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手上脚上起小水泡痒长了几颗豆豆,看不出来要摸了才知道摸的时候还有一点痛,而且很很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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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唐在她后面看着她,想了一会儿说,“我把这些告诉你,你没反应?”
明清继续整理并没有搭话,萧唐鹰一样的眼睛盯着她背面看,“在想如何和我周旋?”
明清起身转过来说,“那你说我想出什么来?”
萧唐一时语塞,张张嘴唇又不语,明清站直看着他等着他说话,俩人这么对视半晌,萧唐竟生出一丝冷笑,“我在想每次你出去是不是都有种逃脱的感觉?只是碍于你的孩子,你的家族你还得回来,若没有这些牵绊我看你早就没了踪迹,你是这方面的行家,我想找你可没那么容易,哦,对了,还有你那天山脚下的’亲人们’可受我掣肘,这也算是一个把柄,我都差点儿忘了。”
明清默默听着,她抱着双臂看着他不语。
萧唐却觉心中更加气闷,“你心里绝不会这么甘心情愿,你早就对我心怀恐惧了是不是?难道如今这样就真只为了我?你就没有一点儿私心?不为了你曾家一大族人的兴衰?不为了萧亮他们?不为了你要考虑的方方面面?”
明清眼睛看着地板。
萧唐走近一步盯着她,要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哪怕是一丁点儿的讯息。然后他想到了什么哼笑一声,“你对待身边的侍女随从如亲密的朋友,对他们尤为照顾是不是,谁生病了谁家里出事了你都亲自过问,难怪我从前那么对待你,你身边也有死忠的跟随者,也不因你的起起落落怠慢离开你,而那些吃里扒外的,你也不去计较,我真是钦佩你。”
他赤着脚在这温暖的内室中来回踱步,气息肃杀。
“我就不行,谁对我有过不敬,我通通都记着都不会放过,我父亲兄弟死得都很难看,是我一手所为,我看到他们那种表情心里很兴奋,何况是别人,我直接就把他们的眼睛抠出来。”,说着他甚至用两个手指做出那种抠眼睛的动作,神态阴怖。
他转过身看着她,“我劝你别在我面前耍花样,我全看得出,你不知道我最擅长察言观色?没办法,从小练出来的,你最好一直都表现得如现下这般完美,让我挑不出纰漏,如若不然,你也知道看得出来我会怎么做是吧。”
明清一直看着他,并不畏惧。
萧唐气怒,走过去一把抓着她的肩膀恶狠狠地说,“怎么?我告诉你,你现在后悔也晚了,不论我怎么干你你都得承受,无论我怎么对待你你都不能有二心,不能辜负我,如若不然……”
“不然怎么样?”,她突然出声,胸口也起伏着,盯着他那双有些疯狂的眼睛朗声说。
萧唐没料到她会这样,这种气势,自己的气息都被她这一声给滞住,她不应该温温柔柔地安抚他吗?怎么会这样?她那样强势地看着他,好像很生气,他盯着那双眼睛看,她好像真的生气了,他手上的动作跟着冷却了。
明清拨开他的双手和他对视,可他却不看她,眼睛看着地面不知又怎么了。
明清走出去几步平复自己,她看着那些明亮的烛火悲从中来,不为她自己为这个眼前人。
“你挣扎你痛苦我通通都懂,我懂,我明白,可我再懂再明白我也不是你,很多事情需要你自己去调节你明白吗?”
萧唐像柱石一样站在原地低头不语,她转身看他,眼中晶莹,“你爱我,我通通都懂,我懂,我真的懂……而我爱你,你又明白多少?”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我更不会相信。”,他那双眼睛吓人。
“好,那就当它有缘有故,那缘故就是因为你爱我,为我所做的一切,所以我更爱你,既然我对下人都有爱,更何况是你。”
他眼睛红透气喘吁吁,“你不怕我吗?不怕我哪日弃你于不顾,毁了你现在的一切?”,”
“那就毁吧。”,她也眼睛红透,却如旧看他肯定而轻声说。
他看着她颤声道,“你不害怕我?”
她摇头,吞咽泪水。
他掉出泪来,落魄地看她,“清儿,我爱你如己,我什么都给了你,我把一切都给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若早些遇到你可能我不会像如今这幅模样,可一切都晚了,我从小如此,我父亲看低我,周围一切人都看低我,没有人爱我,任我自生自灭,有一次我发热得糊涂了,没有人管我,我就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大雪地里边把身上的衣服都敞开,来吧,你们不是都要折磨我吗,你老天不是也要折磨我吗,不是都要折磨我吗,你就冻吧,冻死我,就把我冻死!”
他们对视,都流出泪来,“我夹着头做人,不然我怎会活到今天,我很羡慕你那么小就被放出去自由自在地过活,你知道那对我来讲意味着什么?我见到你,就想吸干你身上的一切变成我的,可你不理我,你始终都不理我,我在想你也是不爱我的。”,他呆呆地,“所以你如今这样是为了什么?从前你不知道这些你都不理睬我,不看我一眼,如今你什么都知道了,还对我如此,为了什么?就真如你说的那样才如此?我无法消受这些,我不知道是真是假,我阴险惯了,我改变不了…你原谅我,我就是如此,我没办法释怀,这些事情一直在困扰着我,我想在心里消化,我想按你说的去做,可是不行,这么久了,还是不行,我始终介怀,我…我,我要疯掉了。”,他说着抓着自己的头,好像困兽犹斗。
“我不理你,因为你是皇帝啊,我不是感受不到你如何待我,只因…。”,明清见状上一步过去握下他的手,泪水连连,“你走到今天,你做过什么我不知道,你不会无缘故就那么做的,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我无从去评说,我只知道我认识的那个人,那个皇帝,不论是作为一国之君还是作为一个父亲,都是最好的。当我肯定这一点,我不会去想别的,不管你在我面前说你自己从前如何如何,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现在还有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一起走下去,我们彼此相爱,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懂。你要记住这点就够了。”
他抬头,看着那双晶莹含露的眼睛上去死命亲吻两下,然后把她捂在怀里神经质地说,“我输不起清儿,我输不起,我没有了,没有可给你的了,我不安心,你要原谅我,你不能撇下我,你撇下我我就真完了。”
“撇下你我还有什么呢?难道我也疯掉了?”,她从他胸口处抬起头,揉揉他的脸,“总想这些没有边际的东西让不让我笑话?难道现实的问题还不够你烦恼的?”,她很心疼地抬起他现在已经被他自己弄乱的头发,边梳理着说,“不论你要面对什么我都和你一起,不论发生什么,也不论你要做什么要怎么做,都不用同我解释,我都理解,都一直和你走下去,和你同生共死。”,她双手捧着他的脸,“但在那之前,你答应我不要再这样胡思乱想了,很浪费精力的,留着这些你可以平静地想些事情,也不用这么烦恼了对不对。”,他一直点头听着,她梳梳他的头,摸摸他的脸,然后笑着打趣道,“你看,这么折腾下来,晚上吃的东西都消化了,我都饿了,你饿不饿?”
他重新把她抱回来紧紧搂着,不出声地亲吻然后搂着她的头颤声道歉,他说了很难听的话,他总是这样伤害她,求她不要生气,说自己真的很怕她真生气了,那样他就不知怎么办了,就挽救不回来了,她抬头亲他的嘴说她永不会生气。
他把她抱回床上搂着不停地道歉亲她,和她做夫妻之事,温柔地对待她吻得死去活来。
等平静下来后他拉着她的手说已很满足,不会再胡思乱想,她这样包容他他要证明给她看她没有看错人,他懂得是非好坏,他只是有时心情不好,但这不是什么借口,他在尽量修正自己但不会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叫她放心。
他说她就是那个理由,想来只要这一个理由就足以支撑下去,所以他没有放弃自己,他没有像之前那些父不父子不子,他没有出卖自己的儿子。
所以当谢玉将这个萧进旧案翻出来时,萧选一边暗自高兴总算有强力有的把柄在手上一边又暗自恼怒于他的父亲,真是护子有方啊,他宁愿牺牲掉当时来讲的一大笔国库也不让萧进这个事情叫任何人知道,尤其是自己;他宁愿将萧行赶出去老远从而表面上给自己出气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以至于萧进如今这般养尊处优,实力不容小觑。原来父皇的偏心不仅只对着萧寰身上,还有萧进他们,看来父皇最不信任的就是自己。
想到此,萧选的心里反而不是滋味,他手里拿着这份密报,心里不知怎么就想起那次他和父亲之间的对话,突然生出一丝酸涩一丝愧疚,不过就一瞬间的工夫,他紧抓了一下手中的奏报便恢复下来。
琦儿跑着跑着脚下踩到什么石子一下跌了一跤,嬷嬷们赶紧跑过来扶又是哄又是揉。
莅阳听到女儿哭声才转过神儿来,见状就走过去抱起女儿亲亲哄哄,可她还是哭,做母亲的这时觉得孩子不能从小就这样娇惯,虽然她们生在这样的特权家庭中。而在这种家族中从小养成的习惯并不能带给他们今后生长路途中很好的营养,这都是经过时间与事实验证过的,莅阳这样想。
于是她把小琦儿放在地上,并不再哄,琦儿哪里知道母亲会如此,继续哭啊哭,弄得旁边的丫头嬷嬷都站那儿看着小琦儿哇哇哭也不敢上去,因为长公主说了,谁也不许哄,她哭累了自然就不哭了。
琦儿也真是倔,哭哭哭就不停,直哭得旁边的人见不过去,莅阳心里更翻出泪来,她走过去蹲下来拉着女儿的小手,琦儿就往娘的怀里蹭。
莅阳蹲在那里搂着女儿,一个哇哇大哭一个默默哽咽,看得旁边人都不知所措起来。可莅阳就蹲那儿一下一下拍着怀里的女儿,抱着她直到小孩子真是哭累了就倒在母亲的怀里打呵欠闭眼睛。
嬷嬷们这才轻手轻脚地从莅阳怀里抱下琦儿,都不敢出声地赶紧下去。
莅阳眼角有难掩的泪水渗出,转过身去不让别人见到。
张嬷嬷李嬷嬷一个锤着自己的肩头,一个扶着自己的腰,洗漱都完毕,要回到各自的房间里休息,俩人一起走过后院的一条庭廊说着闲话,她们一个是照顾谢琦的,一个是谢弼那边的。
见旁处无人,老张低声说,“你发觉没有,长公主这次回来后不大一样了,今日这一出儿你也听到了吧?弄得我们大气儿都不敢喘。”
“可不是,前几天张总管还因为小刘子不小心打碎了东西责罚他去马厩做一天活,这从前可没这样的,哪这样过呢?”
“我听那边的讲,说长公主和将军吵架了,当时下边的谁也不敢近前,长公主在里面喊人,将军都不让,具体怎么回事谁敢知道,只第二天早上她们进去,长公主就在那儿坐着不出声地哭,收拾一通也不动,吓得她们不知如何。”
这两个人是亲家,平日里自然走动多,这种“交流”也多,老张又看看周围,然后趴着老李的耳朵,“莫不是因为女人了?”
老李眨眨眼睛,“可不是,这些年不找,现在觉得腻了当然就找,哪有男人不找女人的道理,只咱们这位也被宠惯了,又是这么个心性的人,平日里无声无息地,怕是一时也接受不了,不然怎会如此?这么些年都没有动静,突然就这样?”
老张会意地点点头,可不是,不然能因为什么,这是人之常情,谁都会这么想这么做,他们并不关心别的,只怕了这以后“工作期间”得多加小心谨言慎行。
四位高堂坐那儿看着景瑞舞剑,景瑞要展示最近一段时间的练习成果,大家又热热闹闹地聚在宁府。
莅阳看着下面的儿子,想着小孩子最好,不用明白这些最好。
那晚从公主府出来他就在想既然如此,就如此。
回到府中,他一个人想了很久,这种事情没有谁对谁错,她早就心中郁结有疑虑,只她不讲而已,过了这好几年她也不想再去追究,因为不管当初是如何发生的,它也已经发生了,况且他对她很好。他佩服她这种心性,觉得她成熟达观。
可是,心有疑虑与真正去面对这种事实是两回事。
夜已深,他想审视一下这个事情,因为如果没有真情实感,那么接下来的事情都谈不上,因为他本就能维持一个很稳定的平衡,本来如今差不多了,所有的状态都在促就,他不但得来政治上的需要,还意外的很有希望能收获到真正情感上的需求,这是他当初达成这桩政治联姻中所没有料想过的。
所以如今放弃是不可能的,他会想办法,哪怕多付出一些也没关系,只是想到她刚才那个眼神,好像对这世间的一切都失望透顶而绝望。
他叹口气,想到为什么她是这样的?这世间的女人不都是无头无脑,不用读书便是德的道理,为什么她偏偏总是这么敏感而内敛聪明的?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她,她不是这样的,他那时在心里想娶一个这种公主最好不过。
莅阳想到孩子就不再哭了,她让下人们都进来给她打理梳妆,然后她要回侯府去。可还没等她回去,一夜未眠的谢玉就又来了。
他让服侍的下人们继续做事情,屋子里的人动作熟练却都一点儿声响没有。莅阳一动没动,他在屋内来回走着,然后站在她身后问“还没吃东西吗?”
她不答,他让下人们都出去。
“若再无旁事,今日就接你回府吧,在这里耽搁太久了。”,他站在她身后说。
“你不说,今日我也要回去,不用劳驾你再过来一趟,你不用上朝的?”,她镜子里面有人,但她不看,她面无表情地说。
“不用。”他盯着她。
“你不用担心,我们既然都达成一致,我不会做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情,我只愿你也能不丝不损地履行承诺,不然我们也会两败俱伤,你说过你不会做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我相信,所以你也要相信我也做得到。”
谢玉站在后面听着她没有任何感情说着这些点点头,首先先肯定地回答让她消除这个顾虑,“没错,这点上我们配合很默契,我相信以后也不会存在问题,你放心,我不会做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情,因为我不冒一丝一毫的险去影响我的仕途,所以你也大可不必担心”。
莅阳点点头,然后她起身准备和丈夫一起出去吃早饭,向所有人示意他们没事。
谢玉站在那里看着她,看了一会儿他说,“我想了一夜,不知道和你怎样说,我想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叹口气,“我没想要瞒你,因为也瞒不住,只是太后天真的以为这样瞒下去就可以,看来她还很不了解你这个女儿。”,他看着她的眼睛低声说,“我也不了解你,你如此敏感,所以你这么痛苦。”
莅阳看着他,眼中集聚着恨意,她冷笑道,“你来就是要和我说这些?”
他看着她眼睛,“不,我不是要和你说这些,我要说的话多了,可你现在也不会听,你如今只把我当作一个仇人,一个带给你痛苦的帮凶,一个丧尽天良……”
“对,你就是,你以为如何,你还要怎样?”,她低声吼着,嘴唇都在抖。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可我还是你丈夫,是你孩子的父亲,我们也生活了这些年,你就这样看待我?”
“你别说得这么好听,你就是一个凶手,你的心全是黑的,你也不配做我孩子的父亲,可事到如今我也没办法,你这么聪明当然懂得这些利害关系,你我不用多说,你可以娶姬妾找女人,你以后都不要再碰我,我们就只需维持这层关系……”
“你是我妻子我为什么不能碰你,”他未等她说完,上去就握住她的双肩把她拉起来,“我也不娶姬妾,不找女人,你就是我女人,我为什么要出去找那些不如你的?”,他咽下一口气盯着她说,“你和我一起来维系就得这样做,你是我夫人,就得做我夫人该做的事情,一样不能少。”
他松开她,她踉跄地拄着桌子看着别处,她身心俱疲没有力量和他争辩。
他沉默地平复了一会儿看着她说,“我们是夫妻,到什么时候都是,我是景瑞的父亲以后也是,我们不用总重复这些。”,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可我对你是真心的,你不能因为那些其他的事就抹杀掉这一件…”
“你闭嘴,不要再讲这种话。”,她一闭眼,离开他的视线,“我说了,你不配做我孩子的父亲你也做了,我们不该成为夫妻也是了,我也不再重复,你我都不是喋喋不休的蠢人。”
屋内静得无声,阳光射进来快要到正午了,是该结束这种对话了。
她万念俱灰不再讲话看着别处,他该说的也说了。
“没有人做每件事情都能保证是最正确的,但我对你没有虚情假意,我很想挽回,你这么聪明怎么会分辨不出?”
“我分辨不出,也不想分辨,更不用分辨了,别再说了。”
铃兰一动不动地听着,莅阳看她的表情好像听傻了,就笑着摸摸她额头说,“怎么?不相信啊?”
铃兰摆弄自己的头清醒过来,“不是,我是觉得很可怕,宫里还有这种酒啊?”
莅阳无奈地笑笑,“这世间什么恶劣丑陋没有?那宫里更甚。”
铃兰心中惊讶又酸楚,拉着莅阳的衣袖轻声问,“母亲,那你因此怀恨于父亲对吗?”
“怎么能不恨呢!那已经不是最初了,我们已经有了三个孩子,他是我三个孩子的父亲,我甚至开始相信我们能一起真正地走下去共同生活下去,甚至对他已有了感情,可在这个时候,让我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我的亲生母亲兄弟与他早有预谋的,还用这么卑劣的手段,让我怎么能不恨呢!我恨他给了我希望又这样轻易地就毁掉,铃儿,我那时…,经不起那么多的折腾,所以我不原谅他,我在心里这样想,不论他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他。”
是啊,重新再燃起希望是需要勇气的,而这样就毁掉让她更加悲痛,这要怪谁呢?她怪老天老天又不理她,老天若同情她会让她独自一人承受失子的风险吗,会让她承受这一切的背叛吗?哎,她从开始谁都相信的烂漫公主,到谁都不用信的一个女人是怎样一个过程?那种感受谁能知晓?那种感受是人间炼狱,人在最痛苦的时候都会觉得是身在炼狱中,也不管那是不是真的炼狱,是不是最痛苦的时刻,应不应该用这个词去形容。谁会管呢。
他站在窗前很久了,手里拿着茶杯,他夫人坐在身后不远用小杵头捣碎要做的草药。
长公主见他丈夫眼望窗外在自己的胡须上转着茶杯,看了一会儿她平静地说,“用添水吗?”
“不用。”
又过了一会儿,谢玉转过身来看他妻子一边轻轻捣碎药沫一边匀速地添物料,就站那儿看。
莅阳问道,“在想什么呢?”,做着手上的事情。
“在想如何全身而退。”
“想出来了吗?”
他看着她节奏匀速的小杵头摇头,她继续做药材,他继续想。
“我不是没想过改朝换代,若我的子孙们能如司马懿那种后代我都可能会考虑些许,不过事到如今也没有这种可能性与意义。若你皇兄当初能有如你父皇一半的本事,我都有雄心搏一搏一统北方,乃至一统天下,但我始终是个务实的人,我面对现实,事到如今,我也只能为自己考虑。”
她始终低眼做着药材,并不因他说的这些而影响到频率。
他看着妻子说,“当今这位虽年轻,但聪明得很,我若现在不放权,当然,我活着他也没办法没任何力量来抗衡,可等我死了呢,我做的安排再周密再周全也终是人为的,况且这世间也没有什么周全可言。”
莅阳放下杵头看着他,他坐过去拉着她的手说,“你父皇为了皇位亲手毒死自己的父亲,你兄长为了皇位杀死兄弟和自己的儿子,更何况是我们,古往今来都如此,我不会愧疚,你也绝不必替我愧疚,这个游戏本来就是如此。”
她只看着他握着她的那只手。
“改变不了现实就要面对现实,你我都如此,也许最初我不是这样想的,但我有了你有了牵挂,可能真的就影响到了我,现在想想,也不是坏事。”他捏了捏她的手。
细想来,也许正是因为这点才没有使得那种熏心利欲无限极地膨胀到自己都无法拉回的地步?谢玉在心里盘算笑笑,其实也不见得,可多少会有这个因素,但最主要是看他自己。
他看着手里的那只手,搓摸着她的指头说,“我在做事,慢慢地放下这些,你放心。”
她则回握着他,然后看着他说,“到时辰先把药吃了,然后再吃饭。”
他看着她笑了,点点头,把头轻轻地和她碰在一起,搂着她静静地呆一会儿。
萧唐眼中又透着寒意,对于萧进这个儿子他始终隐隐不安,虽然他将铸造兵器这件事背地里摆平了,但那不代表萧进就真能听话,就算他威逼利诱又如何,他当初不也是这么过来的。
他是怎么过来的?他不也是自己端着药碗,抬起本已经卧病不起的父亲的头,一滴一滴把那下了毒的药汁毫不犹豫地灌了下去。
想到此他更加不安,面色凝重,高明在一旁看去觉得是时候叫皇帝歇一歇就劝到是不是去花园中走走或是小憩一会儿,皇帝点点头却也没动。
高明想着贵妃奉旨回去省亲也有个把日子了,皇帝始终闷闷不乐,他也拿不准皇帝是因为贵妃不在还是因为这阵子朝中之事烦恼才如此,于是尽量不去触霉头。
过了一会儿萧唐也确实觉得烦闷,看天气既然不错那就出去走走吧。
皇帝并没有特别要去的地方,那就随他的心跟着随处走走,换换脑子吸吸新鲜空气。
萧唐背着手在前面漫不经心地走着,后面跟着几个贴身服侍的內监,他也没什么兴致,就随处溜达溜达而已,走到一个花坛前见几个宫女正在修剪枝头有说有笑,他便漫步走了过去说去赏花。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们,其中一个上等姿色,刚才看着她们说笑见那声音也很好听悦耳,不觉间心中烦闷便减少些许。
平身后,他特地扫了那小宫女两眼,不过也没说什么,只让她们介绍一下当下所开之花等等。
隔了两日,皇帝又去花园里闲步,回来后看着高明,高明不明所以,萧唐看着他摇摇头说没什么事。可又隔了几日,皇帝边拿着卷轴边平静地对高明说,将那个宫女寻个理由给些银两送回家中许配人家吧。
高明心里一嘀咕,只得把这件事照办了,其实外面的人打破脑袋把女儿送到宫里来为的是什么?这样没头没脑地又回去了,对于这个人家来讲是莫大的损失,但这是没办法的事,高明心里明白就算了,这种事既然皇帝从始至终都没说出口,他是千万不能让明清知道的。
明清看着下面跪着的父亲母亲姨母兄弟姐妹们心里无奈也无法,每次她都会因这种架势而感到难过,无非都是为人子为人女为人父母为人兄弟,却被老天分出这些等分差别来,而这些人又为了这所谓的等分差别拼死拼活,不惜手足相残父不父子不子,所以说不光皇族中如此,这些世家大族中同样如此,明清甚至有些悲悯这些人,悲悯这是人世间的无奈,可她不过也是这其中一个小小的一份子,谁又能左右谁呢?这些跪拜仪式她觉得乌烟瘴气,但也得承受,就像当初她父亲把她送进宫中做着那么危险的人质一样。
曾钰为了这位贵妃女儿的归来做了足足的准备,除了皇家赐予的各种配备外,他自家也从街头到府中内外院全都翻修一遍,族中之人乃至连族的一切大小全部都要出席,即使皇帝贵妃一再强调一切从简行事,他也无非就不挂色彩斑斓的旗帜而已,但所有人都必须到位才显得气派庄严。
明清让他们所有人都起身,按照家礼还要给父母亲们磕头行礼,曾钰马上搀扶起女儿说这可使不得,臣下不可受贵妃这一拜,明清看着父亲,还是行了这一礼,唬得她父母赶紧拉起她来。
等到一切都消停下来也是几日之后,明清不愿再让那些族中人再来跪拜,再赏礼什么的,该带来的赏赐她也都走过了,她就想清闲几日,难得出了那个皇宫,她竟然暗暗这样想,她不可能放下萧唐,但那毕竟是皇宫,她也想喘口气,哪怕是出来回到这样的家中,也比不过那皇宫里处处的压力,即使她不去想这些,即使她不在意这些。
冯氏因女儿长年不衰地得宠也被曾钰扶成正室,虽然皇帝准许她隔时可以进宫看女儿,但那毕竟是皇庭之下说话言行都要多加谨慎,比不得在家里自在,虽然这么多年过去,最初的一切都好似已经淡化,但做母亲的心内还是有着一丝说不出的滋味,不过看到女儿洁白的肤色,很好的精神状态,她还是很欣慰。
“陛下如今待你还是如此好吗?”,冯氏拉着女儿的手问问心里话。
“陛下待我从来如此,是我们的福泽。”,明清笑着安慰。
冯氏叹口气,“其实你的个性从小在外久了我也拿不准,不知你说的是不是心里话,只怕是在安慰我,有什么困难也不曾听你提起过。”
“能有什么困难呢?都已经过去了。”明清笑说。
冯氏叹口气,“男人们的事女人无从过问,可我见你那几个兄长整日耀武扬威,你父亲也不像从前那般处处谨慎教他们收敛不得放肆,我知道这些都是得你的荫福,可我只怕这些他日会带给你麻烦,你说会吗?”
明清拉着母亲,她母亲其实是个实在人,于是认真地说,“是福是祸谁也无从说起,当初我进宫你们都认为必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我也同样抱着必死的心态去的,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陛下待我还是那样好,又有几个人会想得到?可如今陛下待我恩重如山,这并不能做为曾家的庇护牌,因为我与陛下之间的相处从未牵扯到这些,如果我在陛下面前要为曾家多拿些好处,是为了要做曾家的后盾,您认为陛下还会如此待我吗?”,明清拉着母亲坐下来继续道,“从前我都和父亲很认认真真地说起过,父亲说他明白他都懂,我还能说什么?”
母女俩静了一会儿,明清笑着拿起一个果盒,掰开来递给母亲道,“难得我回来,多陪你呆会儿,还说这些干嘛呢,父亲是三朝重臣,若没分寸也不会走到此,母亲切莫挂虑了。”
过了些时日明清终于回来了,皇帝那双狭长眼睛顿时添了光彩,不过等待贵妃入宫的这段时日并不好过,他经常发脾气,虽然他发起脾气来不是那种大呼小叫的,但他时而散发出来的郁结气息更吓人。
萧唐没有等通报的侍女说完话就进来了,他一进来见萧亮他们都在,心下一皱眉,不过面上还是含笑陪他们母子几个呆了一会儿,明清这次回来又带了些曾府自家做的吃食,用的食材与宫中不同,她正很有兴致地给萧唐和儿女们讲解,她丈夫的手就悄悄地捏了一下她的腰。
明清看了他一眼,见他坐在旁边的呼吸都有些不稳,于是就转话说她还有些要事和父皇商议,让嬷嬷们带着殿下们回去。
儿女们刚走,萧唐就把衣服脱掉,明清想来也是,这两月他不好过于是笑着等他来抱,萧唐可没心思笑,搂过来就驰骋。
隔日明清开始正常起居,协助皇后处理后宫中诸事,皇后就告诉她一件事是高明奉旨规定下来的,宫中的各项侍女的年龄都提前两年放回家中,数量也要根据现状酌情能减少则减。
后来明清发现原来在皇家花园里修剪枝头的小宫女们,现在都变成了年纪偏大的嬷嬷们。
她走之前还没有这项规矩,回来就有了。
一日明清给萧唐送去食盒,因他午间一直在和大臣们商议军务,出来的时候高明陪着送一会儿,她就远远指着那些嬷嬷们笑问,“发生了何事?怎么突然做出这个规矩来?”
高明眼珠转一圈,陪笑说,“是陛下亲自过问的,觉得宫中闲杂人等实在太多,这宫中服侍的人已经够多了,不需要更多,陛下总想做出表率来,也以此做个标准,希望众大臣们的府中也能如此,这样节俭国库也是必要的。”
明清听了反而一愣,她停下脚步看了看高明,高明还是陪笑呵呵点着头。
是她想多了,还是……真的如此?她是了解萧唐的。
等晚上萧唐回到昭阳殿时已经快过了晚饭时间,明清一直等着,自己也没吃,萧唐坐下来就皱眉问她为何没有吃,等他做什么他期间已经吃过东西。
明清笑着给俩人都盛了碗汤说,“你不吃我也不吃,看你还敢这样怠慢我。”
萧唐嘴里嚼着抬头看了她一会儿,握住她纤细的手指感叹地笑说,“不敢了,下次不让你这么等。”
明清看着他那双眼睛,伸手摸摸他的耳朵和脸颊,轻声说,“也不让你等。”
俩人对视一会儿,他把她的手拿下来握住,她笑说,“吃吧。”,拿起筷子给他夹菜。
寝间他非常满足,拉着她倒头就睡,她回身用手摸着他耳边因这番折腾掉出来的零碎头发久久不能入睡。
萧唐心里有这样的挣扎取舍,是将萧进的行为无意间透露给萧选,然后当着两人的面做出一个让他们表面和解的决定;还是就这样继续做一个慈父,自己把这件事默默地处理掉不让萧选知道,萧进心里也紧缩懂得父亲这样的良苦用心而不敢造次,他做了一个决定,就是选择后者。
他正平静地想着这些,内监送来这次明清出门画回来的水利图样。他悠闲地翻着,下一个臣下要进来汇报事情,他边翻边听,臣下汇报的却是明清的兄长又有以权谋私的新动向。
他放下画册,对臣下说他不想让任何人认为他对任何人有任何偏袒的意思,这些奏报直接送到刑部。
明清这次出来心里有所顾忌,她总在想不能出远门,不然回去太慢,可这京都周围左右哪里有她没去过的?!她踌躇间,萧唐替她决定还是去她想探索的地方,不然反正去一回岂不白白浪费。
“那你怎么办?你不和我去,天天像个怨妇似的守在这儿?”,她转身看着他玩笑说。
“我走不开,你替我走就行,下次一定陪你去。”,萧唐亲着她的鼻子说。
可明清紧赶慢赶回来还是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她一回去就听说他这阵子因为水患赈灾的问题好像更忙了,心情也不好,每日睡得都很晚,她自己收拾停当听说这时辰他正在和相关大臣们商议这些要事就不便去打扰,等着他晚上回来再说。
可到了晚上就寝时间,她派人去问为何陛下还未回来就寝,而小内监则一路小跑着通禀说陛下已经在西堂歇下了。
明清听了叫小内监带路,她披了件外挂就跟着他出来了。到了太极殿西堂内监去传报明清就在外等着,等内监侍从们都出来她就进去,说明里面只有萧唐一个人。
明清一进去就看到桌几上一堆奏报放着,萧唐正赤着脚在地板上来回走,见她进来似乎爆发的时刻到了一样,他一手将这些奏报狠狠地扫到地上,然后看着她说,“你回来了怎么不过来找我?”,明清刚想开口说话,他上去就把她拉过来,按着她的头往下,自己伸手解开下边的束缚放进她嘴里,闭眼就开始喘息。
明清尽量跟着他的节奏,尽量去满足他的要求,可他太放肆了,她只能任由他摆弄。
他满头大汗喘着粗气,搂起她亲她的嘴,下面做着狠厉的事情。明清吃疼哆嗦起来,他尚存理智,添着她的耳朵说,“疼吗?”
结束了他身上水一样湿漉,倒在被他弄乱的那一地奏报上喘气,明清身上的挂衫被他扯坏过好几件,她是节俭的人每次都叫人或是自己缝补上就继续穿,可这次被他扯的有些过分,不知道还能不能缝补好,她有气无力地抓着那个裂开的口子心里这样想,眼皮都直打架。
萧唐看向明清,然后一丝不挂地起身,看着还一动不动躺着的明清就弯下身把她抱起来放到就寝的龙榻上,身子跟着压过去搂着她的头看着她说,“怎么了?你不舒服?”
明清强睁开眼睛看着他,带着睡意的慵懒说,“你快吻吻我的眼睛,不然就睁不开了。”
他笑着搂过来把被子盖好,自己也累了,吻吻她的眼睛,自己的眼睛也跟着合上,就那么自然地抱在一起睡过去了。
不过第二天早上他更凶,咬着她的耳朵说,“这几天你都别想好好睡觉,你都别想。”
不过形势逼人,排在第一位的永远是政事,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破坏她的睡眠,水患的不断恶化,死亡人数不断激增,瘟疫霍乱猖獗,弄得他整日烦闷,她回来之后他要发泄的心情都没有了。
明清只得陪着他,每当他累到一定程度,她就拿开他手里的文书亲亲他的脸说,“睡吧,不要看了,好好休息,明日还有事情要做。”
这日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点点头就跟着她去睡觉,而是拽住她的手不动,明清转头见他不知再想什么一定是有话说,于是坐回去。
他看着地板半晌没出声,她拉了拉他,“干嘛还坐着,该睡觉了。”
“我是太子,父皇病期间我得侍奉,我就毒死他。”
他转头看她,“我怕他真要好起来怎么办?那我苦心经营的这一切就有可能又生变数,不,我不能冒这个险,我要直接的,我要他直接死。”,说完他用锐利的眼光瞄着她说,“你说我那些不肖子会不会也这么做?恨不得我快点儿死,说不定会用什么方式来毒害我,我就不该当什么慈父,就不该做什么明君,我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做我自己最好了。”
他见她不说话,捏着她的手说,“怎么?不讲话是什么意思?”
“风雨洗过的色彩,
仍然莫名其妙地涌来,
某些不可捉摸的结局,却更爱。”
同学问我在美国能不能看到《歌手》节目,我说能啊,怎么了?她说你看看林忆莲她去年是总冠军,我就皱眉,我印象中是小学的时候听过这个名字啊,我的确后来听过《铿锵玫瑰》和《至少还有你》也很喜欢,但也没有太注意她,就觉得那时她很红啊,可别人那时也很红啊,我又不总听歌,也不知道什么,所以我心想她现在还在唱歌啊?
不过同学推荐自然有她推荐的理由,我还是听的,就上网搜索一下,这一下不得了,我的天,这个林忆莲根本不认识喂!这人谁啊?我是退着听的,先从总决赛听,她和张惠妹唱的《也许明天》,我的妈啊,这唱功~神乎其技啊!简直不敢相信,她一直在唱副音一直在唱副音,和着张惠妹的主音却那么稳定,细腻,细腻中又高亢,举重若轻,如果两个顶级高手在一起唱歌是你飙高音我比你更甚,你转音我比你更能转,你显摆你的技巧我比你更能显,那我们如何能听得到这样高超的《也许明天》?!第一遍听总决赛时我心里一惊,感觉林忆莲的唱功实在太可怕,不显山不露水地怎么会好到这个程度?我的天,我就吓一跳,这是什么样的功力能这样去唱歌,然后就反复听反复听,我的天,不知道说什么好。再看半决赛她的舞曲,我的妈啊,原来林忆莲这么牛掰啊,怎么以前不知道呢?太惊讶了,没想到林忆莲是这样啊!而且性格很内敛不张扬,不说话的震动是最可怕的,你看看林忆莲就知道了嘿。
于是就马上搜索她从前的歌曲,看看这位高人实际都唱过什么歌,结果听到了《野风》《倾斜》《枯荣》《也许》(粤语版《两心花》)《无言歌》《为你我受冷风吹》《词不达意》《诱惑的街》……还有那首《沙滩》,我的天啊,尤其是看到她2012年在台北演唱会上那一大段长达20分钟的劲歌热舞后更是令我瞠目结舌,那种唱跳的高超水准真不敢相信是现场演唱,可等劲舞过后,她又马上恢复一种沉静状态,文文静静的修长蓝裙,带着迷人的微笑唱着《远走高飞》,然后又坐下来抱着吉他和歌迷们聊家常,温温柔柔地,慢声细语地,说话音量都不超过四十分贝地,那么亲和平实,却深深透着她的人生阅历和内在浑厚的迷人魅力。我的天,这种自然流露更迷人啊!我不禁想那刚才一边跳劲舞快歌一边间或露出犀利与光芒眼神的那个人是林忆莲吗?我从没见过一个华语歌手这么丰富的,这么丰富的唱腔、情感与思想,而且一个不声不响,不争不抢,低调沉静内在却蕴含着核能一般的人才最吓人啊,她有一颗睿智的头脑,这是大智慧的人。
我有个90后的朋友说那期《歌手》她不是最喜欢林忆莲的,但却能感受出林忆莲给现场在座的人带来的震撼,沉静的震撼,总觉得林忆莲和别人不一样,一看就是人生阅历丰富的人,我说呦,你还感受出人家阅历丰富呢啊,哈哈。
不知是不是我接触的还是太少太有限,我总觉得2012年那时的林忆莲是最有魅力的时期,那个《盖亚》专辑,那个神采,那身形,那状态,还有那眼神,更有说起话来平实而有深度的气质,我觉得她是非常有正面力量的人,在《盖亚》那张专辑专访中她说,不管这个社会有多烂,有多堕落,多越来越糟糕,我们还得按正面的力量去活。细品她能感受到很多,感受到她的人生态度,她对世界的看法等等,哇,不简单唉,有种哲学家思想家的感觉唉,而这些又都融进她的音乐中,那种独有的唱腔,哎。
看到她《盖亚》专辑台北首唱会现场演唱《也许》这首歌的时候,my god!我那眼泪啊,就跟着她一样在眼中打转晶莹,太动人的感情与唱腔,她的声音与情感层次怎么那么丰富丰盈,细腻处又是要多细腻有多细腻,往往大家听歌曲都觉得飙高音最牛掰,谁能大呼小叫地飙高音谁就最牛掰,我的天,这怎么可能呢?!我相信歌迷的鉴赏水准都在不断提高,谁也不会认为单层次的飙高音就是好唱功是吧?!而这种不声不响内在散发出来的震动你不觉得很恐怖吗?
还是说回《也许》,《盖亚》专辑里的《也许》我听过一遍之后当时没什么大感觉,可当她现场演唱,现场的歌迷都那么静,是真不想去打扰她,打破那个氛围,我也不想,林忆莲气声唱腔的《也许》反复去听,入迷了。当然还有粤语版的《两心花》,同样入迷了。“当音乐真的就是音乐,蕴含在此般纯粹中的价值才能真正被彰显出来”,我想真情实感不需要彩排,真情流露才是最震撼的魅力,“音乐倘若源自心灵,不过诚实而已”,听着听着就不由自主地跟着她一起眼中晶莹含泪,太感动的流露,太丰富的唱腔与情感,无与伦比,余音不绝。
看了她很多现场演唱会的视频,给我的感受就是,真因她这丰富的唱腔才驾驭着令你咋舌的百变曲风,所以你无法定义她,说她是抒情的?说她是摇滚的?说她劲舞?说她狂放?说她含蓄内敛?反正都说不清,她都有,看现场听现场的人都目瞪口呆,我相信男人都起反应了,嘿嘿!
这阵子翻出她以前的歌来听,真的是有很多粤语歌和不熟悉的国语歌曲非常着迷,一首一首地听下来,感受那种感染力,全靠这无与伦比的唱功和声音魅力。我看到她的一些歌迷形容她这么说的,说她永远鞠着90度的躬;含着得体亲切的笑容,说着滴水不漏的礼貌话,他们已经分不清是爱她的歌多些还是爱她的人多些,歌迷都是如此啊。不过她在公开场合下真的不爱讲话,感觉她不是个很有商业价值的艺人。我同学皱着眉就跟我说,喂,你觉不觉得林忆莲的性格怎么扎一针不出血啊?!呵呵呵呵呵呵,我这个同学可不可爱?!我就喜欢扎一针不出血的,前提是,你没看到她有时眼神中的犀利,虽然很偶尔。
那总结一下就是,看来林忆莲从来都不是大呼小叫的人,却能从她的歌声中深深感受到她强大的内在力量,举重若轻,四两拨千斤的气度与能量,这才是一个令人叹为观止的歌唱者,炉火纯青的顶级高手!!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她,太丰富的唱腔与情感,要多细腻有多细腻却总在聆听她唱慢歌细腻的同时心里还在想,这个唱《蓝莲花》的是林忆莲;那个神经质地唱着《枯荣》的人也是林忆莲;那个唱着自己对人生与世间感悟的《无言歌》的人是林忆莲;那个在自己的演唱会上用气声唱着令人眼中晶莹含泪《也许》的人也是林忆莲;那个跳着劲歌热舞《倾斜》的还是林忆莲;那个妩媚令人迷醉的人是林忆莲,那个眼神中偶间透着犀利与光芒的人还是林忆莲,她到底是谁呢?怎么去定义她呢?哎,看来很多她的老歌迷这么多年下来也说不清说不尽,这是林忆莲喽,还是用心地去感受她的音乐,感悟她的感悟吧!!!
(ps:有些话是我在youtube下面直接留言的,这里直接贴上。嘿嘿)
萧唐又发作了,但绝不是在朝堂上。
在朝堂上谁也看不出来他的变化,他还是那个人,还是那个皇帝——运筹帷幄,沉默寡言,该说话的时候说话,不说话的时候,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可他把那些不好的情绪通通忍下来,只留在昭阳殿里发作。
自从立了萧远为太子后,他时而就会这样。萧远不能事,他要教萧远一些政务经验,他要帮萧远扫清一些障碍。可你要知道,那障碍是说扫就能扫的?说排除就能排除的?要是这么简单,谁不能做明君?那是要触碰到多少国家命脉,危及到多少人的利益,谁会妥协?谁会同意?即使是一点点的微调,朝局上都能炸了锅,更何况他要一手强硬地推行,顶住所有压力,考虑到各个层面上的平衡各个阶层上的利益?
他对萧远说,从前也对萧寰说过:将来你是一个决策人,那些朝臣们给你各种建议,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你都要尽可能地全面考虑,一个下臣给你提一个议案有他自己的立场,所有下臣给你所有议案,都有他们所有人的立场,但最后做决定的人是你,而你只能做出一个决定,你要从所有这些意见当中选择出你要做的决定来完成这项议案。你要有你自己的见解,无论谁给你什么提议,你都要有自己的结论,这就是一个决策者。
可萧远还远不懂这些,不会处理他所说所教的这些东西,而他又要坚定地替太子树立威信,力排众议地做出一些决定,所有这些压力都由他来承担。
他不是不能承担,他最痛苦就是所付出的这一切最终也得不来回报。
萧远依然不成事,而其他的那几个皇子,有一个算一个,都在步他的后尘,没有一个会买他这个做父亲的账。
比如上次萧进的那件事给他气坏了,萧进将萧选要的一次大量的武器装备卖给了他国,但这个事情萧选当时没查出来,以为是萧行所为,不知道背后是萧进搞的鬼,因为这个事情是萧唐自己给压了下来,是为了保护萧进,可有什么用?谁会领这个情?他们该厮杀厮杀,该夺位夺位,他那么生气,因他觉得他是在作为父亲去保护一个儿子,不是作为一个皇帝,可谁都不这么想,谁也不会这样去领会,他都是白做,有什么用?没有一个皇子会把他当父亲看待,他们只是把他当成一个觊觎皇位的靶子,削破头颅去夺那个位子,他深有体会,因他就是这么过来的,所以他看得出萧进也是那种隐忍阴郁的人,总在伺机为自己储备。
本来这件事是他批准的,因大梁开国以来,盐铁也一直归国家所控制,萧唐继位后,改国有为私营,从而带动了一大部分经济范围,所以这次他让萧选选购一大批武器装备,名义上是要装备国家军队,当然这种事他也知道,萧选本人会公报私囊,可这种事萧寰在时就分配给萧选做,如今也得如此。不过制作成兵器需要大量的铜矿和冶铁材料,这些东西都是私营,通通都要购买,那么萧行就是从中获取这些利润的,可当萧选向萧行交涉这个事情的时候,萧行却说,很抱歉三哥,我不知你需要啊,早就答应别人已经卖给人家了。
而这背后的主谋,就是萧进。萧进和他国交易,最后又低价买回这批材料装备,偷偷送到自己的封地自己冶炼,他这是想干什么?
萧唐发现后,心中不安,想着萧进和他一样,表面恭敬什么也不说,实际内心想要的,不该要的,他全想要,所以他对萧进说,你和我比还差得远,当年我步步为营的时候,谁都没注意到我,而你如今就让我查出来了,要不是萧行嘴硬,也保不齐你三哥也能,你道行尚浅,还这么干,你迟早要坏事,将来肯定没有好下场。
他这些话,都是作为一个父亲去说的,他在尽量做一个好父亲,不论是对萧远,萧行,萧进,还是萧选,他都是如此。
可没有一个儿子这样去看待他,他们不会把他说的一切话当作是父亲对儿子所说,因为这个位子所决定。
他那天把萧进骂走了,自己坐在偏殿里好久,这偌大的宫殿寂静无声,他心里想的是,我为何还要做一个好人呢?
想到此,他起身快步去了昭阳殿。
从前他心里憋闷的时候,不声不响来找明清“解气”,如今这样,他还是要靠她排解。
明清从外归来,正看到萧唐来回踱步,嘴里念叨什么,见她进来,他站住脚步看着她。
明清走过去笑说,“这么早,我以为你今日事多,所以多滞留一会儿,没想到你就回来了。”
“怎么你不愿我早回来?我耽搁你在外停留了?既然这般不舍,何必赶着回呢?”,萧唐背着手看着她平静地说。
他当然是平静地说,眼睛也是平静地看,但这话语一出,她就知道了。
明清叹口气说,“又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我哪里都不舒服,怎么?没耐性了?还有下半辈子要忍耐呢,如今就忍不了了,还谈什么一生?”,他光亮的眼睛射向她,“看来你的宽容大度也不是那么无限制。”
明清走过去,一手抚搓着他的心口,一手搓着他的背认真地说,“放松点儿,放松下来。”
萧唐闭眼叹口气,握着她两肩轻声说,“对不起,我回来见不到你,心里慌。”
“我在这儿啊,我会去哪里呢?以为你在偏殿里议事,我就多走两步,你等急了,下次我早点儿回来,你一进来就能看到我。”她环着他腰身,脸贴在他怀里。
萧唐搂紧她,贴着她耳朵满心愧疚说,“是我不好,别理我这样,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别理我,我是个疯子,你不能永远姑息一个疯子,下次我要是再说这种话,你就杀了我吧。”,说着他深深吻着她,好不歉疚。
明清笑着回吻着他说,“这主意是我给你出的,我要是怪你,岂不是把自己也装进去了?我可不像你这么傻。”
萧唐长长叹口气说,“世上哪里还有你这样的人,我何德何能得你这颗心。”
他吻着吻着动了情,搂着她的腰贴紧自己。
“吃东西了吗?不吃东西不让你亲我了。”,她帮他,闭眼吻着。
他摇摇头,急着去吻她的心口,乱扯着她的衣服,也乱扯着自己,“你告诉我,知足是什么意思?我不懂这个词,我永远都不知足,我什么都想要,我要做这个皇帝,我要所有的权力,我要控制这一切,我要这天下,我还要你这颗心,这颗全心全意爱我之心,我还要你陪我过自由的生活,我要一切,我什么都要,所以我不知足,所以我苦闷,你懂吗?你懂我这个没有穷尽的欲望之心吗?我要与你比肩,可我内心多挣扎痛苦你知道吗?你知道我这种人硬去做成一个高尚的人多痛苦,你懂吗?”,他大动,她吃疼,闭眼忍过,脸上渗出虚汗。
他搂着她狠动,明清承受不住伸手到后面去推他,他却抓过她手腕更加用力,明清疼得喊出来,见他无动于衷,气得用另一只手直接去抓下面,他没防备,大喊一声,颤抖起来。&
两个人喘着气倒在一旁,萧唐一脸汗水躺在地板上看着她,明清平复一会儿伸手拉过自己的衣服,慢慢地一件一件穿上。他下面没有任何遮挡,就躺在那儿看着她穿,他眼中有水气,哽一下说,“还爱我吗?”
明清不说话,继续整理衣服。萧唐伸手放在她的腿上温柔滴抚摸着说,“清儿,还爱我吗?”
明清看着他放在自己身上的这只手,叹口气双手去握住缓声说道,“你再这样问我,我真的要生气了”,她抓着他这只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说,“你时时刻刻都在这里,我不爱你还会爱谁呢?我整个人都是你的,随你怎么做我都爱,你要所有的,我也要所有的,没有人是完美的,我们都是不知足的人,我不管你是谁,你现在还是将来要做什么,我相信你都有自己正确的判断,我都支持你,我都爱你。”
萧唐起来抱住她,她贴着他耳边说,“你说我说什么你都照我说的去做,可我说顺其自然,顺其自然不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你为何总不去做?你要是再这样,下次我就把你赶到荒郊野岭里去,好好地痛打你一顿,看你记不记得住,听不听话?!”
萧唐眼里滚着水珠,笑着把她捂在怀里,双臂紧紧搂着哑声道,“好,随你处置,你想怎样都行,只要你开心,我如何都行,好好地打我一顿,把我打醒,和你共度这一生。”
如今莅阳见谢玉这般反应,突然就想起明清笑着和她说起过父皇总问母妃爱不爱他,母妃答爱,每次他问她都答,明清说两个相爱的人当然都懂,他这样问是他爱,她这样答是她爱,所以每次都要这样去回答他。
可刚才她那样的举动在谢玉的眼里就变成了另一回事,那不是相爱的两个人应该有的举动。
莅阳看着他那条疤痕还很狰狞,心里软了,想开口为自己辩驳,他却先说,“你始终没有把我当作夫君看待,所以你抗拒,夫妻之间,什么不可以做?”
莅阳也急了,可她不能这样激动,她走过去用手捂着他那条伤疤缓了声音说,“秦太医刚刚给你开了方子,已经过了一年了,那里还有积液没排出去,他在想办法,我知道吃这些药不好受,可这是多么严重的事,总归得吃,咱们再忍忍,等你好了,你想怎样我都答应你。”
他盯着前面说,“不是药的问题。”
莅阳叹口气,“我不敢碰你那里,你知不知道会有危险的,再忍忍…”
“我忍了一辈子,还要再忍?”他自嘲一笑,然后坐起来穿上下面的遮挡,拉过被子说,“睡吧。”,就躺下来转过身去。
莅阳看他这样,沉默地忍了一会儿,眼中还是有了湿意。
她深吸口气看着他说,“我知你难受,可我不是在拒绝你,你知不知道我多可怕再经历那个过程,药要按时吃,你不吃怎么能彻底好呢?我知这一年不好过,你总是在疼,你听我的话好不好,我再不想你有何闪失,更不能因我而起,我不想你那样,你什么都能理解,怎么就不想理解这一点呢?”
“我的确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一个爱丈夫的妻子会那么拒绝他,你如今也只因这道疤痕才有这种负疚感,你大可不必如此,也千万别如此,你从前对我是什么样子的以后也如此,不要让这道疤痕成为你后半生的累赘,不然我情愿你不待见我。”,他一直背对着她那样说。
这內寝中寂静半晌也没人再说话,直到谢玉隐约听到有低泣的声音。
他转过身去,见莅阳背对着他坐在床榻边上一直不动,不讲话,偶尔有隐忍抽噎的动作,他掀开被子起身挪过去看她。
莅阳微低着头,看着地面抽噎,眼泪顺着鼻子两侧流下来,她不动也不出声。
谢玉见夫人如此,叹口气说,“怎么了?我哪句说错了?你何必如此。”
莅阳只那样,流泪不说话。
谢玉伸手抚着她的肩柔声说,“别这样。”
莅阳就那样沉默流泪,看着别处。
谢玉揽过她的肩头叹气说,“好了,好了,别这样。”
她还那样,也不看他,就低眼睛流泪,也不动。
谢玉把她的身子搂过来看着她说,“别这样,我说错话了。”
她就是一动不动,任他怎么哄劝也不出声,固执地眼泪不止。
谢玉没办法,要把她抱坐在自己怀里,她伸手就推拒哽咽道,“你疯掉了,我不和你说,你搂我干什么?碰到你伤口,还嫌积液不够多是不是?”
谢玉听了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弄得他也不知如何,一时无语,可见她梨花带泪,眼中忧伤,那风韵引得他的心又软到不知哪里去了,想伸手再去搂她,只听她抽噎说,“你就拿这个伤我,你心里痛快是不是?我日夜担心的就是这个,可你在想什么,这身体不只是你自己的,它还是我的你知不知道。”
他见这样哪里会再去争执,伸手抚着她的脸颊,用拇指划掉她的泪珠,软声说,“我错了,别生我气,我一时说错话了,你原谅我,别这样……”
她忍着抽噎道,“你说吃这个药难过得紧,我知道,若我能替你担我一定替你吃,也好过看你那样子难受,可事实是我不能,你还要靠自己,那么难你都挺过来了,也不怕这一局,怎么能说不吃就不吃,那太医开这方子做何用?”
他不说话,却用嘴去吻掉她的眼泪,又念叨着他错了,不要生气了。
莅阳任他如何都不吭声,最后被他吻得心里更难过,抽噎说,“你夜里有时疼出声你自己都不知,我看你那样子难受死了,我又没办法,又不能替你疼,那伤疤同我心里长出来一样,你疼我也疼,你还说这种话。”
他看着她点点头,轻轻亲了一下泪珠。
“把药吃了,多难受都吃,我和你一起,配合太医诊治,很快就会好起来,就差这一步,你答应我。”,跟着他吻了一会儿,她扶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说。
谢玉叹口气,用手擦擦她脸上残余的泪珠点点头。
她看着他把药喝了,他躺下来拉她的手和她说话,说这阵子她很辛苦,一直睡不好觉,夜里还要照顾他,是他疏忽了。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不到半个时辰就开始难受,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她就搂着他,他嘴里哼哼胡乱地亲吻,她如何都由着他。
这样下来一个多月,留存的积液的确消下一部分,剩下的部分就由几个太医一起外部诊治,慢慢调理也就好了。
萧选看着手中的账目,仔细听着谢玉一字一句地说,他眼中聚光,眉头紧锁,哼一声说,“难怪当年父皇急着要把萧行撵出去,原来是怕我查到萧进这家伙,真是护子有方啊。”,然后他看着谢玉说,“就从这件事情入手,朕倒要看看他有多少本事。”
谢玉恭敬地行礼称是。
莅阳先醒了,回头见他还睡着,就轻手轻脚地起来穿上晨衣出去。
清晨有露水,她赤着脚,想了想还是回去穿上鞋,进内室看一看,见他还睡得沉就又出来往厨屋去了。
府中的下人跟着他们俩过来的有一定人,早有人将饮食所备的一切做好,只等到了时辰端过去。
莅阳进来叫他们各忙各的,她就是来做点儿小东西,谢玉早上起来喜欢吃些不甜的软点心,她每次做给他吃问他怎么样,他都说不错,可总有爱吃不爱吃的区分,时间久了他也会给些建设性的意见,她就变着花样给他做,总觉得自己亲手做是不一样的,她享受这个感觉。
有一次他亲热,说这阵子她做的点心吃多了,有力气,她哭笑不得。
想到这莅阳抿唇笑着动手,下人们恭敬自然地给她打下手,这一早上的时间也很快过去。
莅阳出了厨屋回自己的前院木屋,去看看他起来没有,准备叫醒他起来吃早饭了。
进了内室见他果然还睡着,就揉揉他的脸轻声唤他,让他快醒来。
谢玉哼了两声逐渐醒了,见她已起了,就迷糊伸手把她揽下来陪他躺着,莅阳笑说,“还没酒醒?吃点儿东西就醒了。”
他半敞着里衣,揽着她的头哼了两声也不动,莅阳也闭眼,手臂环着他的腹说,“那就陪你躺着,躺饿了再起来。”
他听了慵懒地哼笑一声,侧过身来搂着她,惺忪地在她耳朵旁说,“躺饿了。”,就用舌头舔她耳朵。
莅阳舒适地闭眼承接着笑说,“又这个饿?”
他昨晚喝醉了,在湖水的石头旁与欧阳迟对饮,酒量是相当,可欧阳迟要赶回去不敢多吃,而谢玉就住在这里,当然天时地利,心情放松,他自己就多喝几杯。
最后是欧阳迟和小厮搀扶着有些脚步踉跄的谢玉回到前院木屋。
她还头次见他这样喝酒,从前他即使喝醉也不是这样。她接过下人的手,搀着他要回房休息,可她哪里承得住他的重量,还得侍从下人们帮衬才作罢。
躺着一会儿就睡着了,她就给他擦洗换衣服,这一夜他倒是睡得好,可她就又担心他半夜里会不会口渴还是需要解手起身之类,所以后半夜自己才睡过去。
今早又早起给他弄些醒神的东西吃,这会儿他又折腾她,她有些招架不住喊出来,他以为她今天反应好,反而更刺激起来,昨夜的酒还有些余韵,他更难耐急需解决,扯掉她的衣服就大动。
这木屋里一切陈设摆件都是极考究的,弄掉了几个此刻他也顾不得这些,用绸缎把她双手绑在高处的架子上,她的腰身悬空,他搂起来就上去。
他急切又深重,莅阳喘息费解又挣脱不开,急得满头大汗地叫喊,他更来了狂野,一条腿跪着,双臂锁着她悬空的腰身,令她恐惧地驰骋。
这哪里是夫妻同房,那妓馆里的场景也比不得这个开眼界,因为这是中年爱人之间,画面令人结舌。
谢玉的动作令他夫人恐惧而欲罢不能,自己简直入了仙界,他解开她的手腕,狠狠地深入,莅阳也不管不顾地冒汗,喘息……最后她喊出来,他使劲儿蹭着她的胸口,大喘着不动了。
莅阳虚脱出一身水,心脏砰砰跳,脑袋也沉了,她丈夫就在她两胸之间喘息,喘得那里痒痒的,她又一番激灵。
不知今夕是何时,她感到身上的水凉了,她丈夫好像又睡了,她搂着他的头,他的头发也都湿了,她闭眼平复,用手指胡乱搓着他的汗水脸没力气地说,“这下真饿了,起不起来?”
谢玉听了抬头说,“你还有力起来?”,这简直在侮辱他。
他又亲她,她两只眼睛都对成了一只眼睛,真是后悔说这话。
折腾了一个时辰,这早饭险些变成午饭,两人坐在艳阳高照的庭廊中吃,下人们无声息地布置,莅阳后来就说不用了,她自己来。
谢玉看了看夹起一个,嚼了一会儿点点头说好吃,莅阳抿唇笑他说不是那样吃的,她伸手给他拌酱料,弄好了蘸给他。
谢玉挑眉,哦,原来是这样吃的,接过喂给他的这个嚼了一会儿说,那更好吃。莅阳看着她丈夫,心中盈满,真的很爱。
这顿饭吃的时间不短,吃完差不多已到晌午,谢玉拍拍自己的肚子说吃饱了,问夫人饱没饱?莅阳才不接他的话。
谢玉说带她在山谷里走走,溜达溜达,于是就拉着她步行,手里玩着她的手指牵着,她不让他登高走山路,就在树林中走走算了,他说那就把弓拿来,他射几只小动物,吩咐她射到什么晚上就给他做什么。
莅阳觉得不妥,无奈他有兴致就陪他。
来到林中,野兔、松鼠乱窜,林中鸟与天上飞鸟呼应,谢玉拉弓上去一发命中一只松鼠,然后笑着回头说,“就是它了。”
莅阳点点头。
他眼中有鹰气,捕捉到一个目标并不打草惊蛇,在那野兔逃跑的一瞬,一箭射出命中咽喉,他回头又要对莅阳说什么,见她不语问,“怎么了?”
莅阳摇摇头说,“就散散步吧,别围猎了好吗?”
谢玉见夫人没有兴致又很反对的神态,皱了眉头说,“那好吧。”,于是扔掉弓,去拉她的手往回走。
这段路程远,他们就拉着手慢步,走了一会儿他说,“看我杀生不舒服是吗?”
莅阳握着他的手叹气说,“我该答是还是不是?我若说是,你又要说——我就是这个样子,我杀掉的人有多少,你怕不怕?你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那岂不是时时刻刻都很不舒服都很恐惧?我若答不是,你又要说,这不是你的心里话,你这又是在敷衍我而压抑自己。而我想说的就是,我的信仰如此,不想看见罢了。”
他们手牵着手前行,谢玉听了这话转头看她,点点头,然后他停下来双手握着她的肩头说,“我总在想给你最好的,因我心中存有愧疚,可又想到我永给不了你最好的,而能给的,也许你都不需要。”,他放下手往前迈步,双手交握在一起,看着太阳说,“我想要我们之间没有一丝缝隙,我求了一生才得到,更不想留有遗憾。你懂我的,这么偏激。”,他叹口气说,“其实我相信你对我一直是有感情的,因为孩子你也会。你就是这样一个人,一只兔子对你好,你都会好生相待,何况是一个长年相伴的丈夫,且不论他是什么样的人。”
莅阳走过去,从后面搂着他,双手环在他腹上,头贴着他的背,能听到他心跳声。
他抓着她环在肚子上的双手揉着,叹口气,继续道,“我偏激你原谅我,有些事情我做不到你原谅我,可我想对你绝对的好,你也要原谅我。”
莅阳听了去亲他的脖子,把脸深深枕在他的肩背上。
他往后仰着头,枕着她的额头,双手拉紧她环着自己的手臂,闭眼说,“如今的感觉太好了,我心里全是你,我不能让你有一点儿闪失,我要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度过这余生,把前半生补给你,好不好?”
她抓紧手里的他那双手,隔着衣料亲了下他的背脊,又枕了上去说,“是我补给你。”
“有时就想这么黏在一起不愿意分开,他做事时我惦记着他,他在我眼前我还是惦记,有时我看着他就想,大司马也好,大将军也罢,在我眼里他只是我丈夫,我爱他只因他是我丈夫,我不去想别的。”
“父亲也一样,对吗?在他眼里,您也不是公主,只是他的妻。”铃兰问。
“对。”,两鬓斑白的莅阳点点头,又说,“可最初不是,最初不是这样的,我们的最初很不好,不是你后来看到的这般,我们……不好到,我无法讲出来。”
铃兰听得有点儿混乱,她仔细听。
莅阳屡屡思绪往事,要有筛选地对儿媳讲。
“最初我有一个心上人,不是你父亲,而你父亲因我这个身份才娶我,这就是最初,你想这样的最初会美好吗?”
铃兰皱眉,默默地静听。
“我不但不爱他,而且憎恨他,这就是最初。”,莅阳笑着看儿媳说,“还敢不敢听下去?”
铃兰不出声,只等婆婆说。
萧唐看着下面站着的萧进笑说,“我讲什么来着?你听没听?”
“儿臣谨遵父皇教导,从不敢触逆。”,萧进低头看着地面平静说。
萧唐猛地站起来拿起桌上的砚台就往萧进身上砸去,就差那么一点儿就砸在他肩头上,若是砸着了,这肩头不碎也裂开。
萧唐见没砸到,又要拿起桌子上的东西往他身上扔,高明见皇帝这是真动手呢,吓得赶紧出来阻拦,跪在地上喊道陛下息怒,又看了眼站着不动的萧进,示意明王倒是服软跪下啊,可萧进就还那个姿态,不求饶也不跪下。
萧唐握着手里的笔筒上去一甩就甩在萧进身上,甩了萧进一身的墨水与疼痛。萧进站着没吭声,萧唐冷笑道,“捡回来。”,高明一听抬头看着皇帝,见皇帝向萧进伸手,意思让萧进去把刚才砸出去的砚台再捡回来,重新砸他。
高明见此马上又跪下磕头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又余光瞟向萧进,萧进这下跪下来道父皇息怒。
高明心里想,今日陛下找明王过来表面很平静,没看出有什么事,不知为何发这么大的火气,可想想这位皇帝向来如此,表面也从看不出来。
本来在这议事的偏殿里萧唐之前把其他人都遣走了,只留高明一人,如今萧唐坐下来,对跪着的高明说,“你也下去。”,高明无奈转头看向萧进,也只得退出,殿内就剩下这父子二人。
萧唐拄着扶手看着萧进半晌没言语,萧进伏地跪着,过了很久萧唐道,“我如今砸死你,也好过将来你们兄弟相残,你落得个身败名裂,惨死无疑的下场。”
萧进连忙伏地磕头道,“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儿臣不敢,儿臣不敢……”
萧唐冷笑,把一叠纸扔到萧进的脑袋上,“自己看看,说来听听。”
萧进抓过来几张,大概看一下,心下大不妙,握了半天没吭声。萧行已经被父皇罚出去了,这事除了萧行与自己谁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知道的?他心里顿下惊慌,面上虽没显,但不敢再吭半声,只等父亲说话。
“这批兵器,你从哪里入来的,又卖给了谁?你真当谁也不知晓,心下就那么坦然?”,萧唐眯眼责问。
“父皇息怒,儿臣并不知晓当中周折,儿臣只当是普通的买卖交易。”,萧进解释道。
萧唐听了站起来,走下去,走向萧进,就这几步,萧进心脏砰砰乱跳。萧唐上去一巴掌打在萧进脸上,萧进捂着脸见父亲这样,吓得赶紧磕头道,“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儿臣知错了,儿臣知罪。儿臣只当是普通的买卖,未曾要想过其他,更不曾要为难三哥,是儿臣疏忽大意,儿臣知错了,父皇息怒。”
萧唐还想打,见他磕在地板上都出了声音,闭了闭眼有些痛楚地说,“你小时候做件事情我一直没忘,当时你的兄弟们都按我说的去做,只你不吭声,我就想,峰儿最像我从前。”,萧进心知父亲震怒,始终不敢吭声。
过了一会儿,萧唐眼中戾气越积越多,最后气得抬起食指对着儿子吼道,“像我从前有什么好?你掂量掂量自己,你做得到吗?你有那个能耐吗?”,他又从桌上操起一个家伙向萧进扔去,“真当你做得够干净无人知晓?那我怎么知道的?你想着出了事情有你弟弟背黑锅,谁都不知道是你干的?”
萧进只知伏地磕头。
今日是景阳公主的生日,明清早就准备好了,把几个孩子召集来全家人一起给她过生辰。虽然年年都按照品级份例过,但明清不兴那个,她亲自入手做了些花样点心给女儿,给她好好过生辰。
可等到晚宴时分也不见萧唐归来,只高明匆匆过来给她通了个气说今日陛下召见明王有要事,到现在还没出来,高明那表情已经表明皇帝现在是震怒的,他又想想,凑近点儿低声对明清说,“老臣服侍陛下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形状,以往陛下就算再气怒,也不会这样表露,下这样的狠手。”
自从萧寰死后,高明隐约感觉出这位皇帝身上一些从前未曾显露出的性格层面在太子死后的这段时间逐渐侧流出来。虽然在众人面前还是看不出皇帝有什么变化,皇帝还是老样子,并未因太子的突然离世而在国政上流露出任何情绪变化。
可高明在这个位置上,这个处境里,凭借多年的经验,他能察觉出,有些东西在皇帝身上起变化了,不一样了。
他相信明清也会有同样的感受,只他们都是明白人,不能说出口,更何况,他看得出,如今能给皇帝以正面力量,甚至是修正作用的,只有明清一人。
明清听着高明这般信任的话语点点头,“我知道了,有劳公公,我明白。”
高明走后,明清知道今日这个聚会看来是不能成行,所以她进来和几个孩子说,今日父皇有些紧急要事,先不用等父皇了,大家都饿了先吃吧。
明清的三个孩子都是她亲自教导出来的,自然都懂事,莅阳是明清熏导出来的,如今也开始懂事了,大家心里虽都有些别扭,但互相之间还是说说笑笑过了这个生日。因太子的死,皇帝明令宫里三个月内不准行生辰吉礼等喜事,这才解禁,孩子们也想把这压抑的情绪驱走好好给景阳过个生日,却也没见到父皇的身影。吃过饭之后,又谈笑一会儿明清就叫人安排孩子们先回去,然后命人收拾一番,她看看周围有些什么贵重的陈设与器具,就叫人先收回去。
已经过了掌灯的时辰,萧唐还没回来,明清坐在内殿里等,告诉身边的下人将食物温着,陛下一回来就把饭菜端上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萧唐回来了,明清示意下人都出去,她走过去拉萧唐想把他的外衫脱下来,可萧唐进到外殿,四处看看后,就站在中央不动,不知在想什么。“他们都走了?”,萧唐问。
明清给他脱外挂他不动,她说,“嗯,有点儿晚了,我叫他们先回去。”
萧唐不说话,明清说,“这么晚,你也累了,先吃东西。”,她要往外走叫人把饭菜端上来,还没开口,皇帝就抬手打断,“不用,你不是有话要同我讲?”
明清转身看着他,他面无表情地说,“不是有话,为何把人都赶走,把这殿内的东西都藏起来?”
明清见他神色如此,知他要犯“疾”,只陪他站着,并不说话。
萧唐看着明清说,“我知道,这世间最了解我的人是你,知我今日发了怒气,怕我回来乱砸东西,你就早准备好了是吗。”
明清无声叹口气,刚要开口说话,只听他说,“我要看看你有多了解我。”
俩人对面站着,都沉默一起,过了很久萧唐看着她说,“你如今怎样看待我呢?把我当做疯癫的病人看待?把我当做爱人看待?还是说,把我当成一个喜怒无常,令你恐惧的君王看待?”
见她不讲话,萧唐眼睛眯成一条缝,语气阴森,“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包容、体谅,你怎么解释?我身上哪一点值得你这般爱慕包容,你这样待我,为了什么?为了保全自己?为了你们曾氏一族?还是为了你的儿子?”,萧唐上前一步说,“萧亮不想做皇帝?他就不想要这个位子?你以为你的儿子就如你一样?你的儿子就不争不抢?你的儿子就比谁都清高?”,他身边没有可砸的东西,他就将一个矮桌几推翻,转头指着明清道,“你说出一个理由来让我听听,别拿我当傻子来哄骗,你这样无限制地包容我是为了什么?你比谁都清楚我从前怎么对你,你还如此,你为了什么?嗯?如若是我,我早让他死千百次,谁敢那样对我我就灭谁的九族,让他千刀万剐,你怕不怕?怕不怕我这样做?”。
他声音并不大,却比凛冽寒风都刺骨,他低声说着这些本应对一个妃子来讲毛骨悚然的话。
过一会儿,他转过去看着殿门外的方向说,“当年我装疯卖傻,委曲求全为了这个,我阴险地陷害萧潋,让那老不死很痛快地就杀了他,可当时老不死还要用曾钰,我权衡态势,我犯不着那个时候拿下你父亲,因那老不死再没谁可用,只能用我,不需要我再去打草惊蛇,我何必费那个力气,继续装傻子不是更好?再往后我羽翼已丰,即使他想动我也没那么容易,况且,谁敢与我为敌,我就杀死谁,之前那几个混蛋的死,我不是都出了力?除了那老不死自己怀疑过,可也没有凭据,其余谁会知道是我做的?谁会想到是我做的?”,他哼笑一声,“我可不管他是谁,不管是我父亲还是你父亲,只要对我有妨碍,我全都会杀掉;谁敢对我不敬,我就把谁的眼睛挖出来。”,他阴布着脸,眼睛聚集着热能,他转向明清,“没人不想要这个位子,你以为我那几个不肖子在想什么?他们就和我当年一样,恨不得我死,恨不得互相之间乱箭齐发杀了对方。”,他冷笑一声,“而我呢,我就要处处提防他们,倘若真到了那日,我也绝不会手软。”,他伸出一根手指摇摇,“谁也别想打我的主意,我一个都不放过。”
他电光般的眼睛此时如鹰一样捕捉明清脸上的神情,那不是对爱人的眼光,那就是一个震怒的皇帝警觉地对待妃子的神情。
停了一下,他又说,“我告诉你没有人例外,没有任何人会例外,我不信萧亮就例外,他装得这么乖,也许最后的赢家就是他也未可知。你所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对不对?”
他们隔着不远的距离面对面站着,明清至始至终都在沉默地看着他,她眼睛里有痛惜,有心疼,有担忧,有含括一切的包容,唯独没有恐惧。
萧唐泄了力气,他颓然地放下指着她的手臂说,“怎么不说话呢?我在等你反驳啊。”
明清看着萧唐,疼心地柔声说道,“什么都别想了,你一整天没好好吃顿饭,先吃东西,我做的。”
她走过去理理他的衣衫轻声说,“别想了,你累了。”
明清知道高明的意思,高明是好心,可她别无选择,她只能这一条路走到底。
萧唐看着她说,“我忍到我坐到这个位子的时候,却没有那种肆无忌惮的感觉,我想我从今往后再也不用忍耐任何人,可我得忍耐你。”,他喉间吞咽,“你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就为了这个,我也要折磨你。”
明清捋着他黑色金龙纹的外挂,他说,“我要杀掉你父亲,灭掉你整个家族,你不恐惧,你不怕我,而为了你的家人,你又肯那样恭维我,敷衍我,我想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何会如此?所以我害怕你。”
他握着她的肩头,“我掌握不了你,我内心不安,而你又如迷一般吸引着我,我无法自拔,犹如堕入深渊,而你又对我不理不睬,我恨不得杀掉你,杀掉我自己。”
明清眼中有水珠,她想开口说话,他又说,“所以你明白吗,我是个很恶劣的人,即使我知道你有多么美好,我也无法向你看齐。”,他抓着她手臂的手有些颤抖,让明清清晰地触觉到了他极度矛盾的内心。
“你做得到,如今这一切都是你做到的。你没有杀掉我父亲,也没有杀掉你父亲。”,他的眼光没了神采,她拍拍他的心口说,“先不要想这些,先吃饭。”他点点头搂着她亲吻,她抱着他的背说,“就是这样,积累到想说出来的时候就要说出来,闷在心中多痛苦?”
他拥着她叹气点点头,觉得没她不行。
“你母妃居然连这种事情都同你讲?”,谢玉给夫人倒上一杯。
莅阳拿过来在手中搓着,微摇摇头,“当然不会,只我猜想是这样,她充当一个聆听者的角色,父皇把不对人讲的话都讲给她听。”
谢玉转着酒杯,低着眼睛说,“可也没用,到头来他还是那样做了。”
莅阳看着酒杯点点头,谢玉看着她说,“你是觉得你父皇多么令人尊重,还是觉得他的’痴心’多么令人感动?”,他摊开双手诧异道,“可一样都没有,你为何老是耿耿于怀这些?”
莅阳放下酒杯看了他一会儿说,“因为在我心中,父皇那样做已经很不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动那样的感情已是太不易”,她看着他说,“更何况你对我这般——从未要求回报的爱,面对我没有回应的付出,至始至终都如此浓烈,你怎么做到的?”
哦~原来这才是重点,谢玉听了看着她眼神激烈起来,他坐回椅子里,歪头看着她,浏览一番说,“你那方面也天生丽质。”
莅阳抬头愣住,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都无了语,愣愣地看着他。
谢玉仰笑起来,笑声爽朗得很,他笑了一会儿才缓下来说,“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干嘛这幅表情?”
莅阳叹气不语,她这个丈夫实在出人意表。
谢玉见她不说话,起身坐过去拉她的手说,“真是实话,男人对一个女人有情,一定在这方面先走一步”,他揉着她的手,靠近了在她耳边呼吸,“我一直搞不懂,你那里也是天生的?还是说你会一些内在功力,总在修为那里?”,他亲她耳畔低声说,“总是让我欲罢不能,现在都如此。”,说着他拉她的手,去触碰他那里,莅阳本是要抽手,可却是已经被他“训练”得“天生丽质”了。
她接触到他的舌头闭眼亲起来,唇齿纠缠间,她迷醉地轻声说,“就为了这个?”,他点点头,吮得她喘息困难。
莅阳扑哧一声笑出来,揽着他的脖子道,“还真是实话。”,然后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再说不出话来,两张嘴热烈地吮在一起亲吻,咬得彼此疼起来才刺激。
热烈地拥抱,热烈地进出,热烈地陶醉得一塌糊涂。
莅阳相信他说的话,相信他所说的一切,做的一切。
梧州阴凉又潮湿,路上都是谢弼一路跟下来的,什么事都要由他拿主意安排,这是第一次,也是他父亲嘱咐的。莅阳安慰他说你父亲愿意让你出来锻炼一下,但你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母亲帮衬你。
莅阳的这次出行看起来没什么,就是普通出趟门而已,但在谢玉那里就不只是这样的事,因为路上的一切安全他都要叫人做万全的准备,要派府兵护送行程,还要用天泉山庄的人暗里近旁跟随,还有府中去的仆人大小行事也要一应俱全。所以就算按照长公主的品级这些也还说得过去,但莅阳觉得这样兴师动众反而不好。
之前她听着谢玉这样吩咐,就对他道,“让卓大哥的人来保护有些没必要,你都已经派了府兵侍卫,也足够这一程。”
谢玉看着她说,“总该以防万一,必须周全。”
莅阳听他这样说,也没坚持,谢玉看了她一会儿又说,“我得罪的人可不少,保不齐谁就趁此机会从你入手,也在所难免。如果不做这样的安排,我不会让你自己走这种路,路程远又复杂,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莅阳看着他点点头,他叹口气,“其实一份心意就够了,何必去那么远准备一份礼物,你既要去,我也只能这么做。”
莅阳看着地面点点头。
马车涉着泥泞往前走,她却心潮起伏,她知道谢玉并不想她出这么远的路,只为给皇祖母弄什么熏香回去,可她自己想,她想试试,如今独自出来,心里会有什么样的波动,会不会像他那种思念甚深,她心下忐忑,所以她想确定。
行了一个月,终于到了梧州别府,那里早有人安排停当,之前谢玉的手书和张总管派的人都已过来,所以这边早就紧锣密鼓地准备好了。
进了府院,装饰规模与自家几乎如出一辙,这是谢氏的产业,她心里其实一直很佩服他这些方面。谢玉是谢氏这一代的族长,但他却从不插手谢氏家族的整个产业,因他不需要插手,没人敢骗他。他不亲手去经营,但帮他经营的人,他都能控制,否则他不会去用。比如说有人开始以为他是外行,就想趁此时候从中牟利而欺瞒他,都会被他“乱棍打死”。因为他告诉那个人,是去官府让官府查明真相,然后“秉公办事”判这人个乱棍打死;还是那人自己自尽;或是按五十倍的价钱赔偿给谢氏,全凭那人选择。最后那人是倾家荡产借了全部外债赔偿出来,后又因外债无法还清而被追债主乱棍打死。
谢玉把那些为谢氏经营管事的人都找来对他们讲,他说他本可以直接就把那个人乱棍打死让你们看看,但他不要这么做,他就要走这个过程,让那人死得更惨烈,才能让人记住欺瞒他的下场;反过来说,如果大家都做得好,他会论功行赏,报酬也一定可观。
经此以往,没有人敢骗他,他有的是眼线帮他盯住那些经营的人,他没有真正插手过谢家的任何产业,他所有方面都是在驾驭人的权术上,他会赏罚分明,在这些事情上绝对是法家思想,不养没用的人。
可谢弼却不一样,他的心性与父亲完全不同,也没有父亲那种驭人手腕,所以谢玉也“因材施教”,让他自己学着去经营,能经营到什么程度是什么程度,他也没指望谢弼“发扬光大”,可也没有在子女面前说过让他们抬不起头的话,没有故意刁难、讽刺、贬低他们,没有让他们感到过自卑,因为在教育子女上,他很尊重莅阳的态度。
莅阳站在别府的院落中,看着眼前的一切,想着,她的丈夫是有些太过“尊重”于她了。
这个世间是男人的,在外养女人,娶个几房姬妾,府中的规矩安排,为夫者尊大再平常不过,本不应该太考虑她的看法,她只要顺从便是本分,即使她是公主这样的身份。
自从她知晓他迎娶她的真相之后,她对自己说,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什么事都做得出,无须理会他;又过了多少年之后,她又对自己说,他这是虚伪惯了,已经习惯了,也无须理会;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二十年过去,她对自己说,他已虚伪到骨髓里,改也改不掉了,她不用理会,也无需去原谅他,她所能做的,就是这一生配合他作为一个好妻子,来换取景瑞终身的平安安稳。
谢弼看着下人们都搬弄好了,走过来扶着母亲的手臂说,“母亲,都收拾好了,您也累了,进屋歇着吧。”
坐在简约精致的内室中,她提笔给谢玉写封家书,还是平常的口吻,妻子对夫君的口吻,不是爱人之间的口吻。她想着有些话还是当面说的好,这样付诸笔端,她不知如何开始。
耽搁了半月,她便启程回去,路上又走了一个月,最终到达府上来回也是两个多月的时间。
谢玉下朝归来知道夫人已平安回来,正好卓家人在京,他便已经早安排晚上家宴一同聚聚。
晚饭前谢玉先回了正屋,夫妻俩打了招呼后,见莅阳已经穿戴好了他便笑着打量她道,“梧州那么潮湿,有没有感到不适?”
莅阳抿唇道,“都还好,路上也都好,没什么事。”
谢玉背着手看着夫人道,“去了那么久,路途这么辛苦,回来有没有休息?”
莅阳看着他点点头道,“弼儿跟着一路,我也并不劳累,都休息好了。”
谢玉点点头,一时沉默。
两人站着静默一会儿,莅阳心里想着有话对丈夫说,又想着晚上回来再讲,可又想先问问他,于是开口道,“这些时日,都按时辰休息吗?是否因为忙碌而晚睡?”
这些本就是妻子对丈夫的关心,并没有什么,但她的语气与往日不同,谢玉本想着有话晚上回来同她说,见她如此问,心中不免有些惊讶,抬头盯着她看。
两人对视一会儿,莅阳被他眼中的神色打乱,先低下眼睛说,“时间还早,都有什么事同我说呢?”
谢玉摇摇头走过去,见房中还有侍女下人,便让她们都先出去。
莅阳见此知道他是有要事说与她,没想到他却两手握着她的两臂,低头亲吻起来。
莅阳羞愧难当,太阳未及落山,他却要做起这种事来,可不知怎么却没有推拒他,谢玉见此更来了刺激,拉着她衣襟暗声说,“我是有很多话要讲,不过有件事我想先解决,你同意吗?”,她喘息沉默,他便拉开她的衣服得寸进尺起来。
谢玉把她抱起来放到榻上,见她本来穿戴整齐的衣服被他弄得凌乱,喘着笑道,“不会让你太费事。”,他没有褪去两人的衣服,只剥去下面的阻碍,亲吻她一会儿便握取自己生硬地进去,不一会儿便有他难耐地呼吸声传进她耳朵里。
二十年了,他对她还有如此的兴趣,她心又湿了,怪她那样不近人情地教育谢弼吗?怪她那样约束子女吗?这都怪他。
即使是宇文霖,她都没有想过他会对自己从一而终,更何况是谢玉,她没有想过谢玉会如此,从没想过。
他的呼吸与动作粗重起来,舒爽一番出来见她又如此,便支起身体看着她低声说,“你不舒服?还是怎么了?”,她闭眼摇头,他叹气坐起来闭眼无力道,“出去这么久我很思念你,想着你回来我多少是忍不住的,你怪我呢?”,他转头看她,她此时睁开眼睛看着前方,见他看她,她也看着他,却伸手轻轻摸摸他的手背说,“没有”。
他听了低头弯身抱着她,没有说话,拥了她一会儿在她耳边叹气说,“我真的很想你。”
莅阳被他搂着心里是安定的,她想着晚上回来和他好好谈谈,这么长时间这么多事情,是该好好谈谈。
不过世间多得是事与愿违的事情,晚宴归来莅阳收拾停当等着谢玉,他和卓鼎风还在书房谈事情没有就寝,她想着明日是他休沐,今晚或是明日和他说说话还是有时间的。
正想着如何该和他说起,谢玉回来了。他还有点儿微醉,但很清醒,他笑着朝她走来,握着她低头去亲吻。莅阳扶住他缓声道,“待一会儿,我叫人去给你准备水。”
他拍拍她的手笑说,“不急,正有事同你讲。”
莅阳点点头,他拉着她坐下看了看说,“你不是想给弼儿找亲事吗,你走这段日子我寻到了。”,莅阳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谢玉抚着她的手道,“勋国公夫人的女儿与弼儿年纪相仿,他本不同我们往来,不过勋公见过弼儿,觉得弼儿很好,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他,你觉得如何?勋公的这个女儿你是见过的。”
“勋公的女儿?”,莅阳看着她丈夫,她没听错吧,“我没记错的话,勋公的这个女儿是已经定了亲事的。”
谢玉盯着她看,“那又如何?”
莅阳将手从她丈夫的手中抽出来,也盯着她丈夫半晌,最后她坦然看着他说,“你要拉拢勋公这是你们男人的事,你心里盘算着什么是你的事,可儿子是我们两个人的。”
谢玉慵懒地靠坐在椅子里看着她说,“我知道,可他生在这种家庭里,就要完成一些事。”
莅阳站起身,“他不是你手中的棋子,他是你儿子,我的儿子不做任何人的棋子,勋公的女儿也不是你政治上的筹码。”,她突然心下疼痛,看着他继续说道,“他女儿有青梅竹马的心上人,我的儿子也不做任人摆布的棋子,不管你与勋公有什么样的交易,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谢玉坐在那里听着,眼里是无可名状的楚痛,“什么样的心上人可以念念不忘?你是过来人,最该明白,那个心上人没有经得住任何考验,没有为你付出任何代价,也没有因为他自己的儿子做出任何牺牲,这种心上人也值得念念不忘?”莅阳一闭眼,站在那里胸口有点儿起伏,她尽量平稳自己说,“还要提它做什么,你既知道这种痛苦,何必再做这种事?”
谢玉盯着地面半晌,握着扶手的那只手青筋显现,他站起来点点头说,“不用准备水了。”
说完他往外走,走到内室门前,只听莅阳在后面道,“我不同意,我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谢玉背对着她闭眼点点头,疲惫地说,“你不同意就算了。你的孩子不会成为筹码和棋子,你放心。”,然后他抬步走了。
莅阳看着他离去,深吸口气,坐在他刚才坐的位置上,心中痛楚,她想,他为她付出那样多,可为何他们总是这样交错呢,她本想着今晚她要决定一些事情,该让他知道的她想要他知道了,可如今却…她的心中总是这样不断地挣扎与轮回,她的丈夫,该让她怎么办?
如今听到魏公的夫人说起她的侄女,莅阳将思绪拽回来露出得体的笑容,她转头去看谢玉,见谢玉也看着她,她便知道他的态度,他们共赴国宴,魏公的夫人特地过来和她说这个事情,她明白魏公和谢玉之间的联系,可她也清楚谢弼的态度,之前听人传话,她就问过儿子,可谢弼对母亲摇头说他不喜欢魏夫人的侄女,他不要娶。
回府的路上,谢玉在车里问她,“魏夫人的侄女很不错了,谢弼要是娶了她也省了不少事,弼儿不爱张罗,那女孩可喜欢,两个人互补不是更好?”
“那女孩子我见过,固然是好,可弼儿不喜欢她,我看得出,弼儿不喜欢那种女孩子,娶了她,反而耽搁了人家。”
谢玉挑眉,耸耸肩,你说怎样就怎样。
莅阳转身握他的手,“当那女孩儿没有福分吧,不像我这般。”
谢玉玩着她手指,抬眼看她,眼睛对眼睛,他说,“我都答应你,你拿主意吧。”
铃兰与莅阳一同绣针,快过年了,给孩子们做些好玩儿的消遣一下,于是笑道,“母亲今年又变了花样,我都快跟不上了。”
莅阳边缝针笑说,“我做得年头久啊,他们几个从小到大,身上别的都是我做的,再加上这些小的,我都做多少年了?!”
铃兰也边缝边说,“我今年想给他换一个香囊,去年那个做得不成样子,他也带了那么久,今年的手艺怎么说也能长进些,还是换一个吧。”
莅阳端详着铃兰脸上那似曾相识的笑容,点点头笑说,“好啊。”
铃兰想了想,抬头看着莅阳道,“母亲,我听弼儿讲,当初若不是您的选择,如今我可能也没这样的福分了。”
莅阳看着她笑摇着头说,“不是我的选择,是你自己的选择。”,铃兰放下针线认真地说,“母亲,一个独立的人多么受人尊重,我想父亲对您无尽的爱也源于此。”
莅阳看着女儿一样的儿媳,神情是追忆的,“你父亲给了我一切的尊重,尊重到我从没有想过的程度,铃儿,你知不知道即使是平头百姓的家里,等到儿子娶亲时定夺的人都是那个做父亲的,而一个做母亲的说到底也只能随着,我也一样。只你父亲不是,他怕我担心,怕我为此难过,怕我…所以他尊重我的决定,因他任我去决定。而我又怕儿子追悔莫及,所以任他去决定。这一切都因为你父亲,给我这样一个家庭,给我这一生的尊重。”她看着手里的针线和做好的一些说,“我给他做好他就戴上,不做他就戴旧的,给他换他就换,这些事情他都听我的,我就和你一样享受这种感觉。”
“母亲,您如此思念父亲,父亲他知道的。”
莅阳看着地面,哽了一下,轻声而暗哑道,“知道时时刻刻都想吗?”
一到这个时候,铃兰都不敢出声,唯恐妨碍了婆婆的那句“想念”,她只默默地点着头。
屋内的烛火或明或暗,适合让人追忆往昔,铃兰陪着莅阳坐着,见婆婆又陷入那种痛楚中,此时她轻声道,“母亲,您与父亲之间,也许这世间再没有更珍贵的了,您无憾,父亲也同样啊!”
莅阳看着烛火摇摇头,“这世间哪有无缘故的爱恨呢?你不知你父亲有多不易。”,她看着儿媳唇边笑着,眼中晶莹,“我知你一直都不敢问我一些事情,罢了,延儿如今都这般大了。”
“其实我是个很自私的人,我不再去想他其他的,我只记得住他与我之间。”
在这个冬季的下午,外面又飘着雪,不徐不疾,莅阳拉过神思,笑着拍了拍儿媳的手说,“你要有心理准备啊。”
铃兰点点头,因听谢弼提到过一些往事,她做了心里准备,准备聆听这娓娓道来的刻骨故事……
谢弼由安公子领路往安府内院去,他来帮母亲向安夫人借草药书。
走半路安大人的小妾刘氏途径路过,安公子本应行家礼却没有,他站一旁不看刘氏,刘氏见此哼笑一声便赔笑礼让道,“谢公子来府有失远迎了。”
谢弼微微礼貌一下,说了两句客气话,刘氏走了。
谢弼见这样就问安公子,那安公子从鼻里哼出声音说,“小骚货,只知勾引男人,弄得我老子又斥责了我母亲,看我哪天把她给收拾了才解恨。”
谢弼听了知道是他家事,无甚兴趣,但听到女人,他心里也痒痒,刚刚成年,他还没碰过女人。
安公子笑道,“要说还是谢侯爷金贵,就你母亲一房,省了多少乱子。”谢弼知他是调侃讽刺,不想搭理。
母亲的使命办完了,谢弼要回府去,安公子调侃道,“走,带你去个地方?去是不去?”
谢弼皱皱眉摇头,想说什么还是没说,安公子双手一摊,拍拍他送他出去了。
回府将书交给母亲,这时候按平常本是应该回自己房里读书,可这石头路走得缓慢,回房拿着书本也读不进去,好容易熬过一夜,第二日又去读书了。
这样又挨了几日,谢弼下了决定,终是这日下了书,几位公子要告辞时谢弼想了想问他们去哪里,他也同去,那几位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道,“我就说你熬不住嘛,这次我赌赢了,快给钱。”说着向其他几个伸手要钱,谢弼才知他们原是拿他这种做赌注了,他心中皱眉,面上没露,因他这时倒不关心这个,而是谨慎地问,“真不会得病吗?”
“保你谢公子放心,也保你满意。”
谢弼点点头,又说,“千万不能让我母亲知道。”
几个人都点头叫他只管去,不必担心。
入了窑里,几位京城公子熟成地和老妈妈打招呼,老妈妈殷勤地招呼问这个今儿找哪个姑娘,那个又看上谁了,见了谢弼知道以前没来过,不过和这帮人一起来的不会是普通人,于是上前又把那专门说辞用上一番,安公子笑道,“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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