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手指为什么出现一点白色呢?人的脸上痘痘挤出白色的也会有点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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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建康六年】&&&&等骑马回了翰林院天已经近乎黑透了。益清去耳院拴马,魏池独自回屋。刚才耿炳文喝了个烂醉,对他吟了一堆什么“征途”啊“秋风”啊之类的诗,又说了一大堆“人生”啊“壮哉”的话,真不知道是黄汤把他灌醉了还是这些话说着说着自己就说醉了。反正最后把自己醉成了一滩,扶都扶不起来,临走前算是从糊涂中清醒了一点“少湖”他眼圈红红的说:“我对不住你啊……”&&&&对不住……魏池淡淡一笑,对他说这句话的人还真少,他轻轻的拨旺了火炉转身坐在了案前。桌子上还放着没编完的书稿,这些没编完的书稿永远都编不完。漠南,远征,我真的能够胜任么?想起以前和师父在山上捕鸟雀,眼看要抓住了,却被树枝上的蠕虫吓得惨叫。但是又觉得不可思议,被小虫吓得魂飞魄散的自己居然只身来到京城还中了探花。觉得心里很堵,是的,做个翰林院的编修其实不错,不愁吃穿不就是自己想要的么?&&&&如果燕王不是洞悉了他的秘密。&&&&燕王的断袖之癖在入京之前便听人说起,说他过二十五却未娶妻,还在王府里面养了一大群公子,先帝就特别看他不上眼,偏偏这个混世王爷也没什么野心,乐得做个安逸主子。安逸主子?魏池冷笑一声。&&&&早知道燕王有这癖好魏池怎会不防?那一日去王府做客的不止他一人,外加又是跟着翰林院的苏大人去的,苏大人带上他也不过就是图他画上两朵花,在王爷面前讨讨喜。谁能料到这燕王还真是看人不看花,当着众大人的面从身后给了他个熊抱。就在被抱住的那一瞬间,魏池感到燕王的身子僵了僵,放在他胸口的手微微的用了点力——他看不见王爷的脸色,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满屋子的大人们一下子没了言语——这是被震住了。所有人都知道燕王无耻,但是也没料到无耻到了这个地步。魏池再不济也是堂堂的朝廷命官,你来这么一下算什么?再说这魏池虽然性格谦和,却是个读书人,怎么可能受得了这出……&&&&魏池也没了言语——这是被吓的。所有人都说燕王无耻,但是他也没料到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完了,魏池脸色铁青,燕王的手还放在不该放的地方,但是明显已经僵住了。要说什么?要做什么?啊……魏池觉得自己仿佛被一盆冰水泼在原地……&&&&燕王陈昂——这个罪魁祸首其实被吓的最厉害……哎呀呀,探花郎……居然……居然是探花娘………………&&&&“魏大人的写意画的真好……”脸皮最厚的登徒子率先缓回一口气“各位大人,咳咳……”&&&&啊!啊?满屋子的老大人们仿佛也一下子回了魂,有站起来说要回家批公文的,有突然想起有诗会的,有突然想起夫人娘家那边来了人的……苏大人眼含热泪:“魏,魏大人,明儿就要汇编了,咱们回去再看看?”&&&&“是是,”魏池如梦初醒扔下笔就要逃,却发现抱着自己的人并没有松手的意思。&&&&“苏大人一个人先回吧,等魏大人画好了本王自会差人送大人回翰林院,”厚脸皮彻底缓回了气,说了这么不要脸的话之后,手还不忘用点力施加点威胁。&&&&听了这句话,苏大人差点吐血。旁边的马大人,张大人赶忙过来打圆场:“苏大人,咱们就走吧,王爷自有安排……”自有安排???苏大人觉得脑袋有点昏……罪过啊,罪过啊,魏大人呀魏大人,你这么个大男人,长两条这么长的腿……你自己不知道跑吗?……这孩子,是不是太老实了……苏大人老泪纵横。&&&&转眼间,一屋子人走了个干干净净。&&&&陈昂反手扳过魏池的脸:“魏姑娘,给本王一个解释吧。”&&&&现在回忆起来,魏池不得不痛骂自己老实,自己怎么会老实到傻乎乎的歪在他怀里解释啊……她知道,自己说的燕王不可能全信,但事实已至此,除了坦白也别无他法。那天留宿燕王府倒确实是在画荷花,一连画了一沓都不能让陈昂满意,直到要天亮了才勉强有张能见人的,丢了笔,仓皇逃出燕王府。&&&&过了半个月后,陈昂派人送来了请柬。&&&&进了燕王的书房,看到那一夜画出的所有画都已经被裱了起来,一共二十六幅。正在惊讶,却听到身边的那人幽幽的说:“既然魏大人求的是个安乐,本王不防成全你,只要你不说不该说的话,过个三五年,我自会给你个告老的机会,魏大人应允了就请吱一声,本王马上就把这书房里的古迹名笔全部换成荷花。”&&&&“好”为什么不说好?安乐……不就是自己所图的么?&&&&这两年虽然是受了些风言风语,但是也总算是平安的挨过来了。没信心永远瞒下去,不如及早脱身。但是没想到这个多事的耿炳文啊……魏池有点恼火的挠挠头。天已经黑透了,白天就很安静的翰林院此刻更是安静。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窗外的树枝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漠南,更远的北方,漠南人,草原上的蛮夷,没想到……自己也会和这样的事情扯上关系。今天原本就是在和陈昂商量如何躲避这个祸事。装病?装疯?要不装傻?陈昂笑她幼稚,要装也轮不到她魏池去装,皇上不是要试探么?明儿自然有陈某人去大闹天宫……&&&&可是,这居然是炳文的主意,魏池心里好像被点了一团火。&&&&益清拴了马后准备进院帮魏池更衣,却看见魏池坐在案前,灯也不点,这一坐就是大半个时辰。益清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心里也有些着急。他是真心的喜欢魏大人。和别的大人不同,魏大人总是那么平易近人,对他这个做下人的也随和。更何况他的主子还是京城有名的神童呢!在益清心里,就是大人的朋友耿大人都比不上。就是出了那桩事儿之后……翰林院的其他大人都不与自家大人来往了。这里毕竟是翰林院,各家的书童都是些□得当的人,自然没有人拿这个说笑。但是,心里还是不是滋味,益清觉得自家大人一定是被冤枉的!虽然大人长得是很清秀甚至很美丽……但是绝对不是那样的人!都是可恶的燕王!三天两头的差人送帖子来……一会子要品茗,一会子要赏花。大人也是个老好人脾气,都不知争辩一声。&&&&益清正坐在前厅唉声叹气却看见魏池外衣也不穿径直走了出来。&&&&“大人,天气冷……您这是要去哪儿?”&&&&“益清,把马牵出来,我现在去一趟燕王府。”&&&&燕王府?益清的眼睛瞪得铜铃大:“大人这么晚了去那种地方作甚?”&&&&那种地方?魏池觉得这个词用得有些带刺,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有事与燕王商量,你不必多问……也不必去了,看样子过一会儿还得下雪。”&&&&益清一听这话赶紧捉住了魏池的手:“大人!请务必带小人一同前往!!”那样子就像是准备咬燕王两口似的。&&&&魏池拍了拍他的头:“去就去吧,快去牵马。”&&&&走出院子,魏池回头望了望自己住了两年的地方,天实在是太黑了,只能够看到房子的轮廓。他只能与这个朦胧的印象告别。&&&&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希望我能活着回来!&&&&建康六年,春,齐边境发生战乱。武帝决定出兵漠南。&&&&魏池意外的进了三级,被任命为委署护军参领!&&&&陈昂意味深长的说:“少湖姑娘啊……本王觉得反正都要去演猴戏……不能白演,多少也要讨点什么好处回来,怎么样?连进三级!本王的本事果然是大!要知道……当时我哭得可是肝肠寸断,魏姑娘,本王的对您一片深情您可不要忘记。你此去就老老实实的做你的参领,离那些危险的事情远一点,奴家在京城里等你回来~”&&&&奴家……魏池感到脖颈一阵鸡皮。&&&&陈昂假装挤了几滴眼泪,又从屉几里拿出一把小小的匕首:“拿着,这是插在靴子里用的,虽然你连个鸡都抓不住,不过有这个总比没有的强。”&转身趴在床边抽出了一束银针:“医术你倒是不错,这些银针是特殊锻造的,每一根的硬软都不同,这束是淬了毒的,针柄是方的,这束是没淬毒的,炳是圆的……拿好。”又一个鲤鱼打挺扑到床里面拿出一根金钗:“喏,暗器,来不及还手的就按这里,笨蛋!没叫你现在按!只能用一次的……哎,算了,换一个给你吧……可怜了我的床罩子。”&&&&陈昂飞来滚去的折腾了大半天,从寝室的旮旮旯旯刨出了一大堆邪门儿的东西。&&&&“王爷……今天您可让在下对您刮目相看了呀……”&&&&陈昂想了想又从一个笔筒的底座里取出一瓶药丸递给魏池:“这个药很有用,如果你忍不住想和某位军哥亲热……吃下这个就不会怀孕……”&&&&魏池突然有点同情皇上……&&&&“好了好了,谢谢王爷的好意”赶紧打了断这个二百五:“我只要这个就可以了”&&&&魏池顺手拿起那把匕首□靴子。&&&&“这个拿着”陈昂拿出一个银质的小哨子:“这是鸽哨,每十天就会有我的鸽子来一次,记得给我回信,这些鸽子中有一半能被皇上拦截……所以,多少写点亲热的话给我。”&&&&说完,陈昂轻轻的搂住魏池:“魏大人不亲亲本王么?”&&&&“王爷,两日之后就要点兵了……下官告辞了”&&&&陈昂亲自把魏池送出王府后靠在门口的石狮子上对着魏池的背影抛了好一阵子的媚眼才心满意足的收手。&&&&二月初四&&&&大军点兵&&&&前军由皇上的亲弟秦王陈宿任总督,昭毅将军胡润之任总兵官。后军由兵部右侍郎王允义王大人任总督,昭武将军薛义任总兵官。耿炳文的叔叔耿祝邱在后军任副统帅,而魏池则被编入后军任委署护军参领。&&&&前军于点兵之日出发北疆。后军例定二月底出发。&&&&点兵之后,便不得再回住所,要入军营居住。&&&&魏池深知先帝治军之严,在出门之前便嘱咐益清不可前来送行。只身入了大营后便尽快进了自己的帐篷,正准备休息却听见自己的小校在外面喊:“魏参领,耿副统帐前问话!”&&&&魏池赶紧整理衣冠出帐,对着耿祝邱做了一个拱。&&&&耿祝邱也不说话,只是细细的打量着他,这个魏池倒也不如传说中说的那般不堪,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个文弱书生,既然侄儿有托于自己,还是行个方便的好。&&&&“魏参领不必拘谨,这军营不比那翰林院那么多礼节”耿祝邱退身一让,让出后面一位青年人:“这是胡杨林,我手下的千总,以后就听命于您了,魏参领有什么疑惑问他便是。”&&&&耿祝邱这人也不啰嗦,说完后微一拱手便走了。&&&&“胡千总不必多礼,进帐来说话吧”魏池赶紧道。&&&&听了这话胡杨林才抬起头来随魏池入了帐。杨胡林是个标准的北方汉,今年刚好二十二岁,之前是耿祝邱手下副将的千总,为人一向谨慎,耿祝邱就是看中了他不闯祸的性格才把他派给了魏池。&&&&胡杨林初看到魏池有点惊讶,早听说魏池生得好,但是没料到居然比姑娘还生得美。&&&&“参见魏参领”&&&&“不必如此拘礼,以后没人的时候叫我少湖就是”魏池知道耿祝邱的好意便不愿意与这个年轻人生疏。&&&&“少……少湖?”胡杨林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哎!”看着他的呆样子,魏池忍不住笑着应了一声。&&&&胡杨林一下子红了脸吱吱呜呜不知说什么好&&&&真是个嘴笨的人,魏池也不好意思再拿他开玩笑,于是正色说:“胡千总,我是个文官,这行兵打仗的事我实在是不熟,还有大半个月便要出征,要学点什么还要靠千总指导一二才是。”&&&&胡杨林知道耿副统叫他来也正是这个意思。委署护军参领,在帐外可领三千人,在帐内可行二品参谋之职。这魏参领原本是翰林院的修编,料想是留在大帐中的人。要学弓箭朴刀恐怕没什么用,但是…………胡杨林突然想起个事儿来。&&&&“魏参领会骑马么?”&&&&“骑马?当然会”当朝的官员们出门多是骑马,自己当然也会“我出门都是骑马的。”&&&&胡杨林就知道魏池会这么回答,在京城的石板路上遛一遛也能叫骑?……这些文官啊……&&&&“魏参领,会骑翰林院的马……基本算不上会骑。”&&&&“咦?”&&&&胡杨林在内心白了对方一眼,您也别咦~了,明天上了教场保准叫你哭!&&&&次日一大早,魏池便身着短襟来到了教场。胡杨林已经早到了,手上牵着一匹黄马,看上去瘦瘦的,还不如自己以前骑的那些威风呢。&&&&看到魏池不屑一顾的样子,杨胡林摇摇头:“魏参领,下官先骑给您看。”&&&&说罢纵身跨上马背,双腿轻轻一夹,瘦马便向前奔去。教场其实就是个黄土坝子,黄马一跑便掀起了许多黄土。转眼一圈已经跑完,胡杨林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魏池:“魏参领试试。”&&&&魏池接过缰绳,和以前用皮革缰绳不一样和以前乡下的麻缰绳也不一样,这种手感像似麻非麻挺刺手的。观察完了缰绳,魏池才发现——没人帮着稳马。呃,勉强把马稳住后,魏池也算颤颤巍巍的上去了。&&&&驾!黄马跑了起来,不过就是灰大些……跑完一圈,魏池便下来把缰绳交还胡杨林。胡杨林没有接,反手抓过了魏池的手,一下子捋起了袖子。够细也就算了,居然还那么白!!自己的大黑手往上一抓还真是……怪不得京城里面都称这位探花郎是荷花仙子下凡呢。摇了摇眼前的纤纤细指,胡杨林无奈的说:“参领大人,您这个样子是上不了战场的,会骑马不是能骑上去就算,而是要稳、快,能急停急走,看这十多天咱们能不能把骑马学会吧。”&&&&在胡杨林的指导下,魏池开始学骑马,准确的说是学上马……
&&&&2【建康六年】&&&&等骑马回了翰林院天已经近乎黑透了。益清去耳院拴马,魏池独自回屋。刚才耿炳文喝了个烂醉,对他吟了一堆什么“征途”啊“秋风”啊之类的诗,又说了一大堆“人生”啊“壮哉”的话,真不知道是黄汤把他灌醉了还是这些话说着说着自己就说醉了。反正最后把自己醉成了一滩,扶都扶不起来,临走前算是从糊涂中清醒了一点“少湖”他眼圈红红的说:“我对不住你啊……”&&&&对不住……魏池淡淡一笑,对他说这句话的人还真少,他轻轻的拨旺了火炉转身坐在了案前。桌子上还放着没编完的书稿,这些没编完的书稿永远都编不完。漠南,远征,我真的能够胜任么?想起以前和师父在山上捕鸟雀,眼看要抓住了,却被树枝上的蠕虫吓得惨叫。但是又觉得不可思议,被小虫吓得魂飞魄散的自己居然只身来到京城还中了探花。觉得心里很堵,是的,做个翰林院的编修其实不错,不愁吃穿不就是自己想要的么?&&&&如果燕王不是洞悉了他的秘密。&&&&燕王的断袖之癖在入京之前便听人说起,说他过二十五却未娶妻,还在王府里面养了一大群公子,先帝就特别看他不上眼,偏偏这个混世王爷也没什么野心,乐得做个安逸主子。安逸主子?魏池冷笑一声。&&&&早知道燕王有这癖好魏池怎会不防?那一日去王府做客的不止他一人,外加又是跟着翰林院的苏大人去的,苏大人带上他也不过就是图他画上两朵花,在王爷面前讨讨喜。谁能料到这燕王还真是看人不看花,当着众大人的面从身后给了他个熊抱。就在被抱住的那一瞬间,魏池感到燕王的身子僵了僵,放在他胸口的手微微的用了点力——他看不见王爷的脸色,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满屋子的大人们一下子没了言语——这是被震住了。所有人都知道燕王无耻,但是也没料到无耻到了这个地步。魏池再不济也是堂堂的朝廷命官,你来这么一下算什么?再说这魏池虽然性格谦和,却是个读书人,怎么可能受得了这出……&&&&魏池也没了言语——这是被吓的。所有人都说燕王无耻,但是他也没料到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完了,魏池脸色铁青,燕王的手还放在不该放的地方,但是明显已经僵住了。要说什么?要做什么?啊……魏池觉得自己仿佛被一盆冰水泼在原地……&&&&燕王陈昂——这个罪魁祸首其实被吓的最厉害……哎呀呀,探花郎……居然……居然是探花娘………………&&&&“魏大人的写意画的真好……”脸皮最厚的登徒子率先缓回一口气“各位大人,咳咳……”&&&&啊!啊?满屋子的老大人们仿佛也一下子回了魂,有站起来说要回家批公文的,有突然想起有诗会的,有突然想起夫人娘家那边来了人的……苏大人眼含热泪:“魏,魏大人,明儿就要汇编了,咱们回去再看看?”&&&&“是是,”魏池如梦初醒扔下笔就要逃,却发现抱着自己的人并没有松手的意思。&&&&“苏大人一个人先回吧,等魏大人画好了本王自会差人送大人回翰林院,”厚脸皮彻底缓回了气,说了这么不要脸的话之后,手还不忘用点力施加点威胁。&&&&听了这句话,苏大人差点吐血。旁边的马大人,张大人赶忙过来打圆场:“苏大人,咱们就走吧,王爷自有安排……”自有安排???苏大人觉得脑袋有点昏……罪过啊,罪过啊,魏大人呀魏大人,你这么个大男人,长两条这么长的腿……你自己不知道跑吗?……这孩子,是不是太老实了……苏大人老泪纵横。&&&&转眼间,一屋子人走了个干干净净。&&&&陈昂反手扳过魏池的脸:“魏姑娘,给本王一个解释吧。”&&&&现在回忆起来,魏池不得不痛骂自己老实,自己怎么会老实到傻乎乎的歪在他怀里解释啊……她知道,自己说的燕王不可能全信,但事实已至此,除了坦白也别无他法。那天留宿燕王府倒确实是在画荷花,一连画了一沓都不能让陈昂满意,直到要天亮了才勉强有张能见人的,丢了笔,仓皇逃出燕王府。&&&&过了半个月后,陈昂派人送来了请柬。&&&&进了燕王的书房,看到那一夜画出的所有画都已经被裱了起来,一共二十六幅。正在惊讶,却听到身边的那人幽幽的说:“既然魏大人求的是个安乐,本王不防成全你,只要你不说不该说的话,过个三五年,我自会给你个告老的机会,魏大人应允了就请吱一声,本王马上就把这书房里的古迹名笔全部换成荷花。”&&&&“好”为什么不说好?安乐……不就是自己所图的么?&&&&这两年虽然是受了些风言风语,但是也总算是平安的挨过来了。没信心永远瞒下去,不如及早脱身。但是没想到这个多事的耿炳文啊……魏池有点恼火的挠挠头。天已经黑透了,白天就很安静的翰林院此刻更是安静。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窗外的树枝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漠南,更远的北方,漠南人,草原上的蛮夷,没想到……自己也会和这样的事情扯上关系。今天原本就是在和陈昂商量如何躲避这个祸事。装病?装疯?要不装傻?陈昂笑她幼稚,要装也轮不到她魏池去装,皇上不是要试探么?明儿自然有陈某人去大闹天宫……&&&&可是,这居然是炳文的主意,魏池心里好像被点了一团火。&&&&益清拴了马后准备进院帮魏池更衣,却看见魏池坐在案前,灯也不点,这一坐就是大半个时辰。益清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心里也有些着急。他是真心的喜欢魏大人。和别的大人不同,魏大人总是那么平易近人,对他这个做下人的也随和。更何况他的主子还是京城有名的神童呢!在益清心里,就是大人的朋友耿大人都比不上。就是出了那桩事儿之后……翰林院的其他大人都不与自家大人来往了。这里毕竟是翰林院,各家的书童都是些□得当的人,自然没有人拿这个说笑。但是,心里还是不是滋味,益清觉得自家大人一定是被冤枉的!虽然大人长得是很清秀甚至很美丽……但是绝对不是那样的人!都是可恶的燕王!三天两头的差人送帖子来……一会子要品茗,一会子要赏花。大人也是个老好人脾气,都不知争辩一声。&&&&益清正坐在前厅唉声叹气却看见魏池外衣也不穿径直走了出来。&&&&“大人,天气冷……您这是要去哪儿?”&&&&“益清,把马牵出来,我现在去一趟燕王府。”&&&&燕王府?益清的眼睛瞪得铜铃大:“大人这么晚了去那种地方作甚?”&&&&那种地方?魏池觉得这个词用得有些带刺,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有事与燕王商量,你不必多问……也不必去了,看样子过一会儿还得下雪。”&&&&益清一听这话赶紧捉住了魏池的手:“大人!请务必带小人一同前往!!”那样子就像是准备咬燕王两口似的。&&&&魏池拍了拍他的头:“去就去吧,快去牵马。”&&&&走出院子,魏池回头望了望自己住了两年的地方,天实在是太黑了,只能够看到房子的轮廓。他只能与这个朦胧的印象告别。&&&&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希望我能活着回来!&&&&建康六年,春,齐边境发生战乱。武帝决定出兵漠南。&&&&魏池意外的进了三级,被任命为委署护军参领!&&&&陈昂意味深长的说:“少湖姑娘啊……本王觉得反正都要去演猴戏……不能白演,多少也要讨点什么好处回来,怎么样?连进三级!本王的本事果然是大!要知道……当时我哭得可是肝肠寸断,魏姑娘,本王的对您一片深情您可不要忘记。你此去就老老实实的做你的参领,离那些危险的事情远一点,奴家在京城里等你回来~”&&&&奴家……魏池感到脖颈一阵鸡皮。&&&&陈昂假装挤了几滴眼泪,又从屉几里拿出一把小小的匕首:“拿着,这是插在靴子里用的,虽然你连个鸡都抓不住,不过有这个总比没有的强。”&转身趴在床边抽出了一束银针:“医术你倒是不错,这些银针是特殊锻造的,每一根的硬软都不同,这束是淬了毒的,针柄是方的,这束是没淬毒的,炳是圆的……拿好。”又一个鲤鱼打挺扑到床里面拿出一根金钗:“喏,暗器,来不及还手的就按这里,笨蛋!没叫你现在按!只能用一次的……哎,算了,换一个给你吧……可怜了我的床罩子。”&&&&陈昂飞来滚去的折腾了大半天,从寝室的旮旮旯旯刨出了一大堆邪门儿的东西。&&&&“王爷……今天您可让在下对您刮目相看了呀……”&&&&陈昂想了想又从一个笔筒的底座里取出一瓶药丸递给魏池:“这个药很有用,如果你忍不住想和某位军哥亲热……吃下这个就不会怀孕……”&&&&魏池突然有点同情皇上……&&&&“好了好了,谢谢王爷的好意”赶紧打了断这个二百五:“我只要这个就可以了”&&&&魏池顺手拿起那把匕首□靴子。&&&&“这个拿着”陈昂拿出一个银质的小哨子:“这是鸽哨,每十天就会有我的鸽子来一次,记得给我回信,这些鸽子中有一半能被皇上拦截……所以,多少写点亲热的话给我。”&&&&说完,陈昂轻轻的搂住魏池:“魏大人不亲亲本王么?”&&&&“王爷,两日之后就要点兵了……下官告辞了”&&&&陈昂亲自把魏池送出王府后靠在门口的石狮子上对着魏池的背影抛了好一阵子的媚眼才心满意足的收手。&&&&二月初四&&&&大军点兵&&&&前军由皇上的亲弟秦王陈宿任总督,昭毅将军胡润之任总兵官。后军由兵部右侍郎王允义王大人任总督,昭武将军薛义任总兵官。耿炳文的叔叔耿祝邱在后军任副统帅,而魏池则被编入后军任委署护军参领。&&&&前军于点兵之日出发北疆。后军例定二月底出发。&&&&点兵之后,便不得再回住所,要入军营居住。&&&&魏池深知先帝治军之严,在出门之前便嘱咐益清不可前来送行。只身入了大营后便尽快进了自己的帐篷,正准备休息却听见自己的小校在外面喊:“魏参领,耿副统帐前问话!”&&&&魏池赶紧整理衣冠出帐,对着耿祝邱做了一个拱。&&&&耿祝邱也不说话,只是细细的打量着他,这个魏池倒也不如传说中说的那般不堪,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个文弱书生,既然侄儿有托于自己,还是行个方便的好。&&&&“魏参领不必拘谨,这军营不比那翰林院那么多礼节”耿祝邱退身一让,让出后面一位青年人:“这是胡杨林,我手下的千总,以后就听命于您了,魏参领有什么疑惑问他便是。”&&&&耿祝邱这人也不啰嗦,说完后微一拱手便走了。&&&&“胡千总不必多礼,进帐来说话吧”魏池赶紧道。&&&&听了这话胡杨林才抬起头来随魏池入了帐。杨胡林是个标准的北方汉,今年刚好二十二岁,之前是耿祝邱手下副将的千总,为人一向谨慎,耿祝邱就是看中了他不闯祸的性格才把他派给了魏池。&&&&胡杨林初看到魏池有点惊讶,早听说魏池生得好,但是没料到居然比姑娘还生得美。&&&&“参见魏参领”&&&&“不必如此拘礼,以后没人的时候叫我少湖就是”魏池知道耿祝邱的好意便不愿意与这个年轻人生疏。&&&&“少……少湖?”胡杨林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哎!”看着他的呆样子,魏池忍不住笑着应了一声。&&&&胡杨林一下子红了脸吱吱呜呜不知说什么好&&&&真是个嘴笨的人,魏池也不好意思再拿他开玩笑,于是正色说:“胡千总,我是个文官,这行兵打仗的事我实在是不熟,还有大半个月便要出征,要学点什么还要靠千总指导一二才是。”&&&&胡杨林知道耿副统叫他来也正是这个意思。委署护军参领,在帐外可领三千人,在帐内可行二品参谋之职。这魏参领原本是翰林院的修编,料想是留在大帐中的人。要学弓箭朴刀恐怕没什么用,但是…………胡杨林突然想起个事儿来。&&&&“魏参领会骑马么?”&&&&“骑马?当然会”当朝的官员们出门多是骑马,自己当然也会“我出门都是骑马的。”&&&&胡杨林就知道魏池会这么回答,在京城的石板路上遛一遛也能叫骑?……这些文官啊……&&&&“魏参领,会骑翰林院的马……基本算不上会骑。”&&&&“咦?”&&&&胡杨林在内心白了对方一眼,您也别咦~了,明天上了教场保准叫你哭!&&&&次日一大早,魏池便身着短襟来到了教场。胡杨林已经早到了,手上牵着一匹黄马,看上去瘦瘦的,还不如自己以前骑的那些威风呢。&&&&看到魏池不屑一顾的样子,杨胡林摇摇头:“魏参领,下官先骑给您看。”&&&&说罢纵身跨上马背,双腿轻轻一夹,瘦马便向前奔去。教场其实就是个黄土坝子,黄马一跑便掀起了许多黄土。转眼一圈已经跑完,胡杨林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魏池:“魏参领试试。”&&&&魏池接过缰绳,和以前用皮革缰绳不一样和以前乡下的麻缰绳也不一样,这种手感像似麻非麻挺刺手的。观察完了缰绳,魏池才发现——没人帮着稳马。呃,勉强把马稳住后,魏池也算颤颤巍巍的上去了。&&&&驾!黄马跑了起来,不过就是灰大些……跑完一圈,魏池便下来把缰绳交还胡杨林。胡杨林没有接,反手抓过了魏池的手,一下子捋起了袖子。够细也就算了,居然还那么白!!自己的大黑手往上一抓还真是……怪不得京城里面都称这位探花郎是荷花仙子下凡呢。摇了摇眼前的纤纤细指,胡杨林无奈的说:“参领大人,您这个样子是上不了战场的,会骑马不是能骑上去就算,而是要稳、快,能急停急走,看这十多天咱们能不能把骑马学会吧。”&&&&在胡杨林的指导下,魏池开始学骑马,准确的说是学上马……
&&&&3【建康六年】&&&&两天后,魏池已经学的是有模有样了。胡杨林大为惊讶,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书生学起这些倒也挺快。&&&&“魏参领,腿用劲,腿用劲。”&&&&“腿用劲~~腿用劲,”旁边的几个闲兵尖着声音学杨胡林:“胡千总,这魏大人可是燕王爷的人啊,您老可别喊什么腿用劲,小心燕王要你的脑袋。”&&&&这席话一出口,四周的人哄堂大笑。杨胡林被气得脸通红:“留点口德!这可是从五品的大人,不知道是谁要小心脑袋!”&&&&这几个闲兵知道胡杨林脾气好,也不怕他,反而围过来继续玩笑&&&&“魏参领可真是比姑娘还好看嘞。”&&&&“怪不得把燕王迷成这样。”&&&&“别说燕王了,就算换了老子也把持不住啊!”&&&&“喂,姓胡的,你可是好福气啊,还不快趁机多摸几把……免得以后……哎呦!”&&&&胡杨林忍无可忍,挥手就是一拳。&&&&“姓胡的,你干啥?”四周的人叫着嚷着围上来,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你们在做什么?”&&&&众人突然听到头上有人问话,原来是魏池骑马过来了。虽然初春天气还冷,但是为了练马魏池只穿了一件单衣,在风里显得有点单薄。练了一上午出了不少汗,有几丝碎发搭在额头反倒让他的五官更添了些妩媚。&&&&到底是参领,这群当兵的自然不敢造次。&&&&“既然没什么事,那就散了吧”魏池也懒得惹事。&&&&“呦,这不是翰林院的魏大人吗?怎敢让您这样娇滴滴的人骑马?您还是学学坐轿子吧。”喊出这话的人是耿祝邱手下的参将汤合。&&&&魏池并不答话,转身便要驾马离开。&&&&“竟连一句话也不敢搭,哈哈哈!”汤合一笑,四周的人也立马跟着起哄。&&&&“汤……参将”魏池背对着汤合悠哉悠哉的说:“您说的不是言道的不是语……我和您搭什么搭?”&&&&“你!”&&&&“汤参将是有事要禀明?有事就说!本官也忙得很!”魏池比他官高半品,他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陈昂一定要帮他求个参领,要是仍旧是个七品就真是不好混了。&&&&眼看魏池打马要走,汤合嘴都气歪了,一时也找不到拦他的理由,情急之下,想都没想就喊了一句:“魏大人要不要和下官打个赌”&&&&“赌什么?”魏池停下马。&&&&“赌……就赌马!上月我才得了一匹烈马,摔坏了好几个驯马的师父,要是十日之内魏大人骑得了,那就算我输,那匹良驹就算是下官送大人的见面礼……要是大人输了嘛”汤合眼珠子一转:“哈哈,我也不要大人输我什么……就请大人骑着这匹老黄马上战场吧!”&&&&一听这话,有好几个兵忍不住笑出了声,胡杨林心里着急得不得了,什么一个月,那匹马早在半年前就被拴在马棚了,马是好马,却不是能训的那种……多少骑师连身都近不了,更何况要这个魏池来训?杨胡林赶紧给魏池做眼色,偏偏这姓魏的瞅都不瞅他一眼。&&&&“好,一言为定。”魏池淡淡一笑。&&&&“好!一言为定!”笑个屁,跟个娘们似的……汤合心里很恶心,等着瞧,看不摔死你!&&&&等一帮人散尽,杨胡林赶紧拉魏池下马:“魏参领,那马你训不得!”&&&&“怎么训不得?”&&&&杨胡林急得直比划:“我也说不清!魏参领赶紧跟我去见副统,副统自会责备汤参将。”&&&&“杨千总,我不只提醒过你一次了,”魏池依旧笑眯眯的:“没人的时候叫我少湖。”说完甩手上马走人。&&&&老黄啊老黄,魏池拍拍身下的马,如果我没能骑得了那匹烈马就得仔细想想怎么把你喂肥了……&&&&其实这匹烈马长得挺滑稽的,魏池看到它的时候忍不住哈哈大笑,这是一只巨型大花猫么?身上什么颜色都有,深黄浅黄灰色黑色,就像是被泼了墨点的白单子。&&&&“哈哈哈”魏池忍不住抹眼泪:“这个马有个名字没有?”&&&&胡杨林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会考虑到这个问题,取个名字就能训好它么……&&&&“直接叫大花猫好了……哈哈哈”魏池笑得直不起腰,烈马很平静的看着魏池……然后,在魏池伸手戳它脸上的黄斑的时候准确地咬住了魏池的手……&&&&“呃!”魏池愣住了……马居然会咬人。&&&&“哎呀!”胡杨林也没想到这么一出,赶紧上前帮忙。可是不论怎么打,怎么骂都没法让这匹花马松口。魏池疼得脸色有点发青,听到这么大动静,附近的几个马棚师父也赶来帮忙。大伙甚至动用了竹篾都没法坳开马嘴。&&&&魏池的额头浸出了一层冷汗,为什么他觉得这匹马在笑呢?还是特别奸诈的那种……仔细看,觉得和陈昂有点像…&&&&“喂,喂……”魏池打起精神尽量温柔的拍了拍马头:“还是叫你花豹好了。”&&&&“呸!”花马吐出了魏池的手。&&&&不到半个时辰,魏参领被马咬的事儿已经从大营北边传到了大营南边。汤合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正在喝一碗肉汤,噗的一声喷了副官一脸。副官很委屈,决定要把这笔帐记在魏池头上。&&&&这边帐内,胡杨林正在给魏池上药。没伤到骨头,但是皮肉伤也够重了。自作自受的魏参领正在尝试着用左手吃饭,饭粒儿,菜渣撒了一桌。&&&&“参领可能要休息一两天才行……”杨胡林焦头烂额。&&&&“不用了,皮肉伤,明天还是老时间,教场见。”魏池倒是蛮不在乎。&&&&胡杨林觉得这位魏参领的性格和他预先估计的好像不大一样,但是要他现在下个定论,好像又定不出个框框。&&&&“胡千总,”魏池抽回手自己看了看“我也略懂医术,这没伤到筋骨,您请回吧”&&&&胡杨林郁闷的走出大帐,觉得自己跟着丢丑的可能性将会很大很大……&&&&次日清晨胡杨林陪着魏池去马棚牵马。这次魏池学乖了,带了护腿护肘。等给马儿上好辔头后,马师松开了袢子。这马也不要谁牵,自个儿慢悠慢悠的走到魏池面前。&&&&“这马公的母的?”魏池偷偷问马师。&&&&马师有点奇怪:“………母…母的”&&&&“咳咳!”魏池清清嗓子:“美人儿跟我走吧!”&&&&马师姓张,是个五十多岁的大伯,为人一向稳重见识又广,但是还是没忍住笑。而胡杨林已经觉得头很晕,完全笑不出来了……&&&&魏池盯着花马炯炯有神的眼睛,突然猛地伸手拉住了它的缰绳。马儿没料到这一手,被抓住了才惊得一下子跳起来。魏池骑了两天马,开始有点明白这些战场上马儿的脾气,她没有和花马较劲而是顺手送出了点缰绳,花马一看没把她拖倒顿时发了倔脾气,又是跳又是叫。魏池也不慌张,只是拉着缰绳不松手左蹦右跳的躲避着马蹄。&&&&这一下把胡杨林和张马师吓了一跳。想要帮忙却近不了身,急得团团转。&&&&“张师傅!去把绊子拿出来!”魏池吐出嘴里的土。&&&&果不其然,花马开始在地上打滚,四个蹄子乱蹬。魏池就等着这一出呢,内心不禁一喜:“胡千总,快!”魏池自己一下飞扑上去,压在马肚子上,胡杨林也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过来压住马背。张师傅赶紧给四个蹄子上了绊子。才上好,花马就已经把两个人掀开自个儿站起来了,又是喷气又是叫,折腾得不得了。魏池又从棚子里取出一条麻袋,一下子蒙住马头。&&&&“嘶!!!”花马彻底被激怒了。连绊子都定不住它,张师傅没看见过这么驯马的,吓得脸煞白。&&&&魏池不慌不忙的拿过一个耙子一下一下耙起地上的杂草废屑,等把地下耙干净了又使唤胡杨林把四周的架子挪开些。&&&&花马依旧愤怒着,想甩掉蹄子上的袢子。魏池偏偏头,笑了笑,再次回忆了一下前两天上马的技巧,忽的一下翻上了马背。&&&&胡杨林大惊失色,连忙向上前帮忙。&&&&“让开!”魏池大喝一声。&&&&这个魏池就像突然变了个人,脸上充满了杀气。一匹愤怒的马,一个愤怒的人,吓得胡杨林连连后退。&&&&魏池并没有拿马鞭,他只是努力的握住马鞍,按照胡杨林教他的方法保持着平衡。马儿甩动着四跟踢子,反过头来想要咬人……原来,麻袋是这个用处。果然是匹好马,这么一折腾就是一个时辰,一连摔下魏池三次,每次魏池落地花马都努力伸过蹄子,想给骑手致命一击。&&&&“美人儿,我不打你!我要让你服气!”魏池哈哈大笑。&&&&到了晌午,魏池卸下麻袋,花马的眼睛还是红着的,一心想要咬人。魏池从后院取过一桶水哗的一声泼在马头上。马儿再次被激怒,甩着水珠喷着气,完全无法平静下来。魏池脱下护手丢给胡杨林,转身又从后院提出一桶水,兜头儿泼了上去,一连泼了六七桶,这马终于累了一样停下了动作。第八桶水,魏池小心的放到了花马面前。花马看都不看水桶,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眼神里面没有畏惧,有的只是阴森的愤怒。&&&&“我要骑你!”魏池傲慢的说:“一定要骑!”&&&&啪!花马一头撞翻了水桶。&&&&一直到太阳下山,花马还是没有屈服。夜风开始刺骨了,场子里的篝火开始燃起来了。魏池没给花马解袢子,也没拉它进棚。只是把它结结实实的拴在了院子里面的木桩上。&&&&“张师傅,胡千总,你们先去领晚饭吧,今儿就练到这儿了”&&&&张师傅被惊吓得午饭都没吃,被这话一提醒连忙拱手退下。胡杨林也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但是他不敢离开,生怕这人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你怎么还不走?”魏池奇怪的看着他,要知道千总这样的小官可是没有下人给他端饭的,难道准备饿到明天早上?&&&&“嗯……”胡杨林觉得很为难。&&&&“这样吧,你一会儿到我帐里来吃吧”魏池跺了跺脚上的泥,径身又往后院去了。胡杨林赶紧跟着,只见这家伙又从井里提出一桶水,猛地一下往自己头上泼去。&&&&“参领!”胡杨林觉得这人是个疯子!&&&&“没什么。”魏池淡淡的说。&&&&夜风已经很冷了,浑身湿透的魏池有点发抖。胡杨林赶紧侧身帮他当着风口。水珠顺着魏池额前的碎发流过脸颊,在初升的月光下,显得洁白而透明。一桶水让这匹野兽变回了荷花仙子。他的睫毛真长……胡杨林从来没有这样仔细的观察过一个人的五官,魏池现在的样子让他觉得安心……“啊秋!”彻底放松心情的胡杨林打了个喷嚏。&&&&有点发呆的魏池这下才被惊醒过来,他抱歉的对胡杨林笑笑,在棚子里找了把铁铲回到了前院,准备把地上的泥水铲一铲。胡杨林突然想起魏池手上的伤,连忙接过铁铲替他做。魏池也没推辞,自己脱下外套拧了拧又回到花马面前,这会儿花马真的是累了,脚上又有袢子,知道已经没办法反抗就别过头不看魏池。&&&&“美人儿,别怄气~别怄气”魏池拿外套擦着马背上的水:“怄气就不美了,哎呦,这辈子没看过这么美的马……”杨胡林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差点笑岔气。&&&&等回到大帐已经是戌时了,魏池笨拙的用左手夹着冷菜,胡杨林有点心惊肉跳的看着魏池的新伤。白天没仔细,到了夜里坐得近了才发现这人手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愣着做什么?”魏池用筷子捅了捅胡杨林,这口菜都嚼了二十多下了,至于么。&&&&“没没。”胡杨林赶紧低下头扒饭。&&&&这样的训练一直连续了三天,花马和魏池彼此依旧执倔。只是在夜幕降临之后,魏池给花马刷洗的时候显得要融洽些。真不知道他们俩是谁在训谁。&&&&第四天天还没亮,魏池一个人来到了马棚,花马闭着眼睛站在院子里装睡。魏池温柔的理了理她的鬃毛,又说了一大堆肉麻的话,满嘴美人儿美人儿的叫个不停。花马终于露出了享受的表情……&&&&“乖!”魏池拍拍它的头,轻轻的把缰绳解开,一边抚摸着它一边往教场走去,四周很暗也很安静,人和马都温顺的走着,走到教场的正中,魏池慢慢的停下来,学着老张的样子把手指伸进花马的嘴里按摩它的牙肉。花马舒服的张了张鼻孔。&&&&“虽然你不想被人骑,但是我还是得骑你”魏池轻轻的说:“我觉得你能把我从战场上带回来,所以,我想说服你载我。”说完这些话,魏池翻身上了马背。花马垂着头没有挣扎,它已经有点习惯这个轻盈的重量。“你很骄傲,你可以保留自己的习惯,但是要在回来之后……回来之后,我给你自由。”看到马的耳朵动了动,魏池内心有点惊讶,这确实是一匹很有灵性的马,就是因为有灵性才不愿意被愚蠢的骑手骑吧?&&&&胡杨林看见魏池骑着花马站在在火红的朝阳下,太阳就在他们身后升起,这一瞬间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任由晨风在耳边呼啸……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在下太感动了~~o(&_  4【建康六年】&&&&那天之后,魏池身上的伤没有减少反而增多。原因很简单,花马不愿意被鞭子抽。只要一看到鞭子就露出不可理喻的嘴脸,叫美人儿都没用了。胡杨林每天都战战兢兢的伺候着魏池,生怕他被这匹疯马给踩废了。教场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争相来参观英俊的参领大人一次次的被甩下来又一次次英勇的骑上去。&&&&耿祝邱听到这个消息后只是冷冷的看了坐在下首的汤合一眼,汤合正认真的盯着自己的靴子尖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第七天,魏池几乎是被胡杨林半扶着回帐的。胡杨林看着魏池的惨样突然觉得有点心疼……却又觉得无法劝阻。&&&&“那是一匹母马,”魏池突然说“她只是在撒娇。”&&&&胡杨林一下愣住了。&&&&魏池笑眯眯的说:“以后胡千总娶了媳妇就知道了……姑娘一开始都这样,满嘴不要不要,对你又踢又咬。”说到这里魏池忍不住哈哈大笑:“其实我已经赢了汤参将,不过赢得不彻底,这匹马不是主人送给谁谁就骑得了的,她有她自己的想法,我很喜欢这匹马,我要得到她的认可。”魏池开心的扒了一大口饭。&&&&胡杨林听到魏池说姑娘的时候脸红了一下,至于听到后面就开始糊涂了,什么和什么啊?为什么这人训个马会想这么多?赢了汤参将再随便挑一匹好马不就行了嘛?犯得着把自己摔成这样?胡杨林很不高兴,但是具体哪点不高兴,自己也说不上来。&&&&第九天的时候,花马已经勉强能准魏池提着鞭子骑它了,但是只要鞭子一粘着它就马上开始暴跳如雷,连打滚都用上了。四周的士兵越来越安静,起哄声越来越小,这匹马暴雷一般的性格已经彻底的深入人心,它每掀起一阵尘土都让所有人为那个骑手揪心,围观的圈子拉的很大,看不清他的表情,每次他摔下来都要立马跳起来才行,因为愤怒的马蹄总是迅速踩上他刚才落地的位置。&&&&“我越来越敏捷了!”魏池自嘲。&&&&到了傍晚,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校场上的将士慢慢散去,最后只剩下胡杨林,雨越来越大,慢慢模糊了人与马的视线,他越来越担心那个雨幕后的人影。花马也真的疲倦了,一连九天的折腾让它体力不支,但是背上的那个人就像是被施了什么法术依旧坚持着要拿鞭子指挥它。&&&&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冷,眼前的马和人就像是两片倔强的树叶,摇摆着纠缠着。胡杨林张开双臂胡乱的挥舞着,他越来越看不清眼前的东西,雨水仿佛冲进了眼睛,直到他被马头一下撞翻在地。&&&&“哎!!”马背上的骑手也因此受惊一头摔了下来。&&&&“不!”胡杨林跳起来跑过去按住那个想要站起来的人,大雨让那个人的脸如此苍白……&&&&“我是个孤儿,从小是过苦日子长大的”魏池看着胡杨林紧紧抿起的两片嘴唇淡淡的说:“所以,我并不是什么娇滴滴的人。”&&&&“不!”胡杨林固执的按住他,天地间最后的一丝光晕照亮了魏池的前额,胡杨林觉得有点迷茫,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这个额头,上面有雨水也有汗水,还有好闻的气味。天色越来越暗,暗到只能听到他的气息,很急促很疲惫。他听说过魏池的故事,京城里的人都对此津津乐道,幼年出家,少年探花,神童……这些词汇在今天想起来却是这般的苦涩。第一次看到他难免把他和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联系到一起,他看起来弱不经风,他看起来固执有余,他甚至还有点傲慢。他在京城里有难听的传言,也有颇盛的名声。一个翰林院的编修为什么会来到军营,甚至要踏上去漠南的征途?胡杨林的确不知道,以前也不想知道,但是现在………………雨已经近乎瓢泼,两个人都一言不发。&&&&花马从泥水中站起来,挣扎了一下,回头便看到魏池被一个黑影压在身下“嘶!!”花马一头冲过来撞向黑影,胡杨林完全没有觉察到一个庞然大物已经近身,被忽的一下撞了老远。花马也被胡杨林一绊,一头栽到了泥水里。&&&&雨依旧下着,胡杨林好不容易站起身来,雨的声音模糊了他的感官,他迷茫的在雨中摸索,直到有一双冰冷的手找到他的手。&&&&“少湖?”&&&&“嗯!”&&&&那双没有温度却坚毅的手深深地留在他的记忆中,以至于他相信这双手能带他去任何地方……&&&&魏池再次翻身上马,他和花马都已经满是泥水。&&&&“驾!”魏池大喝一声,命令花马向前,马儿的身躯颤抖着,慢慢开始服从鞭子的命令……&&&&第二天,大雨如故,汤合看见校场上的魏池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魏池朝他挥挥手,俯下身对花马说:“从今天开始,我就叫你花豹了。”&&&&中午,赢了赌局的魏池睡在自己温暖的大帐中享受着姜汤,被他折磨得病恹恹的胡杨林和神经兮兮的花豹都已经倒下,而一切的元凶汤合参将正在不远处的主帐中挨训。没有人比耿祝邱更了解这个该死的北方大汉,他年纪不轻却依旧气盛,他一喝酒就必定误事,他嗓门大,偏偏说话喜欢阴阳怪气的,他胆子大,一闯祸就没边儿。汤合低着头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不满。耿祝邱冷笑一声……用沉默来逼迫他罚站。&&&&一个时辰之后,汤合才揣摩出耿祝邱的阴险用意,大呼上当。暗自转动了一下酸麻的膝盖:“我就是看不惯那个小白脸!!”声音之大,震得耿祝邱一口茶喷了半丈远。&&&&“去,拿壶茶去给魏参领赔不是。”&&&&“…………”汤合惊讶于老耿能如此全面的无视他的反应。&&&&“他是你的上司!!”耿祝邱气得猛拍桌。&&&&汤合无奈,感叹自己竟被强权压迫而折腰。端起一壶茶竟有千斤重,恨不得吐点吐沫进去解恨!进得帐来就看见那张娘娘腔的小白脸正笑盈盈的看着他,仿佛早预料到了一般。&&&&“日前属下无理,奉茶一壶,请魏参领原谅则个。”汤合在内心问候魏池祖宗十八代。&&&&“嗯,汤参将不必多礼,请坐请坐”魏池命小校接下茶给汤合让座。&&&&“不必不必……”汤合放下茶壶夺门而逃,看着他仓皇逃窜的背影,魏池喜滋滋的考虑着以后要做双什么样的小鞋给他穿……嘿嘿嘿。&&&&转眼的功夫,发兵在即。魏池除了每天跑跑马,看看文书,捉弄捉弄汤合以外有点无所事事。手上的伤几乎已经痊愈,不过却留下了一个半圆形的疤,花豹以此作为魏池的记号,每每要验疤才肯让魏池上马,魏池对此烦不胜烦。胡杨林糊糊涂涂的病了几天之后恢复了健康,依旧呆呆地,少言寡语,但是慢慢和他亲近起来了,没人的时候会偷偷叫他少湖。汤参将和他的手下几乎一见他就跑,没办法,骂不过又不能动手……除了跑还能干啥?耿祝邱乐呵呵的享受着天下太平。&&&&在这么仅有的几天里,收到了燕王的三封信,不是信鸽送的也不是王府的侍卫送的,而是以正规的途径通过兵部递给他的。看来陈昂也希望他在军队里好过点,决定放弃对他的骚扰。三封信里有一封是燕王府的师爷戴桐琒写的,大体交代了后军的粮草部署以及军火配置,末端还附上了大齐在漠南的屯粮处。魏池拿着这张小纸片沉思,按兵法,在敌区不该会有己方的存粮区,那这附上的地址是真是假呢?信纸上印着燕王府的大印,魏池看得迷惑……后两封是之前找戴桐琒索要的几副药方,魏池默看了两遍拿到灯上烧了,转身去了统药部,准备做几个药丸子给汤合尝尝……&&&&二月二十八,后军正式拔营起兵。&&&&此次北征,前军经白云山过玉龙关进入漠南,后军过东库关渡濆江进入漠南。前面一条路经过延绵的大山,虽行军不易但却可以沿着北边的沙漠行军而不被袭击,只要严把玉龙关就可为粮草辎重的运送留下一条安全的大道。后一条路横穿草原腹地,一路上变数颇大,所以粮草辎重必须随军而行。魏池任参领,运粮的军案也要给他过目。王允义随先帝征战多年,自然是经验丰富,魏池自知自己所学不过是些书本功夫,所以除了问些不懂的问题也不多加评议。&&&&大军开始向北进发。过了峰谷关后景色便与之前的有所不同,平原上隆起了一个个的小丘,身边的杜莨告诉他,这就是白云山脉的末端,也就是说离边境已经很近了。又北行了两日后,在朦胧的地平线上看到了一排灰青色的山脊,这就是雍山了!一条大江从地平线上蜿蜒而来,发出轰隆的声响。看着近其实远,又行了两日才看清这条巨龙的真身。&&&&还是初春,正是濆江破冰之时,虽已经是下游却还能看见不少桶大的碎冰,前两天听到的轰隆之声便是破冰的声音。濆江起源于雍山,因为其水量充沛,河道复杂而成了阻击漠南的天然壁垒。濆江边便是北上的最后一个关卡——北库关。&&&&北库关的长官季刚峰已经守关十二年,和王允义是多年的好友,两人一见激动不已,立马携手入帐畅谈。其他的将领便各自忙各自的去了。&&&&魏池所要做的便是谏言,这是战前,他又是外行,当然是不去添乱为上。偷了一个空,魏池钻出了王允义的大帐独自来到濆江边,坐在块石头上发呆。&&&&“魏参领好清闲!不去大帐中听命反而跑到这里来偷凉快!”&&&&魏池回头一看,来者正是参将杜莨,行军之时汤合为了不和魏池同行,特意和杜莨打了个对调。这个杜莨是副统帅奎思齐的手下,虽然和胡杨林一般的年纪,却是世家出身,又中过武举人,便当上了参将。这人是个话唠,又是个自来熟,不搭理他都能唧唧咕咕一宿。&&&&“不过是些交割的杂事,我去凑什么热闹?”魏池笑着拱拱手:“杜兄要不也来偷偷凉快?”&&&&时值二月,江边风冷得刺骨……也不知杜莨这个偷凉快从何而来……&&&&杜莨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可不用了,我不像你,那么冷的雨淋一夜都不病。”整个大军除了魏池这个公认的小白脸以外……就要算这个杜莨的相貌生得最好,打仗也是个能手,前几年跟着他老爷子在南方剿匪,剿到土匪听到他的名都要尿裤子了。&&&&“看着我干啥?”杜莨抄着手挤过来&&&&“没看啥,就是看看王大人麾下最美的美男子罢了。”&&&&“得了吧!我以前是现在可不是了……魏大人,你可知道咱们军里的监军罗大人?哎呦?你这个罪魁祸首居然不知道,罗大人的小女儿呀生的可是花容月貌,人家就在你中探花游街的时候看了你一眼就迷得不得了,为了得你一幅荷花图可把老罗弄得焦头烂额。你看你居然连人家闺名都不知道,赶紧画个荷花,我帮你转交,啥也别说了……赶紧,我等着帮你转交。哎,可怜了我这个第二美男,看都不被罗小姐看一眼,真是既生瑜何生亮啊,魏池,你赶紧改名叫魏亮吧……这个名好,比你那个破名字好多了,啥魏池啊,你以为你真是荷花仙子?还池呢……说句实话你那破花我才不要呢,我家后院就有,你那花再好能结莲蓬么?能吃么?……我们那儿最好的小吃就是莲子糕,我小时候偷这个吃被我娘打了不知多少屁股,我们隔壁的刘………………………………”&&&&咳咳咳,魏池记得罗大人一口气生了三个光头男,也不知他口中那个女儿是哪儿冒出来的,至于荷花……杜莨的老家好像没这东西,现编现说好像是这个家伙的一大特色。&&&&又一阵风吹来,杜莨冷得直挤魏池,一边挤还一边唠叨:“……我爹不知是哪根筋坏了,把我派到北边来……看把我冷的……”这句话倒是实话,之前杜莨都在南边钻深山,连杜莨这样的都被调上京师,可见这次皇上决心之大。&&&&“过了濆江就是漠南了。”魏池往手心呵了一口气,漠南,沙漠之南的草原,漠南的忽达一族和先帝斗了一辈子,才过了十几年清净日子就又掐开了,现在的漠南王是忽达甘麻刺,也算是个有作为的君主,不过他的王兄沃拖雷却是他的一块心病,此次秦王的队伍八成要与沃拖雷先交手,这个以善战而闻名天下的沃拖雷要是能借大齐的军队灭掉,漠南王不知道有多开心……&&&&“漠南的公主长得可好看了!”杜莨吸了一下口水:“就说嫁给先帝的那个漠南妃子……啧啧啧,可是花容月貌,我看了一眼就忘不掉……”&&&&那位漠南公主死的时候杜莨还在他娘肚子里呢,魏池暗暗发笑,别形容女人只会用花容月貌啊……杜莨还在一口气不歇的胡扯。濆江的江水越发湍急,等到夏初就要迎来汛期,汛期结束已经是深秋,深秋之后又立马是封河期,濆江的冰层冻得有厚有薄根本无法通行……所以想要让大军通过不是要在春初就是要等到秋末,由此进入漠南便几乎算是进入了漠南的中部地带,后军虽晚于前军发兵,但是却能先于前军深入敌人中心。漠南除了几个较大的都城有城池以外,其他的都是游牧的帐篷部落,所以此去除了要带攻城的辎重又要备上防游击的重骑,兵种和物资的安排不胜繁复。&&&&“喂!!”&&&&杜莨被身后的喊声打断,看到远远的来了两个人,一个是他自己的副将张怀远,另一个是魏池身边的胡杨林。张怀远是从南边跟来的,与杜莨已有好几年的交情,此人长得甚为高大,和聒噪的杜莨相反,性格安静得离奇,也不知这两个人怎么能够混熟。&&&&杜莨早已跳起身兴奋地帮魏池接过胡杨林手上九曲枪:“魏参领要学九曲枪?”&&&&魏池点点头,战场风云变幻,他可不想被胡杨林夹在咯吱窝下过活。九曲枪是胡杨林的强项,既然也没有别的师傅,就干脆决定学这个了。&&&&九曲枪,枪长一丈一,枪头如蛇形,顶尖而锋利,两侧薄刃,整个枪头长一尺余,枪柄柔韧如蛇,枪法变换多端,主要适合马战。杜莨是南方的将士,南方山林地形复杂所以多用短兵器,他自己用的是双锤,张怀远用的则是双钺,看到这种长兵器自然是忍不住好奇。&&&&“来来来,舞给我看看。”杜莨把九曲枪丢给魏池。&&&&魏池接过来,站定了双脚,只舞了一个直刺,一个侧击,一个龙翻身就停下了。&&&&“舞完了。”魏池说。&&&&杜莨眼睛瞪得老圆:“这么点儿?”&&&&“魏参领只学了两天。”胡杨林赶紧解释,其实枪法繁复而变化无常,魏池能在两天内学会这么多已经够惊人了。&&&&杜莨一听哈哈大笑:“我忘了,一个月前你还是翰林院的修编呢。”面上在笑,心里却是止不住的惊讶,这个魏池果然不同寻常,前儿她训的那匹花马也和自己交过锋,自然明白魏池的厉害,但是这枪法却是绝无捷径的……区区两天竟然就有了点行家的样子,嗯,想不惊讶也难。&&&&“还是让胡千总表演表演。”魏池笑着把九曲枪递给胡杨林。&&&&九曲枪是胡家的当家武器,胡杨林自幼便学的是这个。只见他微闭着双眼站定之后,微微将右脚蜷起,忽然一个转身突刺上前,一时间只见枪头划出无数弧线,风声大作,行云流水之间将拦、拿、扎、刺、搭、缠、圈、扑、点、拨、融合其中,步伐稳中有力,九曲枪的威风被表现得淋漓尽致。&&&&“好!”杜莨叫好。这个千总的九曲枪的确使得好,虽然武举考试要十八般武艺精通,但是毕竟是各有所长,自己仗着力大身高便使的是长枪,长枪的招式相对简单,实战的效果也不如这九曲枪来得好。&&&&胡杨林舞完一套便打了个花子收住了脚,冲着三位军官拱拱手:“过奖!”&&&&“不过……”杜莨有点担忧:“魏参领您的身量不是很适合用枪,下官觉得换学长剑会好些。”&&&&魏池身高不足七尺,在女性中已经算是偏高了,但是和这群北方男人们比起来还是矮小太多。&&&&张怀远听了这话赶紧在旁边咳嗽,这个杜莨说起话来还真是不怕得罪人。&&&&“怀仔,你咳嗽啥?魏参领是很大度的人,我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参领不会在意的。”&&&&“不要叫我怀仔!”张怀远磨牙。&&&&“怀仔,怀仔,你就不能向魏参领一样大度么?更何况怀仔这个名字很亲热很顺口啊,我已经叫习惯了你叫我怎么改?以前在南边你都不在意的……说起来以前我还叫过远仔……”杜莨又开始习惯性喋喋不休。&&&&张怀远扭过脸去不搭理他,谁说这个魏池大度的?你看看汤合都憋屈成什么样了…………&&&&“没关系,我尽量长高吧。”魏池苦笑,他何尝不想换兵器,可惜谁教他呀?又或者改学你的大锤?那不是更离谱……&&&&杜莨目测了一下魏池的高度,哎,九曲枪算是比较短的枪了,希望他能练出来:“来来来,赶紧练,我们还等着你杀敌呢!”杜莨何曾想到,这句玩笑话后来竟成了真。&&&&王允义和季刚峰才走出大营便看到四个年轻人在江边比试。&&&&“那是何人?”王允义问身边的校官。&&&&“那是委署护军参领魏池在向几个军官学枪法。”&&&&“哪个魏池?可是前几天驯马赢了汤合的那个?”&&&&“正是!”&&&&王允义微微对季刚峰一笑:“就是那个翰林院编修。”&&&&“难得他有这个心!”季刚峰有点感慨。&&&&王允义摇摇头:“他有这个心有什么用?只怕是这战场无情呀!”王允义想起了皇上亲手递给他的那份名册,一声长叹:“贤弟,这年头武将难当啊……”&&&&季刚峰点点头。&&&&江边,胡杨林卖力的教着,魏池卖力的练着,杜莨卖力的捣着乱,张怀远卖力的阻止着杜莨捣乱…………四个年轻人都没注意到完全解冻的江水愈发湍急了,也许渡江就在明天……
&&&&5【建康六年】&&&&两日后大军开始渡江。&&&&江岸两边早已拉起了数跟铁索,船便靠着这些铁索前行。掌船的艄公都是季刚峰手下的士兵,也只有这些经过特殊训练的兵才能够将这些渡船送过濆江。行驶在这样的怒涛之中,除了天险以外恐无法用其他词汇形容。魏池到底是南方人,虽然觉得头晕却还可以支撑,胡杨林早就吐得一塌糊涂,全靠扶着魏池的肩膀才能站稳。濆江不算太宽,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岸,回首只能看到模糊的江岸和起伏于波涛中的运兵船。别了!大齐!魏池在心里默默地说,抬头远望,只见冰冷的黑土上已经萌发了些许绿芽,厚重的颜色连绵到天际。这,就是漠南!&&&&一旦过了濆江就算是进入了战区,虽是行军却要注意阵法。薛义统领前军,辎重粮草和其他军官在中军,轻骑兵在两翼,重骑和重步兵断后。如若遇到袭击,部队便能很快分散开来由行军队伍转变到战时形态。&&&&濆江湍急,如若在江岸遇袭,几乎要被压制在江边不能抬头,防御的天堑反而成了死路,因此大军不敢怠慢,整好队形后便立刻启程,勿必要在傍晚到达距离濆江一百里以外的察哈爾草原扎寨。&&&&晕船之后又是急行军,胡杨林体力不支提早去睡了。魏池独自在帐中批看军案,察哈爾草原地势平坦视野开阔,大军急行一日必要在此休整一日才会上路。从秦王的军报来看他们两日之内便会进入沃拖雷的封地。漠南的地形呈梨形,他与大齐的交界处狭窄而东部开阔,北边有巨大的冻土沙漠,南边有濆江天险。沃拖雷的封地巴彥塔拉便在最北边与大漠的交界之处,而漠南的都城烏蘭察布在漠南的正中。两地之间有延绵的伊克昭山脉,也就是因为这个神秘而庞大的山脉的存在,才让漠南王放心的将富饶的巴彥塔拉分封给沃拖雷王爷。&&&&王家军是准备北上与秦王呼应……还是准备……魏池从袖口中取出一根锡管,这是他自发兵以来收到的第一封飞信,上面只有一句话&&&&“唐敬石被斩,少湖务须多虑。”&&&&唐敬石是鸿胪寺左丞,魏池微微一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第二日一大早王允义便招呼两位参谋和三位参领入帐。&&&&王允义已经显得踌躇满志,看来可能比魏池还要早收到讯息。两位参谋都是王允义的亲信,看来今儿是来问问三位参领的意思的。除了魏池的另外两人都是久经沙场的将领,他们不难猜出王允义此番的用意,纷纷对王大人的提议表示赞同。&&&&王允义点点头,回过身来对坐在身边的魏池说:“魏参领有何建议?”&&&&魏池沉思片刻:“王大人,此计甚好,只是能否瞒天过海却还是个问题。”魏池已经接到了燕王的信,自然不会对王允义的提议有所异议,只是具体如何行事却确实令他有所疑虑。&&&&“魏参领,”王允义手下的一等参谋杜齐焕结过话茬:“您可知道重骑和轻骑的差别?”&&&&魏池做了一个拱:“重骑每骑负重大,战马与骑兵都全身服甲,除刀,弓以外还配有三眼铳或五眼铳,轻骑与之相比则撇去了厚重的战甲,只着两档甲,配弓弩刀剑,不配火器。重骑以沉稳快速为首,多用于野战攻坚。轻骑则多用于奇袭。”&&&&王允义赞赏的点点头。&&&&杜棋焕神秘的笑了笑:“现在的轻骑可是有火器啦!”&&&&虽然军中的大多数人都认为魏池是因燕王而来,对他自然是一种轻视。但是王允义如何不知耿家的状元和魏池的关系?又有老耿的知会,自然不把他当做燕王的人来看。武将最恨的就是文官不懂装懂,还固执己见,正害怕今天有书呆子顶撞他,却见这个魏池如此谦虚稳重,心中难免欣喜。&&&&“你光说有什么用?”王允义挥挥手:“带魏参领去看看吧。”&&&&杜棋焕应诺。王允义又补了一句:“粮草辎重什么的也带他看看。”&&&&等杜棋焕和魏池走出大帐,参领宁苑笑着说:“王将军还真是大方。”&&&&王允义摆摆手:“这战场之上不比朝廷,他既然进了这大帐,自然是把他做兄弟看,更何况又是个聪明上进的人呢?”&&&&宁苑点点头。&&&&杜棋焕带着魏池走到大营西边的车队营,总营长打过招呼后便带着魏池走入车队。本次出征共有战车三千乘,此时的战车已不是用来打仗而专司运输,驾车也不再用马而改用牛,一是因为中原缺马,二则是因为牛的耐力强于马,又不易受伤。魏池仔细看着这些牛儿,是清一色的母牛,如若遇上战斗胶着,物资不足,这些牛还能够提供奶肉……考虑的如此周全,看来皇上可真是下了大工夫了,唐敬石以为皇上入了自己的套……却怎能料到是自己入了皇上的套呢?&&&&杜棋焕掀开车上的油布,拿起了一把火枪递给魏池:“仔细看看吧。”&&&&这把火枪比起一般的三眼铳小了不少也轻了不少,通身为白色,精钢所造,只有两孔,手柄处略微弯曲,枪筒中段多了一个扶手。细看之间杜棋焕又递过一把,这一把比之前者重许多,有十八孔,手柄较长,柄上附有圆盾,枪管尽头铸有刺刀。&&&&“前面给你的是膛线枪,后头递给你的是神电铳,走,我们出去试试!”杜棋焕带着魏池走出车队,命工兵架好枪靶)&&&&两百步外,杜棋焕手持线膛枪试射,六发四中!&&&&“好神!”魏池惊呼,以往的火枪射程不过百步且准度极低,杜棋焕尚能射出如此成绩,如若换了熟手岂不是要百发百中?&&&&神电铳竟是从后膛上弹!!一发出去,如十八条毒蛇穿入空中,不要说步兵,恐怕连骑兵也躲不开!如果此铳百发齐鸣岂不是要下起弹雨?&&&&“怎么样?魏参领收收下巴!”杜棋焕笑着来扶魏池张大的嘴。&&&&“如此观来将军的计划必成!”魏池激动得握住了杜棋焕的手:“都说漠南的骑兵是神兵,今天比起我大齐的骑兵怕是要失了这个头衔了!”&&&&“魏参领要不要随在下再去溜达溜达?”杜棋焕神气的摸摸自己的小胡子。&&&&“怎么不去?”魏池拉上杜棋焕就往车队里跑……&&&&这一上午,魏池大开眼界:大将军铁炮、二将军铁炮、小将军铜炮、神铳、大铜佛郎机、神炮、飞炮、马上佛郎机、神箭、铁宣风炮、缨子炮、铁佛郎机、铁三起炮、碗口炮、小神炮……看得他眼花缭乱,与杜棋焕分开之后还意犹未尽,这五年之间,朝廷加税不止十次,除了农业以外的各个行业都被增了不少……看来那个兵部的神机营还真没辜负这些白花花的银子!&&&&“魏参领!魏参领!”&&&&魏池一抬头才发现要不是胡杨林拉着他,他差点撞在木桩子上!&&&&“胡千总,你走到这里来了……”魏池有点不好意思。&&&&“晌午都过了……”胡杨林有点抱怨的看了看魏池的鼻子……长着么挺,要是撞上去一定很疼……&&&&“哦……”魏池这才回魂,看来又要回去吃冷饭了。&&&&这次是魏池一口菜嚼了二十下,胡杨林实在看不下去了,决定问问:“少湖?少湖?”&&&&“哦……”魏池回神。&&&&“今天早上入王将军的大帐可是遇到什么事?”&&&&“啊……没,只是看了神机营的将士们演练,很惊讶。”胡杨林毕竟是下级军官,魏池也不好多说。&&&&“可是那些火炮?”胡杨林笑了。&&&&魏池点点头。&&&&“少湖可知道,漠南骑兵强却不是强在兵多枪利,而是强在速度,火器再强也拼不过对方的刀箭快,等你装好弹药,对方的骑兵已经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了。”&&&&胡杨林说的确实不错,就算是今天看到的两把神枪,装弹速度也不能够应付漠南的骑兵。&&&&“而且弹药也是有限的,在战场之上还是老祖宗的兵器靠得住”胡杨林指的是九曲枪。&&&&前儿胡杨林和杜莨陪着魏池去选了一把,魏池已经学得有一点样子了,只是魏池本身的身体素质较差,腰腹和手臂的力量都不行,进步便越来越小。用杜莨的话来说就是——越来越向花拳绣腿的方向发展了。招式学得还是很快,但是真的与人对阵却是不行。胡杨林看到魏池为火器所迷,误以为他是要弃学九曲枪,身为将领就应该选择机动性高的兵器,火器虽好却并不适合。&&&&想起九曲枪魏池就懊恼,越练就越想起自己是女人。其实自己是女人这件事情他几乎已经淡忘了……从他记事起好像就没有做过一天女人。&&&&“少湖才练了这么点时间……水平自然是有限。”胡杨林赶紧安慰:“每个人都这样的,我可是练了十年呢!”&&&&其实胡杨林也挺担心魏池的小细胳膊的……不过他还年轻不是吗?练个几个月会壮起来的。&&&&看着胡杨林自信的样子,魏池内心挺愧疚,很久很久以前的那种感觉又回到了心头,十年了吧?&&&&才吃完饭,杜莨就来督军了,魏池灰溜溜的跟着他出去练枪。&&&&九曲枪的一百零八式已经被魏池学完,看着魏池纯熟的舞着枪,杜莨很惊讶,惊讶于这个人的记忆力和模仿力,但是……仅有这种程度是不够的,因为这里是战场——腥风血雨,变幻无常……&&&&“停!停!”杜莨打手势:“你也别比划了……来,和我对打。”&&&&魏池迟疑不决。&&&&“打仗,打仗,自然是和人打,招式你已经学得很好了,所以再练下去也没用,来!和我打!”杜莨一边招呼一边提起了自己大锤。&&&&魏池看着那寒光闪闪的千斤大锤……咽了一口唾沫……就在这一口唾沫之间,杜莨猛地一跃上前,劈手就打!&&&&“啊!”魏池忍不住叫了一声,左脚后移,险险避开,顷刻之间,刚才还是满脸笑容的杜莨已经是杀气腾腾。杜莨并不给魏池站稳左脚的机会,一个回身往他的腰部砸来。&&&&“用枪!用枪!”胡杨林在一旁大喊。&&&&枪!魏池此时才想起,手上还有一把枪,匆匆把枪头往地上一插,暂时阻止铁锤直接击到腰部,但是枪杆根本无法承受大锤的攻击,还没完全为魏池制造出转身的间隙就被砸飞。魏池一边尽力走步躲避,一边死命的抓住枪杆不放手,在枪柄由屈变直的那一刻,魏池觉得自己的整条胳膊都已经被震得失去了知觉。不能和他靠的那么近,要跳开!魏池奋力向杜莨身后一跳,反过身来。杜莨如何不知道他的想法?魏池还没来得及摆好架势就被杜莨再此逼近。此时魏池倒觉得手上的兵器成了个累赘:“停一下!等一下!”杜莨仿佛是真要夺自己性命一般,重锤而下!&&&&魏池被逼得跌倒在地,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等到再此睁开眼睛,才发现大锤离自己的天灵盖仅有一尺。而拿着大锤的杜莨又恢复了往日笑嘻嘻的样子。&&&&“第一,打仗不是唱戏,没人会等你摆好架势。当然,也不一定要摆好架势。”杜莨收起了大锤,伸手拉起地上的魏池:“第二,不要叫敌人等你。第三,任何时候都别闭上眼睛!”其实杜莨想说的还有很多条,不过这三条是最重要的,关乎到你最后会成为一个武者还是一个战士。&&&&“今天就点到为止,以后我会每天来找你打架!”杜莨看着魏池迷迷糊糊的样子,点了点他的鼻子,转身潇洒离开。&&&&“唔!”魏池捂住鼻子,这个家伙手太重了!这是点么??!!&&&&“啊!”胡杨林几乎是同时小声的叫了起来,他扳开魏池的手,看到了一张花脸。没错,刚才魏池的手被震流血了……还流了不少。看着书呆子还是傻呼呼的样子,胡杨林摇摇头,拉他去洗脸上药。&&&&在那之后,各营的士兵每天都能观看到杜莨追着魏参领殴打,鸡飞狗跳十分精彩。被追得心惊胆战的魏池其实并不了解追她的那个大汉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级别,如果她知道,他一定会觉得很荣幸。而杜莨则觉得,如果魏池能够在他的猛烈追击之下全身而退的话,那么在严酷的战场上活下来就不是巧合或者奇迹了。&&&&之前,安营之后,魏池总是看看军案,四处发发呆。但现在不敢了,杜莨几乎每次都是从天而降。魏池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十分疲惫,离开察哈爾后,大军一路北上,向着伊克昭山脉挺进,道路越发的崎岖难行,冰雹,风雪更是家常便饭,每日行军之后,要入军帐议事,要批数不清的军案,脑子要想着各种各样的问题,还要防着在想问题的时候不被杜莨追杀。&&&&就在魏池被杜莨折磨得快要崩溃的时候,救兵赶到,成功的转移了杜魔头的注意力——行军的第三日,大军遇到了第一拨敌人,一小队漠南的骑兵。大军迅速摆阵,杜莨带着百余骑兵围剿敌人。这是魏池第一次直面战场上的杀戮,杜莨就仿佛是一只母兽在用猎物向自己的孩子演示如何捕猎一般,轻松而规范的慢慢将敌人歼灭。魏池立身于马上,他发现自己没有自己预料的那般慌张,他仔细的盯着杜莨的一举一动,冲刺,砍杀,环行,围剿,兵书上面的词汇被演绎得鲜活起来。&&&&仅用了一刻钟,大军就从新启程,仿佛刚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杜莨也活蹦乱跳的回到了队伍,看到身边的魏池偷偷的别过脸,杜莨嘿嘿一笑,专门和他靠得近些,还有一手没一手的把自己身上红红绿绿的东西往魏池身上抹。&&&&“呕!”魏池终于吐了。&&&&到了宿营地,魏池被熏得几乎脱力,焉哒哒的走入王允义的大帐。&&&&“噗!”杜棋焕一口茶喷了出来:“魏参领好生狼狈,看来被杜家的后生欺负的不轻啊。”&&&&“杜参谋还有心说风凉话……”魏池没好气。&&&&杜棋焕摆摆手:“魏参领,这可是战场,太爱干净了可不行!听说你可是每晚都洗澡啊。”&&&&魏池摇摇头,用一桶水擦一擦也算是洗么?杜棋焕是个没架子的人,魏池和他也算是熟了,便径直过去抢了他的茶来喝:“今儿的行军路上,看到一处似有房屋被焚毁的样子。可是这草原上的牧人被强盗抢劫了?”&&&&杜棋焕把茶抢回来,一口饮尽,永绝后患:“这草原上的都是些强盗,哪有牧人和强盗分家之说?水草丰盈时漠南人就是牧人,天寒地荒时漠南人就是强盗,你看到的那些是他们的驿站,才被前军的薛义薛将军歼灭的。”&&&&漠南前朝的皇帝规范了草原上的驿站制度,草原上的讯报兵非是中原可比,每过一个驿站都是换马不换人,最快一日可行二百五十余里,且风雨无阻。驿站的经营制度是分苛刻,如若备好的马匹,跑不了二百里,喂马的就要受鞭刑。如若备好的干粮有所差池,不论差多少都是死罪。可以说这些驿站比燕王的鸽子更可靠,更迅速。&&&&但是,这个完美的交通网就要被打破了,魏池暗笑,上一代漠南王可能没有料到大齐也有攻入草原的一天。
&&&&6【建康六年】&&&&扎营之后,魏池按约定吹起了鸽哨,这是第二只,出关已经二十多日,掐指一算,已经是三月底了。草原上的冻土已经彻底化开,坚硬的地面变成了泥淖,花豹每行一步都要一滑,行走一天,蹄子上的泥都能做个大坛子了。魏池和花豹都执拗的保持着清洁,花豹虽然不需要掩饰性别,但是由于脾气极坏,清洁的重任自然落到了她可怜的主人身上。议事,行军,核对粮草,询问军纪,批复所有和后勤相关的军案,还要应付杜莨,末了还得刷马!魏池垂头丧气的擦干花豹脸上的最后一滴水,放下袖子准备回帐,一回头却发现胡杨林在院口默默的看着自己。&&&&草原上夜晚如果不是风雨大作就是明月当空。今天的下玄月虽然纤细却分外明亮。夜风吹拂着胡杨林的头发,明亮的月光为他的五官勾画出轮廓。胡杨林是一个典型的北方小伙儿的长相,有着坚硬的线条,壮硕的身材,虽然不像张怀远那样高大却比他多了一分坚硬,一种老实醇厚的坚硬。他的眼睛有些深凹,细长而明亮。原本应该充满坚毅的眼神中却总暗含着一丝忧郁。魏池觉得这丝淡淡的忧郁更适合放在书院里的书生们眼里。但是比起那些书生,胡杨林更加真实,仿佛是随时可以触碰一般。&&&&虽然无雨,夜风依旧很冷,魏池冲他招招手:“久等了吧?”&&&&胡杨林其实并不用每天这么死跟着候着魏池,他是堂堂正正的千户又不是魏池的小校,但是只要魏池想要找他,总能发现其实他就在身边。为了命令?魏池摇头笑笑,觉得这个人也太憨厚耿直了。&&&&胡杨林还是老样子,默不吭声,只管跟在魏池后头。&&&&月光安静的照在魏池的军服上,上面的花纹看起来遥远而莫生。耿炳文也好,陈昂也好,这些没有真正到过边疆上过战场的人本能地淡化了战争的严肃。杜莨不同,他是身经百战的将领,和他相比,自己真是太过幼稚。和他交手的每一招都让自己力不从心,无论是体力还是招式!虽然每天都在进步,但是进步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战争来临的速度。那些焦黑的,被焚烧过的土地只是一个前序,在身经百战的战士面前不过尔尔,但是给魏池的却是深深地震撼。&&&&不再是纸上谈兵!!&&&&杜莨告诉他,在战场上,机会只有一次,成败生死就在一刻。&&&&寒窗苦读十年的艰辛没办法与之相比,没有比战场上的性命更低贱的东西了!&&&&魏池攥紧了手掌。&&&&这次燕王的信上只有三个字——陆盛铎&&&&陆盛铎,魏池反复默念着这个名字,他是王允义军中一个普普通通的将领,正值,谦逊,出身清白,无什建树。&&&&……他居然是秦王的人?&&&&要去找这个人么?这个人会和自己说些什么?自己又必须要做什么?会和王允义有关么?会和下一场杀戮有关么?一大把问题让魏池提心吊胆……&&&&“少湖!你看!”胡杨林突然拽住了魏池的肩膀,把他拉出了思绪。&&&&只见光秃秃的草原上开出了零星的小黄花,挤在石头缝里,努力的探着头。月光下,这些柔弱的花朵微微的颤动着,为冰冷而泥泞的大地增添了一点活力。&&&&“冰凌花”魏池对胡杨林说:“草原上的报春花。”&&&&“冰凌花?可是它不是白色的,长得也不像冰凌。”胡杨林疑惑得很,这种小黄花看起来像菜花,并没有冰凌的感觉。&&&&“你看”魏池蹲下身摘下一朵“这花瓣之间还夹有冰凌,这个冰凌花……就是在冰凌中开出的鲜花。”&&&&胡杨林仔细一看,不止魏池手上的那朵是,那些长在石缝里的也是,有些甚至就是从冰块中长出来的一般。胡杨林突然对这些小野花肃然起敬,在这样寒冷的冻土上,如此顽强的开着,哪怕是被冰霜压得抬不起头都要盛开。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就像魏池,为了上战场哪怕练得手脚抽筋都不愿放弃,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并不是每一位军官都需要学习刀剑枪法,像王将军手下的几位参谋,耿副统手下的好几位文官,他们除了骑马什么都不会。魏池这样的出身和地位已经能让他享受到军队中顶完善的保护,他却还要这样拼命地学,到底是为了什么?&&&&胡杨林百思不得其解.&&&&杜将军的急于求成也让他不快,他觉得杜将军完全没把魏池当做一个文官来看,并且也没有体谅魏池军务的繁忙。胡杨林看着魏池的手指,前些日子磨出的血泡已经慢慢化成了老茧,略显刚硬的手掌取代了以前柔美的线条。那朵小黄花在他手上微微颤抖,令胡杨林不由自主的想要接过来闻一闻。&&&&“别!”魏池扔掉了手上的野花:“这花有毒,闻了会头晕。”&&&&“少湖懂得真多……”胡杨林心中暗自有点不相信:“不过这么小的花能有多毒?我只闻一下。”&&&&“哈哈哈……”魏池笑了起来:“毒药需要喝几斤才能毒得死人么?你这个人啊!这种花倒不至于毒得死你,不过是能让你头晕的明天都上不了马就是了,怎么?想坐牛车?”&&&&胡杨林讪讪的挠挠头随着魏池回营,走了两步却忍不住停下来,想回头再看看这些令人敬畏的小野花。&&&&“走吧!走吧!”魏池催他,真不明白这个家伙对一堆野花起什么兴:“难不成你要掐一朵插在头发上?”&&&&胡杨林一下子红了脸,加快步子追上魏池。&&&&魏池偷偷笑出了声。&&&&第二天扎营后,魏池偷了个空子绕去了粮车。粮车处在后军,后军和中军的部署不同,军官的大帐很少。魏池也不敢问人,手上拿着粮谱左右转悠着。转了几圈后终于瞧见了绣着陆字的小旗。&&&&魏池不动声色的拦下了一位兵士:“大担在何处?”&&&&大担是运粮车的一种,因为车大速度慢,往往居于后军中心与攻城的装备混放。被魏池拦下的是个重步兵,他如何能知道粮草的事项?这个倒霉鬼一看魏池的军服被吓了个半死,妈呀!参领!偷偷四下张望,我呸,连个人影都没有。就在焦头烂额之际步兵看到了救兵:“参领大人,陆将军是护粮草的,小人去帮您请!”说完回手指了指陆盛铎的军帐。&&&&“速去”魏池继续虎着脸,步兵赶紧跑去了陆盛铎的军帐,一边跑一边庆幸自己今儿算是站对了位置,谢谢陆将军嘞。&&&&不多时,一个身量不高的军人随着刚才那个步兵走了过来。&&&&“末将陆盛铎参见参领大人,大人有何吩咐。”&&&&“嗯,陆将军无须多礼,带我去核实一下大担的数目。”魏池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此人其貌不扬却隐隐的藏着一股阴狠之气,令他浑身不舒服。&&&&两人礼毕便撇下步兵往粮车中去。&&&&魏池一边听着陆盛铎报数,一边默默的翻着粮谱,等到走入车队深处后,魏池加快了脚步,偷偷的握住了陆盛铎的手掌。陆盛铎并不惊讶,只是淡淡的摊开手心——手掌处有一个小小的纹章,是燕王府的印。这是魏池用鸽哨后面的阴刻偷偷印在手上的。&&&&“魏大人”陆盛铎停止了报数:“魏大人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燕王会让您来找属下吧?”&&&&“陆大人莫要这么自称,”魏池翻看着粮本:“在下应该听大人的吩咐才是。”&&&&“魏大人误会了。”陆盛铎头都没回:“燕王殿下和秦王殿下不过是要我保您平安,没有什么吩咐不吩咐的。”&&&&魏池一愣。&&&&“魏大人是聪明人,这战场上的事不是您能掺和的……燕王殿下要的不过是您能平安回京。”&&&&“是。”&&&&“魏大人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又或者是有什么想问的……尽可以来问,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是。”&&&&话语之间,两人已经走出了车队。陆盛铎这才回身对魏池一拱:“魏参领,大担的数目可对?”&&&&魏池点点头:“麻烦陆将军了。”&&&&“大担,谷麦,干柴,木架都归属下的手下统管,以后参领可直接找陆某核对,属下告辞!”陆盛铎没有多留,和魏池点头告辞。&&&&走过拐角时,陆盛铎偷偷往身后一瞄,看见魏池没有立刻回营而是往后面的营队核校去了。摊开手掌,看到了那个淡淡的纹章,看来这个魏探花不像他想的那么蠢。很好……如果真是个碍手碍脚的蠢货,也别怪自己不给燕王的面子。陆盛铎轻轻擦去掌心的那个燕字…………&&&&魏池不紧不慢的一路核校下去,回忆起刚才,暗暗有点惊讶,陆盛铎是护粮的军统,居然能像个粮官一样熟知大担的数目,分手后一核对竟发现分毫不差!那张脸是如此平凡,平凡到让人记不住分不清,但是那鹰一样的眼睛却令人胆寒。看来自己高估了燕王对自己的依赖,也高估了燕王对耿炳文的信赖,陈昂并不准备使用他这颗不成熟的棋子,但是也不相信耿炳文的友谊能够保魏池的平安。&&&&围着后军转了一大圈后,魏池终于气喘吁吁的回到了自个儿的军帐,才挑开布帘就看到杜莨坐在里头喝茶……&&&&唔!魏池悲鸣一声,转身就逃。&&&&杜莨赶紧放下手中的茶追了上去。&&&&大营的士兵们纷纷围观,只见在一阵追逐之后,魏参领毫无悬念的被杜将军一个饿虎扑食摁在地上。&&&&“杜莨!!顶多三天后就要到錫林郭勒了!!我忙得很!!忙得很!!!你要放我一条生路啊!!!”魏池气急败坏的哀号。錫林郭勒是后军遇上的第一座城池,这座城池是漠南的大贵族沽源麻鈨所建。城坚马壮,兵精粮多,不知道有多难打……魏池前两天已经失眠……真的,真的应付不了杜莨了。&&&&“正经事!正经事!”杜莨完全不管魏池的挣扎,拖上魏池就走…………魏池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已经不像人了,像一捆猪草……自己真是太悲哀了……&&&&两个人这么拖拖拽拽的来到了马棚前。&&&&“魏池,你知道你是什么兵么?”杜莨神秘兮兮的问。&&&&“骑兵!”魏池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来!我们来赛马!”杜莨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杜大哥!我才跑了好几里路查粮草,累都要累断气了,您老就行行好放过我吧!”魏池觉得自己要疯了。&&&&“不想赛马就比枪吧!”杜莨笑眯眯的抓紧了魏池的手腕。&&&&魏池挣脱不能……只有认命:“赛马……赛马!”&&&&杜莨心满意足的对远处的张怀远招招手,张怀远牵着一匹黑马走了过来。这匹黑马是杜莨的坐骑,是来自西域的良驹,和杜莨一起征战已有好几载。&&&&“去牵你的别扭马吧。末将本想代劳,但是代劳不了啊”杜莨接过黑马的缰绳故意调笑魏池。&&&&魏池叹了口气,自个儿进马棚牵出了花豹。花豹已经吃够了粮食饮饱了了水,精神奕奕的围着魏池打圈。&&&&“怎么比?”魏池骑上花豹没好气的问杜莨。&&&&杜莨一鞭子打在马屁股上:“追上我!”
&&&&7【建康六年】&&&&黑马奋蹄向前,如一只离弦之箭!&&&&这个杜莨,真是个不讲常理的人,魏池暗暗叹气,如此良驹,如此骑手,要追上谈何容易!魏池轻夹双腿:“驾!”花豹得令之后一跃向前冲去。&&&&恍惚之间,张怀远看到两个飞影在眼前转瞬消失,赶紧也打马跟上。&&&&魏池与花豹已经相处两月有余,花豹的脾气虽然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但是它和魏池的配合已经愈发的默契。花豹凭借着自己动物的本能判断着对手,前方的黑马矫健,耐力好,但是不够灵敏。&&&&魏池轻轻的扯动缰绳,紧紧的跟在杜莨身后,花豹的耳朵转动着,在等待主人的命令。&&&&“左!”魏池小声的说。&&&&花豹突然一跃而起,冲过一条融冰的小溪,猛地向黑马的左侧靠近。黑马险些被撞,只见杜莨猛的一提缰绳,黑马往右一侧避开了花豹。杜莨夹紧了双腿,黑马又加快了速度。草原正处在化冰期,地面满是湿滑的淤泥和绊脚的水草,两匹马的马蹄渐渐因为淤泥的堆积而显得沉重起来。但是黑马不愧是究竟沙场,步伐不慌不乱,和杜莨配合极其默契。&&&&魏池开始感到有点焦急不安,现在已经跑出营地很远了,自己甚至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前方的杜莨似乎毫无破绽!可恼!这么追下去何时是个头?&&&&花豹却显得极其胸有成竹,它的目光落在了黑马渐渐疲惫的后腿上……&&&&魏池的身体已经变得结实了很多,虽然每天都越来越忙却没有感到越来越累。他所茫然的是——要怎么才能追上前方看起来配合完美的对手。追得越久,魏池就越慌乱,直到看到远方有延绵的山脉出现,魏池终于平静不下来了,开始在马背上东张西望起来——这,这是哪里啊?&&&&就在这时,花豹猛地向一迈,前蹄重重的落在黑马还没来得及提起的后蹄旁。&&&&“嘶!”黑马受惊了!后腿一软!&&&&绝好的机会!&&&&花豹正准备乘胜追击,但是随即沮丧的发现,受惊的不止是敌人……也有自己的主人…………&&&&魏池被这么猛地一迈差点颠下马来,魏池这么左右一晃让花豹不得不暂时减慢了速度……呜!花豹气得想回头咬她一口。&&&&只是一瞬间,杜莨已经再次稳住黑马,向前奔去。&&&&魏池此刻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后悔得脸都抽筋了。&&&&“驾!”&&&&两匹战马已经一口气奔出了十余里,速度却未见减慢。&&&&疲惫的的后腿……嗯,魏池悄悄压低了身体,脸贴近了花豹的鬃毛。&&&&杜莨怎么会不知道自己马匹的弱点?他稳稳的控制住缰绳并不慌乱,只要能稳住马匹,要想单凭惊吓造成的那一丝空隙追上自己,几乎是不可能的。&&&&泥沼!&&&&花豹和魏池开始偷偷阴笑……&&&&“嘶!”花豹故伎重演又是往前一迈。&&&&天真!杜莨冷笑,左手一用力,控制黑马右转。&&&&淤泥咬住了马匹的蹄子,让马儿的动作迟缓了一点……花豹果然在一迈之后跳向左侧,好险!刚好避过!杜莨心中庆幸。&&&&“驾!”魏池突然大吼一声。&&&&杜莨心中一惊。&&&&花豹弹起马蹄迅速右转,杜莨连忙抓紧缰绳躲避,但是黑马的马蹄并没迅速从淤泥中拔出。花豹又是一次右跃,离黑马的马头几乎只有二尺了!&&&&“驾!”杜莨猛抽一鞭,想让黑马一鼓作气跳出泥淖………………但是已经晚了,在他这一鞭抽下去的同时……花豹又是一跃,直逼黑马的马头,将黑马逼得几乎后退。&&&&好马!杜莨心中忍不住惊呼。&&&&“赢了赢了。”魏池松了一口气,得意洋洋的挥动着马鞭。&&&&看到魏池一脸报复后的喜悦,杜莨哭笑不得:“赢了一次,何必如此?”&&&&“非也非也,既然杜莨兄说这是比赛,胜出者必是有些奖励。有了奖励,这一赢当然与众不同。”魏池伸出一只手:“来来来……奖品交出来。”&&&&杜莨的眉毛抽动了一下,指着远远赶过来的张怀远:“喏,奖品就是那个……去拿吧。”&&&&“怀远兄,杜将军要……”杜莨赶紧堵住魏池的嘴。&&&&张怀远阴着脸停下马:“你要我干啥?”&&&&“没……没。&”杜莨讪笑。&&&&张怀远拉着脸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个疯子把魏参领也带疯了!说是随便比一比,却一口气跑了这么远!如果营中有急事,那要如何是好?这些文官,表面上笑嘻嘻的,谁知道背地里怎么想,你这会儿倒是挺热心的想帮他,别热脸贴了冷屁股,以后挨了阴刀还不知是谁捅的!&&&&确定张怀远的死人脸已经震慑了想乱开玩笑的魏池后,杜良才放开了手。两个浑身泥点的家伙灰溜溜的跟着张怀远回营。&&&&跑得舒畅,赢得痛快…………洗马却洗得很痛苦!&&&&魏池看着被自己刷得干干净净的花豹,想想还浑身是泥的自己,觉得自己摊上这么个祖宗真是命苦。&&&&“真勤快啊!魏大人”月光下站着干干净净酒饱饭足的杜莨。&&&&“甜么?”魏池恹恹的过去拔下杜莨嘴里的草根。&&&&“不甜……不过我偷偷去拿了一个夹馍”杜莨从背后亮出了一个纸包。&&&&魏池扶着马棚的柱子慢慢坐下,哎……终于能吃到口饭了……不过是冷的。&&&&“虽然我早就看出花豹是匹难得一见的好马,但是也没想到它能好到这个地步!”杜莨坐下后不知又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把圈饼,一点一点掰着吃。&&&&圈饼!魏池两眼发亮,欲起身夺之。&&&&杜莨一边左右躲闪一边接着说:“其实啊,你这小细胳膊小细腿要想打赢我,那不知道要练多少年……不过,如果聪明一点,倒不是不可能的。”&&&&“嗯?”魏池抢到了一块塞进嘴里:“怎么个聪明法?”&&&&“我高还是你高?”杜莨问。&&&&“你高……”&&&&“我壮还是你壮?”&&&&“你壮……”&&&&“这不结了吗?”杜莨笑眯眯:“要单拼……你一辈子也打不过我……不过,如果你会用马的话,说不定会成为比我更好的武将。”&&&&“咦?”魏池舔着嘴角的饼碎屑没明白。&&&&“你小看了战场上战马的作用,骑兵是否强大,有一半都要看他的战马是否优良。魏池,你也许并不是很清楚你自己的骑兵身份,所以也就不明白这样一匹好马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当年驯服它的确是好手段,但是能驯服它不是就能够驾驭它,更不是就能和它成为亲密的战友。你身边的那个胡千总并不认为你真的想要上战场,他觉得你只是不服输,想要向所有人赌一口气。所以,他对你骑术的要求太简单了,他不明白如果你失去做一个优秀的骑手的机会也就等同于失去了做一个优秀将军的机会!”&&&&“而……你是想当个将军的吧?说不定你还想当个大将军呢?”杜莨把手上最后的一块圈饼递给魏池:“你的九曲枪已经很有招式了,只是力度不够。力气不是短时间能够练得出来的,但是有了马就不一样了,不信你试试。”&&&&“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魏池有点感激。&&&&杜莨回过头仔仔细细的盯着魏池的脸看了半天:“我觉得你长得像我妹妹。”&&&&“喂!”魏池提起脚就是一踢。第一,魏池最讨厌别人说她长得像女人。第二,这个家伙是家里的独苗命根,根本没有什么妹妹!&&&&杜莨忍着眼泪捂住膝盖,这个魏池已经越来越敏捷了,以后不可不防……不可不防啊,居然这么大力气,看来每天没白吃这么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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