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周公解梦和别人打架架是被人抓住头发,起来个包现在还没消去,问如何能消去2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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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子在学校被老师抓住头发用矿灯砸头五下,头上起了
我儿子在学校被老师抓住头发用矿灯砸头五下,头上起了三个包。今天家人带他去学校处理,打人的老师虽然道歉了,但态度并不好,小孩心里有了阴影现在无论如何都不一愿在那所学校就读了,我对校方的处理方式也不满意。想问一下律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律师回答地区:广东-深圳咨询电话:帮助网友:4978 次点赞人数:<span class="s-c666" id="r_ 人可以委托律师为你维权。 23:36地区:广东-深圳咨询电话:帮助网友:18849 次点赞人数:<span class="s-c666" id="r_0 人您好,建议协商处理,协商不成可以可以委托律师积极维权。 10:15地区:广东-深圳咨询电话:13736***帮助网友:377 次点赞人数:<span class="s-c666" id="r_ 人去派出所要求立案,去教育局反映情况。要求道歉、赔偿乃至要求承担刑事责任。 22:30地区:广东-深圳咨询电话:18823***帮助网友:953 次点赞人数:<span class="s-c666" id="r_ 人可要求学校赔偿相应损失,详询请来电 00:20
无锡推荐律师人死后有灵魂,灵魂不灭,只是换了载体。灵魂永远不会受伤害【星星港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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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后有灵魂,灵魂不灭,只是换了载体。灵魂永远不会受伤害
灵魂永远不会受到伤害。我们在人世所有的经历,生老病死,欢喜、悲哀、恐惧…都只是学习,不是惩罚。人会轮回转世,因为灵魂需要不同的载体。每一生有每一生需要学习的内容。过早夭折的孩子常常是比较高级的灵魂,他们来世间更多的是为了帮助我们,让我们知道人生本是苦海,让我们有这个机会去追寻生命的真相,直面生死,这是早晚要修的功课,无论何时,总有一世要修到。感谢我们的孩子,给我们生命中的灿烂与爱,作为父母总有修完这人生功课与他们重逢的一天。请不要给我们的孩子丢脸,好好活着!送跟所有这里拥有小天使们的父母们!
下面转帖天涯的一个濒死经验的帖子:  前言  地狱与天堂真的存在吗?人死了会不会投胎?灵魂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些疑问相信很多人都曾有过,有的人有了自己的答案,有的人没有,还有的对于这些问题已经无所谓了,毕竟生活不易,大家都很忙,不是吗??  这些问题之前,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也是争议不休的一个问题:?  灵魂真的存在吗??  我的回答是:?  是的,灵魂真的存在。?  然后麻烦的问题来了:?  为什么?/你凭什么这么确定?/有证据吗?等等?  这类问题根本无法回答,回答也只会引来无数的争辩,很累。?  我只想说,如果...如果一个人,将生活的重心完全放在如何使这个身体过得更好,如何在这个社会取得更多上;那么,到他年老之时,会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的遗憾。?  我知道这个答案会有很多人不满意,所以欢迎你们带着批评的目光来看这本书,我会写出一次幼时真实而清晰的,相信看完以后你们会有自己的答案。
  最近看见国外有很多人都把自己的写成书出版,人们对于灵魂到底是怎么回事都很感兴趣。  于是我也决定试着写一本书,叙述我的那次。而我生活中很多人都对灵魂感到非常好奇,但个个都有自己的猜想,总是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好多实在是让我哭笑不得,所以一边慢慢码字的同时,一边用我自己对于灵魂的了解,回答大家的问题,欢迎大家提问。  文笔不好,或许会有一点干巴巴的,但我只是记叙我的经历而已。  不宣传封建迷信,也无关宗教信仰。
  我的濒死体验有一个独特性  因为它发生于我5岁左右的时候,具体年龄记不清了,毕竟那时候太小。  对于一个5岁左右的小孩来说,还没有被后天的观念灌输,所以为我的体验保持了很大的客观性,不会是临近死亡而导致的主观臆想。  小孩意识是懵懵懂懂的,我小时候记忆最清晰的只有这次濒死体验,直到现在一会想都仿佛映入眼帘,而其他的记忆相较之下反而显得模糊。  所以也排除了是大脑幻想的可能,大脑幻想和人做梦基本是一样的,人在梦里虽然无法分辨真假,但是醒来时会清楚的明白刚刚是梦,因为太过模糊。  而我能明白那不是做梦,是因为太过清晰。  为何那些濒死体验的人无论怎样,经历一次以后,都会一口咬定自己经历的是真实的,哪怕自己没有丝毫的证据?  这个和之前说的做梦的原理一样,无论梦里的人怎么告诉你,现实是假的,但你醒来的一瞬间就会清楚的明白现实才是真的。
  第一章 死之殇  记得一个平常的下午,我母亲在政府机关上班,在那个单位面前有几个景观水池,水池边上是石制围护,上面有一根根排列的很低金属护栏。  那里通常是一群小孩的乐园,当父母在单位上班时,我们就爬上石头围护,抬脚跨过金属护栏,在水池边玩水。  其中一个大水池中间是一座假山,旁边有一个方格形的小水池,小水池边长大约2米吧,深也差不多,中间还有一个鱼嘴朝天的鱼形雕塑,水面长满了水草,看起来很脏。  水其实挺浅的,但是对于年龄小的孩子来说,也算危险了。  当时我就一个人在有鱼形雕塑的水池边玩。  然后突然一下,我掉下去了。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掉下去的了。  那个时候太小,要形容的话,就好像一下子眼前就黑了,莫名其妙的就到水里了,什么都看不见,恐慌,难受。  更多的没印象了,反正当时我是完全被吓懵了的状态。  大脑完全当机了。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死亡。
  我们每个人都会死  听起来有点残酷,但这的确是事实。  那么,死亡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我们认为死亡是“结束”,是“什么都没有”,是“失去”与“消散”。  人总是很恐惧死亡,不仅仅是因为身体求生的本能,更是因为在死亡面前,自己存在的意义被否定了。  你所依仗的,你所依赖的,你所坚持的,在死亡到来的瞬间,能留下什么呢?  所以,生活里人们惧怕每一个和死亡相关的东西,一般最忌讳谈论死亡的,往往是正值壮年的中年人。  他们大多已经握住了自己认为重要的东西,消耗自己的光阴为自己换来的。那么死亡来临时,他们所紧握的能禁受住考验吗?  这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不是吗?  对死亡的惧怕表现出来就是对于死亡的逃避。  我们讨厌数字4,只因为它的谐音是死;
  我们拼命的对于已经无法拯救的病人使用医疗手段,哪怕知道除了增加病人临走时的痛苦外毫无用处;  我们想方设法的对患癌症的亲人隐瞒真相,或者竭力在其面前约束自己不要提及与死亡有关的任何意相。  或者拼命的烧香拜佛,找一个信仰安放自己那颗颤抖的内心。  关于死亡的问题每个人都想过,但是一会之后,你就会忍不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了,那种让人窒息的恐怖迫使我们赶紧逃离,投入到生活的忙碌中,忘记就没事了。  但是最终还是要面对的,就像成语里掩耳盗铃的那个家伙一样,自己承受自己选择的后果。  所以我想说,死亡不是像你想的那样绝望。
  死亡是生命永恒的离殇  一提起它,就会有一股淡淡的忧伤环绕着我们  但是生命有生,就有死。  这是自然的循环,也是生死其相互意义的依存。  死亡和出生没有什么不同。  死亡并不像人们所认为的那么冰冷,我会告诉大家死亡的真谛。  希望那些因面对死亡而痛苦的人能因此得到几分慰籍……
  第二章 出体与冷静的观察者  在水里,四肢拼命的挣扎着,具体怎么挣扎我完全不知道,因为那个时候我感觉不到我的肢体,强烈的恐惧把我淹没。  我的对当时印象现在只剩下了  黑暗、难受、窒息  更多的完全不记得了  这应该是人的自我保护吧,太过恐怖的体验,会自己把它遗忘  虽然我以及失去了详细的记忆  但是当时的遭遇已经深深的铭刻进了我的身体里  因为我直到现在也依然无法学会游泳,虽然每个夏天我都会去游泳池学游泳,但是每当我将头埋入水中,身体立刻会僵硬得像一块木头,怎么划都浮不起来。  然后那时我就是在水里各种挣扎  之后,奇迹出现了  等我从被吓懵的状态里回过神来时  我看到了自己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玩过3D游戏?  就是那种从远处可以看见自己操纵的人物的全身
  我的视角切换到了自己身体的左面  静静的看着自己  此时  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  前一刻你还在恐惧里拼命挣扎  然后突然你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没有慌乱、没有恐惧、没有害怕、没有惊讶  一瞬间,你失去了所有的恐惧与情绪  冷静,无比的冷静  更确切的说是连冷静都没有的淡然  那些烦乱的思虑、纷纷的念头都没有了  剩下的只有单纯的观察,观察着这个在水里挣扎的人,看着他不断挥舞四肢却依然无法自己慢慢的下沉。  失去了声音、念头、与所有的感官  大家小的时候认真的观察过蚂蚁吗?  有的人应该能体会一点那种观察的感觉  没有目的、没有想法、单纯的看着那一只只蚂蚁在地上爬行、寻找食物、搬动食物  没有好恶、情绪  单纯的观察、永恒的观察着
  然后你第一次感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自在  当你失去人类的各种妄念与情绪的侵扰  那时候你会觉得无比的安静  如果你以前一直处于一个嘈杂的环境,出生以来就处于其中  你觉得安静就是音量低一点的噪音  那么某一天,一瞬间所有的噪音都消失了,你会第一次明白,什么才叫做真正宁静  前一刻,你还处于水生火热之中挣扎,后一刻,你躺在了家里一张柔软舒适的床上。  身体的痛苦完全感觉不到了。  原来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观察者  当你失去语言与念头后,你唯一剩下的语言便是“感受”
  第三章 “看见”这个世界  好多人都以为灵魂和透明的人差不多,狗的灵魂就是狗的外形,人的灵魂就是人的外形,只不过是他们都是透明的。  我想说不是那样的,灵魂没有外形,没有和人一样的躯干与四肢。  当你切换到灵魂视角时,你会觉得无比自然,好像你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当我视角切换以后,我觉得我和我的身体已经不在同一个层面上了,看着水中挣扎的自己,就好像电影院里的观众在看一部电影。  而我没有手与脚,你或许会问,那么我如何知道自己的存在呢?  形容当时我存在的感觉的话,就好像我是一个凝聚的意识点。  我和整个世界都是一体的,但是我又和我的身体所处的不在一个层面上。
  人类眼中的世界,大家都知道,那么灵魂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呢?  灵魂眼中,世界就好像一个平面播放的电影,同时具有平面和立体的特征。  只不过荧幕是360度围绕着你。  灵魂的视野非常大,人眼因为眼睛结构的原因,通常只能看见面前的长方形或者椭圆形的范围。  那么你可以想像一下,把视野分别向上叠加一倍、向左叠加一倍、向右叠加一倍、向下叠加一倍。  这差不多就是灵魂的视野范围  它也不是像人眼一样从自己所处的点去看的。  它的看更像直接笼罩上去。  每一处和它的距离都是相同的。  我们的视线总是会被各种各样的东西所阻挡,你现在就尽量往远处看去,视野里总会有许多的东西阻挡你的视线。  在灵魂眼里,整个世界都可以看见,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它的视线  我看着在水中挣扎的自己的画面,就好像竖着切了一个截面,我不仅能看见水池里的一切,我还能看见水池旁边与下面的黑土,外面的天空和建筑。  我能看见所有的东西,但是我只会意识到我所注意到的东西。  我能看见所有的东西,但是我只会意识到我所注意到的东西。  注意力就是灵魂的视线。  人的感官总是局限的,如果你往周围看一眼,你只能注意到一些,而无法同时注意到所有。  就像你在街道上看一眼,你注意到了树木,就忽略了建筑,注意了建筑就忽略了行人,注意了行人就忽略了路边的那个垃圾桶;更别说还有水泥地、树下的花朵、花朵下的小草……  总有被你忽略的东西,哪怕你同时看到了所有的东西。  灵魂视野也差不多,你可以看到前后左右所有的方向,但是你的注意力的重心是它唯一的局限  灵魂的“看”非常独特,它是直接用“感受”去看的。  通过感受,你可以一瞬间注意到你所“看”区域的所有。  我至今眼前依然会浮现出这样一个画面  整个水池就像一个鱼缸,在水中一个拼命挣扎的人四肢的划动引起了水流的激荡,他的下巴使劲的向上伸出。而原本应该一片黑暗的水里却有无数的光线照射下来,让所有的东西都透出一股温柔的明亮。  在明亮的视野里,我可以看见水草轻轻的摇动,粼粼的水波在四处游荡。  那个人慢慢的由鱼缸的中部落向水低,在水底激荡起些许浮尘。  一切都自然而悠闲,就像你在某个懒散的午后,有一口没一口的品着淡淡的清茶。
  第四章 无时间领域与无所不在  时间是什么?  我们手表上有时间,我们的手机上也有时间  我们说“还有几分钟要迟到了”;我们说“昨天一起吃了顿饭”  看来时间是非常平常的,我们无时无刻都处在时间中  但是我们真的能感知到时间吗?  仔细思考一下,你就会明白,其实我们感知到的不是时间,而是记忆。  我们对过去的感知是建立在过去的记忆里的,比如昨天你吃了一顿饭,那么你现在所感知到的过去其实是建立在你昨天那顿饭的记忆上的。  对你而言,那顿饭就是过去。  而对未来的畅想,同样是由你已有的概念组合而成的。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当你失去过去的记忆,失去已有的概念时,时间会变得怎样?  在我“看”着自己时,我失去思维与概念,一切直接由感受交流  在那一刻,我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没有了过去,也没有了未来。  一切都是瞬间发生,瞬间结束,一切又正在发生,正在结束。  瞬间像永恒一样遥远,永恒像瞬间一样短暂。  抱歉,我实在无法完整的描述出那种感觉,那种时间不存在的感觉已经超越了我现在的思维与理解,我无法将其描述出来。  而在那一刻,我有了一种明悟,我可以瞬间到达我想去的任何地方,一念之间,无所不在。  那个时候,我可以感觉到我的父亲、母亲。  我知道,只要我想,我可以瞬间去到他们那里。  但是我什么也没有做,我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在水中,沉下去,碰到底,又浮起来  我可以控制时间,慢的时候,手脚舞动就像慢放的电影,可以让我仔细的感受一切。  感受光线在水中的传播,感受水池之外那无尽的世界。  快的时候,一瞬间我就从刚刚落到底部画面跳跃到了马上要浮出水面的画面,中间的部分快得简直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然后我看着我的头顶开始慢慢的贴近水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58楼 回复
  第五章 转机与无力  在我的头部碰到那层薄薄的水面的一瞬间。  一下子变了,由极静向极动转变。  我感觉我就像被一根绳子拉着,以火箭的速度突然动了起来。  霎时就被拉回了头脑里,而在我刚刚看清面前时,我的手已经果断的抓住了水池边的护栏。  这一切非常顺畅,一点停顿都没有,我被拉回来,感觉两边的一切都在快速向后移动,回过神来就已经回到了第一视角。  同时这个过程一点也没有影响到身体的动作,身体在求生欲望的驱使下,非常精确的抓住了一根栏杆。  那个时候的感觉非常的不舒服,就好像原来你是用两只眼睛看东西,突然闭上了一只眼睛。  大家可以自己试一试,先看下周围,然后闭上眼睛再看一下。  类似那种别扭感,不过更加强烈。  一瞬间的视角再次切换,让我没有反应过来,非常不适应,导致我只能看见自己那只抓着栏杆的手与栏杆,其他的部分都看不见一样。
  我抓着围栏,剧烈的喘息着,按理说我应该会感觉很痛苦,很难受,很慌乱的。  可是我一点都没有那些情绪,我反而无比的冷静,就好像还在那种状态里一样。  我还记得那根支持住我生命的栏杆,涂着绿色油漆,因为时间的侵蚀,让它表面分散着土黄色的锈迹。  我的手紧紧的抓着它,我用力想让自己起来,但是刚想用力,身体里就浮现出一种无力感。  感觉自己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了。  我只能紧紧的抓着栏杆,苟延残喘。  那种无力感,至今依然让我动容。  就像你在跑道上,马上要赢得冠军时却摔倒了,明明还有机会能够爬起来,对手明明还没有赶到,你只需要起来,走几步就能够赢得一切,冠军依然是你的。  但是你就是起不来,你拼命的想要驱赶自己,可是你的身体好像不听使唤了。  你趴在那里,像条死狗一样的趴在那里,等待你的对手慢慢把你超越,看着你的对手脸上开始绽放笑容,看着你的对手在终点线上挥舞着双手,你只能无力的趴在那里,徒劳的把手伸向终点,却怎么也碰不到。  就像你作为一个普通的人,普通的活着,虽然生活里时不时的会有些困难与挫折,有些成功与失败,但是总的来说也还过得去,没有大富大贵,也算丰衣足食。  在一个平常的日子,你突然被告知得了癌症,刚刚听闻的难以置信,你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被吓呆了,然后你的亲友在你面前再也没有从前那样随意,他们总是竭力的让自己显得自然,就像你是个易碎的玻璃杯。  然后你鼓气勇气,强颜欢笑,你告诉自己,会有奇迹的;你努力的配合治疗,努力的忍受痛苦,努力的让自己显得阳光健康。  一度的,甚至让你自己都以为一切在开始好转,但是每次照出来的图片,都用事实击碎了你所有的幻想。  伴随着病情的恶化,你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你开始狂躁,疯狂的寻找一切偏方怪药,一切隐世高人。  结果却总是希望而去,失望而归。  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为什么依然恶化?  明明比我幸福比我快乐的人多了去,为什么偏偏来找我?  明明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平平淡淡的度过,为什么这么残忍的夺走我的一切?  死神提着他的镰刀,狞笑着架在了你的脖子上。  往日里再大的困难,你都相信在时间与努力的作用下,终究会崩溃离析,但是,如今你撞上了名为死亡的铁墙。  是的,你什么也做不了,你只能看着这一切慢慢发生……96楼 回复
  第六章 我的二公  我的二公,我对他了解得其实并不多,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最重要的永远是什么好玩?怎么玩?接下来怎么玩?  那个无忧无虑的年龄里,我只知道,这个人我要叫他二公,他是爸爸的长辈。  二公就像一颗树,在这个小县城里发芽,生长,枯萎。  二公对我家非常好,在我妈妈刚刚生我的时候,二公与二太就提着熬夜熬好的补汤来看望我妈妈,让我妈妈非常感动。这是我听我妈说的。  二公在小县城里是公职,在县城里有些人脉与影响力,具体的我不知道。  不过二公在这么一大家人里,算是很有威望的一位老人了吧。  我竭力的想回想起我二公平时的样貌,不过很可惜,我完全不记得了。  唯一记得他是一个和蔼的老人,我常常跑到二公家里玩,每次总是有表弟表妹们可以一起玩。这对一个小孩来说,还是有很大的魅力的。  二公可以说是儿孙满堂,事业生活都还算满意了。  但是老人,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就得了不治之症。  我的二公得了胃癌,好像是这个病吧?反正我妈告诉我二公的胃已经被切除了。  当时的情况如何我不知道,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去二公家了。  后来一家人又去了一次二公家,当时二公已经胃切除半年多了。  他不能吃饭,只能依靠输营养液来吊着命。  当时刚刚看见二公从房间里出来,我没有认出这个消瘦的老人是谁。  我妈告诉我,这是二公。  哦!这是二公。  二公走了过来,握住我的手说了一些话,不过我不记得了。  小孩子就是这样,总是没心没肺的。  然后大家吃饭了,二公对二太说他想吃东西,二太流着眼泪说不能吃。  二公张嘴又闭嘴,最后还是没忍住,又尝试着说了几次,虽然他明白自己不能吃东西,他说:“我就吃一点点。”  最后二公还是什么也没有吃,不过大人们找了一些东西,让二公尝了尝味道就赶紧吐了。  然后二公回房间里把门关上等我们吃饭去了,饭厅里大人们继续吃饭的吃饭,喝酒的喝酒,当时二公萧瑟的背影和饭厅热闹的气氛形成了对比。  这边是一群人,而二公那里,是一个人。  我抱着碗,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又是很久很久没有去二公那里了。  然后我读小学四年级了,我又来到了二公家,我和弟妹们在二公家前面的大院子里开心的玩耍。  正玩到了兴头上,我妈突然出来叫我们回屋。  我觉得很不高兴,为什么突然就不准玩了?  我妈说,你二公快不行了,进来见他最后一面。  哦!于是我乖乖的回屋了。  二公躺在他的卧室里,右边是他的棕红色木头床,床头边靠着一个木架子,上面挂在输液的瓶子,一根管子顺着蔓延到二公的左手边。  左边被腾出了一大片空地,站满了大人们。  我的二公躺在床上,脸上泛着白灰色的光芒,全身皮肤都是惨白而松弛。  二公穿着一件背心,皮包骨的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红白色毛毯,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可以看见一根根凸起的青绿色血管。  脸庞两边深深的凹陷进去,一双眼睛显得大大的凸起。  进来以后,二公问:“娃来了吗?”  然后二太哭着说来了来了,二公伸手,于是大人们赶紧把他扶了起来,二公此时已经快要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眼睛直直的看着远方,我妈把二公的手和我的手拉在了一起。  二公一下子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眼睛直愣愣的看向了我。  本来苍白虚弱的脸庞突然一下有了血色,气色好了很多。  当时我脑袋里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成语:回光返照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理解课本上的词语的含义  他竭力的睁大着眼睛,我知道他是拼尽全力的握紧了我的手,那一片冰凉把我的手严密的包住,可是我却感觉那力量小得好像我轻轻动一下手,就会散开。  他吃力的、缓慢的、一字一句的从喉咙里冒出沙哑的声音,二太使劲把耳朵贴向他的嘴。  二公说一点,二太大声的重复,不过二太年龄大了,有些话听不清楚,赶紧换了一位亲人来听。  “你要好好学习,要考大学,听话。”  大意是这样,然后又让换了我的堂妹堂弟,一个个的都叮嘱了。  二公他身体好的时候,就老是念着希望这些儿孙们都考上大学。  终于,二公把他觉得该叮嘱的,都说了。  他露出了一个特别深奥的表情,有些解脱、有些悲伤、有些难过,又有一些莫名的渴望与依恋。  还有强烈的抗拒与恐惧。  他开始拼命的呼吸着每一口空气,血色迅速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他的脸上消去。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眼睛看向天花板,但是我感觉他的视线好像穿越了天花板看到了天空,眼角有泪水滑落。  然后脸放松下来,没了气息。  这一瞬间,我好像也透过了天花板,向着蓝天飞去。  几位伯母、姨娘瞬间爆发了一阵哭声。  二太在旁边默默的抹着眼泪。  我的眼旁泪水止不住的流淌。  可是我的心里却没有悲伤,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  但是我难过,因为长辈们的难过而难过。  离开二公家,我妈妈牵着我的手,眼睛红肿着。  我对我妈说:妈妈,我以后要做医生,专门研制出治像二公这样的病人的药,然后治好世界上所有的这种病人。  我妈说:好儿子,真孝顺!  当然没有药可以治好世上所有的垂死病人,而我也没有当医生,一切都这么慢慢消逝掉了。  刚开始,我时常想起二公,慢慢的,二公开始在我的脑海里淡去了。  我感到很恐惧,我居然要把二公和蔼的样子忘掉了, 这让我阵阵心悸,于是我拼命的回忆,但是依然无法阻挡时间的脚步。  如今我每年站在二公坟墓的崭新白色墓碑前,我才能提醒自己,我曾经有过一个疼我爱我的二公。  二公伟岸和蔼时的样子我已经忘记了,我只记得那个无助地躺在床上的老人,他的眼里透露出来对生的贪婪。  明明屋子里那么多人,却好像没人在他旁边一样孤独。  遗憾我只记住了二公最难看的那个样子。  不过,好歹,我记住了一个样子……  这是我第二次接触死亡。
  第七章 情绪的秘密  在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中,我开始重新察觉到了自己的各种情绪,惊恐,绝望,但是我偏偏又无比淡然,好像那些情绪不是我的一样。  我好像被分割成了两个部分,一个永远淡定的观察着一切,不为外物所动摇;另一个则如常的害怕、惊慌、迷茫,随时随地的生灭着。  但是它们又不是独立的两部分,就好像一个是深层的海洋,一个是海洋表面的波浪。  我费力地伸出左手,试图抓住栏杆,让自己脱离危险,不过除了在平整干燥的水泥上留下一团不规则的水渍以外,什么用也没有。  而麻烦的是,我因为这个动作,消耗了我本来不多的体力。  这下子,拉着栏杆的右手也开始坚持不住了,本来我可以叫喊的,可是似乎因为之前出体的遭遇,超出了我大脑的理解范围,它当场当机了。  我完全没有叫一声的概念,我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水滴,滴答滴答的从我袖口上滴落,在水池边形成了另一滩水渍,我甚至有心情慢慢观察两滩水渍的边界是如何蔓延的。  好像一些水把另一些水拥挤着,一点一点的挪动,时而警惕的四处张望,轻轻试探,时而快速的侵占掠夺,横扫一片。  这些水颤动着自己的身躯,总是能在最拥挤的边界,出现你意料之外的展开。  我发现,原本自己以为光滑平整的水泥平面上,其实也有无数密密麻麻的细小凸起,只是局限于自己以前粗糙的观察,而未曾得知。  我开始感觉到了手掌与栏杆的摩擦,在水的作用下,栏杆有着润湿的触感,像蛇皮一样滑腻。  但滑动时,偏偏有些微铁锈给你带来生硬的刮擦。  在我指尖离开栏杆的瞬间,恐慌与麻木升起的那一刻,我发现一个绝妙的秘密,情绪原来是从身体里涌现出来的。  此时此刻,我可以清楚的感到每一分情绪的沉浮,它们一个个的出现,一个个的消失。  从身体里未知的某处浮现,在体内游荡一会后嗖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冷静的观察着它们,既没有助长,亦没有压抑。  后来我在生活中发现一个技巧,拿许多人做过实验,当你面对一个情绪上涌,完全被情绪控制暴走的人时。  无论他是暴怒、崩溃、惊慌。  你保持内心平静,伸出你的手掌,轻轻的从上往下轻抚他的两乳之间,人体中线,膻中穴那一块区域的位置,不断反复,10秒内马上恢复理智冷静下来。  原理我不知道,不过特别好用。  生活里,人总易被情绪所驱使。  暴怒、绝望、狂喜、得意、悲痛、麻木、嫉妒、怨恨、焦虑等等,而我们总是在其中迷失。  我们总说,我无法控制我的情绪,当时是情绪控制了我。  我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的童年从不缺少黑暗与恐惧。  每当我在深夜里,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时;  每当我无比恐惧,却对面前发生的一切无能为力时;  每当我痛苦流涕,诚挚的向上天祈求时;  每当我渴望逃离,仍必须鼓气勇气面对时;  我总是会在黑暗中迷失。  我感觉我受到了伤害,强烈的戾气在我心中滋长。  身体里似乎隐藏着毁灭一切的冲动。  痛!苦!  仿若刀子一刀一刀的切开心头肉  在其中埋下腐烂而危险的种子。  在我心中黑暗的角落里肆意成长,我总是忍不住的流泪,仿佛失去了重要的东西。  总是在深夜的幽深里独自哭泣,总是在雷电的咆哮中孤独颤抖。  只能咬着牙静静承受,只敢闭着眼悄悄崩溃。  这个世界默默的看着这个小孩,被苦难浇灌。  而伤痕正在不断蔓延。。。
  第八章 我的外公  我活到现在,碰见过许多次足以致命的生命危险。  也参加过很多人的葬礼  但算得上真正接触死亡的,却不过三次而已。  我对外公的了解要比二公多很多。  我母亲刚刚怀我的时候,得到了单位的大学进修的机会,于是,在我能走路后不久,我就经常被母亲送到乡下让外婆帮忙带一段时间。  我可以说从小就是在外公家成长起来的。  我对外公的记忆是一个总是面带笑容的老人,面色光滑,脸上颧骨那里总是红彤彤的。  外公住在乡下,开了一家小诊所,平时治些小儿病或者给人扎扎银针,开开药。  外公话不多,生活里总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喜欢喝酒。  每隔三两天,外公总会在他的小诊所里,在傍晚早早的关上木门,弄上三两碟小菜,斟些白酒,约几个老友,一起喝喝酒聊聊天。  当我大一些的时候,我非要拿一个锄头,说是要帮外婆一起种田。  但是大锄头太重,我拖着走都拖不动。  外公居然还认真的去找了合适的木棍,找人打了铁,亲自给我做了一个适合我的小锄头。  然后我每天跟着外婆上山种田,外婆走在前面拿着大锄头,我走在后面扛着小锄头一摇一摇的。当然,外婆种田的时候,我只是兴奋地扛着小锄头漫山遍野的乱跑而已。  外公爱开玩笑,有一次,他坐在屋子里,我在他旁边找到一大瓶汽水,我嘴一下子就馋了。  我问外公这是不是汽水,外公说是。   我也不疑有他,拎起汽水瓶一口气灌了一大口。  然后我噗的一声全喷在了地上。  那里面全是白酒,外公就在旁边呵呵直乐。  我那天一整天都是苦着脸,觉得外公贼坏贼坏的。  直到现在,我依然很讨厌喝酒。  每次小学放假,一回外婆家,总是看见外公坐在那个小诊所里的沙发上,抱着他养的猫,看着我呵呵直笑。  我的印象里,外公的身子总是十分硬朗,很少见外公生过什么病。  我以为,外公会一直呵呵的笑下去,笑到我的高中,我的大学……  可惜死亡总是在人们浑然不觉的时候,悄然而至。  07年3月底,我读初中了。  这天,母亲突然哽咽着告诉我说外公病危了。  我非常惊讶,前不久还看见外公每天健健康康的,甚至还坐车到县城里来四处闲逛,怎么突然就病倒了?  原来外公平时有高血压,昨天晚上又喝了很多酒,然后半夜脑溢血,昏迷不醒,紧急送到县城里医院检查后,医生说没救了,建议回家体面的离去,然后又抬回家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我来到了外公家,一样的躺在右边的木床上,一样的在左边腾出了空间,或坐或站的有很多亲人。  似乎暗示了什么。  里面气氛很压抑,很多人眼睛红肿着。  我的外公轻轻的躺在床上,有韵律的打着呼噜,一个接一个。  咽喉里似乎有很浓厚的痰,听起来就很不舒服。  没有输液,但是旁边挂着几个空的药水瓶。如果光看着他,你会以为他只是沉浸在最深的梦境里不愿醒来。  我从没见外公睡得这么香过,但是他呼出的每一口气里,都夹杂着酒与呕吐物的气味,还有一股不知名的恶臭隐藏其中。  这种味道非常独特且难闻,但是隔远一点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房间里,大人们互相低声的交谈着。  然后就是沉默。  我母亲让我们这些小孩来看了一会以后,就叫我们出去自己玩。  接下来的时间里外公的几位子女换班守在老人旁边。  然后这天晚上我一个人待在家里,父亲母亲都去陪外公了。  我一个人待在家里,胆子很小,于是开着卧室的灯,准备睡觉了。  虽然这几天风都很大,不过这天晚上的风特别大。  我躺在床上,听着玻璃窗被风吹得咣当作响,然后响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我简直感觉玻璃窗要被摇坏了一样,我明明已经将玻璃窗关严了的。但是风吹过的呜呜声同样越来越大。  外面的风更是在旷野里疯狂呼啸。  这一切简直就像有人在跟我做恶作剧。  然后我越来越害怕,身体卷缩着。  明亮的灯光也无法给我带来丝毫的安全感。  突然,我闻到了一股味道,就是早上在外公床前时,外公嘴里发出的那股酒臭味。  就好像有人在对着我哈气。  我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话“外公是你吗?你不要吓我,我怕。”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不过当时我的确感觉好像有人在我的床边。  说了也奇怪,当时说完这句话后,我突然感觉我的额头被谁亲了一口,睁开眼睛又什么都没有。  窗外那恨不得把我的窗户一下子掀翻的风,突然平息了下了,越来越轻。  我心中的恐惧一下子就消去了,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环绕着我。  我关掉了灯,躺在床上。  整个人快速的开始进入梦乡,我感觉到外公离开了。  真是的,还跟我开玩笑,外公坏死了。  这是我陷入睡眠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我被母亲的电话叫醒了。  我母亲说,外公昨天晚上走了。听到这里,我居然一点都没有惊讶的感觉。  拿着电话我又不禁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遭遇是否真实?  我所接受的教育告诉我这些都是荒谬的,可是我心里却有一股说不出的真实。  之后办丧事,来了许多许多人,我包着孝布,白色的头套包裹着我的头,额头的部位贴了一张圆圆的红色贴纸。  外公生前最喜欢热闹,所以除了请来念经的道士以外,还请了一个喜剧团队,表演小品和魔术。  酒席进入尾声。  之后就要入土了,亲人与亡者按照习俗见最后一面。  每个亲人手拿三根香,排队围着棺材绕成一圈,然后随着道士的念经与铃铛声,开始走动,喊停的时候停下来对着棺材拜三拜,耳边不断传来亲人的哽咽声与哭泣声。  然后终于最后站定,起棺,亲人相见最后一面,明天就要到山上埋葬了。  开馆看见外公的一瞬间,耳旁的哭声一下爆发开来。  每个人都在哭,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流不出眼泪。  我的心情同样沉重,我非常恨自己,外公这么疼爱我,我平时也经常爱抹眼泪,但是现在我在这最应该哭的时候,我居然一滴眼泪都哭不出来。  我觉得很生气。  这时候,棺盖开了,外公穿着他最体面的衣服,躺在那狭小的棺材里面。  这几天天气不热,在外面还要烧火取暖,但是才经过区区几天,外公的脸已经变形了,肿胀,而且右半边的脸垮了下来。  看着棺材背后那张大大的照片,我完全无法认出躺在棺材里的人是我的外公。   不知为何,此时我心里的沉重与痛苦一下子消散了。  我知道我为何哭不出来了,因为在那棺材里我感觉不到我的外公。  躺在棺材里将慢慢腐烂的不是我的外公,那只是一个躯壳而已。  这一刻,我顿时觉得心里清澈起来了,这些天的压抑与沉重一扫而空。  是的,我的外公已经离开了,躺在这里的只是一个皮囊。  然后棺材合上了,亲人们的哭声变更凶了。  我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声  “外公,再见”  现在我忘记了外公的那张变形而恐怖的脸。  我眼前浮现的是外公背着手站在诊所的木门外,对着我露出爽朗的笑容……
  我的外公(后记)  外公是一个乐观坚强的人,外公走了以后,我才知道,外公已经患癌症整整六年了,当时在大医院里检查出来,是肺癌,医生断言说活不过半年了,外公拒绝了治疗。  回来以后,自己给自己开了一些中药,一周喝一副。  然后整整多活了6年,最后没有死在肺癌上,死在了喝酒引起的脑溢血上。  外公年轻时多才多艺,我妈说外公会拉二胡、吹唢呐、吹笛子。  俘获了当时生产队里做会计的外婆的欢心。  外公擅长经商,做小生意赚了一些钱,不过当时因为在搞政治运动。  “割资本主义的尾巴”和“反对投机倒把”  据我妈说这两次让我外公一次摔得比一次狠,第二次甚至被拉进监狱关了一年。  在以前那个时代,做生意是违法的。  不管你做什么生意。  不过外公医术很好,当时被关进监狱一年又被放出来了,是因为那些人让我外公出来给人治病。  说到这里,外公当时学医时,拜了一个师傅十分厉害,那个人是个奇人,身高只有1米4多一些,治疗小孩的病十里八乡都闻名。  他给人治病从不要多少钱,都是对方随便给,想给多少给多少。  那个时候,1块钱就是很大的面值了。  后来那人死了,打开他留下的箱子时,一块和几毛的一大箱子,加起来居然都有几万块了。  我妈说那人会术法,他可以让人不动就不动,他说了不动,你就真的动不了。  还说那人坐在院子里,说燃,就让树上的鸟巢燃起来,说熄,火马上就熄了。  我觉得十分玄乎,于是我又先外公的大儿子,我的大舅取证。  我大舅说那人能让人不动是吹牛的,不可能,他是知道的。  他说不过那人的儿科非常厉害,到了人家家里,给小孩拍拍肩膀,拎着脚把小孩倒过来抖一抖,再给小孩开点药粉,病就好了。  那人的儿科按摩非常厉害。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  然后我去问我外婆,外婆说,那人不能让人不动,不过让鸟巢燃了又熄是真的。  有很多压箱底的绝活也没有传给外公,那人当时告诉外公,年纪轻轻的不要学这些东西。  外公跟着他学了些儿科与针灸。  那人死得很早,四、五十岁就死掉了,那人唯一的女儿,三十岁左右也死掉了。  这就是我外公的一生了,有哭有笑,有苦有乐。  他活生生的在这个世界活过。  可惜生命总是这样,一眨眼就过了。  我的几句话,却是老人一生的演绎……
  第九章 无明  我再一次回到了水里,这一次依然是黑暗,但是我已提不起任何情绪了。  一样的感受不到身体的痛苦,越来越多的黑暗开始将我包围。  我累了,在最深的黑暗中。  观察与察觉全都离我远去,我感觉越来越昏沉,越来越疲惫。  意识开始变得懵懵懂懂,浑浑噩噩。  我好像回到了最初的无明。  在那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了正与负,没有了好与坏。  我陷入了一个名叫无明的梦境,在其中沉浮。  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我迷迷糊糊的又一次浮出水面,抓向栏杆,这次什么都没有抓住。  然后又向水里继续沉下去。  好累,真的好累,为什么我还要坚持?  好想休息一下,好想什么都不管了。  我为什么还要继续活下去?明明可以放手,就让我自己沉下去吧。  我有气无力的划动着四肢,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一片黑暗彻底笼罩了我。  后来,我接受教育,慢慢长大,各种观念的灌输与影响。  母亲说你要努力学习,将来考大学,成才。  一般故事都会这样:  孩子问:为什么要努力成才?  母亲就会答:成才就能找个好媳妇。  又问:为什么要找个好媳妇?  答:找个好媳妇生孩子。  再问:为什么要生孩子?  答:生孩子给你养老。  ………………  这是故事里的正常流程。  我当时也是个孩子,于是我也问出了那个万恶的“为什么要成才?”  然后我妈一巴掌拍在我脑门上,说:  你看看你,就是一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成绩才会这么差,你看看别家的某某某,怎么怎么厉害。你又怎么怎么的,一天还不赶紧把心放在学习上,想些没用的,我一天容易吗我?叽里呱啦呱里叽啦……  我当时用耳朵明白了,生活和故事是有差距的。  刚读书时,坐在教室里对我而言实在是一种痛苦。  总是被老师拉出来作为负面典范。  不过我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被老师体罚或者当着全班的面骂得很难听,但是我从来都是一下课就忘光光了。  我小时候最爱盯着花看,盯着蚂蚁看。  我一般下课以后总是一个人兴致勃勃的待在花坛边,静静的看花朵,看蚂蚁。  我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是从暴力中成长起来的。  总是脾气暴躁,又爱破坏东西。  我那时候常做的一个游戏是,用食指轻轻的压在一只面前爬过的蚂蚁身上。  然后感觉着蚂蚁在食指下拼命挣扎,那种酥麻的触感,引发一种无法言喻的奇痒,让我的身体里涌现出一股破坏的冲动。  我的身体因为即将到来的毁灭开始兴奋的颤栗。  我知道,我只需要轻轻一下,这只蚂蚁就会死去。  但是我内心深处涌现出一股感觉,我觉得这是生命,我不想伤害它。  然后我就天人交战,碾死它,还是不碾死它?  有时候破坏的冲动占了上风,我弄死了蚂蚁。  虽然食指按下去的瞬间,一股快感升起。  但看着蚂蚁扁平的尸体,我又突然涌起阵阵的哀伤与愧疚。  想着这只遭到无妄之灾的蚂蚁,我甚至会留下泪来。  然后挖个土堆,为它埋葬,拿根木棒作为墓碑。  然后双手合十的忏悔  有时候我克制住了自己的破坏欲,看着蚂蚁快速地爬开。  我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股救赎的感觉。  整个人都光明了起来。  这个游戏一直做到我再也不想弄死蚂蚁为止。  当时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那样做,不过现在我却确实收获了它的好处。  总之和很多熊孩子一样,度过了一个快乐的童年,虽然我的背景里有很多伤痕。  不过那个小孩依然笑得很灿烂。  如果说那时候我有什么奇特之处的话,那就是我总是没心没肺的。  不管受到了多么大的伤害,哭得多么稀里哗啦,一觉过后总是能满血复活。  整天充满阳光的四处奔跑。  遇到过欺负,遇到过背叛,遇到过侮辱……  但我从来不记仇,当时恨得咬牙切齿的人,当时让我被伤害得痛哭流涕的人。  几天过后我就忘记了,一点都没有怨恨、痛苦留下。  如果一段时间不见,甚至还要对方提醒,他说我当时怎么怎么你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恨我,讨厌我?  我说:我为什么要恨你,讨厌你啊?  那时候我从来没有能过夜的烦恼。  就这样度过了小学。  初中情况开始变了,各种观念的侵染,让我开始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  夜晚睡觉时,总是会在睡梦中被摇醒,还在迷迷糊糊中,面前就发生一件件给你带来恐慌的事。  总是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透过门缝的光,外面光影交错,夹杂着怒吼与尖叫。  我只能无助的坐在黑暗中哭泣。  第一次,伤痛开始在身体里停留,戾气与怨气缓缓积累。  第一次,我在早上再也不能满血复活。  我开始有了起床气,每天早上第一件事便是发泄。  我的心在不断悲啼,我总在夜晚里莫名哭泣。  第一次,我感觉我受到了伤害。  然后我来到了高中,父母的期望与对读书的厌恶相互交织。  内心的伤口伴着怨恨的气息在缓缓发酵。  高中,我过得十分艰难,思维迅速成长,我所接受的观念与我内心的感受总是格格不入。  我曾经认为书上说的,就是真理。  我接触到了成功学,每天依靠心灵鸡汤与各种心理激励,感觉自己一切十分良好,似乎找回了童年时所失去的感觉。  相信努力可以达成一切,达不成,只是因为不够努力。  每天饥渴的填充着各种激励人心的文章,就像一个瘾君子用鸦片充实他的身体。  认为世俗所说的“成功”才是活着的意义所在,一个“不成功”的人,活着是没有意义的。  当时我真的是那样想的。  然后各种努力,有些小进步,得到了老师与周围的人赞许的目光。  虽然我的成绩算不上优秀,但是也不至于吊车尾了。  那时候成绩是生活质量的衡量指标,每月月考,考好了,父母就会特别好说话,家里笑容也多一些。  考差了,这个月就会动不动的被骂被念。  为了成绩,或者说我当时理解的“快乐”,我实验过各种方法,比如每晚学到凌晨3点睡觉,第二天早上6点起床。  结果那两周白天上课天天睡觉,晚上无法集中精神。  为了提高英语,连续一个月天天早上6点,跑到5楼的教室门口,大吼英语。被全校的人指指点点也毫不在意。  除了收获一些老师“刻苦”的评价,英语没有丝毫起色。  我试过学伟大的毛主席,从秋天9月左右,每天早上起床,拿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来一次。  刚开始在浴室里疯狂乱跳,再到11月外面漂着雪,也可以面无表情的给自己来一盆冰水了。  还是瞎折腾,没有任何作用。  或许坚持下去有用,但是我坚持不下去了。  我感觉那段时间我眼睛都是红的。  生活里十分充实,心里却空荡荡的。  我明白为何那些都没有用了,因为当时我的心在抗拒我的欲望。  我说,成绩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改变你无能为力的事了,只要成绩好了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是我的心说,不是这样的,你要的不是这个。这只是你的自我催眠。  好几次,我趁父母不在家时,坐在窗户边上,把双腿伸出去,我想着,好累,努力了,就算成绩好了又能怎样呢?  就算以后有钱有权了又能怎样呢?  所有的这些东西,都不是我想要的,那我活着干什么呢?  人活着为了什么呢?人生明明这么苦,就算你拼命达成了自己的目标,你也只能得到短暂的满足,然后欲望又会驱使你进行下一个循环。  所以人生的本质是苦的,我们永远得不到真正的满足。  好伤心好伤心,觉得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那我还为什么要成长呢?  身心疲惫,从窗户边往外望去,行人和汽车就像玩具一样小,风吹起我的头发,一丝丝酥麻的感觉从脚尖扩散到全身,心跳加速到一个较快的频率,每一声扑通都变得很明显。  我告诉自己,跳吧,跳下去一切都解脱了,跳下去我就再也不要烦恼什么了。  我开始思考,觉得要跳一定要头朝下,不然摔瘫痪了,更难受。  头朝下只是更痛一些,不过只需要痛一下。  或许摔下去我会脑浆四射,不过还是这样保险一点。  我站了起来,双腿微微颤抖,有种眩晕感,我感觉下面的高度好像有一股魔力,要将我吸下去。  就在即将行动的那一瞬间,我心里突然升腾起了一股遥远的记忆,我又想起了童年的一次濒死经历。  我升起一股明悟,死亡并不是结束。  如果我自杀了,一切并不会就此结束。  我依然还会再次面对我所面对的。  自杀没有任何意义,如果这样选择离开,我不会得到解脱,我会错失一些重要的东西。  不过我不会丢失它,因为我还会不断的来到此时此地,直到我找到它。  我的心突然平和了下来,我转身跳回屋里,开始做作业。  后来有一天,我突然升起一阵无法言语的喜悦  我轻轻的拥抱着自己,热泪盈眶。  活着,真好。
  灵魂存在
08:27  第十章 我的明姐  如果说前面两位老人,为我演绎了身体的死亡。  那么我的明姐便为我展示了何为心的死亡。  明姐从小就很优秀,如果要形容的话,那么她就是每个小孩都听父母唠叨过的“别人家孩子”。  总是安静、听话、很腼腆。  成绩优秀,年年各种奖状,被老师看重,亲人欣赏。  但是明姐无论受到多少的表扬,她却总是一副没有自信的样子。  她每次考试无论准备多么充分,无论第二天的考试多么不重要,她总是十分慌张与焦虑。  骄傲这个词和她绝缘,因为无论多少次表扬,也洗不掉她铭刻在骨子里的自卑。  虽然低年级的时候还常常一起玩,但是明姐升入4年纪以后,我就和她接触得越来越少了。  我对她的了解很有限,我那时候总是一脸骄傲的提起明姐。  虽然我对她的了解局限于每次校长颁奖时,站在前面,没有表情的样子。  但是我记得她腼腆的笑容,脸红扑扑的特别可爱。   后来,明姐父母离异,我们来往更少了。  后来慢慢来到了初中、高中。  总是听说她又拿了什么奖,中考全县第五、高中考试全校第一什么的。  小时候明姐是我需要仰望的对象。  在父母嘴里,她就是一个完美的榜样。  后来情况发生变化了,高中压力变大,而明姐又因为她已经离异的父母之间的各种纠葛牵连。  她母亲总逼着她亲自去向她的父亲要生活费。  但是他的父亲已经再婚了,小孩都已经读初中了。  这是很尴尬的,特别是看着自己过去的父亲和别人组成了幸福的家庭。  明姐自尊心非常强。  她向她母亲哭诉,结果反而被骂。  她父母都是公务员,虽然和母亲相依为命,但是经济其实并不困难。  反正就是在老一辈恩怨的各种影响下,她开始崩溃了。  最开始,是听闻她不断说自己痛,自己生病了,于是去医院检查,吃药。  但是病并未好转,一个病过后又是另一个病。  一个比一个严重。  然后明姐开始休学,跑了很多医院,做了许许多多检查。  各种病都有,越治病越多。  虽然明姐从小体弱多病,但是从来没有这么严重过。  后来怀疑是心理疾病,在医院诊断过后,确诊“抑郁症”。  一切的转折就从这里开始了。  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亲人们有意无意表达出来的态度是“心理疾病”就是心理作用,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总向她念叨,如果要形容的话。  这么简单的事你怎么就想不痛呢?有什么好想不通的?你赶紧想通啊。  怎么还是这样?快想通啊!  每次的交流,背后表达的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没有人真正理解抑郁症到底是个怎么回事,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理解来解读。  都觉得不是什么大事,这么优秀的女孩子,肯定几下就搞定了,完全没有问题,读书都这么厉害,头脑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通呢?  人们不知道智力对于心理问题的解决帮助有限。  所以结果是出乎意料的。  大家以为找到原因了,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可惜明姐在各种期望的目光下,不堪重负。  反复的退学又恢复,各种冲突加剧。  明姐话越来越少,变得不爱搭理人,越来越内向。  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开始吃抗抑郁的药物,看心理医生。  我之前一直都是听说,她吃药以后好多了,可以正常说话了,就是话多了些,有点怪。  我不知道“怪”是怎么回事,不过我马上就亲身体验到了。  我在亲戚家,我妈把明姐带来和我们玩。  刚见面,明姐非常热情,说好久不见了,好想你什么什么的。  还一人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让我觉得有点吃不消,毕竟好几年没见过了。  之后吃晚饭,我全神贯注的看电视,而明姐一直在呱拉呱拉的和大人们说话。  时不时的咯吱咯吱笑。  从我见她开始,她基本就没有安静超过1分钟。  我一边看电视一边心想:  这哪有什么抑郁症?不是挺健谈的吗?  我没有注意她们说话的细节。  接下来,我们在亲戚家睡觉,我睡客厅的沙发上。  我度过了一个恐怖的夜晚  晚上,我睡得正香,“啪”的一下,客厅的灯全亮了。  我觉得光线刺眼,睁开眼睛,看见  明姐绕着客厅走来走去的,嘴里不断嘀嘀咕咕,脸上依然如我刚见面时一样的喜气洋洋的神色。  她见我醒了,转过头来对我说:  不好意思,把你弄醒了,我睡不着,想走一走。  我心中嘀咕着  没在你脸上看见一丝不好意思的感觉。  当然,表面上我什么都没说。  这个时候我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时间不是很晚,12点左右。我点了点头,闭上眼睛继续睡。  因为光线刺眼,我拿枕头遮住眼,继续睡觉。  感觉刚刚进入睡眠的黑暗中没多久。  我又被人粗暴的摇醒,睁开眼,发现是我明姐,灯依然开着。  她对我说,你陪我聊聊天好不好?我睡不着。  看着她一幅小女孩望糖果的神色可怜兮兮的望着我。  我只好强按捺下心里的烦躁,陪着她一句又一句的聊啊聊。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开始觉得受不了,明姐看我实在太困,她依依不舍的让我回去睡觉。  我礼貌的问她,为什么还不睡,她说她睡不着。  然后我如蒙大赦,赶紧躺回沙发上睡觉。  这次久一点了,好一会以后。  我模模糊糊的听见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不断在我面前响起。  我烦不胜烦,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正要发火。  结果发现明姐双手血红,眼睛周围涂着浓重的紫色眼影,嘴上的口红画到了脸庞两边,像一个嘴巴夸张的小丑,拿着一只口红,坐在我旁边对我咯吱咯吱的笑得正欢。  当时我就觉得一股凉气从尾椎骨升到头顶。  摸了摸我的脸上,果然,有粉底和口红。  我赶紧跑到卫生间,镜子里脸上五颜六色,奇丑无比。  我用水拼命的洗,洗了足足十分钟,终于洗掉了。  回到沙发那里,我质问她为什么这样做,她马上就像小女孩一样开始哭,我无语了,谁叫她是我姐呢,只好哄她,然后马上破涕为笑。  我实在太困,和她说了没几句,就躺回沙发上准备睡觉,没几分钟,我就感觉她又偷偷摸摸的在我脸上画了起来。  她一画,我赶紧起来去卫生间洗掉。  然后她看着我的背影笑得稀里哗啦的。  然后我躺下,她又继续。  几次后,我绝望了,随她画,我睡我的,她画她的。  难得的清净了一会儿,我沉沉的睡去。  然后不知多久,再次被粗暴的摇醒,拿着手机给我看刚刚给我照的相片,在我脸上用口红画了一个乌龟。  我本来满腔怒气,可是看着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乐不可只支的样子,我的怒气消散了,只感到阵阵悲哀。  觉得她好可怜,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  “明姐疯了。”  后半夜我就在醒与睡之中徘徊,听说有一种审问犯人的方式,让犯人一直保持清醒,将他带动明亮的屋子里,不让他睡觉,据说正常人没有能熬过三天的。  当我看见天边泛起微白的时候,我终于能体会到那些犯人的感受了。  这真是漫长的一夜。  第二天,明姐回家了,我一开始没有告诉大人那天晚上的事,因为担心明姐被责怪。  过两天,在早上,我开门,发现明姐居然蹲坐在楼梯上,吓我一跳。  问她,她已经在门口坐了一晚上,她说她母亲不要她了。  打电话回去,才知道昨晚和她母亲吵架了,就跑出来了。  她母亲现在都已经准备报警了。  问她为什么不敲门,她说怕我们在睡觉,就在门口坐了一整晚。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说她不想吃那个抗抑郁的药物了,她妈逼着她吃,她已经整整3天没睡觉了,一点都睡不着。  原来所谓的抗抑郁药物就是,刺激人的兴奋神经,因为抑郁症患者的兴奋神经不活跃,刺激它,就和正常人一样了。  这实在是令人无语的逻辑。  于是我告诉了父母明姐的异常。  然后给明姐的药停了。  医生说明姐的药量太大,造成的副作用。  后来又换了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慢慢疏导。  好一些了。  不过仅此而已。  人的耐心总是有限的,一开始的嘘寒问暖,迅速的越来越冷淡。  因为投入没有回报,长辈们都开始觉得不耐烦了。  慢慢的,明姐说她身体痛,或者不舒服,长辈们都说是她的心理作用,开始怀疑她,不相信她。  明姐的心病也越来越严重,她不在出门了,她待在她的房间里整整一年没有出门。  这应该比坐牢还要痛苦吧?  可以说那时的明姐孤立无援,孤独到什么程度呢?  比如在明姐最需要帮助的这段时间,她母亲却准备再找一个男人结婚。  已经带着她单身过了十年了,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始不断的相亲,还准备结婚。  这背后代表什么呢?  是的,准备放弃她了。  虽然很残酷,但是这是事实。
  第九章 无明  我再一次回到了水里,这一次依然是黑暗,但是我已提不起任何情绪了。  一样的感受不到身体的痛苦,越来越多的黑暗开始将我包围。  我累了,在最深的黑暗中。  观察与察觉全都离我远去,我感觉越来越昏沉,越来越疲惫。  意识开始变得懵懵懂懂,浑浑噩噩。  我好像回到了最初的无明。  在那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了正与负,没有了好与坏。  我陷入了一个名叫无明的梦境,在其中沉浮。  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我迷迷糊糊的又一次浮出水面,抓向栏杆,这次什么都没有抓住。  然后又向水里继续沉下去。  好累,真的好累,为什么我还要坚持?  好想休息一下,好想什么都不管了。  我为什么还要继续活下去?明明可以放手,就让我自己沉下去吧。  我有气无力的划动着四肢,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一片黑暗彻底笼罩了我。  后来,我接受教育,慢慢长大,各种观念的灌输与影响。  母亲说你要努力学习,将来考大学,成才。  一般故事都会这样:  孩子问:为什么要努力成才?  母亲就会答:成才就能找个好媳妇。  又问:为什么要找个好媳妇?  答:找个好媳妇生孩子。  再问:为什么要生孩子?  答:生孩子给你养老。  ………………  这是故事里的正常流程。  我当时也是个孩子,于是我也问出了那个万恶的“为什么要成才?”  然后我妈一巴掌拍在我脑门上,说:  你看看你,就是一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成绩才会这么差,你看看别家的某某某,怎么怎么厉害。你又怎么怎么的,一天还不赶紧把心放在学习上,想些没用的,我一天容易吗我?叽里呱啦呱里叽啦……  我当时用耳朵明白了,生活和故事是有差距的。  刚读书时,坐在教室里对我而言实在是一种痛苦。  总是被老师拉出来作为负面典范。  不过我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被老师体罚或者当着全班的面骂得很难听,但是我从来都是一下课就忘光光了。  我小时候最爱盯着花看,盯着蚂蚁看。  我一般下课以后总是一个人兴致勃勃的待在花坛边,静静的看花朵,看蚂蚁。  我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是从暴力中成长起来的。  总是脾气暴躁,又爱破坏东西。  我那时候常做的一个游戏是,用食指轻轻的压在一只面前爬过的蚂蚁身上。  然后感觉着蚂蚁在食指下拼命挣扎,那种酥麻的触感,引发一种无法言喻的奇痒,让我的身体里涌现出一股破坏的冲动。  我的身体因为即将到来的毁灭开始兴奋的颤栗。  我知道,我只需要轻轻一下,这只蚂蚁就会死去。  但是我内心深处涌现出一股感觉,我觉得这是生命,我不想伤害它。  然后我就天人交战,碾死它,还是不碾死它?  有时候破坏的冲动占了上风,我弄死了蚂蚁。  虽然食指按下去的瞬间,一股快感升起。  但看着蚂蚁扁平的尸体,我又突然涌起阵阵的哀伤与愧疚。  想着这只遭到无妄之灾的蚂蚁,我甚至会留下泪来。  然后挖个土堆,为它埋葬,拿根木棒作为墓碑。  然后双手合十的忏悔  有时候我克制住了自己的破坏欲,看着蚂蚁快速地爬开。  我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股救赎的感觉。  整个人都光明了起来。  这个游戏一直做到我再也不想弄死蚂蚁为止。  当时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那样做,不过现在我却确实收获了它的好处。  总之和很多熊孩子一样,度过了一个快乐的童年,虽然我的背景里有很多伤痕。  不过那个小孩依然笑得很灿烂。  如果说那时候我有什么奇特之处的话,那就是我总是没心没肺的。  不管受到了多么大的伤害,哭得多么稀里哗啦,一觉过后总是能满血复活。  整天充满阳光的四处奔跑。  遇到过欺负,遇到过背叛,遇到过侮辱……  但我从来不记仇,当时恨得咬牙切齿的人,当时让我被伤害得痛哭流涕的人。  几天过后我就忘记了,一点都没有怨恨、痛苦留下。  如果一段时间不见,甚至还要对方提醒,他说我当时怎么怎么你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恨我,讨厌我?  我说:我为什么要恨你,讨厌你啊?  那时候我从来没有能过夜的烦恼。  就这样度过了小学。  初中情况开始变了,各种观念的侵染,让我开始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  夜晚睡觉时,总是会在睡梦中被摇醒,还在迷迷糊糊中,面前就发生一件件给你带来恐慌的事。  总是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透过门缝的光,外面光影交错,夹杂着怒吼与尖叫。  我只能无助的坐在黑暗中哭泣。  第一次,伤痛开始在身体里停留,戾气与怨气缓缓积累。  第一次,我在早上再也不能满血复活。  我开始有了起床气,每天早上第一件事便是发泄。  我的心在不断悲啼,我总在夜晚里莫名哭泣。  第一次,我感觉我受到了伤害。  然后我来到了高中,父母的期望与对读书的厌恶相互交织。  内心的伤口伴着怨恨的气息在缓缓发酵。  高中,我过得十分艰难,思维迅速成长,我所接受的观念与我内心的感受总是格格不入。  我曾经认为书上说的,就是真理。  我接触到了成功学,每天依靠心灵鸡汤与各种心理激励,感觉自己一切十分良好,似乎找回了童年时所失去的感觉。  相信努力可以达成一切,达不成,只是因为不够努力。  每天饥渴的填充着各种激励人心的文章,就像一个瘾君子用鸦片充实他的身体。  认为世俗所说的“成功”才是活着的意义所在,一个“不成功”的人,活着是没有意义的。  当时我真的是那样想的。  然后各种努力,有些小进步,得到了老师与周围的人赞许的目光。  虽然我的成绩算不上优秀,但是也不至于吊车尾了。  那时候成绩是生活质量的衡量指标,每月月考,考好了,父母就会特别好说话,家里笑容也多一些。  考差了,这个月就会动不动的被骂被念。  为了成绩,或者说我当时理解的“快乐”,我实验过各种方法,比如每晚学到凌晨3点睡觉,第二天早上6点起床。  结果那两周白天上课天天睡觉,晚上无法集中精神。  为了提高英语,连续一个月天天早上6点,跑到5楼的教室门口,大吼英语。被全校的人指指点点也毫不在意。  除了收获一些老师“刻苦”的评价,英语没有丝毫起色。  我试过学伟大的毛主席,从秋天9月左右,每天早上起床,拿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来一次。  刚开始在浴室里疯狂乱跳,再到11月外面漂着雪,也可以面无表情的给自己来一盆冰水了。  还是瞎折腾,没有任何作用。  或许坚持下去有用,但是我坚持不下去了。  我感觉那段时间我眼睛都是红的。  生活里十分充实,心里却空荡荡的。  我明白为何那些都没有用了,因为当时我的心在抗拒我的欲望。  我说,成绩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改变你无能为力的事了,只要成绩好了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是我的心说,不是这样的,你要的不是这个。这只是你的自我催眠。  好几次,我趁父母不在家时,坐在窗户边上,把双腿伸出去,我想着,好累,努力了,就算成绩好了又能怎样呢?  就算以后有钱有权了又能怎样呢?  所有的这些东西,都不是我想要的,那我活着干什么呢?  人活着为了什么呢?人生明明这么苦,就算你拼命达成了自己的目标,你也只能得到短暂的满足,然后欲望又会驱使你进行下一个循环。  所以人生的本质是苦的,我们永远得不到真正的满足。  好伤心好伤心,觉得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那我还为什么要成长呢?  身心疲惫,从窗户边往外望去,行人和汽车就像玩具一样小,风吹起我的头发,一丝丝酥麻的感觉从脚尖扩散到全身,心跳加速到一个较快的频率,每一声扑通都变得很明显。  我告诉自己,跳吧,跳下去一切都解脱了,跳下去我就再也不要烦恼什么了。  我开始思考,觉得要跳一定要头朝下,不然摔瘫痪了,更难受。  头朝下只是更痛一些,不过只需要痛一下。  或许摔下去我会脑浆四射,不过还是这样保险一点。  我站了起来,双腿微微颤抖,有种眩晕感,我感觉下面的高度好像有一股魔力,要将我吸下去。  就在即将行动的那一瞬间,我心里突然升腾起了一股遥远的记忆,我又想起了童年的一次濒死经历。  我升起一股明悟,死亡并不是结束。  如果我自杀了,一切并不会就此结束。  我依然还会再次面对我所面对的。  自杀没有任何意义,如果这样选择离开,我不会得到解脱,我会错失一些重要的东西。  不过我不会丢失它,因为我还会不断的来到此时此地,直到我找到它。  我的心突然平和了下来,我转身跳回屋里,开始做作业。  后来有一天,我突然升起一阵无法言语的喜悦  我轻轻的拥抱着自己,热泪盈眶。  活着,真好。
  第十章 我的明姐  如果说前面两位老人,为我演绎了身体的死亡。  那么我的明姐便为我展示了何为心的死亡。  明姐从小就很优秀,如果要形容的话,那么她就是每个小孩都听父母唠叨过的“别人家孩子”。  总是安静、听话、很腼腆。  成绩优秀,年年各种奖状,被老师看重,亲人欣赏。  但是明姐无论受到多少的表扬,她却总是一副没有自信的样子。  她每次考试无论准备多么充分,无论第二天的考试多么不重要,她总是十分慌张与焦虑。  骄傲这个词和她绝缘,因为无论多少次表扬,也洗不掉她铭刻在骨子里的自卑。  虽然低年级的时候还常常一起玩,但是明姐升入4年纪以后,我就和她接触得越来越少了。  我对她的了解很有限,我那时候总是一脸骄傲的提起明姐。  虽然我对她的了解局限于每次校长颁奖时,站在前面,没有表情的样子。  但是我记得她腼腆的笑容,脸红扑扑的特别可爱。   后来,明姐父母离异,我们来往更少了。  后来慢慢来到了初中、高中。  总是听说她又拿了什么奖,中考全县第五、高中考试全校第一什么的。  小时候明姐是我需要仰望的对象。  在父母嘴里,她就是一个完美的榜样。  后来情况发生变化了,高中压力变大,而明姐又因为她已经离异的父母之间的各种纠葛牵连。  她母亲总逼着她亲自去向她的父亲要生活费。  但是他的父亲已经再婚了,小孩都已经读初中了。  这是很尴尬的,特别是看着自己过去的父亲和别人组成了幸福的家庭。  明姐自尊心非常强。  她向她母亲哭诉,结果反而被骂。  她父母都是公务员,虽然和母亲相依为命,但是经济其实并不困难。  反正就是在老一辈恩怨的各种影响下,她开始崩溃了。  最开始,是听闻她不断说自己痛,自己生病了,于是去医院检查,吃药。  但是病并未好转,一个病过后又是另一个病。  一个比一个严重。  然后明姐开始休学,跑了很多医院,做了许许多多检查。  各种病都有,越治病越多。  虽然明姐从小体弱多病,但是从来没有这么严重过。  后来怀疑是心理疾病,在医院诊断过后,确诊“抑郁症”。  一切的转折就从这里开始了。  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亲人们有意无意表达出来的态度是“心理疾病”就是心理作用,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总向她念叨,如果要形容的话。  这么简单的事你怎么就想不痛呢?有什么好想不通的?你赶紧想通啊。  怎么还是这样?快想通啊!  每次的交流,背后表达的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没有人真正理解抑郁症到底是个怎么回事,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理解来解读。  都觉得不是什么大事,这么优秀的女孩子,肯定几下就搞定了,完全没有问题,读书都这么厉害,头脑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通呢?  人们不知道智力对于心理问题的解决帮助有限。  所以结果是出乎意料的。  大家以为找到原因了,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可惜明姐在各种期望的目光下,不堪重负。  反复的退学又恢复,各种冲突加剧。  明姐话越来越少,变得不爱搭理人,越来越内向。  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开始吃抗抑郁的药物,看心理医生。  我之前一直都是听说,她吃药以后好多了,可以正常说话了,就是话多了些,有点怪。  我不知道“怪”是怎么回事,不过我马上就亲身体验到了。  我在亲戚家,我妈把明姐带来和我们玩。  刚见面,明姐非常热情,说好久不见了,好想你什么什么的。  还一人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让我觉得有点吃不消,毕竟好几年没见过了。  之后吃晚饭,我全神贯注的看电视,而明姐一直在呱拉呱拉的和大人们说话。  时不时的咯吱咯吱笑。  从我见她开始,她基本就没有安静超过1分钟。  我一边看电视一边心想:  这哪有什么抑郁症?不是挺健谈的吗?  我没有注意她们说话的细节。  接下来,我们在亲戚家睡觉,我睡客厅的沙发上。  我度过了一个恐怖的夜晚  晚上,我睡得正香,“啪”的一下,客厅的灯全亮了。  我觉得光线刺眼,睁开眼睛,看见  明姐绕着客厅走来走去的,嘴里不断嘀嘀咕咕,脸上依然如我刚见面时一样的喜气洋洋的神色。  她见我醒了,转过头来对我说:  不好意思,把你弄醒了,我睡不着,想走一走。  我心中嘀咕着  没在你脸上看见一丝不好意思的感觉。  当然,表面上我什么都没说。  这个时候我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时间不是很晚,12点左右。我点了点头,闭上眼睛继续睡。  因为光线刺眼,我拿枕头遮住眼,继续睡觉。  感觉刚刚进入睡眠的黑暗中没多久。  我又被人粗暴的摇醒,睁开眼,发现是我明姐,灯依然开着。  她对我说,你陪我聊聊天好不好?我睡不着。  看着她一幅小女孩望糖果的神色可怜兮兮的望着我。  我只好强按捺下心里的烦躁,陪着她一句又一句的聊啊聊。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开始觉得受不了,明姐看我实在太困,她依依不舍的让我回去睡觉。  我礼貌的问她,为什么还不睡,她说她睡不着。  然后我如蒙大赦,赶紧躺回沙发上睡觉。  这次久一点了,好一会以后。  我模模糊糊的听见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不断在我面前响起。  我烦不胜烦,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正要发火。  结果发现明姐双手血红,眼睛周围涂着浓重的紫色眼影,嘴上的口红画到了脸庞两边,像一个嘴巴夸张的小丑,拿着一只口红,坐在我旁边对我咯吱咯吱的笑得正欢。  当时我就觉得一股凉气从尾椎骨升到头顶。  摸了摸我的脸上,果然,有粉底和口红。  我赶紧跑到卫生间,镜子里脸上五颜六色,奇丑无比。  我用水拼命的洗,洗了足足十分钟,终于洗掉了。  回到沙发那里,我质问她为什么这样做,她马上就像小女孩一样开始哭,我无语了,谁叫她是我姐呢,只好哄她,然后马上破涕为笑。  我实在太困,和她说了没几句,就躺回沙发上准备睡觉,没几分钟,我就感觉她又偷偷摸摸的在我脸上画了起来。  她一画,我赶紧起来去卫生间洗掉。  然后她看着我的背影笑得稀里哗啦的。  然后我躺下,她又继续。  几次后,我绝望了,随她画,我睡我的,她画她的。  难得的清净了一会儿,我沉沉的睡去。  然后不知多久,再次被粗暴的摇醒,拿着手机给我看刚刚给我照的相片,在我脸上用口红画了一个乌龟。  我本来满腔怒气,可是看着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乐不可只支的样子,我的怒气消散了,只感到阵阵悲哀。  觉得她好可怜,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  “明姐疯了。”  后半夜我就在醒与睡之中徘徊,听说有一种审问犯人的方式,让犯人一直保持清醒,将他带动明亮的屋子里,不让他睡觉,据说正常人没有能熬过三天的。  当我看见天边泛起微白的时候,我终于能体会到那些犯人的感受了。  这真是漫长的一夜。  第二天,明姐回家了,我一开始没有告诉大人那天晚上的事,因为担心明姐被责怪。  过两天,在早上,我开门,发现明姐居然蹲坐在楼梯上,吓我一跳。  问她,她已经在门口坐了一晚上,她说她母亲不要她了。  打电话回去,才知道昨晚和她母亲吵架了,就跑出来了。  她母亲现在都已经准备报警了。  问她为什么不敲门,她说怕我们在睡觉,就在门口坐了一整晚。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说她不想吃那个抗抑郁的药物了,她妈逼着她吃,她已经整整3天没睡觉了,一点都睡不着。  原来所谓的抗抑郁药物就是,刺激人的兴奋神经,因为抑郁症患者的兴奋神经不活跃,刺激它,就和正常人一样了。  这实在是令人无语的逻辑。  于是我告诉了父母明姐的异常。  然后给明姐的药停了。  医生说明姐的药量太大,造成的副作用。  后来又换了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慢慢疏导。  好一些了。  不过仅此而已。  人的耐心总是有限的,一开始的嘘寒问暖,迅速的越来越冷淡。  因为投入没有回报,长辈们都开始觉得不耐烦了。  慢慢的,明姐说她身体痛,或者不舒服,长辈们都说是她的心理作用,开始怀疑她,不相信她。  明姐的心病也越来越严重,她不在出门了,她待在她的房间里整整一年没有出门。  这应该比坐牢还要痛苦吧?  可以说那时的明姐孤立无援,孤独到什么程度呢?  比如在明姐最需要帮助的这段时间,她母亲却准备再找一个男人结婚。  已经带着她单身过了十年了,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始不断的相亲,还准备结婚。  这背后代表什么呢?  是的,准备放弃她了。  
  这并不怪她的母亲,因为她母亲只是依靠本能行动而已。  她的母亲虽然生理成熟,但是心理上,比之明姐还不如。这是后来明姐和我的共识。  她的母亲工作多年来,一个谈得来的朋友都没有。  具体是说得上几句话的都没有。  作为一个社会人来说,这是相当不可思议的。  正是这个时候,我开始进入了明姐的生活,亲眼看着她如何挣扎。  我妈让我多去找明姐聊一聊,聊胜于无吧。  长辈们在一起,常说的一句话是:  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被她的家庭毁了。  我隔一段时间就去看看明姐。  可是我不知能帮她做些什么,会一点按摩,就帮她按摩肩膀、脑袋,听她讲述她的痛苦,她的烦恼,她的孤独,她的绝望。  有一天晚上,因为她母亲找来的男人刚洗完澡,只穿着短裤在家里被她看见了。  对她来说这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于是她崩溃了,她疯狂的撕掉了她屋子里所有的书,全部弄成了碎片。  我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坐在一堆碎片里无助的哭泣,她的母亲也是眼泪直流,那个男人也被她吓到了。  据明姐说,那一瞬间,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断了,等回过神来,就已经坐在碎片里了。  这件事以后,她母亲和那男人分手了。  不过明姐的病情依然在不断加重。  我总是看见她手里拿着一把药,20多颗吧?几口吞了下去。  每天都要吃这么多药。  我从未见过她的母亲做任何娱乐,她母亲总是一遍一遍的在家里打扫卫生。  以前在晚上我来过她家,那时候明姐还很正常,天明明已经全黑了,但是明姐家依然没有开灯,因为她母亲要节约电。  她家电视也很少开,明姐如果开久了,会被她母亲骂,不是因为她不学习,而是因为浪费电。  然后晚上,她的母亲一遍一遍的在黑暗里打扫卫生,明姐和我聊天,我走的时候,明姐就把她屋里的灯关了。  之前开灯是为了照顾我,明姐晚上只有学习看书的时候才能开灯。  走在路上,回首看着黑暗的那间屋子,想着黑暗里,两个人正常的生活。  我突然感到阵阵惊悚。  我想我明白明姐从小成绩就好的一个原因了……  又是半年过去,明姐开始进入最艰难的时候了。  她的视力开始不断消退,每天早上,她总是怀着害怕睁开双眼,因为怕自己会看见一片全黑。  她的视力最严重的时候,只能看见面前1米多的距离,在家里都要摸索着走  ,快和盲人无异了。  她在一波又一波的苦难中,觉得坚持不住了。  她最大的愿望是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就很满足了。  可惜事实总是告诉她,她完蛋了。  明姐不明白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她觉得自己是个累赘,她无法被人理解。  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  她的心死掉了,在一波又一波的绝望中。  于是,她开始筹划自杀,本来准备割腕的,可是下刀的时候总是犹豫不觉,狠不下心来,终于有一次成功割腕以后,她躺在厕所里,以为自己要死了。  哭昏迷了过去,醒来时,发现伤口居然自己愈合了,没有流多少血。  然后她策划着准备买安眠药自杀,无痛又安详。  电视上都这么演的,可是县城里没有几家药店,她买的剂量大了,人家都不卖,需要医生的证明,结果跑遍药店所买到的安眠药太少了。  最后,她决定用最传统的办法,喝农药自杀。  在一个热闹的集会的日子,很多人来到县城里摆地摊,这个时候城管是不会管的。  明姐跑到楼下,问一个人买了一包农药。  回到家里,撕开包装,看着里面的绿色液体,一咬牙就一口全喝了。  没什么味道。  然后她就躺着,不断的回想自己的一生,眼泪不断的流。  然后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她什么事都没有,似乎她买到假农药了。  但是经过这一次以后,她不再想自杀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活下去。  她咬着牙苦苦承受着痛苦的打磨。  转机出现在几本书上。  那个时候,她接触到了一本(阳光心态),作者事业失败,妻子儿女朋友通通离他而去,但是他从死寂中领悟了阳光,能笑着活,为何不笑呢?  救命稻草,强烈共鸣。  终于将她从绝望中拉了回来。  和她聊天时,她的话语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气息从她心中的废墟上开始发芽,这是一枚关键的种子。  后来又接触了成功学,那时候流行的是李阳,不论现在他的名声多么的差,但他的励志书还是给了我和明姐很多的力量。  我因为学习武术,拜了一位师傅,和师傅关系相当好,亦师亦友。师傅听说了她的事,我就带明姐和他接触一下。  我的师傅也是一个有阅历的人,他年轻时被他最信任的几位朋友背叛,他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于是一夜之间头顶秃了。  具体的他没说,我也没问。  所以他干脆把头发全剃了,理成光头。  他和明姐不断交流,都是经历苦难的人,年龄不再是代沟,他们心与心之间交流。  都是在人生的苦难中沉淀。  有一天下午,师傅和师娘去看我的明姐,师娘回来告诉我,说一个老的,一个小的,两个人的眼泪都流个不停。  那时候明姐开始慢慢恢复起来,眼睛也开始能看见东西了。  一本关键的书出现在了明姐手上。  是我师傅让我交给明姐的。  好像是一个叫刘有根的人写的,(善人道),里面那个人通过说病,可以把人的病治好,治好了许多癌症,他治病免费,很多晚期癌症患者就去住在他的农家小院,现在依然在进行着。  书里,作者的意思是关键在于忏悔,就是别管事情是怎么样,一股脑的全承认是自己的错,打从心底里认同它。然后深深的忏悔自己,会排病气。得到治愈。  明姐如获至宝,她按照书上说的,拿一张纸,在上面写上她从小到大有一丝怨恨的人的名字。  她不停的写,写了整整一张A4纸。  她自己都觉得非常惊讶,她的心里居然埋藏着这么多的怨恨。  她对着那些名字,一个一个的回忆,回忆从小到大每一件她曾经无法宽恕的事,放下它们,宽恕它们。  她说,那都是我的错,我再为自己的恨找任何借口。  她诚挚的面对自己心中的每一丝黑暗,宽恕它们,拥抱它们。  她的眼泪不断的流,不断的流。  她不断的打嗝,腹部轰鸣作响,连续放了整整2天的屁。  她终于不再逃避,她选择的不仅仅是面对,更是超越。  她通过对别人的宽恕,完成了对自己的治愈  她通过对黑暗的放手,完成了对自己的救赎。  在这最终的宽恕里,她的伤口得到了全面的愈合。  痛苦总是伴随着泪与血的磨难  她的心灵得到了成长  后来,她慢慢的全面恢复了。  她终于可以正常的生活了,此时已经过去了3年,她曾经的同学已经去上大学了。  不过她又经过1年半的自学,学完了3年的课程,考上了一个自己满意的大学,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知道,未来她还会遇见许多的挫折,或许会头破血流,也许会痛哭流涕。  但是这段黑暗的经历将成为她独特的宝藏。  每当她即将被黑暗淹没时,她必定会想起这段日子,她会明白,光永远存在于我们每个人的心底。
谢谢山宝麻麻共享的帖子。
有部美国纪录片叫《穿越虫洞》提到一个问题:十几岁岁的你和二十多岁的你是同一个人吗?是同一个灵魂吗?
当然是同一个灵魂,灵魂也会进化的,就像人会长大。
送给所有的小天使!
关于《一个灵魂,多次转生》的一次珍贵心灵对谈和凯瑟琳女士的因缘际会在《前世今生》一书里,和以前的受访中,魏斯博士多次谈到了他遇到凯瑟琳后人生的转变:“遇到凯瑟琳之前,我发表了40余篇科学论文及专著,在精神药物学与脑部化学领域里,我获得国际认可的声誉。一点也不奇怪,我对“非科学”的领域,如“超心理学”,曾经是彻底的怀疑,而对于前世轮回的概念一无所悉,也不屑一顾。”“哪想到催眠中的凯瑟琳莫名其妙的开始回忆前世,其中还有另外空间的高级灵性大师带来的教导。她所有的病症,在前世回溯后都获得改善。我惊愕万分,事件冲击了我,让我进入“轮回”、“灵魂”的世界,于是开始找寻科学与直觉之间的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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