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女人引发的血案来说,脸是很重的,但是因为...

从地狱出来后我才发现,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翻译成白话文意思就是说,看一个女人看她的脸蛋和身材,看一个男人看他的资产和钱包!
从地狱出来后我才发现,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翻译成白话文意思就是说,看一个女人看她的脸蛋和身材,看一个男人看他的资产和钱包!
的感言:谢谢你帮了我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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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灵已经扭曲了
一个男人不爱这个女人,可以这说,一个女人不爱这个男人,也可以这么说!因为他们没感情,没感情当然是看脸看身材了,要不为了什么!没感情女人不为你的钱为什么!
请问一个可以创造感情去吸引另一个人,而她的目的就是因为钱,难道你不知道妲妃?
不顾一切去勾引资产和钱包吧,是不是太贱呢?要知道买卖都是相互的交换,幸福靠自己创造
你身上只有一块钱,请问中午吃什么饭!看看中国现在的追星族,男明星们吸引小女孩儿是因为他出名吗?是因为他有名气就能挣到很多的钱!女名星被很多的人喜欢是因为她漂亮而且又有钱!现在的人在相亲时总爱看对方的长相和资产,难道说不是一种交易吗?不要再去装那种高洁的人了,现在这个社会装B者也是很多滴!装清高的人才会把爱情和感情看的很重!要么就是那种不成熟的小孩儿们!
人家漂亮那是人家的,人家有钱也是人家的,与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如果你想抢夺就用自己的手段最好是合理的手段换来与他们交流的机会,看缘分不知道人家会喜欢你不,或者只是标个价格卖卖完了走人,这样的做法就与爱情无关了,如果你愿意通过这样换来自己的人生第一桶金也是你自己的生活态度,你失去的东西太珍贵了,钱对富豪来说不算什么,任何一个人的尊严和人格才是至高无价的,当你没有钱吃午餐时,你可以用自己的劳动换来自己的一口饭,一步一步往前走,一切都会有出路,就怕你贪、懒、没尊严。
当你推动健康时,你会明白尊严和人格才是至高无上的!
是失去健康时!
你是说当你健康时,你的尊严和人格都不重要吗?没明白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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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领域专家巩俐 / 马精武 / 何赛飞 / 曹翠芬
& 2005-, all rights reserved有一部电影,叫麦什么夫人的 内容是一个女人被诅咒导致相貌变得很丑,脸上有三颗超大的痣,只要做一件_百度知道
有一部电影,叫麦什么夫人的 内容是一个女人被诅咒导致相貌变得很丑,脸上有三颗超大的痣,只要做一件
在婚礼上和新娘蛋糕大战,最后男主人公结婚了,她恢复了相貌事,痣就会消失一颗,这是她做的最后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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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看,为什么最后没和男主人公在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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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青青草]文学园地
作者 亚伯拉罕。蝼冢
  岭西省这种提法对很多人来说还是陌生的,但它很快就是真的了。岭西
没有岭南那么好听,事实上,如果不是五十省,它还属于岭南。在汤错的族
谱上,这也算是一次不大不小的变动吧。岭西是我的家乡,依然还是那么多
的山。一九六○年,这里发过一场大水。今天的老人还常常被提起。
  大山中,能被人们记住的事情非常少,他们一堆一堆坐在祠堂的长凳上
或桥头闲聊,度过一个又一个空气清新,阳光明媚的下午,除非人物存在活
人的头脑中,或事件本身留下有纪念意义的痕迹,比如十字坡上的小教堂,
奶子河的纪念碑等等,否则都要被忘记,他们闲聊的也就是今天有什么事,
明天有什么事,即便没事也生出一堆事渣。对于过去,老人聊天的时候顶多
追忆到自己祖父一辈,再靠上就用模糊语气了。关于我爷爷的事情也是这样。
  在我爷爷出殡前的那几个晚上,我断断续续听到一些有关他的生平事迹,
尤其是在灵堂哭丧时。乡下有这样的习俗,人死了,亲戚朋友要来吊丧,然
后把死者的生平事迹,以痛哭的形式,扒在棺材上述说一遍。
  此时躺在棺材里的人,和所有在世上度过光阴的人一样。简简单单的生
下,简简单单的经历时间。就像院子里那棵柿子树一样,由一粒吃剩的种子
下到土里,然后索性自己长了出来,并且长大,结婚生子。我爷爷从他父亲
那继承了一亩地。由此,我知道,他的父亲生前有四亩地,因为他还有过三
个兄弟。每个人都从自己的父亲那得到一份地或许还有一份山。尽管我不知
道他的智力财富是多少,但在汤错的那一亩地成了他财富的象征,土地改革
的时候,在洞里的那一亩地进行了重新分配,他得到了另一份地,从而失去
了自己祖上的那一份。这意味着,就此,除了血缘关系,他与自己的祖先再
也没有必然的因果联系了。同样,这也意味着一个新时代的到来。汤错的那
些大山和田地再也不属于那些曾经阔过的人了,它们像糕点一样分到了所有
人手中。因为那一亩地,在土地改革中他还是富裕中农,也许正是因为这一
亩地,他才娶回一个女人,南白氏。
  写到这里,我想你可能要生嫌了,又是老一套。男人出来之后,又来一
个老土女人。不过,没有关系,谁叫她是我爷爷曾经的女人呢。我总不能不
提一下吧。所有的嫁妆只是一只南瓜。这只南瓜送到白家的时候,这个女人
就跟过来了。就这样,他有了自己的女人。南白氏前三胎都是女儿,最后生
下一个儿子。算是那一亩地的继承人,他欣喜若狂,说:“儿子,是儿子
  已年近五十的他,一会儿就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他向来认为,如果
自己没有儿子,那么就相当于没有后代,就相当于自己的血液将从地球上彻
底消失殆尽;个人对后世施加影响的唯一方式就只有儿子这一种方式,没有
别的;没有儿子就绝种。
  这是一种生生不息的观念,根治于汤错每个人的心头。周岁时,他宴请
邻里和亲朋好友,让有文化的先生给取了名字,叫南贵贵。南贵贵之后,他
老婆再没有生下什么。
  南贵贵八岁的时候竟然死了,是患天花死的。这是多么巨大的不幸,南
裹头痛不欲生。都死了一个月了,他还不让埋。他把自己的儿子放在床上,
用被子盖得好好的。自己睡在儿子的身边,后来,实在太臭了,他的女人和
邻居才想了个办法抬出去埋了。
  这时的南裹头头发像被霜打了似的,一下子全白了。可怜的老头走在路
上,嘴里轻轻的断断续续的说着话,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他扶着拐杖,坐
在家门前的藤桥上,看河里的孩子玩水。脸上时不时露出天真灿烂的笑容,
阳光打在脸上,那笑容要说多深就有多深。孩子们走了,他走下河,在河里
抱起一块圆圆的石头,踉踉跄跄的走回家。那块被庄河的水洗的乳白的石头,
还有阳光的味道,他把它放到自己的床头,然后自己也爬上床,跟它睡在一
  “贵贵,贵贵……”
  那声音从他身体的各个部位渗透出来。而院子里那棵柿子树,是在他结
婚那年种下的,这时候,花却开得特别多。
  一九六○年秋后,汤错进入了普遍饥饿状态,可以吃的都吃了,没有吃
的就剩下人自己了,村里的大部分人放下活,上山挖草根、蕨粑去了。一些
人无法忍受饥饿,就吃观音土,大多因无法消化,胃里裹了一肚子泥巴死去。
南裹头失去儿子后,跟失了魂似的,不再干活。南白氏不得不上山去挖草根
  那几天虽然天气很好,但没有想到突然来了一场大雨,把人从山上赶了
回来,南裹头的女人背回了几斤蕨粑。
  那天晚上,他们好好吃了一顿。应该说很多人家都好好吃了一顿。“最
后的晚餐”这个词,最早引进汤错的人应该是安德拉德神甫,但是神甫一死,
大家也就忘记这个词的确且含义了。如果他们记得,在回忆那顿晚餐的时候
又会是怎样的情形呢?如今人们再想起蕨粑这个词的时候,已把它当成苦难
的象征词汇,还与一场洪水联系起来。如果有人说“我是吃过蕨粑的”,意
在表明自己是经历过一九六○的。当初,它带着苦难色彩,今天却把它当传
奇故事,成为祠堂和桥头那些老人的谈资。
  那场大水之前,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它将改变这片土地上的某些结构。
沙洲,河道,大片的水稻田,沿庄河修建的房子以及河上的藤桥,这些东西
历来就是这样的。千年不变。改变格局的唯一力量来自大自然。这说明这片
土地的古老和荒凉,这只是我现在的想法。以前,我认为汤错就是人间天堂。
不过,也有可能我将再次改变自己的看法。
  洪水来临的时候,挪亚方舟并没有降临这片土地,就是汤错最古老的创
世神话中的雷公也没有重新降临。滔天的洪水从庄河的上游奔雷而至,那弱
小的村庄一触即溃,房屋和牲畜被洪水吞噬。房子从洪水里浮起来,向下游
漂去,漂着漂着就散架了。离庄河远一些的人家,亲眼目睹了这场持续一天
一夜的大水,即便在今天,从老人的嘴里还能品出那场洪水的凶猛与残忍。
  从地理上看,庄河不会有这么大的水的。因为汤错离河的源头不远。老
人说,是啊,可是那年,从南迦巴瓦山两条主要山脉流下来的庄河,因为上
游有山滑坡,半座山堵在河里,把水蓄成一座好几里长的大坝,最后大坝崩
溃。这似乎是最符合逻辑的解释了。今天的人们仍然可以看到那滑下的半边
  洪水喧嚣了一整夜,第二天,从潮湿中醒来的人发现,庄河两岸被淤泥
抹平了。新鲜的泥巴经水掺和,弥漫着一股股难闻的腥味。我小时候看到过
的大树桩,原来就是那座奇特藤桥的残留部分。被水冲断后,那条人们当做
桥走的藤再也没有了。
  大家沿着新河道往下寻找,希望找到尚未冲走的木头和铁器。
  水口山的大柳树上,有一个人赤裸裸的挂在树杈上面,双手死死的抱住
树枝,有人取来了梯子,架好爬上去,把人弄下来,清洗掉身上的泥之后,
看到这人是南裹头。还竟然没有死。
  人们又陆续往下游找去,相继找回了几具尸体。而南裹头的老婆,女儿,
邻居都在睡梦中就被大水带走了。大水淹死了三十好几口人家。得以幸免的
是住在离河较远的人,在山上挖草根没有回来的人,以及个别在外地上学的
  洪水一过,大家发现,南裹头反而清醒了许多。他领到一个失去父母的
小男孩。南裹头砍回木头,在山脚下建了一座小小的木房子。用杉树皮作屋
  大家看到他竟然带着孩子上山挖蕨粑去了。
  冬天的时候又回到汤错。在那个漫长的冬天,南裹头牵着小孩的手经常
在田埂上行走。第二年春天来时,南裹头准备在自己的地里种庄稼。他借来
牛,耕了整整一天,弄完了大部分,剩余的用锄头挖完。就在那时,老人的
眼睛渐渐变得看不清东西。三年下来,全然瞎了。
  老人的脸却是那么安祥,他望着汤错的大山,一动不动。白色的云朵静
静的伏在山梁上面,像不受惊吓的兔子,庄稼里所有的声音都有条不紊,要
不是他走路的时候,那根拐杖呈现出探路的样子,人们还以为他没瞎呢。
  “贵贵!贵贵!”他经常叫着儿子的名字。他的声音像一根绳子,能牵
住儿子。而儿子也经常牵着他出门。
  在供销社的小广场前,很多人围成一堆。里面有琴声传出来,听得很清
楚。接着是人唱歌的声音。迫于生计,南裹头带着他的儿子走上了一半乞讨
一半卖艺的生涯。开始的时候,只在汤错附件的几个村子,后来到了镇上,
再后来听说还去过很远的大城市。
  南裹头的二胡拉得很好,会拉的歌曲越来越多。只要听一遍,他就能拉
上来。还教会了贵贵。于是他们又添了一把琴。两个人一起拉。可以挣多一
些钱,不致饿肚皮那样子。
  一天,他们又回到汤错。
  很多人说,他们是坐火车回来的。还有人说,他们在外面发了财,就回
来了。其实都不是,他们的钱被其他乞丐抢走了,只好回来。再则,在外面,
也算是见过点世面,老人突然决定再走几个城市,挣点钱回去送贵贵上学。
  不管怎样,我觉得这是一个天才的想法。因此我对眼前躺在棺材里的人
充满敬意,是汤错几个伟大的人物之一。南裹头对他的儿子说:“贵贵,明
天我们要去上学了哦。”
  贵贵说:“我要拉琴咯!”
  “拉琴是好,可拉琴只会留在山旮旯里种田啦。”
  学校设在祠堂,大水冲走学校后,没有重新修建,就用祠堂充了。祠堂
门口的大木板上刷上白底红字的毛主席语录,学校有一位教员住在祠堂后面
的小侧屋。教员不教书的时候在家里种田。汤教员每次回家都要从河里扛一
块石头回去,人们问他这是干什么,他说毛主席教导我们,要有愚公移山的
  老头带拉着贵贵的手,站在学校门口。汤教员正在上课,给孩子们朗诵
毛主席语录。朗诵三遍后,就让孩子们一起来读。对汤错的人来说,这是一
种新的语言,新的说话方式,比如乱弹琴这个词,在以前是没有的,后来就
有了。一分为二的看问题,先前也是没有的,现在有了。人们对这些新词汇
也有好奇感。并且常常用在意想不到的场合。这些词汇的普及汤教员是有功
劳的。他是汤错的新式人物。从他嘴里人们总能听到有些新鲜的东西。不过,
也有人反对,学校里不教漂亮的古文了,那才是有学问的象征啊。
  汤教员看到了南裹头,以为有事,他让孩子们继续念语录,然后走了出
来。南裹头说:“汤老师,我想让孩子读个书。”
  汤教员微笑着说:“好啊。先注个册吧。”
  “哦。”南裹头拉着贵贵,跟在汤教员后面去他的小屋。他从墙上取下
一个本子,再从上衣口袋里把别在上面的钢笔取下来,轻轻的扭开笔套,说:
“叫什么名字?”
  “南贵贵。”
  “多大了?”
  “12. ”
  “嗯。”汤教员仔细的写上。可是钢笔没有水了,他又取下钢笔上头的
套筒,在墨水瓶里,一下一下的捏笔胆,毫不含糊的捏了三四下,才又把笔
筒套上。他握笔的方式和毛笔差不多。他又忘记南贵贵叫什么了,于是又问
了一遍。这回写上了。
  “户口本带来了吗?”
  “没有。”老人回答。
  “那你回去一趟,把它带来,注册是要户口本的。”
  老人扯了扯拉着贵贵的手,要走,他说:“我明天再来吧。我明天再
  老人的户口本上没有贵贵的名字。贵贵还没有入过户。他去找村长了。
村长说,现在上面没有登记户口的下来,过阵子再说吧。
  “那孩子还上不上学?”
  “先让他在家里干活,大点再上,一样。”
  就这样,老人和孩子回家去了。贵贵却哭了,他觉得人家都有课本,可
自己没有,就哭起来了。
  “别哭,贵贵,我们会有办法的。”
  第二天,南裹头带着孩子去了桐梓坡,那里也有小学,那是他妻子娘家
所在的村子,当知道自己小舅子就是村长时他很高兴,可舅舅说不行。他不
能违反政策。那寄读吧。寄读也不行啊,姐夫!村里的人看到南裹头这样,
开始议论了,孩子是大了点,有些憨厚,但总也要上学的啊。于是就有人出
来替他说情。可说情也不顶用。
  他打听到银盆岭那边有个自己以前的朋友做村长,又带着孩子去了。朋
友说,就在这边寄读吧。户口的事,你也抓紧时间给办下来。
  老人感激得给村长下跪了。卖了一只母鸡交了第一学期的学费。他养了
鸡和鸭,生个蛋舍不得吃,给孩子拿去卖,每次得几分钱,给贵贵攒着,买
作业本。开学的时候就卖母鸡。这样熬完了小学五年。
  贵贵被推荐去镇上上初中了。老人说不出心里有多高兴啊。他扶着拐杖
到各个村子去借钱。一天晚上没有回来。第二天,有人发现,他倒在路上,
奄奄一息。晌午时分,才被人背到家。原来走夜路的时候,他穿的是草鞋,
被蛇咬到了脚踝。发现他的人说,那蛇的头被老人用镰刀割掉了,蛇身绑在
小腿上,阻止毒液向上流动。蛇头一直都叮在脚上,没扯下来。
  老人的小腿变得黑糊糊的。草药医师从土铳的子弹里弄了些硝,挹在伤
口,划了根火柴烧了一次,才把药敷上。
  老人咦了一声醒过来。脸上清晰的挂着几粒汗珠。
  老人在家躺了两个月也不见好。坚持不去拿药。他卖艺和借到的那点钱
还不够贵贵上学用,哪能用在自己身上呢。开学的时间到了,银盆岭的曹村
长过来,说他把孩子送到镇上去吧。老人感激不尽。孩子去镇上上学了,老
人的腿也好起来了。孩子一个月回来一次,拿点米去学校。
  一次老人从村上拉琴回来,远远的听到琴声,他走近了,知道是贵贵回
来了,坐在檐下拉着一首新歌,可还不到月底啊。老人问他。贵贵说:“我
想拉琴。”
  老人没有吭声。他默默的从身上取下琴,坐在小板凳上。父子两个人拉
着同一首曲子。老人拉得幽缓不急。贵贵拉得高亢响亮,可是老人的琴声始
终清晰的穿插在他的声音之上。两人在屋檐下拉了很久,直到深夜,始终没
有说过一句话话。
  第二天,贵贵又去学校了。
  端午节那天,老人跑去银盆岭跟曹村长说,想去镇上看看儿子。曹村长
说,正好要去开会,就一起去吧。其实曹村长并没有什么会议。他见老人想
去,就顺便找了个口,说去开会,这样就不太为难这个老人了。老人本来有
些不好意思,总是麻烦他。既然是开会,那就好了。他稳稳的坐到了村长的
自行车后座上。
  镇上的中学在河那边,一座两拱的水泥桥通向学校的大门口。老人在桥
这边突然停下来,向桥头一个小小的供销社走去,说要买点橘子。曹村长在
桥上等他,看着老人在跟人讲价。
  “橘子多少钱一斤?”
  “一毛五。”
  “一毛卖吗?”
  “不买。”
  “一毛一呢?”
  “不卖。”
  “一毛二呢?”
  “不买。”
  “那一毛三呢?”
  “不买。”
  “一毛四!”
  “不!”
  这时曹村长走过来,对着售货员说:“要五斤。”
  买好橘子,两人走上桥,突然老人不走了。他把手上四个煮熟的鸡蛋交
给村长,说:“你进去给贵贵吧。”
  “一起进去啊。”
  “我在这等,就可以了。”
  “你不是要看贵贵吗?来了又不进去了呢?”
  “不了,我在这等,就可以了。”
  “走吧,老南。”
  “不了,我在这等,就可以了。我在这可以看到贵贵了。”
  “那好吧。”
  曹村长走到校门口,跟门卫说了南贵贵的班级。门卫说,要稍等一下,
课还没下。临到下课的时候,门卫去通知了一声。贵贵和他一起走出来。
  “贵贵。”
  “曹叔叔,你来了。”
  “很精神啊,小子长大许多了,呵呵。”
  “功课忙吗?”
  “一般,还可以。一个人来的呀?”
  “啊是。是啊。”村长斜斜的往桥那头看去,没有看到南裹头。“是啊,
是啊!”他摸了一下贵贵的头说:“我下来开会。你爸叫我带了几个鸡蛋给
你,还有点橘子。”
  “我爸好吗?”
  “好着了,不用挂着。”
  他们才说上几句话,上课铃响了。
  “嗯。……”
  “哦,快点回去,快点回去上课。”
  贵贵拎着一包东西匆匆忙忙的往学校里面跑去。曹村长看着南贵贵跑上
三楼,进了教室,才转过身来,对门卫说谢谢。门卫说不客气的。当村长走
上两拱的水泥桥,门卫说,难得有这样体面的家长啊。也许正是这个原因,
老人才缠着村长来的,好儿子也要有个体面的爹才是吧。可我只是个讨饭的。
  贵贵虽然只上到初中二年级,但已经成为汤错很有知识的人了,和汤教
员一样有知识的人了。借着机会在镇上当了邮递员。负责汤错的邮路,周三
和周六都回来。那是汤错最早的邮递员吧,他就是我的父亲。
  自从南贵贵当上邮递员后,老人出去拉琴的时候就慢慢少了,这是惯性
减退吧,虽然也还到供销社门前拉琴,但不再像先前一样,开头绕着弯儿说
一番好话,最终还是要人家给点钱。南裹头的家离供销社不远,在那块平地
的中间可以望得到。到了下午,很多人还是愿意他下来给大伙拉琴。于是就
在平地上张望一下他家的那条路。不久就形成了一种依赖一样,离不开他了。
夜傍的时候,他又来了,气色也不错。二胡呢,还是照着原来卖艺的样子背
在身上,不过包琴的布袋更漂亮了。他用棍子探着路走。一个说:“瞎子啊,
你儿子真有出息啦。”
  “瞧,这是什么话呀。”瞎子心想,难道不是?
  “你儿子给我儿子送了一封信,是从北方来的。”
  “你儿子到北方啦?”
  “是啊。我儿子到了一个叫楚国的地方,快要当排长了。”
  “不小的官啊。”
  “管着好几个省呢。”
  “排长有那么大吗?”
  “不知道,信上那么说的。”
  说完,一边捋胡须,一边心满意足。他儿子当了兵到是真的,不过至今
也还是个开大卡车的。再说,他不识字啊,儿子的信就是画了很多线线,标
出的范围大概是几个省,上面有一辆车子,浑身冒气。他就当是儿子当上大
官了。不久,南贵贵又送来一封他儿子的信,这回不是线线了,而是盖有大
坨坨的文件。他让南贵贵给念念。南贵贵一看,知道他儿子出事了。在一次
运输任务中,把大卡车开到了河里,淹死了。上面追加他为烈士,他们家就
是光荣烈士户。每年享受政府的津贴和补助。
  跟南贵贵一样有知识的是汤教员,他有一个标致的女儿,叫汤水秀,由
曹村长牵线,嫁到南家。汤教员很满意这门婚事,他说这是一分为二的门当
户对。也就是大锅饭时代刚刚结束那时候。现在她伏在棺材上痛哭,我不知
道这个女人的眼泪是不是真有那么多悲痛的成分。
  她嫁过来的第一年,生了个儿子,第二年,还是生儿子。达到计划生育
标准后就不再生了。第三年把家给分了,她说她再也无法忍受老头子的肮脏
和虱子了。南裹头得了一种病,大肠常常滑出肛门。一出来老人就往厕所跑,
然后把它塞进去。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身上的丑味很难闻,手上还带着血。
瞎子洗手又洗不干净,往往在这样的时候,他还淘米做饭。弄得大家都不敢
吃他做的饭了。女人却再也忍受不住了,天天指桑骂槐。老人一气之下,搬
进了烤烟房。烤烟房靠近厕所,用红色的水砖砌起来的。很窄,但很高。白
天他在这里烧火做饭,一个人在里面,哪都不去。
  南贵贵因为这事,跟老婆吵了一架,打了她一记耳光,女人大哭大闹,
砸了锅,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弟弟跑娘家去了不回来。南裹头说:“你去吧。
分就分了。”
  最后,南贵贵放着鞭炮去汤教员家把他的女儿再要回来。汤教员也来了,
我的外公问我想不想上学啊,用他那握毛笔的方式教我写字。
  我说:“不想。”
  他就把刚写到一半的字涂了。
  老人住进烟囱一样的烤房了。老人那把琴,他把它砸碎,当做柴火烧了。
他学着古人的样子吧。他跟我说,古时候有一个人,很会拉琴,世界上只有
一个人能听懂他拉的琴。可是那人死在了他的前面,他就再也没有朋友了。
也没有人能听懂他拉的琴了,那么琴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斑鸟是爷爷的朋友呀。”我坐在他的烤烟房里,跟爷爷说。
  爷爷笑了,说是的啊。于是我们就成为好朋友了。我坐在他的怀里,并
不觉得他像妈妈说的那么脏。有时候,我们坐在梨树下,爷爷替我抓头上的
虱子。爷爷指着面前翠绿的大山说:“它们在说话呢。”
  “它们在说话吗?”
  “在说话。”
  “可是斑鸟怎么听不到呀?”
  爷爷说等斑鸟长到他那个年纪的时候,就能听得懂山说话了。斑鸟现在
只有五岁,那还要长多久才跟爷爷一样大呢?
  “不久。毛主席说就是坐着不动,一天也要走八万里,看到一千条河。”
  “真的吗?”
  “嗯,”于是爷爷进一步解释说天是圆的,地是方的,地球下面是一个
大沼泽,它在上面不停的转动。斑鸟好奇的睁大眼睛,不禁问道:“那转到
我们这里的时候,爷爷和斑鸟是不是都要卷进泥巴里面去了?”
  爷爷说:“斑鸟还小,不会的。”
  爷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他有时候躲在房间里不出来。爸爸把我们不用
的电视机给了他。他在满是雪花的电视机里听到自己当年去过的城市,兴奋
得热泪盈眶。
  我走进他的房间,跟他一起看电视。看了一个节目又一个节目,不见爷
爷有声音,我才从板凳上起来看他,发现爷爷已经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了。
  母亲捏着鼻子走进来,叫我去通知外公,再叫外公到村公所摇个电话给
那个该死的,叫他马上回来,我的天啊。母亲大叫着。
  南裹头的儿子跟媳妇站在床前,曹村长听到消息也来了。他跟汤教员慎
重的说着话。我站在离床远一点的地方,看着他们。
  爷爷还没有死,但好像也没有活着。
  他们终于等到爷爷说话了。他说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躺在一条木筏
上,跟自己的妻子一起走了。但是他的妻子却把他推下木筏,一个人先走了。
  他说得那么慢,两只早已经瞎了的眼睛竟然睁开了。可他好像突然撞击
到了什么东西。所有的人都满满当当的站在他面前。他说他要感谢他的儿媳
妇:“他、为、我、生、了……两、个、那、那么……漂、亮、的、孙、子
  那年,我只有五岁。南裹头的棺材架在两条长凳上,我在下面爬来爬去。
二○○四年五月一日 银盆岭
一个女人身上的斑斓历史
作者 俞蓓芳
  一九五八年的四川某乡村,有一对幼小的兄妹,妹妹五岁,哥哥七岁,
祖父母已经死亡,父亲在遥远的新疆劳动改造,母亲劳动的采石场与他们相
隔一条大河。母亲每周被准许探望儿女一次,每周有一天这个女人往返步行
十二个小时,到儿女身边必是凌晨,鸡鸣时间又再一次往大河对岸赶。每周
母亲送来的食物显然维持不了生计,其余时间他们乞讨为生,而周遍都是贫
寒之人,尽管每天都出门乞讨,但往往不是每天都有收获,于是,哥哥有几
日要撇下妹妹,步行到更远的地方去要饭。
  那位当时才五岁、侥幸活了下来,又活到今日的老太太跟我说,当时他
们兄妹就住在自家大屋里,只是住的是自家的柴房,祖父母被镇压之后,家
里的大屋和田地已经不属于他们家了,好在自家的柴房也是很宽大的。偶尔
哥哥沿着门前的泥路往城里走,一走就是很多天,她独自留在那个大而暗的
柴房中,心中很是忐忑,她很怕家人再一次地去而不返,祖父母某一日出了
这门就没再回来,听说父亲在遥远的地方,也是很多年见不了面,母亲每周
中一天的凌晨,来到小女孩的面前,她都觉得那是做梦,真的很象做梦,因
为天亮的时候,母亲已经消失了。很多时候,女孩子趴在门槛上等她的家人,
哥哥每一次回来她都会雀跃,每一次外出她就开始忐忑,害怕再也见不到。
  老太太说,当时并不是只有自己一家人罹难,并不是只有自己才吃不饱,
她说自己家的柴房,曾经象个婴幼儿避难所,许多要饭的、没有家的孩子都
滞留在这里,有时候他们也跟了哥哥出门乞讨。有一个她也不认识的女人,
来到柴房,撇下自己稚小的女儿,就扔在自己旁边,然后这个母亲再也没有
出现过第二次。这个孩子还不会走路、说话,满身蜡黄,哭声也异常细弱,
小女孩跟这个婴儿一起等待哥哥回来,到哥哥回家的时候,婴儿已经僵硬了。
哥哥把那个婴儿埋在自家院子里的一棵树下。
  老太太问我,你信不信灵魂或者鬼魅那些东西?
  我说,不信。我是个很有科学精神的人,任何科学不能解释的东西我都
  老太太说,是很难让人置信,我又一次见到那个婴儿是在她死后。哥哥
埋了她。过了几天我们又没了食物,哥哥又一次出门。在那些年很多很多夜
晚都是我一个人在那个柴房。我睡在靠近门的地方,为了暖和一些,我们留
下了她的襁褓布,我卷缩在上面,在襁褓布的下面是柴禾。我就是在那个夜
晚看见她的,她离开我不太远,在另一个柴禾堆上,她正努力地向我爬来……
  我知道她已经死了,她应该在院子里的树下土堆下,而不应该在我身边
  我用油灯点燃了柴禾,我要赶走那个已经死去的婴儿……
  柴房烧个干干净净,大火中没有烧不干净的东西。
  老太太说,有一小段时间,自己是记不住事了,烟雾中,她丧失了感觉,
只知道最后被扔出了房间。她清醒的时候看见自己曾经的家变成一片废墟,
在灰烬中有一个小男孩子的尸骨,她相信这是自己的哥哥,这个大火的晚上,
哥哥正好回家,从火海中把自己救了出来,而自己没有来得及脱身。而这一
天之后,哥哥确实再也没有出现过。
  老太太说,又过了一些年,母亲从采石场回来,父亲从劳改中释放,并
就地在新疆劳改营工作,母亲带了她去新疆与父亲一起生活。
  老太太说,他们一家在新疆一个新兴城市叫石河子,那个地方原先并不
住人,风光极其绚烂,当她走出驻地去看天的时候,尽管天蓝得令人难以置
信,远山青黛一片,云白如棉,身边有广袤的原始胡杨林,因为此地久远都
是无人区,人气稀薄,让她感觉说不出的荒凉。
  那是一种美丽得让你害怕的感觉。
  我问,那种感觉什么时候你觉得好些了呢?
  她说,在文革开始之后,全国各地的知识青年来到了这里,这里才开始
真正有了人气。
  老太太尤其说了说原始胡杨林。
  她说,为了解决越来越多人的吃饭问题,他们决定开荒种地。第一眼就
看上了那片胡杨林,那场烧毁老林子的大火,整整烧了三个月!
  三个月?
  是的,烧得一干二净。然而这地还是不能用。胡杨脚下必是盐碱地,五
谷不生的。我们谁也不知道。
  关于自己一家,老太太说,经历太多变故,这一次运动地下党员的父亲
被派驻家乡,执行镇压自己地主父母的命令,下一次运动父亲被流放到边疆
劳改,大饥饿中有人在自己身边活活饿死,小兄妹沿路乞讨,七岁的哥哥死
于火灾,自己一家在新疆一住就是一辈子。
  你怎么看这些事情?我问。
  老太太说,父亲活着的时候曾经对自己说过,不要仇恨,消除敌人和可
能的敌人,是每一个政党都会做的事情。而且一个人的力量和一些人的力量
是不足以改变什么的。在大危难中,人唯一可以做的事情是尽最大可能保全
自己生命。一些事情,道德也好,人性伦常也好,一旦与自己活下去发生对
立,在你死还是我死变成只有一个选择的时候,舍生取义很多人做不到。而
实际上,我们当时被告知,消灭敌人,哪怕是血肉至亲是最凛然的大义。
  老太太最后也没有说,自己祖父母的死与父亲有多大的瓜葛。
  但自己的父亲说过,如果有错,错的不是我们。
  在听这些故事的时候,我难免有悲悯之意,而历史车轮就是这样在往前
走,所向披靡,人只有三种,一种人如阉人,无脑,寄生在这辆车上,车的
方向就是自己的方向,不用选择,只要紧紧跟随,随声附和,但一旦失去宠
信,从疯狂前行的车上被扔了下来,昨天可能荣华富贵,今天一样粉身碎骨。
一种人如树,无嘴,静默旁观,也许他了然于心,但他主动放弃了言论权利,
他们都是为偷生为苟活。三种人是草芥蝼蚁,无命,被历史车轮碾过,如泥。
  老太太在跟我说这些故事的时候,始终脸带微笑,用没有什么感情色彩
的客观冷静的语调叙述她漫长人生。
  她说人生悲喜参杂。
  如果没有这一次次变故,自己四川好大一家子不会人口寥落,家产荡尽,
父亲不会发配,全家也不会与新疆有什么瓜葛,也不会有支援边疆建设上山
下乡的知识青年,如果没有这一切,她不会遇到自己的丈夫,一个在新疆的
上海知青。
  说起他已经故世的丈夫,她脸上有微微的潮红。
  她说丈夫和后来降生的女儿是坎坷中开出的花。上帝让她最后有一段幸
  虽然他们相伴的人生很短暂,也充满了各种考验,但终究是幸福的。
  丈夫是当年“我要回城”知青事件的领头分子,他在自己的故乡象贼一
样东躲西藏,日日惴惴不安,与远在新疆的妻子一分别就是十年。
  十年后的某一天,丈夫的政治问题得到全部解决,她也能正大光明地回
上海探亲,推开自己家门的时候,女儿已长成了窈窕少女,她问站在门口的
陌生妇人:阿姨,你找谁?
  老太太在漫长的叙述当中唯一一次掉下了眼泪。
  老太太身边漂亮的女子说,我离开我妈妈的时候,妈妈还年轻漂亮象个
姑娘,而隔了十年,门口站了一个老年妇女!我感情上一直扭不过来,我很
长一段时间感到叫她妈妈是件很奇怪很别扭的事情。
  有多长?我问。
  女儿说,半年。
  我问,是件什么事情,让你愿意叫了呢?
  女儿说,我们感情已经很好了,我对她差不多跟女儿跟妈妈一样的亲昵
了,但我还是改不了口。妈妈宠我,每次我叫阿姨,妈妈都答应我。一次跟
平常一样,我放学回来,爸爸妈妈都在那儿,我自然而然地叫,阿姨,我累
死了,阿姨,你把拖鞋给我拿过来,还有阿姨,饿了,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啊?
爹爹不由分说上来就给了我一个耳光!当爹爹手再一次举起来,准备反手再
给我一个,他的手落在了我妈妈的脸上,因为那一刹那,妈妈挡在了我身前。
老太太说,男人下手是很重的,当时我们母女,每个人脸上都落下了一个清
晰的掌印。而那天开始,我们真正象母女了。我女儿说,那个用身子挡在我
面前的肯定是我妈妈,不会是别人!
  老太太说,已经有很少这样的男人这样的丈夫了,他和女儿在上海,我
在新疆,我们经历了十年的分别,我们的婚姻一点没有变色!而且,老太太
说,在我们团圆的那一天,我丈夫告诉我,这十年,他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
我的事情。我对此深信不疑。
  在他们夫妻团圆了三年之后,老太太的丈夫故世。
  老太太说,我还是幸福的,丈夫那么坚定地爱我,虽然这一切已经成了
回忆,但终究是美好回忆。他给了我一个女儿,成为我老来依靠。
  老太太说,人生是悲喜交织的地方,不幸是幸福的前因,幸福是不幸的
结果,如此的因果相连,结尾处有这样好的人生,赋复何求。
  这就是大历史投射在一个普通女人生命中斑斓的颜色。
  她如历史车轮前的一草芥,车轮曾经这样碾过她,但她终究活了下来。
她说,我已沐浴到了阳光。我却看见她个人历史上那些沼泽、黑夜,那些巨
轮底下没有阳光的日子,以及她那些生命不复再有的蝼蚁眷属。
  老太太说,人生真如梦一场,忽悠悠我就这么大岁数,所有风起云涌都
退到了看不见摸不到的地方。
  我其实很想知道,如此这样的梦如果重头再来一遍,如果人有机会选择,
她会在是与否之间选择哪个字?
  老太太说,我其实很喜欢文学的,但最终写不出什么东西来,也看不出
我的历史中有什么,我只是客观地把一切都告诉你,你如果有一支笔,你告
诉我你看到的是什么?把你看到的写出来。
  这些最后终于形成了文字。
  各位悲悯的见悲悯,愤怒的见愤怒,仁爱的见仁爱,热爱上帝也可以窥
见上帝的气息,他终究让一切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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