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 做些用力过度的事,我的心脏突然难受怎么办个会突然的加速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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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话之一千零一夜(大家一起来的连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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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t&&B&第95夜&&我埋的尸骨不见了&/B&&/P&&lt&傍晚宋平一个人,坐在回家的公共汽车上。中途他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上了车。宋平赶忙将头转向车外,全身不由的开始紧张、颤抖。他用余光看到,她就近坐在了,前门附近的一个空座上。忐忑不安的宋平,立刻起身冲下了车,神情慌乱的拦了一辆出租车向家逃去。&/P&&lt&
车到郊区,在公路边停下。宋平付了钱,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逃过了一劫。可当他转身要往家走时,却一下子又怔住了。因为他看到她正一步一步的向他逼来。宋平连忙转身快走了几步,他百思不得其解,不可能啊!?她明明是在公交上,怎么会这么快?莫非她……&/P&&lt&
这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了,乡村的崎岖小路上,只剩下了他俩的身影。宋平快,她也快,宋平慢,她也慢,似乎她是跟定宋平了。宋平也不敢再多想了,开始小跑似的往家奔。啊!她竟然也小跑似的紧紧跟在后面,仍然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态势。慌乱的宋平,似乎都可以听到她急促的喘息声。 &/P&&lt&
宋平心一横心说:对不起了,这可是你逼我的。只见他突然一个箭步,一下子窜到路边。迅速捡起了一块大石头,转身猛的砸向了她。只听嘭的一声,脑浆四射,人当即就断了气。就这样宋平,神不知贵不觉的背着一具死尸回了家。回到家,看着血肉模糊的她,和全身上下血迹斑斑的宋平,在恐慌的同时竟然想到了更变态的—*尸。随后色胆包天的宋平,迫不急待的撕碎了她的衣服。像禽兽一样发泄了数次兽性后,仍不肯罢休。接着他又残忍的将其用斧头剁成了数块,掏了内脏,扔进自家的大铁锅里,煮了后津津有味的吃掉了。最后丧心病狂的宋平,擦了擦嘴边的鲜血,将一堆白骨和残余的人肉,一同埋进了屋后的小树林里。 &/P&&lt&
刚埋完,这时忽然间乌云密布,雷雨交加。一个闪电,一下子劈着了,宋平刚才埋尸骨旁的那棵树。好险呀,再偏一点就劈死我了,宋平心里暗想。着了火的树被雨水浇灭了,只见一缕青烟直升云霄。吓得他双手抱头,跌跌撞撞的往家跑。&/P&&lt&
当跑到山坡时,他又忽然看到,有一位身穿一身白衣服的披头散发女子,正朝山上跑来。深更半夜,大概是鬼吧?宋平的心里又是一阵抽搐,全身上下的汉毛全都竖了起来。&/P&&lt&
等他偷偷的看清了“女鬼”的脸,双腿一软,吓的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因为他看到的“女鬼”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被他杀了、*了、吃了、埋了的—那华。只见她头发散乱着,脸上红一块、黑一块,好像还在流血。宋平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拼命跑回刚才烧焦了的那棵树旁,用力去挖刚才自己埋的那堆尸骨。可挖了近半米深,却什么也没挖到,就连一丝骨渣也没找到。&/P&&lt&
“我埋的尸骨不见了!”宋平歇斯底里般的狂吼着,疯狂的又窜又跳。他看到自己的双手和脸上的血,顺着雨水在不停的流,只觉得头皮早已麻的失去了知觉。这时宋平仿佛听到远处有人在喊:“拿命来……”他抬头一看,那华正从远处向他飘来,他此时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一边飞奔一边喊道“有鬼呀,我埋的尸骨不见了……,有鬼,真的有鬼!”
被吓的精神恍惚杀人恶魔,在公安局里主动交待了自己的全部罪行。可他说的最多的仍然是那句:我埋的尸骨不见了!审训他的民警在了解了全部详情后,告诉了宋平这件事的全部真相。&/P&&lt&
原来几个月前,宋平看到同事那华漂亮迷人。便在她下班回家路过的小树林里,用自制的迷昏药,将其迷*。事后由于做贼心虚,总怕那华认出自己就是迷*她的罪犯。于是索性辞了职,搬到郊区租了间平房躲了起来。可巧的是,那华的双胞胎姐姐—那茗,也住在宋平的那个村子里。那天她也正是到姐姐家去看望那茗,所以才有他俩在同一辆公交车上的巧遇。宋平心中有鬼,怕自己罪行败露,便下车仓皇而逃。他下车看到的其实是那茗。那茗外出回家,天色已晚,一个人走在乡村的小路上,感觉有些害怕。但她认识刚搬来的宋平,就尾随其后,想给自己壮壮胆。可不曾想,竟引来了杀身之祸。再后来的暴风雨和雷电劈焦了好几棵树,而不是一棵树,也都是一系列的巧合。慌乱中的宋平,又把另一棵被劈焦的树误认为,是自己刚才埋尸骨旁的那棵树,当然也就挖不到他自己埋的尸骨了。&/P&&P&
再说那个“女鬼”—那华。她到姐姐家,等了许久仍不见姐姐回家,就满山边野的去找。宋平听到的“拿命来”,其实是那华在喊那茗。那华被大雨浇的头发散乱,脸上的妆也冲花了,样子吓人是一定的了。最重要的是宋平他自己心里有鬼。&/P&&P&
真可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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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t&&B&第96夜&&替死鬼&/B&&/P&  穆清淋在马路上茫然的游走,随意的在一个路口向左转,又在下一个路口向右转,搜寻着目标。多少年警察职业的专门训练,让穆清淋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这双眼睛让他能很容易分辨出街上的行人中,哪个是小偷,哪个有前科……但是今天,他很迷惑,因为他不是在寻找有作案动机的坏人或者负案在逃的通缉犯,他今天不是在执行任务,他想,自己也许今后都永不能执行任务了,除非,找到一个替死鬼。
  是的,替死鬼。穆清淋今天要找到一个替死鬼。否则,自己就是一个鬼了。
  话还要从昨天说起。
  穆清淋三十好几的人了,就因为是个警察,一直没能谈成对象。昨天终于听朋友的爱人说,有个女孩子,据说还是个满漂亮的女孩子特别的崇拜警察,就想找个当警察的男朋友。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朋友的爱人赶紧关照穆清淋去照张英俊的照片,一定要穿着警服!穆清淋答应了。但是他在心里并不抱什么希望,因为他明白,那女孩子一定是得了“浪漫幻想症”。都是警匪电视剧看的太多了的缘故。
  但是他还是听话的穿着警服去照相了。一是为了不辜负朋友的一片好心,二也是听了朋友的劝告,所谓“有枣没枣打一竿子”。
  这一天其实是该他轮休的。
  他来到“新世纪照相馆”的门前……旁边是邮政储蓄所……两个男人冲出来……一个老太太在后面喊……“小偷!”……一个男人掏出自制的手枪……人们惊慌散开……那个人看到了穆清淋……他正穿着警服……一声枪响……
  穆清淋摇摇头。要说冤,自己的确冤,当时满脑子想的全是相对象的事情,压根还没看清那男人的面目,就倒下了,竟没来得及冲上去,作为一个警察,太惭愧了!虽然那两个家伙当场就被赶来的110按住了,但是自己就这么被围观的人称为英雄,心里总是不那么塌实。
  后来的事情就显得很怪异了。
  穆清淋眼睁睁的看着人们抬着他上救护车进医院,自己如同一个旁观者,看着病床上的自己的身体被插上了各种管子、仪器。医生对他的同事说,这小伙子很危险,命悬一线,能挺过二十四小时危险期就算他命大,否则,就光荣了。
  穆清淋这时候才恍然大悟!自己已经魂魄出窍了!就跟小时候奶奶讲的迷信故事一样!怎么办?怎么办?怎么才能回到那苍白的身体里去?他急的直转悠。
  转的一阵晕眩,他发现自己来到一个叫“枉死城”的地方。一个戏里的判官那样的家伙乐呵呵站在他面前,“又来一个?最近枉死的真不少,上面是怎么搞的?”
  穆清淋茫然的问:“对不起,请问……”他不知道怎么称呼他。
  “得了得了,你的情况我们已经掌握了!”判官大咧咧的说,语气象极了穆清淋和他的同事,怪亲切的呢。判官看看手表(他居然有手表,这个奶奶的故事里可没有)告诉他:“你还有二十三个半小时,这中间去找一个替死鬼回来,你就可以回去销假了。”
  “什么意思?”穆清淋头一回遇到这样的怪事,很没经验。
  判官只好耐心的讲解:“因为你是枉死的,是不该到阴间来的,所以,你可以找一个替死鬼,然后还魂到你自己的身体里,还在阳间继续活着。但是有时间限制,超过这个期限找不到,你就回不去了,就得在我们这儿待着了,什么时候能坐上转轮台重新投胎回人间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懂了?”
  穆清淋点点头,“还有问题,什么样的人是替死鬼?”
  判官道:“自己判断,全凭你自己的良心。你要是利用这个机会把人间的仇人干掉理论上我们也是允许的。不过,举头三尺有神明。”
  穆清淋点点头:“那方法呢?”
  判官清了清嗓子:“你用什么手段我不管。最后要趁他没断气的时候,上去用嘴堵住他的嘴,就象人工呼吸。不过只能吸不能呼,把他的魂魄吸进肚子,然后带到这里交给我。记住,这一路上你千万不能开口,一张嘴他的魂儿跑了你就白干了。”
  穆清淋终于明白了接下来的二十三个半小时自己该干什么了。
  “记住了路,快去吧,倒记时已经开始了。”
  判官一推,穆清淋不由自主又转了个晕乎,站住了脚,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熟悉的马路上。
  他能看见各色各样的人,但是人们看不见他,人们只知道有个英勇的警察在医院里抢救,不知道他的魂魄在四处寻找替死鬼。
  穆清淋一时想不起自己该去找谁,作为一个警察,有太多的人可以说跟他有过结,但是他们都罪不致死,还是因为是个警察,他习惯以法律为准绳。所以,他排除了所有认识的人。最后他决定,就在街上溜达吧,看见有想作恶找死的,就上去捏住!最好还是直接遇到一个就要一命呜呼的,凭运气好了。
  然而时间已经流逝了一半,天都黑了,穆清淋还没有找到一个该死的替死鬼。说他心里不着急是假的,但是他又无可奈何。
  只好继续走,他安慰自己,万一最后没能找到替死鬼,自己也该习惯一下黑夜里的生活——鬼的生活。
  忽然前面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女人,踉踉跄跄的脚步直奔护城河!
  穆清淋赶紧跟过去,他现在体重很轻,几乎没分量,所以追起来格外轻松格外快!
  那个女人留着长发,遮住了半张脸,但是月色下还是能看见她脸上的泪痕。她站在河边犹豫着。
  穆清淋立刻明白她是要轻生。出于本能,他想上前阻止她!但是又一想,是她自己不想活了,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定是生活太过艰难,人没有生的自由难道还不能选择死吗?由她去吧,找这样一个替死鬼,心里也塌实。仿佛是双方自愿达成交换条件——我要死你别拦我,我不拦你但你把魂借我一用。
  穆清淋定了下神,等待着。
  她终于做了决定,在跳之前,她抚摩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说:“孩子,妈妈不能生下你,妈妈带你一起走……”
  什么什么?她有孩子?两条人命!不……
  “扑通……”她跳了下去。
  他也无声的跳了下去,关键时候顺水托了她一把,正赶上闻声而来的人救起她。眼看她魂魄要出窍,他及时上去用手捂住她的嘴……救护车赶来,护士把氧气罩罩在她嘴上……
  看着他们远去,穆清淋疲惫的坐到地上。他不后悔,这才像个真正的警察。
  时间又过去了几个小时,要赶紧找下一个目标了!
  忽然远处的午夜娱乐城传来喧嚣。一群人似乎在斗殴!
  穆清淋第一时间到了案发现场,还是慢了一步,地下已经躺倒了一个。那是一个小黑帮的二当家,穆清淋认识。曾经在看守所里蹲过,小时候父母离婚,一直在社会上混,偷东西打群架,害群之马里的一匹。不过看现在的样子很快就害不了人了,有两刀插在心脏处,他的魂魄现在就在嗓子眼里要往外冒了……那群小流氓见出了人命已经跑了。穆清淋一一记住了他们,都是在局里挂过号的,等回头自己醒过来,一个也跑不了他们!
  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
  虽然有点心理障碍,但是他还是决定要接受小混混的魂魄。不想有一只手竟在这时候轻轻拉住了他!
  穆清淋转头一看,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
  “小伙子,能让给我吗?……”
  也是一个找替死鬼的?
  “我儿子不孝顺,三天不给我吃喝,我是他的亲妈啊!我要回去,回去告他,不能便宜这小畜牲!……我没有多少工夫了,小伙子,你能让给我吗?”
  穆清淋怎么也说不出口,自己也没有多少工夫了。看到眼前的可怜老太太,他就想到自己的奶奶,多慈祥的老人啊,辛苦了一辈子就这么枉死吗?不成!
  “您快点!我扶着您,千万记住,吸下去别说话,千万别跟我说客气话!您听见吗?”
  他生怕老太太耳背,扶着她凑过去……
  两个替死鬼,一个也没抓住,但是不后悔!
  穆清淋看看黎明的天空,兰色正渐渐褪去,明亮的橙黄色骄傲的取而代之。他深深的做了一个深呼吸,早上的空气真好啊,那味道……就让它留在记忆里吧,也许,要带到下一生中了……
  他茫然的在楼群里走着,忽然,身后传来重重的一声。转头去看,惨不忍睹。
  一个看样子还在上中学的男孩,从高楼上坠下。一纸遗书飘落在他脚下。
  因为学业负担重,父母期望高,班上没朋友,还有正值青春期的烦恼,一个少年就这么轻易的选择了死亡。活着多好啊孩子!穆清淋想对他说。但是他的魂魄已经悠悠的要飞腾了……
  穆清淋来不及多想,对生的渴望让他克服了一切杂念,他把那还热腾腾的魂魄吸入体内,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冷热夹杂,百味俱全。他紧紧闭住嘴,想找寻去枉死城的路。但是一时又站住了。他看到了孩子的父母正悲痛欲绝,于是不由自主的跟着赶来的救护车来到医院。
  那个男孩和穆清淋的身体并排躺在急救室的病床上。
  医生已经表示要放弃抢救了,但是孩子的父亲跪下来苦苦哀求,甚至叩头。孩子的母亲早已晕厥过去。死亡的气息弥漫在病房里,飘荡在两个身体和灵魂之间。
  穆清淋看着自己和那男孩,想着自己的花季也曾干下的桩桩傻事。体内的那个灵魂在挣扎,那一定是懊悔和歉疚了。
  穆清淋摇摇头,做了一个决定。
  他来到男孩的病床前,俯下身子,嘴对嘴,和男孩说了一句话:“孩子,珍惜生命,别再做对不起父母的傻事了,活着,多好啊……”
  随着话音,男孩的灵魂迫不及待的奔回自己的身体,他一定是听懂了穆清淋的劝告!奇迹就这样发生了,男孩的生命线开始重新跳动……
  而一边的穆清淋,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渐渐变冷。
  穆清淋看看墙上的挂钟,没有多少时间了,生命的迹象正从自己的肉体中流失,最后的一个小时里,要么找到一个替死鬼,要么自己变成鬼!但是决不能在自己手中制造一个枉死鬼!
  这是一个警察的信念,一个男人的信念。
  他重新开始寻找。
  下一个目标是谁呢?
  那个替死鬼,会是哪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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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t&&B&第97夜& &[惊悚 短篇] 血痕&/B&&/P&&lt&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医院会开到这样的郊区。而且,这个医院的医疗水平很高,薪水也不错。从卫校毕业之后,她就来到了这个医院。
她的师傅是个年轻的护士,却拥有着与她年龄极不相称的经验和技术。她佩服着师傅,几乎唯命是从。她熟记着师傅的每一句话语,从不敢有半点违拗。
“一定要记住,十三号的黑夜千万不要做任何手术。每个月的十三号,从零点开始直到夜里十二点,不要做任何手术!”
“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师傅狠狠瞪了她一眼,仿佛她问了个很幼稚的问题,“这个医院里有很多事你不能去问为什么!”
她吓了一跳,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话。
过了几年,她终于发现,每个月的十三号医院都拒绝做手术。也曾有人跪着求着请他们为自己的亲人做手术,院长总是为难地说:“今天确实是没有空,这样吧,等明天,明天一大早……”
她奇怪,却也没怎么在意。
这一天是十二号,她和她师傅值班。
夜来的时候,她师傅要办点私事,叮嘱了她一番,便出门了。她起来看看挂吊瓶的病人,写了一下值班日记,也就无事可作了。她坐在值班室里,闭上眼睛休息。
突然,门外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奔跑。她打开门,看见一付担架推了过来,几名护士手持着吊瓶,扶着担架往手术室奔跑着,后面,两个医生一边大步向前走,一边戴着手套。
走过值班室,一位医生看了看她,说:“这里缺人手,你也来帮忙吧。”她听了,点了点头。
打开无影灯,关上手术门,她和一位护士一起把病人抱上手术台。病人是个女人,很年轻。可没等她细看,另一个护士就已经给病人盖上了手术布。医生让一位护士擦了擦汗,然后说:“现在我们开始做心脏搭桥手术,大家准备好!”在打麻药的护士点过头之后,他拿起手术刀,开始从肩膀到胸口划上一刀。从容地做起手术。
这时候,她才看到手术台上那个女人的面容。那个女人面貌很亲切,有几分像自己,又有几分不像。细看上去,却是有时候特别像自己,有时候特别不像……
突然,手术室的门被一只脚揣开,手术室的灯也一下子灭了。等到灯再次亮起的时候,她惊奇地发现自己竟躺在手术台上!
来的人是她的师傅。她把她扶起来,说:“你不要问发生了什么事,别人问起你就说什么也没发生!”
她却十分镇静,说:“我想,我是遇到鬼了!”
师傅惊讶于她的镇静,点了点头,说:“你看到的那个病人早就死了,她要通过手术,借你的身体还魂。当那个医生最后在你的左臂上刻上一个G字的时候,她的手术就成功了!”
她觉得毛骨悚然:“真的吗,师傅?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她的师傅看了看她,然后缓缓亮出她的左臂。那上面赫然印着一个大大的G字!她顿时晕了!
一阵敲门声把她惊醒。她发觉自己仍然坐在值班室里。看看钟,才十一点半。再看看表,她才发觉钟已经停了两个小时。门外是她的师傅,她已经办完事回来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她问师傅。
“刚才有事发生吗?”她师傅惊奇地问。
“哦,也许我刚才睡着了,作了场梦吧!”她想。
可是,当她低下头透过护士服往里看时,却分明看到她的身上,从肩膀到胸口,有一道细细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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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t&&B&第98夜&&守诺的女鬼(感人的鬼故事)&/B&&/P&&lt&01
& &&&“见鬼了,死老头子,你快给我起来……”一大早,关大婶就在大呼小叫,把睡梦中的关伯吵了醒来。
  “怎么了?一大早的,真是见鬼了?”关伯揉着惺松睡眼嘟咕着。
  “你看看你看看,你昨天晚上收的是什么钱?这不是见鬼了吗?”关婶手里抓着一把花花绿绿的票子在关伯眼前晃。
  关伯接过来一看,立马惊出了一身汗来,手里的赫然是一把冥币,冥币上的阎君仿佛瞅着关伯在嘲笑。
  关伯木然地跌坐在床头,细细回忆起昨晚的事来。
  昨天那场暴雨是从下午开始下的,同时刮起了阵阵强风,把这个本来就偏静的海边小镇刮得空寂清凉,街上人影也不见一个。还听说每天进出这个小镇的唯一的一班车在五峰山出事了,车到半山腰不知怎么回事就翻了下去,镇上的年青人都去参加搜索去了。
  关婶吃完午饭象往常一样要去镇另一头的女婿家去,女儿上礼拜生了个胖小子正在坐月子,需要她去帮忙侍候。关伯心想这天气也不会有生意了,便盘算着关了门一个人喝两盅。自己这样的小卖部做的是本地街坊和游客生意,游客今天是不会有了,街坊们有事自然会叫门。
  八点多的时候,搜索的队伍回来了,年青人到关伯店里扛了几箱啤酒和一些吃的,关伯打听到他们一无所获,因为雨势太大,下不了山崖里去,于是作罢,等明天雨停了再说。关伯叹叹气感到世事无常,祸福难测。
  十一点多的时候,关伯酒刚喝完,电台的大戏也唱完了,他准备关灯睡觉,就听到大门传来几下不急不缓的敲门声。
  “来了来了,”关伯一边应着一边还纳闷,这种鬼天气来拍门的一律是又急又重,仿佛被鬼追似的,关伯常这么形容那些人。是谁拍门拍得这么有涵养呢?
  门开了一边,关伯看到屋檐下站着一位年约二十的少女,浑身湿淋淋的,长长的头发紧紧贴在脸的两侧,大大的眼睛显得很疲惫的样子,好看的嘴唇可惜由于淋雨的缘故吧,看起来一点血色也没有。
  “快进来吧姑娘,你没带伞吗?”关伯连忙招呼这少女进屋。
  那少女扯了一下嘴角笑笑摇了一下头,低头看了一下脚,少女的鞋上沾满了黄泥。
  关伯明白少女的意思是鞋脏,怕弄脏了店里的地板,关伯立刻对这个有教养的姑娘有了好感,不过也不再勉强她,便说:“那你要点什么?”
  少女没说话,指了指柜面上的即食面饼干和纯净水,于是关伯用袋子装好了递给她,然后收了钱,准备找完钱后借她一把伞。谁知当关伯找好了钱转过身来时,那姑娘已经走了,关伯探出脑袋张望了一下,已不见踪影,只好摇摇头关了店门。
  看来,这冥币定是那少女所留了,这么说来,那少女岂不是……鬼?
  关伯惊出了一身冷汗。虽说自己也是奔六十的人了,这大半辈子来什么稀奇古怪之事听了不少,也见过不少,但真的见鬼还是第一次。不过,很快关伯便哑然失笑,如果那个姑娘真的是鬼的话,那么鬼其实也并不可怕啊。
  下午,搜索队的人回来了,依旧是来关伯店里扛啤酒买吃的,同时也给关伯带来了最新消息,原来昨天那车上就一个乘客,是个女的,车坠下山崖的时候把她抛了出去,落地的时候脑袋砸到了一块突出的石头上,把后脑勺凿了一个洞,当场就已经死了。说的人和听的人都啧啧摇头,感到无限惋惜。
  到了晚上,雨又下了起来,虽然没有昨天凶猛,却淅淅沥沥没完没了。关伯早早关了店门,拧开了收音机,倒了一杯酒,抿一口,眯一下,很快就融进了生旦的缠绵爱情里去了。
  十一点半左右,“啪啪”两声不急不慢的敲门声又传来,这一下把关伯猛地从椅子上扯了起来,他知道谁来了。
  关伯直直地盯着大门,他清楚知道门那边站着的就是一只鬼,昨天晚上见过的那只鬼。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去开门。这时候,仍是不急不慢的敲门声又再次响起。
  关伯深吸了一口气,他决定去做这只鬼的生意,因为他知道这只鬼对他并无恶意。
  “姑娘,你又没带伞啊,今天要点什么?还是和昨天一样吗?”关伯故作镇定地说。
  那女鬼依然是昨天的妆扮,只是身上不再湿淋淋的了,关伯也注意到她鞋上的泥土没有了。
  女鬼笑笑点了点头,伸出手把钱递给了关伯,关伯看也没看就接过放进了口袋,然后装好食品和水交给女鬼。女鬼接过来后微微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去。
  关伯连忙探出头,他惊讶地看到女鬼的脚是不沾地的,然而却走得飞快,才几步的功夫就到了街口一转不见了。
  关伯赶紧关了店门,坐下来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他拿起酒杯使劲嘬了一口酒,然后哆嗦着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刚才那女鬼给的钞票,果然,又是两张冥币,同样的阎君,同样地嘲笑着他。
  接下来的几天一到晚上依然下起雨来,而那个女鬼非常准时,十一点半一到,那敲门声便会响起,关伯也一声不响,把准备好的食物和水递给女鬼,接过女鬼的钱看也不看塞进口袋,女鬼依然会在离开的时候微笑着点一下头再离去,而关伯也赶紧闭上大门灌上几杯酒,在混混沌沌中才能睡去。
  “老头子,你最近怎么了?”关婶在吃午饭的时候看到关伯最近脸色似乎青白了一些,关切地问。
  “怎么了?没怎么啊?”关伯反问道。
  “你的脸色好差,是不是被鬼吓了?”关婶开了个玩笑不再理会,她现在心里惦记的是胖孙子,一会吃完饭又得赶过去带孙子了。
  关伯却再也没胃口了,他草草扒掉了碗里的饭后对关婶说:“你先别忙去女婿家,我今天要去进点货,下午你看店吧。”
  关伯骑了摩托车就出门了,他今天确实要进一些货品了,不过他还另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去一趟吕大仙庙,那里有他的好朋友庙祝张老头。那张老头整天神神化化,说话不着边际,仿佛张天师再世,还给自己改名字叫“张真人”。不过关伯能和他成为好朋友并非是相信张老头的阴阳神功,而是因为张老头和他一样好两盅和好下象棋。偏偏这个小镇上也就他们俩会下象棋,除此之外,他们谁也找不到其它棋友了,因此,关伯总在酒后对张老头说,我交你这个装神弄鬼的朋友也是不得已啊。只是,张老头并不在乎关伯对他信仰的揶揄,每次都笑笑说,老关啊,你总有一天会找我帮忙的。
  这不,关伯现在就急需张老头的阴阳神功了,只是几天时间,关伯已经完成了无鬼论到有鬼论的彻底转变。
  张真人拈着山羊胡子听完关伯的叙述后眯着笑眼看了半天关伯问道:“那你说,你想怎么样?是要收服那女鬼呢?还是赶走她,让她永远不要来骚扰你?”
  “不不不,那女鬼并无恶意,我也不想害她,我只想知道,她天天来我那里买吃的喝的干什么?按理鬼是不吃这些东西的,我想她可能是给什么人买的吧。”
  “呵呵,老关啊,你还有点悟性嘛,说吧,你想我怎么样?”
  “你能不能教我一个方法,让我能跟到那女鬼,她走得可真是太快了。”关伯急切地说。
  “这个好办,我给你一道符,你把它叠好放到女鬼买的食品里去,然后你再去弄点狗尿,天亮了抹到眼睛上,你就能找到女鬼所走过的路了,怎么样?”张真人轻描淡写地瞅着关伯问。
  “为什么要天亮了呢?”
  “天亮了鬼出不来,你才可以慢慢找啊,天黑鬼很凶的,怕你被发现了反误了你的老命,”张老头故作吓唬地说。
  关伯闻言喜出望外,连声称好,于是领了张老头的符小心地放到口袋里就回去了。
  在这样的小镇里,狗尿非常容易弄到,几乎家家都养了黄狗,关伯随便叫了一小孩,用两块糖就换来了一小瓶的狗尿。
  关伯小心翼翼把张老头给的符纸叠了一个细细的长条状,然后在即一个饼干盒的直角处仔细塞了进去,估计这地方不轻易被察觉,最后用煤油灯熏一下塑料纸,粘合回了原状。
  十一点半,敲门声准时响起,关伯一如既往不动声色地把早已准备好的物品递给了女鬼,而那女鬼也一如既往地点头微笑交钱离去。
  只是在这之后,关伯怎么也睡不着了,拿出装着狗尿的瓶子在屋里走来走去,一心盼着时间快快过去,赶紧天亮起来。
  只是时间这玩意,你越想它快的时候,它会越慢,只有在你不注意它的时候,它就走得飞快了。
  关伯百无聊赖就随手抽了一张报纸出来,那是几天前的报纸,他竟然忘了看,都怪这几天让女鬼
搞得心神不宁了。
  刚打开版面就把关伯吓了一大跳,报上竟然是一张关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这张脸刚刚才对关伯微笑过。
  原来这就是几天前那个车祸的报道,还登出了死者少女的认领启事。报道说据查这个少女是孤儿,没有亲戚可寻,如有她的朋友见报可来认领归葬。
  关伯看了心里一酸,只觉眼睛潮潮的,于是轻叹了一口气,坐在那儿出起神来。
  一声鸡鸣打断了关伯的思绪。
  关伯赶紧站起身来开门一看,天已蒙蒙亮了,于是他折回屋里,简单收拾了一下零乱的桌子,那张报纸他刚想扔掉,转念一想又捡了回来,折好了装到口袋里。
  做完这一切,关伯取出了小瓶子,倒了狗尿在手掌心上,紧闭了眼睛,把盛了狗尿的手掌心往眼睛上抹去。一阵刺鼻的骚味弥漫开来,关伯皱皱眉心里暗骂了一句死张老头,要是没用处看我怎么收拾你。
  关伯抹完了眼睛后慢慢张了开来,眼前没有异样,他不甘心,又倒了点在掌心上,然后再使劲抹眼睛,然后再睁开来,还是没有不同。这下关伯火了,心想肯定让张老头耍了,娘的,找他算帐去,害我一宵没睡还不算,还要搞到满脸尿骚味,哼,非把这剩下的半瓶让张老头给喝下去不可。
  关伯怒气冲冲跨出了门,刚踏出门槛,便见到眼前的一道红光,淡淡的,肯定不是画在地上的,象是悬在离地面一尺的地方。这道红光一边一直伸延到街口的尽头。
  难道这就是张老头所说的女鬼走过的路?
  关伯心想肯定就是了,因为这个红光是他从未见过的,而且看它的走势分明是在引导我嘛。于是他也不再想太多,抬脚就跟着红光的方向走去。
  关伯其实并没走多远,只是拐了几个弯而已,便来到了海堤的度假村。这里是镇上开发的一个旅游项目,供游客居住的地方,有一排排的小木屋,不时有些画家作家的在这里一住就是几个月,听说是搞创作找灵感什么的,总之就是一些奇装异服的年青人。
  这个季节游客很少,这个度假村也是冷冷清清的,到底有没人在这里住着关伯也说不清,因为他压根就很少来到这里。不过眼前这道红光可是一直到前面那个白屋顶的小房子前就没了,也就是说,女鬼极有可能就在那里面。要不就是她天天买的东西就是送到那里面的。
  关伯蹑手蹑脚走了过去,刚到门前,正犹豫着是不是要先在窗口探探虚实,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出来的是一个年青男子,削瘦,清秀,棱角分明的脸上两道剑眉尤其引人注目。他背后挂着个小画板,似要出门而去,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老头让他惊讶了一下,从挑起的眉毛便可看出来。
  “请问你是——”那青年开口了。
  “哦——哦——是这样的,请问这里是住一个姑娘吗?瘦瘦白白的,头发很长,这样披下来的……”关伯灵机一动一边比划起来。
  “呵,你是找文文啊,我是她男朋友,夏天。她已经走了,要回城里上班,所以天不亮就走了,请问你找她有事吗?”青年笑着说,
  “哦是这样的,我是镇那边开小店的,昨天你女朋友在我那儿买了东西忘了找钱了,我就给她送过来了。”关伯一边思索着一边说。
  “是这样啊,真谢谢你了,还要你老人家亲自送来,其实她晚上还会来的,我晚上要赶画,文文就天天晚上下班后过来,嗯,老人家要不要进来喝杯茶?”青年客气地问。
  关伯毫不犹豫说“好啊”,然后就提腿走了进门,这倒让本想客气一下就算的青年愣住了。
  青年给关伯冲了一杯茶,也在一边坐了下来,笑眯眯看着关伯。
  关伯审视了一下四周,这里杂物虽多,却也收拾得井井有条。
  “这都是文文干的,我一个男人可不会干这些家务,”青年羞涩地笑笑说。
  “哦,她是个好女孩,你们认识多久了?”关伯问道。
  “我们是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青年说。
  “哦,”关伯重重地点一点头,眼睛深深同情地看着这个俊朗而带点羞涩的青年,脑海里却在翻滚,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真相,看样子这个年青人并不知道他的女朋友已经死了。
  青年让关伯的眼睛盯得有点莫明其妙,于是小心地说:“嗯,老人家,谢谢你亲自送钱过来,我会转交给文文的,”说完他自己先站了起来。
  关伯知道坐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了,于是他也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零钱递给青年,有意无意地把连同掏出来的报纸掉在了地上,然后关伯说了声告辞就匆匆走了。
  青年望着关伯匆匆离去的背影莫明其妙耸了耸肩,拉过画夹就准备出门,这时眼睛看到了关伯遗留在地上的那张皱巴巴的报纸,于是好奇地拾起摊开来看了一眼…… 08
  连续下了几天的雨终于停了,也宣告了亚热带的这次台风已经过去。
  女鬼当天晚上准时去了关伯小店买了食品往度假村走去。关伯目送着女鬼的背影,心里涌起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感觉,只觉得眼睛蒙蒙的,似有一团雾在凝聚,在弥散。
  文文推开了小屋的门,看到夏天今天意外地没有在画画,而是点了几根蜡烛坐在桌子对面,桌上摆了一个大大的蛋糕,还有一瓶红酒。屋子的画架影子被摇曳的烛火映在四壁,仿佛一只只巨大的蜘蛛趴在墙壁上。
  夏天微笑着盯着文文。文文不解地看着夏天问:“今天是什么节日?我们不是说好了在元旦一起过生日的吗?今天不是元旦啊。”
  夏天站了起来,脸上仍然挂着笑容,他走过去,双手按住文文的肩膀说:“今天是我在孤儿院第一次见到你的二十周年,你说应该不应该庆祝一下?”
  “二十周年?是真的吗?你怎么从来没有提过?那时候我才不到一岁,我也记不住了,你说的是真的吗?”文文惊喜地连声问道。
  “当然是真的,小傻瓜,”夏天轻轻地把文文拥在怀里,一只手抱住文文纤细的腰肢,一只手抚摸着文文的秀发,他的手很轻很轻地感觉到了头发里面的一个大大的洞。
  夏天早已是泪流满面。
  文文紧紧地偎依在夏天怀里,她闭上了眼睛,虽然她根本感觉不到来自夏天身体的温度,但是她知道夏天的激动,因为,夏天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夏天的喉咙里有使劲吞咽的声音,这是夏天在抑制激动时的动作,文文太了解夏天了。
  良久,夏天仍然没有松开的意思,文文慢慢张开了眼睛,目光柔柔地注视着摇曳的烛光,朦胧跳跃的火苗使文文想起了孤儿院曾经和她形影不离的兔子,那时候夏天会吃它的醋,因为文文曾经突然想起兔子在挨饿而从夏天怀里挣脱出来,丢下夏天飞奔而去。
  不过,在夏天为文文画的所有画当中,最好的一幅就是她抱着兔子的那张,当时文文坐在草地上,兔子在她怀里睡着了,文文在想着什么,究竟想什么呢?文文忘了,夏天说她肯定在想好事,因为夏天画出了文文的微笑。
  那是世界上最美的微笑——夏天说。
  文文的眼睛往墙上搜寻过去,她知道夏天不管到哪,都会把那张画挂到整个房子最显眼的地方。
  文文找到了,在窗子右侧,她抱着兔子安详地微笑着。
  突然,文文的眼睛定住了,因为她看到了那幅画的后面藏着一张报纸,那报纸上有她的照片。
  夏天不知道鬼的眼睛是可以透视的。
  “夏天,”文文轻轻挣了出来,大大的眼睛捧着夏天的脸细细地看,深深地看,仿佛永远也看不够似的。哦不,应该是就象看了就再也看不到似的。那眼神是温婉,是渴望,是柔情,是无奈。
  夏天感受到了,夏天的心都碎了,只能一任眼泪尽情流。
  “文文——” 夏天欲言又止。
  文文赶紧用手指按住了夏天的嘴,然后歪歪头,露出好看的微笑看着夏天,似在鼓励,似在嘱咐。
  “夏天,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就要走了,你会保重自己的,是吗?”
  夏天噙着眼泪使劲地点头。
  “夏天,我走了,就剩你一个人了,你知道衣服要叠哪儿吗?”
  夏天拼命地摇晃着脑袋,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夏天,下面条的时候记得要加鸡蛋,不然你会不够营养的,记住了吗?”文文仍然微笑着,眼睛一动不动,贪婪地盯着夏天的脸,瞧也瞧不够。
  “夏天,你明天去把我的身体领回来,我喜欢这地方,你就把我葬在后山吧,我要天天听这海风,看这浪潮,如果你在,我也会天天看到你的。”
  夏天的牙根仿佛要咬断,他再也控制不住了,紧紧地把头埋在文文怀里,象个孩子似地放声大哭起来。
  这个小房子已经盛不下夏天的哭声,于是溢了出来,飘到了海堤上,飘进了那个孤立的身影里。
  关伯缓缓吐出一口烟,白白的烟雾在他头上升起、散去。
  第二天,夏天一大早便去认领回了文文的遗体,并找到了关伯,关伯带夏天找到了张老头,张老头做了一场法事。
  关伯再也没见到文文,夏天也没再离开过这个镇子,因为,文文就葬在这个镇子的后山。夏天只对关伯一个人提起过,他曾答应文文,一辈子就爱她一个人,他不能失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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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t&&B&第100页&&感人故事今生后世情依依&/B&&/P&&lt&&B&&/B&&/P&&lt&&B&我是一支普通的凤头玉簪,如雪般洁白。却沾染了两个相爱男女的血,变得通体的红,开始是鲜红,,然后是紫红,然后是乌红,然后透到我的玉骨头里,雕刻成这个故事。&/B&&&
& && && && && && && &&&
& &&&今生后世依依相惜
月光投影到小沈家小院的树林上,风吹过,摇曳得一阵婆娑,眼眶有点湿润,紫叶摸摸眼角,只抓住一片空气,原来自己早已是不肯流浪出家园的一年亡魂。
&&春夏秋冬的变迁,日子一分一秒地消逝过去,只能夜夜望着沈郎的憔悴而憔悴,暗自伤心,伸手推开熟悉的门窗,却直接穿趣墙壁,曾与沈郎夜夜共枕的红床,洞房时吉祥的大红已经还逐渐斑驳,长年用颓废的姿态叹息自已无法留住女主人的遗憾。
&&视线转移到床头的梳妆台桌面放着的那只凤头玉簪,紫叶幽幽地叹口气,伸出手,幻想着触摸着它会有冰凉,又忆起那天离开隔世相望的忧伤,我都已经去世好久了。
&&大红蜡烛,喜庆唢呐,喧器人群,沈儒鸿喝了一杯又一杯,在酒精刺激下,膨胀在额头的是青色的喜悦,醉意不在表面,在内心。那日路过小溪,银铃的声音吸引到路途劳累的沈儒鸿,那个紫衣女子,娇笑着,轻轻上扬着手臂,晶莹水珠从修长白皙手指挥洒出一串无限的遐想,滴滴透亮落回水面,叮咚唤醒沈儒鸿的渴望。
&&自己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夜夜红袖添香,恩爱和睦。他扭转马头,停留下来,期待有天将母亲留给自己的祖传玉簪插在她乌黑的头发上,洁白纯色在黑色的瀑布里,一定百般动人,他思忖良久,此情并非只需一夕,而要朝朝暮暮,于是,他把所有进京赶考的积蓄带着,打听到女子的父母,做了聘礼。
&&那个女子就是紫叶,父母一见这个后生,眉清目秀,能言善辩,好生喜欢,总觉得后生一片痴心,而且看出一分潜质,觉得总有成就一番功名的希望。
&&没有苛刻的要求,只留下一句话,沈儒鸿谦虚应允:紫叶嫁与你后,可要尽力博得状元头衔,让她好沾染你的福气,好平安长命。
&&紫叶是有病的,医生说她活不过18岁,她时常晕旋,扶着楼梯走路时,偶尔一个不小心,整个身子就软飘飘的,眼前一片空白,耳际蜂鸣般提醒着一个不争的事实,此生去期不久已。
&&外面人声鼎沸,相公一定早早希望归来,紫叶隔着红头巾端正坐着,看着头巾前的空白,等待忽然出现那个前世与自己约定,今生相逢的儒雅男子,叫一声:”娘子,“轻轻地*在他宽阔的胸膛,等待挑起红头巾,给自己满眼红色的幸福,浓浓的气息流淌在身边,嗅到,就醉掉了。
&&紫叶闭上眼睛,安静地等待。脚步轻轻的*近,再*近,沉重的呼吸声,微香的酒气。娇羞的睁开双眼,沈儒鸿站在面前,红色的绸缎映现着那轮廓分明的脸庞,砰的一声,心脏凤仙花子似的,不知道是碰在哪里,紫叶思忖,肯定是碰到相公的心房上了,爆裂开一地幸福。
&&略微抬高头,微张着双眼,端详着那个自己一眼就钟情的男人。
&&沈儒鸿轻轻走进房间,怕自己的笨拙惊慌了紫叶,站在她面前,站立片刻,伸手触摸到红头巾,细心的翻开,慢慢往上提,粉嫩的脖颈,娇小的下巴,丰韵的双眸,心跳飞旋的加速,加速……红头巾再往上,写满包容和支持的安详额头,乌黑盘结在一起的头发,红床罩衬托下成为渲染的红。
&&“娘子。”沈儒鸿轻捏起紫叶的下巴,等待她抬头的四目相对,等待主的纠结和身子的缠绵。
&&紫叶绯红了脸颊,缓绘缓将视线定格在沈儒鸿的眼里,看到里面一个红衣人儿幸福地笑着,心跳剧烈的跳动,压抑不住那种最强烈的爱恋。
&&合上床罩,斜躺在沈儒鸿的怀抱中,便踩到天边的去彩,整个人儿往被被子里躲藏,被他抓住,神情的对望,呢喃地诉说着长长的相思,呢喃着讲述沈儒鸿对紫叶的承诺——高中状元给全家尤其是紫叶带来喜庆。窗外月光正浓,静静地注视着里面的百年好合,花好月圆。
&&沈儒鸿昏沉沉的睡去,一只手紧紧搂着紫叶,另一只手不时伸出来轻轻的上下触摸紫叶那长长在红烛光中柔和 的睫毛,酒醉正浓,爱醉正浓,沈儒鸿睡得很死,丝毫不知道旁边正在发生什么。
&&从姑娘变做心爱男人的女子,紫叶越想越觉得自己幸福,他搂着自己的手臂,就是宁静的港湾,还有睡梦中的他不时摸睫毛的手,大概在梦里,他都在与自己幸福着,紫叶幸福得满脸通红,回味着刚才的嬉劝,激情时的狂野,心跳越来越快,无法遏止,仿佛砰的爆裂,瞬间撒出更多的凤仙花子,呼吸加促,喘不过来,紧紧的,压了千斤重的石头似的,她往沈儒鸿*了*,摇晃着他,沉睡中的他根本无法醒来,紫叶感觉月亮穿越窗户来到床前,自己不由自主踩上去,眼睁睁地离沈儒鸿越来越远,她揪心的疼,不忍不舍,哭得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然后眼前一片漆黑,一切都消失了。
&&沈儒鸿醒来,活动着麻木的手臂,轻吻紫叶的脸颊“娘子,该起床了。”吻到一片冰凉,还有两行干涸的泪痕,他心一紧,手指放到紫叶的鼻翼,才发现她早已断了呼吸,身体僵硬得不同于自己的柔软。
&&“娘子……”洞房没给紫叶带来喜庆,反而加速了她的离开,沈儒鸿悲伤地摇晃着紫叶的身体,泪水滂沱的低下身用脸颊摩挲着她的脸颊,疯狂地亲吻着她没有微笑的唇角,前晚的甜蜜温情消失成风中云烟。
&&“啊,都怪我,都怪我太糊涂,怎么不曾注意到娘子的痛苦,怎么没有在她需要我的时候醒来,怎么就睡得跟死猪一样,都怪我,娘子,我真是瞎了眼啊……”手掌捂着眼睛,用力的撕扯着自己,沈儒鸿溃得像野兽不停咆哮。
&&紫叶的魂魄久久不肯离开,徘徊在沈儒鸿旁边,伤心地看着他的悲伤,心里低语,不怪你,相公真的不怪你,只是我命该如此。“我真是瞎了眼啊。”沈儒鸿狂吼一声,从紫叶鬓发上取下那枚锐利的凤头玉簪,狠狠地朝自己眼眶刺去。“啊,不要。”紫叶忘记了人鬼本殊途,冲上去抱住沈儒鸿的手臂,只触摸到空气,原来自己是不能抓到什么物体的,手穿过去,空荡荡地无法阻止快速往下的玉簪,眼睁睁的看着沈儒鸿闷声叫两声,血流模糊了他轮廓英俊的脸,紫叶觉得自己如一片落叶轻优的翻飞,又一次离开沈儒鸿越来越远。
&&一个声音在紫叶耳边回旋的响,她来回张望,看不到有人或者有神,“你只有安心等待百花每一个开放时刻,收集100种花瓣,把魂魄依附在上面,成为花妖,才能变为一个白天丑陋,夜晚恢复你本来面目的女人,但是,夜晚的你,是无法让沈儒鸿感觉到的,你是魂魄,是空气……
&&“还有吗?请问还有吗?我与沈儒鸿还能有朝夕相处,今生来世么?他眼睛怎样才能复明,神灵,请你指点我方向。”紫叶来回奔跑,想寻着声音找到希望,可没有,空气中稀薄着一句话“以后再告诉你。”
&&紫叶就是魂魄,魂魄就是紫叶,她还没有修炼成花妖,所以,哪怕近身到沈儒鸿,他也无法触摸到那份真实,甚至感觉不到紫叶紫叶依然朝夕的陪伴。紫叶同样无法触摸到沈儒鸿的真实,伸手过去,抓住的是空荡荡的感觉,揪心的疼。
&&她天天飘荡在内房外,看着沈儒鸿一天天颓废,心里压抑着难过,白雪皑皑不懂得照顾自己,冷冻地抖瑟却喃喃自语那是惩罚他自己。夏天不懂得照顾自己,眼角发炎却固执得不管不顾,紧紧地抓着凤头玉簪在手中,说着旁人谁也听不懂的情话和愧疚,紫叶懂,紫叶懂后却很伤心。
&&紫叶的心思一边在沈儒鸿,一边在娇艳的花朵上。
&&夜晚,月光沉醉时,她便紫衣轻挥,漫天飞舞着希望,收集不同的花瓣到衣袖,“康乃馨,千日红,百合花,玫瑰,野菊花,桂花……
&&长久的期盼和相思,等待一个变成花妖的时刻。
&&紫叶看着那支凤头玉簪,洁白的顶端淤积着沈儒鸿眼眶里的血,乌红,暗黑。看着躺在床上叹气的沈儒鸿,一年里竟然生出华发,紫叶轻轻地躺上床,抱着沈儒鸿,手保持人形的姿势,其实是空白的,在没成为花妖前的紫叶,所接触到的一切都是空气,她只*自己虚拟的场景来判断方位。
& &沈儒鸿梦魇着,踢翻被子,抓挠着胸口,闷闷地叫唤着,然后在空气中抓挠着什么。紫叶赶紧伸出手去拉被子,却空荡荡的,又是空气。
&&“不遥远了,明天早晨他会依照惯例泡一杯绿茶,100种花瓣也收齐,那个时候自己就可以复活。”
&&天色逐渐由灰蒙蒙变得明亮,沈儒鸿摸索着用滚烫的开水泡了一杯绿茶,紫叶笑了,挥舞衣袖,花瓣翻飞在空气中,组合成心的形状悬浮片刻,端正地附入杯中。
&&“什么味道,这样清香,好像紫叶的味道,紫叶,紫叶,”沈儒鸿放下杯子,往身边摸索。
& &紫叶跳进茶杯,浸透,窒息,融合,重生,沈儒鸿已经摸到门外,磕碰得差点跌倒。紫叶赶紧扶住人,心里暖融融的,是实体,曾经相亲相互纠缠的那份真实。
&&“你是谁?”沈儒鸿被惊动了,“我是紫叶的妹妹,来照顾你的”紫叶婉转的发出声,却变了调,有点微微的暗然伤神,重新振奋,与心爱的人朝夕相处就是件幸福的事情,哪怕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
&&于是,紫叶留了下来。
&&用手绢轻轻的为沈儒鸿擦汗水,趁这个间歇仔细端详他的脸;为沈儒鸿浆洗衣服; 给沈儒鸿讲一个故事,让他忘却忧伤; 读《易》……鼓舞他考上状元实现紫叶的心愿。
&&“不要,不要听,不要读,你不知道我眼睛失明了吗?再也不会康复。不学,不去考试,考上了又如何,紫叶已经去了,又能留住什么?”沈儒鸿情绪很暴躁,一时无法安静。
&&不能抱住他,自己假装是紫叶的妹妹,不能用怀抱消除他的忧伤,表情,沈儒鸿看不见,惟独 剩下的就是声音,那个不是自己的声音在空气中缓缓的温暖着沈儒鸿。
&&“眼睛部有办法治疗的,状元是一定要考上的,那会遂了紫叶的心愿。无论她在哪里,都会为你高兴的,不是么?”看着沈儒鸿深思的样子,紫叶心里来回响着一个声音:“我就是你的紫叶啊,我就是你的紫叶啊。”
&&每天夜晚紫叶就恢复成自己的本来面目,却会是魂魄,一片竹叶上踩到另一片竹叶,等待着第一声鸡鸣,才能飘飞为一个女子。
&&可是他的眼睛如何才能好呢?我又该如何是好?
&&“你去半山腰收集松针,坚持七七四十九天,收集满了,数单双,如果是双,那么我帮他眼睛复明。
&&紫叶告诉沈儒鸿她会离开四十九天。
&&她到遥远的深山,攀爬绝壁,如果跌落绝壁,便会魂飞魄散,永世再无法超度,她镇定着睁开双眼,在半山腰的松树顶端,收集回一把松针,七七四十九天的收集摊放在地上是满满的一堆,紫叶跪在地上虔诚的数,那堆有多少松针,如果是双数,那么就有一个希望。
&&跪在地上,松针越来越少,紫叶心开始紧张,几乎路趴到地上,远远看上去,优雅的身姿在舞蹈着月光,如一副完美的画卷。
&&5,3,1……倒数着,不随心愿,数出单数,不管有多么虔诚,或许这就是天意。软软地跌倒在地面上,紫叶无力地看着那堆千辛万苦带回来的松针给出一个不争的事实。
&&“可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她重新数了一次,认认真真的,瞪圆双眼。
&&6,4,2“呵呵,是双啊,老天爷。”脆弱的心房实在不能再承受打击的时候,她欣喜异常,是双。原来自己刚才太紧张了。
&&“你烧掉最后剩余的两根松针,用你的凤头玉簪沾染他们的药性,刺穿自己的心房。血滴到沈儒鸿的眼睛里,他就会复明,而你,会烟消去散成真的魂魄,再也不能成花妖陪伴他,你慎重。”始终不曾见面的神仙帮助了自己许多,自己够幸运的了。
&&不需要思考,爱就是义无返顾地付出,爱他比爱自己多,也就是爱自己,紫叶感觉自己走在幸福的顶端。
&&当凤头玉簪刺穿紫叶的心房时,她幸福的疼痛,就快人鬼殊途,烟消云散后,世界上就再也没有紫叶喜庆唢呐,高大骏马,浩荡的人群,迎接回沈儒鸿,这个高中状元,金榜题名的男子。
&&翻身下马,走入熟悉的小院,此去不见,仿佛一别许久,一草一木依然安静,窗棂吱吱哑哑的打破宁静。
&&当沈儒鸿眼睛忽然复明,看到桌子上染上新鲜血液的凤头玉簪时,恍然明白一切,那个朝夕相伴的人就是紫叶的重生,而重生为了让自己看见这个世界付出生命。
&&他咬牙切齿,悬梁刺骨,加大力度认真看书,每一个字都企图看在眼里,吞在心里。
&&他不哭了,已经不会哭了,眼睛就是紫叶,受过重伤的难过已经没有泪水,里面是浓浓的爱,爱对方胜过爱自己。
&&终于,如愿以偿。沈儒鸿在房外竹林旁,这个夜夜梦到紫叶出现的地方,微笑着,从胸口的衣服里
拿出那个凤头玉簪,猛烈的刺向胸口,红袍浸透血液。
&&“紫叶,我答应你的事情办到了,我有资格来见你了,我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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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t&&B&第101夜 青丝恋!&/B&&/P&&lt&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
  解开早已发白的头发,对着月光一遍遍地梳着,久违的笑容爬上了我满是皱纹的嘴角。“君念,我终于等到你了!”
  夏天河边的水草青青亮亮的,河底总是有捉不完的小虾。我家离河很近,黄昏来临时,村子里升起袅袅炊烟,我会抱着刚满三岁的弟弟来到河边看日落。可爱的弟弟喜欢用他胖呼呼的小手紧紧拽着我的乌黑油亮的长发然后抓起一小掇放在嘴里。把弟弟放在地上,让他自己在旁边玩耍着,而我则偷偷享受一下夏风带给我甜甜的气息。风顽皮地把我的头发挑起了几缕,我顺手把长发卷在耳后。我最自豪的就是我的这一头及腰瀑布般的秀发。
  不知不觉想得出神,弟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影了。惊惶失措的我急急忙忙的站起来沿着河往上找,边找边喊弟弟的名字:“羿儿——你在哪呀?”“阿姐要回家啦——羿儿——羿儿!”我的额角渗出了汗水。眼看天色渐渐暗去,羿儿却仍然不知所踪,焦急的我站在河边嘤嘤的抽咽了起来。
  舒君念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突然背后有人轻拍了我一下,我一转回头,就看到一个高大的男子抱着我的弟弟:“姑娘,你的弟弟在这里呢。”羿儿看到我连连伸出他的小手嘴里嘟嘟的叫着阿姐抱。我难为情的伸手从他那里接过弟弟并说了声谢谢,就转身往家走去。“等等——你家在哪?”舒君念叫住了我。我腾出一只手,指了一下前面的一座小屋:“在前面——”望着他火辣辣的眼神,我羞红了脸低着头脚步越加匆忙。远处传来他的声音:“姑娘,我们还会再见的!”
  回到家中,随意的扒了几口饭,我就回房去了。对着镜子解下扎着长发的红丝线,拿起木梳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天哪,镜子中的那个人真得是我吗?原本白晰的脸颊早已布满红晕,一汪秋水似的眼眸盈盈发亮。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傍晚时分见到的那个男人,他有着炯炯有神的双眼,宽厚的肩膀和温暖的双手。他说他会和我再见面的,是什么意思?难道……
  我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过了几天,就看到有他带着人上我家提亲了。躲在门后的我偷听着他和我娘亲的对话。什么都没记住,就记住了娘亲最后对他说的话——
  “月媚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了。”
  情蔻初开的我知道了那天见过他后我为什么会脸红了。从娘亲的口中得知他名叫舒君念,是隔壁村里舒员外儿子。娘亲说他一表人才,而且为人老实厚道,以后会对我好的。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的一颗芳心早在河边就许给了他。
  水鸟在草丛里轻声啼叫着,我和君念漫步在粼粼波光的湖边。他轻捻起我的小手,温暖宽大的手掌将我微凉的手包裹了起来。害羞得我垂下了头,乌黑的头发顺着耳边滑下,露出了我一截白晰的脖颈。
  “媚儿,你知道吗?从我见到你的时候,我就为你这一头油亮黑长的秀发所迷惑。”君念从怀里掏出一把黑色檀香木做成的梳子,轻轻托起我的下巴,一双含着深情的眼睛望着我,一直看到我的心里。“媚儿,我买来了这把梳子,送给你的。再过不久,我就能天天为你盘起你这一头浓密的秀发了……”我让君念一把搂进了怀中,他的下巴顶着我的头顶。
  我轻轻接过梳子,透红着的脸,迷朦的眼神里他厚实的双唇*近了我……
  君念——
  深深的呵了一口气,嘴里轻吐出念念一生的名字。我呆呆的看着手里的断梳,这把断梳陪了我一生,随我至死。斑驳的木头上裂着深深的痕迹。是我这一生岁月的见证,还是刻着我对君念的思念?
  红烛燃去了一半,家里四周全贴上了大红的“喜喜”字。对着镜子,我自己悄悄盘起了发髻,再过一个时辰,天就亮了,舒家的人就要来迎娶我上门了。为何心中却有一丝的隐隐不安?拿起红纸,轻抿一下,粉红的双唇变得朱艳欲滴。望着镜中的可人儿,我巧笑倩兮——“月媚呀,月媚,别自己吓着自己,好端端的能有什么事?一会就有人来迎亲了,快点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些……”
  “媚儿,好了吗?娘进来看看你。”娘拉开门帘,走了进来。
  “月媚,天明了你就要成亲了,娘就不能再陪你身边了。”母亲眼中含着泪,缓缓抚摸着我的头发。
  “娘——媚儿会常回来看您的。您别难过了,家里还有弟弟呢。”我倒在娘亲的怀里,纵有万般不舍娘和弟弟,却依然心喜不止。
  “你看你,都快当新娘的人了,头发还不会梳。”娘假装嗔怒。
  “来,娘帮你最后梳一次头,你可得好好记下了,以后你就要自己梳了。”娘爱怜得松开我梳得歪歪的发髻,拿起那把檀香梳一下一下得从头梳到尾——
  “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四梳……”娘边梳嘴里边说着。“媚儿,你要记住了,嫁过去后要好生对待公公婆婆,要紧守妇道。”
  “娘——媚儿早就记下了。”我对着娘亲撒娇着。
  “叭哒”——
  娘手上的梳子不小心掉到了地上断成两截。“啊!我的梳子!”我急忙捡了起来,心疼的摸着断裂的边缘。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梳子会这么容易就掉了?
  正想着,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哗。
  “不好了——不好了!!!”
  娘急忙推门出去,“发生什么事情了?咿?这不是舒管家么,还有一个时辰才是吉时,您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舒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好了,我家少爷掉进水里了!”
  娘一下子呆住了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舒伯,你快说呀。”
  “少爷着急着娶你家的小姐,吉时不到就提前出门了,沿路都是看热闹的人群。结果快到你们家的河边时,有一个孩子,一个不小心给挤掉到河里去了。结果少爷为了救那个孩子,跳进水里,直到现在人都还没上来呀!!”
  咚!我手里的凤冠掉在了地上,心里慌乱急了。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娘着急的叫喊声从我身后传来,我却置若罔闻。“君念!君念!你不能有事呀!你答应今天来娶我的呀!”顾不上擦去眼角不停四溢的泪珠,我提起喜裙一直往河边跑去。
  天已经亮了,河边却是灰蒙蒙的一片。河水不像往日那样清澈,混浊不堪的河水滚滚流着,不时泛起几片枯叶。河岸两边站满了人,大家都急着找着落水的孩子和君念。“新娘子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大家都给我让开了一条道,我跌跌撞撞地跑到河边撕声大喊:“君——念——你在哪呀??君念!快回答我呀!”
  “舒公子——你在哪呀??”
  “铭儿——,我的孩子啊,你在哪呀??”
  河边传来大大小小的呼叫声,有寻找那个落水孩子的,也有叫着君念的。可是却一直没有他们的踪影。心急如焚的我抹着眼泪,一遍遍呼唤着君念的名字,嗓子早已干渴欲裂。可是我却感觉我的心在流血……此时,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快来呀,他们在河下流这里呀!!!”我狼伧地往那里跑去。君念和那个孩子一起被抬到了岸上,我冲进了人群,不停的摇晃着君念的身体。孩子在人们一阵拍打中咳喘的睁开了眼睛,可君念却任我怎么拍也不醒。君念的爹妈让别人的搀扶之下,蹒跚的来了“念儿呀——我的孩子呀……你怎么就不听娘的话呀……”“你这样叫为娘以后该怎么活呀——”君念的娘哭得昏了过去,他的爹爹也早已是老泪纵横。
  我把君念死死的抱在怀里,脸紧紧贴着他的脸,想用自己的温暖驱散他身体里的寒冷。我流不出眼泪了,不是我的泪流光了,我是相信君念一定会睁开眼睛的。我开始疯了一样的拍打着君念死灰的脸,“快睁开眼睛呀!君念,快睁开眼睛呀,我是媚儿呀,你的媚儿呀!”我死命得抓着他的衣服摇晃着:“你说今天来娶我的呀!君——念——啊哈哈哈……。我来了呀,君念,你看我美不美呀!!”
  “啊——不!!君念,我求你别装睡了,快睁眼睛吧!!我求求你了……唔唔——”我泣不成声。怀里的君念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就是那样安静的任我抱着,我在他苍白冰冷的双唇上印下了一个吻。是我们新婚着该有的吻,然而我吻得那么无力,那么不安。冷冷的感觉通过我的双唇一直透到心里,周围的声响离我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家中,又是怎么躺在床上的。我醒来时印入眼帘的是娘焦灼的神情,还有娘那永远温柔的双手。我知道娘心疼我,她不停的轻抚着我的额头,希望能抚平我深锁的眉头。我挣扎的抓住娘的手——
  “娘!咳,咳,君念呢??他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媚儿……”有一滴水样的物质落在了我的脸上。我无暇顾急那是什么,撑着疲弱的身体紧紧握着娘的手。
  “娘告诉我!快告诉我。”“不!我现在要去舒家,我要去找君念!”
  “媚儿——你先躺下,听娘说!”娘把我按回床上。
  “我不要听!不要听!我们不是成亲了么?我是他的妻子了,我要去舒家,我要去找他!娘,你放开我!”
  “媚儿!你要接受事实,君念死了……”
  “不——!不要告诉我什么!不——”我死死捂住耳朵,用力摇着自己的头!可是君念那暗红而湿冷的衣服,死灰的脸,苍白的唇和他紧闭的双眼都在告诉着我什么。我想甩着头,把这些都甩出我的脑海,可是越是摇着头,那些黑暗的颜色越是围着我转。我再一次受不了得昏厥了过去,合上眼的瞬间我仿佛看到君念的像貌。
  悠悠睁眼,已不知是何时辰,窗外仍是漆黑一片。屋子里大大的“喜”字和流尽的烛泪似乎想为我说些什么,我无力的撑起身子,吃力得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坐了下来。君念送给我的檀香梳此刻已分为两截,静静的躺在台面上。我无言的拿起梳子,指腹抚摸着裂横,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我其实是知道的,知道君念在那个时候就要离开我了,可是我不甘心呀,不愿意他就这样走了。他说要来娶我的,一生都要为我梳头的……可如今,誓言没有实现,却人走茶凉……
  娘趴在我床边睡着了,弟弟也在他的房里熟睡着。一直以来,我总是让娘为**心着,我想到了我不愿意再让娘为**心了。
  我要陪着君念去了……我们虽然没有拜过堂,可是这把梳子就是他送给我最好的订情信物。取出一条红绫——那本是我的喜服,现在我把它绞开,缠成一条红色的带子。
  用力的往房梁上抛去,打了一个死结。我蹬上椅子,将头慢慢的伸了进去,最后看了看娘那慈爱的脸,用力得将脚下的椅子踢开……
  我看到前面突然有一片花丛,花香迎着我扑面而来,而君念就从那里走了出来,一直走到我面前,我激动得抱住他:“君念,我来了。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我的媚儿……你怎么这么傻气呀。”君念将我用力的搂在怀里。“听我说媚儿,你别做傻事!你要好好的活下去,知道吗?”
  “不!君念,我的去意已决。生不能做你的人,那死就做你的鬼!”我坚决的说着。
  “傻媚儿……我拿走这把断梳的另一半,我们下辈子凭着这个信物再见面好吗?到时候我来娶你!”君念拿走了台上的断梳。然后一把将我推回到无边的黑暗里,我惊惶失措的伸出手想抓住君念的衣角——
  “不君念!别留下我自己!不——我求你了!!”
  “君——念!”额角汗津津地直流,我突得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在床上躺着,而娘早已哭肿了双眼。娘看我醒来一把抱住了我:“月媚呀……我的媚儿呀!你怎么就这么傻呢?你忍心丢下娘和弟弟,自己走了吗?”
  我想开口叫娘,可是嗓子却不听合唤——我说不出一句话来,咽喉就像刀割开一样的疼痛难忍。我们真得见面了么?你真得拿走了那半把断梳了吗?我颤抖着用手指了指梳妆台,艰难得吐出两个字:梳——子
  娘急忙起身走向镜台前,拿了一半的断梳给我。“娘,还有另一半呢?”我沙哑地问着。
  “你别急,让娘给你找找,怕是丢在什么地方了。”
  我手紧紧握着这一半的断梳,紧到梳齿深陷入我的掌心。刚才真得见到君念了么?他真得拿走了另一半断梳么?他说的话是真得么?等我来娶你!等我来娶你!等我来娶你!幻境中君念说过的承诺不绝于耳。
  “奇怪了,这还有一半怎么就不见了?媚儿了,你别急呀,娘再取来蜡烛点亮些,在找找呀。”娘急匆匆地拉开帘子走了出去。
  是君念!是他,他真得来见我了,他对我承诺了……*着另一半断梳,我们缘定来生。暗自我下了决心,舒君念,我画月媚此生等你!决心一下,整个人的精神似乎好转了些许,为了我能有力气继续等着君念,我要让自己的身体好起来。
  “娘!娘——”我疾声叫着:“我饿了娘——有没有吃了给我拿一点进来。”
  娘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我会突然转变,但是至少她不会再看到我垂泪,不会见我寻死。娘端了碗莲子汤,坐在床边亲口喂我:“媚儿,娘还是句老话。人死不能复生,你别太伤心,把身子弄坏了。还有,别再做傻事了,你娘受不起呀……”
  “娘,我不会了!从今往后,媚儿会守在你身边,直到终老……”我幽幽地说着,眼睛却一直停留在那一截断梳上。
  “傻丫头,你以后还会再找到一个如意郎君的。到时候,你还会当一个美丽的新娘。”娘安抚着我。
  “不了娘,我下决心了,生是舒家的人,死也是舒家的鬼。过些天,我身体养好了,我决定去舒家,去尽为妻之道,侍奉公婆!”
  “什么?!”娘的手打了一个滑,滚热的汤一下子溅到我的手背。我微微缩了一下手,却不觉得疼,是心麻木了?还是神经死了?
  “娘,你别为我担心了,我已为君念盘起了头发,我自然也要去他守陵三年!”
  我不顾刚刚恢复的身子,就披上麻衣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之下,我一步一跌地来到了舒家。在群念的灵堂上,我“卟嗵”地跪在他爹娘的面前:“爹、娘,儿媳月媚不孝,晚来一步给您二老请安,还望爹娘别生月媚的气。”
  “孩子……你这是——唉!是我们君念没有这个福气呀……快起来月媚。快起来”白发人送黑发人,公公混浊的眼角不觉又渗出了泪水。婆婆一把上来扶起我,“月媚——你再来我们家,那是受苦呀,何必呢?”
  “娘——我对君念的心,我想二老都看在眼里了,这是我自己的主意,月媚心意已决,还望爹娘成全。”我再一次的跪了下来。
  “老爷……”君念的娘忍不住又轻泣了起来。
  “起来!快起来!月媚,难得你对我们家的君念有这份心。真是难为你了……”
  得到君念爹妈的首肯,我一步一步走向灵堂正中双手紧紧握成拳用力到关节泛青。黑色的“奠”字剌着我的眼睛,我不死咬下唇,希望能缓解我心中的痛楚。然而心却犹如得了病似的,控制不住的绞痛。近君念的棺木越近,我呼吸就越困难,仿佛有一个人死死掐着我的脖子不放,想将我掐死。明明离棺木只有十步这遥,却让我走上千年的时间。腿一下子软了下来,我趴在君念的棺木上尽情的释放我的思念,我的哀伤。
  君念……我们就相差了这么一个时辰,却擦肩错过了一世。不要再骗我了好吗?不要再让我空等了好吗?你一定要来娶我,我一定要等到你为止!
  就这样,我的一生在漫长地等待中度过的。
  一场意外,弟弟也过早地结束他年轻的生命。因为这样,娘亲大病一场,不久之后我送走了自己的娘亲,继而送走了君念的爹娘——我的公婆。心如死灰的我,孤伶伶地守着若大的一个家,守着那无望的誓言,守着那半截断梳……至到我的肉体再也承受不了任何风吹雨打了,于是我抛弃了它。而我的灵魂却仍旧固执得守着那半截断梳的承诺,守着这个久无人居的家。等着君念回来,回来实现他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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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我是一只鬼,一只垂幕老矣的鬼,我背负着自己的誓言,君念的誓言,就这么又等了一百年。这一百年里我终日惶惶不安狼狈地躲过毒辣的阳光。只有冰冷的月亮升起时,我才有喘气的机会。在我真得想放弃等待的时候,他出现了——
  他现世叫蓝仁海,在他的胸口前有一个断梳型的胎记。当他和他的同学一起搬来这里时,我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偷偷打量了他很久。他的眼角有种似曾相识神色,他的眉宇间透着一种淡淡的忧伤。直到他换衣服的时候,我才不小心的偷看到了。虽然我很老很老了,可是我却从未真正看过一个男子的身体。羞涩之余我还是看了一眼。
  就那么一眼,让我死去百年的心再次跳跃!
  断梳!断梳——在蓝仁海的胸口清晰可见一个红色的断梳型的胎记。我掩饰住心中的阵阵窃喜,为了证明他真得就是君念的转世,我在他睡着的时候,偷偷的拿出我自己的半截梳子,小心巽巽的将断裂处与他胸口胎记轻轻放在一起。
  居然是这么的吻合,两把梳子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分明就是梳子未断前的样子!君念,他真得是我的君念……回来了,我守了这个家一百多年了,终于把他盼回来了。
  看着他熟睡的脸,均匀的呼吸声,我忍不住吸了一口他呼出来的气。就像上辈子,君念把我搂在我怀里一样,我偷偷得躺在舒君念,哦——不,是蓝仁海的怀里,只是他不知道。可是我不敢*他太近,因为我太冷了,我吸收了百年的月光,早已是极寒之体,我怕冻坏了他……
  恋恋不舍得吻了一下他的嘴唇,我再次隐入黑暗。可是我好希望他能记得起我,我不想看着他夜夜在灯光下写着对别的女性的爱慕。我渴望他再次紧紧拥抱住我,对我说——媚儿,我回来娶你了……
  我渴望这内心百年来的寒冷能让他驱散。于是,我在一次夜半时分,悄悄地现形坐在窗台下,解开我那一头花白的头发,拿起陪了我一百多年的断梳,再一次精心得为自己的爱人重新梳起那一头长发。可是我却吓坏他和他的同学了,他们半夜醒来见到我,吓得半死,一点也不像当初那个君念。我想可能是他还没记起我,没关系,君念,这一百多年我都等来了,我再等你几天也不在乎。于是,我入了他的梦中。我怕吓到他,我只有把自己幻化成年轻的少女,唯一不变的是我那一头又黑又长的秀发。
  在他的梦境里,我重演了当年在河边,我与君念初识的情景。一样的青河边上,一样的黄昏,一样的人……只是却有了不一样的心。梦里的他对我产生了好奇,当他看到我的头瀑布的黑发时,我察觉到他的内心——有一丝痛苦的感觉,却也有着心动。看来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极爱我的头发,风还是一样吹开我脸颊的发丝,而他也像从前一样,轻轻撩起我耳边的发,勾到我的耳后。
  “你是谁?为什么你在我梦里出现会让我产生一种想抱你的感觉?”他望着我说着。
  我抿着嘴轻笑着:“你还要问我是谁么,我入你梦你还不明白么?”我转向河边看着黄昏的太阳……
  “黄昏虽美,却终要天黑……”我转了回来,眼神里闪着一些亮晶晶的光:“君念,我会让你想起我的,你回想你我们的誓言的!”
  蓝仁海倒退了一步,有些吃惊得看着我:“你?!到底是谁?你在说什么?我不叫君念,我的名字是蓝仁海!”
  “君念,名字只不过是一个符号。而你,上辈子就是叫舒君念,我的夫君……”我将手一挥,周围的景色变了。变成原来的舒府,君念的爹妈都围在一个棺木旁哭泣着,棺木的正中还是写着那个“奠”。有一个头缠白带,身披麻衣的女子哭昏在了灵堂之上。我对着他说:“你自己看看,有什么感觉?”
  “爹——娘!”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而我则冷冷的看着他,他忍不住冲上前去,想扶起那昏迷在地的女子,可是徒劳,他的手透过那女子的身体。他急切得转回头:“她是谁??为什么我看到这些有心痛的感觉?为什么我看到那两位老人家,我有亲切感?”
  等不及我回答,天亮了。我不能再待在他的梦里,不然我就灰飞烟灭了。我急急得从他的梦境里退了出来,抽身离开的时候,我不小心看到睡梦里的君念滑下了一滴泪,我小心的用手指将那滴泪拾起,轻轻放在我自己的唇上——是思念的泪。
  我觉得他会想起我来了,可是他却什么也想不起,甚至于害怕我。害怕我会伤害他,他救道于他的同学。他的同学帮他要来了一张专门对付游魂野鬼的符,这道符很厉害,只要贴到我身上,我就会魂飞魄散。
  我好心寒呀……我等了百年的人就是拿一道驱鬼符来将我打散。我的念郎,你真得就这么狠心么?我不相信!我记忆里的念郎深爱着我,宠我护我。
  又是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他独自一人盘腿坐在床上,不知在想着什么。我躲在一边偷看着也偷笑着,这么多年了,他的神情还是这么的专注,一点也没有变。突然,我感应到他在召唤着我,强烈的感觉拉扯着我的魂体。我就这么让他拉入梦里。
  他的梦原来也是在这片青河边上。我拢了拢散落的头发,走到树边上:“出来吧,君念,我知道你在后面。不要这样偷偷得看我。”
  “我说了,我不叫什么舒君念,我叫蓝仁海!”他一边抱怨,一边走了出来。
  “嘻嘻——这么久了,你还这么固执呀,我习惯叫你君念了,还是让我管你叫君念吧。”我娇笑着,似乎一下子回到了我从前。
  “君念,你还记不记得,你就是在这里找到我的弟弟,我们就是认识在这棵树下的。”晚风轻抚过脸,那温暖如昔的时光总让我忘不掉。我和他*着树坐了下来。
  “为什么还要来找我?那是我上辈子的事情。我现在自己也有心仪的女孩子,我不想背着上辈子的事情过一生。”君念低着头随意的拔起了一棵小草。
  “不是我想来找你!君念,你欠我一个誓言,你忘了么?在我自杀的时候,你拿走了断梳的另一半,你承诺我,叫我好好活下去,你一定会回来娶我的。我就是*着这句誓言,侍候你的爹娘,一直到我死为止,我还不去投胎!为什么?就是因为等你回来。也许我不想要求你太多,我只想你答应我的,告诉我,你是回来娶我的!”激动地我不顾一切得抓起他的手,双眼急切得望着他。然后我过于激动,忘了用法力隐藏自己的面容……鬼死前什么样,魂也会是什么样子的。之前我给他看得少女都是我幻化的形态……而我现在是老太聋钟。
  从君念惊恐万分的眼神里,我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花白蓬乱的头发。饱经风霜的脸和一双让世事染得混浊的双眼。我顾不上那么多了:“你知道吗?我等了一百多年,为了你!我为了你,在这屋子里等了一百多年!你能明白我心里的痛楚吗?你走了投胎去了,留下给我的只有思念和孤寂!”我的青丝飞舞着,抚过他的脸颊,像是招手,又像是责骂。我拿出那半截断梳,撕开君念的衣服:“你看这断梳的裂横,是这样的吻合,它们原来就是一体的,你带走了一半,而我就*着这另一半来怀念你!”
  我的青丝漫天飘着,像是爱抚,又像是责骂:“君念,我的头发是为你留的。你还记得吗?你说你要用一生的时候为我盘头。这些我都记得呀,我只要你告诉我,你回来是来娶我的!”我不弃得追问着他。
  他缓缓得低下了头,紧紧握住自己的手过了好久才说了一句:“来生再见吧。”
  空气在瞬间凝结了,飘在半空的青丝也停住了:“你说什么?我等了这么久,只等来你一句‘来生再见’!”我突然笑得很狰狞——
  “哈哈哈!舒君念。我们一起走吧,我们会像以前一样幸福的!”
  我的发丝变得越来越粗就像一条一条的蛇,紧紧缠住他的身体,把他往黑暗里拖。勒在他脖子上的头发死命得掐得他无法喘气。看着他因为缺氧而变得紫红的脸,我得意的笑了:“念郎,我的念郎,不会再有多久的痛苦了,我们很快就会在一起了……”他的脖子上缓缓渗透出鲜血。因为挣扎,他的衣服扣子掉了,血顺着脖子流到他的胸口上。渐渐地与那火红色的梳型胎记溶为一体。鲜红的颜色剌眼得提醒着我,他是舒君念的转世。我呆呆的把手中的半把断梳对了上去。
  天哪!我这是在干嘛?我想亲手在梦里杀了我最爱的念郎?不不!我把头发全都收了回来,踉跄退后了几步,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认错:“对……对不起。我伤害到你了。”
  “咳!!咳咳!没……事。”君念趴在地上狼狈地大口得喘着气。
  突然四周出现了金色的光。光线越来越强眼,慢慢得合成一束,朝我剌了过来。我知道了,原来他打坐招我入梦是一个骗局。他的同学在他入梦后一会就拿符贴在他的身子上,还拿符水从他头上浇了一去。我是逃不掉了,突然有点想嘲笑自己,我痴痴等的一个人原来就是这样子的。我不跑了,我就站在那里等着那致命的一箭。然而我的手突然让人牵了起来,并带着我大步地跑开。
  “君念?!”我大吃一惊。“你不是希望我死的么?这不是你安排好的陷井么?”
  “媚儿……在刚才你的梳子对上我的胎记得时候,我一下子什么都想起来了,我……欠你的一个承诺,我来还给你了!”边跑君念边说着:“我不会让你死的!”
  “君念!你真得想起来了??”我的脸上布满了眼泪。
  “念郎,我等你等得好苦呀……可是你记起我来了,我再苦也不怕了,我知足了……”
  “啊!”我一不小心摔了一跤,那道金色的厉箭毫不留情的直穿过我的胸口,在前方慢慢消失……
  我的头发再一次散开了漫天飞舞着,最后缓而无力得垂下。我以为我会倒在地上,可是我却倒在一个温暖的怀里,那里有怦怦的心跳,有流动的血液。君念接住了我。
  “不——媚儿!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啊!”君念哭了……这么久以为,我头一次看到君念为我而落泪。我好满足,好开心呀。在他的怀中,我又回到少女时那娇羞的样子,吃力得抬起手,轻抚着君念的脸,擦去他脸上的泪。“君念,谢谢你又想起了我……我,咳。”我带着喘,如果我有肉体,我想我早已吐出鲜血了。
  “媚儿……我不是人呀!我居然把你给遗忘了……”君念捶打着自己的头。
  “嘘……”我伸出手指按在君念的唇上:“念郎,不怪你。是我不好,我忘了你过奈河桥时要喝下孟婆汤的。你能带着这截断梳转世,我很高兴了。”
  “媚儿——我是来娶你的,你嫁给我好吗?”君念的泪水一颗颗滚在我的脸上,滑落到我干裂的双唇,给我带来一丝滋润。
  “我……愿意!”我拼着还有一点的力气说着:“可是念郎,你现在是人,我不想你再像我这样,带着这样痛苦的记忆过一生了。咳……咳。”我休息了一会说——
  “我决定把你的回忆,连同你胸口的断梳一起带走。”我边说边挣扎得起身,将手掌印在胎记上.我的手陷入他的心脏里,我摸到了他滚烫的心,同时还摸到了一滴泪。咬紧了牙,不让自己的眼泪再留在他的心里了,用力的一抓,将那半个断梳连同那滴泪一起抓了出来……
  君念不能动荡,只能不停得叫我住手:“媚儿——不!你住手,别让我忘记你!你承受了这么多的苦,也要让我来为你承受啊!”君念激动得说:“如果你就这样死了,我也不活了!!”
  我巧笑如焉:“念郎,我本就是一只鬼,不会死的。放心吧,我是去投胎了,我带着你所有的思念,你的回忆去了,这样我才不会寂寞。”我知道,我没有将来了,我的身体越来越透明,我很快就要魂飞魄散了。可是我不愿意君念为我再伤断心了,我知道心碎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
  我努力得想给君念留下最后一抹娇笑,可惜我的身体已经在君念的怀中渐渐散去,看着君念死死搂抱着我痛哭不止,我却再也无力给他一些安慰。在我永归于尘土的时候,君念撕声力竭得对我喊——
  “媚儿——来生,你还留长发吗!!!”
  昏迷了的蓝仁海身边赫然躺着一把断了的檀香梳,梳齿上还隐隐缠绕着几缕青丝。青丝像在挣扎,也像在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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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t&&B&第102夜& &短篇----眼咒&/B&&/P&&lt&老子曰:“出于生,入于死。”人的生命开始于出生而结束于死亡。人的身体是由三百六十个部分组成,而四肢以及口、眼、耳、鼻孔、尿道口、肛门等九个孔窍是其中最为重要的器官。故曰“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也就是说人活着是因为有这十三个器官,那么当生命耗尽时这十三个器官也就死在这死亡的境地中了。虽然那些器官们已经死去了,而我的故事却因此而刚刚开始。
  当我还是一个孩子时,我三天两头往邻村跑,名义上是找同学程成,实际上是想看她姐姐。她姐姐长得很美,柳眉杏眼悬胆鼻,人见人爱。我那么小时就已经对她恋恋不舍。后来有一天,我听人说邻村淹死了一个女的。我赶紧往邻村跑,远远就看见一堆人围着。我钻进人群,看到我同学的姐姐躺在地上,眼睛上盖了张白纸,她穿着一件蓝格背心,下身赤裸着,好心人脱下件衣服给她遮盖住。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走上前把她眼睛上的纸掀开一角,她那愤恨幽怨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死不冥目。
  听村里人说她是让人轮*后跳河自尽的。我突然觉得十分恶心,头昏脑胀。回到家里,我开始发烧,脑子里全是那对满是怨愤的眸子,接着昏睡了三天三夜,醒来后才知道家里请了法师来驱魔捉鬼。病好以后我便有了一个喜欢注视别人眼睛的习惯。
  再后来我考上了大学,毕业分配到了一个海滨城市,认识了覃英并和她结了婚。一次挺巧又遇见了程成,他也分配到了这座城市,我俩谈起他姐都是一番感叹。老同学相见不易,自然程成经常来我家作客。
  这天,程成来我家下棋。
  “将军!哈,你没棋了。”我得意的盯着他。
  “让我想想。”他把头低下仔细看棋。
  “有救了。”他忽得兴奋把头抬起来,也看着我。
  我也发现他有妙棋,心里好不恼怒,看他的眼神里也不经意露出了股杀气。连我自己也觉得奇怪,不就一盘棋至于吗?
  程成似乎也让我这目光给震慑住了,有些魂不守色,下了步臭棋,自绝后路。
  “老同学,不行了吧。来来再杀一局。”我兴高采烈。
  “瞧你那得意样,人家程成是让着你。”覃英在一旁帮他找台阶下。
  “呵呵,哪里,是我技逊一筹,改日再来讨教。”说罢,告辞而去。
  “你看你不就一盘棋吗?你瞪那么大眼睛干啥?”覃英有些责怪我。
  “好老婆,我不就有些认真嘛,我爱较那股劲。”
  “得,怎么当初追我没那股劲呢?”
  “当初见你我骨头都酥了,有劲也使不出啊。”我拿起了贫嘴的绝活。
  (二)
  从医院太平间回来的路上,我俩一语未发。真是万万没有想到,昨天还好好的程成,今天就突然死了,让一家货车给碾得不成人形。司机看来是个老实人跪在尸体面前不停的叩头,并答应死者家属的任何经济赔偿要求。可我却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极为冲动地将其从地上拽起,想狠狠揍这该死的家伙。妻子和医生们赶紧将我拉住。我死死地盯着他,如过目光能杀死人的话,我真想用这把光刀将这小子宰了。
  晚上回到家,我无力地瘫在沙发上,覃英给我泡了一杯碧螺春。
  “真是想不到,人啊。”我慨叹不已。
  “是啊,人世间真是变幻无常,早上出去就不能保证你晚上能回来。”妻也有同感。
  “那小子我真想宰了他。”我恨恨的说。
  “你又何必,看那司机像个老实人,也许是个意外事故。”
  “管他什么,反正是他弄死我的老友。”
  “咳,人死也不能再生,你就别难过了。”妻依然好言劝我。
  “行,睡吧,挺晚了。”这晚,我连和她做爱的心情都没了。一直强迫自己睡去,却怎么也睡不着。那童年往事,如烟似缕在脑海里盘旋着:那诱人的青山绿水、贫瘠的村庄、善良但愚昧落后的乡亲们、忠厚笃实的程成和他姐那对死不冥目的眸子。思绪渐渐停顿在那双眼睛上,那是怎样怨恨之极的眼睛啊。我心里有些害怕了,更加睡不着了。点上一根烟,希望那烟雾能将积压自己心头已久的阴霾驱散而去。
  (三)
  第二天,傍晚回家时发现屋里坐着几个陌生人正在和妻聊天,心里甚为奇怪。
  其中一个穿黑夹克的瘦高个主动走上前给我递了支烟:“真不好意思,我们几个是公安部局的,来向你调查一些情况。”我更奇怪了:自己什么坏事都没干过,也没有一个逃窜在外的朋友,怎么会惹上这样一帮人?
  “行,你们调查什么就直说吧,看我能帮上些什么忙?”我非常客气地说。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开车撞死你好友的那个司机今天早上死了。有人发现他死的时候舌头已经给人割去了,作案手段相当残忍。我们听说昨天你们有过一点不愉快,所以来问一下你的情况,希望你予以合作。”瘦高个身边的一个戴眼睛看似领导的人对我说。
  我惊诧了,真是不可思议。难道世上真有冤冤相报?
  我如实把一天的行踪情况告诉了他们。他们仔细记录了下来,有盘问了我一些其它的事情,就走了。
  “我害怕。”覃英紧紧抱住我,“我总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别瞎想,只是巧合而已。再说他也该死。”我用手轻拍她的背安慰着她。
  “但愿真是这样。”晚上我又梦见了那双眼睛,满是鲜血的眼睛。一滴一滴从外面慢慢的滴进我家,又步步*近我的卧室我的床。猛然它停住了,黑色的眼球突然从眼眶里滚了出来,掉在我们的被上,如同两个黑色的黑暗精灵,疯狂的扭动着,想要把一切都给吞噬。
  我大叫一声,醒了过来。
  “怎么了?”妻问。
  “没事,做了个恶梦而已。”我擦了擦额头的汗说。
  “你别精神压力太大了,好好休息吧。”妻吻了我一下。
  我于恍恍惚惚中睡去。
  (四)
  过了几个星期再没发生什么事,渐渐我也就将这事给忘了。
  可怎么也没想到那天居然又出命案。
  那天,我正在公司资料室里复印文件。马立方冒冒失失闯了近来,非要先复印他手里的资料。平素我就对他极为厌恶,当场斥责了他几句。这个二球货恼怒地把资料往我脸上一甩,我火冒三丈,眼睛死死盯着他,里面蕴着一股腾腾杀气,随即把他的资料撕得粉碎:“来,你过来,老子亲自给你印!”旁边的同事们怕我俩动起手来,赶忙把他拽了出去。这小子临出门还横:“你丫牛,你等着!老子赔命也弄死你!”可惜的是我没死,他却不明不白的交代了。被人发现的时候,喉管破了个大口子,血水汩汩不断。
  平时要知道这小子玩完了,我肯定乐坏。可现在我一点幸灾乐祸的快意也没有,甚至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事情真太蹊跷了,为什么身边的人一个个无缘无故的死了?说真的,我一点也没有想他们死的念头。
  少不了,公安干警们又盘问了我一番。结果是他们一无所获悻悻而去。
  从这以后,我每晚必梦见那可恶却挥之不去的眼睛。精神几近崩溃。
  有时我想:该是个了断的时候了。
  (五)
  这一天,本来我的心情好了些,也没上班就和覃英在家里听着音乐。
  可当CD机里播放到一首“眼睛渴望眼睛的相逢”,我忽的性情大变,抓起烟灰缸往地上猛的摔去。妻被我这疯狂的举动惊住了。“眼睛与眼睛的再一次相逢,带走了那一颗颗寂寞的心,把这人间装饰的如同天堂般美丽。”我捂住耳不想再听这歌了,可里面的一字一句却如同黑暗中的闪光那么清晰自如的钻了进去。
  “你怎么了?”妻不知缘由过来拽我的手。
 “你别管我!”我捂住耳朵痛苦地在沙发上翻滚着。
  “你怎么了啊?你千万别吓我!”妻哭出声来,依旧拉着我的手,想看看我耳朵究竟怎么了。
  我狂怒了起来,扬起巴掌狠狠把她掴倒在地。眼里冒出恶毒的光,如毒蛇之芯、孔雀之胆、丹鹤之顶。妻让我这目光完全给惊骇傻了,连哭都也不哭了。呆呆蜷在地上,手不停磨挲着地砖,眼直勾勾的迎着我的目光。
  我猛然清醒过来,开始意识到了什么,从追悔到愤恨再而万念俱灰。扑的一声跪在地上死死抱着她,放声痛哭。那是一种如何的悲恸啊。我不能没有她,真的不能没有她。直到我把她的胳膊都给箍淤了才放手:“英,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你也别离开我。”妻漠然的点着头,连话也说不出了。
  晚上任我怎么说,覃英一直没说一句话。夜深了,我不敢睡去一直躺在床上,看着她进入梦乡,我那悬着的心才渐渐放了下来。
  又守了她近两个小时,加上又乏又困,我也迷糊了。
  还是那个恶梦,滴血的眼睛离我愈来愈近,而我的呼吸也愈来愈困难,感觉像有双手死死的掐着我的脖子,一双那么熟悉的手!我想要挣扎,却毫无气力;想要喊叫,也喊不出一丝声。是一种几近毁灭的绝望。然而更绝望的是我醒了过来,睁开了鲜血淋淋的双眼:妻披头散发正像一个撒旦的女教徒一样用曾经那么温柔过的手狠狠掐着我,如同对待一个死敌。同时,用牙在我的喉管处撕咬着,还发出一种野兽般“嗷嗷”声,定要吸干我的鲜血!一个求生的念头立即压倒一切,我抓起她的头拼死向床头台灯的金属棱角撞去:一下、二下、三下。终于掐住我咽喉的手无力松开了,妻却仍然用那愤恨幽怨的眼睛咬着我的灵魂,在黑暗里灿然不熄,死不瞑目。
  我已如同一个置身事外的人般,忘却了喜悲。可眼里的血却还没干,心里的灵魂也没有随她死去,一个坚定不移的念头使我爬了起来。
  我静静走到柜镜前,用尽所剩的所有气力凝视镜中那双带血的眸子:它在狂笑、在得意忘形、在畅快飞扬。渐渐它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变成旋涡将所有的黑暗与罪恶完全吞并。
  一个生命的终结或许会是另一个生命的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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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t&&B&第103夜& & 短篇& &镜鬼·鬼镜&/B&&/P&&lt& 认识阿达半个月了,小毓第一次被邀请去他家。于黄昏时驱车前往,坐在副座的她心如鹿撞。
  下车,阿达殷勤开门。郊外三层楼的小别墅,在她看来,也算豪宅。园子里开着妖艳的花,猩红色,说不出名字,只是香气恁地好闻。
  在客厅烛光晚餐,一面半人高的长镜映得星火明明晃晃。镜色古旧,与屋内风格不符,她好奇地凑上跟前。
  “这是古董,有八、九十年,我收了来,找新的框配上。是不是很奇特?”阿达递上一杯酒,双眼迷离。
  她抿了口酒。心神荡漾的味道。再看那镜,多出层光晕,昏黄昏黄的。镜中的自己,脸色酡红,比平日更娇艳。
  阿达返回吃菜。她多留了一刻,忽然眼花,瞥见镜中有张脸一闪而过。极媚,极魅。回头,什么外人也没有,再看,总觉得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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