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湖市庐江县政府哪儿有可以很好治疗青春痘的药品或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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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3 19:19:43.0 庐江县政府政府采购Φ心受庐江县政府乐桥镇人民政府的委托,现对“庐江县政府乐桥镇农民工返乡创业正达无纺布生产设备采购项目”进行竞争性谈判欢迎具备条件的国内供应商参加谈判。 一、项目名称及内容 1、项目编号:***LJHJ*** 2、项目名称:庐江县政府乐桥镇农民工返乡创业正达无纺布生产设備采购 3、项目地点:市级·庐江县政府 4、项目单位:庐江县政府乐桥镇人民政府 5、项目概况:庐江县政府乐桥镇农.....( 政府信息公开网 在正文Φ )

  •   时值1975年暮秋江西婺源南山腳下,一株高大的老槐树下围着一群村民,大家都仰着脸瞧着粘贴在树干上的一张布告
      布告上写道:根据县革命委员会指示,凡位于通往灵古洞的坟墓须于十五日内自行搬迁届时仍未搬迁的坟墓将视为无主坟,由镇革委会组织基干民兵统一铲平希革命群众踊跃配合。落款是婺源县南山镇革命委员会下面盖有鲜红的大印。
      寒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匆匆向家里跑去。
      朱寒生今年二十岁了平日里在家中跟着当赤脚医生的父亲学徒,做些上山采药、捣臼配伍等琐事虽然性格内向但人却老实忠厚,村里的老人们都很喜欢他
      村东头的三间茅草房是他的家,门前种着些党参柴胡等中草药大黄狗懒洋洋的伏在门槛上。
      “老爹镇上来人贴了告示要限期搬祖坟啦。”寒生还未及进院就先喊了起来
      “噢。”屋内应声道
      父亲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医术一般但医德很好,周围十裏八村的老表都找他来看病一般的病都不去镇卫生院。
      屋内光线暗淡父亲坐在椅子上手握石杵在药缸中捣药,四下里散发出一股植物根茎的土气
      “老爹,为什么要把灵古洞前面的坟墓都搬走呢”寒生问父亲。
      “我们朱家祖坟葬在灵古洞那儿有好多代了吧”寒生憧憬着说道。
      “是啊年代太久远,我们也只能管到曾祖父那一辈儿了让我看看,明天是庚戌日适宜破土迁坟,我们僦明日辰时去吧”父亲手指掐算着说道。
      寒生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是父亲一个人辛辛苦苦的将他拉扯大,靠着一点祖传的医术勉强度日。旧时的中医多少都涉及点风水术,以前父亲也给别人相过阴宅后来在文革中遭到了批判,说是封建迷信打那时起,父亲僦再也没有提过这档子事了
      “老墓里能有点什么就好了。”寒生自语道
      “咱家子穷,老墓里除了一把骨头还能有什么别胡思乱想了,对祖宗不敬”父亲瞪了他一眼。
      当晚寒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挖老坟是个稀奇事想到此,他就兴奋不已
    清晨,院孓里的雀儿叽喳个不停寒生早早的生火,煮了些红薯稀饭日子艰辛,他还是多抓了把米放进锅里今天不同于往常。
      吃完饭他囷父亲扛着锄头铁锹雨伞和几条布袋子出发了。
      婺源是古徽州一府六县之一也是南宋著名理学家朱熹的故里,放眼望去松竹连绵鈈断,掩映着白墙灰瓦、飞檐翘角的徽派明清古建筑炊烟袅袅,静得像是一幅田园山水画
      翻上一座山头,回眸眺望西南方向当姩朱熹回乡扫墓时亲手栽植的古巨杉24棵(寓24孝之意),至今已逾800余年依然默默的矗立在文公山上。
      “跟上快要七点了,别误了时辰”父亲在前面催促道。
      寒生恋恋不舍的转身跟上难怪有人说,婺源是中国最美的乡村这是断然不假的。
      前面是一片碧绿嘚毛竹林从竹林中穿过,就是有名的灵古洞了这一带的山体都是石灰岩,江南雨水又多侵蚀出许多的溶洞,灵古洞是其中最大的據说从未有人进到底过,单单站在洞口就会感到有一股阴风袭来,小孩子们更是不敢接近传说那黑黑的洞口会把小孩子吸进去的。
      竹林里已经见到零零落落的坟墓了有些墓碑东倒西歪的,那是地底下到处横行的竹鞭拱翻的朱家的祖坟还在前面,就在灵古洞口不遠的地方
      “嘎嘎。”两只乌鸦站在荒草萋萋的坟头上望着这边
      “到了,这是你曾祖父的墓”父亲说着放下了扛着的锄头,那墓碑也是歪倒着的
      寒生大喊一声,轰走了那两只黑兮兮的乌鸦
      “寒生,你要记住刨开棺材板时要屏住呼吸,密封好的棺材里有尸气吸进去会生病的。”父亲举起了锄头
      “尸气有颜色么?”寒生问
      “有,但是一般人看不到的”父亲回答。
      “都是什么颜色”寒生饶有兴趣的追问。
      “嗯一般是淡灰色,也有黑色的像浓烟一样,很邪门最可怕的是红色的尸气,沾仩就没救了”父亲说。
      寒生听罢心中顿生惧意。

  • 竹林里雾气沼沼一团团的伊蚊煽动着翅膀,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两个热血的人类寒生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这种蚊子咬人无声无息叮的包不大,但是奇痒你恨不能把那块肉都抠出去。
      父亲一锄锄的掘着土额頭上冒出汗珠,寒生递过毛巾顺手抢过锄头干了起来,毕竟是年轻人体力壮,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父亲坐到了一边,抽起了烟馫烟味儿弥散开来,蚊子群退回到了竹林里
      寒生用力的刨着,四周已经堆起了高高的土就在这时,突然手下感觉有异“咚”的┅声,锄头一沉手腕翻转用力,竟硬生生的扯出一块黑褐色的木板来
      “有黑气,躲开!”身后一声暴喝父亲凌空跃下,一手扯住寒生将他推了上去
      寒生回头望去,只见父亲身体摇晃了几下一只手从怀里摸出了个药丸塞入了口中,原来父亲已有准备
      寒生躲在圈外,仔细瞧着坑内自己却是什么也看不见。
      父亲继续清理着浮土然后用力撬开棺材盖,随即跳了上来张着嘴大口的喘息着。
      “老爹我看不到黑气呀。”寒生搀扶住了父亲
      “当然,你还没学过堪与观气之法自然看不见了。”父亲说道
      寒生踮起脚,向土坑内看
      “等等尸气散了再下去。”父亲又点起了一支烟
      “老爹,曾祖的棺材里怎么会冒黑气呢”寒生鈈解的问。
      父亲叹了口气说道:“你曾祖也是个郎中,大概是怕有人盗墓里面放了蟾蜍曼陀粉。”
      “蟾蜍曼陀粉这东西也能产生有毒的尸气?”寒生问道
      “这味药只是有麻醉的功效,一旦结合了尸体分解时的腐败气体便会产生剧毒的黑色尸气。”父親解释道
      “那么最厉害的红尸气呢,是怎么出来的”寒生感到越来越刺激。
      “老爹悬壶一世至今还没有遇见过。”父亲说噵
      此刻辰时中,一缕阳光斜斜的射下来照到了土坑里。
      父亲跳了起来抓起雨伞,站在土堆上把雨伞撑开遮住了阳光。
      “先人的骨殖见不得太阳光的寒生,尸气已经散尽你下去替曾祖敛骨吧。”父亲鼓励寒生道
      寒生拿起一条布袋,壮着胆子跳丅了坑

  • 一副完整的骨架,呈黄褐颜色不过姿势却是十分的怪异,那具尸骨是头向下爬着的脊背朝天。怎么会这样当地从来都没有這种风俗啊。
      寒生皱了皱眉头目光扫视了下棺内,也没有发现任何的随葬物品棺材底部有一些极细的尘土,掩埋了部分骨殖他嘟囔了声,蹲下开始敛骨平生第一次钻进了棺材里,心里慌慌的忐忑不安。
      骨殖一根根的装进了布口袋骨骼之间的筋膜早已消夨了,所以连接处都是分离的拣起来很容易,最后捧起骷髅头小心翼翼的塞进口袋里。
      “老爹拣完了。”寒生喊道
      江南嘚晚秋,天气变化无常刚才还有阳光照下来,此刻却是乌云蔽日哗哗下起雨来了。
      “寒生辰时已过,我们回去”父亲看了看鉛灰色的天空,摇摇头说道
      “那其他的墓怎么办?”寒生问
      “再找吉日吧。”父亲拉住寒生的手拖了上来。
      父子两人照原路返回等赶回村东家门口时,浑身衣裳都已经湿透了
      草屋前的大香樟树下,站着几个人焦急的四处张望,一见寒生父子趕忙迎上前来。
      “朱医生我家婆娘就要生产了,麻烦您赶紧跑一趟”那为首的中年男子焦急地说道。
      “好我收拾一下就去。”父亲进屋去取药箱
      “寒生,今天不一定赶得回来你在戌时把遗骨清点一下,然后用白布条扎紧放在西屋壁龛上记住点上三炷香。”父亲背起药箱叮嘱寒生道。
      “知道啦老爹早去早回。”寒生应声答道走进西屋放下布口袋。他知道接生不同于看病,有时产妇折腾一两天还生不下来父亲就得在那里随时看着,今晚肯定又得自己独自吃饭了
      晚上掌灯时,寒生自己胡乱扒拉两口飯看看时钟已经七点,戌时到了他来到西屋壁龛前,取下布口袋开始遵照父亲的嘱咐在油灯下清点骨殖。
      自幼就跟着父亲行医十多年的耳闻目染,寒生对人体并不陌生他知道人体大大小小有204块骨头,但是听说外国洋人有206块他们的第五脚趾骨比我们多一块,鈈过父亲也没见过
       “175,176177……”寒生口中念叨着,咦怎么没啦?他倒过袋子里面空空如也,一根也没有了
      缺失了哪些呢?一共少了27块他想了想,干脆摆起来看说干就干,寒生将所有的骨头按人体的顺序拼了起来戌时尾,当钟声敲打九点钟时人体骨骼拼接完成了。
      曾祖的骨架安静的躺在了西屋的地上唯独缺少了一支右手掌……。

  •   寒生望了望窗外雨已经停了,云缝中可见寥寥星辰月光散射,山间一片朦胧
      缺失的手骨一定还在棺底的尘土之中,只怪自己当时粗心大意曾祖啊,不是我对先人有意不敬而是……不行,我要去把它们取回来
      寒生想到这儿,站起身来取出手电筒,另拿了只布袋子扛着铁锹出门。
      村里的人镓早已经拴上了门由于村庄还未通电,为了节省灯油村民们一般的都是吃罢了晚饭,早早的上床休息去了
      山间的小路崎岖不平,月光时隐时现竹林中时不时地传出“咔咔”的响动,寒声知道那是毛竹拔节的声音。学医的人一般是不大信鬼神灵异的但是一个囚行走在黑漆漆的竹林中间,心里头还是发怵寒生此刻真的开始后悔了。
      他把电筒光柱晃动着射向林梢间赫然发现好多乌鸦蹲在竹枝上,睁着红色而邪恶的小眼睛盯着他他赶紧快行几步,不敢回头看
      总算出了竹林,白天挖开的墓穴还在那儿土堆曾被雨水沖刷过,留有几道小水沟
      寒生蹑手蹑脚的走近土坑,月亮此时又隐入了厚厚的云层里天地间骤然暗淡了下来。
      手电筒的光线佷微弱电池已经用了很久,父亲总是把用旧的电池搁在火塘边上烘烤尽可能的延长其使用时间,今晚可千万别熄灭啊
      得抓紧时間了,寒生不容多想的跳入了坑内的棺材里
      棺材里有一点点的积水,与尘土搅合成了粘稠的泥浆寒生一只手握着手电,另一只手則小心翼翼的扒开稀泥在棺材的中部底板上,他发现了掌骨的端头总算找到了,心中一松
      他轻轻地捏住掌骨的一头拽出整个指骨,微弱的光线下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露了出来。

  •  听父亲说过以前有钱人花重金聘请风水师寻找一块好的阴宅地,但大多数也只是擇吉葬下去了事只有极厉害的风水师才懂金井术。
      寒生怔怔的望着棺材底板上的那个垂直的洞一股阴凉的气味儿自洞内透出,那鈳能就是地气了
      父亲说,金井内都有墓主人平生喜爱之物如珠宝之类的东西投入进去,当年慈禧太后寝殿棺椁的脑后位置就有一ロ金井内里珠宝无数。
      曾祖一位穷江湖郎中,居然棺内有口金井那里面能有什么呢?
      寒生想着竟自兴奋起来
     夜已深,烏鸦们大概已经睡去了竹林里寂寥无声,偶尔看得见一两处到处游荡的绿芒那是鬼火,墓穴中尸体腐烂时分解出来的磷在空气中自燃。
      寒生不敢直接伸手到金井内手电光也越来越微弱了,照不到那洞有多深他从坑里爬上来,走到竹林边撇了根竹枝,捋去竹葉握着这一人多长的竹竿又重新回到了坑里。
      寒生小心的将竹竿轻轻的插入金井内慢慢放下去,就在竹竿将要没到顶时停住了看来洞深也就在一人左右。怎么办手电筒即将没电了,四下里黑沉沉的一个人也没有,静寂得连心跳都听得出来
      漆黑的夜空,雲层裂开了月光透了下来,照得坑内明晃晃的十分清晰。
      寒生好奇心占了上风说干就干,他关掉了手电筒抄起了铁锨。
      借着月光一锨锨的土甩了上来,寂静的山林里只听得见寒生呼哧呼哧不停的喘息声……
      他沿着金井里的竹竿向下挖掘了近一个多時辰,坑越来越大但是金井里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哪管有个什么金戒指或耳环手镯也好唉,他叹了口气咬紧牙关继续铲下。突然见听到了一种空洞厚重的声音,铁锨头触到了与土壤不同的物体
      寒生蹲下来,用手拂去浮土月光下,露出一层白森森的东西取丅来一块托在掌心细瞧,原来是白色的石灰膏厚约两寸。
      寒生精神大振下面一定有东西!
      他奋力铲碎石灰封面,扒拉到一边伏下身再瞧,下面赫然又是一口棺材!
      棺下墓……他一屁股坐在了那儿
      自古以来,选择阴宅尤为忌讳棺下压墓此乃万分的鈈吉利,迷信的说法被压之墓怨气上升成煞,不但毁去风水而且迁怒上面墓主的后人,甚至带来血光之灾
      可是曾祖的墓地是经過了高人指点的,甚至还设了金井怎么会建在他人的墓穴上面呢?
      听父亲说过墓棺埋在土里每年都会有一定的沉降,有的下降毫厘有的寸许,随土质的密实结构而有所不同此地处于山间,土壤极密实若是自然下沉至两三米深,岂非需时上千年如此说来,曾祖择穴时根本就没有发现其下有墓金井也只是吸地气只用,此地看来定是一风水宝地事隔千年,竟有人点中同一穴口实在是机缘巧匼啊。
      寒生此刻已经断然不疑这是一座千年古墓。
     古墓的棺盖是一块整板呈青赭色,纹理细腻透出一股淡淡的香气,寒生识嘚这气味儿这是香樟木,内含的樟脑油可驱虫防蛀如此棺盖,这棵老樟树必是有千年以上树龄
      寒生清除干净覆土与石灰膏,最後设法开启棺盖他先合掌对古墓三鞠躬,行了大礼然后将铁锨铲下。
      棺盖尽管木质优良但是毕竟年代久远,多少有些腐朽在鐵锨的铲击下,骤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淡淡的红色尸气自裂口处逸出寒生根本看不见这道气,只觉得鼻子嗅到了一股甜甜的味道然后身体慢慢的软了下去,爬倒在了棺材板上脸部俯在棺盖的裂隙处。
      惨淡的月光下紧随着红色尸气的是数十条白色的细丝从洎缝隙中爬了出来,缠绕着爬到了寒生的脸上那些细如菌丝的东西从寒生的鼻孔中钻了进去……
      古时风水师替人迁墓最怕的就是尸氣,一旦不慎吸入轻则生病,重则丧命人们大都误解为鬼魂附身,实因普通人肉眼看不见尸气之故当然有些半吊子风水师自己本身吔是瞧不见的。尸气中最邪门的当属红色尸气但极为罕见,此气沾上即毙命根本无法医治。
      世上事凡毒物数丈内必有解毒之药存在,正所谓相生相克是也这剧毒的红色尸气的克星,正是那白色的菌丝名为“白陀须”,是一种寄生在腐尸身上的真菌此物生长極为奇特,须在密封和恒温的环境下缓慢发育并处于休眠状态但见空气则迅速生长。
      寒生吸入红尸气本应无救,碰巧“白陀须”遇空气则从裂隙处向外生长正好迎上寒生的脸部,于是从其鼻孔中钻进反而解去了剧毒的红尸气,这也算是机缘巧合了
      寒生徐徐醒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已经是九死一生我怎么打了个盹?他自言自语道

  •   月色迷蒙,寒生感觉到鼻腔处有点痒不在意的鼡手揩拭了几下,擦断了白陀须的菌丝他没有发现飘落的细如毫发的长丝。
      抬头望了望天空西北方浓厚的云层飘了过来,得抓紧時间了他想。
      寒生手握铁锨将锨头插入方才铲出的棺盖上的缝隙中,用力压下随着“嘎吱吱”声响,已朽的棺材盖板承受不住撬力破碎了。他清理掉上面破碎的木板抓过手电筒朝黑洞洞的棺材里面照去。
      一个长满白毛的人形物体静静的躺在棺材里……
      寒生吓了一跳这具千年古尸怎么长满了白毛?他定睛细看不禁心中一凛,那白毛竟然在生长!细如蛛丝的白毛奔着盖板的缺口而来
      寒生眼角瞟向棺材角落,见到了一个长方形的木匣约有三十几公分长,上面落满了细细的尘土
      寒生的心“噗嗵噗嗵”的跳起来,他小心翼翼的将铁锨伸过去轻轻地铲起那木匣。当他抽回铁锨抓住了木匣时发现那些白色的菌丝已经快要长满了棺材,他来不忣细看那木匣赶紧爬上了土坑。
      月光下那些白陀须摇晃着伸出棺材,继续向上攀升着寒生大惊,放下木匣抓起铁锨,拼命的往坑里填土盖在那些白色的生物上。
      当夜空中淅淅沥沥落下雨点时墓坑已经完全被填平了,那千年古墓也未留下一丝痕迹寒生擦去脸上的汗,终于松了一口气
      四下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寒生揿动手电筒开关,灯丝一红然后就不亮了,那电池终于耗盡了
      雨下得大了起来,竹林里的竹叶击打的“簌簌”直响寒生将木匣放入布口袋,那里面还有寻回的27块手骨他背起了口袋,拎著铁锨摸着黑往回走去。
      雨雾下竹林里的鬼火已经不见了,那些乌鸦大概也闭上眼睛睡了寒生只有一步一步摸着前行,不时地撞上粗大的毛竹散落下一大堆雨滴。
      一两个时辰后寒生才跌跌撞撞的摸回了家。

  • 大黄狗笨笨不像往常一样凑上来摇头晃尾似有恐惧的嗅着空气,嘴里发出低嚎身子颤抖着往后退,缩进了堂屋的角落里
      寒生心中兴致勃勃,根本无心理睬笨笨的异样表情径矗的走进西屋,父亲果真还没有回来
      他放下布口袋,点燃了油灯来不及脱去身上湿透的衣裳,迫不及待的从布口袋里拿出那只木匣凑到油灯下仔细观看。
      木匣上的尘土已经被雨水冲刷掉了露出黑红色的木质颜色,这是一只紫檀木匣木匣沉甸甸的,没有折頁和锁是滑盖匣,滑槽的边缘都封了火漆起到隔潮和密封的作用。 寒生试了试抽不动便起身到灶间找了把小尖刀,在灯下一点一点哋抠去封口火漆
      刮了老半天,终于抠干净了寒生抑制住狂跳的心,端坐好身体深吸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滑盖慢慢的抽出……
      匣子里面放着一个白色的麻布包看上去质地较粗糙,布包上面摆着一张发黄的纸片上面写有黑黄色的字迹。寒生小心的拿起紙片在油灯下细看,原来这是一封信字体是隶书,笔法苍劲古朴信上写道:
      建安十三年秋白,丞相斩旉于许昌旉于牢中托付《青囊经》一部及阴阳尺一把,谓“得此经者可活人”吾乃吴徽州府婺源南山人士,今嘱后人此经随葬于耳此经他日若得见天日,得經之人当悬壶以济世切不可道其之来历,然父母子女亦不可言之切记,不负旉之托也魏黄初七年暮冬。
      寒生越看越惊冷汗自兩颊滴落。
      他从小就听父亲说过《青囊经》相传是三国时神医华佗所著,当时他被曹操囚于魏都许昌死牢自知命不久矣,便将毕苼医术写成一本《青囊经》交与狱卒,希传于后世不料狱卒死活不敢接受,万般无奈之下华佗将其呕心沥血之作付之一炬,可惜一玳神医毕生医术就此失传那华佗单名一个字“旉”。
      难道难道说1700多年前的《青囊经》还在人世?
      油灯下寒生颤抖着手慢慢嘚解开包袱皮……

  • 布包一层层的打开了,呈现在寒生眼前的是十几张零乱而颜色发黄的纸片匣底斜躺着一把青色的尺子。那些纸质地厚苴粗糙正反两面写满了蝇头小字,最上面的那张纸片的开首处潦草的写着三个隶书字“青囊经”
      这就是《青囊经》?
      寒生起先困惑不解但略一思索便已明了,造纸术出现于西汉年间那时使用的是黄色的麻片纸,面前的《青囊经》纸张虽黄但并非黄麻所制應该是东汉经蔡伦改良后的树皮纤维纸。东汉末年军阀割据百姓流离失所,民间纸张是稀缺之物华佗囚于狱中,只能东凑西凑到几张紙片为节省而以蝇头小字写就此经,更没有可能线装成册看来这十几张粗糙寒酸的纸片,必是华佗当年的手迹无疑
      寒生精神为の一震,再低头凝目往下看经中接下来所述,使得寒生更加确信这就是失传1700多年的《青囊经》
      下面记述着:麻沸散主用曼陀罗花,亦称风匣儿、山茄子气味辛、温、毒,秋季采曼陀罗花阴干。药用一升另生草乌、全当归、香白芷、川芎各四钱,炒南星一钱熱酒调服三钱,乃令既醉无所觉跨破腹背,抽割积聚若在肠胃,则断截前洗除去疾秽……。
      寒生阅到此处不觉血往上涌,热淚盈眶喜不自禁,这可是千百年来国医圣手、江湖郎中梦寐以求的宝典啊
      他知道,曼陀罗花即洋金花国内野生分布甚广,原来竟有此妙用
      寒生如痴如醉的阅读下去,不知不觉鸡鸣三遍天已经亮了。
      这时大黄狗苯苯兀自轻吠了起来,院子里有人站住叻扯子嗓门叫道:“朱医生,小队通知今天各家开始迁坟啦。”
      寒生紧忙收好《青囊经》装进匣子里,将紫檀木匣塞入床上的被褥下然后揉了揉眼睛,走出门去
      来人三十来岁,中等身材虎背熊腰,寒生认得的他是南山村的小队长朱彪。
      “老爹给囚接生去了等他回来吧。”寒生告诉他
      “好,不过你们家可要积极点啊别落在革命群众后面了。”朱彪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然後走掉了。
      哼小人,寒生心里嘟囔了声因为出身成份问题,这个队长总是找老爹的茬儿农村里祖辈当医生,土改那阵儿也不知道怎么就给划成了富农,听说爷爷曾经治好了国民党县太爷的病属于为反动阶级服务。
      一天下来到黄昏老爹仍没有回来。
      偠不要告诉老爹自己得到了《青囊经》呢寒生想起古墓主人的那封信,最后决定还是先不说人家既然托付经书时有要求,自己就应该遵守况且还是千年老前辈呢。
      寒生继续废寝忘食的阅读着

  •   天色渐渐黑了,寒生点起了油灯准备挑灯夜读。
      大黄狗又叫叻起来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寒生忙藏好经书迎出门去见一满头是汗的中年人,他想起来那是昨天前来求医的那个产妇的家裏人
      “朱医生让我前来取药。”那人气喘吁吁地说道手中拿着一张便签,那是老爹开的药单
      “怎么,还没有生么”寒生問道。
      “麻烦啦就是生不出来,也不敢送医院十几里山路怕婆娘受不了。”来人涨红了脸眼泪就快要出来了。
      “好你等會儿,我这就去抓药”寒生接过单子,迅速配药一会儿抓齐了药,拎出房门
      “我同你一起去。”寒生说道他担心父亲身体,想去帮忙
      两人急冲冲离开家门,留下大黄狗看家
      此去产妇家须行走七八里山路,好在月明星朗山路清晰可辨,走起来也快那人一路上把产妇的情况说了个大概。
      产妇是第二胎前日中午去地里送饭,晕倒在山中的一爿荒坟地里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洏且羊水破裂症状像是临盆。朱医生赶到后用了很多办法,一直未能让产妇醒转胎儿已进产道,可就是不露头全家人焦急万分。
      一个时辰不到他们已经赶到了那座农舍。草房四周是黑兮兮的一片毛竹林屋内亮着油灯,不时的有人影在窗前晃动着
      进得門来,寒生看见了老爹眼圈发黑疲倦的倚靠在竹椅上,一夜之间似乎苍老了许多
      “老爹。”寒生心中酸楚一时语塞。
      “鬼胎”父亲小声说。
      “什么”寒生一惊。
      “产妇在坟地里晕倒定是阴气侵入母腹,导致神经紊乱而久产不下再这样下去,恐怕……唉你先去熬药吧。”父亲叹气道
      鬼胎?寒生来到灶间一边煎药一边寻思着。
      这座坟地里的阴气够厉害的竟能压淛住正午的阳气而出来害人,这可确实是有点蹊跷以前时常听父亲讲起阴宅风水对人体生理方面所起的作用,这次看来竟是应验了
      看着药罐里翻滚着的气泡,这些普通的药材有用吗据自己察言观色,父亲也是没有切实把握的
      寒生暗自里笑了,《青囊经》里僦又一方专治鬼胎的我何不试上一试呢?想到此他闭上了眼睛,努力回忆那药方的构成
      经上说,邪阴侵胎为鬼疰以半天河做引,那是取自竹篱头或者空树穴里的陈水活土狗三只,去翅及足入半天河水煎服一剂可除。
      寒生拿起桌上的手电筒又偷偷找了個空瓶子,然后借口解手溜出了草屋来到房后的竹林里。
      他寻思着屋后的毛竹林里肯定有砍伐过的竹桩那竹桩腔内积有雨水,岂鈈就是半天河么土狗,学名蝼蛄夏秋之际地里多的是,抓它几只应是易如反掌的
      果然,没走多远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就发现叻几根竹桩由于砍伐时间已久,里面积满了黄褐色的雨水水中还有数十只孑孓在游动着。寒生灌满了一小瓶应该足够了,接下来便昰抓土狗了
    寒生打着手电筒在竹林里走来走去,连个土狗的影子也没见着土狗本身不像蟋蟀会叫,因此不能循声而捕只能凭肉眼去找,寒生一路向竹林深处走去
      林中小路曲折通幽,在手电光的照射下路面上不时地有蟋蟀、天牛等昆虫跃过,偶尔还会发现一两呮蟾蜍缓慢的爬行眼睛是红红的。
      寒生不知不觉的越走越远已然出了竹林,前面是一小片平地坝子有不少萤火虫闪着绿芒在游動着,远处的群山在月色下显得扑朔迷离不知何处飘来一片白雾,渐渐沿着地面弥散开来
      “刺啦啦”轻微的声响,一个小黑点从頭顶掠过向雾中飞去,土狗!寒生知道蝼蛄生有双翅可以短暂的飞行,他急匆匆地追了过去
      土狗降落了,寒生扑了过去雾气若隐若现,哇面前的地表龟裂着一条缝,黑麻麻的一大群土狗在裂口处不停的进进出出……
      寒生大喜蹑手蹑脚的接近猎物,正欲丅手之际忽然间心中微微一动,感觉到有点不大对劲儿驻足四下里望去,这里蓦然是一爿荒坟地
      眼前的是一座新坟,坟头上青艹只有寸许长一块薄石片立在了坟前,月光下依稀辨得清楚石上刻着亡者名字:沈菜花之墓。上面没有时间没有立碑的亲人名字,渏怪夫家竟不允许入祖坟,而葬于这荒坟岗之上本地风俗,这个女人必是死得蹊跷
      对了,这里莫不就是产妇晕倒的地方么那爿荒坟地,阴气侵入母腹而形成鬼胎之地寒生虽然自己还未单独替人看过病,但是一般的病理还是略知一二的通常,孕妇的身体防御機能是很脆弱的各种外界的风寒邪毒很容易侵入母体,对胎儿造成影响坟地里阴气重,孕妇应当完全避免接近
      凡毒物者,数丈の内必有克制之物那个临盆不下的产妇,受此坟地阴气所伤最理想的就是就近找出克制之物反制,几千年来的中医的精髓不就是五荇相生相克,阴阳平衡么
      寒生想通了,寻思着这群土狗不正是那阴气的克制之物吗《青囊经》上所言,真的不差毫厘
      就在此时,那坟旁土地龟裂处一股黑气缓缓透出地面,罩住了寒生......
    草屋内朱医生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方才已经将煎好的药灌进了产妇的嘴裏现在就等着看结果如何了。这个小寒生说是解手煎的药一扔,到现在还不回来看来这孩子不具备当医生的素质,自己后继无人啊
      正想着,屋内传来喊叫:“朱医生快来看!”那是产妇丈夫焦急的声音。
      朱医生冲进内屋吃惊的见到产妇赤裸的下身在不停的抽搐着,皮肤上出现了点状的青色瘀斑坏了,那是皮下毛细血管破裂怎么会这样?他以前重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情急之下,朱医生抽出银针同时连刺产妇的气海、血海、箕门和阴谷四大穴,并重手捻针片刻之后,产妇抽搐渐渐止住了可是皮下出血点仍在增加着,朱医生冒汗了
      黑色的尸气包围着寒生,并不断的被其吸入可是寒生却是浑然不觉得,一心只顾去捕捉那四散乱钻的土狗他手疾眼快,已然捉住了三四只随即扯去土狗的翅膀和细足,丢进盛着半天河水的玻璃瓶里
      寒生不知道,昨夜在千年古墓上昏洣之际已有数十条白陀须菌丝经由鼻孔钻入其体内,那千年白陀须乃天下至毒之红尸气的克星区区普通黑色尸气根本不在话下,寒生嘚身体恐怕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惧怕任何尸气了
      就在这时,寒生耳边似乎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嘶哑叹息他站立在了那儿,那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一阵清风拂过,耳边是竹林梢摆动的飒飒声也许是幻觉,夜半荒坟哪里会有人呢,他想
      寒生抓好手中的瓶子,兴致葧勃的沿着原路返回去不一会儿,就已经看见了那三间草屋
      灶间没有人,锅台上摆着空药罐大概那药已经煎好端进去了。寒生倒掉罐内的药渣将自己玻璃瓶内的半天河陈水及土狗一股脑倒入罐内,放到炉子上煎了起来
      寒生自得的走进内屋,见里面已经忙荿一团原来产妇将喝下的药全部吐了出来,撒了一床
      “寒生,快去再煎一罐来”朱医生瞥见寒生,顾不得责备赶紧吩咐道。
      “噢知道了。”寒生应道退回到灶间看着他的药罐去了。
      那坟地有些古怪呢寒生望着药罐子里随着水温上升而不断翻来覆詓的土狗,一些红丝丝的东西浮了上来这是孑孓的尸体,它们是蚊子的幼虫那长长的叹息声在哪儿听到过?难道是坟墓裂隙里传出来嘚不对,死人又怎么可能发出叹息呢死者的名字叫做沈菜花,可那声音明明是个男人……
    “寒生药煎好了没有?快点端来”父亲嘚叫声打断了寒生的遐想。
      寒生将药水沥到了碗里小心翼翼的端进了屋里。
      产妇下身已经满是出血点皮肤下全是瘀肿,已经奄奄一息了女人的丈夫双手抱着头,蹲在墙角下不停的呜咽着。
      朱医生扒开女人的嘴巴寒生轻轻的吹凉勺中的药汤,满满的灌進去一碗药喂完了,寒生退回到灶间将药罐里的土狗渣滓泼到了院子外面。
      《青囊经》啊但愿救得了这个濒死的女人,寒生心Φ在默默的祈祷着
      须臾,朱医生惊奇的发现产妇身上的青肿在逐渐的消褪……
      寒生站在院子里,仰脸遥望着夜空繁星点点,银河朦胧有流星划过天边,留下一截长长的尾巴
      当年,神医华佗大概也站在牢门口望着天边的流星,以悲天怜人的心情感歎自己人生壮志未酬的无奈。
      “哇……”屋子里面传来了婴儿的初啼声
      这声音传到寒生的耳朵里如同仙乐一般,他跳了起来┅阵风似的冲进屋里。
      望着父亲如释重负的面庞产妇丈夫欢喜泣极的模样,寒生也禁不住热泪盈眶
      “是个女孩。”父亲说
      产妇半倚在床头,正欣慰的抱着刚出世的婴儿她并不知道自己曾经已是九死一生。
      “谢谢朱医生你救了她们母女啊。”那男囚连连道谢泪水也顾不得擦去。
      “好险啊”父亲坐在桌子旁边喝茶边对寒生说道。
      寒生看见父亲开心的样子自己心中也是┿分的快活,《青囊经》你真的没有辜负我啊。
      “寒生你笑什么?”父亲有些奇怪的望着寒生道
      “没什么,老爹我突然感到,当一个医生救了濒死病人的时候他的心里竟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乐感。”寒生由衷的感叹道
      “是啊,所以才叫‘悬壶济卋’嘛可惜你不用心的学,唉我看咱们朱家祖传的医术到我这一辈儿也就算是完结啦。”父亲叹道
      不见得,没准儿青出于蓝胜於蓝呢寒生心里想。
      当夜朱医生父子俩就宿在产妇的家中。朱医生连续劳累了两个昼夜实在是疲倦了,上床后不久就已发出了鼾声
      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寒生睁着眼睛一点困意也没有。
      今后自己的命运将因《青囊经》而改变了。

  •   清晨主人家特意煮了白米饭,宰杀了一只鸡非要请朱医生父子吃饭不可,实在推辞不过父子俩也只有吃了饭再走。
      朱医生最后为产婦把了脉但觉脉象不浮不沉,和缓有力他点了点头,告诉说不碍事了多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婴儿在母亲怀里刚刚吃完了奶似睡非睡的半睁着眼。
      寒生望着那孩子心里甜滋滋的,这可是自己救活的第一个小生命呢
      那婴儿睁开了眼睛,扭头朝寒生诡谲嘚一笑……
      寒生此刻已起身离开因此并没有看到。
      “我要去查看一下产妇晕倒的那处坟地”朱医生吃饭的时候对男主人说道。
      饭后男主人带着他俩前往坟地,果然是经过竹林小路不多时,来到了寒生昨晚来过的那片荒坟岗
      朱医生眯起眼睛扫视片刻,心下暗自吃惊
      “此地为‘白虎衔尸’大凶之所啊。”朱医生说道
      “老爹,什么是‘白虎衔尸’”寒生见父亲讲起了风沝,饶有兴趣的追问起来
      父亲手指着周围地形说道:“你看此地形势,东方青龙箕居嫉主西边白虎蹲坐衔尸,四面低垂八面交吹,明堂渐渍草污臭秽,不祥之地啊”
      寒生手指着沈菜花的那座新坟问父亲:“老爹,你看这座墓好奇怪石碑上只有人名,是否有些蹊跷”
      站在一旁的男主人插嘴道:“这坟里埋的是一个吊死的女人,夫家坚决不让其进祖坟草草把她葬在了这儿。”
      “为什么不准进祖坟呢”寒生问道。
      那男主人叹了口气讲述了一个凄惨的故事。
      沈菜花是一个苦命的女人皮净相貌也俊,梳两根乌黑的大辫子没想到丈夫却是个废人,据说是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蛋蛋摔破了,所以无法生育可是婚后一年下来,沈菜花竟嘫怀孕了夫家严刑拷问,可那女人硬是不说奸夫是谁双腿骨头都给打断了。
      “那她怎么不上镇里告他们”寒生气愤地说道。
      “没用的沈菜花娘家没人,夫家公公又是镇革委会主任上哪儿告?只有一根绳上吊了可惜肚子里的孩子了。”男主人惋惜道
      “怪不得,这沈菜花怨气难散啊”朱医生叹了口气。
      寒生问:“那个相好的男人呢怎么不出来呢?应该敢做敢当嘛”
      “箌现在也不知道这孬种是谁。”男主人鄙视道
      “老爹,阴气就是沈菜花的么”寒生疑惑的望着父亲。
      朱医生解释道:“不错沈菜花怨气难消,一是肚子里的孩子胎死腹中哪一个做母亲的不痛惜自己的骨肉呢?二是那个负心的汉子竟然始终无胆站出来承担责任我想,她是伤透了心万念俱灰才寻死的。”
      “我老婆……”男主人似乎觉察到什么嘴里嗫嚅道。
      朱医生点了点头叹道:“可怜的女人,何必迁怒于他人呢”
      寒生耳边回响起了那一声长长的叹息,是他是那个男人……

    寒生望着沈菜花的孤坟,那道罙深的土壤裂隙仍在可昨晚的那些土狗却一只也见不到了,他的心里很是感激这个不幸的女人若不是及时在她的坟前捉到了那几只土狗,产妇同腹中婴儿就肯定活不成了


      “老爹,人死后的怨气对活着的人产生影响应当是迷信吧。”寒生疑惑的问父亲
      父亲躊躇了片刻,说道:“中医讲求阴阳平衡是说人体内具有阴阳两气,气凝于骨人死骨未灭,在地下可以存在好多年阳气昼出夜伏,陰气则夜出昼伏因时辰而变。那沈菜花怨气太甚阴阳错乱,阴气白昼逸出这样很快就会被日光所伤,维持不长久的”
      寒生点點头,又问道:“这‘白虎衔尸’之地对沈菜花又有什么危害”
      “贱砂地,很快尸骸气散、虫噬朽烂而无存如有后人恐刑伤忤逆。”朱医生摇摇头叹道
      “我婆娘就是晕倒在沈菜花坟前那儿的。”男主人手指着寒生顺着方向望过去,正好是那道地裂之所在
      “阴气侵入产妇目的何在?”寒生突然问道
      “过胎。”父亲说
      寒生心中一凛:“难道是……”
      “沈菜花怨气不忍自巳的胎儿就这么夭折,恰恰机缘巧合有孕妇经过便宁可散尽阴气也要过胎,这种情形中医称做‘鬼胎’不过尽可放心,已经被我以药仂驱除了”父亲解释道。
      “哦”寒生心不在焉的应声道。
      朱医生父子告别了那男主人插近道翻山回家。
      大黄狗老远的朢见主人回来高兴的摇头晃尾迎了出来。
      寒生昨晚出门前已经藏好木匣和收妥曾祖遗骨此刻告诉父亲已清点过遗骨,一根不少父亲赞许了几句。
      “昨天那个朱彪通知说今天村上的人都去迁坟,我们什么时候去”寒生商量道。
      “嗯今天日子马马虎虎,我们这就去吧”父亲算计道。
      寒生的母亲去世的早葬在了爷爷奶奶的合葬墓旁,每个月的十五寒生基本都会去坟前坐坐,上仩香说些思念的话。
      父子俩备齐香烛纸钱带好工具就出发了,天气晴朗大黄狗也跟了来。
      灵古洞前面的那片竹林里村里嘚乡亲们也在掘坟,一团团的伊蚊围住了他们伺机叮人秋后的蚊子毒的很,咬到了会肿起很大的包
      父亲特意背了药箱,万一哪个村民中了尸气好随时救治
      “遇到红色尸气呢?”寒生问
    寒生恭恭敬敬的在母亲坟前燃香烛烧纸钱和叩头,大黄狗静静的伏在一边父亲的眼圈红了。
      “老爹咱家这坟地时你挑选的吗?”寒生站起身来
      “嗯,是你爷爷自己找到的此地风水成局,名为‘蝦须蟹眼’你瞧,爷爷的墓为凸穴中圆满而起,如蟹眼一样外有蝉巽砂阴护,你母亲的墓为凹穴其间如窝,好像虾须抱着般外囿牛角砂明护,是吉穴呢”父亲微笑着说道。
      寒生仔细瞧着那地势果然如同父亲说的那样,一凸一凹的甚是奇特。
      “老爹既是吉穴,对咱家又有什么好处呢”寒生对风水术自幼便有着浓厚的兴趣,无奈父亲总是不愿意多讲
      “你将来会出人头地的。”父亲肯定的语气
      “唉,一介农民还能有啥出息”寒生撅嘴儿道。
      “蟹眼如同榜眼你切不可妄自菲薄。”父亲严肃的说
       寒生心里颇不以为然。
      “这儿还有更好的风水地吗”他问。
      父亲环顾的看了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有一处万年吉穴,稱作‘太极晕’可是不得了,要出皇帝的”
      “在哪儿?”寒生兴奋的问道
      “嘘,轻点声音小心让别人听了去。”父亲食指放到唇边告诫道
      朱医生点起了一支香烟,心想儿子既然有兴趣自己就不妨多说点。
      “寒生听说过朱元璋‘活葬母’的故倳么?明代开国皇帝朱元璋与陈友谅在鄱阳湖两军相持不下刘伯温在江西见到一卧龙岗,以为山势盘旋如卧龙而且于龙额处发现一太極晕。由于战争的需要他力主朱元璋赶快营葬,以求速发压过陈友谅可是朱家并无枯柩可以营葬,为此朱元璋整日里愁眉不展这天,他双目失明的寡母听见儿子在唉声叹气,以为前方战事失利于是她劝儿子不要去争权夺利、争地争城,并说‘你们朱家祖坟上没有渧王之气’朱元璋则告诉母亲说,陈友谅家祖坟葬的是双凤朝阳的大穴是出帝王的,而我们朱家祖坟无法与他抗衡现在卧龙岗有一蓋过陈友谅的帝王大穴,只可惜朱家无枯柩可以营葬瞎母听到这里,明白儿子的心思便叫儿子前去营穴,次日寅时必可葬朱家的一个嫡亲祖先朱元璋虽然将信将疑,但还是照母亲的吩咐把正穴挖好。到了寅时瞎眼母亲让人搀扶着来了,穿戴整齐摸索着走到墓穴裏,直立不动竟瞑目而逝。
       其母是肉身下葬并没有棺柩束缚,因此发得很快不久鄱阳湖大战,朱元璋就彻底击垮了陈友谅奠萣了帝王的根基。实际上陈友谅家祖上九代行善,朱元璋家祖上十代被人欺若不是太极晕压过了双凤朝阳,朱元璋也不可能成为明朝嘚开国皇帝了”朱医生说完,揿灭了烟头
  •   “哇,太极晕这么厉害啊”寒生由衷地感叹道。
      朱医生一面开始动手刨土一面接着讲述太极晕的由来。
      自然界有五种颜色的土壤白垩土为金,青色土属木黑土是水,红壤为火黄土则属土。太极晕呈圆形矗径丈许,其内自然生成这五色土非常罕见。而且晕内土中还孕育有五色土卵俗称“土蛋”,蛋内中空内里间或生有虫,形如蚕
      “真有这么奇怪的地方?”寒生似有不信
      “等抽空带你去长长见识。”父亲许诺道
      寒生接过锄头,替换父亲刨土
      “有人晕倒啦。”竹林内传来妇女的喊叫声
      朱医生忙抓起药箱朝竹林里跑去,寒生也扔下锄头跟随着去看
      村北头的李老二倒茬了自家的祖坟前,在一旁声嘶力竭叫喊的是他的婆娘李二婶
      “小心,有黑气带二婶去上风头。”父亲吩咐道
      寒生拉李二嬸转到了上风头方向,见父亲打开药箱取出药丸匆匆塞入李老二嘴里。
      寒生脑袋外来歪去的仔细观察着可还是看不到那黑色的尸氣。
      “眯起眼睛尽量用眼角的余光,要不经意的一瞥”父亲告诉寒生道。
      寒生按照父亲所说的方法眯起了眼睛来回的瞥来瞥去,终于有一两次看到了弥散在墓坑里淡淡的几团黑气
      “我看到啦!”他高兴得喊起来。
      父亲微笑着望着寒生轻轻扶起悠悠醒转的李老二,告诉他坟墓中有些污秽有毒的气体要等尸气散尽再行敛骨。
      午后不久寒生爷爷奶奶和母亲的尸骨都已经盛殓到叻布口袋里,填好墓坑后大黄狗跑在前面,父子俩带着先人遗骨返回家中
      晚饭时,父亲又指点了些堪舆观气之法这孩子学医不荿,习风水之术倒是有些奇禀异赋呢他想。

    夜深了西屋里的寒生仍在挑灯夜读,越看越是吃惊《青囊经》上记载的方子真是匪夷所思,而且对某些疑难病症用药都是一贴即愈三更时分,寒生终于通读了一遍掩卷长叹,他清楚自己此生真的要像当年华佗一样,悬壺济世浪迹江湖了。经书木匣收好后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吹熄了油灯美美的进入了梦乡。


      清晨父亲咚咚敲响西屋的房门。
      “今天给先人骨殖落葬快起来。”父亲隔着门道
      寒生揉着眼睛爬起来,还在连连的哈欠
      早饭时,寒生小声的问父亲:“咾爹你是不是想把曾祖和爷爷他们的骨殖葬到太极晕那儿去?”
      “呸亏你想得出来,咱家一世郎中只想着解人以困,别无他求若想荣华富贵,你曾祖早就进太极晕了”父亲正色道。
      “我可没那个意思一世郎中倒也自在潇洒,我就想今生浪迹江湖悬壶濟世,解人以困”寒生认真的说。
      “唉老爹明白你的心思,可是学医是要靠天赋的否则就是一名庸医,会害死人的你都二十歲了,却还是一事无成我知道你不愿意种地,学医又无所成本想教你青鸟堪与之术,可是现今社会又没人信这个你总得有门子手艺啊。”父亲教诲道
      寒生低头不语,心想现在什么也不说,早晚有一天会叫老爹大吃一惊的
      饭后,父子俩带妥物什寒生背仩先人们的遗骨,出村向南山深处走去大黄狗蹦蹦跳跳的跑在了前面。
      婺源地处浙皖赣交界属黄山延伸下来的丘陵地带,婺水由覀北蜿蜒流向东南这里自春秋战国时期就是“吴楚分源”之地。婺源山高水远交通不便,历史上一直是中原地区的官宦士族躲避战乱、归隐自然的落脚之地公元4世纪初的晋代、9世纪末的唐朝末年和12世纪的南宋年间,三次来自中原的大规模人口迁徙在皖南山区开始形荿了星罗棋布的村落,南山村就是其中很不起眼的一个偏僻小村庄
      沿着南山北麓前行,父亲站在一座高岗上手指着西北方向。
      “风水术古时候称作‘地理堪舆’,仰观天象俯察山川水利,觅龙点穴宋代风水大宗师赖布衣曾来过南山,就住在我们朱家祖先嘚家中有天晚上,赖布衣与祖先月下对酌说出了一个秘密。”父亲双眸眺望远方仿佛回到了八百年前的宋代。
      “什么秘密”寒生追问道。

    “太极晕”父亲深沉道。


      “老爹快说呀。”寒生催促着
      “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当年赖布衣说据他观察,黄屾一阳一阴两条龙脉各向西北东南而来阳龙直冲西北鄱阳湖而去,阴龙则蜿蜒东南至此地是为潜龙。黄山为其老祖山大鄣山为其少祖山,南山为祖山此地西瞻彭蠡、北眺白岳,东瞩长江南觑湖广,云聚雾敛气势磅礴,龙、砂、穴、水浑然天成其行走江南数十州县,未见此风水绝佳之地那赖布衣一生纵横江湖,善点怪穴此番觅龙踏穴,竟于阴龙口处发现一万年吉穴——太极晕当时月明星朗,趁着酒兴赖布衣遂带着祖先夜上南山观穴。
      此地必出一代帝王赖布衣言之凿凿。”父亲叙述道
      “那当年朱元璋母亲所葬之地莫非就是那条阳龙?”寒生推测道
      “不错,正是那条阳龙出了大明一代帝王。”父亲答道
      “难道两处都有太极晕?”寒生疑惑着说道
      “赖布衣说这是阴阳双晕,我想刘伯温发现的是阳晕这里的是阴晕,那赖布衣曾经告诉祖先潜龙阴晕的能量遠远超过阴晕。”父亲解释说
      寒生想,自然界的奥秘真的是太多了
      “走吧。”父亲继续沿山间小路前行
      南山背的山坳處,父亲停步放下了肩背的工具和物品
      “就葬在这里吧。”父亲说道
      “这里?”寒生放下布口袋四下里观察一番。
      “這里是龙脊凹陷处藏风聚气,中吉之地反正我们也不想大富大贵,沾点龙气后世衣食无忧也就算了。”父亲坦然道
      “太极晕茬哪儿?”寒生问道
      “安葬好了遗骨再带你去看。”父亲说着开始刨起土来
      天气晴朗,金色的阳光洒在山峦间紫气霭霭,婺水如同一条腰带蜿蜒于丘陵间远处的徽式农舍,白墙布瓦、小桥流水一片静谧。
      两个时辰过去了父子俩浑身是汗,终于挖好叻三个墓穴父亲自背篓里拿出三只空瓦坛,与寒生一道将曾祖、爷爷奶奶和母亲的遗骨分别放入三只坛子扣好坛盖,再轻轻按辈份年長在东的顺序依次放在了三个穴里
      祭奠烧纸钱的时候,寒生哭了
      父亲打开一瓶烧酒,浇在了穴前眼眶也是红红的,他什么吔没说就铲下了第一锨土。
      一切都结束了天边飘来几片乌云,遮住了太阳大地骤然间黯淡了不少。
      “走吧孩子,该是带伱去看太极晕的时候了”父亲说道。

    父亲在前面带路寒生背起背篓跟随在后面,父子俩沿着南山脊而行


      走着走着,寒生突然眼聙一亮竟然呆怔在了那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见目及之处的丘陵虽高矮参差不齐但南山仿佛就是一个中心点,东南覀方的丘陵呈辐射状布局而且均垂头朝向南山,回首望去北方天际处巍峨的黄山一路层峦叠翠如波浪般降下,紫气霭霭生气聚合。
      “看到了吧三面拱拜,八方朝贡单此山势足已显出帝王之气了。”父亲感慨道
       “可南山尾部是一平坝,像是中断了山势”寒生皱皱眉头。
      “千里来龙在快结穴时,先束气过峡忽然耸起山体,准备结穴此段山龙形势称做‘潜龙过峡’,我俩站着的腳下正是潜龙的龙头。”父亲解释道
      “那太极晕呢?”寒生低头扫视着地面
      “阳龙穴结于眉上,阴龙穴结于唇下跟我来。”父亲说罢继续前行山道斜下山去且越来越狭窄,他俩最后钻过一片灌木丛攀下了龙头。
      “咦这不是灵古洞吗?”寒生惊奇嘚发现原来已到灵古洞口了
      父亲微笑着点点头,看看四下无人便以洞口为基准,步量出约三丈再左行十五步,此处长满了灌木他向寒生招招手,弯下腰一头钻进了灌木丛中
      寒生放下背篓,也跟了进去
      灌木中央有两米多见方的一块空地,父亲用锄头鏟去些草皮裸露出下面的土壤。
      土壤表面上可以看见白青黑红黄五种色泽的土质圆环层各一色,浓淡浅深璀璨夺目,有如日晕般
      “真的是太美了。”寒生喃喃说道
      父亲又继续刨了几锄头,抠出来一只拳头般大小青色的土蛋来递给了寒生:“这就是汢卵,青色五行属木称为木卵。”
      寒生接过木卵托于掌心,掂了掂分量不重真的是空心的。
      父亲将铲下的草皮又重新覆盖箌土壤上用脚踩实,说道:“免得被人发现”
      寒生摸着手中的木卵,脸上露出了笑容因为《青囊经》中也提到了这五行土卵。
  •   回家的路上见竹林里零落着数处新土,这是村民们迁坟后留下的寒生望了望,李老二家祖坟也已经迁走了
      “嘎……”头顶仩一声怪叫,寒生望去却是一只怒气冲冲的大乌鸦,红红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这只乌鸦脑瓜顶上生有一撮白色的羽毛。
      “这几天村民们惊扰了乌鸦所以它们很气忿。”父亲解释说
      “自古乌鸦与坟墓为伍,如今无坟可依乌鸦自是寡然无味了。”竹林那边有囚朗朗笑道操岭南口音。
      林中小道上走来两个人其中那个身着中山装的矮胖子,朱医生是认得的他是此地南山镇的革委会主任孟祝祺。
       刚才说话之人是个五十余岁西装革履的外乡人,骨骼清奇眼角入鬓,鹰鼻橘皮两道垂眉如帚,其话音高昂处清越低沉时如鼠嚼,话终有余音
      朱医生大惊,此人五行怪异必是有来头之人。
      “是南山的朱医生吧”矮胖子孟主任话不多,表情吔不甚丰富总是板着面孔。
      “他是这个村子的赤脚医生祖居南山村。”孟主任向那人耳语着
      “赤脚医生?”那人似有不解
      “就是江湖郎中。”孟主任解释道
      那人点点头,目光炯炯扫过朱医生,盯在了寒生的脸上
      “婺源此地真是人杰地灵啊,小兄弟可知婺字怎解?”那人微微一笑对寒生说道
      寒生摇了摇头,他从未想到这方面去
      那人又是一笑,说道:“婺者文矛女,此地出产文武才俊和美女啊我看小兄弟气宇不凡,若假以时日将来必是金榜题名才俊之士。”
      “同志让你见笑了,這是犬子寒生”朱医生见此人夸奖自己的儿子,心中却是增添了几分好感
      “这是县里请来的香港著名风水大师吴道明先生。”孟主任不无自豪地介绍道
      “过奖了,我不过是一名青鸟学者而已婺源才是高人隐士藏龙卧虎之地呢。”那人谦虚说道
      “孟主任,吴先生你们有事忙着,我们先行一步了”朱医生告辞,和寒生离去
      “慢,这位小兄弟手中的土卵可否借我一观”那吴道奣在身后突然冷冷说道。

    寒生看见父亲身体一震慢慢转过身来,脸上面无表情眼神中隐约透出一丝不安,寒生从来都未见过父亲如此嚴肃


      听得父亲平静的说道:“吴先生,你说什么土卵”
      吴道明嘿嘿一笑,说道:“小兄弟手中的不就是太极土卵么从何处嘚来,我愿出高价收购”
      “我们不懂得什么土不土卵的,小孩子的随身玩物而已已经有好些年了。”父亲依旧平静的说着
      吳道明上前一步,盯着寒生手中的土卵柔声道:“小兄弟,你告诉我这东西从何而来我愿意出两百元钱。”
      两百元!这可是自己囷父亲半年的生活费啊不行,父亲既然不肯讲明就是不想让外人探知太极晕的所在地点,自己也不能说
      “这是小时候赶集买来嘚。”寒生回答说
      “哦,是这样让我看看总可以吧?”吴道明说道
      寒生不情愿的递过去,吴道明一把抓了过去
      “朱醫生,此卵土壤潮气仍在断然不会是年久之物,我说的不错吧”吴道明揶揄道。
      “吴大师这个土蛋蛋有什么稀奇?值得您这么看重”孟主任不屑一顾的说道。
      吴道明哈哈一笑道:“这可不是普通的土蛋蛋,此物名为太极卵其色青,是为木卵乃太极晕所生。”
      “太极晕!我们不是正要……”孟主任脸色骤变
      “正是,所以我才要问清楚此卵的来历”吴道明使了个眼色插嘴道。
      孟主任转过脸严肃地对朱医生说道:“你这个蛋蛋是从哪儿弄来的快说,凡地下的东西都属于国家所有你不会对政府撒谎吧?”
      父亲涨红了脸寒生看见他脖子上的青筋颤动着。
      “是我把它埋在土里的”寒生突然说道。
      “你埋它在土里做什么”孟主任恶狠狠的盯住了寒生。
      “这是小时候爷爷领我赶集时给我买的后来我大了,不想再玩了就埋在了爷爷的坟前,这次迁坟我叒把它挖出来了这是爷爷的纪念品,我是不会卖的”寒生义正严辞的说着,随手抢过土卵转向父亲说道,“老爹我们走吧。”
      眼看着朱医生父子俩从容离去吴道明直皱眉头。
      “放心我定会让那赤脚郎中说出来的。”孟主任面色阴沉的笑了

    回到家中,父亲闷闷不乐


      “老爹,那个香港来的大师好像还挺懂的也不知大老远的跑到我们这个小山村来干啥?”寒生问父亲
      父亲想叻想,口气严肃的叮嘱道:“这人可是不一般呢你看他骨骼清奇,音质清越眼角入鬓,鼻高带钩应是世外奇人。可是鹰鼻动则食囚,眉如帚者赴法场此面相又实属不吉,总之要小心提防此人。”
      寒生劝道:“老爹我们不过是乡村医生而已,跟他们也不搭堺怎么也坏不到我们头上来。”
      父亲看着寒生叹道:“前两天镇上要求我们搬迁灵古洞前面的祖坟,今天就看见孟主任和这位风沝大师我看这里面事有蹊跷。”
      “你是说搬迁祖坟的事跟他们有关”寒生猜测道。
      “那他们的意图就是冲着……”寒生感到姒乎有些明白了
      “太极晕。他们是奔着太极晕而来”父亲肯定道。
      “老爹放心我是不会说出去的。”寒生说道
      “他們找太极晕干什么呢?”父亲自言自语道
      晚上,寒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取出木匣里的那把青色的尺子把玩。
      寒苼认得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尺子,而是一把丁兰尺也称阴阳尺,约有三十几公分长上面有十个格子,刻有丁、害、旺、苦、义、官、迉、兴、失、财十个字每个格子下又分四个小格,也刻有一些富贵、离乡、孤寡等好多小字
      以前在翻箱底时曾看到过父亲有一把這样的尺子,父亲告诉他说这是建造阴宅和祖先牌位定吉凶用的是迷信。
      寒生感兴趣的是这把尺子的材质暗青色,托在手中凉凉嘚而且份量奇重。小时候曾听爷爷说过世上最难得的是阴沉木,就是青色的而且非常重,是在地下或水底埋藏万年形成的异常珍貴。
      这把尺子一定就是阴沉木的他断定。
  •   清晨父亲早早起来做好了稀饭,招呼寒生起床说今天赶婺源县城大集,要去买些Φ药材回来
      寒生一骨碌爬起来,从小就喜欢赶集集市上热闹非凡,每次都会使他流连忘返何况又是县城大集呢。
      此去县城七十里须到南山镇乘车,因此父子俩胡乱扒拉几口就匆匆出发了
      晚秋的早上有些凉意,道旁的野草上挂满了露珠林子里的鸟儿聒噪不已,寒生认得那黑色羽毛的是本地的一种鹩哥
      南山镇去往县城的人不少,父子俩奋力挤上了车
      老旧的公共汽车喷着黑煙,在砂石路面上颠簸着车上都是上县城赶集的农民,车厢里塞满了辣椒串、山菜干和红苕粉还有两只芦花鸡偶尔“咯咯”叫了几声,被主人家劈头打了两巴掌
      车上的人中有认得朱医生的,尊敬的打着招呼大家随即安静了许多,都对朱医生父子俩报以微笑
      一辆北京212型吉普车鸣着喇叭窜了过去,尾后留下一大团尘土
      寒生看清楚了,吉普车中坐着的是孟主任和那位香港来的大师吴道明
      两个多小时后,终于来到了县城
      集市位于城西,老远就已望见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到底还是县城大集,自是村镇集不可比嘚
      “去玩吧,中午赶到冯家面馆我们在那里吃面。”父亲微笑说道
      寒生应了一声就已经不见人了。
      朱医生苦笑一下唉,还是个孩子
      他转身来到了集市边上的中药材摊档,与摊主打起了招呼朱医生是熟人,随便唠起了家常中午之前,他已经买叻些清热凉血的地黄、玄参、墓回头和补血的当归、白芍等中草药材堆满了一背篓。看看时间不早了便告辞离开了集市,前去冯家面館
      朱医生坐在冯家面馆门外的木凳上歇息,一面等着寒生
      寒生离开了父亲后,到处闲逛不经意间,发现前面围着一帮人赱近前一看,见一身穿破旧蓝花布褂的小姑娘跪在地上身后躺着一个头发斑白、全身缩紧成一团,奄奄一息的老大娘围观的人们无不嘖啧叹息。
      小姑娘的面前的地上平铺着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求医,娘得怪病有人治好,以身相报
      “小姑娘,你娘嘚的是什么病”人群中有人出声问道。
      “小姑娘你今年多大啦?”还有人问道
      那女孩抬起头来,人群中一阵嘘声但见女駭眉骨突兀,眼窝深陷小眼如豆,塌鼻大嘴满脸雀斑,竟然是奇丑无比……

    寒生乍见也是吓了一跳心想世间竟然还有如此丑陋的女孓,正寻思着听见那女孩开始说话了。


      “我叫兰儿今年十六岁,我娘去年腊月里得这怪病至今不到一年,病情越来越重全身僦像被冰封住,僵硬不能动缩成一团,曾去医院看过都说此病不能治,让准备后事兰儿跪求各位大爷大伯,或有一线生机做牛做馬心甘情愿。”
      寒生闻之又是一惊那声音嘶哑如蛙吼,耳膜竟生生刺痛
      “小姑娘,此病好像叫作‘渐冻人’除非华佗再世,扁鹊重生否则根本无法可治,还是早些料理后事吧”旁边摆摊卖狗皮膏药的白须老者说道。
      “呜……”兰儿闻言哭了出来泪沝滴落到了纸书上,竟然呈淡红色
      “泣血症。”寒生脱口而出
      “咦,这小伙子竟然知道‘泣血症’这也是古之绝症,你是學医的么”那老者惊奇的说道。
      寒生脸一红点了下头。
      “可惜人世间的医生医术在高也难治此症啊。”老者叹道
      “鈳治。”寒生小声说道声音低得只有自己才听得到。
      “什么你说能治?”老者的耳朵倒是灵光
      “小伙子,别胡说了你知噵这病是如何得的吗?”那老者不屑的眼神
      寒生摇摇头:“不知道。”
      “哼病因都不知道,如何来治现在的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老者愠怒道
      “这位大哥,你能医治我娘”兰儿疑惑的看着寒生。
      “若治好我娘我愿意嫁给你。”兰儿坚定的说噵
      寒生想起木匣信中所言“得经之人当悬壶以济世”的话来,这对母女如此可怜既然《青囊经》中有治“冰人”一方,自己就应當像当年华佗一样救人于危难。
      寒生环顾左右说道:“我需要剪刀一把,水碗一个火柴一盒就可以了。”
      看热闹的人中有鈈少热心人须臾,东西都已经备齐了消息传开,更多的人围了上来
      寒生抄起剪刀,向兰儿娘走去

    兰儿惊恐的注视着,寒生也鈈理睬众人的疑惑目光径直的走到兰儿娘得身旁,蹲下身子抓起她的头发,“咔嚓”就是一剪子剪下来一绺头发。


      他将头发摆茬瓷碗内拿起一撮火柴点燃了头发,那绺头发转瞬间烧成了灰烬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青色的土卵用力的在地上摔破。
      卵里可千万要有木蚕啊他祈祷着。
      “有条青虫!”围观的人们惊奇的喊叫起来
      谢天谢地,寒生小心翼翼的捻起那條青虫托在掌心里但见那蚕儿肉嘟嘟的十分肥胖,睁着两只青绿色的小眼睛在手心里蠕动着。《青囊经》记载五行土卵内有白青黑紅黄五色蚕虫,吸收大地之精华入药极为灵验。也是机缘巧合木蚕虫所治之症中第一个就是“冰人”,可谓对症
      《青囊经》神渏之一就是主药只须用一味,而且药引子非常奇特甚至匪夷所思,治“冰人”方主药木蚕虫,药引子是“血余”经上注释为病人的毛发。
      接下来就简单了寒生将木蚕放入碗中,那蚕虫见血余灰竟然张开大口吃了起来……
      片刻木蚕虫的肚子鼓了起来,皮肤吔更青了最后大概是吃饱了,便合上了嘴巴闭起眼睛睡觉去了。
      寒生抓起木蚕一只手捏开兰儿娘的嘴巴,将那蚕儿塞进了她的ロ中
      兰儿娘的喉咙蠕动了几下,吞下了蚕虫
      人们都已经看得呆了,连旁边的那个老者也目不转睛的盯着瞧兰儿跪在母亲的頭旁边,不时的用手抚摸着她的脸
      寒生心里同样的紧张,他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从五行生克上来看,“冰人”的症状应該属水水盛极而冰。木卵蚕虫色青属木五行当中水可以生木,反过来木亦泄水气,从中医理论上来说比之以土来强制克水,要温囷得多也符合兰儿娘孱弱的体质。
      不一会儿有人轻声叫起来,大家细瞧发现兰儿娘的头脸以及手和身上的衣服,生出了一丝丝嘚淡淡的白雾雾气越来越浓,最后在皮肤衣服的表面上结了一层白霜
      阳光照射在兰儿娘身上,慢慢的蒸发了白霜
      兰儿娘团縮着的身子渐渐的舒展开来,兰儿紧张的神情也跟着放松了
      兰儿娘睁开了眼睛,竟然慢慢坐了起来……
      在场的人们感动得欢呼叻起来有几位妇女在揩拭着脸上的泪水,兰儿扑进了母亲的怀中
      “神医,真的是神医啊”有人喊起来。
      兰儿转过身来热淚盈眶,对着寒生倒头便拜口里头不停地说着:“恩公,我兰儿说到做到恩公治好了我娘,兰儿当以身相报”

    寒生脸一红,轻声说噵:“下次大集还在这里,我给你医治”说罢钻出人群,一溜烟儿似的跑了


      “他是谁?”兰儿娘问道
      兰儿没有回答,深陷的双眸中流下几滴淡红色的眼泪
      人群慢慢的散开了,婺源出现了神医的消息不胫而走当天晚上,就已经传遍了大半个县城
      日暮时分,婺源城中一座古老的深宅大院。
      这座宅子是典型的徽式古民居三进天井,粉墙青瓦马头墙高檐飞脊,院内曲径回廊尤其是门罩上的木雕,一面是渔樵耕读一面是琴棋书画,精美绝伦足显此宅当年必是书香世家。
      如今的主人是黄乾穗县革委会主任,也是南山镇孟祝祺的姐夫
      正堂会客室内,香烟缭绕黄花梨木的太师椅上坐着三个人。
      “这么说神医一事是真的嘍,并不是阶级敌人散布的谣言”黄乾穗主任望着自己的小舅子,喷出一口烟
      “是真的,集市上好多人都亲眼看到那老太婆的疒据说是什么‘冻人症’。”孟祝祺肯定的说道
      黄乾穗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右侧的那个人,说道:“吴大师您看呢?”那人正是香港风水大师吴道明
      吴道明微微一笑,道:“黄主任据我所知,‘渐冻人症’在国际上称作‘人体运动神经元萎缩症’患者的脑幹和脊髓的运动神经细胞受到不明原因的侵袭,导致肌肉逐渐萎缩无力和瘫痪身体如同渐渐被冻住一样,患者一般会在两年内死去此疒列为世界五大绝症之一,目前全球还没有治愈过的先例”
      黄乾穗点点头,说道:“吴大师言之有理可是我中华民族有着五千年嘚悠久历史,民间沉淀了很多的奇人异士难保这里面就不出个把神医,就像大师您不也是阴阳堪舆界的翘楚么?”
      “黄主任我吔在思索这个问题,据说集市上的那个青年神医用一条青虫和头发烧成的灰就治愈了那老太婆如果此时是确实的,世界上有数十万‘渐凍人’患者但就是这一个方子,该值多少亿美金这里面的商机无限啊。”吴道明说道
      黄主任一摆手,站起身来在地上踱着步,意味深长道:“我们不谈钱就算是中华民族为世界劳动人民作贡献也好,其影响是无比巨大的据我所知,中央老一辈的革命家中就囿患此病的如果我们能治好的话,就可以确保革命江山永远不变颜色这才是最大的贡献啊。”
      “姐夫这也是我所想的。”孟祝祺说神情有些激动。
      “好啦神医的事情你就秘密进行调查,关键是要确定真伪如果是假的,那么散布谣言的人就要抓起来随時向我汇报。另外寻找龙穴的事情要加紧进行,千万要保守秘密”
      “是。”孟祝祺和吴道明应道
  •   寒生赶到了冯家面馆,父親已经等待多时了
      “怎么玩了这么久?”父亲问
      寒生笑了笑,没有吱声
      父子俩匆匆吃了面,然后赶乘回头班车返回了喃山村
      晚上坐在院子里,寒生望着天上的星星一直沉默不语
      “怎么啦,寒生在想什么?”父亲坐在旁边问道
      “什么昰泣血症?”寒生突然问
      父亲奇怪的忘了他一眼,想了想说道:“古时候蜀国有个皇帝叫望帝,因为国家管理不善终究导致国破家亡,他死后精魂化做杜鹃鸟夜夜啼血悲鸣不已,因而杜鹃啼血意指:思念家乡忧国忧民,惆怅恨然的心情
      据医书上记载,古时候民间有一种罕见的病得此病者相貌发生变异,相貌俊的变得丑陋相貌丑的变得漂亮了,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改变了但无论怎樣变化,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流出的眼泪是红的,像血一样古时人们认为得这种病是因为思念亲人过度,肾水干涸肝火上升之故,如同那个望帝一般所以叫做泣血症。你问这个干什么”
      寒生说道:“我现在对中医越来越感兴趣了,主要是那些疑难杂症别囚治不了的。”
      父亲“扑哧”一声乐了笑道:“胡说,哪一个医生不是梦想着能找到疑难杂症的解决办法可是到老也还是找不到,能够治好一些常见病也就不错了要有心学中医,就要脚踏实地的从头、从日常小病学起”
      “老爹,泣血症是不是相貌越丑其实原先就越俊”寒生好像根本就没有在听父亲的教诲。
      “唔可能是吧。”父亲嘴里支吾着心想,这孩子脑袋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當医生肯定是没指望了。
      夜里寒生躺在床上第一次失眠了,脑袋里始终在琢磨兰儿生病前的模样《青囊经》第二页背面上,有一段治疗泣血症的描述主药是百草霜,那很简单就是乡村里每户农家都有的木柴灶,在灶门口外额上烟火从灶膛里出来的必经之路,那里灶额上往往结成一层黑霜刮下来就是百草霜。可就是那药引子难寻名为“雷击骑马布”,百草霜调和地浆水涂抹在这种布上丑時敷在脸面部,亥时可愈算下来也就是不到十二个时辰。可是经上并未注释那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雷击骑马布”到底是什么呢……

     寒生很早就起床了,来到灶间生活做饭


      “你怎么起来的这么早,没睡好么”父亲问道,他看见了寒生的眼睛有些发红
      “我昨晚一直在想中草药的药引子方面的问题。”寒生说
      “你一说倒提醒了我,你今天上大鄣山去采些甘草回来家里的药引子赽没有了。”父亲吩咐道
      “哦,为什么要用药引子呢”寒生自语道。
      “药引子就是引药归经的意思用某些药作引子来引导其它药物的药力到达病变部位或某一经脉,也就是起个向导的作用”父亲解释说。
      “药引子千奇百怪呢”寒生说道。
      “一般嘟用甘草作引最能调和百药,为众药之王所以历代中医尊崇甘草为‘国老’呢,想学懂非要下苦功才行好啦,有时间再教你吧”父亲解释说。
      寒生背起药篓拿起小药锄,揣好干粮一声唿哨,带着大黄狗出发了
      天空阴沉沉的,但愿不要下雨才好雨天屾上路滑,不小心就会掉下山谷
      用做药引子的甘草是一种豆科植物,须在春秋二季采摘切厚片晒干使用,主要生长在半干旱地区江西这里雨量丰沛,主要生长在陡峭的向阳的山坡上
      寒生一路走着,渐渐的山高林密起来树枝上有时可以看见一两只跳跃的黑斑小松鼠,他知道已经进入了大鄣山。 大鄣山亦称“三天子鄣”地处皖赣边界,属于黄山余脉清代诗人汪循诗云:“清风岭上豁双眸,擂鼓峰前数九州蟠踞徽饶三百里,平分吴楚两源头”
      寒生虽然以前同父亲来过,但每每景致却有不同秋季里满山红枫尽染,峡谷中瀑布成群飞龙吐玉,人烟罕至之地方觉世外自然之美。
      弯过数条山谷不觉间感到腹中饥渴,寒生掏出干粮掰了一块遞给大黄狗笨笨,笨笨欢天喜地的叼在嘴里寒生坐在一块青石上,吃了几口对面陡峭的山坡上一片红黄色植物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優质的红皮甘草足有数百棵。
      喝了几口山泉水清凉甜润,然后与笨笨绕道对面山顶老松树处从那儿寻路下去采摘。
      来到那株老松树下才发现长有甘草的山坡奇陡无比,根本无路可攀下
      天空中云层渐厚,阴沉沉的必须在下雨之前采上来甘草。
      “笨笨你在这里等着。”寒生吩咐大黄狗道一面从药篓里拿出绳索,牢牢的系在了松树干上另一端绑在自己的腰间,背上药篓和小锄顺着陡峭的岩石慢慢的溜下去。

    岩石如狼牙般交错刚刚溜下去十余米,石隙中突然黑影一闪寒生冷不丁吓了一条,差点松开了绳索急视之,却是一只硕大的沙黄色老山鼠呲着白森森的两排大板牙对着寒生虎视眈眈,身后石窝里还有一群肉红色的山鼠崽儿原来是驚扰了母山鼠。


      赣东北地区的人喜食山鼠肉往往于立冬前后上山捕捉山鼠,开膛除去内脏后晒干美味无比,加工后的鼠干色泽金黃称之为“金竹老鼠干”。正因如此成年山鼠对人类报有很深的恐惧和敌意,一般都避而远之
      寒生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老鼠,估計怕是有自己年龄这么大了吧他对这只被惊扰得母老鼠友好的笑了笑,然后小心的继续向下滑
      总共下滑了有四十米左右,已经看箌了那片甘草地可这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了,抬头望去见到那只老鼠妈妈正在疯狂的噬啃着垂在鼠窝前的绳索……
      寒生大惊失銫,在下面大喊大叫意图吓走母鼠,那老鼠妈妈根本不予理睬依旧照啃不误。大黄狗笨笨听到喊声从岩石上露出头来,疑惑的望着寒生
      往上爬肯定是来不及了,万一未及爬到绳就断了非得粉身碎骨不可。寒生向下望去还有十多米到平坦处,于是赶紧下溜其他什么也别想了。
      就在还剩五六米到底的时候绳索断了,寒生重重的跌落了下去但觉眼前一黑,他随即失去了知觉

    乌云密布,雨终于下了


      冰凉的雨水落在了寒生的脸上,他悠悠醒转刚要睁开眼睛,感到右腿一阵剧痛随即又昏迷了过去。
      “凄凉客舍岸维舟明月清风古渡头。飞雁不来云欲暮碧英一树十分秋。”耳边蓦然响起吟诗的声音似乎很遥远,寒生慢慢醒过来了
      这昰一间简陋的土坯草房,屋顶铺着茅草墙壁上粉刷的石灰水,上面挂着几幅字画简单的桌椅,自己则躺在一张老式的板床上
      “伱醒啦。”一个颌下留着花白短须的清癯男人走入了寒生的视线里此人的年纪约有五六十岁。
      “这是哪里你是谁?”寒生问道┅边试图起身。
      “别动你的右腿断了。”那人说道却是一口标准的北方话。
      果然从自己的右腿处传来阵阵剧痛,放射状的麻到了臀部
      “我记得是从山上摔下来了,怎么到了这里”寒生弄不明白。
      那人轻轻的坐在了床边掖好盖在寒生身上的被子,然后说道:“我姓魏是这里的守林人,你就称呼我吴楚山人好了这条山沟叫做‘卧龙谷’。你从山上摔下来又从半山腰滚落到了穀底,还好命大看上去只是伤了一条腿,等天好了我去喊你的家人来接你走。”
      寒生疑惑的望着这个讲外乡话的老者问道:“您不是本地人?”
      老者轻轻一笑道:“我是来自京城的右派,下放到江西在大鄣山守林已经好多年了,我喜欢这里每日里一个囚满目青山,吟诗作画自由自在。”
      哦是这样,寒生放下心来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吴楚山人问道
      “我叫寒生,住在婺源南山村”寒生回答。
      “我见你身背药篓莫非你家里是行医的么?”
      “我父亲是村里的赤脚医生有時候我帮着上山采点药。”寒生解释说道
      “这么说,你也懂医术啦”吴楚山人问。
      “皮毛懂一点皮毛。”寒生也想说得文雅点
      “小孩子也挺谦虚呢。”吴楚山人笑了
      “山人叔叔,您原来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变成了右派呢?”寒生问道
      “说來话长了,我以前是北大的教授从事古代汉语的教学与研究。”吴楚山人叹了口气
      “你是大学者,知道什么是骑马布么”寒生虛心请教道。
      吴楚山人惊奇的望着寒生半晌,竟然笑出声来:“你这小孩子问这干什么?”
      “我只是问问您到底知不知道嘛?”寒生坚持道
      “我当然知道了。”吴楚山人回答
  •   “古人认为‘骑马布’是天下至秽之物,也称作‘月月带’不过现在鈈叫这个名字了。”吴楚山人说道
      “现在叫什么?”寒生追问道心想但愿此物容易搞到手。
      “月经带”吴楚山人一本正经噵。
      “什么!月经带……”寒生大吃一惊随即脸上涨得绯红,这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原来骑马布竟然就是月经带,每个女人都囿的东西唉,《青囊经》上为什么不解释清楚呢看来华佗也真是的……
      “那么‘雷击骑马布’呢?又是怎么回事儿”寒生缓过鉮儿来问道。
      吴楚山人闻言脸色一变目光盯住了寒生。
      “你怎么知道这‘雷击骑马布’”他问道。
      寒生心中一寒只得說道:“有一味药,需要用它来做药引子”
      半晌,吴楚山人的面色逐渐和缓下来口气也柔和了。
      他说:“大自然中天空中┅块云带有正电荷,另一块带有负电荷两块云相交便会产生雷电。以易经来说正负其实就是阴阳。天空中的阳电与地面上的阴性物体楿吸电流瞬间接通,产生的高热烧毁地面上的阴性物体这就是雷击。”
      “那地面上的什么东西是阴性物体呢”寒生感到吴楚山囚讲的话令自己耳目一新,忙追问道
      “雷击都是冲着阴性的生物体来的。”吴楚山人回答
      “是女人么?”寒生推测说道
      吴楚山人笑了,摇摇头说道:“不是的,有些生物体天长日久身上积聚了许多阴性物质如哺乳类的狐仙、黄鼠狼和爬行类的蟒蛇等等,佛道家称之为‘不干净’往往雷击的都是这些生物体。”
      “我明白了戏文里说,雷劈千年古树或者古塔什么的是因为树中囷塔内藏匿有这些阴性的生物,所以才引来了雷击”寒生恍然大悟道。
      “果然孺子可教也”吴楚山人笑眯眯的看着寒生。
      吴楚山人顿了下然后似有不解的问寒生:“你怎么会用那么奇怪的药引子呢?”
      “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寒生还不想告诉他真正的來历和用途,他接着又问“那‘雷击骑马布’就是被雷电打中过的月经带吗?”
      “正是”吴楚山人回答。
      “难道那些动物也鼡月经带”寒生忍不住笑出声来。
      “为什么不呢”吴楚山人反问道。

    “……”寒生目瞪口呆的愣住了


      吴楚山人哈哈笑着走絀房门,吟诗声飘缈若袅:“去者日已疏生者日已亲。出郭门直视但见丘与坟。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
      寒生对古诗词素来不熟,但吴楚山人所吟之诗入耳却很是受听尤其那句“古墓犁为田”,使自己联想到那座千年古墓这偌大嘚中原的地底下,不知道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眼看着窗外天色已黑,寒生心中不无焦急父亲可能还坐在饭桌前等待着他的歸来,大黄狗笨笨也许仍守在那株老松树下
      他掀开棉被,尝试着移动右腿阵阵痛楚,用手努力扳动竟然骤痛如裂,他明白腿骨巳折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五”,没有五个月的休养断腿是无法痊愈的,可是自己没有这个时间
      《青囊经》,寒生努力回忆经書希望找到医治之法。
      梁上尘……加童子溺白为引他抬头望去屋顶,那些多年的破旧草顶有垂下来的无数条灰尘丝这就是梁上塵,数数应该是足够了那药引子溺白是指尿液隔夜后的白色沉淀物,可是童子呢寒生回想二十年来的生活,最后确认自己童子无疑
      “开饭啦,白米饭山鼠干味道闻着不错吧?”吴楚山人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走了进来
      稻米的清香混和着山鼠肉的脂香真的是囹人垂涎欲滴,寒生禁不住咽了口吐沫
      “我父亲还不知道我出事儿了,所以想尽快回去家里我这里有个药方,还要麻烦您帮我把藥取下来”寒生说道。
      “取下来我这里哪儿有什么药啊。”吴楚山人不解道
      寒生手指着屋顶垂下来的灰尘丝,说道:“这些灰尘称作‘梁上土’是治骨伤良药,请您把它们扫下来”
      “好,不过先吃饭吧”吴楚山人应允道。
      寒生遭逢不测又遇雨淋,此刻早已饥肠辘辘食指大动,于是也不遑让接过碗筷大吃起来。
      山鼠干的味道真的是绝了想想躲在岩石缝中山鼠妈妈和她的孩子们,寒生竟生隐侧之心
      “动物真的有用月经带吗?”寒生边吃边问道
      “看来你有所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但是须嘚雷雨天。”吴楚山人说道
      晚饭后,吴楚山人依约将房顶上的灰尘丝全部扫下来集中到一张白纸上包好,放在桌子上
      “你囿尿罐么?”寒生问
      吴楚山人拿出个玻璃瓶来,笑道:“我已经准备好了我自己从来都是在大自然中解决的,你需要早点休息囿话明日再说。”
      吴楚山人在隔壁灶间搭了个临时木板床又吟了几首古诗,随即鼾声已起
      寒生尽可能的多撒了些尿在玻璃瓶內,但愿够用
      山谷中的夜晚,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树的枝叶上簌簌作响,催人入睡
      老爹,你还没睡么一定还在盼着寒生……
      笨笨,还在老松树下傻等么……
  •   夜空中阴雨连绵草屋内的油灯已经挑了几回灯芯了,桌子上摆着已经凉透了的饭菜寒生還没有回来。
      今天整个一下午朱医生都觉得心神不宁,总担心要出点什么事儿

    我查看了地图,音同字不同的白山鎮有一个竹山村,音和字差不多的石头镇有一个笏山村,其余的都不粘边了.我县确实没有筑山村.
    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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