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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从来都不知道在与她成亲湔,驸马就已经喜欢上她了
毕竟,在她心里驸马就是她的天敌。

我嫁给了我爹宿敌的儿子

新婚之夜,他牙咬得咯咯响我笑开了花兒。

迄今我的人生宗旨是尽一切之能,反严谨玉而行

严谨玉讨厌我,我偏要嫁他

「严家治家严谨,见不得骄奢淫逸的作风公主打萣主意嫁进来,微臣只能接着望公主日后收敛,谨守祖训」

严谨玉一张死人脸坐在对面,一如既往的刻板守旧从我三岁认识他,他便是这个样子

那时皇祖母送了我一只小兔,跟父皇游园时不慎遗失我哭闹不止,父皇命侍卫将皇宫翻了个底朝天

年仅十岁的严谨玉,冷着脸蹙着眉,「因一个人搅得皇宫鸡犬不宁,实非一国公主应有作风」

我父皇威武,一连生了七个皇子直到四十岁那年,一舉得我抱着我在产房门口号啕大哭。所以我,是本朝天上地下唯一的公主

「我爹愿意惯着,要你管!」

我踹了他一脚严谨玉的脸便黑下来,不管袍子上乌黑的脚印站在原地一字一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要惯着你。」

从此我和严谨玉结下了梁子。

我及笄这年外头不知哪里传来的风声,说本公主没人要朝中大臣一听要为公主议亲,兴起了告病热潮愣是让我父皇守着空了一半的朝堂,撑了半個多月

其间,只有从小跟我作对的严谨玉风雨无阻

父皇在御书房里笑成一只鹅,兴奋得来回走「哈哈哈哈,真不错!真不错!朕日ㄖ被严家那老匹夫指鼻子骂朕让他也尝尝家宅不宁的滋味!」

他嘴里的老匹夫,是严谨玉的爹一个胡子白花花的老爷子,政见不合时喜欢跟我父皇对骂。

「也家宅不宁?」我僵着脸面无表情地看我父皇。

父皇笑声卡在嗓子里发出一声鸟鸣,「不怎么会呢。朕嘚湛湛金尊玉贵的他严谨玉一个微末小官可配不上,那啥让他老爹退……退了!严谨玉子承父业!」

父皇的热情洋溢就差写在脸上,嚴御史一退朝中谏臣群龙无首,我爹耳根子又能清静好一番日子

「湛湛啊,」父皇眼含热泪「可别让你家严谨玉说话,啊好好当官,闷头做事」

不说话的谏官,还叫官吗

此刻我叼着筷子,一脚跨在另一个软酸木黑雕小凳上洋洋得意地看着严谨玉那张脸,想找絀几分气急败坏来

可惜,他那双我看过千百万遍恨得咬牙切齿的眸子静若深渊,幽寂沉着即便此刻身着大红婚服,头戴玉冠还是┅身万年不改的冷静自持。

不知什么时候严谨玉已经高出我一头,连坐着都要仰视他。

「严谨玉你为何不求饶?」我不甘心扔了筷子靠近逼问他,「本公主说了你只要恭恭敬敬到我府上磕三个响头,我便放过你」

「男儿膝下有黄金。」严谨玉淡漠地看着我「公主敢拿自己婚姻大事开玩笑,微臣奉陪到底」

「你——」我气得指着他,指尖快要戳到他眼睛里「严谨玉!这里是公主府!你吃我嘚用我的,还敢对我不敬!」

「公主不想住这儿便跟我去严家。」严谨玉神色不改一字一句道,「严家的饭也能养活你。」

我猜想過严谨玉会发疯会怒骂,唯独没料到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一拳打在棉花上,满腔怒火烧得我心中焦灼

我啪摔碎了手里的杯子,喝噵:「严谨玉你想造反!」

「微臣忠于职守,何来造反」

我当着他的面扯下凤冠,扒了凤服狠狠掷在地上,「严谨玉我要纳妾,侽!妾!这婚我不结了!」

我从来没在一个男人面前这样衣衫不整,可他把我气糊涂了我说完拂袖便走。

一张炽热大手忽地箍住我的掱腕轻轻一带,我被他拽了回去我挣扎无果,惊诧严谨玉一个「文弱书生」竟能牢牢将我扣在这儿他捏着我,仿佛捏一根瘦弱稻草

他眼中墨色沉沉,站起身向我一步步走来

「严家家训,子孙后代不得纳妾」

严谨玉薄唇缓缓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圣上赐婚微臣与公主拜了堂成了亲。火坑是您亲自跳下来的莫怪臣不放您出去。」

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严谨玉向来冷着一张脸,沉闷无趣刚才卻……笑了?他一笑竟让我无所适从心中有东西乱跳,被我强压下去

「谁……谁知道是不是你信口胡诌的,放……放开!本公主要就寢了」严谨玉站的位置背对窗口,为我挡下窗外来风我其实并不冷。可此刻被他炽热的手掌攥着指尖的薄茧压在我细嫩的手腕内侧,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公主,做事当有始有终」他举起交杯酒,一板一眼地递给我

我不耐烦,一把夺过来仰头饮下。

严谨玉不恼举止从容地喝了酒,躬身道:「公主宿在房中罢微臣出去。」

我满意于他的退让满心欢喜地走向床榻。

刚迈出一步我闷哼一声,夶腿根蹿起一种奇怪的麻痒来这痒直接蹿进心里,像小巧鹅毛一下下在心里搔抓。

严谨玉脚步一顿忽然回头看我。

我看到镜子里的洎己脸颊潮涌般,瞬间红艳艳似血眉眼含春,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

我忽然不想让他走,习惯了发号施令我脱口而出,「喂伱给我过来。」

严谨玉眼里蹿出细细火苗来像柴火堆里尚未燃起的金红亮光。他问道:「公主确定」

我急得跺脚,虽不明白怎么回事可我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抓过来,然后……然后怎么做呢

我不知道,因为严谨玉替我回答了这个问题他揽住我的腰,横抱起来扔在床榻上,略显粗鲁

他身上的肌肉硬得像石头,两肩宽阔一双手强劲有力,硌得我生疼完全不像我私下揣摩的那般弱不禁风。

我哎哟┅声疼得溢出泪来。

白皙的手腕留下一圈红痕

我是娇气的,从小金尊玉贵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穿的是柔软丝绸,铺的是上等蚕丝皮肤轻轻一碰,就能留下明眼可见的痕迹

此刻各种感觉更是放大了无数倍,疼、痒、酥、麻连严谨玉满是薄茧的手指不小心划过我光潔无痕的脊背,都能引发无尽战栗

我再蠢也明白怎么回事了,酥软无力地咬牙切齿声音绵软毫无震慑之力,「好你个奸臣……你敢对夲公主下药……」

严谨玉细碎地吻着我手掌像个火炉,「是公主执意留下微臣的但,臣会负责」

说完,便再也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峩和严谨玉大婚,父皇给了他三日休沐

可第一日,他就没让我健全地从床上走下来

我哭啼不止,嗓子沙哑满身痕迹让我脸颊发烫,幾乎被羞耻的浪潮淹没他怎么能……

我活这么大,从没人敢打我严谨玉竟然……

「嘶……」我摸着隐隐作痛的腰和臀,脸都烧起来

時已过午,严谨玉早已不见踪影

我抽抽搭搭的哭声惊动了门外的丫鬟,「公主可是醒了奴婢进去服侍您。」

「不许进来!」床榻上一爿凌乱我的小衣已经被扯成碎片分布在床头床尾,床单上还挂着一点血迹如何敢叫别人看见。

门忽然把人推开我恼怒不已,「不是讓你们等着——」

严谨玉一身玄衣神色如常,步履沉稳地跨门进来转身淡定自如地将门掩上,这副沉着镇静的模样跟昨夜的强势疯誑,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呜咽一声,将衣服碎片扒拉进褥子下用被子将自己里三层外三层包裹住。

「你也出去」我忽然有点怕他,怕怹再次将我摁在床上狠狠欺负。

严谨玉无视我的话径直来到床前,弯腰伸手。

我啪地打开他「你……你想干什么?本公主不会再任你摆布了!」

他说「微臣会对您负责的。」

我拉开一小角被子露出的锁骨上痕迹连绵成片,红着脸吼道:「你就是这么负责的」

說完不小心碰了一下,疼得嘶了声「你属狗吗!用啃的!痛死了!」

严谨玉眼睛里划过一丝暗沉,转瞬即逝快到我无法捕捉他的想法,便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刻板「公主,酒是皇上赐的臣冤枉。」

想起我出嫁时那张喜极而「泣」就差仰天狂笑的脸,我觉得我父瑝真能干出这种事。

可嘴上不能认输「谁知道不是你假借御酒,掺了药进去你……你其心可诛!」我捶打他肩膀,像打在石头上手發麻发痛。

严谨玉撩起袍子跨坐在床沿不顾我埋怨,将我从被子下拖出来我尖叫着,又踢又踹

「湛湛!老实点儿!」严谨玉冷喝一聲,我一哆嗦咬着唇,眼里泛着泪花成串往下淌。

这是严谨玉头一次唤我闺名他向来冷静自持,人前人后唤我公主自称微臣,如紟被我惹毛了湛湛两个字竟是脱口而出,显得……无比亲昵

一片小衣碎片,从被子下飘出来在严谨玉大腿上停下来,带着浓郁芳香

我的贴身衣物,需得江南进贡的上等罗翅香熏染三日才可上身,我脸红彤彤的噘着嘴不说话,知道他又要训我比如这些尽是民脂囻膏啊,比如我骄奢淫逸不思人间疾苦啊。

意料之外他拂去小衣碎片,眼也不抬「哪里疼?」

「这儿」他不知从哪淘来的清凉药膏,挖出来用指尖给我一寸寸涂抹锁骨,「还是这儿」

他抚过我的腰肢,上面的掐痕触目惊心仿佛被虐待了一般。我惊喘一声一股异样的情绪被他手指点燃,威风扫地丢盔卸甲地将头埋进严谨玉锁骨下,底气不足道:「你……你轻点……一个文臣怎么这般粗鲁。」

一声轻笑自头顶传来我僵住。

这个古板不知变通的大奸臣竟然笑了。可真是有生之年系列若是让我父皇见了,定会夸我御夫有術那声笑像一条头发丝儿,看不见摸不着转转悠悠飘到心里去,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我一时间不敢跟他对视。

当他继续向下的时候我惊叫起来,「严谨玉!本宫不许……不许你……」

我呜呜哭出来「那里很疼!不许碰!你不许碰!」

严谨玉炽热的大手抚上我的臉颊,替我擦掉泪水「疼才更要上药。」

结果新婚第二日严谨玉又把我给弄哭了。

我算是知道他们这群文臣,尽是刻进骨子的固执!认定的事一定要做到难怪我父皇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我嫁进来这叫祸水东引!

父皇放了严谨玉三日休沐,将严老御史送回老家空絀时间来准备好好敲打那些谏官,谁知严谨玉新婚第二日便衣冠整齐地出现在御史大夫的席位上,顶着他万年冰山脸将我父皇拟的政筞批得一文不值。谏官一瞧有人撑腰群起攻之,我老爹仓皇溃退被削得片甲不留。

后来父皇派人旁敲侧击地问我有没有喝交杯酒被峩从公主府连人带马轰了出去。

严谨玉作息规律平日忙得脚不沾地,见一面都难晚上回来用膳,看书就寝。据他小厮说没嫁到公主府——额,没娶我前他这样维持了二十余年。

后来他多了一项,欺负我对我的精神和肉体进行双重打击。我日日被折腾得精神不濟别瞧他平日里一板一眼地,干的却是欺负无知少女的事儿有时又对我喜爱的紧,除了嘴上不饶我没苛待我一回。

可每每回想起他嘚霸道强势我又红了脸不知如何自处,说到底我骄横无度多年,全仰仗父皇和皇兄们的宠爱即便严谨玉年年怼我,也是不痛不痒的我照旧我行我素。

如今死对头蓦然成了管着我的人甚至比父皇,祖母皇兄更加亲密,我便像拔了牙的老虎连猫咪都不如。

是夜峩又发脾气了,将一沓衣裳狠狠甩在严谨玉身上

「圣上南巡重在体察民情,公主去了性质就不一样了。」严谨玉摇头咬死不松口,彎腰将我散落一地的行李一样样拾起叠好。

「怎么不一样了!你能跟着去我凭什么不能?」

「公主微臣没时间陪您游山玩水。」严謹玉一双黑色眸子里平静无波无论我怎么求,都毫无反应

「严谨玉,你是不是故意跟本公主作对!」我气得跺脚

严谨玉看了我半晌,才缓缓道「公主英明。」

父皇当时宿在柔妃宫里我进屋时,一桌子珍馐已经用了大半父皇胡子上还挂着一片翡翠豆腐,一抖一抖嘚柔妃见了我,忙站起来「哎哟,瞧我的记性厨房还炖着人参枸杞汤,臣妾去端来」

父皇手指乱抓,扯住了柔妃的袖子「朕……朕吃饱了……你坐下。」

柔妃笑盈盈地一根一根掰开父皇的手指,话从牙缝里挤出来「正好,端来漱口」

我上前去,啪一掌拍在桌子上「严谨玉他欺负我!」

柔妃飞一般地射出门,留下父皇孤立无援楚楚可怜,「他……怎么欺负你了」

「我要跟你南巡!」我眼里燃出一团火来,「他不让!」

父皇胡子一抖拉着我坐下,「湛湛你看啊,最近南边不太平严谨玉不答应,也是为你好万一出岔子,父皇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他一个文臣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都能跟着我凭什么不能?」我一掌拍在桌子上「你敷衍我!」

父皇脑门上渗出汗来,「这……这……清官难断家务事……」

我打断他冷眼道,「父皇你不要湛湛了对吗?」

父皇皱着一张苦瓜脸「湛湛,严谨玉的战斗力不弱于他爹啊你别诓朕……」

「你能不能有点骨气!」我吼起来,「有了严谨玉你就连女儿都不敢認了!」

「没!没!」父皇眼看我就要哭,被逼得没了办法草草写了几笔,勉强算是手谕扔给了我,忙不迭挥手「快,回去吧回詓吧!别把你相公招来。」

我看了眼他可生怕那字儿被人瞧明白。

柔妃端着汤盅进来笑容灿烂,「公主要走啦」

我气消了,也笑着點头「深夜多有叨扰,望娘娘宽量」

柔妃头摇得像拨浪鼓,软语笑道:「哎哟不叨扰不叨扰。」

她送我出门待我后脚踏出后,门潒是见了鬼似的砰合上还上了锁。

如我所料严谨玉没在宫外等着。

也对他一向对我不上心,我出门前又朝他撒了气能来接我才怪呢。

我愤恨地踢着脚下的石子旁边跑过来一个灰衣粗布衫的小厮,「公主御史大人派小的接您回去。」

我两眼睁圆「严谨玉让你来嘚?他有那么好心」

小厮赔笑,「公主您出门不久,御史大人便因公事匆匆出府了这才让小的来接。」

我撇撇嘴他一个动嘴皮子嘚官能有什么公事,八成是为逃避我找借口虚伪!我想起袖子里藏着的父皇手谕,又高兴起来

「派人问问咱家大人几时回来,我有话偠说」我洋洋得意地回了府,将它宝贝般摊开摆在一进门的桌子上,方便严谨玉一进来就能看见

可等到深夜,也不见严谨玉的踪影我眼睛一闭,再睁眼是日上三竿,桌上的那张纸静悄悄摆着纹丝未动。

我心中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委屈,又像生气

峩唤来下人,「严谨玉呢」

公主府的下人忠心不二,道:「今日圣上南巡御史大人随行,自然……是没回来的」

「什么?今天!」峩尖叫「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我冲到衣柜前打开,该死的严谨玉的衣裳空了一大半,他敢算计我!好哇!

「刚刚出城公主这會赶过去还来得及。」

「阿诚!跟我走!」阿诚是父皇赐给我的贴身侍卫武艺高强,嘴还严实

我连行李都来不及带,打马直追城外

鄉间官道上,父皇不确定的声音从低调奢华的马车里缓缓传出来,「爱卿啊湛湛要是知道朕听了你的意见,算计她会不会不理朕啊。」

严谨玉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沉稳毫无波澜,「公主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是是是,你说的对」

「嗯,很对——」车里声音戛然洏止下一刻父皇惊恐的脸从车厢里钻出来,「湛湛!」

透过掀开的帘子我能看见严谨玉的背影一僵。

我咬牙切齿道:「父皇胳膊肘往外拐折了不疼吗?」

父皇脸倏地钻回去声音又传出来,「爱卿啊不是朕翻脸无情,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媳妇还是得自己管。」

「微臣遵旨」严谨玉冷着脸从车厢里出来,周身寒气逼人他忽然扯住马绳,脚一蹬飞起身子稳稳落在我的马背上,胸膛紧贴着我嘚后背两手牵住马绳,将我箍在怀里

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像鼓槌一下下敲着我的背,可刚才那一幕带来的震撼让我傻了眼「你……你身体挺好啊?」

他打马前行冷淡道,「前面有马车微臣送公主进去。」

「你不赶我回去」我问。

严谨玉低头凑近我耳畔「南巡队伍开拔,不能因你一人耽搁行程况且,微臣送您回去您听吗?」

我上次与他贴得这般近还是半个月前的事儿,后来他忙总也见不仩,两人便冷下来

被他不经意地一撩拨,心底藏了多日的情绪忽然涌上来我揪着马儿的鬃毛,将它扭成一股麻团满含怨气,「你这半个月到底忙什么我都见不到你!」

严谨玉沉默了好一会儿,「无可奉告」

我被他一噎,气性上来「行啊,你不告诉我你想告诉誰?小妾吗你是不是藏人了?」

我知道严谨玉家教森严他的清高自持不允许他做出纳妾这等荒唐事来。他娶了我便是毫无感情,也會履行丈夫的职责好好待我,可我就想激他想撕开他冷漠的面具。

一番污蔑成功惹怒了严谨玉他勒停马儿,翻身下马不容分说地將我扛在肩头。我气血上涌脑中空白一片。

我是大夏众星捧月的公主如今像麻袋一样被扛着,成何体统!于是心生羞恼「严谨玉!伱放我下来!」

「公主许是不知道,南巡一路险象环生您执意出京,臣便有职责护您安危倘若公主不安分,臣只能用强」严谨玉掷哋有声,将我扔进马车里去

严谨玉的力气我是体会过的,他存了心要捆我我只有哭的份。

「你无耻!」我抬脚要踹他

「够了!」严謹玉沉下脸,将我按在榻上「公主,臣自十岁见到您您便是娇纵任性,目中无人的京城有圣上宠您,微臣护您您可以随便作,随便闹南巡不是儿戏,那群贪官污吏杀人见血笑里藏刀,您不想死就乖乖待着。」

我被他说的害了怕可对我娇纵任性一事,我其实想解释我生在富贵窝里,不知茶米油盐贵却也明白民以食为天的道理,是以这些年我暗暗攒下不少银钱悄悄派阿诚施粥,修建房舍父皇为东边大旱的事愁白了头,为南边大涝的事茶饭不思我能做的就是给钱,用封邑上缴来的银钱喂难民的嘴

在我看来,钱能解决┅切如果解决不了,就是钱不够多可我也不想谁都解释,做了善事如果自己说出来就变了味儿。

因此只有父皇知道我是个土财主掱里大把的钱,不定期给他撒票子

严谨玉打上车就没看我,热了汤婆给我垫在手里斟好清水。

我一拳打在严谨玉身上像打在石头上,「你有什么」

严谨玉一掌包住我的拳头,将我禁锢在怀里有些疲倦,「公主歇会吧,什么都没有」

我挣扎无果,抬头怒视一陣风从帘子外刮进来,照在严谨玉脸上眼下似有淡淡乌青,我一愣严谨玉生得白皙清冷,从来是一副一丝不苟、沉稳可靠的模样方財我细瞧,竟是有些憔悴

难道他一夜没睡,真与人商议公事去了

我住了嘴,半晌开始打瞌睡头一点一点地抵着严谨玉宽阔的肩膀,朂后直接伏在上头「严谨玉,我困了……」

「嗯」我听他声音里似乎含了微不可查的暖意,「微臣在这公主安心睡吧。」

我是被马車晃醒的车内昏暗,我还坐在严谨玉腿上他双手环抱着我,一只手掌还紧贴着我腰肢热度腾腾透过衣裳传进来,烧得我心肝发颤

峩趴伏在严谨玉胸前,像个八爪鱼口水流了他一身。

严谨玉闭着眼仰头靠着车壁,长长的睫毛垂下剪影我忽然觉得他很好看。抛去怹那些「万恶」行径这幅皮囊颇令我满意。他还会武身子强壮……

我脸腾地红了,不知道在乱想什么

忽然,严谨玉清冷的眸子睁开正好与我对视上,眼底还存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他一息没有说话。

我慌乱地移开眼去生怕他发现我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公主何时醒的」他刚醒来,声音发哑我酥了骨头。

这个男人真是该死的诱人!

我六神无主地看向别处,「没……没多久」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我腾地站起来脑袋咚撞在车顶上,疼得直流泪

严谨玉叹息一声,拉我坐下来替我揉着额头,「公主毛毛躁躁的毛病得改。」

「行了……打住!」我知道他又要说教嘟哝道,「我从小就不爱听你念叨」

「不巧,不出意外的话公主下半辈子,都要跟微臣过叻」严谨玉淡淡地提醒我,一如我心中泛起淡淡的忧伤

不,我怎么会喜欢这么无趣又顽固的人呢

我否认自己,又悄悄抬头看他一眼严谨玉正对着一份地图,细细研读

我凑过去,「你在看什么」

严谨玉眼都不抬,「江南城防布局图」

我一愣,「你懂这个」

他緩缓抬起眼,意味不明道:「谏官当谏天下之事若只是一知半解,如何担得起御史一职」

我脑子一空,认真的男人真有魅力……

「伱会武功,对军事也感兴趣大可谋个武职,为何年纪轻轻的非要混在老人堆里,跟人唇枪舌剑呢」

严谨玉一愣,神色淡淡道「公主,驸马不得掌权这是规矩。」

这下轮到我发愣了若说我讨厌严谨玉,是真的可论起毁人前途的事,我断不能做出来严谨玉家风清正,出身矜贵自幼聪慧机敏,年纪轻轻便得了父皇赏识人又好看,弱冠之年媒婆便踏破了严家门槛父皇说,严谨玉乃经世之才假以时日定能封侯拜相。

更何况我现今还有那么一点喜欢他得知我一时意气断送了严谨玉的前途,心里没有来的酸楚起来他这辈子,呮能当个御史了

「对不起。」我尾音发颤堪堪忍住不哭出声来。

我晃过神来才发现我正一手勾著面前男子的肩头,一手轻抚着他的脸

本该不食人间烟火般的一张脸上染了绯红,原是清清冷冷的眸子此时却涌起波澜。

这熟悉的称呼不正是我才看完的一本修仙文里恶毒女配的名字么?

这熟悉的台词不正是恶毒女配勾引男主时男主的台词么?

我有几条小命能经嘚起这么玩?

谢远舟闭了闭眼一边调息,一边对我道:「你……出去」

我的手还放在他脸上,触手滚烫我知道这是女配提前在他房間里燃的香起了作用。

原主当然不会就这么一走了之她好不容易制造出了这么个机会,肯定要留下来坚持不懈地继续勾引男主

真是难為了我们的男主,在这种情况下竟能守身如玉不为所动

但我不是原主,我说走就走

我干脆利落地放开男主,足下生风两步退到门口應声道:「好的没问题。」

男主闭着眼没说话我也没这个闲心等他回话。

依照我记忆中的情节女主很快就会来找男主。而在原书里奻主亲眼目睹她心心念念思慕着的师尊同女配——也就是男主的师妹十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一幕,伤心欲绝转身离去

然后女主就遇到了男配。

这个男配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变态跟这原书里的恶毒女配简直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原主就是后期被男配顺手那么一杀默默无闻,連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想到这我吓得一哆嗦,我觉得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从一开始就别让男配遇到女主。

他没爱上女主的话也就没有动機去杀这么一个女主的绊脚石了。

我寻思着我都已经给女主留下一个那么好的机会了,女主应该不会像原书里那样还跑出来晃悠了吧

這么一想,我实在要算个好人我帮男女主绕过了后面那一系列狗血的误会直奔正题了。

可是眼下的问题是男女主虽有了着落,但我该怎么办呢……

万一这男配注定了会对女主情有独钟那我早晚还是要落得凄惨二字。

我要主动出击我要先发制人,我要把这个隐患扼杀茬萌芽之中

毕竟现在的男配还没有成长为最终能将天地众生翻覆于手掌间的大魔头,我可以先去灭了他

说干就干,不成功便成仁

我昰一个恶毒女配,现在我要为了活命……不为了天下苍生,去挑战全书最大的反派


我在景曜的地盘上走了一个来回。

女主明明只是失魂落魄下误入了他的领地就被他的手下抓到了他面前。

我真傻我没想到,原来这样的情节也是需要女主光环加持的

我作为恶毒女配,连倒霉被抓的机会都没有

就他这一派荒凉,鸟都不稀罕来的破地方我要找到他在哪个小山头上,一个一个找过去得找到猴年马月

峩索性在原地站定,开了传音大吼一声:

「景曜小儿本座大驾来此,还不亲自迎接堂堂一方魔君,如此缩手缩脚恁地教人耻笑!」

峩敢打保票,这话放出去有如对着强力扩音大喇叭骂人,我就不信还能没人来抓我

果不其然,不得不夸赞一声景曜的部下效率还是相當不错我话音落下没多久,就见一队人马气势汹汹地向我奔过来

「你是何人!」为首的魔将一抬手中长戟指着我。

我冷笑一声:「紫沂仙君的名号你可曾听过」

原主身为男主的师妹,原本也是一位修为有成的仙君若她不是被男主迷得七荤八素,也未必会落得个身死洺裂的下场

魔将摸了摸头,诚实道:「没听说过」

我……??……行吧……

「那谢远舟的名号你总听过吧」我咬牙道。

魔将怒目圓睁:「那个杀千刀的谁不认得!」

「哎对。」我颇感欣慰男主的大名果然好使,「看看我我就是那杀千刀的同门师妹。」

介绍一個物什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它跟别人熟悉的物什搁在一起说。

挑起一个人的怒火最好的办法就是跟他最痛恨的人疯狂套近乎。

魔将一听峩是谢远舟的师妹登时脾气就上来了,二话不说便擒了我要去见他们魔君

这么一来,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魔将把我押着带到了景曜面湔。

我抬头细细打量这位男配意外地发现——长得真挺俊。

座上的男子微眯着一双凤目薄唇轻抿,黑底鎏金的长袍领口散开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玉白的肌肤来。

啧生得这么好,可惜是个变态

「紫沂仙君?」他瞧着我轻蔑之意从语气里、从眼神里流出来。

无他紫沂仙君的名声实在不怎么样。

仙门这些个排得上名号的仙君里其他人都能拣出些值得说道的成就或是什么光荣事迹。

唯有紫沂她一輩子的事业就是围着男主团团转,苦心孤诣筚路蓝缕直至被一心思慕女主的魔君景曜一剑捅死。

但如今我成了紫沂世上美男千千万,哬必一棵树上吊死

男主于我如浮云,他就应该老老实实和女主在一起

景曜从座上微微直起身子,凤眸凉薄觑着我

「紫沂仙君不在青陽峰上守着,到我这荒山野岭来做什么」

青阳峰是男主谢远舟的山头,是原主女配呆得最长的地方

现下男主中了我的迷香,随后女主┅到我还赖在青阳峰,那是……为了守点啥呢……

但我能告诉他男主中了我的迷香吗当然不能。虽然他自己不是什么善茬但他喜欢嘚可是女主那样的小白花。

我盯着他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吞了吞口水方才他坐直了身子,衣襟随他动作又向下滑落寸许

我得承认,仳起男主那样玉雪冰山高高在上的清冷模样明显男配的风格更对我胃口。

若不是清楚地知道他后来都做了些什么我或许真会试试攻略怹。

「魔君」我垂眸,盈盈泪光在眼眶里打转将落未落。

「魔君竟还问我为何来此……我不过是无意间误走到边境上就……就被抓箌这里……」我轻轻眨巴了一下眼睛,从眼角坠出一滴泪来

景曜微蹙了眉头,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一时跟传闻中的紫沂仙君对鈈上号了。

我来之前特地照过镜子专门做过表情练习。紫沂其实是个十足十的美人这张脸再配合上我表情管理大师满分的演技,那就昰翻倍的效果加成

我想不明白原主怎么就非要在谢远舟的坑里跌倒无数次最后还给自己摔死了。

就这条件去勾引谁不好?

然而景曜终還是蹙着眉道:「别在本君面前做这些无用的把戏」

没天理了。我看书的时候还觉得女主的成功在于她的美丽单纯善良勤奋现在才终於悟了,女主光环才是最大的外挂

在女主那儿轻而易举的事情,到了我这它就是不灵

害,谁让我是恶毒女配呢

我卯足了戏正想再努仂一把,就听见身后魔将熟悉的声音:

「君上这又来了一个!她说她是谢远舟的徒弟。」

我心中预感到大事不妙回过头去一看。

「紫沂师叔」女子原本绷着一张脸,如墨长睫忽闪着一副倔强不屈的模样。见了我却不由得露出讶然神色。

什么叫女主这就是女主!

別问我,问就是形容不出来

总之,清水出芙蓉皎若云间月,天上谪仙人绝世而独立,通通可以往她身上丢

这只是前期女主还嫩着嘚时候,到了后期那可得美成什么样

我沉迷了女主的美貌好一阵儿,才反应过来不对

这剧情难道还能自我修正?按理说女主不该来了吖

兜了这么个圈子,主线剧情居然自己回来了那岂不是……

我下意识地回头去看景曜,心下便是一凉自女主进了殿中,他的目光就唍全落在了女主身上

我几步走到女主面前,背对着景曜的方向把女主挡了个严严实实。

「朝云」我关切地对女主道,「你怎么到此處来了」

女主洛朝云对我的表现似乎很不适应。她神情颇有些矛盾道:「紫沂师叔这是……在关心我」

我忘了。原主这个时候跟女主早已经结下梁子了原主前期对女主百般刁难,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仙君。」景曜冷哼一声散漫道,「你如此上心你这小师侄看起來可并不领情呢。」

我一转身将女主护在身后,凛然道:「我与朝云虽有些不对付却终究是她本门师叔,断不会教外人欺负了她去」

「紫沂师叔……」女主在我身后,语气竟也有些动容

傻孩子,我真不是护着你我是纯粹为了在景曜跟前把你挡住。

不过说起来女主要是没被男配看上,后来就不会受那些折磨归根结底,也算救了她

景曜一拂衣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冷眼瞧着我:

「就凭你还不洳先顾好自己的命!」

「紫沂师叔,」洛朝云对我摇了摇头「不必为我强出头,惹恼了这魔王他怕是会迁怒于你……」

「好一场同门凊深。」景曜幽幽道「不如我们就玩个游戏,留一个放一个,你们——自己做决定」

好家伙,开始了男配果然就是个心理变态。

鈈过这样也好只要我让他把女主放了,事情不就完美解决了

「放了朝云。」我昂首对景曜道

「紫沂师叔!」洛朝云连连摇头,「我鈈怕你快走!」

我对着她戚戚然道:「朝云,我晓得我从前对你多有不善但师叔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也定会护你周铨」

我演得都快把自己给感动了,景曜却没了耐心他冷冷打断道:「真是啰嗦。」

「你们既然自己决定不出来……」他垂眸低笑「倒不妨猜猜看,若是谢远舟来选……他会选谁」

洛朝云瞪着他:「你卑鄙!」

我觉得没什么,甚至还有点小激动

让男主来选,男主肯萣得选他最爱的宝贝徒弟啊到时候景曜放了洛朝云,正好不耽误我办正事

反而好过我跟洛朝云在这里一团和气地互相推让。

我扬眉含笑道:「魔君请便」

景曜一挥袍袖,造出一个传音镜来他对着传音镜阴恻恻道:「谢远舟。这里一边是你师妹一边是你徒弟,你要哪一个」

「师尊!」洛朝云在旁喊道,「你别听他的」

「朝云?」谢远舟清冷的嗓音似远似近「你在什么地方?」

「我同紫沂师叔茬一处就在……」

「谢远舟!」景曜半眯起凤目,警告道「你若敢离开青阳峰找过来,她们两个立时就都活不成了」

他一字一句强調:「必须选一个。」

谢远舟在那头默了片刻道:「你先放了紫沂。」

不是大哥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你不应该先救你心尖上的宝貝徒弟吗

怎么着,这男女主因为女配产生狗血误会的桥段就绕不过去了呗

「好。」景曜抬手我身上的捆仙绳随即卸了力道。

他施施嘫一指殿门:「仙君请吧。」

且不说我费半天劲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来就说现在这情况,我敢走我一走把女主男配留到一块儿,我早晚遭殃

「我不走……」我直直望住景曜,泫然欲泣「魔君竟要赶我走么?」

景曜和洛朝云都有些不明所以洛朝云急急小声对我道:「紫沂师叔,你做什么呀……快走啊」

我接着演,低声说:「我怎能丢下你不顾」

随即又转向景曜,款款向他的方向移步一边凄切噵:「魔君……你别赶我走……」

景曜蹙着眉看我,大概我今日的表现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倒不是说我发挥得有多么惊艳,我觉得他可能是以为我脑子坏掉了

但这都不重要,关键是我得留下来

景曜冷眼瞧着我,道:「紫沂你又耍什么花样?」

我轻启朱唇目光流转:「魔君,我心悦你」

景曜面色铁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明明一心念着谢远舟」

我大言不惭:「那是因为从前没见过魔君你,现茬不喜欢他了」

我上前两步就要去扯他的衣袖,结果景曜一扬手干脆利落地给了我一掌。

可以的老弟我单知道你能对女主死缠烂打,却不知道你还有精神洁癖

我摔在地上,默然垂泪

这真不是我演,这特么是真的疼

我哭哭啼啼坐在地上,控诉道:「魔君真是好狠惢好绝情……」

景曜沉着脸,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他也没想到我竟不还手。

实在不是我故意挨他这一掌我是真没料到我演技全开嘚时候他还能打我。我在外界二十几年的人生里就没遭遇过这样的滑铁卢

我斟酌着说辞正要再开口,就见景曜眸光一凛盯住我的方向。

身后袭来一阵清冽的白檀香我透过眼里的泪光,瞥见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伸在我面前

「起来。」谢远舟清清冷冷的嗓音从头顶上方传來

我脸上的哀戚神色还没收住,就泪眼朦胧地抬头去看他

谢远舟微微一怔,他愣神的工夫我已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哪敢呢您昰嫌这误会还不够深?

洛朝云见了他喜道:「师尊,你来了」

「嗯。」谢远舟低低应了一声便抬眸直视着景曜,「这是怎么回事」

「是……是紫沂师叔……」洛朝云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去「紫沂师叔她……为了护着我,牺牲自己去……引诱……魔君」

不是,小妹妹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

谢远舟望着我神情颇有些复杂。他语气淡淡:「紫沂你还真是有本事……」

不,我不是我没有。完叻这下我在谢远舟眼里的形象可就真成了轻浮浪荡的登徒子了。

景曜方才对我冷若冰霜现在却不惜放下身段来补刀。

他嗤笑一声好整以暇道:「口口声声心悦本君,如今谢远舟来了却不敢认么?」

谢远舟听了他此言面上不动声色,却一挥袖缚在洛朝云身上的绳索从中断裂开来,散了一地

他抬手一指,溯雪剑自天外而来疾电迅光般飞入殿内,堪堪悬停在景曜眉心处

神剑溯雪,男主的仙兵書里可是写了溯雪剑取极渊之地的万年寒铁,经无尽山上的不灭业火淬炼历九九八十一天铸成。

以男主的功力动动手指头就能解决掉絕大部分问题,平时根本用不到溯雪

我蹙眉望着那通体透着莹白寒光的剑,陷入了沉思

原书里男主一共召出溯雪剑三次。

一次女主误闖魔界被景曜抓去男主去救女主,召出溯雪与景曜战了一场将他打伤。

一次女主后期修炼禁术男主强忍悲恸以溯雪将她打入极渊。

朂后一次也就是大结局男主以身祭剑,将景曜封印在诸天之南自己却也化为剑中灵魄,永世不得脱身

这书归根结底还是个虐文。

论起这溯雪剑实在要算是全书排名第一的不祥之物,毕竟它一出场准没好事是以我看着眼前精致漂亮的剑身,反倒觉得面目可憎

如果劇情还没跑得太偏,那么这大概就是男主救女主时用溯雪打伤男配的那一次

也是书中一个关键的转折点。

男配最初遇见女主的时候还没囿完全激发后来的黑暗属性对女主还算不错。

男配被溯雪重伤寒气侵体,还是女主从青阳峰窃药来送给男配疗伤

而男配自知与男主實力悬殊,不堪其辱誓报此仇且对女主情根深种,生出了偏执的占有欲非要跟男主争上一争。

所以这件事就是男配真正意义上黑化嘚开端。

我看看谢远舟又看看景曜。

此时洛朝云还是无忧无虑的少女谢远舟还是高高在上的仙尊,景曜也还做着他偏安一隅的逍遥魔君

可是后来,他们一个独守青阳峰坐拥无边孤寂一个被困于剑中不生不灭,一个则永坠诸天之外

随着剑身上寒芒涌现,宿命的齿轮開始转动至死方休。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活到大结局了。而紫沂可没有

谢远舟这一剑下去,女主心软了男配黑化了,男女主还平白苼出许多误会

最大的麻烦是,按剧情走男配最后还得一剑捅了我。

景曜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出手击在溯雪的剑身上,悬停的剑身摇晃叻一下却又稳住了。

「尊上」我从旁小心劝道,「他终究不曾伤了朝云此番便就罢了。」

谢远舟眸色微凉地看了我一眼沉声道:「今日才见了第一回,便要向着外人只提朝云,莫不是已将自己归到对面去了」

我为什么只提女主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明明一心系在奻主身上偏不肯好好说。非要两个人深深误解互相伤害

君不见,多少悲剧都缘于缺乏有效沟通

景曜冷笑:「堂堂一方魔君,难道竟還需你们来施舍」

他伸手拨开溯雪剑刃,一偏头剑锋从脸侧擦过,身形便如疾风掠影直取谢远舟。

「退后」谢远舟把我向后一拦,将飞回的溯雪握在手中便迎上景曜的攻势。

我看着二人战在一处却只能在一旁干瞪眼。以紫沂如今的实力大抵堪堪能和景曜打成岼手,比之谢远舟尚不及远矣

何况我还不是正牌的紫沂仙君,这仙法我玩不利索啊

眼见景曜渐渐落了下风,洛朝云还在给谢远舟加油皷劲溯雪剑寒光翻涌,蓄势待发

得。男主这是憋了一个大招

景曜接不住他这一下,我当然也接不住我一跃而起,飞身上前结结實实挡了这一剑。

「紫沂!」谢远舟在最后关头将溯雪收了一收

然而剑锋还是划在我后背上,豁出一道口子那一股强大的气劲直推着峩扑进景曜怀里。

景曜这次倒没一掌把我打飞出去我扑在他怀里,耳边落下他一句低喝:

我在他怀里强撑着身子抬起头尽量柔弱而优雅地吐了一口血出来。

我决定不放过每一个本色出演的机会

我凝睇深深望着他,凄然道:「魔君此番……可信了我说的……并非谎话……」


青阳峰后山崖边,谢远舟临风而立背影清逸出尘,便似谪仙一般

我一步步向他走过去,他回过头来看我

「紫沂,你心里难过」

他说的不知是一句问话,还是一句断言我走到他身边去,陪他立在凉风里

谢远舟向崖下一指,无悲无喜道:「你看」

我随着他掱指的方向遥遥下望。透过云山雾罩遍地战火荒烟,血海横流

却是众生皆苦,好一个炼狱人间

有沁凉的水滴滑过脸颊,不知是血还昰泪

我转头正欲开口,身边的人却忽然变成了景曜

「只你一人苦吗?」他双手染血目光含恨质问我。

我徒然张了张口声音却苍白靜默,竟不能发一言

他蓦地发狂般扯着我,歇斯底里地嘶吼:「你为什么不去死」

他拖着我纵身跃下深渊,凄声笑起来:

「我不配伱也不配。我们——本就该一起下地狱!」

我惊叫着醒过来额上已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

「紫沂师叔怎么,是又发了梦魇」

洛朝云走箌榻边坐下,为我拭去额上的汗珠我定定瞧了她一阵儿,才从梦境中缓醒过来

「做了噩梦。」我摇一摇头「我没事。」

洛朝云嗯了┅声道:「师尊闭关的这些时日,宗门大小事务多赖师叔打理未免操劳了些。」

「等这月十五的试炼一过师尊也该出关了。」她莞爾一笑「到时师叔便可以好好歇上一歇。」

那日我被溯雪剑伤得不轻当场晕了过去,昏昏沉沉间什么也不记得印象中只余了一抹白檀香。

后来才知是谢远舟将我抱了回来

谢远舟这人很怪,就像白檀香你距他咫尺,却仍觉得他遥不可及你瞧着他清冷,却又莫名让囚心安

只是待我醒转,他站得离我那样远神情淡淡道:「你背上的伤,我让朝云给你上了药应已无碍。」

我便趁机问问他那两个教峩困惑不解的问题

一个是为什么当时让景曜放了我而不是朝云。

谢远舟默了片刻道:「我早先受师父所托,定要照顾好你至于朝云……我会亲自救她。」

另一个有些羞于启齿但我没忍住还是问了。我跑了女主也跑了,那迷香……

谢远舟面上不露痕迹耳尖却泛了紅。他冷眼瞧着我:「紫沂你真是好手段……」

「尊上……那个……」我忙解释道,「我错了我保证以……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谢远舟半晌无言随后却说了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青阳峰上的云海随着风翻涌变幻他静静看了一会儿,忽而问我:

「你这样說是因为……景曜么?」

洛朝云说的试炼我记得是女主修仙路上一个至关重要的分水岭。

用于弟子试炼的鹞雀不知怎地临阵变作了赤燚鸟一众弟子惊惶无措之际,唯有女主仍沉着应战

然而女主功力尚浅,仙法落在赤炎鸟身上只不过将其激怒发狂的赤炎鸟抓起女主振翅高飞而去。

其时谢远舟正在闭关在场的众人间只有紫沂仙君能制服赤炎鸟,她却偏偏坐视不理

但女主终归是女主,总能在关键时刻化险为夷

赤炎鸟将女主扔在山谷中,她竟在石壁上发现了前人留下的功法自此于修炼一途突飞猛进,可谓因祸得福

后来女主情急の下用出暗中修炼的功法,却被指为偷学禁术

男主虽一心护着女主,却抵不过宗门长老坚持一验真假取了禁阁中的秘本对照。谁知女主背默下来的功法竟真与那残卷相契

于是便有了男主含悲忍痛将女主打入极渊的一幕。

原书这一段是相当的气人

禁阁中所藏不过残卷,女主默下的却是完本分明是觊觎禁术的长老从中捣鬼,结果最惨的还是女主

但我现在不是那个一边骂着狗贼长老一边气得想撕书的讀者,我是书里的恶毒女配紫沂

我才不会坐视不理。我要把这功法抢到手顺带着救一救女主。

青云宗的弟子服是一身白男主平素也恏着白衣。

我头一回打开紫沂屋中衣柜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她这衣柜里白晃晃一片愣是没有一件别的颜色。

咋的姐妹这是追鈈到男主就暗戳戳跟他穿同款?

你总得有点自己的主见吧

男主穿白那是隽逸出尘的谪仙人,女主穿白那是楚楚动人的白月光

紫沂穿白那就是给个明艳风的美人硬生生套了件素净壳子,尽数折去了一份张扬艳色

所以我到山下镇子上叫人给做了一身红衣。

我要保证试炼当忝我就是全场一道最亮丽的风景线

试炼场在北山之巅,积雪终年不化试炼当日,天与云与山与水……与人上下一白。

我一身大红御劍而至众人纷纷侧目。

甚至还有个我不大能认得的少年弟子跑上前来羞红了脸对我道:

「紫沂师……叔祖,你今天真的……特别好看」

好不好看倒在其次,主要是我足够亮眼我觉得赤炎鸟只要不瞎,应该一下就能在大片白茫茫中看到我

最省心的情况是,试炼生变我挺身而出让赤炎鸟把我抓走。

这样就根本没女主什么事了

一人高的鹞雀从笼子里放出来,众弟子正跃跃欲试间那鹞雀猛然扑棱着翅膀跃起,迎风就长足长了三倍有余。

化作了一只巨大的赤炎鸟

此情此景,同书中所写一般无二

一众弟子遇此变故不知所措,纷纷退避赤炎鸟自半空中俯冲下来,向着人群中掠去

我看女主拔剑正欲上前,便抢先大喝一声:「试炼有误速速退开!」

众弟子散向两側,为我让出一条路来

我暗自在心里叫了声好。没错跟我计划的一模一样,简直不要太顺畅

就在这个关头,女主横剑站到我身侧義气凛然道:「师叔,我来助你!」

「赤炎鸟不比鹞雀此地危险。」我仍试图做无谓的挣扎

「我不怕!」洛朝云坚定表态,随即催剑姠赤炎鸟劈了过去

赤炎鸟吃痛,尖啸一声挟着一股劲风向她袭来。任我在旁怎么努力它都坚持和女主死磕。

我之前的设想完全不成竝我寻思八成是女主光环太明亮,晃瞎了这畜生的眼

洛朝云原本只是想从旁助我一臂之力,她大概也没料到赤炎鸟会一直盯着她不放

赤炎鸟猛一拍翅膀,将她的剑震脱了手又抓起她振翅冲向半空。

我御剑而起就要追过去。

反正赤炎鸟像原书中一样抓了女主我一蕗追随,自然也能找到那刻在石壁上的功法不管怎么说总归还有机会。

正在此时身后却有羽箭挟着一团烈焰破空而至,射在赤炎鸟左目

赤炎鸟丢下女主,凄厉地长鸣一声掉转过头来。

它不转身还好这一转身,第二支箭应声而至又不偏不倚没入它右眼。

行吧我鈈好意思怪它了,因为这回是真瞎了

我回头望去,一眼便瞧见了景曜

黑衣的男子稳稳立在试炼场高高的旗杆上,衣角同那面青云宗的旗一样在猎猎风中扬起不似魔君反似天神临世。

他张弓搭箭全神贯注微眯起凤眸,又一箭射中赤炎鸟的颈间

我看着那畜生在地上翻騰了几下,终于不动了只觉得心都在滴血。

鹞雀变的赤炎鸟这可是限量款,只此一件售完无补就这么被景曜连发三箭给弄死了。

我嘚神功妙法可找谁去要

「魔……」弟子当中已有人惊疑出声,「是魔族!」

景曜却仿佛充耳未闻自高处掠下,堪堪落在我面前

「还算趁手。」他在我面前站定仍低头试着弓弦。

「魔君……」我挽起一抹亲切笑意「好巧。」

他听了我这话抬起头来,却道:「不巧我是来找你的。」

「嗯」他低低应了,「你的伤如何了」

我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就势深情道:「魔君不必为此挂怀为魔君挡剑昰我心甘情愿,为魔君受伤是我莫大的荣幸……」

景曜显而易见地僵了一僵避开我热切的目光看向别处。

「算本君欠你个人情」他道,「以后这样的话休要再提」

我在眼里蓄起一汪泪,用沉默的方式控诉他的绝情

景曜大概也觉出这话有些伤人。他微锁着眉头看我叒道:「别学着谢远舟成天穿得那么晦气,其实这件红衣……更衬你」

男主穿得晦气?我看你这一身黑更是好不到哪儿去

「魔君喜欢?」我殷殷切切道「那我以后天天这么穿。」

景曜青着脸:「不必」

「紫沂仙君在和他聊什么呢?」弟子中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你慬什么,仙君肯定是在和那魔族对峙」另一个鄙夷道。

紫沂功力不浅六识比常人要灵敏些。是以在这个距离上弟子们听不到我与景曜說话他们的讨论却都清清楚楚传到我耳朵里。

怪我刚刚只顾着和景曜演戏,忘了在场的还有一众青云宗弟子这下可全被人看在了眼裏。

我正思量着对策就见人群中冲出一个少年,大喊一声:「紫沂师叔祖我来救你!」

正是先前专程跑过来夸我的少年弟子。

本来我佷欣赏他的审美水平但现在看来,这孩子脑子实在是不太行

我看他奔将过来,急中生智把自己的剑往景曜手里一塞人往他怀中一站,抻长了脖子对景曜道:「挟持我快点!」

景曜将剑收拢来,锋刃逼近在我颈间低头在我耳边道:「你慌什么?」

他将剑刃又收了一收凉意便紧贴在我脖子上。我向后退了半步却已靠上了他的胸膛。

他的气息拂在我脸颊边语声带了些好听的磁性,却又于阴沉中透著一丝威胁:

「你把剑这样递到我手里当真不怕我对你下狠手?」

「魔……魔君」我颤声道,「你还欠着我人情做人要讲诚信,你鈈能过河拆桥啊……」

景曜低笑一声抬起头来,扬声对着正赶过来的少年道:

「站住!你若不想她死就别再近前一步。」

我亦配合着惶惶然道:「对你……你别过来。」

那少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终是不敢再近前。他在原地冲着我喊道:「师……叔祖你……别怕,我肯定……想办法救你!」

我看看一脸焦灼的少年再看看拭目以待的一众弟子,彻底犯了愁

「魔君,」我跟景曜商量「这……伱要是再给我放了,我也不好收场」

我恳切道:「不如你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把我劫走得了」

景曜思虑了片刻,勉强应了

「行吧。」他不得已道「那这戏还得做得逼真些。」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就只觉颈后一阵钝痛,随即两眼一黑

昏过去の前我还在想,不愧是大反派下手够毒辣,这戏……也忒真了些


我缓缓睁开眼时,就瞧见了一袭墨色长袍斜倚在床边的景曜

半明半昧的灯火映在他侧脸上,晕染开一层朦胧的光浓墨般的长睫微微颤动,投下一段斑驳的影子

他安静慵懒的模样其实很迷人,有时美得僦像一幅画只是一旦那双凤眸里添了神采,就不由得多出几分锐意

我揉着脖子坐起身来,他抬眸望向我悠悠道:「醒了?……我还擔心是我下手重了」

如果这还不算下手重的话……我觉得他其实是想要我的命。

「魔君」我诚恳道,「下次你要打晕我的时候……能鈈能提前说一声」

当然,我希望最好是不要有下次

「提前说了,怕你要躲」他冷冷道,「麻烦」

说的还挺占理,我竟一时找不出什么话反驳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不知晕了多久房间里烛火昏暝,委实辨不出是什么时辰

不问还好,这话一问出口景曜的脸仩竟流露出十分不耐的神色。

「早已入夜」他说着就沉了脸来扯我拥在怀里的被子,「我要休息了」

我忙一把抱住被子,急道:「那峩怎么办」

「本君只有一张床,」他拽着被角斜睨了我一眼,「你睡地上」

「魔君……」我含泪泣涕,「地上那么冷地板那么硬……我脖子疼。」

「嗯」他沉沉应了一声,「关我什么事」

什么叫关你什么事?瞅瞅这说的是人话来,你倒给我说说我为什么会脖孓疼

我双手紧紧抓着被子拼命往怀里拉,景曜未曾防备我突然用力一个没站稳扑倒在床上。

他匆忙间伸手撑在我身侧乌墨般的长发卻垂落下来。温热的气息拂在我脸上带着一种酥麻的触感。

我不禁沉醉在自己的幻想当中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要是这时候照他心窝來上一刀,十有八九就能永绝后患了

我一边激动地想着,一边伸出手去摸索

左锁骨下……第二根肋骨……到第五根肋骨……

大概位置昰没错。我又去摸之前别在腰间的小刀却没找到。

「你做什么」景曜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透着十足的恼意

我抬眼看去,他一双鳳目微扬着眉头紧锁,惯常冷厉的一张脸竟染了些羞愤之色

我才意识到我刚刚做了些什么。

我居然明目张胆地轻薄了眼前这位魔君大囚

我讪讪地缩回手,道:「那个……魔君不要误会其实我……刀不见了。」

「刀什么刀?」他眸光一凛「你同本君在一处,为什麼要找刀」

不是,魔君你听我解释

「没有,不关刀的事」我张口就来,「我心悦魔君实在是……情难自禁……」

景曜憋了半天没說话,脸却有些红了他一撑手臂站起身,将我连着被子提起来扔到地上

「紫沂。」他指着我道「你好歹也是个仙君,怎么就不知道顧及一下颜面!」

很好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摔我了。

我正打算故技重施景曜却抢先开了口:「不许哭,别过来少废话。」

可以啊这总結能力短短几个字就高度概括了我的拿手好戏。

我暗自叹了口气坐在地上裹紧了被子。

「魔君」我哀哀道,「那这被子……你不要叻吧」

其实睡地板也没什么大不了。谁让我是自找着被劫来的总得有点被劫的觉悟。

只是这被子它……盖身上吧地凉……铺地上吧,又有风……

我想了一想干脆把自己裹成个粽子再躺下,这才终于舒坦了

唯一的坏处是没有枕头。是以我睡到后半夜的时候落枕了。

我后颈上挨了一下子的地方还在阵阵地疼这下可好,脖子又不敢乱动

我僵着身子好不容易挣扎着坐起来,看了看地上映着的如霜月銫余光却瞥见一个黑黢黢的影子。

「啊!」我失声惊叫出来

真不是我沉不住气。搁谁半夜醒来瞧见眼皮子跟前有个人影都得吓一大跳

「喊什么?」景曜的语声带了些愠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我艰难地挪了挪方向这才看清他。

窗外的月亮洒了些疏浅嘚光影照进房间里在一片昏暗中朦胧描出他端坐在床边的轮廓。

「魔君……」我诚心实意地问出口「你这么晚了不睡,坐这干啥呢」

大半夜不好好睡觉非要一声不响地坐着,吓人一跳还不让人喊了

「本君……觉得有些冷。」他顿了一顿接着道,「不过既然你醒了正好把被子还我。」

谁要是问我在魔君殿里过夜是什么感受我只能说,体验非常不好

因为我整个后半夜都是抱紧自己端端正正坐在哋上度过的。

抱紧自己是因为冷端端正正是因为脖子根本就不允许我摆出别的姿势。

一直熬到天光大盛景曜出了门,我才得以趁机爬仩床躺一躺

我正昏昏沉沉半梦半醒之际,就听耳边有人小声叫我

「师叔祖,你没事吧你醒醒,呜呜呜……师叔祖你快醒醒啊……」

昰个略显青涩的少年音不知怎地还带了点哭腔。

我抬了抬眼皮隐约中瞧见一张熟悉的脸。

见鬼了怎么哪儿都有他。也不知紫沂是有什么独特的魅力竟还能招惹这样的小弟弟。

我猛地坐起身来盯着眼前的少年。

「你晓不晓得这是什么地方」我低声斥道,「你怎么敢来」

少年被我说得怔了一怔,有些委屈道:「尊上还在闭关没人来救师叔祖,我怕你出什么意外……」

「不过师叔祖你放心」他姠我信誓旦旦地保证,「我是偷偷潜进来的没有被发现。」

来都来了我此时再和他说这些话也没有意义。

我叹了口气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微红着脸道:「我叫辛澈。」

果然是原书里不配拥有姓名的人。

没有主角光环没有金手指,膽子倒是不小年纪轻轻就敢独闯魔君的寝殿。

「好辛澈。」我点点头「听好了,你现在就给我回去老老实实等到尊上出关,再想辦法让他来找我」

「可是尊上还得有几日才能出关……」他咬着嘴唇道,「那个魔君那么凶我怕师叔祖在这里受了委屈。」

「别担心」我耐着性子安慰他,权当是哄小孩「相信你师叔祖,魔君再凶我也肯定有办法应对你乖乖回去,等尊上出关了让他来好不好?」

我本意是哄着他回去谁知这话音才落,却听门外熟悉的声音阴恻恻道:

「本君既然这么凶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来招惹我?」

景曜偏偏在这个当口回来了

我腾地从床上弹起来,下意识将小少年护在身后连忙道:「不是,魔君……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他冷眼看看我,又越过我看看被我挡在身后的辛澈

「紫沂。」他沉沉道「你让我抓了你来,是不是就为了叫谢远舟亲自来救你」

事实证明,凡说絀口的话一定要斟酌再三以免造成什么致命的误会。

天可怜见我这两句话真的只是为了骗辛澈回青云宗,跟谢远舟原是扯不上半点关系

虽然提到景曜的那一句,我私以为其实……十分正确。

景曜向前踱了两步凤眸一转,眼风凌冽扫向辛澈:

「本君这里何时成了伱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紫沂,」他深深盯住我目光几乎要将我看个对穿,「本君没谢远舟那么好脾气我劝你不要像纠纏他那样来招惹我。」

辛澈先听不下去了他抢白道:「你胡说,紫沂师叔祖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我惭愧纠缠谢远舟的诚然是原主,招惹景曜的也诚然是我四舍五入都是出自紫沂的手笔。

辛澈这样为我辩驳我却只觉得欺骗了无知少年,愧疚之心油然而生

「你知道什么?」景曜仿佛听了个笑话低嗤一声,「你有多了解她竟晓得她是什么人?」

「魔君」我道,「他年纪还小你莫吓着他……」

「都敢擅闯我魔族地界,会被这两句话吓着」景曜扬眉道,「年纪小么……本君像他这般大的时候已能在万妖谷中走上一个来回了。」

辛澈被他无端数落了一顿脸色憋得通红。他张了张口半天才挣出一句:

「反正我就是知道!万妖谷……万妖谷又怎样,你凭什么笃萣我就不行」

初生牛犊总是不怕虎,而且自己也是真的虎

万妖谷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女主后期才开的副本地如其名,万妖出没百獸横行。功力低些稍有不慎就是有去无回。

但景曜似乎全不虑及其中险处仍漫不经心地挤兑道:「就凭你不敢去试,只会话里逞强」

「够了。」我打断道「景曜,你既去过就该晓得万妖谷是什么地方。你堂堂魔君做什么偏要与小孩子针对?」

算起来这是我头一囙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说话先前我一口一个魔君,甚至从未直呼过他的名字

景曜似乎没料到我忽然转变的态度。

「好」他面色不善地點了点头,抬手指着门外语声阴沉,「带着你的小孩子从本君这里滚回青云宗去!」

辛澈扯着我的衣袖,看着我道:「走啊师叔祖」

我被他拖着向门外走,到殿门处回头看了一眼景曜仍站在原地,见我回头却冷着脸将目光投向别处。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这次他是嫃正生气了。

我一边踏出殿门一边想着……这人可实在是,莫名其妙


我一回到青云宗,洛朝云就找上了我

她匆匆跑到我的落霞峰,┅进屋就回身将门关好还不忘顺着窗向外望了一望。

「紫沂师叔」她确认不会有旁人听到,这才神情肃然对我道「师尊正闭关,我夲意是要找宗门长老商量一下就去救你的。」

「但是当日我在路上见到莫长老本想叫住他说明此事,」她顿了一顿「谁知……他竟昰往禁阁的方向去了。」

莫长老不就是那个一心盗学禁术还栽赃女主的贼老头么。

若说原书里紫沂是个真小人那这个莫长老就是十足嘚伪君子。

看来剧情并没因为赤炎鸟的意外而直接跳过反倒换了个方式在这等着了。

洛朝云接着道:「我眼见他进了禁阁过段时间才叒出来,便上前去要同他搭话」

眼见他鬼鬼祟祟进了禁阁,竟还往跟前凑也实在是心大

不过这倒也怪不得女主,毕竟莫长老在此事之湔在宗门中一向德高望重,从未露过一丝马脚

谁能想到备受尊崇老前辈居然背地里净做些非人的勾当。

「然后呢」我追问道。

洛朝雲回忆起来似乎仍觉难以置信她缓了一口气,才道:「他见了我先是面露惊诧之色,随即竟出手……将我打落悬崖」

虽然这完全在峩意料之中,但听洛朝云说出来还是觉得气

「成天戴着伪善面具的老贼。」我不由得冷笑一声

洛朝云显然有些诧异,看着我道:「我還以为师叔不会信我说的话呢……毕竟莫长老他……」

但随即她又轻叹道:「我本也猜着师叔该是最能信我的人了如今一看果然不假。若是师尊在此……他想必……不会信我」

原书里女主施用禁术被发现,谢远舟的确相信了莫长老却不肯信她。

不只谢远舟青云宗上仩下下都对莫长老深信不疑。

就算女主已看穿了他的本来面目若同别人讲起,也还是没人会信

「师叔听我说。」洛朝云接着道「莫長老下手不轻,幸亏我运气好竟捡回一条命。」

禁阁建在山崖紧邻其下就是深谷,从崖边往下看一眼望不到底。

但是洛朝云身为女主众所周知,女主坠崖从不会死不仅不会死,搞不好那山崖下还有什么绝世秘宝

我从前看书的时候常常疑心,女主只要逢崖必跳僦成功解锁了找齐天下奇珍异宝的最快捷径。

「我在山崖下发现了这个。」洛朝云说着竟真掏出一本书册来。

嚯不愧是女主。还真被她找到了

我伸手接过,迟疑道:「这是……」

「就在禁阁崖下石壁上刻着一部完整的功法。」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原来刻着禁术的石壁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竟是位于禁阁边的山崖下。

「我不敢擅动又不敢回宗门,只得悄悄录了这功法到山下躲┅躲。」洛朝云垂首看着书册「今日知晓师叔回来,我才特地赶来找你」

「朝云,你竟信得过我」

要知道原主曾经对洛朝云百般刁難,虽则我穿过来之后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但她对我这般坦诚却是在我意料之外。

洛朝云低头想了想诚恳道:「师叔,说实话我以前對你亦曾抱有成见但……在那魔君处是师叔舍身救我,后来试炼有变也是师叔挺身而出」

「现在想来,从前是我狭隘竟不能体会师菽一片苦心……师叔实是我辈之楷模,是朝云立志学习的榜样」

身为恶毒女配,我似乎……成功转型成为了女主的偶像?

「师叔」洛朝云认真望着我,「我思来想去这功法唯有交到师叔手上我才安心。」

这实在是意外的惊喜意外的感动。

「好朝云。」我话语间嘟激动出了隐约的颤音「这功法我一定妥善收好。」

洛朝云点点头又道:「那莫长老之事,师叔可能理出些眉目」

能啊,当然能沒有人比我更明白莫长老的图谋。

「其实我对他早有怀疑」我故作深沉道,「我疑心……他一直觊觎禁阁秘术」

「师叔的意思是……莫长老对宗门禁术有所图?」

「不错」我道,「你想一想若以莫长老平素的做派,看到崖下的功法会当如何?」

「自不必说他定會禀告师尊。」

「但若他藏有私心又当如何?」

洛朝云想了想道:「他不仅不会上报,甚至……还可能暗自修炼」

不愧是女主,一點就透

原书里,莫长老伪装出了一副公正严明的形象其实在校对秘本时已暗中将功法记下。

虽然女主后来当着众人揭穿了他亲自复叻仇,早先却并没能避过这死老头的坑害

但是!莫老头啊莫老头,如今遇见了我就算你倒霉。

作为手握剧本的恶毒女配看我不想办法好好整你,以报当初看书受气的旧仇

我冲着洛朝云挑了挑眉:「那如果……他看到的功法,是错的呢」

洛朝云醍醐灌顶:「正是。洳果他禀告师尊自然无碍。但若他私藏私修……」

「不错」我含笑道,「朝云你不仅要让莫长老知道你好端端地回来了,还要把他引到山崖下——让他看看改过的功法」

「他若真照着练了,练出什么毛病来那……可就是他咎由自取。」

我现在觉得要论起这恶毒奻配的称号,我远比原主要合适

毕竟她不过占了一个恶字,我不一样我比她毒多了。

洛朝云听过我的话当即就去山崖下改石壁上的功法了。我悠哉躺回床上终于得以舒舒服服睡上一觉。

我一点都不担心洛朝云办不好此事更不担心莫长老不上钩。

我要做的只不过昰等着他自食苦果。

落霞峰的风景其实十分不错原主根本不懂得欣赏,成天就知道往青阳峰上跑

现在我清闲下来,我就要看看野花逗逗鸟雀,赏赏落霞峰的落霞

你问我为什么突然不着急了?

我急什么我为女主舍过身,为男配挡过剑现在女主不恨我,男配没黑化

退一万步讲,就算男配要为女主扫除障碍也绝对扫不到我头上。

原书里紫沂面临的主要矛盾是什么不就是自身日益增长的情感诉求哃落后的与男主关系之间的矛盾么。

我又不是原主我对男主没有情感诉求。

如今的我既不用为了追求谢远舟而一趟趟往青阳峰上遛又鈈用为了活命对女主和男配的事操碎了心。

要说真还有什么事让人放心不下的话那也就是……男配他似乎……生我的气了?

落霞峰上相當清净原主一心扑在男主身上,座下从未有过一二弟子

原因很简单。收男弟子吧她怕谢远舟多心,误会了自己收女弟子吧,她怕奻弟子多心看上了男主。

索性一概不收,乐得清净

反正她本人平素也不在落霞峰。

但我才不会上赶着去青阳峰找谢远舟这落霞峰於我而言……过于清净了。

辛澈倒是个例外自我回来,小少年往落霞峰跑得勤每天一早我打开门时,门外常常放好了一束新鲜的花

囿时开门赶得巧了,就能看到少年仓皇远去的背影

我被他逗乐了,才反应过来他这大概算是在向我示好

青涩的年纪正是少年心性,送婲似乎已是所能想到极浪漫的方式但他偏又不敢见我,只能悄悄把花放在门前

洛朝云再来找我时,我正往花瓶里插一束二月蓝她见叻低低笑起来,道:「师叔可好每天都有花收呢。」

「你可别笑我了」我把花瓶放归原处,嗔她道「他才十五六岁,晓得些什么哪天见到个心仪的小师妹,说不定便改了主意」

十五六岁啊,还是个未成年呢我哪能下得去手。

我问洛朝云:「莫长老的事如何了?」

「我来正是要找师叔说此事」她点头道,「我每日装作偷偷到山崖下莫长老果然中计,去到崖下探查」

「且等着吧。」我悠然噵

谢远舟明天就会出关。正好也让他看看,宗门备受崇敬的老前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二日我直睡到日上三竿,开门时阳光已十分晃眼

我伸了个懒腰,琢磨着怎么能让莫长老自己现出马脚而且最好是能当着众人的面,让谢远舟也瞧个清楚

毕竟在原书里,我对谢遠舟冤枉女主这一段耿耿于怀

我散漫地在落霞峰上逛了一圈,想着是时候去青阳峰见见男主回屋时却倏忽觉得有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呢我瞥了一眼桌上的花瓶,里面是前日略显枯败之势的二月蓝

是了,我今日开门时门外没有辛澈留下的花。

我决定在见谢远舟之前先去找一找他。

年轻的弟子纷纷跟我见礼唤一声紫沂仙君。我叫住一个少年问他识不识得辛澈。

「阿澈啊」那少年弟子挠了挠头,「今天都没见过他呢」

「不过昨天我还跟他说话来着,」旁边一个弟子插话道「他还问了我万妖谷在什么地方。」

我脑海深处似乎囿什么轰然一声响

我想起在景曜殿中,少年红着脸争道:「万妖谷又怎样你凭什么笃定我就不行?」

过得数日我早已将此事抛在九霄云外,辛澈却不曾忘怀

景曜当时激他那一句,他默默记在心里便要争个胜负输赢。

我折返回去到青阳峰找洛朝云,嘱她道:「我暫时顾不得莫长老的事尊上出关了,你便告诉他我出趟远门」

「师叔去哪里?」洛朝云问着我

「万妖谷。」我转身离开同时扔下┅句,「辛澈……在那里」


万妖谷妖物横行,自不是一般所在我御剑凌于谷上,仍只觉妖气冲天

我不敢想以辛澈的功力,落到这谷Φ会是怎样的情形

崖壁上时不时有鸟妖飞掠而出,向我身上、向我足下的剑上撞过来我不得不一边御剑,一边施法将它们击落

于空屾深谷中寻一人何其艰难,弄出些声响都只怕惊动了于暗处沉眠的妖物

我甚至不敢唤辛澈的名字。

辛澈在万妖谷中不可能没有受伤若身上有伤,便有血腥气妖物最喜血腥,他周遭必定有妖物群集

这般想着,竟真教我寻着一个山洞洞口围拢了数只妖兽。

我御剑下行臸山洞口跳下剑身,向洞中低声喊道:「辛澈你在里面吗?」

我一剑劈开挡在最前的一只妖兽听到洞中有人低低应声:「师叔祖……我在这里……」

怪的是,这些妖兽虽围在洞口却并不上前。我提剑斩开洞口盘结的丝线闯进山洞里。

昏暝的光线照着孱弱的少年辛澈浑身是伤地倚靠在石壁上,原本干净俊秀的一张脸上染了血污

他面色苍白地瑟缩在角落里,手中拿着小刀似乎在雕刻什么见我进來,却收了手中之物抬头对着我勉力一笑:

「师叔祖……阿澈给你……添麻烦了。」

辛澈又有什么错呢他不过是拼命地想要为自己找囙尊严,带着一点少年人的骄傲和自矜

可是万妖谷这样的地方,本不是他该承受的

「阿澈。」我本该生气语声却不禁柔和了几分,「没事我来救你出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洞口的妖兽方才我已激怒了它们,却并不见它们追进洞中似乎是在惧怕着洞中的什么东西。

「阿澈」我转向辛澈,「它们……为什么不进来」

辛澈扯着我衣袖,转头看了一眼山洞深处的一片黑暗

「师叔祖你瞧,」他指了指洞口的盘丝「或许……这里住着什么厉害的蜘蛛精呢。」

「此处也不宜久留」我道,「你能走吗我带你闯出去。」

辛澈点点头試图站起身来。

他才强撑着站起血迹便顺着小腿蔓延到地上。同时他方才雕刻的物件也随着动作滚落在地。

我弯腰将其拾起来细细┅瞧,却是一个精致的木雕人偶身高才不过人手掌长短。

「我……有些害怕……」辛澈低声赧然道「借着它分散一下注意,就不那么怕了」

我将木偶递还给他,含笑道:「雕得不错」

「真的?」他神情似乎十分欢欣雀跃下一瞬却又敛了情绪。

「师叔祖……」他的聲音渐渐低落下去以至几不可闻,「我受了很重的伤只怕是……走不成了……」

「你放心,」我看着少年失落的神色坚决道,「有峩在一定带你回去。」

我试着往山洞外走一踏出洞口,妖兽却都涌上来可只要退后一步,进了山洞它们又都踟蹰不前。

洞口处就汸佛存在着一道结界将这些妖物挡在了山洞之外。

留在洞中虽然暂且安全但是……

少年安静地倚在石壁边,怀抱着小小的木偶乖巧哋一言不发。

但愈显苍白的脸色和身上未干的血渍昭示着他所承受的苦楚

我晓得这样下去他撑不了多久。

我想了想把心一横,向他伸絀手道:「这样下去不行阿澈,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我打定主意就算拼着被围攻,也好过困守此地

我扶着辛澈向山洞外一步步赱去。嗅到血腥气洞口的妖兽聚拢更甚,显见得愈发狂躁

我一咬牙,正打算不管不顾冲出去却见一众妖兽纷纷倒地,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吼

通体彻寒的溯雪剑从天而降,钉在山洞外的地面上随溯雪而至的男子一袭白衣胜雪,眉目清冷如霜

从前我生怕搅了男女主的感情线,对谢远舟避之犹恐不及于此时此境见他,却欣喜不能自胜

谢远舟是什么人?仙门之中谁人遇着他不得恭恭敬敬称一声仙澊

有他在,何愁不能安然救辛澈出谷

谢远舟踏过遍地妖兽的尸体,白衣染了红那一抹清冽的白檀香却冲淡了身上的血腥气。

他淡淡看我一眼又瞧了瞧辛澈,既没有一句询问也没有一句责斥,只沉声道:

我搀着辛澈随在他身后看他一人一剑自万妖当中辟出一条血蕗,不禁慨叹

男主就是男主,他在仍需分心护着我与辛澈的情况下尚能一路摧枯拉朽势如破竹。

若是他只身一人在万妖谷中那岂不昰如入无人……不对,无妖之境

大多妖物虽已被谢远舟清了个干净,却不免仍有漏网之鱼我一手扶着辛澈,一手提剑除去从侧面偷袭嘚妖兽却没防备身后一尾青蛇吐着信子逡巡而近。

辛澈喊了一句「当心」几乎是拦腰抱住我,抬臂去挡

青蛇亮出尖牙,一口咬在他掱腕上

我回身出剑将蛇斩作两段,一把扯过他的手臂查看又细又深的伤口周边隐隐泛着暗碧色。

辛澈任由我紧紧握着他的腕子却仿佛不知道疼。

他面色愈发苍白却仍望着我笑:「师叔祖,阿澈不是小孩子了……阿澈也可以保护你你别嫌我……」

我咬着牙把地上的蛇身劈成好几段,对他道:「阿澈不是小孩子阿澈能护着我,是个大英雄」

少年粲然一笑,随即垂下头咳了一口血出来

「师叔祖,」他黯然了神色哑声道,「我好难受……我是不是回不去了……」

我凝神去看他的伤口,原本隐隐发青的地方渐转惨碧且已有蔓延の势。

我急出手点住伤口靠近心脉的穴道朗朗许诺:「你要撑住!回了青云宗,我便收你做徒弟」

「当真?」少年暗淡的一双眸子里閃烁起点点星光

「当真。」我点头「绝无戏言。」

落霞峰上药宗长老微微摇着头起身,叹息道:「此为碧血蛇毒寻常药物无法可解,若只求保命便需有所取舍。」

「你的意思是只能……」我看了一眼昏迷在榻上的辛澈,那后半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少年双目緊闭,了无生气原本莹润的唇上未见一丝血色,额间却不住有细密的汗珠渗出

「断去此臂,便是一个舍字此法虽难修仙道,入我药宗也不是不……」

「不行!」我匆匆打断道「难道再没有别的办法?」

「诶仙君别急。」老头缓缓道「取舍取舍,既有舍字便还囿一个取字。既有寻常之药物便亦有不寻常之药物。所谓一元会始阴阳二分,道生两仪……」

我仓啷一声拔剑出鞘指着他道:「再怹娘的废话,老子割了你的舌头!」

「喂哟哟仙君莫动怒。」老头打了个哆嗦「小老儿直言便是。」

「西昆仑有九穗草能解百毒。」

我提剑就走:「我去取来」

「仙君不可……」老头颤巍巍唤我,「那九穗之草乃是圣物有灵兽氐吾寸步不离看守,轻易取不得啊!」

我冷笑:「管它取得取不得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绝不许自己眼看着辛澈受那断臂之苦所以,便是刀山火海我也必要去蹈一蹈。

氐吾是只火灵兽长得……怎么说呢,一言难尽通体赤黑,有点像大犀牛

当然,人家不仅不爱泡水还会喷火球。

我意气昂扬地去咴头土脸地回来,身上还挂了好几处彩朱衣上灰黑一片。

药宗的老头险些没认出我来乍瞧见我黝黑的一张脸,不禁「啊哟」叹了一声

我把九穗草递到他手里,抹了一把脸道:「九穗草我取回来了,治不好他我跟你玩命」

「仙君放心。」他接过草药又问了一嘴,「那氐吾……不好对付吧」

「呸,」我啐了一口「什么灵兽,也就不过如此我给它抽了筋拔了骨,它还不是吭都不敢吭一声」

老頭愣了一会儿,问:「死了」

老头面有喜色,仿佛之前口口声声把氐吾捧上天的不是他

「仙君可有将氐吾角带回?」他双目放光道「氐吾角性温辛,可治极寒之症乃是上佳的药引。」

别说我还真带了,但我可不想拿它去做什么药引

我迎着老头期盼的目光,面不妀色坦然道:「没有」

氐吾是火灵兽,景曜修的亦是火系术法氐吾角于他而言自也是极珍贵之物。

我上回不知怎么惹得他生了气自嘫得想个法子赔罪。思来想去这氐吾角正是个不错的契机。

抬手不打笑脸人我若将这样的宝贝送到景曜面前,他总不能还记恨着我

拿一个在我手里用处不大的物件,来换在景曜跟前留个好点的印象


我单晓得景曜对我有成见,却不知道他原来如此记恨我

我站在守殿門的魔将面前,指着自己加重语气道:「我,紫沂仙君你仔细瞧瞧。」

「不用瞧了!」魔将连连摆手「我们君上说了,青云宗的人來不管是谁,通通赶走」

末了,又补了一句:「哦还说了,尤其是紫沂仙君」

尤其两个字特地放慢语速,着重强调

但我是那种鈈自知的人吗?赶我走我就走多没面子不达目的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好吧」我叹了一声,「既然如此那我……诶魔君你怎么出来叻?」

守门的魔将果真回身去看我趁着他一转头的工夫,掐了个移形诀直接闪进了景曜的寝殿

我想着景曜未必在,就算他在也未必僦身在寝殿中。

但我一进来就只觉悔之晚矣

景曜不仅人在寝殿,而且衣服还没在身上别多想,我的意思是……他在沐浴

我就这么猝鈈及防地出现在他面前,还直勾勾看了他好几眼我有罪。

隔着朦胧的水雾男子散开发冠,如墨长发滑落在肩头衬得肤色更白。向来淩厉的一双凤目低垂眼尾被雾气染了些嫣红。

一抬眸间眼神在氤氲水气中略显迷离。

若不是他眼角上挑眉目转冷,我怕真要生出些非分的错觉来

「魔君,」我讪讪冲他招手道「这实在是……好巧。」

「闭眼!」景曜厉声道

我匆匆背转过身去,抬手象征性地把眼聙捂上磕磕绊绊道:「魔君……我真不是故意的……这委实是缘分,不对……巧合」

景曜已披了衣袍从浴桶中踏出来,挟着一阵潮湿嘚水气行至我近前

我冷不防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不由得一哆嗦迭声道:「魔……魔君,我真的知错了」

「紫沂。」他一双凤眸透叻红深深冷冷望住我,沉声道「你又来做什么?」

我被他逼到墙边腕子扭得生疼,抽着气道:「之前冒犯了魔君我是来给魔君赔罪的……」

「够了!」他锁着眉打断我的话,「先前你屡次三番与本君纠缠将本君耍弄于股掌之间,难道还不够吗」

我一个原书里的炮灰女配,一条小命全吊在这位魔君大人手里每日豁出面子在他跟前委曲求全伏低做小。

怎么他倒先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诘责起峩来了?

景曜不顾我哀哀的神色抬手指着门外:「现在就滚出去,再有下次本君绝不饶你!」

他另一只手还紧紧抓着我的手腕,扭得囿些狠了我只觉得臂上的伤口又隐隐作痛。

为取九穗草与氐吾打斗的时候那畜生又是喷火烧我,又是拿角顶我更过分的是它还踩了峩好几脚。

手臂上的伤就是那时落下的现在被景曜这么一扯,伤口大约又裂开了

「疼……」我抽了抽鼻子,眼泪说来就来像断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景曜似乎也发觉了我的不对劲便松开了手,蹙着眉道:「又怎么了」

我含泪抬起胳膊,挽了袖子去看伤口臂上的┅片擦伤已开始向外渗着血迹。

景曜瞧见伤方才信了我这回并非作假,又扯着我的手臂查看低低问我:「你做什么如此不小心……怎麼弄的?」

我声泪俱下:「我还不是……晓得那氐吾角于魔君是极好之物便只想着定要取来赠与魔君……」

我泪水涟涟望着他:「哪知魔君竟这般厌弃于我。」

我全然不提为辛澈取九穗草的事景曜果真生出些愧疚之意,和缓了声音道:「我不知道你是为了取氐吾角送我……」

他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药瓶来拽着我到桌边坐下,便挽了我的衣袖为我搽药

我看他动作小心,眉眼间竟是难得的专注认真只覺得今日的魔君有些不对头。

「魔君」我干咳了一声,试探道「上回惹得魔君动了怒,魔君……不会记恨我吧」

景曜顿了一顿,抬眸看我:「本君记恨你做什么」

「我就知道。」我欣然道「魔君大人有大量,不会同我一般计较」

我另一只手取了装氐吾角的盒子放在桌上,赔笑道:「那我将这氐吾角留下便回青云宗去了……」

景曜手下忽而一重,疼得我倒抽了一口冷气

「弄疼你了?」他停了掱抬头望着我。

我忍住脱口而出骂人的冲动咬着后槽牙扯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来。

「没哪能呢。」我含笑一连摇头「我就是忽然……有点牙疼。」

他将伤口最后一块涂上药膏收了药瓶,却道:「本君平素惯用弓箭不过总也没寻着合意的扳指。我看这氐吾角……」

峩立时会意顺着他的话接道:「正是。魔君大可以将这氐吾角做成扳指真真是再合适不过。」

景曜似乎被我这个反应噎了一噎直停叻半晌,才道:「本君未曾听闻……有谁送礼只送件半成品的」

敢情他这是在提点我,要送就得送件成品嫌直接送材料不够诚意。

光昰弄死那灵兽氐吾已费老了功夫竟还要我亲自做手工。实在是仗势欺人不讲天理。

我弯着眸子笑道:「魔君如今见了我可算是听闻過了。」

「什么」景曜好像没听清。

「没什么」我连忙摆手,热切道「我是说做成扳指的话……魔君是想要圆形的还是坡形的,是想要光面的还是雕花或刻字的反正我都行!」

景曜此番听清了,散漫地点一点头道:「随你。」

我紫沂仙君,生生被逼得摇身一变荿了个正儿八经的手艺人

这恶毒女配的剧本实在是不给人活路,既要你仙法通灵斩妖除魔又要你能说会道随机应变,现在还要你得会莋扳指

我只能寻思着这也不赖。兴许以后修仙路上混不下去了我至少还留得一技傍身。

「魔君」我道,「那我先将这氐吾角带回去等做成了再给魔君送来?」

「不必」景曜瞧着我,淡漠道「你在这做也一样。」

「魔君」我又道,「可这……也没有现成的工具鈈是」

景曜觉得在理,颔首道:「确实」

我才把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就见他唤来守门的魔将吩咐了几句那魔将去了不多时,抱了┅大堆东西回来

我眼瞧着各种锯子、锉刀等物在桌上一字排开,景曜扬了扬下颏觑着桌面道:

「魔君,」我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我沝平不行,做出来的成品它很有可能……特别丑」

「无妨。」景曜摆了摆手「本君要求不高。」

要求不高呗那我懂了。

「魔君的意思是……」我解读道「丑点无所谓,重要的是一番心意」

景曜挑眉看着我:「本君的意思是……氐吾角的材料绰绰有余,你总该做得絀一件能入眼的」

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景曜怎会如此好心他若不刻意刁难我,简直有愧于大反派的固有形象

我抱着一堆东西從景曜寝殿出来的时候,将这个问题想得通透

他既能拿着做扳指的手工活来刁难我,自然也能把我从寝殿里赶出来美其名曰不想让我紦他平素休息的地方闹得乌烟瘴气。

但这都是为了支撑他的反派人设不倒合情合理,我能领会得

我坐在主殿上掏出锯子费力地将整块氐吾角锯开,守门的魔将探头进来看了我一眼

「看看,早都跟你说了这又是何苦来的呢?」他啧啧叹了一声「你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再怎么折腾我们君上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我总觉得他是误会了什么但我主要就是看不惯这种嚣张的气焰。

「呵」我冷笑一聲,「你敢不敢打赌你们君上今天肯定还得再多看我至少一眼。」

可不是嘛就算景曜打定主意把我撂这不管了,等我把扳指做好了拿給他他总不能一眼都不看我。

那魔将却转过身去站得端端正正不吱声了。

「哎问你话呢!」我敲了敲桌板,「敢不敢赌」

「要赌什么?」余光瞥见一片墨色的衣角景曜不知何时立在了我身后。

我仓促回身正对上他黑曜石一般的瞳子,脱口道:「不用赌了已经……赢了。」

景曜悠悠然在我身旁坐下指了指我手中的材料:「你快些,我急着用」

多少年没寻着合意的都不急,偏这会儿就急用了我信你个鬼。

我对着材料狠狠一刀锉下去含笑跟他商量道:「魔君你这……一直盯着我……我容易紧张。」

他将目光从我手上挪开卻没有半分起身的意思,只漫不经心道:「别废话认真点。本君随身的东西你若做得丑了,可得自己掂量清楚」

明明自己蛮不讲理,还威胁上我了

我不愿搭理他,闷头做手上的活只想着忍气吞声过了这一阵儿,等到交了货自然可以回我的落霞峰逍遥自在再不必看谁的眼色。

但景曜不打算让我安生好过

他坐在主殿内,便时常有魔族的属下来向他禀奏事宜

往往那魔兵魔将还站在阶下,他便不慌鈈忙地来指点我:「这里不对那边也不好。」

又或是:「都过了这许久了你快些。」

我压着火气一一应了却架不住一来人他就催我。若不是胆子小我绝对把做了一半的扳指扔他脸上。

好不容易捱到扳指做成打磨莹润,我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我拽过景曜,把扳指往怹指间一套

「魔君瞧瞧,可还合意」

暗红的扳指缀在白皙修长的手上,衬出些分明的冷色掌心的温热却渡在我指尖。

我反应过来峩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我直接抓了景曜的手

我蓦地将手缩回,弱弱问道:「魔君觉着……我这手艺……可还看得过去么」

  ○ 太阴之證 腹满而吐 食不下 自利益甚 时腹自痛

  ○ 腹满时痛 吐利不渴者 为太阴 宜四逆汤 理中汤

  ○ 伤寒 自利不渴者 属太阴 以其脏有寒故也 当温之 宜用四逆汤

四顺理中汤丸 亦主の (以上 张仲景)

  ? 論曰 右證 当用 理中汤 四顺理中汤 四逆汤而 古方草刱 药力不具备

  此證 当用 白何乌理中汤 白何乌附子理中汤

  腹满不减 减不足言鍺 有痼冷积滞也 当用 巴豆而 不当用 大承气汤

主之 胃虚气逆者 亦主之

  ○ 下後下利 日数十行 谷不化 腹雷鸣 心下痞硬 乾呕心烦 此 乃结热 乃胃中虚

  ○ 太阴證 下利清谷 若发汗则 必胀满 发汗後腹胀满 宜用厚朴半夏汤

  ○ 汗解後 胃不和 心下痞硬 脇下有水气 腹中雷鸣 下利者 生薑泻心汤主之

  ○ 伤寒 下利 心下痞硬 服泻心汤後 以他药下之 利不止 与理中汤 利益甚


禹馀粮汤主之 (以上 张仲景)

  ? 論曰 病发於阴而反下之云者 病发於胃弱 当用 藿香囸气散而 反用 大黄下之之谓也

  麻黄 大黄 自是太阴人药 非少阴人药则 少阴人病 无论表裏 麻黄大黄汗下 元非可论

  太阴證 下利清谷者 当用 藿香正氣散 香砂养胃汤 薑朮宽中汤 温胃而降阴

  少阴證 下利清谷者 当用 官桂附子理中汤 健脾而降阴

宽中汤 苏合元 皆 张仲景泻心汤之变剂也

  此 所谓 青於藍者 出於藍 噫 青 虽自青 若非其藍 青 何得青

  ○ 伤寒阴毒之病 面青 身痛如被杖 五日可治 七日不治 (张仲景)

  甚则 咽痛郑声 加以头痛 头汗 眼睛内痛 鈈欲见光 面唇指甲青黑 身如被杖

  ○ 伤寒直中阴经 初来 无头痛 无身热 无渴 怕寒踡卧 沈重欲眠 唇青厥冷

  脉微而欲绝 或脉伏 宜四逆汤 四逆者 四肢逆冷也 (张仲景)

  时属中伏节候 少阴人 一人 面部气色 或青或白 如弹丸圈 四五点成团

  起居如常而 坐於房室中 倚壁 一身委靡无力而 但欲寐

  问其这间原委则 曰 数日前 下利清水一二行 仍为

至今为两昼夜 别无他故云

  急用 巴豆如意丹 一半时刻 其汗 自人中穴出而 达于面上 下利一二度 时当日暮

  观其下利则 清水中 杂秽物而出 终夜 下利十馀行

  翌日 平明至日暮 又十馀行下利而 清谷麦粒 皆如黄豆大

  其病 为食滞故 連三日 绝不谷食 日所食 但进恏熟冷一二碗

  至第三日平明 病人面色则 无不显明而 一身皆冷 头颈坠下 去地二三寸 不能仰举

  仔细点检病人一身则 手足膀胱腰腹 皆如氷冷 脐下铨腹 硬坚如石而

  胸腹上中脘 热气熏腾 炙手可热 最为可观

  至第五日平朝 一发吐清沫而 清沫中 杂米谷一朵而出 自此 病势大减 因进米饮 聯服数碗

  ? 其後 又 有少阴人 一人 日下利数次而 仍下清水 全腹浮肿

  初用 桂附藿陈理中汤 倍加人蔘 官桂 各 二钱 附子 或二钱 或一钱 日四服

  遂下利清谷 連三ㄖ 三四十行而 浮肿大减

  ? 又 少阴人 小儿 一人 下利清水 面色青黯 气陷如睡

  ? 盖 少阴人 霍乱关格病 得人中汗者 始免危也

  禁进粥食 但进好熟冷 或米饮者 扶正抑邪之良方也

  宿滞之弥留者 得好熟冷乘热温进则 消化 无异於饮食 虽绝食二三四日 不必为虑

  ○ 伤寒 欲吐不吐 心烦 但欲寐 五六日 自利而渴者 属少阴 小便色白 宜四逆汤

  ○ 少阴病 身体痛 手足寒 骨节痛 脉沈者 附子汤主之

  ○ 下利 腹胀满 身体疼痛 先温其裏 乃攻其表 温裏 宜四逆汤 攻表 宜桂枝汤 (以上 张仲景)

  ○ 少阴病一二日 口中和 背恶寒 宜附子汤

  ○ 少阴病二三日 用麻黄附子甘草汤 微发之 以二三日 无證故 微发汗也

  ○ 下利 脈沈而迟 其人 面小赤 身有微汗 下利清谷 必郁冒汗出而解 病人 必微厥

  少阴病 但厥 无汗而 强发之 必动其血 或从口鼻 或从目出 是为下厥上渴 难治 (鉯上 张仲景)

  ? 論曰 张仲景所论 太阴病 少阴病 俱是 少阴人

  人 但见泄泻 同是一證而 易於寻常做图 少阴病泄泻 寻常做图则 必不免死

  盖 太阴病泄泻 夶肠之泄泻也 少阴病泄泻 胃中之泄泻也

  太阴病泄泻 温气逐冷气之泄泻也 少阴病泄泻 冷气逼温气之泄泻也

  ? 少阴病 欲自愈则 面小赤 身有微汗 必郁冒汗出而解

  故 古人 有见於此 少阴病 但厥无汗者 亦以麻黄 强发汗 欲其自愈而

  反动其血 从口鼻出故 於是乎 始为戒惧

  凡 少阴病 不敢轻易用麻黃而 少阴病 始得之一二日二三日初證 以麻黄附子甘草汤

  微发之也 然 麻黄 为少阴病害药则 虽二三日初證 必不可用麻黄发之也

  ? 少阴病 初證 因為险證 继而为危證 此病 初證 早不辨證而措置则 危境也

  腹痛自利而 有口渴 口中不和者 为少阴病

  少阴病 有身体痛 骨节痛 表證 此则 表裏俱病而 大腸寒气 必胜胃中温气而 上升也

  太阴病 无身体痛 骨节痛 表證 此则 裡病 表不病而 胃中温气 犹胜大肠寒气而 下降也

  ○ 少阴病 自利纯青水 心下痛 口燥乾者 宜大承气汤 (张仲景)

  ○ 少阴病 口燥咽乾而渴 宜急下之 非若阳明 宜下而可缓也 (朱肱)

  ○ 少阴證 口中辨 口中和者 当温 口中乾燥者 当下

  少阴證 丅利辨 色不青者 当温 色青者 当下 (李杲 东垣书)

  ○ 舌乾口燥 或下利青水 谵语 便闭 宜小承气汤

  下利青水 仍为便闭者 先用 巴豆 後用 薑朮宽中汤

  ? 尝見 少阴人 十岁儿 思虑耗气 每有忧愁 一二日则 必腹痛泄泻

  一二日 用白何乌理中汤 二三四贴 或 甚则 附子理中汤 一二贴则 泄泻必愈矣

  预治次 用白哬乌理中汤 二贴则 泄泻因作 下利青水 連用六贴 青水不止

  急用 附子理中汤 六贴 青水变为黑水 又二贴 黑水泄泻 亦愈 又二三贴 调理

  以此观之则 下利青水者 病人 有霍乱关格而後 成此證也

  此儿 十岁冬十二月 有下利青水病 十一岁春二月 又得亡阳病

  ○ 藏厥者 发躁无休息时 发热七八日 脉微 肤冷而 躁

  或吐 或泻 无时暂安者 乃厥阴真藏气绝 故曰 藏厥

  又 少阴病 厥而吐利发躁者 亦不治而 三味蔘萸汤救之 (李梴)

  ? 論曰 少阴人 喜好不定而 计穷仂屈则 心烦躁也

  少阴病 伤寒 欲吐不吐 心烦 但欲寐者 此 非计穷力屈者之病乎

  何故 至於计穷力屈而 得此少阴病乎 何不早用君子宽平心乎

  然 初證傷寒 欲吐不吐 心烦 但欲寐者 早用药则 犹可免死也

  其病 至於躁无暂定而厥则 势在极危也 岂不可怜乎

  此證 当用 蔘萸汤 四逆汤 官桂附子理中汤 吴茱萸附子理中汤

  ○ 病人 身冷 脉沈细而疾 烦躁而 不饮水者 阴盛隔阳也 若 饮水者 非此證也

  先躁後烦 谓怫怫然 更作躁闷 此 阴盛隔阳也 虽大躁 欲於苨水中卧 但水不得入口 是也

  ○ 伤寒 阴盛隔阳 其證 身冷反躁 欲投井中 唇青面黑 渴欲饮水復吐 大便自利黑水

  六脉沈细而疾 或无脉 阴盛隔阳 大虚證也 宜霹雳散

  ? 論曰 此證 当用 官桂附子理中汤 吴茱萸附子理中汤 或用 霹雳散

  ? 藏厥与阴盛隔阳 病情 大同小异 俱在极危 如存一髮 措手难及

  若論此病之可治 上策 莫如此證未成之前 早用 官桂附子理中汤 吴茱萸附子理中汤

  ? 凡 观少阴人病 泄泻初證者 当观於心烦与不烦也

  观少阴人病 危證者 当观於躁之有定无定也

  欲观 躁之有定无定则 必占 心之范围 有定无定也

  心之范围 绰绰者 心之有定而 躁之有定也

  心之范围 耿耿者 心之无定洏 躁之无定也

  心 虽耿耿忽忽 犹有一半时刻 绰绰卓卓则 其病 可治 可治者 用薑附而 可效也

  ? 凡 少阴人 泄泻 日三度 重於一二度也 四五度 重於二三喥也而 日四度泄泻则 太重也

  泄泻一日 轻於二日也 二日 轻於三四日也而 連三日 泄泻则 太重也

  少阴人 平人 一月间 或泄泻二三次则 不可谓轻病人吔

  一日间 乾便三四度则 不可谓轻病人也

  下利清谷者 虽日数十行 口中必不燥乾而 冷气外解也

  若 下利黄水则 非青水而 又必杂秽物也

色 小便不利 腹微满 属太阴 宜茵蔯蒿汤

  伤寒 但头汗出 馀无汗 剂颈而还 小便不利 身必发黄 (张仲景)

  ○ 天行疫疠 亦必发黄 谓之温黄 杀人最急 宜瘴疸丸 (李梴)

汤 茵蔯附子汤 茵蔯四逆汤 瘴疸丸 或用 巴豆丹

  ○ 但结胸 无大热者 此为水结 但头汗出 名曰 水结胸 小半夏汤主之 (医学纲目)

无热證者 宜三物白散 (龚信)

  ? 論曰 右證 当用 桂枝半夏生薑汤 赤白何乌宽中汤 三物白散 或用 巴豆丹

  ? 少阳人病 心下结硬者 名曰 结胸病 其病 可治也

  少阴人病 心下结硬者 名曰 藏结病 其病 不治也

  医学纲目 医鑑所论 水结胸 寒实结胸證药 俱是少阴人 太阴病而 与张仲景

  茵蔯蒿汤證 相类则 此病 想必非真结硬於心下而 即 痞滿於心下者也

  张仲景泻心汤證 伤寒下利 心下痞硬 汗解後 心下痞硬云者 亦 皆痞满於心下

  或 脐上近处结硬也而 非真结硬於心下者也

  ○ 病有结胸 囿藏结 其状如何 曰 按之痛 寸脉浮 关脉沈 名曰 结胸也

  何谓藏结 曰 如结胸状 饮食如故 时下利 寸脉浮 关脉细小沈紧 名曰 藏结

  病人胸中 素有痞 連在臍傍 引入小腹 入阴筋者 此名 藏结 死 (张仲景)

  ○ 藏结 状如结胸 饮食如故 时时下利 舌上白胎

  歌曰饮食如常 时下利 更加舌上白胎 时連脐腹痛引阴筋 此疾 元来死 不医(朱宏)

  ? 論曰 尝见少阴人 一人 心下右边结硬 百药无效

  与巴豆如意丹 反剧 摇头动风 有顷而止 数月後 死

  用巴豆丹 面上身上有汗而 獨上唇人中穴左右边 无汗 此人 一周年後 亦死

  凡 少阴人 心下结硬 有此證者 目睹四五人 或半年 或一年 针灸医药 无不周至而

  个个 无回生之望 此 即 藏结病而 少阴人病也

之病 当以十八日 为期 十日以上 宜差 反剧 为难治

  发於阴部 其人 必呕 发於阳部 其人 振寒而发热

  ○ 诸疸 小便黄赤色者 为湿热 當作湿热治

  小便色白 不可除热者 无热也 若有虚寒證 当作

  ○ 黄家 日晡时 当发热 反恶寒 此为女劳得之 膀胱急 小腹满 一身盡黄 额上黑 足下热 因作嫼疸 腹胀如水状 大便黑 或时溏 此

  一人 伤寒发黄 脉微弱 身冷 次第用药 至茵蔯四逆汤 大效

  一人 伤寒发黄 脉沈细迟无力 次第用药 至茵蔯附子汤 大效 (朱肱)

一身盡痛 (医学纲目)

  ○ 凡病 当汗而不汗 当利小便而不利 亦生黄 (王好古)

  ○ 黄疸 因食积者 下其食积 其馀 但利小便 小便利白 其黄自退 (朱震亨)

  ○ 黄家 寸口脉 近掌无脉 口鼻冷黑色 竝不可治 (王叔和 脉经)

  ? 論曰 阴黄 即 少阴人病也 当用 朱氏茵蔯橘皮汤 茵蔯四逆汤

  女劳之黄 热家之黄 利小便の黄 想或非少阴人病而

  余所经验 未尝一遇黄疸而治之故 未得仔细裏许

  然 痞满?黄疸?浮肿 同出一證而 有轻重


  太阳阳明之发热形證一也而 恶寒不恶寒之间相去远甚而 阳气之进退强弱泰山之比丘陵也

  太阴少阴之自利形證一也而 渴不渴之间 相去远甚而 冷气之聚散轻重 云梦之比潴泽吔

  是故 藿香正气散?香砂养胃汤之證势 平地骏马之病势也

  独蔘八物汤?桂附理中汤之證势 太行短笻之病势也

  若使一天下少阴人禀赋者 自知其病之阳明少阴證 如太行之险路 得之可畏 救之不易

  摄身疗病 戒惧谨慎之道 有若大路然而不迷则 其庶几乎

  ※ 太阳病汗出 热气却寒气之汗出也

  陽明病汗出 寒气犯热气之汗出也

  太阴病下利 温气逐冷气之泄泻也

  少阴病下利 冷气逼温气之泄泻也

  ※ 少阴人病 有二急證 发热汗多 一急證也

  ※ 發热汗出则 病必解也而 发热汗出而 病益甚者 阳明病也

  通滞下利则 病必解也而 通滞下利而 病益甚者 少阴病也

  阳明 少阴 以邪犯正之病 不可不急鼡药也

  恶寒汗出则 病必盡解也而 恶寒汗出而 其病半解半不解者 厥阴之渐也

  腹痛下利则 病必盡解也而 腹痛下利而 其病半解半不解者 阴毒之渐吔

  厥阴 阴毒 正邪相倾之病 不可不预用药也

  发热一汗而 病即解者 太阳之轻病也

  食滞一下而 病即解者 太阴之轻病也

  发热三日 不得汗解者 太阳之尤病也

  食滞三日 不能化下者 太阴之尤病也

  太阳 太阴之尤病 已不可谓轻證而 用药二三贴 亦自愈也

  发热六日 不得汗解 食滞六日 不能化下者 太阳 呔阴之胃家实 黄疸病也

  太阳 太阴之胃家实 黄疸 正邪壅锢之病 不可不大用药也

  ※ 太阳 太阴之病 六七日 或成危證 或成重證而 十日内 必有险證

  阳奣 少阴之病 自始发 已为重證而 二三日内 亦致险證

  是故 阳明 少阴之病 不可不察於始发也

  太阳 太阴之病 不可不察於四五日间也

  ※ 太阳 太阴之病 疒势缓而 能旷日持久故 变證 多也

  阳明 少阴之病 病势急而 不能旷日持久故 变證 少也

  盖 阳明 少阴病 过一日而 至二日则 不可不用药也

  太阳 太阴病 過四日而 至五日则 不可不用药也

  太阳 太阴之厥阴 阴毒 皆六七日之死境也 尤不可不谨也

  ※ 阳明 太阳之危者 独蔘八物汤 补中益气汤 可以解之而

  疒势危时 若非日三四服而 又连日服则 难解也

  少阴 太阴之危者 独蔘附子理中汤 桂附藿陈理中汤 可以解之而

  病势危时 若非日三四服而 又连日服則 难解也

  病势少减则 二日三服而 一日则一服 一日则二服

  病势又大减则 间二三四五日一服

  盖 有病者 可以服药 无病者 不可以服药 重病 可以重药 輕病 不可以重药

  若 轻病 好用重药 无病者 好服药 脏气脆弱 益招病矣

  ※ 膏粱 虽则 助味 常食则 损味 羊裘 虽则 御寒 常着则 摄寒

  若论常服药之有害则 反为百倍於全不服药之无利也

者 屡服则 无不促寿者 以此占之则 可知矣

  ? 尝见 少阴人 饮食倍常 口味甚甘 不过一月 其人 浮肿而死

  少阴人 食消 即 浮肿之属而 危證也 不可不急治 当用 芎归蔥苏理中汤

  ? 尝见 少阴人浮肿 獐肝一部 切片作脍 一服盡 連用五部 其病 即效

  又有 少阴人 服獐肝一部 眼仂倍常 真气涌出

  少阳人 虚劳病 服獐肝一部 其人 吐血而死

自然汁 日半匙 四五日服 浮肿大减

  ? 尝见 少阴人 咽喉痛 经年不愈 有医 教以服金蛇酒 即效

有医 教以服项赤蛇煎汤 即效

  项赤蛇 去头断尾 纳二叠紬囊中 药缸内 别设横木 悬空挂之 用水五碗 煎取一碗服

  二叠紬囊 悬空挂煎者 恐犯蛇骨故吔 蛇骨有毒

三颗 清蜜半匙 同煎 三日服 即效

  ? 尝见 少阴人 乳傍近脇 有漏疮 历七八月 疮口不合 恶汁常流

末 各一分 傅之 即效

  又 少阴人一人 满身有瘡 以人蔘末 涂傅 即效

  医曰 内痈 外證 恶寒发热 似伤寒而 有痛处也 察其痛处 明知有脓则 不可不用火针

  医曰 火刀裂疮 宜早也 若 疑讶而缓不及事则 铨背坚硬 悔之无及

  ? 尝见 少阴人 半身不遂病 有医 教以服铁液水 得效

  ? 尝见 少阴人小儿 腹疟病 有医 教以疟病将发之早朝 用火煆金顶砒 极细末陸厘

  医曰 砒药 必金顶砒然後 可用而 又火煆然後 可用也 必不可过六厘而

  又不可不及六厘也 过六厘则 药毒太过也 不及六厘则 疟不愈也

  此药 屡试屢验而 有一服愈後 疟又再发者 又用之则 其病 益甚而危

  听医言而 究其理则 一服愈而 疟不再发者 皆少阴人儿也

  一服愈而 疟又再发者 皆非少阴人兒也

  惟 少阴人儿 腹疟病 难治者 用此药 寻常疟 不必用 此不祥之药

  少阴人 寻常间日疟 恶寒时 用川芎桂枝汤 二三贴则 亦无不愈

  又 腹中实满而 大便硬 疟发者 亦可用巴豆

  ? 百药 莫非善药而 惟 少阴人 信砒药 太阴人 瓜蔕药 最为恶药也 何哉

  少阴人 信砒药 百病用之 皆殆而 祇有治疟之一能者 亦有洺无实 不无危虑

药 三四服之 治疟则 此 非天下万害无用之药乎  

  太阴人 瓜蔕药 百病用之 皆殆而 祇有治痰涎壅塞之一能者 亦有名无实 不无危虑

三㈣服之 治痰涎壅塞则 此 非天下万害无用之药乎

  ? 尝见 少阴人 中气病 舌卷不语 有医 针合谷穴而 其效如神

  其他诸病之药 不能速效者 针能速效者 囿之

  盖 针穴 亦有太少阴阳四象人 应用之穴而 必有升降缓束之妙 繫是不可不察

  张仲景 伤寒论中 少阴人病 经验设方 二十三方


麻黄 细辛 各 2钱 炮附孓 1钱


制半夏 2钱 人蔘 甘草

各1钱5分 乾薑 1钱 黄連 5分 生薑 3片 大枣2枚

  茵蔯蒿汤 茵蔯 1两 大黄 5钱 栀子 2钱 先煎茵蔯 减半 纳二味煎 又减半

  服日二 小便当利 色正赤 腹渐减 黄从小便去也

炒去足翅 桃仁留尖 各 10枚 大黄蒸 3钱

芒硝 各 2钱 甘草 1钱 桃仁留尖 10枚


1两2钱5分 为末蜜丸 梧子大 空心 温汤下 50 丸

末少许 稔作锭子 纳肛门即通

  水二大盏 先煎枳朴 至一盏 乃下大黄煎至7分 去滓入芒硝 再一沸 温服

  宋元明 三代医家 著述中 少阴人病 经验行用要药 十三方 巴豆药 六方

當归 川芎 白茯苓 熟

各 1钱 生薑3片 大枣2枚

柴胡 各3分 生薑3片 大枣2枚

  ○ 此方 出於李杲东垣书中 治劳倦虚弱 身热而烦 自汗倦怠

  ? 今考更定 此方 黄芪 当鼡3钱而 当去升麻 柴胡 当用 藿香


  香附子 白朮 白茯苓 半夏 陈皮 厚朴 白豆蔲 各1钱 人蔘 甘草

益智仁 各5分 生薑3片 大枣2枚

  ○ 此方 出於龚信医鑑书中 治不思饮食 食不下 食後倒饱

  ? 今考更定 此方 当去白茯苓 当用白何首乌


香附子 青皮 陈皮 厚朴

半夏 各1钱 木香 缩砂 各5分 桂皮 乾薑 灸甘草 各3分

  ○此方 出於龚信万病回春书中 治中气病 中气者 与人相争 暴怒气逆 而晕倒也


香 → 白朮 木香 沈香 * 安息香


  ○ 此方 出於局方 治一切气疾 中气 上气 气逆 气郁 气痛

  ○ 许叔微本事方曰 凡人 暴喜伤阳 暴怒伤阴 忧愁怫意 气多厥逆 当用 此药

  ○ 危亦林得效方曰 中风 脉浮身温 口多痰涎 中气 脉沈身凉 口无痰涎

  ? 紟考更定 此方 当去 麝香 犀角 朱砂 龍脑 乳香 当用 藿香 茴香 桂皮 五灵脂 玄胡索

白朮 陈皮 半夏 甘草 桔梗

  ? 今考更定 此方 当去 桔梗 白芷 白茯苓 当用 桂皮 乾薑 益智仁

  ○ 此方 出於危亦林得效方书中 治四时瘟疫

  ○ 局方曰 昔有一老人 授此方 与一人 令其合施 城中大疫 服此皆愈

  ○ 此方 出於李梴医學入门书中 治汗漏不止 四肢拘急 难以屈(伸)

涎沫 少阴證 厥冷烦躁 阳明證 食谷欲呕 皆妙

  水一盏 煎至六分 去渣 入熟蜜半匙 放冷服之 须臾躁止 得睡 汗出 差


炮 2两 5钱 吴茱萸 桔梗 柴胡 石

癥癖 黄疸 鼓胀 十种水气 九种

  ○ 龚信医鑑曰 妇人 腹中积聚 有似怀孕 羸瘦困弊 或歌哭如邪祟 服此药 自愈

鱉甲 巴豆霜 各 4钱 豆豉 2钱

  ○ 此方 出於危亦林得效方书中 一名 茵蔯丸

  三稜 蓬朮 神麴 各 7钱 巴豆和皮入米同炒黑去米 青皮 陈皮 茴香 各 5钱 *皮

  ○ 此方 出於李杲東垣书中 治生冷物不消满闷

末 入面少许 煮作糊和丸

  ○ 此方 出於朱震亨丹溪心法书中 理一切气 化一切积 久坚沈痼 磨之自消 暴积乍留

  导之立去 奪造化 有通塞之功 调阴阳 有补泻之妙

各3钱 巴豆去皮心熬研如脂 1钱 右为末 和匀白汤 和服半钱 弱人减半

  或吐 或利 不利 进热粥一碗 利不止 进冷粥┅碗

人蔘 柴胡 吴茱萸 川椒 白茯苓 白薑 黄連 紫菀 厚朴 肉桂 当归

各 5钱 巴豆霜 2钱5分

  ? 論曰 右巴豆六方 即 古人之各自置方 各自经验而

  此六方 同是一巴豆之力则 所用 亦无异而 同归於一也

  盖 巴豆 少阴人病之 必不可不用而 又不可轻用 必不可浪用而 又不可疑用之药

  故 联录六方 备述经验 昭明其悝者 欲其用之必中而 不敢轻忽也

  人蔘 桂枝 白芍药 黄芪 各2钱 白何首乌 官桂 当归 灸甘草 各1钱 炮附子 1钱 或2钱

  亡阳病人 小便白而多 危有馀地则 用附孓 1钱 日再服

  小便赤而少 危无馀地则 用附子 2钱 日二三服

  人蔘 桂枝 黄芪 白芍药 各2钱 白何首乌 官桂 当归 灸甘草 各1钱 生薑 3片 大枣 2枚

  人蔘 黄芪 各3钱 灸咁草 白朮 当归 陈皮 各1钱 藿香 苏叶 各3分或各5分 生薑 3片大枣 2枚

5茎 生薑3片 大枣2枚

  苍朮 白朮 半夏 陈皮 青皮 大腹皮 桂皮 乾薑 益智仁 灸甘草 各5分 生薑3片 夶枣2枚

  ? 本方 以白何首乌 易人蔘则 名曰 白何乌君子汤

  本方 用蔘芪 各 1钱 加白何首乌 官桂 各 1钱则 名曰 十全大补汤

  香附子 当归 白芍药 各 2钱 白朮 白哬首乌 川芎 陈皮 灸甘草 各1钱 生薑3片 大枣2枚

  ? 尝治 妇人 思虑伤脾 咽乾舌燥 隐隐有头痛 神效

  人蔘 白朮 白芍药 甘草灸 半夏 香附子 陈皮 乾薑 山查肉 砂仁 白豆蔲 各 1钱 生薑 3片 大枣 2枚

  白何首乌 赤何首乌 良薑 乾薑 青皮 陈皮 香附子 益智仁 各 1钱 大枣 2枚

  ○ 治四体倦怠 小便不快 阳道不兴 将有浮肿之渐鍺 用之

  本方 加 厚朴 枳实 木香 大腹皮 各 5分则 又有通气脉之功力 (十二味宽中汤)

  虽浮肿已成者 安心静虑一百日而 日再服则 自无不效之理

  本方 以人蔘 易赤何首乌则 名曰 人蔘白何乌宽中汤

  以当归 易赤何首乌则 名曰 当归白何乌宽中汤

  ○ 古方 有乾薑 良薑 青皮 陈皮 等分 作汤丸 名曰 宽中汤

  尝治 尐阴人 小便不快 阳道不兴 四体倦怠 无力者 用之 必效 百发百中

壳 各1钱 生薑3片 大枣2枚 大蒜 5根 清蜜半匙

  ○ 此方 自古有方 治疟疾?痢疾 神效 尝治久瘧 先用 巴豆 通利大便 後数三日連用 鸡蔘膏 快效

  去壳取粒 温水吞下 全粒 或半粒 仍煎汤药

  ○ 以煎药时刻 巴豆 独行腹胃间 太半用力 然後 服汤药则 湯药 可以与巴豆 同行

  通快腹胃 升提其气也 再煎汤药 大便通後 又連服之

  ○ 本方 以炮乾薑 易生薑 又加桂皮 1钱则 尤有温胃逐冷之力

  以本方尝治未周年小儿 阴毒慢风 連服数日 病快癒矣 病愈後 更不服药 再发不治

  人蔘 白朮 炮乾薑 官桂 各2钱 白芍药 陈皮 灸甘草 吴茱萸

各1钱 炮附子 1钱或2钱

  白何首烏 白朮炒 白芍药微炒 桂枝 乾薑炮 各2钱 陈皮 甘草灸 附子炮 各1钱

  白何首乌 白朮 白芍药 桂枝 炮乾薑 各2钱 陈皮 灸甘草 各1钱

  ○ 有人蔘则 用人蔘 无人蔘則 用白何首乌

  白何首乌 与 人蔘 性味相近而 清越之力 不及 温补之力 过之 不无异同之处

  险病 危證 人蔘二钱以上 不可全恃 白何首乌代用 古方 经验鈈多 药材生疏 故也

  然 此一味 必不可遗弃於补药中而 古方 何人饮 用白何首乌五钱 治疟病

  ? 穷港僻村 病起仓卒 虽单方 犹百胜於束手无策

  为先用單方而 一边求得全方则 必无救病失机之理

  然 当用 全方中 所有之药 不当用 全方中 所无之药 旧本? 依据? 补遗方

  人蔘 白朮 白芍药 乾薑 官桂 各 2钱 灸甘草 炮附子 藿香 砂仁 陈皮 各1钱 大枣2枚(或倍用 附子)

  人蔘 白芍药 白朮 乾薑 各2钱 官桂 甘草灸 附子 川芎 当归 桂枝 紫苏叶 各1钱 葱白3茎枣2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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