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就像风沙吹鼻梁多么挺,多么................多么..................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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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长相中下,老公长的挺好看,属于浓眉大眼高鼻梁。哥………………我一直想不明白为啥他会娶我,后来我忍不住问他 这货说:因为你把我睡了。。。。。我c
爱ta就睡ta
处男被你睡了,你要负责
回复 67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回复69楼:=_=
回复68楼:我也不知道
回复65楼:[笑着流泪][笑着流泪]那您老觉得应该怎么证明
这是我老婆发的
回复64楼:这不算吧
回复61楼:爱好女[doge]
哈哈,楼主,同感啊!
回复58楼:好的
回复57楼: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的性取向是正常的?
炫耀你的有老公 还炫耀的那么耀眼
他是处么?
回复30楼:我妥妥正常取向好么
好汉娶丑妻
关键放心!
秀恩爱离的快
这就是你娶了个男人的理由?
没有人要照片吗?听到说帅我就想看照片!
我能说,有一次我问我老公娶我的原因,他的回复和楼主老公神一致吗!
可能你对自己的评价过低了,我也觉得自己不好看我对象比我好看,但是他一直夸我好看,也有朋友和陌生人夸我好看,后来心理医生说我是因为小时候父母对自己一直都是打压,很少鼓励造成对自己认知偏低
哈哈,他是处男吧当时,挺好的一汉子
因为你老公秒射 不举
回复 20楼:你不知道帅男一般配丑女,美女配丑男的多
楼主水多活好
因为楼主解锁了高极模式
看来功夫了得
这0.0……漂亮
回复 21楼:我把我也睡了吧
分享该糗事到糗友圈
因为你活儿好
是因为活好啊
回复15楼,就是有鼻子有眼,身材匀称,个头不高
回复 27楼:腐女什么意思呀
还以为你哥把你睡了
回复27楼:被你传染的
回复 21楼:留个Q.
回复 4楼:满满腐女味
情人眼里出西施
回复 20楼:饥不择食 又或是卤主花活多多
回复 21楼:你咋没遇到我
难道好男人都这么甜美的
好幸福,我也想要这样的男朋友
我们也不明白了,那么好看的男的咋会睡你??
回复 11楼:看我晚上怎么教训你
好男人让你祸害了
我老公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中下有多吓
楼主是女子拳击赛冠军,鉴定完毕
嘿嘿,好玩儿
好忠贞的汉子!!!
回复 10楼:就你事多
回复 7楼:咱俩的事先不要坦白好不好,这么多人呢
被你吓屎了
我不会告诉你们我也睡了
我这么对我男人说过
楼上是想搞基?
你还愿意睡他吗
尼玛你是有多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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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沪教版第七册课文]
           27 摇 花 船
  摇花船是我家乡的一种民间艺术活动,每年的元宵节都要举行。
  花船是用竹篾编制的,形状像船,但没有船底。船的四周扎着各色的纸花,并有流苏从船船舷垂挂下来,一直拖到地上。
  坐在花船里的是被打扮成嫦娥、西施一类美女的女孩子,她必须是村坊里长得最好看的。要是本村没有公认漂亮的姑娘,也允许到其他村坊去借。一个村坊出几只花船,视漂亮姑娘多少而定。如果漂亮姑娘多,可多扎几只花船。但必须是偶数,以示吉利。姑娘在花船中其实不是坐着,而是站着。她两手分别抓住两旁的船舷,慢慢向前走去,这样,船就“航行”了。当然,因为四周有流苏遮着,姑娘的脚是看不见的。
  跟在船后的是一位手握船浆的“船老大”,他由成年男子装扮。这个“船老大”必须有一副好嗓子,并且有即兴编唱山歌的能力。因为花船姑娘的美丽是要借助他唱出来的。唱得不好,就会影响对花船姑娘的评议。
  摇花船不必统一时间,也没有一定的路线,由各村自己串街走巷地摇去。前面往往由火铳①和火流星开路,接着是锣鼓队,最后才是花船。别村的花船进村,本村就得给红纸包儿。
  记得我小学毕业的那一年,村里人选我做了花船姑娘。那一回,我扮的是祝英台,娉娉婷婷地站在花船中,漫步朝前走去。只听得身后为我摇船的小舅舅在不停地唱,大意是夸我的皮肤多么白,多么细,多么嫩,就像糕团店里的水磨年糕;夸我的眼睛多么大,多么黑,多么亮,就像大号桂圆核;还夸我的鼻梁挺,嘴巴小,脸蛋圆……路边看到什么,就将我比作什么,这些都是我小舅舅的即兴创作。现在想来,他很会运用比喻手法,还有点信天游②的味道。
  那一回,也不知是小舅舅唱得好呢,还是我真的长得不错,在观众评议中,我竟然成了那一带最美的花船姑娘。人们都来向我祝贺,说我长大了定会福大寿大。我们全家人也很高兴。
  后来,这种幸福的感觉一直保持了很久。
  【注释】
     ①火铳(chòng):一种旧式的火器。 ②信天游:陕北地区的山歌。曲调高昂悠长,节奏自由,歌词常由两句构成一段,少的只有一段,多的有几十段,用同一曲调反复演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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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1岁6个月LV.13
  至始至终,我都坚信你是存在于世的。有肉体,也有灵魂,而且我们之间是可以感应到的。我的心思,你全明白,不是吗?不然,不会在我跟你说出那番话之后,没有再折磨我,就离我们远去了。
  宝贝,知道吗?你不是一晌贪欢的造就。
  我没有纵欲,没有因为想追求绝对的欢愉而不采取任何措施。我排斥婚前的那种行为,所以我拒绝!但你的另一半造就者,他有他的欲望。我的容忍和一个近似幼稚、糊涂的替代,却最终造就了你。也许,从某种程度上说,我还是一个处女。所以说你是个意外,我觉得应该并不为过。
  你的到来,给了我和你的父亲极大的震惊。
  我和他都还很年轻,有的是生理上的成熟,而心理上和经济上都不具备为人父母的条件。宝贝,我这样说并不是为自己开脱,只是在陈述事实。
  我和你的父亲现在都是学生,生活来源都是由各人家里父母供给,没有独立的经济能力,而且依照我们目前的能力并不足以负担一个家庭的全部费用。
  是,是我们目前没有能力抚养你,这是个不能否认的事实!宝贝,因为我们的无能而让你付出生命的代价,这是我们愧对于你!
  我们对未来有很多设想,包括要给我们的孩子足够的爱以及足够优越的物质环境。
  宝贝,你来得真的早了些,在我们还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杀得我们片甲不留,猝不及防。你知道吗?就是你已经存在了的这个事实,我也是花了好几天才能接受,到现在才敢正视事实。
  确切来说,我和他还没有正式踏入社会,未来的变数很大,我们的前途在什么地方,我们自己都不知。感情会不会变质,我也不知!
  我不能让你生在一个没有任何保障的世界。没有优厚的物质保障也就算了,如果连一个完整的家都没法给你,就太对不起你了。我是你的母亲,我对你负有责任,不是吗?我希望你可以拥有最好的生活。我不想让你跟着我一起吃苦受累。
  宝贝,你有权享受最好的生活。一切,我将会努力为你创造。
  其实,我和你父亲的感情很脆弱。
  我和他都有极强的自尊,都极要强。别人是因为性格不合而吵架,而我与他的问题则是在于性格太相似,太敏感,又不肯为彼此让步。
  宝贝,平心而论,你的父亲是个不错的男人。我也几乎可以肯定,他一定会是个好父亲。在现今社会上,他这样的男人已经不多了。
  我想改变,想努力创造,想让我的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过富足的生活。但,他不是!他有很多抱负和理想,但却总在没有实现时就夭折或是半途而废。他有时候太安于现状,太容易满足,我曾经因为这些与他吵过很多次,结果是两败俱伤,让我们本来就很脆弱的感情更加地脆弱、易碎,这也让我对我与他是否能有共同的未来产生怀疑。
  宝贝,我爱他,你的父亲,从见他的第一面起就陷入了他秋水般的眼睛中。原来真的是相爱容易相处难呀。
  我知道,我的宝贝会是一个男孩,是个大眼睛、白皮肤、长睫毛的漂亮男孩,一如你的父亲。
  但是,宝贝,纵使我有万般不舍,我只能舍你而去。
  宝贝,虽然我可以向父母摊牌,甚至断绝关系不再来往,然后奉子成婚。但如果真是那样,我除了给你一条受苦的命之外,还能给你什么呢?
  我不想我们困难的经济状况影响你的快乐。我不愿我的孩子因为父母的无能而无法拥有每个孩子都该拥有的优越条件和富足生活。面对孩子的渴望目光而又无法给予时的悲哀、尴尬,我不要!我痛恨那样的感觉!
   我不想那个曾让我深深恐惧的梦境变成现实。那样,我会发疯的!甚至,也许我会怨恨你。梦中,我就是为你中断了学业,嫁给了你父亲,可是你是那样惧怕我,而只是一味亲近你的父亲。这一切,让我现在想想都心疼得难受。
  所以,宝贝,我自作主张了。
  宝贝,你姓郑,知道吗?你是有名字的,你的名和我一样,都叫沛,各取我和你父亲的一个字,是说天生一对,正般配的意思。这个姓名是我与你父亲给我们的第一个孩子的,为纪念我们的相遇与爱情。你是个有名有姓的孩子!有人疼,有人爱!
  当你脱离了我的身体之后,我与你父亲见到你时是多么不舍与心疼呀。我无法表达!虽然只是那短短一眼,我不忍,你父亲亦是。
  宝贝,你一定很痛吧?而决定给予你最大痛苦的居然是本该百般爱护你的父母。宝贝,真的对不起,这让你很伤心吧?你恨我怨我吧,是吗?
  宝贝,我不是不要你,明白吗?
  你永远是我的孩子,我的宝贝,只是我自作主张地想推迟我们的见面。只要你愿意,宝贝,几年后,待我打拼出一片天地,情况有了好转,只要你愿意,你再回来!
  宝贝,如果我与你父亲缘短,如果你发现我的丈夫换了人,这些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随时欢迎你,只要你愿意!
  宝贝:
  一眨眼,你已经离开我四年了。
  如果当初留下你,算起来,应该已经三周岁多了。想必一定是个顽皮异常的小子。我小时就是淘气的孩子,据说你父亲也是。你一定白净漂亮而且聪明,并有着如你父亲一般的漂亮眉眼和高挺的鼻梁。
  宝贝,我是多么想你呀!
  宝贝,我一直希望2月14日是你的生日,也一直把2月14日当成你的生日。
  宝贝,14号与我们有很大的渊源,我与你父亲之间有很多重要的事都发生在14号这天,比如,我与你父亲的第一次相遇,比如,你父亲工作后拿到第一个月工资。
  更重要的是,我觉得在那样甜蜜日子里出生的孩子一生一定会被很多的爱与呵护包围。宝贝,我希望你能拥有很多很多的爱。
  宝贝,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来我梦里来看我呢?我好想看看你,想抱抱你。为什么不来呢?是因为一直都在怨恨我吗?一直都没原谅我吗?
  宝贝,没关系,你若怨就怨吧。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太狠心,是我剥夺了你出生的机会,是我太懦弱无能,是我不敢承担,借口不想让你受苦,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
  宝贝,我与你父亲终究是缘浅,我们已经分手一年了。
  这个结果我是真地没想到,我真地以为我与你父亲在经历了那么多波折与事情之后,会相伴到白头,然后把你生回来,一家团聚。好好补偿你,给你以前我们所没能力给予你的。以前我常想,如果真能这样,那我一生也就圆满,没有遗憾了。
  可惜,我与你父亲终究是熬不过。
  宝贝,我真的尽力了。希望你不要难过。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我觉得你可以懂的,对吗?
  我希望告诉你关于你父母的最真实情况,不想隐瞒、欺骗你任何。最重要的一点是,无论我与你父亲之间如何,我都永远爱你,你是我永远的宝贝,这个事实不因任何事而改变。
  宝贝,出现这样的结局,我很难受,并且至今不能忘记过去。
  宝贝,与你父亲是相爱的,这一点无用质疑。这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事,若彼此没有深厚的感情,无论如何也撑不下来。
  然而导致最终这种结局的原因太多。
  可惜,这有些事情与道理我与你父亲都明白得太晚,已经无力挽回。有时候,错过了一时便是错过了一世。
  年轻时候的爱,只懂得索取,不知道如何维系和呵护感情,结果,感情自然就会枯竭,缘尽。
  也许是因为与他相遇的太早,不懂得即使是在所爱的人面前也要有所收敛,只一味要求对方给予自己包容与爱护。宝贝,这方面我做的确实不好。因为知道你父亲爱我,宠我,所以越加放任自己的坏脾气,娇纵,任性。
  如果早知道是这种结局,我一定会对他好一些,也能让回忆更美好一些。
  宝贝,你会怪我吧?!真的很抱歉,这些道理我也是分手后才渐渐明白的。以前,年轻气傲,从不肯轻易低头,在你父亲面前更是如此。
  我与你父亲一边相爱,一边互相伤害,曾经用最尖刻的语言辱骂对方,因为太熟悉,所以轻易就挑中了对方最容易受伤的地方。
  在爱中,我们伤痕累累。
  宝贝,其实我与你父亲就是太相像了,一样的敏感,一样的心细如发与骄傲。
  多年的朝夕相伴,也让我与你父亲无话不谈,我们从情人,恋人转为亲人,朋友和知己。像是结婚十年的夫妻一般,稳定,却也被琐碎的生活磨光了激情。
  这种转变对别人来说,也许是好事,对于我与你父亲来说,却是一件坏事。
  我们毕竟是还没结婚的,而结婚是需要激情和冲动,哪怕是仅仅一瞬间。我们不会背叛对方,可没了激情,自然也就失去了为之奋斗的动力与源泉。所以一旦出现矛盾,各人坚持各人的底线,谁也不肯再退让。那么,结果只能是分道扬镳,各走各路。
  宝贝,不要为我伤心,一个人如果能在年轻时不设心防的投入地爱一次,不管结果如何,这本身就是一种幸福。懂吗,宝贝?我与你父亲现在仍然是朋友,曾陪伴彼此那么长,那么重要的一段岁月,无论如何,心底的某个角落总是会记得对方的。
  宝贝,你也真的不要伤心,你若伤心了,我也会很难受的,而且,你还有我呀,宝贝,你始终有我。
  宝贝,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你父亲已经不是多年前那个有些软弱的大男孩了。他常开玩笑说这其中不乏有我的功劳。呵呵,宝贝,他这么说,也算对得起那么久的相处。
  我终于改变了他,可是,他却不再属于我。
  他成熟了,是个有担当,可以依靠的男人了。
  其实你父亲是个好人,一个不错的男人,他踏实,不浮夸,重要的是,他对他所爱的人一向不吝啬于付出自己的爱与感情。你要以有这样的一个父亲为荣,知道吗?
  宝贝,几年前我就跟你说过,他会是个好父亲,现在我更肯定了。看他对他的弟弟妹妹就可以窥出一二来。
  如果当初留下你,虽然日子可能会清苦一些,可你会有多么幸福呀!他会给你百分之二百的呵护与疼爱,当然也会给你百分百的严格管教,教你明白事理。
  宝贝,日后或是很快,你父亲会与别的女孩子结婚,会有其他的孩子。
  也许你觉得他真的已经忘了你,宝贝,不要觉得委屈与怨恨。我相信他不会忘记你的。当初放弃你是真的迫不得已,当年见到你的那一瞬间中他的心痛我感觉到,并且至今印象深刻。
  你是他的,是我们的宝贝郑沛。他怎么会忘掉?他只是把你放在心底最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纵使他真的忘了你,宝贝,你也还有我,有我爱你,有我想你。毕竟曾经血肉相连的是我们,他不了解我们之间的感情,不会明白当初决定放弃你,我是多么痛苦。这对我而言,是个不会愈合的伤口,是刻在心尖上的伤。
  无论我今后嫁了谁,有了几个孩子,我都不可能忘记你,宝贝。几年前我是这样说,现在仍然这样说,宝贝,只要你愿意,欢迎你回来做我的小孩。一切只要你愿意!
  四年前的世界杯,我失去了我的孩子~
  四年了,我从来没有忘记过
  那天,英格兰比赛时,他给我发了短信,说他脑子里想的都是四年前的事情,回忆当初我们一起吃苦的幸福
  呵,与他有太多事情可以回忆
  有一些痛却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
  自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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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简直是神!
  一根草
ㄟ……说起和湛清这个女人「交往」的心情,最常用标点符号的「……」和五丿(撇)黑线条来形容那种「无言以对」、「百感交集」、「生不如死」、「人神共愤」……的复杂感受。
  你问怎么说喔?
这么说吧--
  「、ㄟ你不是说要帮我写序?」
  「ㄛ~~小的粉忙ㄟ~~你最近过得怎样?」死女人竟然用那种很软的声音问,打算给她装死、敷衍。
  「嗯~&*※○#~人家这一本书要刊啦~~」(注:嗯~&*※○#~是湛清三级片程度、拖得很长的ㄞ叫哭调~~疙瘩真的掉满地了!)
  「……」低头扫疙瘩,混过去。
  「帮人家写序的都用什么花之类的艺名,你也要ㄜ~~」
  「……」哇咧~~什么什么花~~我花轰了我~~我真是一脸黑线条。
  「我刚开稿,没那么急啦!」
  「呵……这样喔~~」不急嘛!……十天过去--
  「那个序怎样了?」
  「ㄟ……还没写呀!」厚~~急什么急,又不是编辑这么会催!
  「我稿子交完了,你还没有写丫?你快一点,不要不交啊!」
  「……」这个女人是神吗?十万字ㄟ~~交完了,我冒冷汗、我手发抖、我脸黑了、我见鬼了!
  「我明天要去米(美)国了,回来後书就出了,我会看到前面有序吧?!」
  就这样那女人飞走了,我还在这边写什么花的序,搞ㄆ呀~~人家都在那民主自由的国度吃汉堡薯条了,我还在这里打打打序~~命怎么差这么多,我还花咧~~我这命简直是卑贱如一根小车!(叫那个吃汉堡的女人给我差不多一点!)
  说到写稿快,简直是「稿神」的湛清,真的教我这种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赚钱的人,愧存於天地之间,对不起列祖列宗!
  各位评评理,上天是怎么的不公平--
  「ㄟ……你这个月底要出书喔?」
  「对~~呀~~好累喔~~人家还没休息够ㄟ……」
  「……」这个湛清又在那边「假死假活』了,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明明晾在那边闲了过半个月,还该该叫,那我们这种每天累得跟猪一样的人,岂不又命贱如草了?
  「不过我今天会开稿啦!」
  「啥?!今天『才』要开稿?」
  「对~~呀~~有那么急吗?」
  「月底要出书ㄟ,你到现在还没写?胆子粉大喔!」真同情她的编编,催稿是不是没用呀!都当耳边风,过耳就忘!
  「所以今天要开稿啦!」
  「……」竟然回答得理直气壮引她的编辑下会在夜晚成了夜夜磨刀的女人吧?
  「安啦~~还有十天可以写呀,而且我最快一天可以写两章耶!」
  「是ㄛ~~」神呀~~告诉我这个女人的自信是无坚不摧吗?谁生给她的?
  然後,咻~~地十天过了--
  「ㄛ耶~~写完了,我交稿了!」
  「……嘿……嘿……恭喜哟~~」我面上抽搐、我心底啜泣,我羡慕她更同情我自己,我要去找我妈哭诉,更要问她妈怎么生出一个稿神!
  我不想再一直「打』序下去了,看到湛清我悲从中来,但又以有这位稿神的朋友为荣,我快乐无比,於是--
  我悲喜交集,我喜极而泣,泣了又笑,笑中生悲……没完没了,呼~~跟湛清交朋友,我真是感觉好复杂呀!
天气晴朗,气温有点热,但丝毫减不了这群热情小女生的快乐。
  「秧秧,刚刚那条项链很好看啊,干么不买?」三个女孩并肩走进捷运站,开口的是右边一个瘦高的女生。
  站在中间,被称为「秧秧」的女生,乍看之下可没有左右两个女孩亮眼,不过有点圆润的脸蛋给人亲切舒服的感觉,让人见了都忍不住要回个笑容。
  「我妈妈让我出来玩,但我不想花太多钱。」秧秧回答。三个小女生就读南部的大学,原本班上是要去毕业旅行的,但是这三个人硬是不跟班上同学去,自己办了个三人的毕旅。
  「你们看,那边有个帅哥。」左边的女孩指了指楼下的月台上,斜倚著墙角,一脸不耐看著前方的男子。
  远远看去,那个男人是满有型的,只不过他脸上的不耐烦也太明显了,光她们在看的时间里,就有几个搭讪的女生铩羽而归。
  「谁去要到他的电话,我请吃大餐。」那高瘦女生的一句话,让开始觉得无聊的秧秧眼睛二兄。
  「你说的?我要千元西餐,就上次杂志上看到那家天母的法国餐厅?」秧秧抓住她的手臂,急切地问,说到吃她的眼睛就亮了。
  「帅哥当前,你就只会想到吃吗?」
  「少废话,刚刚说的算不算数?」帅哥?哪里比得上法国大餐!
  「好啦,你要得到我就请你。」开玩笑,刚刚去了几个美女都失败,不是她要嘲笑自己的同学,秧秧离国色天香实在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只见秧秧嘿嘿一笑,机伶地溜下楼去,两个女生当然也就好奇地跟上,保持一段距离看著。虽然她们都不认为秧秧会成功,但看戏是人的本能啊!
  秧秧在手扶梯上下偷偷跑了几赵,跑得自己满头大汗,这才朝那个男人所在的方向艰难地前进。
  「她在干么啊?」两个女生嘴里叨念著,眼睛还是一瞬不瞬地盯著。
  只见秧秧艰难地匍匐到他面前,双手抱著肚子,状似艰辛地说:「可不可以借我手机打一通电话?我人不舒服,想要联络家人。」头上冒著的汗珠可是大有说服力呢!
  那个男人看著她的样子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眼神冷冷地还带著点厌恶。不过极缓慢地,在她都想要放弃的时候,他从牛仔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不甘不愿地递给了她。
  「谢谢,谢谢!」万般感谢只为那可爱的法国大餐哪!她转过身去,蹲下身子,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不远处躲著看戏的两个女孩却被手机响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从柱子後面跌出去。
  瘦高的女生接起电话,只听见秧秧的声音嘿嘿地窃笑。「妈,我肚子痛,在捷运站,你可不可以来接我去天母?」
  瘦高女生瞪著手机里面显示的号码,一脸惊诧得仿佛手机长角了一样。「算你狠,秦旅秧!」她咬牙切断手机。
  那头的秧秧把手机还回去,还不忘多道谢两声。法国大餐我来了!她奔向柱子後面那两个身影。
  「走,现在就去,去天母!」秧秧拉住脸色臭臭的同学,兴高采烈地说,肚子痛的迹象消散得无影无踪。「呵呵,让我想想要吃什么,真感谢那男的,让我饱餐一顿。」
  「秧秧你……」正要抗议,瘦高的女生一转头,却看到那张酷酷的俊脸满面杀气地瞪著她们。「哇啊!」
  「叫啥叫?」一转头,秧秧跟另一个女生也鬼叫起来。被他发现了!
  「车来了,车来了!」秧秧一边扯住一个,直往刚到站的车厢冲去,幸好车门很快地关上,把那张穷凶极恶的脸关在车厢外。
  「好险,好险!」秦旅秧拍著胸脯。「幸亏我机伶。」
  「机伶?」两个女生张眼瞪著她。「我们搭错方向了啦!」
  「是……是吗?」嘿嘿笑了两声,想到她的大餐,秧秧还是忍不住弯起嘴角,笑了。
  「一百五十……天哪!还有多远啊?」
  可怜兮兮的声音伴著一个有点娇小的身影,出现在马路的那一头。那身影背著比她身子大两倍的行李袋,正努力地看著门牌号码。
  秦旅秧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不大好,她照著地址找到这条街,原本以为应该斓搅耍?南氲揭话傥迨?啪谷焕胍话俸湃绱艘T?一般来说,这两个号码之间不是只隔著二十五户吗?怎么她会喘得跟条狗似的还走不到?
  不!那是指正常状况而言。但这一区住宅一点也不正常,因为每户都像在比大的不说,中间动辄有个私人的草坪、花园的,弄得这二十五户的距离更加的遥远。
  「幸好我爹娘赐我天生神力,不然岂不是光行李就把我压死了。唉呀!老妈啊,你怎么不早一点带我来找老爸,偏偏等到这时候……」
  自言自语的秦旅秧一想到刚去世不久的老妈,鼻子不禁又酸了,眼泪随即在眼眶中滚动。
  「我不行哭,答应过老妈的。」她抹抹脸,一抬头。「咦?是这家?」她看著门牌上那不大不小的数字,确认自己应该是找到了。
  这……就是她七岁前待过的地方?怎么没有一点印象啊?老爸真的在这边吗?
他会认得她吗?
  秦旅秧手才摸到门铃边,都还没来得及按下,门就被打开了。一抹红色的影子冲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往里面喊:「我不饿,我先走了。」
  这个女人好亮眼啊!
  秦旅秧张大嘴怔看著跑出来的这抹红色影子,一时间似乎忘记自己为啥站在这里。
  「你是谁啊?」那红衣美女一开口就有点粗鲁,不过秦旅秧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我……我叫秦旅秧,来找我爸。」这该从何说起?说是她妈叫她来的?那要先解释谁是她妈妈吗?
  「你爸?」这个红衣美女自然是杨舜倾,结婚後在欧洲老是待不住,常跑回台湾住,直到老公来逮人。
  「对。」秦旅秧终於回过神,以饱满有力的声音回答著。「他叫秦英。」
  「秦英?秦……是秦叔!」她的眉头整个拢起来了。怪了,秦叔不是一直都单身哦?这可有好戏看了。「我带你进去,这事要问我奶奶比较清楚哦!」最好这个人可以让奶奶忘记要煮饭的事情,这样今天她们就可以逃过一劫。
  自从不久前煮饭的吴嫂被儿子接去住,辞了工作之後,她们已经退休的奶奶就不肯再请人来煮饭。原因不是她们没钱,而是她想要自己煮饭。她们这些孙女、孙女婿是不反对奶奶去研究年轻时候没时间研究的厨艺啦,只要奶奶不要逼大家吃那些东西,什么都好商量。
  说到这个就让杨舜倾想到关於食物的噩梦。刚刚她看桌上唯一一盘做好的凉拌小黄瓜,一时手贱捏了一口偷吃,结果当不她马上决定出门去办那本来不大急的事情,顺便填饱肚子。
  「奶奶!」杨舜倾拉著依然扛著行李的秦旅秧进门。
  秦旅秧一踏进杨家大门就立刻喜欢上这里。这个庭院、这个格局都很有家的感觉呢!她记得妈妈说杨家是有钱人,没想到杨宅没有市侩的味道,倒是亲切地让人不想走。
  说不定以後来找老爸就可以多多欣赏一下这个房子了。
  说到老爸……
  「什么事?」纪云湄从厨房跑出来,手上还拿著一把菜刀,身上甚至煞有介事地穿著围裙。「这可爱的女孩要找谁?是你朋友?一起吃饭吧,就快做好了!」
  纪云湄说著就去拉人家,把秦旅秧一把压进餐桌前的椅子坐下。
  杨舜倾翻翻白眼,还是没有走开,却也没有阻止奶奶。
  「先吃吃这个,我拌的小黄瓜哦!」纪云湄兴高采烈地献著宝,把桌上那盘凉拌小黄瓜推到秦旅秧的面前,假装没看见杨舜倾那同情的表情。
  「这……」秦旅秧才开口,嘴里就被塞了一口黄瓜。
  「怎么样?」没想到七十几岁的人眼睛还可以如此熠熠有神,纪云湄最近研究厨艺的兴致可说「居高不下」啊!
  「你没用盐先腌过吗?」脆得不像凉拌小黄瓜!
  「盐?」纪云湄一脸的诧异。「我有用酱油跟香油,不够咸吗?吃太咸不好。」她赶紧说明。
  「这盐巴不只是让黄瓜的咸味能入味,还可以让小黄瓜的口感有点脆又有点软,难道教你的人忘记跟你说要先用盐巴腌过、洗掉,然後拌好酱油……」说到吃的,秦旅秧的兴致也被挑起来了。她可是个爱吃鬼呢!举凡跟食物有关的,都在她勤劳好学的范围内。
  「真的吗?我看外面的都长这样子,以为就拌酱油……」
  纪云湄可也是那种做饭理论家,只不过她的聪明才智在这方面都常常出问题。
  关於这点,杨家大小都愿意作证的。
  「不然我再做一盘给你尝尝口感?」秦旅秧忍不住手痒,好久没做菜了。「还有小黄瓜吗?」
  「有。」纪云湄带著她进入厨房。
  杨舜倾也跟了进去,看著这原本就不认识的一老一小,认真地挤在流理枱前研究著,还不时传出两人的低语。她叹了口气,无意去提醒这两人这情况有多好笑。
  那个显然要来找人的人正在跟奶奶研究凉拌小黄瓜,如果她运气不错,说不定真的有一盘能吃的小黄瓜出现在餐桌上。
  没几分钟,秦旅秧已经拌好一道菜了。「像这样,你尝尝……」她挟了一块给纪云湄。「可惜没时间冰,再冰一下会更好吃哦!凉拌菜夏天吃最开胃了,像泡菜啊……」
  「哇!」纪云湄嘴里嚼著略有脆感的小黄瓜,忍不住一边夸张地叫著。
  这一喊把已经走到客厅的杨舜倾都给吸引来了,她拨开吃得没嘴巴说话的奶奶,用手捏了一块塞进嘴里。
  「你……还会做其他菜吗?」杨舜倾一把抓住秦旅秧的袖子。
  秦旅秧吓了一跳。「会啊!怎么啦?不好吃吗?不好意思,可能我太久没做菜……」
  「你要不要来我家打工?」杨舜倾赶紧问。「对了,奶奶,她来找秦叔的,说是秦叔的女儿。」
  正在一旁吃得津津有味的纪云湄差点被梗住。「你说什么?秦英?你是秦英的女儿?」
  秦旅秧终於也想起这件事了。「对,我妈去世前交代我来这里找我爸,他叫秦英,我妈说他在你们家工作。怎么?他……已经不在这边做了吗?」
  「不是不做了。秦叔在我们家做了大半辈子呢!以前家里大小事都是他在管,现在是奶奶太无聊,所以换她做总管。」舜倾接连又偷吃了几口小黄瓜,免得等一下要被逼著去吃奶奶的失败作品。
  「你……叫什么名字?」纪云湄的注意力终於回到秦旅秧的身上,她好好打量了她一番。「几岁了?」
  「我叫旅秧,旅行的旅,秧苗的秧。我今年大学刚毕业,快满二十三岁了。」
  秦旅秧看到纪云湄眼里浮现的同情神色,不禁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爸真的不在这边吗?我也不是要让他养啦,虽然我妈去世了,但是我已经毕业了,可以自己……」
  「你原本住哪里?」纪云湄拉著她到客厅坐下下来,这才看到她放在一旁的大旅行袋。
  「我跟妈妈住高雄,但是几个月前我妈去世了,她要我到台北找我爸。」她说明著。秦旅秧是个乐观的人,虽然相依为命的母亲去世了很难过,但她也是一个人收拾了行李,把房子处理掉,就这样只身到台北来了。
  在此之前,她只来过台北一趟,还是毕业旅行呢!因为母亲没有那么多钱让她参加同学国外的毕业旅行,特地让她跟要好的同学来台北玩了一趟。
  「在高雄啊!我派人去找过几次,南部也找了就是找不到。」纪云湄喃喃地说。「当年你妈带著你走掉,秦英可是急坏了。」
  妈妈带著她走掉?老妈下是跟老爸离婚了哦?「他……我是说我爸……找过我们?」
  「当然找过,不过表面上还是装作没事。」纪云湄回忆起往事,眼神有点遥远了。「他们夫妻俩就爱吵架,为了小小的事情就这样分开,当年要不是我工作太忙,老早就找到你们母子了。秦英也真是的,唉!想不到隐娘也走了。」
  也走了?也?!
  「我爸……在哪里?」虽然她印象中的父亲已经相当模糊,但是此刻已经意会到背後意义的她不禁也鼻酸了,万一他真的……那她不就变成孤儿了?虽然这么大了,不该叫孤儿啦,可是……
  「秦叔两年前就去世了。」杨舜倾终於忍不住说了。
  「果……然!」随著那个然字声落,秦旅秧的泪滴也「答」地一声滚落地。
  「秧秧。」纪云湄将她呆愣的身子搂进怀里。「哭吧!」
  「完蛋了!呜……」秦旅秧趴在纪云湄怀中哭得抽抽噎噎,或许是母亲去世以来强忍的泪水也一次溃堤了吧!「我这么老了还做孤儿……好老的孤……儿!」
  这些对话让一旁原本也偷偷红了眼的舜倾又开始翻白眼。
  秦旅秧就这样在杨家住了下来。
  原本她是不想太打扰人家的,既然老爸已经去世,她实在没有住在杨家的道理。但她是个心软的人,禁不起舜倾的央求。
  没错,自从吃过她做的菜,杨家的人莫不加入舜倾的游说行列,力劝她住在杨家,在她找到工作前帮忙做做菜,杨奶奶甚至付她不错的薪水。
  她留下了,其实是舍不得那种家的感觉。
  「秧秧,你要出门啊?」正在客厅看书的纪云湄抬头问。
  「我去买吐司。奶奶喜欢吃的那个吐司,这时候差不多出炉。」她看看手腕上的卡通表。
  「你不要那么忙,那家店不是有一段距离?不用跑那么远去买吧?下然一次买多一点,可以不用常跑。」纪云湄著实喜欢这个老实的孩子,也心疼她现在没有父母疼,所以就把她当家人看待。
  「没关系啦!反正我现在也没工作,就当是运动吧!」她在买吐司的路上总是逛逛走走,有趣得很呢!
  「好吧!你去。如果累了就坐计程车回来,不然打个电话,我让海叔去接你。」杨奶奶口中的海叔是杨家的司机。
  还让海叔接呢?!她是来帮忙做菜的,杨奶奶老把她当大小姐养!「好,奶奶再见。」话虽如此,还是不要跟奶奶争辩比较好。
  只有舜倾才会搞不清状况,老爱跟奶奶辩得脸红脖子粗。想起这些,她不禁抿著嘴偷笑了。
  走出杨家,她高兴地逛著,一路逛著去买了两条吐司,回程却停在一个水池前喂起鱼来。
  「果然是刚出炉的最好吃。」秦旅秧撕一块吐司塞进嘴里,一边再把手上的吐司撕成碎片丢到水池里。
  她很喜欢这个水池,在一家有庭园造景的人家前,这院子前的门也从来不关,所以她就自己「路过」去看鱼。这园子做的真是雅致,跟杨家的风味又不一样。
  「可怜的鱼啊!你家主人一定老是忘记喂你们吧!瞧你们争的……」真是不负责任的主人哪!养了鱼也不知道要照顾,万一饿死了怎办?还好她几乎每天都会路过这里来喂鱼。
  池子里的鱼争著吃吐司,一尾叠著一尾,活像要拚命一样。
  「就是你!你这个杀鱼凶手!」一个凶恶的声音突然出现。
  「啊~~」她晃了晃,差点跌进池子里跟鱼游泳。她的手抓著吐司在空中挥了挥,最後终於抓到了东西,让自己免於一身湿。
  「哇~~好险!」她吁了口气。
  「你抓够了没?!」又是一声恶吼,伴随而来的是粗鲁的一推,那只强健的臂膀就这样把她推跌坐在水池旁的草地上。
  「你这人怎么这样?」秦旅秧有点生气了,看手上的吐司都弄脏了呢!
  「你这个杀鱼凶手,赔我的鱼来!」那粗鲁男子双手插在口袋里,一脸的不屑,由上往下睥睨著她。
  「鲨鱼?这里只有锦鲤,哪有鲨鱼,你别唬我了!」虽然池子满大的,但也养不下鲨鱼啊!
  男子深吸了口气,仰头翻了翻白眼,仿佛会被她的问题给气死。那张小麦色的脸上浮现苍白的神色。
  不知怎地,她觉得他这表情看来好面熟,不知道在哪看过?应该不会才对,她来喂过几次鱼,都没碰过半个人耶!
  「你弄死了我宝贵的锦鲤,你预备怎么赔?」男子的手从口袋抽出来,改而环在胸前,让他的恶相加了几分效果。
  「弄死?鱼?哪有?!」她终於弄懂了。「你看它们吃得多开心,抢成这样,分明就是你这个主人没有好好照顾,小心我告你虐待动物。」她想要有气势一点,但是人跌坐在地上,是很难有气势的,她挣扎著爬起来。
  「抢成这样?」他的语气好像在跟智障解释一样。「你有没有一点常识?有些动物是你喂再多也会吃下去的,你以为这池子鱼真的没得吃吗?那鱼怎么还肥成这样?」
  肥?真的耶!好肥哦!
  她僵硬地将目光移回他脸上。「你是说……鱼撑死?」天哪!她今天为了喂鱼还特地多买一条吐司呢!这……
  「是啊!难道是跳水自杀死的?」他冷冷回话,感觉头很晕、很晕。
  该死的!为了工作已经连熬好几天了,这下整个人都觉得怪怪的,整个人轻飘飘的,头又重重的,这是什么情况啊?
  「我……」怎么会这样子啊?谁来救她?这人好像不打算放过她耶!「对不起啦!鱼儿,是我不好,对不起哦!」
  这女人对著鱼道歉?
  他真想一把抓起她来摇晃,但是他现在体力不大好,整个人很累、很累。这一激动,他感觉头又开始晕了。
  「你打算怎么办?」其实死几条鱼也没什么大不了,但他就是不想这样放过她!
  「打算怎么办哦?打算怎么……」她在池边踱来踱去,脑子转了又转,就只剩逃命一途了,但是债主就在眼前,怎么逃?
  「我……」她猛地转头。「啊!」兜头压下的高大身影让她尖叫出声。
  「砰!」一声,她再次跌回草地上。
  这回可不是她自己跌倒,是忽有庞然大物迎面而来……
  哇!是他!
  「你有必要这么激动吗?我不会逃的啦!」她说著谎,压抑下自己的心虚。她推推他沉重的身子,艰难地从那高大的身子下爬了出来。
  他动也不动地趴在那边。
  「喂!」不动?该不会是被她气得心脏病发了吧?
  她赶紧翻过他的身体,顿时变得冰冷的手一路抖、抖、抖地伸到他鼻子下--
  「啊!」幸好还有气!
  秦旅秧全身绷紧的细胞忽然松懈了,就这样瘫坐下来。
  「怎么办?」他虽然还有呼吸,但是不知道是生了什么病,要下要叫救护车?
  她爬起来跑进屋子里。「救命啊!有人在吗?」说不定他有家人或朋友在,可以帮忙送去医院:万一他不醒来,那……这下她可难以撇清了……
  「有人吗?」他的房子真的满大的,里面桌上有部电脑还开著,很显然是他刚刚在使用的,但是这么大的屋子就是一个人都没有。
  「天哪!」她没再花时间找人,跑回去他身边,她拍了拍他的脸。「你醒醒哪!一个大男人,怎么说倒就倒?」
  看著他虽然昏迷了却一脸平静,不像很痛苦的样子,她决定先把他扛出去,说不定附近就有医院。
  她再次感谢起父母生给她的神力,让她扛得起一个一百八十几公分高的大男人。不过这男人也太高了点,为了方便行走,她把他背在背上,但那双长腿竟然拖著地,逼著她不得不一手扣住一条腿,免得他拖地。
  「啊,诊所!太好了!」走了老半天,终於让她看见一家诊所,她高兴地把人背进去,先让医生瞧一下也好,如果真的没办法再送大医院急诊好了。「医生,可不可以挂急诊!他昏倒了,快!快!」秦旅秧背著个大男人,脚下的动作可半点不缓慢。
  「发生什么事了?」
  护士跟医生一起帮她把他放到诊疗室的床上,医生因著她紧急的脸蛋也开始紧张谨慎了起来。
  「他说著说著忽然就昏倒,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秦旅秧扭著手急切地解释。该不该说他可能是因为气她害死他的鱼,所以过度激动?
  「他平常有什么疾病吗?」医生一边检查著,一边还向她问诊。
  「我……不知道。」她第一天认识他,怎么会知道呢?
  「你不知道?」护士小姐跟著扬高声音。
  奇怪,她怎么觉得护士的声音带著谴责的意味?
  「我下知道,他看起来挺壮的。」哪知道说昏就昏?!她又瞄了病床上一脸苍白的他,心里有点担心。
  他的眼睛依然紧闭著,她的心一沉,这下万一闹出事来,可怎么收拾?
  「他该不会有心脏病吧?」秦旅秧小心翼翼地问。
  「为什么这么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没老实说?」医生分神看了她一眼。
  这样他也知道?「他昏倒之前有点……激动。」她解释著。
  医生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接著就是一连串的检查;然後好奇地拉长脖子的她,只能看见医生跟护士交头接耳。
  「完了,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她低声自语。
  没想到语声未落,那两人同时转过头来,用一种饱含谴责意味的眼神看著她。
  「他……怎么了?」她头皮都发麻了,整个人觉得毛毛的。
  「他没事。」医生宣布。
  「没事?」秦旅秧的声音拔高。没事他干么那个脸?!「可他怎么会昏倒?」
  那医生甚至不想跟她讲话,直接开始看下一个病人。
  「他是太久没睡,又没吃东西,所以才会昏倒。等他醒了,给他吃点东西,不过不要太油腻,免得胃肠无法吸收。」护士摇著头。可惜这么个有型的男人,竟然有个如此粗线条的女友,连男友有没有吃饭都不关心,可惜哪!
  「没吃东西?他该不会在减肥吧?」秦旅秧声音大了起来。她无法想像不吃东西,对她来说那可是酷刑。「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带他回去啊!不过建议你别弄醒他,让他睡,他需要睡眠。」护士开始收拾东西,一副准备走开的样子。「请到前面柜台结帐。」
  啊!秦旅秧觉得自己今天真是走霉运哪!「他不能在这里吗?」
  「小姐,我们这里是诊所,不是医院。这床可不是给病人睡的,再说,他根本没有病,硬要说顶多是营养不良罢了。」护士小姐开始对她晓以大义。
  「好,我知道了嘛。」再让她说下去,说不定连浪费医疗资源这种数落都要出口了。
  於是乎,她只能再次背起他往外走。
  二十分钟後,无奈的秦旅秧就近找了一家小旅馆,在老板暧昧的眼神下,把他背进房间里。
  「我一定是前辈子欠你的,否则怎会这么倒楣?」无奈地看著床上睡得非常安静的他,她不禁也想昏迷过去。
  这男人看起来分明满强壮的,瘦归瘦,身上肌肉倒挺结实的,怎么会因为没吃东西、没睡觉而昏倒呢?
看著他浓密的眼睫如一排扇子覆盖在眼睛下方,她不禁有些发愣。这男人此时看来多么悦人哪!但是那双眼睛一张开,眼底的不悦、鄙视跟高高在上的口气总是让人觉得矮他一截。
  「天哪!五点多了,完了啦!」她忽然发现自己耗费了过多的时间在外面,此刻杨家的人恐怕都已陆续回家等著要吃饭了吧?
她还是快点回家好了。
  「我……晚点再来看你哦,你……慢睡。」说著就抓了张纸胡乱留了言,然後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出旅馆。
  当然免不了又要经过一脸暧昧的柜台老板那边,她低著头快速走过,宛若肇事逃逸的人一般。
  仿佛从很深的睡眠中缓缓地苏醒,床上的人欠动著高大的身子,在略嫌窄小的床上伸展著。几个蠕动後,他停住。
  双眼倏地睁开--
  「见鬼了。」他的房间怎么会变成这样?转动著经过睡眠已经清澈许多的眼眸,杨竟题锐利的眼睛环顾著四周,然後在看到自己所躺的床之後弹跳起来。
  「该死!谁把我弄到这鬼地方!」他起床四处走动,发现这是一家廉价的旅馆。至於他刚刚躺的那个地方,不知道有多少对野鸳鸯在上面翻滚过呢!
  想起这个,他不禁反胃起来。
  脑中不停地思索著,他最後的记忆是在鱼池前,正在跟那个笨蛋女人说话,说著说著……咦?他不记得了!
  此刻目光被桌上的纸条所吸引,他拿起来一看,是女人的字迹,歪斜地写著--
  不要怕,我先回家煮饭,等一下再拿来给你吃哦!乖。
是那个女人吗?恶~~她以为她是他妈啊?!
  厌弃地甩掉那张字条,打算走出房间时,房门却开了。
  「啊,你醒啦?怎么不多睡会儿,医生说你很久没睡觉了呢!」一进门就喳呼的自然就是秦旅秧啦!
  她赶回杨家做了一桌子菜,然後特地弄了个排骨粥,还有几样开胃菜,这才匆匆赶回来。为了怕他醒来无所适从,她还是坐计程车过来的呢!
  「是你!那个喂鱼的白痴。」他睥睨的目光严苛地扫了眼她散乱的头发、宽松的衣服跟破烂的牛仔裤。啧啧,这女人真是坏人眼睛!
  「什么白痴?!你就是这样对救命恩人讲话的吗?」秦旅秧把保温食盒拿出来,考虑要不要再包回去。
  他的眉毛讽刺地高高扬起。
  奇怪!这男人连扬眉这种简单的动作,也可以充分表现出他的不屑来,这……是否也算是一种天赋?
  「算了!你快点吃点东西,我弄了好久的。」特地煮的粥,她也不希望因为自己一时的小器又拎了回去,毕竟杨家老小可都吃饱了,没人会去吃粥啦!
  浪费可不在她秦旅秧的原则里面。
  可偏偏她的宽宏大量并没有被感恩地接受。
  「我不吃。」他只有这三个字,仿佛那就是结论,足以说明一切。
  秦旅秧开始咬牙了。「你不吃?你不要这么任性好不好?你一定很挑食哦,不然也不会因为很久没吃饭而昏倒。你知道背著你去看医生有多丢脸吗?你这样就是在为别人添麻烦耶,你到底长大了没?」
  噼哩啪啦一大串念下来,杨竟题的脸色愈见铁青。
  这女人!竟敢这样说他!
  是啦!他是很挑食啦,就因为不好吃的东西宁愿不吃,加上自己又忙得没时间去吃自己可以接受的,就这样忙了几天都没吃什么东西,秘书买回来的便当、食物泰半都没有动,所以难怪他饿到昏倒。
  「你背著我去看医生?」他按捺住血管内奔腾的血液,咬牙问。
  「对啊!你吓死人了,就这样忽然压到我身上……」她形容著,一边把粥跟开胃菜统统摆出来,把他按进那漆成紫红色的梳妆台前。「你边吃,我边讲给你听。」
  他瞪了她一眼,发现她根本没在看他,嘴里兀自说著今天下午的整个经过,说她是如何背著他去就医,又如何将他带来这间廉价旅馆的。他发现无论他怎么用冷眼瞪她,这个女人也不会有任何羞耻的感觉,或是任何被吓退的迹象。
  竟然有这种女人!一般的女人都很怕他的,平时就连男人也怕他。
  他知道女人们迷恋他,总是爱把目光追逐著他,暧昧地散发出诱惑的气息;但是他总是嗤之以鼻,并且从来不吝表现出他的不屑,只要他冷眼一闪,一般人莫不摸摸鼻子躲远远去,可这女人……
  她的神经肯定很大条。
  「快吃啦!不要顾著听我说话。」她推推他宽大的肩膀,催促著。
  他又瞪了她一眼,仿佛被细菌碰到一样。
  或许也因为他真的太久没吃东西了,桌上那些食物隐隐散发出的味道让他饥肠辘辘,他舀了口粥,还不敢舀太大口,就这样小心翼翼放入嘴中。
  入口即化,排骨的甜味在唇齿间散发开来,透过他的味蕾,让他几乎惊喜地睁大了眼。
  「好吃吗?我刚熬的,排骨或许还不够烂熟,但是青菜那些甜味都有入味哦!
  」看著人家吃著她做的东西,即使只是这样简单的事情,她都可以感觉很开心。
  「还好。」模糊地应著,他挟了一口泡菜吃,眼睛却在下一瞬间亮了。他又挟了一口,马上又塞了一口进嘴里,没多久那小盘泡菜就盘底朝天了。
  如果让他的朋友或员工看到,他以这样风卷残云的方式吃光桌上的东西,铁定会瞠大双眼无法置信。
  没错,他的确十分挑剔。
  他对很多事情都很挑剔,凡不符合他标准的他都要管,任性地要求别人配合他;偏偏他还顶有本事,跟著他的人通常都会忍受他的任性。
  「对嘛!你吃饱才会有体力啊!你不用感谢我了,就当作是我不小心弄死你的鱼的赔偿好了。」虽然他并没有半句感谢她的话,但是她还是决定宽宏大量原谅他,因为这个男人显然对礼貌这种东西很陌生。
  「我又没要你多事。」他凉凉地说。
  这男人是不是姓恶名劣啊?土匪出身的啊?
  「你知不知道你很难相处呢!」她没好气地下了评语。
  「你以为我会在乎你怎么想吗?」他又用斜眼看她了。
  「你……」她「你」了半天「你」不出来,索性话锋一转。「为什么不吃东西?」
  「因为不好吃。」他的脸上好似写著「这么简单的问题也要问,果然是白痴!」的字样。
  她深吸口气。「好,别跟猪吵架、别跟猪吵架……」她对自己低声催眠著。
  但耳尖的他已经听到她的话了,他一把握住她的臂膀,将她整个人提到眼前。
  「你说什么?」
  她的双眼因为惊吓而瞪大,眸子滴溜溜地转著,那黑瞳是那么的纯粹,宛若潭水里的黑玉。
  「没啊!」她装死。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他的脑中闪过一抹熟识的影象,他的记忆力不错,只要见过一次的人,通常他都会有印象的。
  他见过她,一定。
  「怎么可能?!」她哈哈笑著挥挥手。「我一直住在高雄耶,上个月才搬来台北的。在这之前,我也很少出外地。」
  「我见过你。」他说的是斩钉截铁的肯定句。「你住过美国?」该不会是他还在美国混学位时见过的人吧?他努力地搜索著记忆。
  「我从来没出过国,还说什么美国勒!」她也相当肯定地说。「事实上我除了毕业前跑来台北玩一下,从来就没离开过高雄呢!」
  他脑中灵光一闪!
  「就是你!」原本已经松开的手再次握紧她的手臂。「那个在捷运站演戏,偷我手机号码的花痴。」
  「谁偷你手机号……码……」她的声音因为心虚而渐渐小声。
  不会吧?是他?她们只玩过一次,怎么这就碰上苦主了?
  看他的脸色……想溜也溜不掉啊!她逃避地闭起眼睛。
  这女人!他又要开始爆青筋了。她真的蠢到以为闭上眼睛就可以逃过?
  「我又不是故意的,谁叫你刚好在那边,我同学就说拿你打赌……」她哇啦啦地直叫,挥舞著双手想要脱离他的挟制。
  没想到半点用也没有,他坚定的手依然抓著她。
  「拿我打赌?」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不是真心要他的电话,他心里更是不舒服了。
  「我……」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赌什么?」他逼近她,那双慑人的眼眸更贴近她了。
  她想往後缩,怎奈进无步、退无路。「法国……菜!那家法国菜真的没有那么好吃啦!虽然很有名,但他们也只有面包还可以,还有汤不错,下次我可以煮给你喝,你……就别生气了。」
  他竟然只值一顿法国餐?!
  「你原谅我啦!因为那家法国菜很有名,我早就想去吃了,但是没有钱啊!所以我才……」去骗你的手机号码!呜……
  「那你打算怎么弥补我的损失?」
  瞧他的脸色看起来满冷静的,但不知怎地她就是无法放松。「损……损失?」
  难道要她请吃法国大餐?她刚开始工作,哪有钱请那种中看不中吃的餐啊?!「我煮法国菜给你吃?」她小心翼翼地提议,心里祈祷著他答应。
  「好。」很令人意外的答案从他口中吐出来。
  「真的?那就这样一笔勾销哦!」她高兴地从他的「狼爪」下出来,他倒也没有坚持,就这样松开她。
  「明天开始你就到我家报到。」他说。
  「这么快哦?不行啦!我现在的工作是帮人家煮饭耶,那也要等我有空……」
  她的声音在他冷冷的眼神中停住。「好啦!不然明天下午可以吗?」
  「明天下午到我家报到。」他冷冷地说,打开门准备离开。这间廉价的旅馆真令人不敢领教!
  「啊!」她惊叫。
  「又怎么了?」他下耐地转头看她。
  「我……我下午背著你出来,把你家的门随手把上了,你……应该有带钥匙哦?」她又开始愈说愈小声了。
  「你觉得我要昏倒前会先带钥匙吗?」这次他是贴著她耳朵边吼的。
  他的声音震得她耳朵好痛哦!
  「那……你家人?」还有一丝希望,她问。
  「我一个人住。」一楼是他的工作室,但是这么晚了,他那几个员工应该已经下班了,事实上今天下午就没人了,跑外面的跑外面,请假的请假。这下他可真的完蛋了!
  「那……在这里再住一晚?」她讨好地笑著。
  他回给她一个恶狠狠的白眼。
  秦旅秧无力地刷著鱼池边的石头,边趴在池边偷懒。
  唉哟!她不是来煮法国菜给他吃的吗?吃完她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从此当作不认识他这号恶男!不是吗?不是吗?
  可她怎么会趴在这边洗鱼池呢?
  「洗乾净一点啊!别把鱼弄死了,万一又死了,你就要在这边做一辈子工,伺候这些鱼。」
  刻薄的声音从身後传来,她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认识才不满二十四个小时,她已经清楚地见识到他那张嘴的刻薄了。
  怎么有男人的嘴这么毒的?
  「你这人嘴里从不说好话的吗?」她打了个呵欠,不知道他怎么能这么精神奕奕地,昨天晚上他拖住她聊到好晚才放她回去,害她睡眠不足。
  他的理由是因为她害他进不了门,当然就要陪他。其实大部分都是她在讲啦!
  他不让她走,又不说话,害她只好一直讲话,弄到好晚才回家;而她今天一早又起来做饭给杨家上下吃,中午才做完饭,就被他死命连环call给叫出来。
  「我只说实话。」他淡淡地扔下一句,转身。「等一下这边洗好,把我桌上的小鱼缸也换换水。」
  「好啦!」她哀怨地接受奴役,谁教她招惹上他这个恶星呢?!
  她今天来才知道,原来这里是个小型的工作室,里面有几个员工在工作,每个人都面对墙壁,一人一台电脑。她好奇地看了半天,当然是偷偷的啦!她想知道有谁会愿意在这种人底下工作,因为根据她观察,他就是老板。
  好不容易把鱼池刷过,顺便把鱼池里飘浮著的树叶给捞乾净,放在池边的小桶子里,她走进去拿他的小鱼缸。
  再忍忍,快得到自由了!
  她一定不小心泄漏了嘴角的笑意,因为她在拿他桌上的小鱼缸时,他多看了她一眼。她赶紧收敛神色,以免再次引发另一顿骂。
  没见过这么坏脾气、没耐性的男人!
  因为想要快点摆脱他,所以她走得是有点急了,没想到她竟绊倒了水池旁的小桶子。
  「啊!」她急得一手要过去捞住桶子,毕竟她捞那些叶子也捞得够久了,怎么可以毁於一旦呢?
  然而就在她分手去捞桶子的同时,手上的小鱼缸竟跟著飞出去--
  「哐啷!」鱼缸跌碎在池畔的石头上,那只可怜的金鱼兀自在上面跳动著。
  「秦、旅、秧!」他咬牙。
  她缩紧脖子。
  秦旅秧认为自己绝对、肯定、百分之百招惹了衰神!
  快快地推开雕花大门,她走进那世界第一恶男的工作室。现在是下午三点钟,这几天杨奶奶已经开始觉得她奇怪了,每天下午都要消失一段时间,直到晚餐时间才会回家。
  不过大家都以为她在找工作。说到这个,她今天接到一个翻译的工作,是舜倾姊介绍的。因为她大学念的虽是商学院,可副修了英文,勉勉强强应该可以接这种工作来糊口吧!
  「秦小姐,你来啦?」一个女孩的声音迎面而来。
  秦旅秧抬起头来,眼前出现的这个漂亮的女生,也在工作室上班,如果她没猜错,这女孩应该是那恶男的秘书。
  「你是……他的秘书?」咦?那恶男叫啥名字来著,她好像从没问过。
  「你是说杨先生吗?」女孩小心翼翼地说,仿佛称呼他的名讳都是大不敬。
  她早就看出这女孩对那恶男绝对有奇怪的感情。
  因为她老是偷偷看著那个杨什么来著,至於为何说奇怪?对秦旅秧来说,任何会喜欢那恶男的人都很奇怪,因为他根本是天生下来奴役他人的。就拿眼前这个美眉来说,成天帮他跑腿,他可没给过好脸色;每次买回来的便当,哪次不是放到冷掉,然後进到垃圾桶的嘴巴里?!
  「他……叫啥名字啊?」旅秧有点腼覥地问,其实不是她害羞,实在是因为有点夸张啦!好歹两人也认识好多天了,好歹也一起去过宾馆了……啊!这是意外!
  「你……不知道他的名字?」她一脸「别开玩笑了」的表情,毕竟秦旅秧看起来跟老板很熟的样子。
  「我真的不知道。」秦旅秧红了红脸。「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杨先生叫杨竟题,是我老板;我除了做会计的工作外,可以说是老板的秘书,简而言之,老板大小事都要我打点。」她一脸甜蜜又痛苦的模样。「还有,我的名字叫罗明媚,你可以叫我明媚。」
  对於罗明媚来说,秦旅秧之所以得到她毫无芥蒂的友谊,有部分原因是秦旅秧看来相当好接近,给人感觉很像家人;另一方面,她不做作,重要的是她不是美女
,所以即使老板把她带回来,罗明媚也不担心老板会爱上这个有点圆圆的女人。
  「明媚?那你可以叫我秧秧,不要叫我什么秦小姐,我很不习惯耶!」秦旅秧挥挥手。
  「秧秧你……跟杨先生是什么关系?」明媚偷偷地问,虽然她认为老板不可能爱上她,但还是很好奇。
  「什么关系都没有!」秦旅秧赶紧撇清。「什么关系都没有已经这么惨了,有关系还得了?!只不过几条鱼嘛,干么大惊小怪……」她低声碎碎念,哀怨地看了一眼鱼池。
  「是哦?」果然跟她想的差不多,罗明媚安心地想。她当然知道老板对自己没有意思,但是对於她来说,杨竟题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就好比偶像一般。
  「你喜欢那家伙?为什么?」秧秧看著罗明媚的表情变换著,就扑过去巴在她身边悄声地问。「他总是用那种『高高在上且不屑的鄙视眼神』看人,你怎么会喜欢得下去?」
  罗明媚还来下及脸红,就愣了一下。「高高在上且不屑的鄙视眼神?」是这样没错啦!但秧秧也未免形容得太精准了吧?「他很有自信,但是那是因为他有条件自信啊!你下知道,他写得程式有多棒,一个很大的程式,别人要写好几个月,他只要几天就可以写完耶!连余大哥都不得」佩服他。」
  看著她一脸崇拜的眼神,秦旅秧怀疑地问:「有那么棒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她瞧他每天都闲闲地晃来晃去啊!「还有,余大哥是谁?」
  「余正袁,是我学长啦!他本来在一家高科技公司当副总经理,但是因为杨先生的关系,现在两个人一起做这个工作室。你应该见过他啊!他刚刚走进去。」
  竟然有人愿意舍弃副总经理的位子,只为跟那世界无敌恶男合作?这个佘正袁铁定头壳坏去了。
  「是哦!可你们公司就三个人?」秦旅秧好奇地问,这两天也只见过他们两、三个人。
  「杨先生不喜欢把公司搞大,现在跟客户接洽的事情大多是余大哥出面,老板只负责写程式……」
  罗明媚的话都还没说完,室内就劈出一声鬼吼鬼叫--
  「罗明媚,把这便当拿去丢掉!」
  秧秧与罗明媚对看一眼。又有人发飙喽!
  「完了!老板又不喜欢这家便当。」明媚垮著脸,刚刚形容得眉飞色舞的神色完全消失了。
  「不喜欢就换别家啊,不然他不会自己去买哦?」秧秧不能理解,吃东西是一件何等快乐的事情,为何他总是搞成这么难过?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老板是那种宁愿饿肚子也不肯吃难吃东西的人。
  」明媚边说著,一边加紧脚步跑进去。
  秧秧不放心地跟了进去。
  「这便当难吃死了,拿去扔了!」秧秧一进门就听见杨竟题这么说。
  此刻的杨竟题面对著电脑,他旁边的桌子上则坐著余正袁,一脸同情地看著跑进来的两个女人。而那个中午买的便当就摊在旁边沙发前的桌子上,那个鲑鱼便当里只有鲑鱼被咬了一口,其他根本都没有动。
  「你这人怎么这样浪费?」秧秧不待明媚说话就先插嘴。「那便当老早就买回来,是你自己不趁热吃,现在吃当然不好吃啊!你要是想吃热的就到外面自己去买,以後明媚就用不著帮你买东西了,反正买回来也是浪费!」浪费食物会被雷公劈死的,他到底懂不懂啊!
  「我浪费?你同情她?」杨竟题眉头一挑,这表情让旁边的两个人都下意识地往後退了小半步,只有不知死活的秦旅秧挺起胸膛。
  「是啊!人家明媚好歹也是很认真为你买……」她说著目光扫到那个便当旁边的餐盒。咦?好面熟哦!「你……你偷吃我带的泡芙?」她跑过去打开盒子,果然一颗都不剩!
  那是她带来下午要吃的,她是有多带一些想分大家吃,但是……他把一整盒都吃掉了!
  「我哪有偷吃?」他的脸上掠过一抹不自在,但是随即消失,迅速地让人没机会看见。「那是我的冰箱,当然里面的食物我都可以吃,我是光明正大的吃。」一口气吃下五个美味的泡芙,他的心情还算不错,但这女人偏偏要来跟他嚷嚷!
  不过就是泡芙嘛!
  他承认,她买的这个是比外面的好吃,那个皮还酥酥脆脆的,里面的奶油香浓又不甜腻,总之勉强够得上他的标准啦!
  「谁说是你的,那是我辛辛苦苦做的,我早上做了好久耶!」呜……一颗也没吃到啦!
  她做的?他的眼睛亮了起来。他记得那天她煮的那个粥也满好吃的……「你确定要为她出头?」他指了指呆愣在一旁的明媚。
  秧秧愣了愣。奇怪,关於他偷吃她泡芙的事情还没说完不是吗?
  她转头看见明媚一脸的苦相,这让她的正义感又油然而生。「是啊,我就是要为她出头,怎样?」
  明媚偷偷地握住她的袖子,紧张地贴著她。「你别说了啦!」
  秧秧把她的紧张诠释成害怕。可怜的女孩,不知被欺压多久了。
  其实明媚害怕杨竟题把她开除,因为在这边可以学的东西实在不少,再说她对程式真的很有兴趣,她还不想离开这里呢!
  「你不用怕他,有事情我帮你扛。」秧秧拍拍她的手,转而面向杨竟题那张讥讽的脸。「你有问题冲著我来,不用找明媚麻烦。」她挺起肩膀,一副豪迈的气概。
  「好,很好。」他的眼眸紧盯著她,那眼神专注得让她起鸡皮疙瘩。「那么你就来代替她,往後我的三餐兼点心都由你来料理。」他淡淡地宣布。
  「我?」秧秧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干么要帮你张罗吃的?你这家伙这么难伺候……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有啥义务要帮你弄吃的?」
  「我会付你薪水。」他已经厌倦了那种三餐不继的日子。
  他这人超挑剔又超懒。每次总是为了不想吃那些难吃的东西,又不想自己去觅食,就这样饿著。且偏偏他饿著的时候心情就很不好,脾气也很不佳,所以不如趁这机会,把这女人留在身边。
  这女人一定很会找吃的,看她圆润的身材就知道。虽然她完全够不上他美的标准,不过为了食物,他可以忍受看见这个小胖妹在他眼前出现。
  「不是薪水的问题,我有工作,就是帮人家料理三餐的,我不可能吃饭时间跑来伺候你。」秦旅秧下知道他竟会提这种「建议」。
  「那正好,你就顺便做我的餐,至於点心嘛,我可以忍受你去外面买现成的。」他大老爷宽宏大量地说。
  忍受?她不可思议地瞪著他,这人的脑袋结构一定跟别人不同!
  「我可不只有这个工作,我还要帮出版社翻译书,没空理你。」她试图推掉这颗烫手山芋。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啊引
  「你可以带过来这边做,那边有一张空桌子,电脑给你用。」他说得好像在施舍她似的。
  「那我要不要谢主隆恩啊?」她假笑地应。「我拒绝啦!」
  他的脸色一凛,旁边变成看戏的余正袁跟罗明媚又各自退了一步。
  「那么……你明天不用来了。」他转而对呆愣在一旁的罗明媚说,说完就转过身去继续写程式。
  「啊!」罗明媚嘴一瘪,眼睛都红了。
  「你不可以这样!」秧秧跑到他身边,正对著他冷冷的脸。
  他冷冷地笑了两声。「我不可以吗?」他讽刺地勾了勾唇角,手上继续动著键盘。
  「你……」她倒抽口气,伸出那纤细的食指颤抖地指著他的鼻尖。「算你狠!」她气愤地转身,一边说:「那你要吃啥啦?现在外面已经没人在卖午餐了!」
  「里面有厨房可以用,我要吃一碗什锦面。」他头也不回地说。
  「什锦面?吃死你好了!」她一边碎碎念著,一边走进後面的厨房。
  留下余正袁跟罗明媚对看。
  罗明媚无助地看著他,余正袁不忍心地说:「没事了,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明媚看了杨竟题的背影一眼,这才往外走去。嘘,算是逃过一劫了。
  「呵呵,欺压人很乐哦?」余正袁开口笑谑地说。
  别人不了解他杨竟题,他可不。他好歹也是杨竟题的硕士班同学,对他有著甚於一般人的认识。他在这狂妄小子的眼中看到了异样神采,或许他根本还没发现,自己的行为不同於以往呢!
  他是最讨厌有女人黏著他的,现在竟然自己弄个女人来,死赖活赖地用这种卑鄙的手段留下人家,要说没鬼,谁信?!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欺压她了?」他依然没有回头,语调依旧冷冷的。「你肯定太闲了。济屿科技那个案子交了没?钱收了吧?」
  说到这个济屿科技的新程式可是他的最佳力作,要不是这案子激起他挑战自我的兴致,他也不会写得没日没夜的,以至於让那女人有机会把他背到宾馆……
  「钱总说要加添几大功能,防火墙也要加一层。」余正袁说。
  「防火墙?我写的程式没有人能入侵成功,要加防火墙可以,钱照算!」那只钱猪!要不是他最近技痒,岂会随便接下这案子?
  杨竟题回来台湾不过几个月,只因他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所以偷偷溜回台湾,却让家人以为他还在美国念那个劳什子的硕士学位。虽然他老早就把论文写完搁著养蜘蛛网,但他不想回杨家继承家业,只好一直延迟毕业时间。
  偏偏他迷上了程式设计,一头栽进这个领域里,甚至比那些正统科班出身的还要厉害,於是他早在一年前就开始接案子在做了。这次回来台湾,正巧被余正袁找著一起做工作室,他因为无聊而答应,没想到生意好成这样,但他可不愿累死自己,否则跟回杨家接掌家族企业有啥两样?
  余正袁苦笑。「他就是不肯付钱啊!说是我们接下这案子,就应该做到『好』。」猜想杨竟题铁定会发飙的,没想到他倒是挺平静的。
  「不肯付钱,又想要额外的服务是吧?」
  「是啊!这个钱总是业界有名的,能占的便宜绝对不错过。」余正袁也很苦恼,连他这种业务高手都有理讲不清了,这回来的一路上,他都在担心著杨竟题的反应呢!
  「好,他要防火墙我就写给他。」杨竟题转过来,嘴角的冷笑让人觉得不祥。
  「你真的打算写给他?」余正袁小心翼翼地问。
  「没错,你等著看,我下午就给你,你把东西交了,去把钱领回来。支票要即期的,我不接受三个月的票。」他淡漠地说。
  「好,了解。」就余正袁对杨竟题的了解,他是不可能就这样忍气吞下去的,但现在马上要得到答案却又不可能,那么只好静观其变了。
  说到这里,厨房却传来一阵尖叫。
  「啊--」那叫声几乎穿透屋顶。
  余正袁跟杨竟题两人冲进厨房,以为是遇上凶杀案了。
  「怎么回事?」
  秦旅秧转过头来,手里的锅铲指著阳台上的饲养盆。「我刚刚看到乌龟,想说去跟它玩一下,结果……」
  杨竟题已经了然了,尽管心中不免难过,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余正袁跑出去看,那饲养盆里的乌龟是杨竟题养的,但是好像很久没见到那只乌龟了。这一看就知道秦旅秧在尖叫什么了!
  那儿根本没有乌龟,只有乌龟的尸体--龟壳;也就是说那只乌龟在太阳下活活被晒死了,不知道是没有喂,还是没有加水,总之是死透了!「你的乌龟啦,死了耶!」
  「我把它放到阳台晒太阳,工作太忙就忘了,等到想起来找了好久也没看见,没想到……」
  秦旅秧倒抽口气。「你这乌龟杀手!你有什么资格骂我害死锦鲤?连这种全世界最好养的动物你都可以养死,还敢笑我没有常识,你这个杀龟凶手!」
  还叫她来洗鱼池!把她说成是谋杀动物的冷血人,说得好像她没去跟那一池的鱼赔罪就是千古罪人,可他自己呢?连乌龟也可以养死。
  「面好了没?我饿死了。」他凉凉地转身往回走。「快一点啊,端到前面给我。」说完就消失了身影。
  秦旅秧只能握著锅铲,在心里诅咒他一百遍泄恨!
  余正袁偷笑著走开,临走前同情地看一眼被吓得不轻的秦旅秧,致上他无言的同情。
  秦旅秧垮著一张脸回到杨家,整个人已经相当疲惫。
  整个下午她不仅被使唤来使唤去,又被那只死乌龟,不!是可怜的乌龟吓得不轻,而她带去补充体力的泡芙也被那个恶人搜括一空,以至於她现在又饿又累。
  但是她还不能休息,匆促地煮好晚餐,管不了奶奶还招呼她一起吃饭,也顾不得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她得先骑著脚踏车送便当去给那个杨大恶人。
  奇怪,一样都姓杨,为何杨奶奶宛若天使,那个杨竟题却活脱脱是个恶人呢?还好不是亲戚,不然人家要感叹好竹出歹笋了!
  等到她从杨竟题那边回来,已经累得吃不大下饭了。她帮自己打了一杯综合果汁,却在阳台遇到刚回来的杨舜倾。
  「舜倾姊。」她有气没力地唤著,人瘫在阳台上的躺椅,半点都不想动。
  「你在这里啊?」舜倾叹了口气,往旁边另外一张椅子坐下,接著也不管身上的裙子,大刺刺地躺了下去。「你看起来好累,如果那么忙就不要自己做菜了,可以买现成的啊!只要不要让我们吃奶奶的菜,其实我很好养的。」
  听出她言词间的关心,旅秧感动得眼中湿润。「我可以的。舜倾姊,你人很好呢!还有奶奶也对我很好,感觉就像我自己的奶奶一样,让没有家的我感觉很有安全感!」
  旅秧说不出她对杨家有多么感激。杨家的人给她的不只是外在的,最重要的她们把她当家人看,宛若是杨家另外一个女儿一样。
  「奶奶把你当作自己的孙女啦!」舜倾笑著说。「只是当杨家的孙女不见得好命,人人都要扛家族这个担子,像我今天就累得跟什么似的,躲了半天,最後也抛不开这些责任的。」
  「颖风企业很大吗?解颐姊不是也在那边工作?难道没有其他人可以帮忙?」
  旅秧以为杨家虽然男丁不旺,但女人都很有担当,像解颐姊、舜倾姊虽然都结了婚,但是仍然在家族企业工作。
  旅秧自己也是念商的,但是她对那些商场的东西实在不是很感兴趣。应该说有很多时候,那些数字都不大愿意跟她合作。所以四年大学她也是念得七零八落的,幸好让她混毕业了,否则就对不起辛苦让她读大学的妈了。
  「杨家的男人都死得早。我大哥、二哥、三哥都去世了,只留下一个孩子,你没见过他,他还在美国鬼混。」说起杨家唯一的男丁,舜倾就很嫉护,为啥要继承家业的人在外逍遥,她这个外嫁的姑姑却还要苦命地在颖风做牛做马。
  唉!幸好现在有她老公可以帮,让她不至於累到死。但是她老公也有庞大的企业需要管理,更不能一整年都住在台湾,害得她也跟著欧洲、台湾两边飞,这实在违背她当懒人的意愿哪!
  「唯一一个?那年纪应该不大哦?」她有点好奇,杨家家里不习惯摆什么全家福照片,所以她没有见过这个杨宗保先生。
  他应该就叫宗保吧?舜倾姊每次都这样称呼他的。怎么如此刚好,跟杨家将里的人名一样,不知道将来长大会不会娶个穆桂英哦!这样杨家大姊、二姊都会轻松许多哦!
  「错,他少爷跟我同年,只比我小几个月。」舜倾解释著。「我大哥比我们姊妹大许多岁,所以我们即便是那小子的姑姑,年纪都相差不多,甚至褚颜还比他小呢!」
  同样的年纪,为何她杨舜倾已经在家族企业里工作好多年,那臭小子却可以还在外逍遥?这个是啥道理啊!
  「真的啊?」旅秧惊诧地问。「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不负责任的人啦!」把她们丢下,自己去快乐,享受著自由的空气,哇!嫉护、嫉妒啦!「一个硕士学位念三、四年还念不毕业,逊成这样,也不想想我们忙得跟狗一样。」
  原来杨宗保是这样一个人啊!
  真是太不应该了。就算不把自家企业当回事,奶奶年纪那么大了,也该快点念完书回家陪奶奶。奶奶现在虽然身体硬朗,但是谁知道老人家哪天有个什么差错!
  「他一定是故意的,我笃定。」杨舜倾神秘兮兮地说。「那小子以为我不清楚,其实我早就怀疑了,哪有一个学位念那么久的。他明明是故意不毕业,这样他就不用回颖风扛他的责任了,使这种贱招!」早知道当年她就出国念书去了,那她也可以逍遥个几年,谁想到这招让他用走了,饮恨哪!
  但是旅秧哪里知道舜倾心里百转千折的这些念头,她只有个强烈的印象,杨宗保宛若杨家不负责任的叛徒一样,弃祖奶奶与姑姑们於不顾,真是太不应该了!
  「舜倾姊应该劝劝他,或者写信跟他说,以姑姑的身分,劝他应该以责任为先,好好的把书念完,赶快拿了学位回国啊!」旅秧不能理解,有亲人怎么不好好把握与家人的相处,像她现在连个孝顺的对象都没有,岂不遗憾?!
  「对,我应该去美国把那臭小子骂一顿。明天等德瑞回台湾就跟他说,这样我就可以去一趟美国。」然後顺便休假个十天半个月,等到玩够了再回来,假探望侄子之名,行偷懒之实。不过这当然需要她亲爱的老公配合,否则她偷跑被逮到可不得了。
  「你放心去吧!奶奶我会照顾的。」旅秧义气地说。
  舜倾也发现旅秧是个单纯、忠诚的人了。她其实满喜欢旅秧的,因为她的那种宽厚是她这种自私的女人永远学不会的。
  「对了,我帮你找的那个翻译工作有著落了。我今天经过出版社,去帮你把稿子拿回来了。不过这本满赶的,他们希望月底可以给他们半本稿子,你可以吗?」舜倾问。
  她看旅秧孤家寡人,知道她父母也没留多少钱给她,总是希望帮她多攒点钱。
  赚钱的辛苦她们几个杨家的女人都体会过,所以她总是希望能尽量帮帮她。
  再说她也帮她成功逃离奶奶的「食物攻击」了,她该好好酬谢旅秧才对。
  「舜倾姊,真谢谢你,我会努力的。」旅秧很开心,舜倾姊做事情果然是很高效率,前两天才说要介绍她去翻译,今天就把稿子拿回来了。
  「你好好做,若赶稿子没时间煮饭,那就买便当吧,只要不要让奶奶碰厨房就好,拜托你了!」
  「不!做菜是我的兴趣,我不会因为忙就不煮饭,我喜欢煮饭给大家吃。」尤其吃的人都很捧场时,那种满足感无以言喻啊。
  奇怪,想到这里,不知怎地竟然浮现杨竟题那恶人吃著面条的脸,下午她煮面给他吃,他宛若饿了很久似的,把一大碗面吃得碗底朝天,其实想想他也没那么可恶啦!偶尔有一咪咪时间不那么可恶啦!
  「那翻译要是有问题,你可以问……问我老公,他明天就回到台湾了。」舜倾说。
  「好的,谢谢你,舜倾姊,你真是个好人!」
  「是……是吗?」第一次被这样讲,舜倾笑得可尴尬了。
  不管秦旅秧昨天如何痛恨杨竟题这个魔物,当她看著他吃那份三明治的模样,整颗心都软下来了。
  「你吃慢点!」看他狼吞虎咽的,她忍不住开口。
  「我饿很久了耶!昨天夜里就饿了。」说著还露出可怜的神色,眼睛偷偷瞄著旅秧表情的变化。
  「你难道没有家人吗?你父母呢?」她忽然想到,自己对这人的了解还真是少,竟然已经在为他料理三餐了。
  他顿了一下,随即故作洒脱地说:「我爸妈去世很多年了,我习惯自生自灭了。」其实是自己喜爱自由,所以很少住家里,但是他是不会把这些说出口的。
  果然,秦旅秧马上涌起同情的感觉。「你不要难过,我爸妈也不在了,我能体会那种感觉。不过没关系,你还有朋友啊!」真可怜,她还有杨家的温情,这男人恐怕什么都没有,所以才会养成他怪异、挑剔的性格,说不定他只是需要爱罢了!
  人家说有的男人心里根本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她愈看他就愈觉得像。
  可不是吗?老是别扭、挑剔、霸道,这不是小鬼的表现吗?看他这么可怜,就让她做做好事吧!
  「唉!」他眼神一转,重重地叹了口气。「也无所谓啦!反正这么多年了,我一个人不也是这样过?」
  「你别丧气嘛!今天天气热,我做生菜沙拉给你吃,好不好?你喜欢哪一种酱呢?」她想用食物帮他打气,因为这招对她自己超有效的,只要心情不好,吃吃好吃的东西,就可以把肚子里的闷气去掉一半。
  「生菜沙拉?好吃吗?」他怀疑地看著她。
  「那当然,我马上就去买材料。」她保证地说,完全忘了她要赶翻译的稿子,就这样出门去了。
  杨竟题看著她雀跃离去的背影,唇边绽开一抹满足的笑,像是刚刚得了便宜的奸诈小子。
  余正袁一进来就看见他的表情。「又欺负秧秧啦?」
  秧秧?「你跟她很熟啊?」他俊朗的眉头拢在一起。
  余正袁偷笑。「还不错啊!秧秧是个好女孩,心肠软,又做得一手好料理,谁娶了她谁幸福啊,昨天那个什锦面好好吃哦!」
  可恶?桓梅炙?缘?
  杨竟题闷闷地瞪著余正袁。「哪里好?那个女人除了煮的饭还能吃以外,还有啥长处吗?长得又胖,又不会打扮,粗鲁得要死也就算了,还笨得很,你倒是告诉我,她有哪一项及格了?」
  「我哪里胖?」一声愠怒的娇斥打断了他俩的对话。
  杨竟题跟余正袁同时回头,看到那个已经出门的人此刻竟嘴巴翘翘地瞪著他们。
  杨竟题脸上闪过一抹狼狈,但随即整整脸色,反唇相稽。「你不胖吗?你看你自己,这里圆嘟嘟的,那边也圆嘟嘟的……」他边说,边一手捏住她柔嫩的脸颊,一手捏过她柔软的腰际,手里绵密的触感还让他偷偷地震撼了一下。
  这……摸起来真好摸呢!
  可被动手动脚的秧秧已经满脸怒意,她拍开杨竟题的手。「拿开你的狼爪!色狼!」竟敢说她胖,她不过长得圆满一点而已,哪里胖?他不知道这款幼咪咪、白抛抛的肌肤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吗?
  「敢拍开我的手,你不想活啦?」他进而整个手臂扫住她脖子,另一手环住她腰际,将她整个人扣在怀中。「还说我是色狼,道歉!」他的声音威胁地在她耳边响起。
  旅秧已经完全受制於人,但她也不是那种会轻易投降的人,她用力地挣扎,尽可能地蠕动著身子,就是不让他得逞。「道歉?好吧!很抱歉,我把大色狼你的名讳叫错,原来是色狼大王,失敬失敬!」
  「秦、旅、秧,你该死了你!」他将她一把扛起来,举在肩膀上,迈步往外走。
  「哇啊!」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尖叫起来。「你想干么?」她看到地面一直在动,他要把她扛去哪里啊?
「让你去鱼池里面冷静冷静!」他非常冷淡地说,宛若他额头上没有冒出细细的汗。
  更令他气闷的是,这汗恐怕还不是因为扛著重物的关系,而是早在他将她箝在怀中时就开始冒的。该死的!这女人抱起来还真该死的舒服!
  「哇~~不要~~」她再也无法逞强了,呜……他真的是恶魔投胎的!「余大哥救我、救我!」
  在一边看得正高兴的余正袁被这一哀求,开始犹豫要不要同情她一下。她是满可怜的啦!照理说偷说人家坏话的人是竟题,没道理是秧秧被惩治啊!
  但是所有的道理碰上他杨竟题,一切规则都得重新改写。
  「竟题,你别跟她玩了!」他苦笑著叫著。
  「谁说我在玩?你以为我不敢丢吗?」他冷冷地回头瞪著余正袁一眼。
  余正袁赶紧说:「你敢,但是……」话还没想出来该怎么说,竟题又把人举高了。
  现在他已经站在水池边了啊!
  「哇啊~~杨竟题!」秦旅秧宛若八爪章鱼一般整个人巴在他身上,手脚都盘在他的躯干上,甚至双手抱著他的头,想让他因为看不见而无法把她丢下。
  但是她不知道这样一来,他的脸就整个埋进她胸脯间了。其间的柔软触感更是让他的身体窜过一抹热气,他的呼吸变得浓浊了。
  「放开我。」他闷著声音说。
  「不放、不放,除非你答应放我下来。」她怕得很,这样被丢进水池还能活吗?水池又不深,她说不定会撞到头呢!那一定很痛、很痛,她最怕痛了。
  「我答应,你现在赶紧从我身上下来。」他额上的汗因为自制而隐隐淌著。
  「真的?」她退开一些,怀疑地看著他有点痛苦的表情。他看起来有点奇怪耶!
  「再不下来我就把你丢掉!」这次是怒吼了。
  她吓得松开手,人就顺著他的躯干滑了下去,但这过程中却感觉到被什么「卡」了一下。
  「啊!」她脚一落地马上伸手去找那个怪怪的东西,难道他被她踢伤了吗?
  「该死的,你在做什么?!」怒吼声再起。
  她仓促地抬头看向他冒火的眼睛,整个人被震慑住了。
  「你到底想摸到什么时候?」他怒瞪著她,不知道是气恨她多,还是气恨自己多一点。
  「啊?」她愣愣地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竟然就覆在刚刚「卡卡」的地方,而那是……那是……「啊--」
  她尖叫,双手由於往後挥得太快,整个人失却了平衡。他急忙拉她一把,没想到跌势已成,整个人反而毫无预警地被她拖著跌下去。
  「扑通!」溅起好大的水花!
  鱼池的水溢了出来,那两个人就扭成一团跌坐在鱼池里了,周身还有鱼儿游来游去呢!
  「哇哈哈哈!」余正袁再也忍不住狂笑出声。
  真的忍不住啦!即使等一下要被杨竟题扁,他也非笑不可,否则会得内伤啊!
  杨竟题从楼上走下来,後面跟著穿著宽大衣裤的旅秧,两个人的头发都还是湿的,只不过已经换过乾爽的衣服。
  「我说我要回家啦,你干么不让我回去?」旅秧一边跟在他後面,一面拉著盖过手肘的宽大T恤。
  她觉得别扭极了。还有那件超长的运动裤,裤脚是可以卷起来,但是裤头就太松了,竟题借了她一条腰带,但是腰带还是太宽。她只好弄了一条绳子绑起来,然後把T恤拉出来盖住,只不过这样同样好笑。
  这家伙还嫌她胖,她再胖腰还是比他细,他嫌啥嫌啊!秧秧闷闷地想。
  「因为你还没把生菜沙拉做给我吃。」他的脸臭臭的。
  可恶!他竟然会对这个儍愣愣的小胖妹有反应,这真是他生为男人的耻辱啊!
  他是个讲究品质的人啊,为何他老弟却这么不挑呢?
  他已经懊悔得要死,这臭女人竟然还敢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叫?
「我不要做了啦,你是坏人!」她提著腰带抗议著。
  他步下楼梯的脚顿了顿,忽然转过身去狠瞪她一眼。
  她「哇」地退了一步。
  「干……干么这么凶?」说完闭上嘴,人躲得他远远的。
  他警告地看她一眼,这才走下楼。
  她也是今天才知道,这恶人就住在这办公室的二楼,一个人享用五十坪的空间。
  糟蹋!浪费!
  她无声地说,不敢让他看见。算她没种好了,她也怕再被抓起来丢水池啊!
  「竟题,刚刚济屿的钱总打电话来,说是公司的网路被骇客入侵,整个交易平台都瘫痪了,要你无论如何都要救救他。」余正袁显然已经在楼下等他好久了,见杨竟题一下楼便急急地说。
  杨竟题的脸上终於浮现一抹笑容,只不过这笑容忒地诡异。
  秦旅秧忽然发现,这个恶人笑起来还满帅的呢!他的唇薄薄的,但是唇形相当好看,笑起来时有种独特的魅力,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很男性的感觉。
  难怪罗明媚明明怕他怕得要死,却又迷他迷得要命!
  她这才发现他长得真的很不错。难怪那时候在捷运站有那么多人去搭讪,难怪她骗他的手机号码去换法国大餐会让他这么跳脚。唉!不过还是法国大餐实际一点,听这恶男说的是什么话--
  那个女人除了煮的饭还能吃以外,还有啥长处吗?!长得又胖,又不会打扮,粗鲁得要死也就算了,还笨得很,你倒定告诉我,她有哪一项及格了?!
  她还是研究吃的比较实在。
  「你说要救吗?」杨竟题把问题丢了回去。
  余正袁一脸为难,又有点幸灾乐祸。「他昨天那么猪头,让他多等一下好了。」
  旅秧看到平日宽厚的余正袁都不鸟这个客户,不禁好奇问:「那个姓钱的……很坏吗?」
  余正袁是不是真的宽厚,这有待商榷,但是任何人在杨竟题的身边这么久,还能不同流合污,那应该就是不错的人了!至少秦旅秧是这么想的。
  「他啊,说来话长……」余正袁比手划脚地把昨天收到的讯息告诉她。
  「所以说这个人老爱占人家便宜?要你们写程式又要多做,但是却不愿意给钱?」总结之後获得肯定的答案,旅秧点了点头。「你们就真的帮他写免费的程式?」她不相信杨竟题会同意这种事。
  「他同意了,程式昨天就写完交去,对方也给支票了。」余正袁用下巴指指杨竟题,同样一脸不能理解。
  这确实不像他认识的杨竟题,被咬一口竟然连叫也不叫一声?
  说到这里,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余正袁看著来电显示器上的号码,马上说:「又是他!一个小时内已经打了快十通了,怎样?要我回绝他?」若在此时落井下石回报对方一记回马枪,这才像杨竟题的作风。
  「你接,问他是不是网站一直出现一只奇怪的动物,每次资料填好要送出去就出现?」杨竟题指示著。
  余正袁接起电话,果然钱总经理已经在那边哀哀叫了。「佘先生,你务必要请杨先生帮忙,这个程式无论我们工程师怎么弄就是无法恢复正常,请他一定要赶快帮帮忙。」
  「你把异常的状况告诉我,我好告诉杨先生。」他看了一眼旁边一脸深思的杨竟题,不知道他意欲为何。
  秦旅秧也很好奇他会怎么整他。她猜他铁定会袖手旁观的。
  「那个网站一直跑出一只怪物,看起来也没怎样,可是不定时就会跑出来,每一笔交易资料都送不出去,我们的客人都快被搞疯了!我们一天平台不能运作,可要损失好几千万的。」钱总又开始抱怨了。
  「跟他说这个毒很难解,要十万,先把支票开好,不然请他找别人。」竟题低声交代著。
  余正袁如实跟对方说。
  「十万哦?好啦!跟几千万比起来,十万太便宜了,我签,我马上请人送支票过去,请杨先生先上网进入我们的系统抓病毒!」这个钱总已经快被电脑里出现的怪物搞疯了。
  「没问题,那就这样了。」余正袁挂上电话,看了杨竟题一眼。「可以动工了,他支票应该很快就到了。」
  没想到杨竟题竟然往沙发一瘫,闭上眼睛就要睡觉。「等票子来了再叫我。」
  「哇!认支票办事啊?」秦旅秧自己可做不来这款事,看得一愣一愣的。
  余正袁苦笑。「没办法,这个钱总太会赖了,如果现在把系统弄好,他一定不会给钱的。」
  「难道你们没有签约吗?」秦旅秧不明白。
  「他可不怕我们告他,打官司也是要时间跟钱的,他用这招吃定很多家软体设计的公司,占了不少便宜啊!」这人是业界著名的「奥客」!
  果然,二十分钟後,钱总经理亲自把钱送到工作室给他们。
  「一切就拜托了。」他今天特别的客气。
  「你先回去吧,我弄这个需要清静。」杨竟题挥挥手赶人。
  「好,那我先走了。谢谢你了,务必赶快帮我们弄好啊!」这位钱总经理赶紧鞠躬哈腰地退了出去。
  只见杨竟题懒懒地说:「喂,去帮我弄杯喝的来。」
  秧秧看了看自己。「你说弄我就弄哦?!你还是快点改程式抓毒,钱都给人家收了呢!」
  「抓什么毒?根本没毒。」只见他坐到电脑前,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几个键,系统竟然就恢复正常了。
  「什么?!」余正袁跟秧秧同时惊叫出声。「怎么会这样?!」
  「这样就好了吗?」他的功力有这么强啊?看来她是把他看扁了。
  「你……」余正袁可不那么单纯,他头皮发麻地指著电脑萤幕。「这……该不会是你的杰作吧?」
  秧秧还搞不清楚余正袁的意思,就见杨竟题耸耸肩说:「我写的系统哪要什么防火墙,除了我自己,谁能入侵呢?」
  余正袁狠狠地抽了口气。
  「记得提醒我不要得罪你!」这人太可怕了,为了报那一箭之仇,他把人家的系统瘫痪半天,让对方损失上千万不打紧,还让对方捧著钱来拜托他,这……真不知道要崇拜他还是怕他!
  秧秧这才省悟过来,她慢半拍地倒抽了口气。「你真不是普通的坏耶!」
  杨竟题泛起一个温和的笑容,朝她勾了勾手指。
  她被那个笑容迷住了,儍儍地靠过去。
  他贴近她耳边说:「你再不去弄杯喝的给我,我就好好地报答你劝诫我的『恩情』。」他的声音连上扬都没有,反倒是温柔得诡异。
  她倒抽口气,捂著嘴巴退开,走进厨房前还一边碎碎念著:「世界宇宙无敌霹雳大坏蛋!」
  杨竟题哈哈大笑。
  余正袁乖乖闭上嘴,看著他得意地瘫回电脑椅玩电动。
  碍於杨竟题的淫威,旅秧只能苦苦地伺候他吃吃喝暍,中午又跑回杨家去做菜,连吃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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