷爷。
凝舞却怒极反笑,指着我说道:“行啊楚天,你明天要是能下的来床,姑奶奶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到底是细胳膊拧不过大腿,我的挣扎在凝舞眼中显得脆弱而可笑。
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我就被她剥光了扔在床上,看着我光溜溜的身体,凝舞眼中放出了兴奋的光芒......额,没错,是兴奋。
她发出了一声古怪的叫声,有点像狼,又有点像猫,然后纵身扑到了我的身上。
她喘着粗气在我耳边轻声细语,浓烈的幽香不住传来。
“阿天,待会你按照姐姐说的做,非但不会伤害到你,反而对你大有好处!”
此时此刻被人家拿捏着,我没有办法,只得答应一声,然后按照她说的方法,全力配合着。
很快,我的意识就朦胧起来,觉得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仿佛在下一刻,灵魂就会离体而去。
而凝舞则趴在我的身上,不停地发出一些古怪的叫声,听得我面红耳赤。
那时候我还太小,不懂得男欢女爱,可是本能的,便觉得这种事情十分羞耻,虽然死死闭着眼睛,但那如同潮水一样的触感却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我的心智。
另外,我发现凝舞的性格挺强势,就如同一个女王般,这种强势不仅仅体现在说话和作风上,甚至体现在了床榻上。
在这段鱼水交融的时间里,她最喜欢的就是骑在我身上肆意驰骋,然后一脸享受地眯着眼睛,看着我脸上的表情。
在我咬紧牙关的时候,她还会妩媚地娇笑几声,动作猛然剧烈起来,直到我露出哀求的神情后,这才满意的舔几下嘴角,然后变得温柔无比。
整个夜里,大床都在晃动不休,甚至床架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响声。
终于,凝舞尖叫一声,缓了一会儿之后,满身香汗地缓缓趴在我怀中,停止了动作。
“阿天,我们九尾一族虽然天性妩媚,却只会为一个男人而绽放,今晚姐姐的身子给了你,如果你将来敢负我,姐姐便将你的心肝掏出来,再自尽,与你共赴黄泉!”
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放下了对她的恐惧,说道:“嗯,我楚天发誓,这辈子不会负了姐姐,要不然天打--”
话还没说完,凝舞便伸出一只玉手,捂住了我的嘴巴:“姐姐信了,那些话你不必说出来。”
月色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洒落在凝舞的背上,看着那如同象牙一样反射出微微光泽的肌肤,我不禁又起了反应。
趴在我怀里的凝舞自然也感受到了我的变化,妩媚一笑,用手指轻轻挠着我的胸口,娇声道:“相公,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这个好字刚说出口,我便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那个想要我命的女人,此刻就趴在窗户上,甚至脸都被挤地变了形,一对没有瞳孔的白色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似乎带着无尽的怨毒。
这个面孔一闪而逝,当我眨了眨眼睛再看去的时候,便只剩下空荡荡的窗户。
不过,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凝舞,她皱起了一对好看的柳眉,美眸中燃起了杀意,寒声道:“哼,这个鬼东西,我还没去找你,你倒自己先送上门来了,居然还想害我夫君性命,也好,今天就宰了你!”
说完,她将我搂在怀里,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轻声说道:“夫君稍等我一会儿,我现在就去解决了这个祸害,等我回来,咱们再继续刚才的事儿!”
这话说的我有些脸红,她却不在意地一笑,单手一挥,那件大红嫁衣便再次穿到了她身上。
凝舞甩了下长发,冲我露出个妩媚的笑容,便从身一跃,直接从窗口飞了出去。
我原本准备躺在床上,安心地等着凝舞回来,不过因为尿急,便悄悄跑进茅房,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刚解决完,准备出来的时候,忽然听到了爷爷和张伯的窃窃私语声。
“你确定不是阿天或者是她自己拿去了?”这是我爷爷的声音。
张伯的声音紧跟着传来:“拜过堂之后,那具青铜棺材不是就放在香炉后面么,咱们还给上了香,那时候阿天已经进了屋子了,想必那位也跟着进去了。”
“那怎么......怎么好好地东西就不见了?”
光听声音,我就能感觉到爷爷的焦急,与此同时,我的眉头也深深皱了起来。
青铜棺材不见了?
我悄悄把耳朵贴到墙边,仔细听起来。
这次先开口的是张伯:“等等,老楚,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厉鬼控制了某个人,让他带走了青铜棺材?如果是厉鬼进来的话,那位不可能不知道的。”
听到张伯的话,爷爷沉默了一会儿,回应道:“嗯,好像是有这个可能,刚才我似乎看到,那位追出去了。我估摸着,这事儿十有八九跟那厉鬼有联系,说不定就是设下了一个套!”
紧接着,便想起了一阵脚步声,张伯的声音很快传来:“老楚,你干什么去?”
“我去看看。”
“我觉着吧,这样也好!”张伯这句话说出来后,爷爷的脚步声停下了。
就听到张伯接着说道:“那厉鬼恐怕知道自己活不了,估计狗急跳墙之下,就准备拉着那位陪葬。要知道,那位虽然是狐狸精,可到底是死了,妖怪修炼本来就偏向邪道,更何况是死了之后又修炼的,定然为天道所不容。”
爷爷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开口:“嗯,这样也好,两个要是都死了,那就没人缠着阿天了,那他也就能重新过上正常的生活。就是......唉,说到底,算是我楚家对不起她啊!”
听到这里,我头脑里嗡嗡直响,耳边一直萦绕着一句话:凝舞有危险!
爷爷跟张伯的脚步声逐渐变弱,似乎他们正在远去,而我却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了茅房的大门,连鞋子也没来得及换,就朝着外面狂奔而去。
“凝舞有危险,我要去救她!”
爷爷在我身后大吼:“你干什么去,快回来,你救不了她的!”
张伯也朝着我的背影嘶吼道:“阿天,赶紧回来,你这样非但救不了她,甚至还会把你自己也葬送掉的!”
然而我这个时候热血上头,根本就听不清楚任何话。
村头的天空上,乌云密布,甚至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漏斗,银色的闪电宛若银蛇般在漏斗中来回穿梭,不时地落下一道。
隐约间,我看到了凝舞的身影。
她就站在乌云下,苦苦支撑着,一身嫁衣破破烂烂,每落下一道雷霆,她就会喷出一大口的血。
看到我狂奔过来,她冲我死命地挥手,大叫道:“你过来干什么,赶紧走啊,你会死的!”
我却对她的警告充耳不闻,几步冲了过去,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天上雷霆滚滚落下,凝舞却笑了起来,对我笑着,伴随着她嘴角的血液,看起来很凄美。
“夫君,你知道么,几千年来,我觉得最幸福的时刻,就是现在!”
说着,一阵风声响起,却是她将我远远地抛了出去,在昏迷前,我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一道足足有两三米粗的巨大雷霆从天空落下,将凝舞整个人都笼罩在内。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新婚的那张大床上,爷爷看到我醒过来,不禁松了口气。
“爷爷,凝舞呢?”我睁开眼睛之后,撑起身体,第一句话便是问凝舞的情况。
不过,看着爷爷的眼神,我觉得一阵刺骨的寒冷遍布全身,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椎一样,软软地瘫倒在了床上。
看着我的模样,爷爷叹了口气,便转身走出了屋子。
接下来的几天,我木然的喝药吃饭,就像是一具木偶般,双目无神。
又过了几天,也不知道是为了能给我个念想,还是确有其事,爷爷将之前挂在我脖子上的那枚青铜戒指拿了过来。
戒指上有着一朵桃花印记,看起来雕刻地十分精美,他告诉我,凝舞其实没有死,却在那场天劫之下身受重伤,只余下一缕残魂寄居在这枚戒指中。
虽然没有烟消云散,可只怕是永远都不会再醒过来了。
我颤抖着手指,接过了戒指,对于这样的结果我真的无法释怀。
此刻的我,只恨自己的软弱与无力,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我相信凝舞还在,只是沉睡过去,便开始整日学习给鬼养魂的办法。
遗憾的是,几年过去,连凝舞的小铜棺也没找到,就连给她祭祀都没有办法。
爷爷很担心我的状态,可每次只是叹息一声,不曾多说什么。那个厉鬼也没有再出现过,想来是已经在那场天劫中魂飞魄散。
岁月的推移,我眉目也逐渐张开,从原本一个青涩的小孩,变成了个英俊的小伙子,村子里自然有不少人过来提亲,我爷爷也时常有意无意地提醒,可每次都被我拒绝。
每到夜深人静之时,我总会将戒指放在我的胸口,那时候我就会觉得,凝舞就趴在我胸口,一直不曾离去。
这一切,一直持续到我18岁那年,终于有了变化。
在经过一番考虑之后,我毅然决定搬离这座生活了十几年的小村落,去另一个村子生活。
这村子是南冥村,传说从战国时期就已经存在,里面有许多奇能异士,我们祖上也是从这里搬出去的。
搬家那天,爷爷叹了口气,拍着我的肩膀说道:“人,总是要生活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可终究没有承诺什么。
那天我坐在汽车上,透过车窗看着被迷雾笼罩的北邙山,隐约间,我似乎看到了凝舞那张绝色倾城的脸庞,正冲我嫣然笑着......
汽车在路上颠簸,停下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
我带着包裹下车,四目望去,村子四面都是山,一条羊肠小路通向一片灯光所在的地方。
快要进村子的路口,一颗健壮的老槐树巍然屹立,树下几个老人正在乘凉,人手一把芭蕉扇,说说笑笑,能看出村子的生活很和谐。
我找了一位老人,打听王四的家在哪。
王四,正是我离开的时候,爷爷让我找的人。
这个名字我从小就听说过,据说跟我父亲是很好的兄弟。当年和父亲一起拜师,学的都是行阴之术,只是我父母因为什么事情,脱离了这行,而这个王四,却是学的了一身好本事。
他不仅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听爷爷说,还行侠仗义,这才让我来投奔他。
我按着老人指的方向,开始进入村子。
在村里七拐八拐,按着老人指的路,前面就是王四家无疑。
还没过最后一个拐弯,就听见一个二十来岁姑娘的声音,扯着嗓门,正在吵吵。
走近一看,村姑扎着围裙,拿着烧火棍,正噼噼啪啪的砸王四的门,周围围着四五个小孩子。
“王四,你个死王胖子,我二大爷还说你是个正人君子,你就是个伪君子!有种你出来,让姑奶奶会会你。”
村姑朝着黑洞洞的大门破口大骂。
看着大门洞两旁的两头石狮子,按老人的话,这里就是王四家。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走上前,礼貌的问姑娘,这里是不是王四家,发生了什么事。
姑娘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指着大门,说,这里不是他王胖子家还能是谁家。
问清事由,原来是王四把这村姑家养了一年的母鸡给偷着炖了!
姑娘问我是谁,本来我还想说我是来投奔王四的,发生了这种事,实在是没脸这么说,我就说是朋友,来看看。
“那正好,你给我叫门,这王胖子开门了,看我不收拾他!”
“要不这样,他吃的鸡算在我身上,多少钱我赔给你。”正好离开的时候,爷爷给了我两千块钱。
“二百!”
姑娘打量我一眼,接着扭过头不看我。
我拿出二百块,给她,问够了吗。
姑娘攥着二百块装兜里,留下一句:“小伙子,看你还年轻,可别被他骗了。”然后霍霍的走了。
她刚走,黑大门吱吱一声,一个肥头大脑探了出来。
“人呢?走了?”
王四贼眉鼠眼的问我。
“嗯,走了。您是王四王大师吗?”
他总算挺直了腰板,拍了拍手,看了我两眼没回答,反问:“你是楚天?”
“你怎么知道?”
“你爷爷刚给我打电话问你到了没,”王四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话锋斗转,问:“你给二敏钱了?”
二敏一定就是那个姑娘。
“嗯,你是王四王大师?”
我又问了一次。说实话,他这个形象跟我想象出来的有那么点差距。不说他长得肥头大脑小眼睛,单单说刚到这,就被人堵在屋里不敢出屋,这在我心里的落差有点大。
“嗯,你不用开口大师闭口大师的叫我,我本人比较谦虚,我跟你爸是拜把子兄弟,又是你爷爷让你来找我的,你就叫我王大侠吧。”
这次得到他亲口承认,就算是心里不舒服,也只能认命了,既然都来了,怎么也要在这学到点什么。
我安慰着自己,虽然他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吧,只要真有真才实学,我也就认了,毕竟是爷爷推荐的人,说不定真知道怎么让凝舞回来。
“王大侠还不如王大师,不过我两个都不打算叫,还是叫你四叔吧。”
“四叔?”王四摇摇头,说,“那可不行,差了辈分,你爸我们当年可是拜把子的,他逗得叫我一声二哥!”
怎么会是二哥?难道当年拜把子还有第三个人,也就是大哥?
他们老一辈子的事情我不了解,也不想了解,既然这么多年都没啥联系,那管他老几呢,我叫着顺嘴才是真的。
王四没等我跟他再争辩,突然拍了拍脑门,问我还有钱吗?
“先给我拿二百!”
我不知道他干什么,递给他,他嘴角一笑,眼睛都要埋在了肉里,“哈哈,又有好酒喝喽。”说完让我看家,走了出去。
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两瓶二锅头,在我眼前晃了晃,这是给我接风的。
我好一阵肉疼,这可是两百块,在我家那边可是够花个个把星期,结果刚到这不到一个时辰,先给了村姑二百,这回又给他。 好歹是来学技术的,就当交学费了。
王四把桌子放在炕上,两瓶白酒打开,又在炕洞下面翻出不知道几百年每人用过的酒杯,也没洗一下,就倒上两杯酒。
接着挪动着身子,蹲在锅台前,看了看灶台里面的火。
掀开锅盖,一股子鸡肉的香味,别说,看这王四邋遢,手艺还不错。
“小天啊,咱们爷俩有缘啊,二大爷早就算出来今天你会来,所以特意给你整了一只鸡,这可是纯粮食养的。”
王四说完,一只手端着肉,另一只手用筷子夹起一个鸡屁股就给我递了过来。
我一阵汗颜:“四叔,不是二大爷。”
“都一样,都一样。”
别说,这鸡肉还真挺好吃。二百块花的不亏。
王四又问了问我最近的情况,看似漫不经心,但是我总感觉,他像是有什么想知道的,却不好意思问。
只有一点,他一直没问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正当我们吃饭吃的正香的时候,窗户外面传来一阵刺耳的汽车喇叭声音。
汽车看起来与这种地方格格不入。
王四没理睬,没过两分钟,大门外走进来一个身穿红袍的女子。
“请问这是王四大师家吗?”
进来的人很年轻,不过二十六七岁岁,但看起来很富态,尤其是大金项链和金镯子,跟她的年纪配起来极不入眼。
“我是王四,算卦?出殡?还是那事?”
“是这样,我有一个妹妹,本来今年要出嫁,谁知道就在出嫁前几天发生意外,命就没了……”
原来这人叫刘姐,是离村子最近的镇上的居民,她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本来今年是个好年头,妹妹跟谈了三年多的男朋友要结婚。
谁知道日子都定了下来,她那妹妹却突然出事,没来得及救,人就没了。
人没了,婚还结个屁。
不过男方那边还挺仁义,彩礼钱一分都没往回要。
人已经下葬了几个月,这个事本来这样也就过去了,谁知道前几天,男方家里来人了。
他们说虽然这闺女没进门,可已经定了亲,就算是他们家的人,活着的人没福分娶她,死了也要做成这门亲事。
原来是这女孩未婚夫还有一个哥哥,比他大三岁,就在前几年的时候骑摩托车太猛,出车祸,命就没了。
男方想着,这两家人正好可以给死了的人成一门亲事,省的孤男寡女的在下面寂寞。
王四听明白了怎么回事,就问了问死去的男人和女孩的生辰八字,在手中拿捏几下,说,这事能办。
刘姐文这事要多少钱。
王四拿笔在桌子上画了画,说,五万。
看来这刘姐也是有能耐的人家,没打奔儿,在包里拿出两万五的现金排在桌子上,说:“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另外两万五必定送来。”
我看着桌子上两摞半的钱,眼睛都要放光了,看来这王四还真有本事,动动嘴皮子,两万五就到手了。
这王胖子看起来懒,没想到真来了事情,还挺麻利,翻斗没来得及吃完,就随着刘姐坐车,去坟地看坟。
这是我来了的第一单生意,什么都不会,所以也没带我去。
本来我还以为可以在家好好休息一下,坐了一天的车,要说不累,那纯是自己骗自己。
可说好的晚上八九点就能回来,一直等到夜里十二点,也没个动静。
我这还得给王四留门,躺在床上睡了一会,也睡不踏实,还好能攥着桃花戒指。
谁知道十二点刚过,我也刚要睡着,王四背了一个大麻袋回来了。
“这么大的麻袋,难不成挖坟挖到古董了?”我打趣说道。
“嗯,你过来看看吧。”
好奇心害死猫,我在床上爬了起来,刚打开麻袋口,吓得我妈呀一声。
里面那里是什么古董,分明是一个死人!
这可是我第一次见死人,还是一个死了,又被挖了出来的死人。
不怪我害怕,根本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这女尸重重落在地上。
“中国有句古话,死者为大,你不但不尊重死者,还摔人家的尸体,赶紧给死者行礼,今晚上好好给她化化妆。”
一听还让我给她化妆,鸡皮疙瘩瞬间起来。
“四叔,二大爷,你怕是在骗我吧,饶了我好不好。”
我话还没说完,这死胖子竟然睡着了。
我拿着王四给我准备好的化妆盒,心里直打鼓,可也没办法,想到要救凝舞,我咬了咬牙,把女尸从袋子里请出。
说来也怪,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不知道东家用了什么手段,埋下的尸体竟然没有腐烂。
除了凝舞,我连女人都没碰过,更别说给女人化妆。化妆盒里面的东西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我,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它们。
还好是给死人化妆,好歹凑合凑合就行,反正她又不会回来找我。
化完妆,仔细一看,这女孩还有几分姿色,虽然跟我的凝舞没得比,但脸蛋也算圆润,睫毛很长,嘴巴很小,要不是已经死了好久,没准真是个美人胚子。
给她化妆的时候扶着她的身体,不小心碰到她隆起的地方,还真大。
正要再仔细看看,凝舞残魂寄居的戒指却像发电一样,刺痛了我的皮肤。
我心一惊,难不成是凝舞在看着我,发现了我在看别的女人,吃醋了?
不过想想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那么强势,肯定是一个吃醋的人。
不管是不是凝舞在警告我,我心里都有些安慰,如果真的是这样,说明凝舞真的还活着。
收拾完女尸,总算要睡觉,王四也看了看,还比较满意。
第二天,天还没亮,王四已经起床。
我看了看床头的电子表,我靠,才四点多,四叔就把我叫起来了。
看他的表情很严肃,我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问了问他。
他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尸体在屋子里过了一夜,屋里煞气太重。
可能是死者太年轻,而且还是在即将大喜的日子死去的,所以心里有很多不甘心吧,不过人的命数乃天定。
想她也只是留恋尘世,才有这么大的煞气。
我听王四这么一说,心里舒坦了不少。
只要不是怪我给她化妆画的太丑了就好。
王四说虽说不是什么大事,可也不能怠慢,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感觉什么事情都聚在了一起,这种节奏下去,必定是有大事要发生。
我听说他会算卦,便撺掇他算了一挂。
不能算天机,不能算鬼道,不能算劫数,想来想去,只给自己占卜了一卦。
谁知卦象竟然还是吉,表明未来不久,他将了却心中的一件大事。
看他高兴的样子,我也替他高兴。
可如果知道后来的事情,想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都是后话。
他跟我说虽然结果是吉,但互卦为凶,说明中间可能有大悲之事。
王四又另行掐算,发现卦中凶象与家中阴气过盛有关,这煞气是这亡女阴气所致,所以要除煞。
所谓除煞,即进入亡女的棺材中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全靠一盏长明灯续命。
我虽然有些担心,可不知怎么的,竟然绝对相信王四的道行,按他的指点,给他布置。
这第一件要做的事情,自然就是女孩的棺材。
移棺是有讲究的,必须是天亮之前,否则棺椁见阳间晨光,死者便会留在阳间,找不回阴间的路。
移棺必定要通知死者家属,只是我们所在的地方离镇子里有几十公里,现在出发,根本来不及。
没办法,只好剑走偏锋,移花接木。
王四用银针取眉心三滴血,涂在一根萝卜上,此乃其三魂中,地魂附着。
以萝卜替代他本身,再给萝卜穿上他所有贴身的衣服,这是为了防止地魂长时间离身,被外面的孤魂野鬼迫害,所以用本人的衣服掩盖。
这样,王四的人不用入女孩的棺,而是用萝卜代替。
至于他本人,也必须在要除煞的屋子里,设置长明灯供奉台,台上供奉给自己准备的黑棺材,而他要躺在棺材中。
我要做的,正是在天亮之前把萝卜替身放入女孩的棺材中。
本帖最后由 揭文雨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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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去过女孩的坟地,不过王四给我描述过,却是很好找,在前山下面的一片山林里。
此女乃早夭之人,按祖坟埋骨的礼法,非寿终正寝的人是不能入祖坟的。
想想这女孩也是可怜。
时间不多,我抱着要放在棺材里面的东西就跑。
果然,山林里只有这一个小坟,土也算新,一定是昨日他们请女孩出棺,挖过又埋上的。
也不知道这家人请的什么风水先生,就凭我知道的,也没觉得这里是个埋骨的好地方。
这里明明是一个阴山沟,有个风吹草动的,还怪吓人。
来不及多想,我拿起铣镐就开挖。第一次挖坟,心里还有芥蒂,还好里面的死人已经不在了。
可就在我挖没几下子的时候,竟然发现,坟头的黄土竟然有些红。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就算是底下有死人,我也得闷着头干,最后,我直接把眼睛闭上了。
眼不见心不烦。
总算听见棺木的声音,我睁开眼睛,吓了跳。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整个棺材坑完全就是被血浸过!
我打开棺材,里面却是一尘不染,正像是被主人精心收拾过的,绐死人用的房间。
东方已经泛白,太阳马上就出来,我硬着头皮,把裹了王四衣服的萝卜放在里面就开始埋土。
太阳出来的时候,新的坟头纸正压上。
只是这坟一定有什么事情,听老一辈子人说,新坟出血,必定有凶事发生,还是赶紧回去问问王四怎么回事。
可回到家中的时候,哪里还有王四的人,床上只躺着女尸。
我东翻西找,总算是找出王四的藏身之处。
还想问问他新坟出血的事情,怕对他的魂有影响,谁知道这王胖子已经把自己封在棺材里,开始除煞。
我走之前还跟我说要等我回来才入棺昵。
王四的棺材前点了一盏长明灯,桌子上还留下了一本书。
书名是竖着用繁体写的,看起来应该是本老书了。
这书拿城里当古董,肯定也能卖个好价钱。
我认识的繁体字不多,但书名还是能认出来的--《行人数术》。
书虽然老,可上面却是一尘不染,我立马想到,这一定是王四个给我留下的。
虽说入棺除煞不是什么大事,可毕竟这次是移花接木,三魂分离。王四把这本书留下,一定是有什么用意。
我弄口饭随便吃了一口,接着就开始读了起来。
原来王四走到这一行,是阴门六派中的行人派。所谓行人,就是绐死人配冥婚的职业,在古代是从仵作那一类分支过来。
直到今日,留下的真正行人传人已经不多,而王四正是其中之一。
这行是与死人打交道,死人生前往往会有一些没做完的事情而留下遗憾,因此留下怨气,怨气积累,便成了阴气。
配阴婚的行人家中,便会常常积累阴气,过剩的时候便要入棺除煞。
书的后面,便是介绍配阴婚的流程。
我看了一天,从早到晚,也没看太明白,云里雾里。
第二天天刚亮,就听见有人砸大门。
我迷迷糊糊爬起来,问了一句谁啊。
回答的声音很熟悉,正是来过的刘姐,开口就是王大师,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请了县城最有名的风水的大师找的日子,就是今天,要不今天咱们就把这婚事给办了?
我一听,原来是这件事,打开门把人请进屋,倒了水跟刘姐说我四叔这几天有事,办不了冥婚,不过估计明天后天就回来了,等他回来了再办。
可谁知刘姐根本不听,叉着腰,说这是四叔亲自答应的,只要男方那边把棺材挖出来,挑好日子就能办。
人家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她们刘家送亲,这时候说要推迟,岂不是打人家脸。
男方那边姓邱,也是城里的大户人家,这种事情发生,跟被人退婚有什么差别,以后还怎么混。
我说:&可我也没办法啊,四叔不在家,这婚就配不了,就等一天你们也等不起,那要怎么办。&
刘姐一拍桌子,桌子上的水杯震动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我不管,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而且我们定金也给了。我们是慕名而来,你要早说办不了,别拿我们定金,我们也好找别人家,现在打退堂鼓,除了退定金,再加两万块钱。
我这一听,好家伙,张嘴就是两万块,不说我拿不出来,看着王四家这个家徒四壁的样子,肯定也没有。
正当我不知道怎么办时,刘姐开始上下打量着我。
&你看我干嘛?&我总感觉她的眼神里不怀好意,像是有什么套路等我。
&我看你小子也有大师风范,要不你试试?&
我靠,刘姐是开始打我的主意。
&我可不行,活人的事我都整不明白,更别说死人的事了。&
&哼!那就拿钱来,现在就给,我们这就拿钱请别的大师。&刘姐眉目一横,一脸狠角色的模样,&我看你们这家,别说两万了,两千块钱恐怕也没有!别以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当我们刘家好欺负,我找人把你们家砸了! ”
话还没说完,就掏出手机,要打电话叫人。
这一看,我心里慌了。
倒不是怕把家砸了,就这破房子,抵两万块,不亏。
可王四还在除煞啊,他那要是有什么问题,那可是人命关天的事,闹不好还要惹出一些可怕的东西。
我心想,拼了!
&刘姐,要不我就给您试试?&
&你不是说你不行吗? ”
刘姐没好气的说道,可手上打电话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我虽然没亲自动手做过,可我也算是当事人,再说了,我可是行人第十八代传人!你看这书,这是我师傅传给我的。”
说这话,我拿出《行人数术》,管他书里面写的啥,先把人唬住再说。
刘姐这么一听,脸上立马露出笑容,说:&我就觉着你小子靠谱!那就这么定了,今晚七点是吉时,邱家来迎婚!&
我硬着头皮,还好与凝舞结冥婚的时候我还是当事人,再加上有这本书,只好现学现卖了。
两个死人结婚和两个活人结婚差不多.只不过死人结婚不吹喇叭,不放炮。
晚上七点,男方派人来接女子。早就化好妆的女孩躺在一个新棺材里,被人用八抬大轿抬到一个马车中。
我随着马车一直到离村子不远的一个义庄。因为村子离东家的距离太远,所以选了这个地方给这对新人成婚。
我按着书上说的礼数,一步步进行,一切顺利,很快就喊了送入洞房。
活人送入洞房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死人的送入洞房,却是把两具尸体合葬。
一般按风俗,都是女方嫁入男方家,也就是把女尸和男尸一起埋在男尸埋骨的地方。
可这次,两家人明显已经商量好,却要把人葬在前山树林里。
我心里一惊,王四的地魂还在女孩的棺材里啊!要合葬肯定要把坟挖开,露馅的事情是小,给王四招来祸端才是大事。
在棺材抬走之前,女方可以最后开一次棺。
嫁死人和嫁活人有类似的地方,就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出嫁之前看上一眼,也能多留个念想。
可就在娘家人看完闺女,马上要合棺的时候,我站在棺材最近的地方,透过棺材盖和棺材板之间的一条缝隙,竟然看到,女孩睁眼了!
结冥婚,如死人睁眼,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是已经怀孕的女人,腹中孩子还未见人世便随母亲死去,这时候孩子怨气太重,在棺材彻底钉死之前,要借母亲的眼睛看看谁害死了他。
第二,便是死者有莫大冤屈,死不瞑目。
不管是那种情况,死人睁眼,都是要杀人!
抬棺的人已经准备好,马上就要起棺,我把人制止。
这时我才想到,女孩死前,还有一个已经订亲了的未婚夫!却是自始至终都没露过脸。
还有刘姐,一直躲在人群后面,都没见她亲妹妹最后一眼。
我找到人群后面的刘姐。
刘姐说她妹妹刘英,是个保守的黄花大闺女,都没经历过男女之间的事。
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
至于死不瞑目,那更不可能,刘姐说,这刘英死前还跟她未婚夫去旅游,她未婚夫叫邱吴, 当天玩的很开心,所以晚上很晚才回来。
刘姐想让她在邱吴家过夜,毕竟已经定亲了,马上就结婚,哪还有那么多讲究,可她这个妹妹太保守,偏偏不肯,非要黑天半夜的回来。
结果在过一座桥的时候,失足落在河里,淹死了。
听刘姐这么一说,虽然是横死,但也没什么冤屈,那睁眼的事,难道是我眼花了?
棺材抬走了。
可就在把坟挖开,掀开坟中刘英的棺材时,王四的衣服却不见了!
我愣了愣,拿着手电筒急忙走到棺材边,仔细往里照了照,那包裹着衣服的萝卜确确实实不见了,棺材里还是那么一尘不染。
刘姐看我神色奇怪,于是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连忙回答没事没事。
衣服不见了,事先想好的说辞也用不上了,可我却有点魂不守舍,萝卜上依附有王四的地魂,莫名消失可绝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王四还在家中的棺材里除煞,不可能跑出来掘坟取自己的地魂。
合葬过程很顺利,没有任何奇怪的事发生,这桩冥婚也算是成了!
两家人原路返回打道回府,看刘姐松了口气的样子,仿佛这件事终于有了一个圆满,而我顾不得奇怪,火急火燎的就赶回王四家中。
&四叔,二大爷,你还在不在里面?应个声,出事了!&
我赶回家中后,就冲着棺材叫了起来,可棺材里却没有任何回应。
我情急之下,顾不上他不得惊扰的嘱咐,连拍了几声棺材板,又急道:&王四,你快应个声啊!真出事了,你的地魂不见了!”
&你说什么? ”
棺材里面的王四终于有了反应,随着头撞棺材板的闷响还有王四的哎呦声,这棺材终于是打开了。
王四揉着红肿的脑袋,急忙问我:&我的地魂怎么会不见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
我一五一十地将经过都说与他听,那刘家大姐如何威逼着非要今天举行冥婚,以及合棺时女尸睁眼的景象,还有最后前山树林土坟里棺材空空的情景。
谁知道刚听我说完,王四脸色就变地煞白,脱口而出道:&坏了!&
我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四脸色难看地说:&死人睁眼,无外乎就那么两种情况,但这刘家女娃生前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不可能是怀有身孕!&
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也反应过来。
既不是有孕在身,那么就是说生前被害故而有冤!邱刘两家举行冥婚那么迫切,女孩生前的未婚夫邱吴也甚至都没有露面,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这女孩的死绝对跟她这位最亲近最信任的人脱不了干系,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怨念!
联想到那似是错觉的女尸睁眼,以及刘姐奇怪的反应,我立即感到手脚发凉,紧忙又问王四他地魂依附的那根萝卜哪去了。
而王四的回答,也印证了我心中的猜测。
&怕是被那刘英怨魂拿走了。”
王四叹了一口气,翻身从棺材内跳出来,接着又说:&那刘英死后含冤睁眼,入目第一眼看的人就是你,一旦等她化成厉鬼恐怕也会立即来寻你报仇索命。&
我愣了愣,根本就不信他的话,我与她无怨无仇,她的死也跟我没半毛钱关系,索命怎么会索到头上?
&二大爷,你可别诓我了!”
&诓你? ”
王四轻声一呵,别有深意的看着我,那眼神看我的心里直发毛,&冥婚是你主持的,开棺合葬也是你安排的,换成任何一个怨魂厉鬼都会认为你是帮凶,你觉得她会放过你吗?&
我大叫起来:&我事先不知情啊,这也算! ?&
王四像看着白痴一样看着我,反问了一句让我哑口无言的话:&不知情的帮凶就不是帮凶了?&
我不甘心地望着王四,可就算再怎么气,我也是个帮凶。
王四说了我一个哑口无言后,就开始在屋内来回踱步,脸色越来越难看地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三魂失散,一个人就会变成痴呆的傻子,没有精神也不再对外界有反应,比植物人好上那么一点点,因为他还会吃会睡会醒,但也仅仅只会这些身体本能的反应。
王四虽说是只丟了地魂,但长久离体他也会慢慢变成痴呆,哪怕是日后能够找回地魂,也会对他的魂魄造成创伤,这种创伤是永久性地,而且不可修复。
看他急的在屋里团团转,我心中气愤也散不了不少。
摊上这种无妄之灾,除了自认倒霉之外根本没有其他法子,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回王四丟失的地魂,阻止那女孩变成厉鬼后来找我报仇索命。
我又问王四:&那你就不能趁她还没有化成厉鬼,现在就去收了她?”
听我这么一问,王四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长唉一声说:&我的地魂都落在她手里了,现在又怎么斗得过她啊!”
我彻底傻了,如果连王四都斗不过她,那咱们老少爷俩还不早晚交代在这女鬼手里?
王四又在屋里转了两圈,一晈牙,干脆带着我收拾家伙什出门去了。
我有些不解这大半夜的出门去哪,难不成是要与那女鬼拼命?可问了王四,就听他说是要去找那女娃怨魂谈判!
&对,谈判!” 王四咬着牙,像是下很大勇气才做了决定,说:&总归是冤有头债有主,那刘英的死好赖都算不到我们头上,如果她实在怨念难平,大不了提什么要求满足她就是。”
我诧异的看着王四,没想到他挖空心思就想了这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原本还觉得他有些能耐的好感顿时消磨殆尽。
先不说人家女鬼与你讲不讲道理,就算是讲道理,万一她提了杀人放火的要求,难不成还真替她去做不成?用脚后跟想想都能猜到,厉鬼怨魂又岂是那么好说话的啊!
但王四却是把心一横,甭管那刘英讲不讲理,都先听听她的说道说道再说。
实在不行,就算是拼命,那刘英怨魂也得掂量掂量,如果她还想再向害她的人报仇,那也得顾忌顾忌他王大侠的行人数术,大不了鱼死网破!
我看着他这仅剩的傲骨和能耐,心中莫名还有点钦佩。
这次去找那女鬼谈判,或许能成!
一前一后,我和王四拿着手电筒很快就摸黑来到了前山树林,空气中还残留有泥土翻新的清香,但我闻在鼻子里,喉咙间却感到了铁锈斑的血腥昧。
越是靠近那合葬的土坟地点,四周阴气越是凝重,血腥昧也越来越浓。
我打了个哆嗦,冷,刺骨的阴冷,哪怕是我裹紧了衣服,还是不能阻挡那股寒意不停钻进我身体里面。
树木枝桠的影子在月色下摇摆,像在张牙舞爪,一股股打着旋的阴风卷过,随之而来还有呜咽声,像有人在哭,也像有人在叫,更像是有人在笑。
我浑身发颤,心里更是毛到极点,老是感觉背后仿佛有人跟着。忽快忽慢地,竟跟我走路的步伐节奏一模一样!莫不是鬼?
我又一哆嗦,险些叫出声来,王四这时候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我借着手电筒的光看清了他的神情,那是嫌弃的笑容。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却让我镇定下来不少。
这时凝舞寄存的戒指上传来些许温热,那像是一种奇异的安慰,顿时让我心中温暖,这才发现那如芒在背的感觉不过是自己的影子在跟着,耳边似乎隐约传来凝舞痴痴的嘲笑,我脸上不由得一红。
到了前山树林,我轻车熟路,而且一路都有纸钱指引,邱刘两家子女合葬的坟头很好找,只有那里是动了新土,而且坟头边还有纸扎花轿车马的灰烬。
我跟王四站在合葬的新坟前,脸色是一样地凝重。
按王四的盼咐,我把准备好的供品一一摆好在坟前,而在最后灰布袋子底下的,是王四准备来用来震慑女鬼的家伙什。
用他的话说,兴许用的上。
而我在心中祈祷着,最好千万可别用得上!
上好供品之后,我和王四各点三炷香,我有样学样的拜了几拜,就要跪下上香,这时王四突然拉住我,瞪我一眼小声说:“跪什么?”
王四拿过我手中的香,插在坟头前的供品上,颇具高人风范和镇静的说:&阴门六派行人派传人王四,不知今日是姑娘的喜日,本想借助贵宝地渡地魂修炼数术,未成想冲撞了姑娘的大喜,实在是万分抱歉!还请姑娘高抬贵手,将我的地魂还来,如有我王四帮得上忙的地方,姑娘大可开口!”
这番话说的可真有学问,我在心中赞叹。
既扯了行人派的名头,听起来就很唬人,又委婉表达了可以满足对方的一些要求,更为重要的是那份镇定自若。
虽然把柄在对方手上,但谈判最讲究气势上不输人,不能给对方漫天要价的机会。
而只字未提她的冤情,就是为了等她开口回应。
王四说完话后,整个前山树林就陷入沉默中,除了阴风卷动,树林之外没有任何动静,坟前点燃的长香忽明忽暗的燃着,飘渺烟气被阴风一卷就散不见了踪影。
我奇怪的想着,难道这女鬼拒绝谈判?
按道理说他们礼数够了,甭管这女鬼愿意不愿意谈判,起码都要出来见上一见吧?有事说事,有理摆理,想怎么解决都有个道道,哪怕是真想找我报仇索命,那我不也送上门来了吗?
我和王四站在坟头静静的等着,场面一度有些诡异!
王四也很纳闷,皱眉又说:&姑娘这是不给我行人派面子么?虽说是我王四有错在先,但现在上门赔礼道歉,姑娘如果还不理不踩,可是过分了!&
寂静沉默,一如刚才。
我肚子里满腹的问号,不懂这算怎么回事。
王四似是生气了,站在坟头前开始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从好言相劝,到威胁警告,软硬兼施、软磨硬泡的动着嘴皮子,直到说了个口干舌燥,那坟中的女鬼愣是连个屁都没放。
&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如果明天还是如此,到时就别怪我行人派不客气! ”
王四撂下一句看似恶狠狠的话,转身就走。
我急忙跟上他的脚步,离开时我回头看了 —眼坟头,树林间的阴风依旧鸣咽,这里阴气极重,但是总让人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回去路上,吃了个闭门羹的王四心情极差!
看似不可能成功的谈判,果然还没开始就已经失败,我忧心忡忡的问王四现在该怎么办?
王四头也不回地说:&还能怎么办,回家睡觉,明天在说!&
我撇着嘴,心想都快火烧眉毛了,二大爷的你还睡得着?
然而,我小瞧他了!
王四回到家后真就裹着被子睡的震天响, 那叫一个香甜,而我躺在床上却还在想着这件事,还是要先了解真相才行,女鬼这边走不通,就只有从活人那边下手了,究竟会是什么样的怨恨才达到了这样不死不休的地步?
这件事的关键,恐怕还是跟那未露面的邱吴有很大关系!
我侧身双手捂着胸口的戒指,回味今天凝舞给我的温暖,整个人的心里都是暖洋洋的,满脑想的都是凝舞那绝世倾城的嫣然笑容,至于什么女鬼什么索命,统统都抛去了脑后。
第二天大早,天微亮,王四就叫我起床。
我迷糊着问他干啥,王四说进县城,我瞬间清醒过来,又问一句:“找邱吴去?”
王四心烦意乱地重重&嗯&了声。
我起床简单收拾,便和王四一起搭车前往县城,坐着山村的破中巴到县城时,天已经大亮,我和王四没有耽搁就直奔向邱家。
邱家确实如那刘姐所说,在县城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在一个小区内的三层独栋别墅门前,我和王四下出租走了下来,看着银光闪闪的明亮铁门,我微微有些惊叹,房子竟然还可以盖的这么漂亮!
王四嫌弃的看了我一眼,笑着说我真是一 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按过门铃,开门的是邱家保姆大妈。
问明来意后,这保姆大妈不敢怠慢,她刚刚进去通知邱家人,就见邱家主人邱文梁亲自迎了出来。
邱文梁是邱吴的父亲,看起来约有五六十岁,头发半白却梳的一丝不苟,脸上皱纹并不深,显然有经过很好的保养,邱文梁虽然带着一副老花眼镜,但这却遮不住他明亮有神的眼睛,整个人的气质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教书先生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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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暗自奇怪,教书的人都说鬼神乃迷信,他这样的人学识也绝不会低,可又为什么会想起给儿子配冥婚呢?
我和王四被邱文梁迎进别墅客厅,邱文梁异常的客气和热情,不住地道谢关于主持操办冥婚的事情。
一阵客气寒暄后,王四就直奔来意,问起邱吴在哪?
这邱父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叹了口气说他也不知道邱吴在哪,自己这小儿子经常几天不着家,连家里办事都没回来。
这时,邱母下了楼,见到王四和我报以礼貌微笑。
邱父和邱母相互一询问,这才发现已经有两三天没见到邱吴了,打了邱吴手机竟提示不在服务区。
老两口不禁有些奇怪,再加上今天王四突然造访,这其中难道是有什么关系?
&王大师,你找我这小儿子是有什么事吧? 说给我听也是一样的!&
&是有些事,不过我要亲自问他本人。”
王四端着架子没有与这邱父多说,邱父见这情形,奇怪皱眉,但终究是没有再问,转而吩咐邱母多联系一些家人朋友,看能不能找到邱吴现在在哪里。
我在一旁盘算着,两三天前......
差不多就是刘姐来请王四合冥婚的那天,也是亡女刘英起棺的那天,也是那天晚上我为刘英画的冥婚喜妆。
邱吴竟然从那天开始,人就不见了踪影?
我看着邱母一连拨打了很多电话,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她找了很多号码甚至询问了邱吴要好的几个玩伴朋友,但看样子却始终都没有问到关于邱吴的消息。
似乎是意识到事态不对劲,邱父眉头皱的更深了。
而王四仔细打量着这别墅客厅,稍稍沉吟,笑着说道:&外面找不到邱吴,那兴许就在你们自己家里昵!邱老先生,我们去邱吴房间看一看?&
旁人没听出这话中意思,但我却听出了王四的弦外之音。
想到那猜测,我顿时心中一惊!
邱父脸上有些犹豫,没有立即起身,他有点搞不懂王四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邱母就好骗多了,当即就说邱吴的房间在二楼,可以带我们上去看看。
一边上楼,一边还听邱母念叨着:&邱吴这孩子应该没在家啊!不然这都几天了,我怎么都没见过他下楼昵?&
二楼有间采光很好的卧室,这就是邱吴的房间。
房门没锁,邱母轻易就打开了卧室,此刻房间里双层窗帘紧闭,即便外面响午头上阳光媚,可这屋里却有一种阴凉阴冷的感觉。
除了床铺家具之外,里面空无一人。
邱母走了进去,笑着说:&我就说嘛!这孩子如果在家的话,我绝对会知道的。”
王四一声别有深意的轻笑,却是没有说什么。
随着邱母走进卧室后,王四直接走到了放着笔记本的桌前,而在我有些惊骇的眼睛里,就看见那王四分明正在向着桌前坐着的邱吴走去!
果然被这王四说中了,邱吴真的在家,只不过在家中的赫然是邱吴的鬼魂!
我惊骇之余,心中有些发毛。
最坏的打算,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邱吴已死,那刘英已然化成厉鬼,邱吴是第一个,却绝不是最后一个!
王四走到桌前,一个看似不经意的伸手虚抓,那坐着的邱吴鬼魂顿时不见踪影。
然后王四又房间里随意看了看,就向门外走去。
那似是不经意的小动作,落在我的眼中,也看在我身后邱文梁的眼中,邱文梁望着王四欲言又止,想叫住他,却不知道该问点什么。
下楼之后,王四就直说还有事要办。
邱父百般热情挽留,希望王四能赏个面子留下吃顿便饭,但我和王四都没那个心情,直接婉拒了。
离开邱家,王四带着我大踏步急匆匆向前走。
我压下心中的震惊,问王四:&邱吴死了,刘英怨魂肯定化成了厉鬼,那她下一个报复的对象会是谁?&
王四语气有些发冷,头也没回地说:&谁知道昵!希望......不是你吧! ”
邱吴已死,变成了孤魂野鬼恋恋不舍逗留在自己家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实在出乎我的意料,看王四虽然脸色难看,但对于这件事并没有多少惊讶,显然他心中早已做好了最坏打算。
变成厉鬼的刘英已经害了邱吴,那我这个&帮凶&就极有可能是她下个目标!
我问王四现在该怎么办?
王四没有理我,风风火火的带着我乱窜,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终于,在转了几条街后,他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在背街的一个巷子深处,是一片错落的低矮居民房,看墙上斑驳的印记显然都上了年头,一个个白色的拆字醒目出现在眼前,标示着这里将不久用于开发。
空地上有棵粗壮的枯树树木,如果不是还有零星嫩芽招展,怕是都会被人认为它早已枯死。
这是一棵槐树!
槐树在乡下又叫鬼树,传说槐树下最容易出现鬼怪事,越是年长的槐树越是如此。
但我却是知道,这其实是因为槐树属阴,易招孤魂野鬼聚集栖身,对于鬼魂来说,这槐树能为它们遮阳挡风,老槐树更是如此,自然而然人容易在槐树下遇见怪事。
不过槐树也不是万能的,孤魂野鬼如果不能早早投胎,在这阳世上迟早都会魂飞魄散。
我不理解地问王四找这老槐树干嘛?
王四告诉我说,在邱家他们见到的邱吴鬼魂,其实只是一缕缠地魂,人死后会对家倍感眷恋,所以才会有这一缕缠地魂出现,严格来说这还并不是邱吴的魂魄。
我知道缠地魂,说是魂,其实更像是某种具象化,代表着人对家的思念眷恋,并没有任何意识。
这种缠地魂很脆弱,更无法长时间在阳世存在,哪怕是一丝阳光,甚至是一个阳气重的人靠近它,都会将它驱散。
王四变戏法一样取出张黄符,口中念念有词。
我听着他口中念的咒,莫名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仔细回想这才想起,那本古书《行人数术》上有载,这叫聚阴之法。
我明白过来,王四这是在借老槐聚阴,稳固脆弱的缠地魂。
果然,就见枯树老槐上卷起一股股阴风,新生的翠绿嫩芽不停抖动,像是孩子般在瑟瑟发抖。
王四低喝一声,丟出手中黄符,顿时阴气汇聚而下,空中的黄符自燃起来,还没等落地就燃成了一堆灰烬,无形烟雾在空中隐隐约约,但奇异的是竟然聚而不散!
这时,王四又将捉来的缠地魂置于烟雾中,那邱吴的鬼魂顿时凝实了几分。
我惊奇的瞪大眼睛,没想到古书上所载这不起眼的聚阴之法,竟然还有这种用处!
王四向缠地魂说:&邱吴,带我去找你的身体。&
那邱吴鬼魂木讷的像提线木偶,在听到王四命令后,他身体向前飘行起来,而且竟然还可以暴露在阳光之下!
王四招呼我跟上,我们两个急忙追了上去。
离开时,我回头看了眼这棵老槐,心中浮起一个念头,我忍不住露出兴奋笑容,即便是看到了老槐树上新生嫩芽的萎缩泛黄,也全然没有在意。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古法自有禁忌!
一物一取,一物一予,取予之间必有其道。
我和王四追着邱吴的缠地魂,很快来到县城的边缘,这里位于周遭乡镇进城的必经之路,而在巷子里一栋不起眼的院子门前,这缠地魂直接钻了进去。
王四打量着这小院铁门说:&看来就在这里 了。&
他透着门缝死命向里面瞅去,但不大的门缝又能看到多少东西,我问他要不翻墙进去?
王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偏肥的身体,直接摇头否决这个提议。
溜门不成,唯有撬锁。
王四倒也干脆,转身从墙角捡起半块砖头,左右看看没人,拎起砖头就砸向那铁锁。
就听&咣咣&两声,这铁锁还真被他给砸开了!
这是一家很普通的民居小院,但我刚走进小院就被那迎面扑来的腥臭昧冲了鼻子,那气味就像是腐烂变质的肉所散发出的味道,极其恶心!
我刚嗅了嗅就觉得恶心无比:&操,这什么味儿啊!?&
王四脸色凝重,没有理我。
循着恶臭剌鼻的气昧,我和王四上了二楼,走廊上开始出现一团团像花骨朵一样喷溅的血迹,浓郁阴气缭绕不散,耳边仿佛还有凄厉惨叫的余音在回荡。
我不由得心中发怵,走路都有点哆嗦起来。
相比较于心中的这份害怕,那恶臭气味反倒让人不在意了,邱吴在这儿,那么化成厉鬼的刘英也很可能在这儿!
想到这里,我脚底下像灌了铅,每靠近一步都仿佛无比艰难。
前面的王四也在全神戒备,生怕突然一个厉鬼钻出来,向我们两个人扑过来!
幸运的是刘英已经离开,但进入二楼客厅的我们,却被眼前一幕所深深震撼......
我一动不敢动,我见过惨死的人,血肉模糊、肢体分离的那种,但像邱吴这般惨死的人,却第一次见到,在这之前任凭我想象也想象不出来这景象!
邱吴的尸体就在客厅中央,不过却已经腐烂。
王四告诉我说,这是因为刘英聚阴气在邱吴身上,腐蚀他身体的伤口渐渐变成死肉,并加速了腐烂的过程。
整个尸体,除了邱吴的头以外,没有任何一处完好的。
他明明是平躺着,但四肢却被绞成了麻花 一样,处处可见那白骨裸露之处,血肉此刻呈黑褐之色,处处可见糜烂的地方。
最为恐怖的是他的胸腔,皮肤早已不见,剩下肉糊糊一团,就像是被打碎了的鸡蛋一样,所有的脏腑器官都被搅合在了一起。
我强忍着胃中的翻滚,险些没有当场吐出来!
除了这具尸体之外,四周尽是血与花的海洋,淋淋洒洒如同雨滴一般印在各处。
被血染红了的灯泡,还在亮着鲜红的光芒,恐怖、血腥、残忍似乎都不足以形容这场面,我穆然想到一个词......盛宴,这是一场血的盛宴。
这时,邱吴尸体胸腔中突然有了动静。
王四一惊,瞪大眼睛凝神戒备,只见那胸腔一鼓一鼓地,像是心脏在跳动,然而下一刻就突然从其中钻出几只灰色的老鼠。
这些老鼠沐浴在腐烂血肉脏器里,发出满足的吱吱声,接着它们爬出尸体跑向房间角落,留下一地醒目的血脚印。
我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王四这次没有嘲笑我,饶是他见多识广,也被这场面给恶心了个不轻。
可想而知,那厉鬼刘英是多么恨他!
也难以想象,这邱吴在死之前究竟遭受了什么样的报复折磨......
王四打量着周围,观察这房间内的摆设,在书架上的一个相框引起他的注意,他走上前拿到手里,但那相框里面的照片不知为什么变得斑驳不清,难以分辨照片上的人究竟是谁。
我一股脑将胃里吐了个干净,甚至吐出几口酸水,这才觉得缓过来了那么一点。
邱吴虽然死有余辜,但这样的死法却是惨绝人寰了一些!
可就在这时,邱吴尸体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了,眼珠子咕噜一转,竟在直直的盯着我看!
我身体一紧,顿时汗毛倒竖!
我下意识的叫出声,一屁股跌坐在客厅门外。
王四被吓我的一跳,紧张问我:&怎么了?”
我指着邱吴的尸体,牙齿直打颤地 说:&他......他他还没死!&
王四看向尸体,这才发现这已死的邱吴不知何时竟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里满是痛苦和恐慌,还有更多的求生欲望,就见浑身无法动弹的邱吴,嘴巴正在一开一合,好想在说些什么。
王四皱起眉:&救你?谁也救不了你!自作自受!”
看着已被王四擦了擦的相框,我奇怪这刘姐和邱吴的合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王四却露出别有深意的冷笑,说了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你还年轻,想不通也正常。”
王四把相框放回原处,原路退出客厅。
下楼之后,我问王四现在怎么办,他说回镇子上找刘姐,我又问那邱吴的尸体昵,他却随意说了句,扔在这里吧,总会有人发现,也总会有人报警的。
离开这小院,我和王四没有耽搁直接打车回镇上。
出租可比破中巴快多了,但价格也是贵多了,我们回到镇子上的时候,已经过了响午。
刘姐此时正在自家家中,我和王四见到她时,明显她心情好了不少,而且还精心打扮了一番,刘姐这人虽然稍微上了点年纪,已经快要临近三十,但那股子成熟的韵昧却是非常吸引人。
比起小姑娘的年轻水灵来,她更有一身撩人的风韵。
用时下的话来说,这叫熟女!
我们找到她时,看她这样子也似乎准备出门,见我和王四找来了,刘姐很热情也很爽快的又拿出三万块钱。
其中两万五是余款,另外五千点名是绐我的,说是谢谢我主持冥婚,幸亏没耽搁良辰吉日。
王四二话不说就收下了,五千块钱也塞到我手里,用他的话说,这是辛苦钱,应该拿的,而且拿着不烧手,花着不亏心。
见我们收下钱,刘姐笑的更开心了:&就算你们不来拿钱,我也正准备绐你们送去昵!这大中午的,还没吃饭吧?我安排个馆子,你们随便点,这顿饭就当是我请了!&
&别急……”
王四打住刘姐的话,笑眯眯的小眼睛射出一抹精光,&刘姐,刘英的大姐,我替你算了一卦,你今天可不宜出门啊,否则必有血光之灾!而且卦象还说,你要找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听完王四的话,刘姐脸色唰地就白了,她装着糊涂问:&王大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四哼哼的轻笑两声,自顾自坐到沙发上,直接挑明说:&邱吴已经死了,而且死的很惨很惨,杀他的人就是你妹妹刘英。”
刘姐听的脸上直抖,眼神也开始变得慌乱,她强装镇定,说她妹妹早已经意外身亡,怎么可能会去杀邱吴?
我看着她做作,怒上心头!
如果不是这刘姐非逼着举行冥婚,那厉鬼刘英也不会认为我是这场冥婚的帮凶,简直可以说是这刘姐拉了我当垫背的!
&那是因为你妹妹刘英已经化成了厉鬼! ”
&厉......厉鬼?不可能,这不可能! ”
刘姐听到我的话,整个人顿时都吓瘫了,身子跌坐在沙发上半天都没有回过神。
王四冷冷看着她:&现在跟我说实话,或许还能救你一命,不然你也会跟邱吴一个下场!想知道邱吴是怎么死的吗?那场面简直是惨绝人寰啊!&
刘姐扑通一声跪倒在王四身前,哭的梨花带雨,求道:“王大师!王大师!我求你救我,多少钱都没问题,千万别让英子再出现害我的命 啊……&
接下来,我终于从这刘姐口中听到了真相。
难怪王四会说我还年轻,也是啊,在乡下山村又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人伦惨剧来。
原来,早在刘英与邱吴订婚之前,这位刘大姐就已经与邱吴认识。
说起来,刘英与邱吴的相识,也是缘由这位刘大姐!
刘姐曾有过一段婚姻,但没有维持多久就离婚了,之后刘姐一直单身多年始终没有再婚,后来偶然之下,结识了这位年轻英俊的公子哥邱吴,借助邱家在县城的人脉关系,刘家的生意也是越做越红火,而刘姐与那邱吴也渐渐从生意上走到了床上。
离异多年的刘姐,像是久旱逢甘霖一样被滋润,那段日子别提有多快活,生意和情感上的双丰收让她很幸福。
那邱吴也是久经情场的老手,嘴甜似抹蜜,最是会哄女人。
稍稍用点手段就轻而易举把刘姐拿下,但再有风韵的女人,毕竟也是上了年龄,干的久了越感无趣,恰好邱吴这时见到了刘家的二女儿刘英,顿时就被她的年龄美丽所吸引,更更关键的是这刘英单纯的很,明显就是个处!
这下可激起了邱吴的兴趣,越是接触越是喜欢,刘英那种一逗就脸红含羞带臊的样子,实在让邱吴心猿意马,真恨不能立马将她按到床上,剥光了她,骑在她身上,听着她的娇羞呻吟!
刘姐也不傻,看出了邱吴对她妹妹的企图,当场就要断绝和他的任何关系。
毕竟这样朝三暮四的男人,真让他得手了,也只会是害了英子。
可是耳根子软的刘姐,终究没能架住邱吴的甜言蜜语,更要命的是,食髓知味的她根本抵挡不了这个男人的撩拨,她在床上被邱吴收拾的服服帖帖,不停浪叫着求饶,最后把什么都给应了。
说起来,刘姐也是无奈,她毕竟不可能嫁给邱吴,因为她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邱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邱文梁更是颇有名望,如论如何也不可能允许自家儿子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更何况还大了邱吴六七岁。
而邱吴和刘英的年纪却是适龄,如果他们能够结婚,这也就变相将邱吴留在了自己身边,这也算得是两全其美,那时的刘姐少女般天真的想着。
后来一切就很顺利了,在刘姐的助攻下,很快邱吴就收获了刘英的芳心,唯一不好的是,刘英性子特别倔,哪怕是已经订婚了,可邱吴仍旧是没能得手。
一次偶然,刘英也发现了自家姐姐和邱吴不同寻常的亲密。
细心的刘英很快就撞破了这段地下恋情,并在邱吴和刘姐的秘密小院里将他们抓了个正着!
至亲至爰的人双双背叛,这对刘英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邱吴求刘英不要退婚,更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否则一旦让他的父亲知道,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打断腿恐怕都是轻的,更严重的是邱家将声名扫地啊!
性子倔强的刘英哪里会肯?
就在这秘密小院里,就在刘姐还在求妹妹原谅的时候,邱吴突然暴起用手臂把刘英给勒晕了过去,并把她拉到桥上推入了河中,刘姐因为事出突然,全然没了任何主意,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跟着害了自己的亲妹妹......
说完这段人伦惨剧后,刘姐跪坐在地板上,泪水随着懊悔不停涌出来。
王四冷笑一声:&真是自作孽! ”
我心里五味杂陈,极为刘英的枉死感觉可怜,也为这愚蠹的女人感到可恨,同时又骂一声那邱吴果真是死有余辜!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
如果说刘英是因为被至亲至爱的人所害,所以化成了厉鬼,可为什么是在时隔几个月之后才报仇索命昵?
这时间对不上啊!
王四又说:&那邱吴是该死,你也一样!后来呢?是谁帮你镇压了刘英怨魂?你又是经谁指点,特意来找我办这场冥婚?&
刘姐一抹眼泪,侧着脸叹了口气,索性把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后来就在刘英死后,这位刘大姐彻底没了继续和邱吴纠缠的心思,但命运似乎就故意把她和邱吴往一起撮合。
英子怨魂开始出现,这把邱吴和刘姐都吓了不轻!
但偏偏这件事根本没法对外人说,毕竟是他们两人害了英子,不得已之下,他们找到了县城里一位名声在外的风水大师,老实交代了所有事情。
风水大师收了钱,信誓旦旦地说,可以施法让英子怨魂无法再害人,结果还真的就奏效了!
就这样,两人又不知不觉搅合在一起快活了。
可好景不长,几个月过后,邱刘两家就开始出现怪事!
再找那位风水大师,就听他说这是刘英怨恨难平,惨遭背叛,又未嫁身亡,故而心生愤戾,想要解决就只剩一个法子,寻个冥婚先中和她的戾气,有了那男鬼牵制自然就好解决的多了。
而邱家恰好有个车祸身亡的大哥,这件事自然一拍即合。
风水大师特意指点刘姐来找行人派的王四,这也是为什么我一说自己是行人派第十八代传人,那刘姐立马就答应了的原因。
这就是刘姐口中全部的经过了。
听完这故事,我心中豁然开朗,刘英尸身为什么不腐,为什么邱刘两家要再配冥婚,等等这些问题都终于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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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四问刘姐:“那位风水大师,姓甚名谁?”
刘姐愣愣想半天:“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大家都叫他藤大师。”
王四嘴里念叨好几遍藤大师,不停咀嚼着这个名字。
而我看着刘姐,真有种想一把掐死她的冲动,这对狗男女害自己就算了,末了还连带着把我给坑了。
刘姐求着王四,求他救自己,多少钱都行。
王四冷冷看着刘姐,并没有立即答应。
我看王四像是在犹豫,于是拉着他走去一旁,小声地问他难道真打算救这坑害自己亲妹妹的人?
王四摇摇头叹气说:“这不是单单只是救她,而是我们自救!厉鬼刘英现在只害了邱吴一个人,吸食了他的精魄,可如果再放任她继续害人,那真指不定会凶到什么地步,到时我们就更没办法对付她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顾及我的小命还有王四的地魂,打死我也不愿意管这破事儿!
这刘家大姐和那邱吴两人,实在是死不足惜!
王四看出了我的心思,拍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告诉我说,就算是没有我们那档子 事,这刘家大姐的命他也要救。
我不解,生气地问他为啥。
王四却说:“阳世自有阳间法,阴间自有阴间律,放任乱来必定会产生祸乱,这是阳世阴间都所不容的!而我为阴门六派的传人,更不能放任这厉鬼随便害人行凶,既然遇见了,便要管,否则律法何在?”
我张了张嘴,不甘心地想要辩解。
可王四却摆手打断了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邱刘两人虽然有罪,但也轮不到她刘英来审判!否则人人自为法官,这朗朗乾坤还有秩序可言吗?”
“打个浅显的比方,你伤害了我,所以我判你该死,而你的父母生下了你,所以他们就是帮凶,也该死!你觉得这合乎道理吗?”
“换句话说,就算刘英成功报仇索命,你觉得她就会就此罢手吗?凡是被她认定为害她的,是帮凶的人,比如你,恐怕都将难逃接下来的毒手,到时候又将横添多少无辜性命!”
“身为阴门六派的传人,以身作则,维护阳间法,必然就有不得不管的理由,这也是阴门六派存在的意义。”
我沉默下来,仔细思考着王四的这番话,思考着阴门六派存在的意义。
王四看我若有所思的样子,露出满意笑容。
不得不说,我真的被这位二大爷给说服了,这时又听见他在念叨着,鬼有魔鬼,人有人魔,人鬼殊途,人鬼相通啊!
这四句话像咒语一般回旋在我脑海。
这一刻,我毕生难忘!
王四叫醒发呆发愣的我,安排我回家里去拿家伙什,今晚恐怕那厉鬼刘英就要回来,说不得到时候就要一场恶战。
我有点意外,这个爱占便宜,又爱遇事认怂的王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胆色了?
王四催促着我快去快回,务必在天黑前赶回来,毕竟我也是那刘英的目标,谁也不知道厉鬼刘英是先找这刘姐,还是先找我。
我点头应好,一路小跑离开刘家。
在镇子上好不容易搭了车,在颠簸中,我赶回南冥村。
回到村子里的家中时,已是下午两三点。
我收拾好家伙什,尤其是王四点名要的那几个物件,统统都装进灰色布袋里,可就在我背身忙活时,背后木门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门竟然被关上了!
我心中一惊,动作像定格一般僵了下来。
如芒在背的感觉让我全身汗毛倒竖,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身后有东西在死死盯着我。
是人?还是鬼?
我手心里瞬间就起了汗,不过这几天发生那么多事,倒是让我心理承受能力提高不少, 起码就算心里害怕,可表面上却还算镇定。
我安慰着自己,响午头才刚过,阳气还正盛,鬼怪不可能在这时候出现,所以肯定是个人!
可是当我转过身时,眼睛却发现......自己猜错了。
“你好啊,我们见过面。”
这声音很甜,听着她的问好,我的心却如坠冰窖,在我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厉鬼刘英!
刘英的长相确实很漂亮,鬼魂之身的她,比起之前那具尸体,看起来竟还要真实许多,她是标准的鹅蛋脸,所以看起来有些圆润的婴儿肥,睫毛长长的,眼神带着柔光,再搭配那张樱桃小嘴,整个人就像是温柔的邻家姐姐,让人忍不住心生喜欢的好感。
刘英看我有些发愣,便飘身向我过来,甜美的声音又响起:“幸亏之前我在这儿留下了痕迹,否则还要等晚上才能来找你。”
我被她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后退拉开距离,提防着问:“你找我干嘛?”
刘英没有再靠近我,眼睛弯的像是两湾月牙,她笑着说要找我帮忙,因为她觉得我很特别。
我奇怪,自己简直是普通的再普通不过了,又哪里特别。
看着眼前的刘英,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我实在无法将她跟杀害邱吴的厉鬼联系在一起,因为她给人的感觉实在太温柔了,怎么可能会凶残的干出那种事情?
我问她:“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刘英笑的更开心了:“只是一个小忙,我要你娶我,我要做你的老婆,我要嫁给你,我要你一辈子供奉我!”
我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好像出现幻听了!
这厉鬼刘英大白天现身在我面前,竟然是为了要嫁给我当鬼老婆?
“你是鬼,我是人,我又怎么能娶你当老婆呢?况且你也已经嫁过人了,你们的冥婚还是我主持的呢!”
“我说行就行!”刘英笑容不见了,脸色阴冷地说:“只要你点头答应!”
这让我怎么答应,我可是有妻子的人的啊!
况且,就算没有凝舞,我也不可能答应一个厉鬼,说要娶她当老婆吧?保不齐哪天,说不定我就被她给害了!
“那如果我不答应呢?”
“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刘英森冷的话音一出,整个房间里顿时阴风阵阵,空气温度骤降,一股刺骨的阴寒透体而来。
刘英身体飘了起来,披肩秀发在空中飞舞,她漂亮的眼睛变成了红瞳,黑色筋状的纹路爬满她毫无血色的脸上,本就纤瘦的身体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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