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许是我不够好不够资格,我一直只是个小丑一样的生活,我只…

回复: 19 | 浏览:191131
| 字体: tT
阅读权限255&主题3733&UID8622777&帖子88843&积分102698&
91UID372697 &精华1&帖子88843&财富717705 &积分102698 &在线时间3088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 字体大小: tT
《天空不要为我掉眼泪》作者:微酸袅袅(出书版完结+番外)
内容简介:
“顾昭昭,我的愿望只有一个,就是拥有你。”十七岁的洛亦航如是说。
“也许有一天,我连爱情都能给你。”陈梓郁穿着笔挺的西装,纤尊降贵地俯视着我。
幸福这件事对我们来说原来是那么的遥远,以为近在咫尺,可是往前踏一步才发现,那
咫尺之间横亘着万丈沟壑,一脚踩空就尸骨无存。
看倔强少女顾昭昭如何踩着荆棘与心伤寻找自己爱情的避难所!
天空又是在为谁唱起了泣歌?
============================
作者简介:微酸袅袅
出生于浙江舟山,与乐小米同时代的80后青春校园金牌写手。《花火》人气写手,三年来,每期文章票数从未下过前三,有居高的人气和固定的读者**。文峰清新活泼,美好动人。
作品常出现在《花火》《萤火》等杂志。
============================
已出版长篇《半夏锦年》、《薄荷微光少年时》、《是你路过我的倾城时光》等。
============================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阅读权限255&主题3733&UID8622777&帖子88843&积分102698&
91UID372697 &精华1&帖子88843&财富717705 &积分102698 &在线时间3088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第一章 我们曾经爱,可曾经已非常遥远
& & 暖黄色的灯光将富悦专卖店映照得辉煌,每一间专卖店都如同水晶玻璃的方盒子,方盒子盛放着昂贵美物,有柔软的纯羊毛色开衫、小牛皮的短靴、碎花的真丝雪纺衫、特殊印花LOGO的名牌包包、德国定制的限量版笔记本套……年轻的店员们都有一张甜甜的俏脸,让人再不自觉间就刷卡买了单。
& & 我每次跟陌桑逛富悦,都会深深的意识到自己就是个土包子,进门前会心虚的考虑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
& & 陌桑试衣服的时候我就坐在沙发上休息,因为不用看也知道,那些价目牌上的数字一定很可怕,不是我能承受起的。
& & “顾昭昭,和你逛街也太解HIGH了。”陌桑穿着新衫从更衣室出来,一边看着镜子一边对我说。店员殷勤的替陌桑拉整齐肩线,又蹲下身去为她扣上鞋扣。
& & 她像女王一样。
& & “谁让你来富悦的,如果去我的‘主战场’,一定买个‘风气水生’。”在我心里富悦就是一“屠宰场”,像陌桑这样的“富婆”就是一只只肥美的羊羔。
& & “呦,这还是我的错了?”陌桑笑着白了我一眼,她当然知道我说的“主战场”就是位于火车站旁的服装批发市场。
& & “陈梓郁有的是钱,你干嘛替他省钱?”
& & 我尴尬的笑了一下,一时语塞。
& & 陈梓郁确实待我不薄,我脚上的新款Prada就是他买给我的,还有我身上的大衣,手里的Gucci包。他每次送我东西的时候都已经去掉了吊牌,要不是陌桑识货,我都不知道原来那些东西都很不便宜。
& & 他送我我便收着,这是他的事,可是我没办法厚着脸刷他的卡。
& & 我也曾对陈梓郁说过,别再送那些昂贵的东西给我了,那些名牌对我而言没什么太大的意义。我说完之后陈梓郁头也没抬地“哦”了一声,下次送礼物还是照旧,甚至比之前的更贵。
& & 后来我就明白了,陈梓郁是个喜欢按自己想法行事的人,那些他听不入耳的建议只会让他变本加厉。
& & “这件,这件,还有那件酒红色的花苞裙,都给我包起来。下次上新款了再打电话给我。”陌桑没问价格,直接抽出钱包里的金卡递给店员。察觉到我在看她,她转回头来冲我微微一笑,“反正不是我的卡,不花白不花。”她的笑容很美,眼睫垂下的时候目光却有一瞬间的失神。
& & 她让我努力花陈梓郁的钱,可是她努力花着别人的钱,也一样不开心。
& & 刷完卡,将衣服一件一件折叠整齐放入购物袋后,店员恭恭敬敬地送陌桑和我出门:“林**、顾**,欢迎下次光临。”
& & 陌桑点了点头,拉着我准备向下一家店走去的时候,顾祈的电话来了。
& & “昭昭,晚上出来聚聚不?”
&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我从上铺弄掉下来摔了几回的缘故,我的手机虽是名牌货,却总是有一种山寨机的效果,漏音严重,每次我接电话站我旁边的人都可以吧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顾祈本人的声音那么温柔,用我的破手机的听筒播放出来却如破锣嗓子般。
& & “都有谁啊?”我随口问着,把询问的目光投向陌桑。陌桑用口型说:“你去吧,我晚上有约。”
& & 顾祈还在卖关子:“你来了就知道了。”
& & 我和顾祈是高中同学,大学有一起在学校的广播台混过一段时间,加之他苦追的女生又是我们系的,所以我们有很多共同的朋友,大一大二的时候经常一起出去“醉生梦死”。后来大家忙了,聚的次数就少了。如今大四,陆陆续续有人找到工作,研究生考试也结束了,所以聚会又渐渐多起来了。
& & “装什么神秘呢。报上地址,看本**今晚闪亮登场。”好久没唱歌了,前几天和灿灿在寝室里吼了几嗓子觉得不过瘾,正想找朋友一起出来唱唱歌。顾祈的邀约来得正是时候,我不禁有点跃跃欲试。
& & “钱柜416房,晚上七点半,不见不散。”顾祈声音带笑地挂掉了电话。
& & “看样子你么晚上的摊子还挺大。”钱柜四楼都是大包厢,陌桑组织过几次公司活动,当然不会不知道。
& & “快毕业了,聚的时间越来越少,抓紧最后时间狂欢呗。”我说。
& & 穿着制服的富悦门童像我和陌桑点头致意,推开门送我们出去。
& & 走出空调开得很足的富悦,迎面吹来的寒风让我打了个寒战,我不由得拉紧大衣。
& & “抓紧时间玩是没错,不过今天这个日子。。。。。。你不用陪陪陈梓郁吗?。。。。。。他现在没打给我,应该是有安排的吧。”
& & 陌桑嗤笑了一声,撇过头去望了一会儿路边璀璨的灯火,过了一会儿才扭头对我说:“顾昭昭,你身为他光明正大的原配,怎么沦落的跟我一样?”
& & 我的心在这个寒风瑟瑟的隆冬黄昏,突然抖了一下。
& & 我和莫桑相识于微时,我们来自同一座小城,有类似的生活轨迹,知道彼此最落魄的样子。我比谁都清楚如今看起来精悍、美丽的林陌桑,当初其实也不过是个自卑、内向的普通女生。甚至毕业后为了在这座大城市留下来,她花了比别人多几倍的时间准备笔试和面试。她考进一家国企,最后却成为办公室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被人逼得不得不走。
& & 那时候陌桑毕业才一年,而我高三。她受的苦没有办法和家里人说,最难熬的时候他打电话给我,千言万语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握着话筒像个孩子一样失声痛哭。
& & 高三那一年我的情绪也起起伏伏,和骆轶航交恶,成绩一度滑落到谷底,陌桑一哭,我也跟着哭。我俩哭完后又互相鼓励,陌桑继续投简历找工作,我抹把脸坐回台灯下做那些好像永远做不完的习题。
& & 之后我考上了大学,陌桑也找到了比之前的铁饭碗更好的新工作,我们两姐妹终于苦尽甘来。我们打电话或见面时也不用抱头痛哭,总是只谈欢喜不言悲伤。
& & 大约从前年的夏天开始,陌桑的衣服越买越贵,换的车一辆比一辆气派。
& & 我隐约知道或许一切来得并不是那么光明正大,但她不说,我亦不会问。
& & 陌桑在我的心里,永远是最亲爱的姐姐。
& & 而此刻她的眼角隐约有泪光闪动,脸上却带着动人的笑容对我说:“顾昭昭,你身为他光明正大的原配,怎么沦落的跟我一样?”这话虽然是说我,嘲讽的却是她自己。
& & 我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才缓过去,说:“陌桑,你应该知道,我一直希望你好,比希望自己好更希望你好的。只要你选择的,我就不会反对,哪怕那是全世界人都唾弃的选择,我也会和你站在一起。”
& & 陌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而后笑出了声:“顾昭昭,你也太矫情了吧。”
& & 我好不容易“琼瑶上身”说了这么一番感天动地的话,陌桑居然就这么对我,我只能在心里默默流泪:“你这个没良心的快走吧,不是说晚上还有约吗?我在这里自己打车就行了。”
& & “差点忘记了,我还约了Jack谈下星期会议上要重推的那个项目。”陌桑看了一眼她纤纤皓腕上银色手表,确定我不用他送后,踩着高跟鞋走向停车场,“拜,亲爱的昭昭。”
& & 陌桑的背影在寒风瑟瑟的街头显得尤为消瘦,记得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有点婴儿肥,而现在瘦得简直成纸片人了。
& & 我还在望着莫桑离去的方向,熟悉的手机铃声又响起来。我从包里翻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时有点发愣--居然是陈梓郁,我的“夫君大人”。
& & “喂,你好。”因为太过紧张,我竟然有点结巴,这让我本来就过于礼貌的开场白显得极为生疏和怪异。
& & 果然,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才开口:“昭昭,是我,陈梓郁。你现在在哪儿呢?”
& & “刚刚陪陌桑逛了下富悦大厦,等下准备去参加一个同学聚会。”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 & 或许是因为觉得我应该像个等待被召见的妃子一样时刻准备着,在得知我的生活安排得如此丰富之后,陈梓郁又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之后才说:“那你好好玩,我只是通知你,下周四我父亲五十大寿,你也要一起参加。”
& & “好的,没事的话我先挂了,街上有点冷。”我速战速决地准备结束这通电话。
& & “嗯,那下周四见。”陈梓郁似乎也正有此打算,收线比我还迅速。
& & 我瞪着手机有点生气--每次我和他打电话总是我先听到那单调有重复的“嘟嘟”声,没有一次例外。有几次我预谋好要比陈梓郁挂得快,却还是输给他。他对我到底是有多唯恐避之不及啊?
& & 从怀宁路到中山西路,就十公里的路,却堵了整整一个半小时,我在车上几乎听完了凤凰传奇出道以来的所有歌曲,那销魂的旋律知道我走进钱柜大厅时还在我脑海中盘旋。
& & 我倒416房门口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正想着等下进去被顾祈他们罚酒三杯该怎么推托时,包厢的门居然开了。
& & 大约是有人出来拿吃的或者上厕所吧。我来不及细想,刚准备扬起大大的笑容打个热情洋溢的招呼,结果在看清来人后硬生生地愣了,表情尴尬得几乎要面瘫。
& & 开门的居然是骆轶航--顾祈在电话里没说骆轶航也会来!
& & 我转身要走,骆轶航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抱着胸倚着门,语气不咸不淡地说:“你很怕我吗?怎么跟见了鬼似的。”
& & 我顿住脚步,朝他很虚伪地笑:“骆总风流倜傥,怎么会像鬼呢?只是我想骆总并不想看到我我还是识相点滚比较好,免得最后难堪。”
& & 骆轶航也对我很虚伪地笑。然后把身后的门推开到极致,转过头去对包厢里的人说:“你们看谁来了。”
& & 坐在门边的顾祈第一个看到我,脸上出现一种既愧疚又担心的神情:“昭昭。。。。。。”
& & 灿灿什么也不知道,欢天喜地地跑过来拉着我的手,说:“姑奶奶你总算来了,今天该不会又学雷锋做好事了吧?”
& & 包厢里的人我大多都认识,一起混过广播台的胡栋、马子午。顾祈从初中追到大学的“小妖精”岳潇潇以及她最近试图“勾搭”的隔壁学校的校草陆鹭洋--我真怀疑顾祈组织今天晚上的聚会只是为了帮岳潇潇倒追陆鹭洋。
& & 大家齐刷刷地看着我,这下我是真走不了了。
& & “没有啦,今天是真的堵车。”忘了刚才想的那个理由,我只能老老实实地说真话,跟着灿灿和顾祈走进了包厢。
& & 我以为骆轶航已经是今天晚上最大的“惊喜”了,幸好包厢很大,我只要控制自己别乱瞟,完全可以“视而不见”。
& & “昭昭快去点歌,我们一起飙一首。”灿灿把我推到点歌的位子,听到前奏想起来,大叫着扑向话筒,“《Super Star》我的我的!”
& & 我正一页一页翻个的时候,包厢的门又打开了,走廊里明亮的光线倾泻进昏暗的包厢里。我下意识的顺着光源望过去,看到了今天晚上的第二个“惊喜”--来人是夏樱柠,骆轶航的现任正牌女友。我的手一抖,一低头发现自己竟然点了一首凤凰传奇的《狼的诱惑》。我手忙脚乱地正想删除,大一时一起混过广播台的胡栋凑过来猛拍我的肩膀哈哈大笑说:“顾昭昭你太‘谦逊’了,赶紧优先!我帮你唱RAP部分。”
& & “啊?”我还在发愣,手里就被塞入一个话筒,投影荧幕上出现了凤凰传奇的MV,销魂的前奏响了起来。。。。。。灿灿拍着手在笑,顾祈朝我投来敬佩的目光,以为我是故意丑化自己来化解现场的尴尬--我在心里默默流泪,我真的是手抖点错了歌!
& & 胡栋唱一声“娘子”,我下意识地“啊哈”了一声,整个包厢掌声雷动,而我“啊哈”完之后恨不得咬舌自尽。
& & 即使没有回头看骆亦航,我也知道他此刻的神情肯定是那种居高临下中又带着微微不屑的,以前我和骆亦航还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很装地听MariahCarey、AvrilLavigne、LinkinPark的歌曲。
& & 骆亦航有一把极漂亮的嗓子,英语又好,一张嘴就能迷倒一片人。他一开始听欧美音乐是为了练习英语听力,后来真的迷上了英文歌,再回来听中文歌就不行了,胃口被养刁了。我没他那么挑,有时候也哼几句《东北人都是活雷锋》或者《女人是老虎》什么的“民族歌曲”,骆亦航总是深深地鄙视我的音乐品位。
& & “你不要相信天长地久只是一种运气,郎郎郎的心郎郎郎的情,信誓旦旦守到花开不会再孤寂……”我硬着头皮唱完了女生部分,胡栋有模有样地唱着RAP,整个包厢的气氛被炒得火热,大家全都迎着节奏拍手跺脚,还不时欢呼尖叫几声。只有骆亦航似笑非笑地坐在我正对面的位置上,他身旁的夏樱柠也一脸的高深莫测,活像个慈禧太后。  
  我喝了一大口冰水,内心泪如雨下——在前男友和前男友的现任女友面前,我像个小丑一样娱乐大众是为了什么哦?
& & 我出去拿饮料,顾祈跟了出来,他有些抱歉地对我说:“昭昭,我不知道他们会来。”
& & 我哈哈笑着拍拍他的肩:“没事。”
& & 确实没事,能有什么事?我和骆亦航差不多整整四年没见了,过去的事情都已经彻底过去了,之前避着不见是因为我没有勇气再面对他,虽然心里仍有些美好的幻想,但我和他都明白,我们回不去了,那些美好的幻想只不过徒增烦恼。
& & 我再推门进到包厢的时候,灿灿正在唱《可惜不是你》:“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还能感受那温柔……”
& & 这首歌唱的真像是我和骆亦航。梁静茹发这张专辑的时候我和骆亦航刚闹掰,学校广播里每到放学时都准时播这首歌,我去超市买包卫生巾也能听到“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那时候我一听这首歌就哭,拿着两大包促销的卫生巾,在货架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这样的蠢事我也不是没做过。我曾以为骆亦航是我心中永远过不去的一道坎儿,是我心尖儿上永远隐隐作痛的一块肉,谁知道心里的伤最终还是被时间治愈了。
& & 今天我听到这首歌依然会想哭,但是只要狠狠捏住自己大腿上的肉,勉强也能把泪意憋住,以笑脸迎人好像啥事都没有。即使那个让我甘心把所有真心和爱情都双手奉上的男人,此刻正温柔似水地看着另一个女人;即使他漂亮深沉如湖水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我的倒影。
& & 陆鹭洋被岳潇潇那个小妖精缠得没办法,硬挤进我和顾祈中间一条缝大的位置上坐下,这下他有了左右护法,不怕岳潇潇再借着看手相之名对他上下其手。 
  我和陆鹭洋不熟,只在顾祈组织的聚会上见过几次,听说大一大二的时候,他和骆亦航同寝室,就睡在骆亦航的上铺。谁也不知道就因为这个原因,我对陆鹭洋产生了一种又熟悉又陌生,又想靠近又想逃离的感觉。
& & 我把这种异样的感觉告诉顾祈的时候,被他嘲笑了一通,他说:“顾昭昭啊顾昭昭,你这辈子算是栽在骆亦航手上没得救了。”
& & 我讪讪地笑着,嘴上毫不示弱地说:“你又比我好得了多少?你能不能好好儿找个正常的女的来爱啊?”
& & 刚才还很有优越感的顾祈,一下子像泄了气的气球那样瘪下来,悠悠地叹口气道:“是我欠她的吧。”
& & 也只能这么解释了,不然像顾祈这样一个五好青年,怎么会瞎了眼一样只看到一个岳潇潇?只要是岳潇潇说的都是对的,只要是岳潇潇要的他都要替她得到,只要是岳潇潇的吩咐,他赴汤蹈火也要不辱使命,这让我们一**知情的朋友欷歔不已,而不知情的只能解释为堂堂C大学生会主席顾祈是“瞎了他的狗眼”。
& & “陆草这么守身如玉?”我取笑陆鹭洋。
& & 他斜睨我一眼,装作很风流的样子搂住我的肩膀,凑到我耳边媚眼如丝,吐气如兰:“无福消受美人恩……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一定细细品味,寸寸珍惜。”
& & 我本来想调戏一下陆鹭洋,结果又被反调戏了,害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连忙推开陆鹭洋,做了个“受不了”的表情。阴郁了一个晚上的陆鹭洋心情好像稍微好了一点,终于露出美少年纯白无瑕的笑容,看得我也差点意乱情迷。
& & 啧,人家校草可不是白当的。  
  “啊——”岳潇潇不知什么时候跑到我的面前,尖叫着指着我的鼻子问陆鹭洋,“她不会就是你刚才说的新女朋友吧?”
& & 虽然包厢里的音乐声很大,可是岳潇潇的声音又尖又利,几乎所有人都闻言一怔。骆亦航正在喝水,听到岳潇潇的话后被水呛得连连咳嗽,胸口一片水渍。
& & 我的脸部肌肉正在微微抽搐,我不保证岳潇潇再发神经下去,我还会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位子上。
& & 顾祈的脸也黑了,他拉着岳潇潇警告她:“你别闹了,大家出来玩开开心心的……”
& & 岳潇潇向来对顾祈作威作福惯了,理也不理他,仍盯着我和陆鹭洋看来看去,继续尖声说道:“陆鹭洋你不能和顾昭昭在一起!”
& & “为什么?”陆鹭洋好整以暇地躺在沙发上,笑眯眯地问道。很明显,岳潇潇会有“我是陆鹭洋女朋友”这样的误会,是受了他的暗示,我为陆鹭洋当了一回挡箭牌。
& & 这个男人的女人缘实在是好到爆,但凡事过犹不及,太好也是一种烦恼,陆鹭洋又一直单身,所以遇到他的女人总像饿了好几年的狼一样,那么迫不及待地扑上去。和我稍微熟一点之后,陆鹭洋还奇怪地问过我:“你从没对我产生过一点点异样的好感吗?”
& & 我打着哈哈,然后认真地摇摇头。其实帅哥谁不爱呢?但是我只要一想到他曾经夜夜睡在骆亦航的上面,他曾和那个人那么接近,我心中就会浮起许多回忆,涌起许多复杂的情绪,便顾不上对美少年的那些小心思了。
& & 陆鹭洋当时似乎还有点惊讶,然后很不见外地搂搂我的肩说:“难得碰到不被我美色所迷的女人,以后你就算是我的女朋友好了,免得那些人再烦我。”
& & 我以为陆鹭洋只是开玩笑,所以一口就答应了,还想着如果是真的也不错,有个校草当男朋友,说出去还不是我顾昭昭长面子。
  我没想到的是,岳潇潇也会迷上陆鹭洋,而陆鹭洋会用这招来脱身。
& & 我还在胡思乱想着,岳潇潇又以压倒背景音乐的高分贝声音尖声说:“因为顾昭昭是你好朋友骆亦航穿过的破鞋,你那么好,怎么能……”
& & 我霍地站起身,准备甩她一大嘴巴,结果右手臂不巧地在这个时候抽筋了,我一时没想到我还有左手,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 & 音乐不知被谁暂停了,顾祈抓着岳潇潇的手臂把她往外拖,用少见的生气神情呵斥她:“岳潇潇,你够了啊!”
& & 岳潇潇死命挣扎,试图逃脱顾祈的掌控,一边仍大声嚷嚷着说:“我说错什么了吗?我说的都是事实啊!那些破事谁不知道啊……”
& & 大学四年,除了高中时期关系很铁、大学又和我同校的顾祈,我几乎和所有的高中同学都失去了联系,就是想把我的高中和我的大学泾渭分明地分开来,不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我现在的生活。我那么想要忘记过去、忘记骆亦航,全心全意地投入到现在的欢天喜地的生活中去,为什么那些人就是不放过我呢?灿灿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走到我的身边握住了我的手。不愧是我的好姐妹,关键时刻显真情啊。这次我真的是被岳潇潇那个小**害死了,幸亏毕业在即,只是接下来的欢乐的聚会我大概不能参加了。场面已经这么难看了,我也很难再欢乐起来,拿了包,我对陆鹭洋说了句:“这次真的被你害死了。”陆鹭洋有点无辜地看着我:“我不知道你们还有隐情……”
& & 我叹口气,确实谁也料不到我和隔壁学校八竿子打不着的骆亦航,还有过那么深的感情纠葛,更料不到岳潇潇这个神经病,在背后议论议论也就算了,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吼这种八卦。    
  胡栋为了缓解尴尬又把音乐打开了,拿着话筒说:“没事了没事了,大家继续High起来!”我走到门口,撑起虚弱的笑容对一包厢的人说:“我身体不舒服,先走了。”灿灿也背了包走出来,和我一起回寝室。
& & 我看都不敢看骆亦航一眼,我不知道刚才岳潇潇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是什么心情。我更不敢看夏樱柠的表情,以我对她的了解,她肯定是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的五脏六腑早就一个接一个气爆了。
& &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不过话说回来,我和夏樱柠之间的梁子也不是一根两根的问题了。
& & “要不要我送你?”陆鹭洋跟过来,他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发现和另外一个人异口同声。
& & 我抬眼,看到骆亦航从陆鹭洋身后走出来。
& & 有人在唱陈奕迅的《K歌之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分心在偷看我们这里的八卦剧,他走调走得很可怕。
& & 骆亦航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他似乎根本不把陆鹭洋放在眼里,直接绕过他走到我的面前,微微倾身看着我问:“我送你回去吧。”
& &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还是那么好看,双眼皮深得好像是用手术刀割的,可是又好看得那么浑然天成。他的右眼角上有一道小小的疤,我记得是我们吵架的时候我用书砸的。他的眼神沉静如水,让人望着望着,好像会不由自主地沉溺下去。
  色不迷人人自迷,我差点要以为眼前的骆亦航还是我的骆亦航,我可以像以前那样拉着他的手对他拳打脚踢地撒娇,让他在大街上背着我快跑,让他在路灯下大喊:“顾昭昭身轻如燕!顾昭昭美丽无双!”
& & 还是陆鹭洋的声音惊醒了我,他说:“我送她回去就可以了。”
& & 骆亦航依然紧盯着我说:“我有车。”骆亦航上大二时就退学了,一开始在房产公司做售楼顾问,很快就做到销售部部门主管的位置,他的同学在即将毕业时刚刚找到工作,二十二岁的他却已经有房有车了。他这么说当然不是为了炫耀,而是要陆鹭洋知难而退。
& & 陆鹭洋笑了一下,仍是一脸春风得意美少年的表情,他淡淡地说:“我没有车,可是我也没有女朋友。”
& & 我在内心默默地为陆鹭洋拍手叫好:回得漂亮!
& & 骆亦航缓慢地扭过头去看陆鹭洋,他微微眯着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最后他笑了一下,说:“好,你送她俩回去吧。”然后他又看了我一眼,笑眯眯地道,“顾昭昭,我们来日方长。”
& & 每次骆亦航笑眯眯的时候,就是他心里熊熊怒火燃烧得最盛的时候。我记得高中时,有一次全校搞游园会,做游戏的时候,隔壁班一个满脸是痘的男生故意借机揩我的油,骆亦航就是这样笑眯眯地走上来,笑眯眯地把敢怒不敢言的我领下台,然后又笑眯眯地等在那个男生回家必经的路口,笑眯眯地将他饱揍了一顿。
& & 后来我有说过骆亦航,虽然那个痘痘男偷偷蹭我的屁股是他的不对,但是把他打得门牙都掉了,好像有点太过分了,我记得当时骆亦航笑眯眯地折断了手里的一支铅笔,他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我自己都舍不得碰的宝贝,怎么允许那些脏东西碰?一想起他的那些恶心心思,我就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那次我真的被骆亦航吓到了,他虽然笑眯眯的,但是整个人透露出来的戾气,能硬生生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所以骆亦航一对我这么笑,我就知道所有的一切真的才刚刚开始。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阅读权限255&主题3733&UID8622777&帖子88843&积分102698&
91UID372697 &精华1&帖子88843&财富717705 &积分102698 &在线时间3088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第二章 岁月落入大海,时光偷走了等待
& & 岁月落入大海,时光偷走了等待
& & 他曾爱我爱到连自尊都可以不顾,可是我却还是强忍着泪意,一步一步踩着他的自尊走出了他的世界。
& & 周四下午我原本就没有课,和灿灿吃过午饭后,我就独自去学校北门坐公交车。校园广播里正在播一个煽情得让人掉鸡皮疙瘩的爱情故事,男女主角爱得死去活来,但是两人最后却因为分隔两地互相猜疑就分手了。我听着听着就乐了,我猜写这个故事的作者肯定还没谈过恋爱,或者没有真的刻骨铭心地和谁相爱过,所以笔下的男女主角都矫情得不是一般两般。
& & 从学校去梓园要转一次车,虽然有点麻烦,可是我舍不得打车。当然,现在在陈梓郁这棵大树的庇护下,我早不是几年前那个买一本学习资料要计算饿几天的穷孩子了,可是我还是舍不得。没穷过的人不知道穷的可怕,没有过无枝可依的人不知道珍惜手里所拥有的一分一毫。
& & 梓园是陈梓郁买给我的,其实也不能算买,因为梓园就是他们公司开发建造的,他只是留了一套位置最好的东边套给我,十七楼,有个超大的露台,从上面望去,周围的景色包括千米外的南湖尽收眼底。
& & 我到家的时候见陈梓郁还没来,就拿了贴身的衣物先洗了个热水澡,我披着浴袍拨着湿头发走出浴室的时候,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然后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我有一阵子没见陈梓郁了,上一次见他似乎还是秋天的时候,他穿着POLO衫在绿草如茵的高尔夫球场挥杆子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把身旁的球童**迷得七荤八素,一个劲地说:“顾**真是好福气。”
& & 我嘿嘿笑着,虽然这种话我听得多了,但还是不知道怎么回应。甚至有一次,某贵妇直接当着我的面说陈梓郁没娶她女儿真是莫大的遗憾,她女儿和陈梓郁站一块是多么登对,那语气,好像我有多配不上陈梓郁,我站在孔雀一般的陈梓郁身边就像一只草鸡一样,掉他的档次似的。
& & 可是,就算被她这样侮辱,我又能怎么样?因为连我自己都知道我确实配不上陈梓郁,他是英俊多金的富二代,我只是父母双亡的孤女,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当时的我只能微笑着连连点头,表示“确实很遗憾”,然后趁她继续大发感慨之词时默默转身,速速远离她的“小宇宙”。
& & 陈梓郁还是那么好看,身材挺拔修长,略长的刘海儿遮住了些许额头,右边的半段眉毛隐在发丝后面,左边的却斜插入鬓角。他的眼睛,是如鸽子的翅膀那样的灰色,温和却又隐含着忧伤。
& & 我一直觉得迷惑,像陈梓郁这样要什么有什么的富二代居然也会忧伤,我有时候甚至觉得他不像个商人,更像个文人,只有文人身上才会有那种宿命般萦绕的忧伤。
& & 陈梓郁看了我一眼,把钥匙放在玄关的柜子上,低头换拖鞋:“洗过澡了?”
& & “嗯。”我有点尴尬,拉了拉浴袍的下摆,等他走过来才想起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晚上几点钟开始?”
& & “六点半。不过我们早点过去吧,陪老爷子说会儿话。”
& & 陈梓郁走进卧室脱衣服:“我先洗个澡。你的衣服我已经叫人准备好了,一会儿会送过来。”
& & 他背对着我在解衬衫的扣子,我“哦”了一声,表示知道,然后退出了卧室,到客厅打开电视,调到娱乐频道,这个冷清清的公寓里立刻充满热闹的说话声。 
  我还是不太习惯和陈梓郁单独待在一个空间里,我们一起手拉手肩并肩地面对外人时,总是能非常得体地做出恩爱夫妻的模样,可是只要一没有人,那种陌生的尴尬就会像倔犟的杂草一样,四处丛生。
& & 我还记得和陈梓郁刚领证的时候,我是多么惶恐不安,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第一次在有我存在的空间里换衣服时,我想起电视剧里小丫鬟服侍大老爷、《红楼梦》里袭人服侍贾宝玉的样子,立刻狗腿地上去帮他“更衣”。结果他冷淡地瞥了我一眼,修长洁白的手指轻轻放在我的右肩上施了两分力:“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了。”
& & 他那么平静、那么礼貌,正人君子得让我汗颜。我原本也是食人俸禄,忠人之事,想帮他做点事,结果整得自己好像“色女扑郎”,我瞬间遭受严重的内伤。
& & 相处久了我才知道陈梓郁有轻微的洁癖,不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他连和他亲爹说话都要保持半米以上的距离,谈生意和人握过手之后,总会在方便的时候用湿纸巾擦一下手,或者干脆用洗手液将手洗得干干净净。
& & 清脆的门铃声打断我的胡思乱想,我裹着浴袍开了门。是陈梓郁的助理丁格,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孩儿,脸皮薄得像纸一样。他看到我的穿着立刻就红了脸,连说话都开始结巴:
& & “顾……顾**,这是陈总为你准备的衣服。”
& &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没发现有任何暴露的地方,我不由得嘲笑他:“你这小孩儿脸红个什么啊?”虽然丁格和我年纪相仿,但是和纯真如小白兔的他相比,我觉得自己的经历和思想都已经沧桑得像个阿姨。
& & “没……没有。”丁格的脸更红了,“没事我先走了。”他后退着向电梯走的时候还差点绊倒。
  我关上门转过身,陈梓郁站在我的身后,他头发湿漉漉的,眼睛里似乎氤氲了浴室里的湿气,整个人看上去又清新又温和,比他平日里塑造出来的西装革履的形象柔软许多。只是此刻,他的眼神里似乎仍带着些许工作时的精明的审视。
& & 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此刻脸上的笑容应该像隔夜的冷饭一样僵硬:“丁格来过,送衣服过来。”陈梓郁嫌弃我的品位,每次出席什么重要的场合,我从头到脚的行头都是他替我准备的。
& & “我看到了。”他擦着头发转身又进了卧室,“你们聊得还挺开心。”
& & 那确实,丁格的脸可比陈梓郁的脸让人没压力多了,我暗自想着。打开盒盖,我拿出盒内的衣物——是一件裸色的改良版小礼服。我有些苦恼,今天的气温实在不怎么高,我来的时候穿了一件保暖衣、一件毛衣,还有一件厚外套,晚上就要穿这件布料如此之少的高级货吗……
& & “穿踝靴、黑丝袜,外面披着上次给你买的小皮草。来去都有车接送,室内有暖气,不冷。”陈梓郁已经穿戴整齐从卧室里走出来,剪裁合身得体的Armani西服、意大利手工定制的牛皮鞋、PIAGET的银色腕表、同色系的精致袖扣,他本来就是个衣架子,更何况浑身上下就像贴满了人民币般,自然是器宇轩昂。
& & 看看外面的天气,我很想翻一件羽绒服出来套上,不用想也知道这举动铁定会惹毛陈梓郁,被他羞辱得体无完肤之后,我还不是得照他说的穿……我拿着那件几乎没有分量的小礼服,悲壮地走进卧室换衣服,在经过陈梓郁身边时,他用如同呓语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声说:“如果你想让丁格失去这份工作的话,可以继续和他这么‘友好’。”  
  我飞快地抬起头,陈梓郁的脸离我很近,氤氲的湿气已从他鸽子灰的眼睛里散去,只剩下我看不懂的墨一般的深沉。他犀利而冰冷的眼神正笔直地射进我的灵魂深处,我不禁打了个寒战。我承认我从来都不曾了解过陈梓郁,但我知道他是个可怕的男人,除非我是想自寻死路,不然最好还是按他的话做。
& & 陈老爷子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这个谁都知道,包括陈家新来的买菜小妹,她每次看到我眼皮都不抬一下,给我的待遇还不如陈老爷子养的那条德国黑贝。对了,那条黑贝也很势利,看到我就阴狠歹毒地瞪着我,不住地低吼,我一有什么动作它就狂吠不止,可是看到陈梓郁或者陈老爷子,它立刻觍着脸巴结不已。
& & 我把这话说给陈梓郁的妹妹陈梓珏听的时候,她哈哈大笑,结果我一回头就看到身后的陈梓郁,他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来临的天空。唉,我这口饭真是太不好混了。
& & “哥、昭昭,你们来啦。”陈梓郁的妹妹比我还大了一岁,我们彼此直呼其名。陈梓珏圆脸,大眼睛,笑起来时脸颊两边有圆圆的酒窝。她是陈家上下唯一对我还算和善的人,每次旁人让我下不来台,陈梓郁又不在身边时,她总会替我打圆场,所以看到她我都会放心一点。
& & “昭昭你今天真漂亮。”
& & “还用说嘛,可真是‘美丽冻人’。”我趁陈梓郁没注意,对梓珏做了一个“发抖”的动作,他回过头来看着我和梓珏,不知道我们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 & “爸在二楼书房?他最近身体还好吗?”陈梓郁问。
& & “还好,就是这两天血糖又有些偏高。他现在在书房和方叔叔谈事情,说你来了之后去书房见他,估计是上次那块地的事情。”
& & 陈梓郁的嘴角扬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冷笑,他低头对我说道:“你和我一起去向爸问声好。”
  我乖乖地跟着陈梓郁穿过宾客和几个陈家人,我装得很低眉顺眼,可是心里早翻了无数个白眼。陈梓郁明知道陈老爷子不喜欢我,可是每次出席家庭活动时,他都会把我带在身边,而且还抓紧时间秀恩爱,拉手是最基本的,低头耳语也很常见,更少不了嘘寒问暖。有时候他还会故意亲亲我的脸颊、额头什么的,摆明了是想气陈老爷子。
& & 我是一件伤人不见血的武器,陈梓郁把我使得就跟李寻欢的飞刀一样,一扔一个准。
& & 果然,书房门才被推开,老爷子只瞄到陈梓郁身后的我的侧影,脸色就沉了下来。他沉脸的样子和陈梓郁像极了。
& & “你带她上来干什么?”
& & 有进步,刚开始的时候是他暴跳如雷的“你带她来干什么”,现在变成心平气和的“你带她上来干什么”——他已经能预想到我的出现,只是希望我能默默地掩藏在宾客中,不要特意出现在他面前就好。
& & “昭昭想向您问声好,所以我带她上来了。”陈梓郁含情脉脉地面向我,“昭昭?”
& & 你怎么不去演电影啊?奥斯卡小金人是为你而存在的!我内心很澎湃地对陈梓郁竖了中指,但表面上依然温和有礼又不卑不亢地向老爷子请安:“爸,生日快乐,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 & 老爷子用鼻孔“哼”了一声,倒是陈夫人沈玉芳和颜悦色地说:“昭昭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沈玉芳是陈梓郁的继母,四十多岁的人看着也就三十出头,姿容美艳,可以想象得到她年轻时该是如何的倾国倾城。
& & “你们有事就聊吧,我下去帮忙了。”我准备闪人,陈梓郁存心把戏演足,拉着我低声道:“那些事情常姐会吩咐佣人做,你下去休息会儿,和梓珏聊聊天吧。”
& & “嗯,我知道了。”关上书房门的时候,我才重重吐出一口气。 
  如果陈梓郁能拿奥斯卡小金人,那么我也能混个金球奖吧?我得意地笑了笑,可很快又觉得这有什么好笑?没有人会明知道自己虚伪还为自己的虚伪自豪吧?
& & 陈老爷子的寿宴歌舞升平,觥筹交错间是一派祥和的景象,我端着笑脸像一尊精致的假娃娃,被陈梓郁领着四处展览。我温婉贤淑得好像生来就是大家闺秀,心里却早骂了无数的脏话。
& &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熬到寿宴结束,我一坐进陈梓郁的车里就垮掉笑脸,踢掉高跟鞋,那踝靴的鞋头为了造型美丽做得极窄,我的小脚趾简直要被挤断了。
& & 到了梓园,陈梓郁关闭汽车引擎:“太晚了,明天一早我在这儿附近要见个客户,今晚住这儿。”他解释道。
& & “好啊。”这本来就是陈梓郁的家,他爱住不住,反正有两个房间、两张床,任君随意。
& & 刚和陈梓郁领证的那一段时间,为了掩人耳目,我们还正儿八经地“同居”过一阵。一开始我也害怕陈梓郁会对我怎么样,因为以我对男人很有限的了解来看,很多男人的自制力并不好。
& & 我和他有协议,但也难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不会兽性大发。
& & 不过担心了一个多月之后,我就知道完全是我多心了。
& & 陈梓郁大约是真的看不上我,那个月他连正眼都不看我一下。他在陈老爷子为他准备的订婚典礼上拉着我的手出现,炫耀似的展示我和他的结婚证书,目的就是为了向陈老爷子示威吧。
& & 说白了我顾昭昭对他而言就是个武器,除此之外甚至连个女人都不是,我和他在一起就是各取所需,也算是“天生一对”。
& & 算起来,我和陈梓郁认识也有些年头了。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我只有十七岁,那时我和爸爸在开发商公司门口不吃不喝静坐了两天,门口站岗的保安从开始的暴力驱赶到后来的无可奈何,最后甚至还劝我们说:“你们还是走吧……像你们这样的我见得不少,没用的……”
& & 爸爸的嘴唇都失了血色,面色蜡黄,但眼睛仍是亮的,那种读书人的倔犟始终不曾消失过。他说他就不信这事没人管了,他不信普天之下还没了王法。
  我偶尔做梦的时候会梦到这一段经历,梦见十七岁的自己梳着两条麻花辫坐在爸爸身边,脸色苍白,身体单薄得像纸一样。
& & 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我虽然只有十七岁,却如见过世间黑暗的中年人一般愤世嫉俗,并不信什么王法,只是因为爸爸坚信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得到一个结果,我便陪着他一起努力。
& & 陈梓郁出现的时候我和爸爸已经坐了一整天,他刚好要去拜访他父亲曾经的老战友,他的车开过我和爸爸身边的时候,因为要避让我们,所以停了一下,他摇下车窗看我的时候我正好抬起头,我看到他微怔了一下。
& & 那个时候的陈梓郁只有二十二岁,和现在的他相比青涩许多,白皙的皮肤宛如上好的细瓷,理干净的平头,深灰色的瞳人清亮得像一匹骏马的眼睛。最让我印象深刻的还是他眉眼间那挥之不去的阴郁,这种凛冽而特别的气质让我在两年之后与他再相遇时顿觉熟悉,稍加回忆就想起十七岁那年的惊鸿一瞥。
& & 十七岁,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十七岁,所有的美好都在那一年开始剥落下鲜艳的外壳,然后迅速崩溃成一堆废墟,瞬间将我推入痛苦的深渊,连留给我留恋和悲伤的时间都极少。
& & 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陈梓郁是我的福星还是我的灾星。
& & 拜岳潇潇所赐,“校草陆鹭洋的新任女友是大二时退学的骆亦航高中时穿过的破鞋”这条新闻在隔壁那所理工科大学里风风火火地宣扬开来,几天来都占据了校园BBS头版头条的位置。幸亏本校的BBS版主是我以前在校园广播台的朋友,他打了声招呼,一有人发讨论帖就立马删掉,虽然这样弄得一小部分人颇有怨言,但并没有影响到我的生活。 
  据灿灿说,那所理工科大学里的朋友都在问她这件事是不是真的,陆鹭洋的女朋友到底有多漂亮。还有人发帖说有我的照片,想知道的人留下邮箱地址,结果留下邮箱地址的那些人兴冲冲地打开文件之后,却发现是病毒文件。
& & 那晚在场的都是朋友,所以事情虽然传开了,但是没人直接指认主角就是我,我就当听的是别人的新闻,该上课上课,该吃饭吃饭,还吃嘛嘛香。唯一让我感到愧疚的就是灿灿,她是我大学里最好的姐妹,什么秘密她都第一个和我分享,可是关于我的过去以及现在和陈梓郁之间的瓜葛,我都没有和她说过。
& & 我的事情都太复杂太沉重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和完全不知道我的过去的同学说起那些事,或许我的潜意识里是希望那些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我多希望自己能像灿灿、像其他所有清清白白的女生一样,什么都简简单单、清清楚楚的。
& & 灿灿是个好姐妹,“KTV事件”后,我们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她没有问我高中时我和骆亦航到底发生过什么,她只是一个劲地替我骂“岳潇潇就是个小**”。
& & 说实话我挺感动的,我想等到合适的时候,等到我能坦然地面对那段回忆的时候,我一定要把我的故事完完整整地告诉灿灿。
& & 就在我以为这条花边新闻将如入春时分的流感病毒一样过去时,岳潇潇给我打了个电话。 
  “昭昭,明天晚上我过生日,我订了个包厢,一起过来玩玩呗。”她的语气亲热得好像我真是她一姐妹,我不去参加她的生日聚会还真对不起她似的。
& & “呵呵,谢谢,祝你生日快乐啊,可是我明晚有事。”我是傻子我才把自己送枪口上去,谁知道岳潇潇在现场又会给我什么“惊喜”,她是一朵奇葩,像我等凡人从来无法揣测她跳跃的思维。
& & 灿灿正在阳台洗头,看我挂了电话,她问:“是谁啊?人家过生日你都不去?”
& & 我说:“岳潇潇,上次说我是破鞋的那个,你想去你去好了。”
& & 灿灿立刻回我:“得,当我没问,谁去谁脑袋被门夹过。”
& & 结果我还是当了那个脑袋被门夹过的笨蛋,脑袋同样被门夹过的还有陆鹭洋,不过他段数比我高,据说他是确定我会出场之后才答应去的,目的是为了看戏。
& &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当我很狼狈地走出KTV,听到陆鹭洋不咸不淡地说出这句话时,我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掐死他。
& & 到了吃饭时间,灿灿和男朋友享受烛光晚餐去了,我准备出门买点小吃,然后去图书馆看书。顾祈的电话就是在我犹豫到底是吃车轮饼还是煎饼果子的时候打来的,他吞吞吐吐、叽叽歪歪了半天,无非是说岳潇潇过生日,真的很希望我和陆鹭洋能捧场,但是我们两个都没去,她很忧伤,坐在沙发上以四十五度角仰望水晶吊灯,不肯切蛋糕。她还对顾祈说:“你把他俩找来,我想真心地祝福他们。”
& & 顾祈是我多年的好朋友,他又说得情真意切,从他的话中听来,岳潇潇也是一情深义重、明事理识大体的女生,我推辞不过,饿着肚子去了。
  我到达KTV的时候陆鹭洋也刚到,他穿着彩蓝格子的夹棉外套、牛仔裤和撞色的NIKE板鞋,俊秀少年帅得冒泡,看到我的时候他弯眼一笑,说:“亲爱的,你来啦。”
& & 我白他一眼:“别再给我惹麻烦了,姑娘我惹不起。”
& & 我和陆鹭洋一前一后走进包厢。岳潇潇那天穿了一条千层蚊帐似的薄纱裙子,灯光一照,露出里面黑色Bra的影子。她的嘴唇涂得鲜红,脸却和裙子一样是刷白的,这或许是今年欧美最流行的妆容吧,反正她一直是“走在潮流尖端”的时尚人士,我就是个“土”人。
& & “昭昭、鹭洋,你们终于来了。”顾祈搓着手,一脸的喜悦中又混着点别的复杂的表情。他知道我不喜欢岳潇潇,他也知道岳潇潇是个神经病,可是他就是放不下岳潇潇,喜怒都被她控制。
& & 岳潇潇听到我和陆鹭洋的名字时微微一颤,然后缓缓抬起头,迷蒙的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陆鹭洋,然后她拿起了话筒。
& & 我以为她要送传说中的祝福,结果她清了清嗓子说:“顾昭昭你听好,我正式向你宣战!鹭洋现在还是你的,但是不久以后他就是我的男人,谢谢你现在代替我照顾他。”说完她朝我举起了酒杯。
& & 虽然岳潇潇说的是中文,可是我回味了很长时间才全部消化她话中的含义,在那之前我忐忑不安地端起了酒杯——我以为岳潇潇是向我敬酒,结果她把酒倒在了我的头顶。
& & “你有病啊?!”我身旁的陆鹭洋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将我往后一拉,我跌跌撞撞的差点摔倒,是他护住了我。  
  顾祈夺下了岳潇潇手里的酒杯,他气得浑身哆嗦:“岳潇潇,我他妈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才会信你的话,把昭昭叫来让你这么胡闹!你以后再也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我们就当从来没认识过!”
& & 顾祈第一个冲出门去,岳潇潇爆发出一声充满震撼力的号哭声后,冲出门去追,一屋子的人都石化在原地。陆鹭洋拽了拽我的袖子,好笑又同情地望着我说:“还傻站着干吗?”
& & 我抹了抹脸,狼狈不堪地和陆鹭洋走在大街上,因为头发是湿的,冷风一吹,酒味四散,头皮一阵发冷。
& & “去洗头吧,你这样会感冒的。”
& & 我觉得陆鹭洋的这个提议还是不错的,错的是我们进错了理发店。在路边那家理发店里折腾了两个小时后,陆鹭洋还是那个帅得冒泡的陆鹭洋,而我则顶着一个爆炸头,像是刚从非洲逃难回来的。
& & 都怪我耳根子软,受不了理发师一直说一直说,我挥挥手说:“你爱怎么弄怎么弄吧。”等我打了个小瞌睡睁开眼睛的时候,悲剧已然造成了。
& & 陆鹭洋已经笑了十分钟了,他仍然无法直视我的新造型,看一眼笑一次。
& & “你给老娘滚!老娘不要你送了!”我把陆鹭洋扔在路边,他原本想很有绅士风度地送我回寝室,“我自己回去就得了,你别在我心尖儿上撒盐。”
& & “亲爱的,那你自己小心。”陆鹭洋大约也觉得他这般嘲笑我太不人道,可是他又实在觉得今晚的我倒霉得充满了喜感。
  “有什么好小心的?”我正站在学校西门旁最热闹的街道交叉口,周末的学生情侣人潮如织。
& & “顾昭昭。”
& & 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以为是磨叽的陆鹭洋去而复返,故回过头去没好气地问:“干吗?”眼神却在看清来人后变了变,“怎么是你?”
& & “为什么不是我?很失望吗?”骆亦航站在离我不到十厘米的地方,这距离近得让我的心狂跳不止。
& & “没……你不是离开学校有一阵了嘛,这种只卖便宜货的学生街不太适合你……哎……”我说着后退一步,想与他拉开距离,结果一小撮头发被猛地一拉,痛得我眼泪都落下来。我下意识地更靠近了骆亦航一些,他身上那熟悉的气味让我好像一下子回到过去,那时候我是受人宠爱的傲娇少女,他是爽朗霸道的阳光少年。
& & 因为发丝缠在了骆亦航的大衣扣子上,我们就这么面对面地站在汹涌的人潮里,璀璨而温暖的橘色路灯让每个人看起来都那么温柔而美好,我的心软得像一颗橘子味的软糖。
& & 我看着骆亦航的胸口,这个我熟悉的胸口,我曾无数次靠在上面汲取温暖的胸口,如今上面写着的已不再是“顾昭昭”三个字。
& & 我曾经的少年如今已经长大了,他已经不再是我的少年了。
& & 那一刻灯火通明,我却软弱得好想蹲下身,在他面前像个撒泼的孩子一样大哭一场。   
  “你不解开吗?”骆亦航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迷思,喧哗的声音像潮水一样涌进我的耳里,周围的人和物又变得清晰起来。
& & “对不起,不知道怎么缠在一块了。”我笨手笨脚地去解纠结成一团的发丝,或许是因为刚烫过头发的关系,原本光滑的头发变得特别干枯,千丝万缕缠成一个死结,我除了把自己的头皮拉得更痛之外,没有任何收获。
& & “干脆去附近的店里剪开好了……”
& & 我的话音结束在骆亦航灵巧的动作中,他仔细而认真地看了看那颗被缠住的扣子,然后小心翼翼又温柔灵巧地抽了几根发丝,没多久那个死结就被他解开了。
& & “咦——”这弄得我真没面子,好像是我故意解不开想和他继续“亲密接触”似的。我很不服气,从和骆亦航认识到现在,他什么都做得比我好、比我强。
& & “谢谢了。”我讪讪地说,转身准备走人。
& & “老同学见面,不好好儿叙叙旧吗?”骆亦航说。
& & 我回过头去看他,仔细审视他的表情,想从他的神色中探究出一点他说这句话的用意。可是他面无表情,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带着笑意又似乎没有,神情很平静,平静到让人觉得可疑。
& & “还是说……你怕你男朋友多心?”
  “男朋友?”我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陆鹭洋,这个我倒不急着澄清,特别是对于骆亦航。我和骆亦航本来就没可能了,不如在这种没可能上再加个砝码,“哦,你说陆鹭洋啊,他不会,他人很好的。”我眯着眼睛假装很甜蜜地笑,“是我困了,想回寝室睡觉。”
& & “八点?睡觉?”骆亦航看了看他的腕表,时针很诚实地指向八点钟的方向,“还是说……”他又朝我走近一步,他大衣的下摆已经触到了我的手指,他俯下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说,“还是说你害怕和我单独相处?”
& & “怕……怕什么?!”我踉跄了一下,几乎站不稳,心里极度痛恨自己的没出息。调整了一下呼吸,我拿出对付陈梓郁家那**人的强悍心理素质,微微一笑说,“有什么好怕的?骆亦航,我只是觉得我们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以后尘归尘土归土,若是在什么场合碰见了就点个头打个招呼,在其他任何私人情形下,我觉得我们都没有见面或者叙旧的必要。”我把话说完了才敢去直视骆亦航的眼睛。
& & 他微微眯着眼,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像一块千年大寒冰似的。
& & 我和骆亦航分手时他也是这样,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眯着眼睛看着我,看得我浑身发冷,好像在瞬间穿越到了南极大陆。那次我真的害怕极了,害怕骆亦航会当场把我掐死,可是那时候的我也真是有勇气,居然狠狠吸了口气,继续说道:“你别再缠着我了,我真的对你已经没感觉了。你家也那么穷,你自己也还是个向父母伸手要钱的小孩儿,你没有办法照顾我,我只能靠自己,你一点用也没有……我现在不想想这些了,骆亦航,我们分手吧。”  
  我以为骆亦航会转身就走,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一个多么倔犟多么要强的人,我的那些话无疑是将他的自尊狠狠踩在脚下,无论骆亦航多爱我,他都会扭头就走。
& & 但后来我发现我还是错了。
& & 骆亦航原本像块千年不化的寒冰,可是在我扭头要走的时候,他突然从身后抱住我,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呼出来的热气喷在我的后颈上,然后有温暖的液体一滴一滴地落在我裸露的后颈皮肤上。
& & 我听到他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很软弱很软弱地说:“昭昭,我们……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昭昭我答应你,我以后会努力挣钱,挣来的钱都给你,我会照顾你……照顾你一辈子……我会一直对你好,对你百依百顺,什么都听你的……挣大钱,买大房子,养一条你喜欢的大狗,生两个孩子,一个像你一个像我,一个跟你姓一个跟我姓……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说到后来,他几乎泣不成声,那么倔犟爱面子的骆亦航,旁人眼里骄傲到有些不可一世的骆亦航,为了挽留我,竟然哭得那么懦弱。
& & 他曾爱我爱到连自尊都可以不顾,可是我却还是强忍着泪意,一步一步踩着他的自尊走出了他的世界。
& & 谁没和自己心爱的恋人说过几次分手,但那时的我不知,不是每一次分手都可以挽回。我将骆亦航的心深深伤透,而后来又发生了那样的事——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我都再无脸面在他面前出现。
& & 我有点恍惚,有些分不清现实和回忆,是骆亦航的声音将我重新拉回这个世界——他说:“顾昭昭,我在你面前怎么总是在犯贱呢?”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开。
& & 我站在原地望着骆亦航离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这条小街的尽头。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阅读权限255&主题3733&UID8622777&帖子88843&积分102698&
91UID372697 &精华1&帖子88843&财富717705 &积分102698 &在线时间3088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第三章 凤凰花树下的侧影,永远刻在胸怀
& & 若爱情是那么容易回头是岸、执迷就悔的东西,也就没有那么多男男女女纵身飞跃、飞蛾扑火了。
& &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骆亦航时是个雷雨天,电闪雷鸣,大雨哗哗地下,窗外的梧桐树被大风吹得左右晃动。
& & 自习课上,同桌张凯歌心不在焉地翻着书,望着窗外说:“哇,天好黑啊,等下怎么回去啊……嘿,你说我们像不像在上夜修课?”他捅了捅我指指窗外。
& & 我抬起头望出去,窗外果然是漆黑的一片,只有模糊的灰色树影在不停地摇晃:“这天气……”我想说“这天气好可怕”,可话还未说完我就停顿了,因为我看到了骆亦航。
& & 他浑身湿漉漉的,刘海儿贴在脑门上,皮肤白得像日光灯一样,在漆黑的背景下似会发光。他的眼神犀利得可怕,一点也不像一个十六岁少年的眼神,阴郁得像一把泛着寒光的兵刃。他跟着班主任经过窗前时我刚好望出去,我俩的眼神就在半空中轻轻地对视了一下。
& & 我愣了一下,而他只冷淡地看我一眼就掉转了目光。怪人。我想。这个怪人被班主任领进了教室,打断了我们的自习。骆亦航算是英俊的男生吧,但是他整个人阴沉得像窗外的天气,站在灯火通明的教室里,他整个人散发出湿冷的气息,如同来自遥远的冰雪王国。前桌的叶琳姗回过头来,冲我眉飞色舞地说:“冰山美少年,极品!”我摇了摇头说:“寒山寺来的,撑死二等品。”那时候我家里还没出事,我和所有十六岁女生一样,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受尽宠爱,又有点小聪明,不怎么费力就能考到中上的成绩,长得也不丑,所以日子过得很逍遥。  
  叶琳姗钢琴十级,是艺术特招生,和我一起算是这所重点高中里少数不务正业的女生,我们最大的兴趣爱好是看帅哥,并且给他们分类划等级。比如校园王子单一博是“阳光美少年二等”,比如校草许飞是“温柔美少年一等”,而我的死党顾祈就是“斯文美少年二等”。之前我们的结论大抵相同,相差不远,唯独对骆亦航有了分歧。
& & 张凯歌摇摇头笑着说:“你们两个太刻薄了吧?”
& & 叶琳姗白他一眼说:“你们男生讨论女生的时候岂不是更刻薄?你上次还说那个‘女神娜娜’长得像被踩过一脚的蛤蟆呢!”
& & “别别——大**你别嚷那么大声行吗?我们私下讨论讨论……”张凯歌急了,恨不得立刻封了叶琳姗的嘴。因为“女神娜娜”是出了名的“打是亲骂是爱”类型的人,谁骂她骂得凶,她就以为谁对她有意思,因为偶像剧或者青春电影里都这么演,少年的爱就是这么别扭啊。所以长久以来,男生们对她的长相和行为敢怒不敢言。
& & 我们三个人说话的声音大了些,班主任向着我们这个方向咳嗽了一声,然后对她身旁的骆亦航说:“你暂时先坐第一组最后边那个空位吧。”
& & 那个位子正巧就在我的身后,我偷偷对张凯歌和叶琳姗说:“班头嫌我们仨凑一块太热闹,想把他派过来冻死咱们呢。”
& & 骆亦航在我身后坐了大半个月,我和他还是很不熟,说过的话用两只手就能数出来,无非是“借我支笔”、“交作业了”、“谢谢”、“不客气”之类的没什么营养的话。张凯歌倒是没几天就和他混熟了,后来顾祈也常和他们一起同进同出,有好事之徒给他们起名叫“三剑客”。
  张凯歌和骆亦航玩熟之后甚至把我之前说骆亦航是“寒山寺来的”玩笑话都转述给他听,我当时就在他们旁边的餐桌上吃饭,张凯歌的嗓门儿又特别大,我想装听不到都不成。我偷偷瞥一眼骆亦航,发现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看不出是恼火还是别的什么。
& & 虽然后来骆亦航表现得像个心理正常的高中男生,在新的集体里很快有了自己的朋友和哥们儿。他在阳光下打球的样子很养眼,对人微笑的时候眉眼柔和得像春天里的第一道光——但这些通通都不能抹杀掉他留给我的第一印象,我始终觉得骆亦航是一个阴沉的人。
& & 我问顾祈:“骆亦航到底哪里好啊?这么快就收买了你的心。”
& & 顾祈笑得皮皮的,说:“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 & “滚!”我和顾祈是小学同学,初中分开三年,高中再遇见时完全没有陌生感,我们兴趣相投,不成死党都难。在我眼里他是我姐们儿,我在他眼里就是他哥们儿,我俩的友情比纯净水还纯洁。
& & “昭昭,你对骆亦航好像很有成见?他其实挺不错的,虽然话不多,但是挺有意思,而且特别讲义气,属于那种默不作声,但是就把你的事情都打点妥当,替你着想的那种朋友,我觉得他有一种超越我们这个年纪的成熟。”
& & “有那么好吗?”
& & 所有人都说骆亦航好,男生喜欢和他做兄弟,女生暗恋他、仰慕他、热烈地讨论他,甚至据说连校长千金,号称“冰美人”的夏樱柠都对他芳心暗许。可我就是对他不感冒,高一的期末考试更是把我对骆亦航的反感推向了极致。 
  虽然身处竞争激烈的重点高中人人自危,但我对成绩、排名什么的都没有很上心,只要保持在中游以上的水准就心满意足。我总想着高考还远,凭我的小聪明,最后努力一个月考上一所普通本科问题应该不大。
& & 可是那次期末考试我发挥失常,跌到了中游偏下的一个名次,我拿着成绩单正觉得沮丧的时候,骆亦航刚好经过我的身旁,他瞥了一眼我手里那个代表名次的数字,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考得不错呀。”
& & 我的手指不由得抓紧了成绩单,眼皮微微直跳——谁都知道这次骆亦航以黑马之姿获得全年级第一,他的总分比我的高了一百分不止,他说这样的话,好比是西施称赞东施长得美。
& & 这当然不是他谦虚,而是讽刺!
& & 我眨了一下眼睛,冷笑一声,将成绩单抚平塞进书包里,嘴角上扬,对叶琳姗说:“考个第一有什么难的,有些人还真就得意起来了。我又不是不能考,只是不愿考,既然有人那么得瑟,我下学期就稍微努力一下下,展现一下我的真实实力好了。”
& & 叶琳姗自然看得出我动了火,她有点紧张地看了一眼骆亦航,又看看我,说:“那当然,你想做的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 & “好啊,那我们打个赌怎么样?”骆亦航很没风度地无视掉叶琳姗冲他眨眼睛眨得快抽筋的样子,他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双手撑在课桌上,身体前倾地望着我。
& & “赌什么?”我自然是不会怕的,扬着下巴不甘示弱地回望他。
  “就赌……一个愿望好了。”骆亦航眯着眼睛冲我笑开来,春暖花开中又带点老奸巨猾地说,“谁输了,就要答应赢的人一个愿望,当然那个愿望不能过分,不能有违法律道德。”
& & 叶琳姗拉我的袖子,示意我不要逞强,可我已经和骆亦航击掌为盟:“君子一言。”
& & “驷马难追。”骆亦航望着我停顿了若干秒,才轻声吐出这四个字。
& & 那是我平顺的十六年人生中最奋发图强的一个暑假,我天天在家头悬梁、锥刺股地好好儿学习,天天向上。
& & 我爸以前总说我没个正经、好吃懒做,朋友一个电话就飞奔出去欢乐了,从来不知道在家好好儿看书,他每次看到我在家摸课本就关切地问我:“是不是快考试了啊?”
& & 我们家和别人家有些许不同,我们家只有两个人,我和爸爸。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不过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在亲情上有所缺失,因为爸爸给了我双份的关心与爱护。甚至为了弥补我从小就没有妈妈的缺憾,他对我可以说是溺爱有加,舍不得打我骂我,最凶的时候也就是瞪瞪我,只要我厚着脸皮对他讨好地笑一笑,软软地拖长音叫声“爸”,他就没辙了。
& & 我的大逆转乐坏了爸爸,我窝在书房苦攻难题时,他就坐在我旁边批阅考卷或者备课。
& & 那时候他还是意气风发的蓝天小学的校长,为人师表、教书育人,看着一帮外来务工人员的孩子也能和城里的孩子一样接受教育、健康成长,是他发自内心乐意奉献的事业。这样的生活虽然清贫,但是快乐。
& & 漫长的两个月暑假里,我只和顾祈还有一帮朋友出去唱了一次歌,那次K歌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岳潇潇。  
  我早就听顾祈提过岳潇潇,据说她是他的初恋,他们初中时是同班同学,岳潇潇和他隔了一条走道相邻而坐。开学之初大家还不相熟的时候,岳潇潇就很大方地和周围的男生分享她带来的零食或者饮料,为人爽朗大方。她笑起来很美,左边脸颊会有一个小小的酒窝,她喜欢看很文艺的文学杂志。
& & “她很可爱也很有趣,哪天介绍你们认识。”顾祈一直这么和我说,所以我的脑海中对岳潇潇的想象,自然也是长发飘飘、梨涡浅笑、大方又不做作的清秀佳人。顾祈在电话里和我说晚上唱歌的人里有岳潇潇时,别提我有多激动了。
& & 我怀着一颗朝拜文艺美女的心而去,虔诚而喜悦,结果在岳潇潇闪亮登场的那一刻,我差点被茶水呛死。那心情,就跟看到一GIF格式的动态图片,人物背影婀娜迷人,结果一回头原来是凤姐。
& & 岳潇潇她其实真的不丑,她是惊悚。在大家都还是清汤挂面的纯情少年少女的造型时,她烫了一头类似方便面的鬈发,可身上却穿了一条很文艺的白棉布裙,赤脚踩一双仿版的匡威布鞋,素白的脸上画了两条粗粗的黑眉,涂着苍蝇腿般的睫毛——不用猜了,浑身的安妮范儿。
& & 虽然那时候我也喜欢安妮宝贝那种凄艳绝美的文字,但是我无法接受岳潇潇身体力行地将这种形象套在自己身上,活生生地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 & 所以别怪我拍着胸口,咳嗽不止。
& & 顾祈有点尴尬地对我偷偷说:“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最近换造型了。”
& & 我冲他郑重地点点头说:“我懂。”我那时候想,没把握好安妮宝贝范儿不是岳潇潇的错,因为安妮宝贝范儿确实有点抽象,不是一般人能Cosplay的。
  那天晚上我没怎么唱歌,我只记得岳潇潇很爷们儿地和男生们喝啤酒、唱哀怨的情歌、喝啤酒、唱哀怨的情歌……如此往复。后来散场的时候,她微醺地拉住顾祈的手说:“你不要走……不要走……”
& & 我们几个朋友相互递了个暧昧的眼色,大家纷纷各自回家。作为顾祈最好的朋友,我始终不忍心“羊入虎口”,但是看着顾祈甘之如饴地细心照料她,嘘寒问暖的,我顿觉自己多余。
& & “你……加油啊。”我想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做了一个握拳鼓劲的动作,做完之后才深深感叹自己的白痴,这时候加什么油啊?
& & 顾祈的脸上飞起一片薄薄的红晕,说:“哎,你说什么呢……潇潇喝得有点多,我送她一下。”
& & 我心事重重地上了出租车,想着岳潇潇最后整个人挂在顾祈身上,一会儿扭成S形,一会儿扭成B形的状态,估计他是凶多吉少了……
& & 我并没有向顾祈询问那天的后续,我再豪迈毕竟也只是个容易羞涩的少女,这么成人的话题我不知如何开口。而顾祈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如果他愿意分享,我当然乐意奉陪,但他不愿说,我自然也不会打听他的隐私。
& & 不过在之后几次零碎的聊天中,我还是知道了后来的事情。其实就是那么些戏码,顾祈要送岳潇潇回家,可是她却突然蹲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失声痛哭,说她从小父母离异,她觉得自己是个没人爱的小孩儿,她没有家,觉得好冷好冷,不想回去。
& & 顾祈一直是个善良又心软的男生,岳潇潇和他的关系一直暧昧又迷离,约等于男女朋友关系。他扶着她在附近的四星级酒店开了一间房,原本想安顿好岳潇潇就走,可最后还是拜倒在她猛烈的温柔攻势下……
& & 顾祈和岳潇潇在同一个晚上,一起携手告别了各自的初夜。 
  我曾听顾祈很隐晦地说起岳潇潇当晚痛不欲生,哭得梨花带雨让他心怜,他发誓要疼惜她一辈子、爱她一辈子,给她全世界最好的宠爱。
& & 喊疼的不一定是处女——很多年后我才在著名的天涯论坛上看到这一句话,我真后悔当初没有这样告诉顾祈,当然,想他也是不会听我的。
& & 若爱情是那么容易回头是岸、执迷就悔的东西,也就没有那么多男男女女纵身飞跃、飞蛾扑火了。
& & 高二开学时,叶琳姗看到我大惊:“啊,你怎么又变漂亮了?!瘦了!白了!你是不是吃减肥药了?”
& & 我冷汗淋漓:“吃你个鬼!”我不过是发狠苦读了两个月,吃不下睡不香,又不出去玩,能不瘦不白吗?
& & 叶琳姗知道我“变美”的原因后不胜欷歔:“就算你输了赌约,也算无心插柳柳成荫,变美也是好事一桩。”她又站远点看我,说,“以前没仔细看,现在你瘦了一点、白了一点,五官都变明显了一点,这么看,其实你很漂亮,和校花夏樱柠也算有的一拼。”
& & 我连连摆手:“得得得,别给我戴高帽子,我是走个性知性路线好吗?别把我往其他路上推。”
& & 我和叶琳姗说说笑笑,结果怎知这一番话传了几轮,传到夏樱柠耳里就变成了我不屑和她争“校花”这种花瓶喜欢的名号,我“顾才女”看不上那些个绣花枕头。然后据说夏樱柠也回应了,转了几个弯传到我耳里就是:“不屑还是不能,这个事情还不好说,才女不才女的,就和是不是校花一样,这话也不好说。”那意思就是我当不上校花还不屑个什么劲,“才女”也是自封的头衔,没什么了不起。
& & 我当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笑笑也就过去了,后来才知道,这是我和夏樱柠结下的第一根梁子。而第二根也是最粗的一根梁子,自然就是骆亦航了。
  开学那天,骆亦航见我第一眼就冲我扬扬下巴说:“赌约没忘吧?”
& & 那个年纪谁不爱说几句大话、玩笑话,当初说得信誓旦旦,转身就忘了的事情多了去了,像骆亦航这样斤斤计较的比较少见,更少见的是我也当了真。
& & 因为在家发愤图强了两个月,我也是有备而来,下巴比他扬得更高,嘴角翘得更高地回他:“当然!”
& & 骆亦航没有说话,他微笑着直视我的眼睛,眼神从璀璨的星辰逐渐变成皎洁而温柔的月光,将我笼罩其中。我一开始不示弱地望着他,可是后来还是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
& & 他的眼神……怎么一点也不像是仇人呢?我们不是仇人吗?
& & 后来我才知道,骆亦航从来就没有把我当做他的“仇人”,他说他看到我的第一眼就知道我是他生命里很重要的人,会在他的骨血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 & 说得简单点就是,他对我其实是一见钟情。
& & 可是我之前真的感觉不到骆亦航对我有什么想法,他不太和女生说话,“三剑客”里就数他难接近,虽然他的神情总是温和而平静的,可是你猜不透他下一刻会不会突然就翻脸。那时候唯一和骆亦航说得上话的女生应该是夏樱柠了,我也见过他们一起从图书馆出来,在校园里那条长长的林荫道上边走边聊,相谈甚欢的样子。
& & 在其他男生面前高不可攀的校花,在骆亦航的身边,竟像四月枝头上的一朵俏生生的红花——是可以靠近,甚至可以攀折的。  
  有天上午,洛洛忽然带话给骆亦航:“明天周六,夏樱柠生日,她让我问你去不去她的生日会?”
& & 据说夏樱柠的生日会向来只邀请成绩好、家世好的同学,和我玩得比较好的几个朋友里就顾祈有此殊荣。
& & “她有没有说叫我啊?”张凯歌厚脸皮地凑到洛洛面前问。
& & “你这是在自取其辱。”我揶揄张凯歌,他撇着嘴“嘁”了一声。
& & 骆亦航没有直接回答洛洛,他单手托腮,手指点了点我的肩膀,见我神情不善地扭过头,他笑笑地问我:“你是羡慕呢,还是嫉妒呢?”
& & 我有一种吃东西被噎到的感觉,不过还是堆着满脸假笑说:“我羡慕或者嫉妒有用吗?”骆亦航没有说话,他看了我一会儿,突然垂下眼睫轻笑,又抬起眼直视我的眼睛,轻声吐出几个字:“当然有用。”我怔怔地望着他,心跳莫名其妙就乱了节奏,我总觉得自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如果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我脑海中有一根弦突然崩开了,刺刺地火花四溅,刚才心跳只是乱了节奏,现在是如擂鼓一般。张凯歌玩味地吹了声口哨,连前桌的叶琳姗也八卦地探过身来看好戏。“我是你的谁啊?”我很快就找回自己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声音,“好啊,有本事你别去啊,你敢得罪夏樱柠吗?”“如果你敢答应明天陪我打球我就不去。”“我有什么不敢?”我这个人最禁不得别人激我,何况当时我笃定骆亦航不敢也不想得罪夏樱柠。我一直以为他对夏樱柠是有好感的,不然他不会和所有女生都保持距离,却唯独对夏樱柠例外。
& & “就这么定了。”骆亦航轻拍了一下桌子,像是谈妥了一笔好买卖。
  “什么?”我还不是很明白。
& & 骆亦航已经扭头对洛洛说:“帮我转告夏樱柠,非常感谢她的邀请,我特别荣幸,不过你也看到了,我明天有事。祝她生日快乐。”
& & 洛洛看了我一眼,说了声“好”就走了。我还在发愣,叶琳姗很激动地握住我的手,眉飞色舞道:“顾昭昭,你牛啊!顾昭昭,你居然从夏樱柠手上抢到了男人!”她明明兴奋得要死,却偏偏压低嗓门儿,神情十分之扭曲。
& & “你在说什么啊……”我有点意识到,我不服输、禁不起激将的性格好像开始给我惹麻烦了。
& & 张凯歌很有大哥风范儿地拍了拍我的肩,说:“宝贝,祝你好运。”
& & 其实那就是约会了吧?我和骆亦航的第一次约会。
& & 可是那个时候的我是那么后知后觉,以为那只是我为一时的口舌之快付出的代价。在那天之前我以为自己是讨厌骆亦航的,可是当我按时赴约,看到站在图书馆门口的凤凰花树下,低头踢着脚边的小石子的骆亦航时,我发现自己的心里竟然没有一丝丝的厌恶和不耐烦的情绪。
& & 九月底原本是凤凰花期的尾声,可是记忆里那天的凤凰花开得如火如荼,像一小簇一小簇的火焰,在枝头熊熊燃烧。风吹过的时候,花瓣自树上旋转飘落,落地的时候风里似乎有轻唱的骊声,敲响了少年的梦境。十六岁的骆亦航穿着天蓝色的运动帽衫、浅灰的运动长裤,站在火红的凤凰花树下,风轻轻拨动着他略长的刘海儿。他背着黑色的双肩书包,低着头在看一本口袋本的小说,不时抬头,洁白的侧脸不急不躁的,安心等待着他要等的人。
& & 我向骆亦航走过去的时候忍不住跑起来,而他也终于看到我,收起手上的小说,挥着手冲我露出笑容。
& & “还挺守时的。”
& & “这是我众多美德中微不足道的一项。”我还有个“美德”,就是每次说大话都不脸红。 
  “走吧。”骆亦航还是笑,那笑容温柔得让我的心发颤。他转身在前面带路,我随他走进了市图书馆的大门。
& & 出门前骆亦航给我打了电话,说今天下午可能会下雨,所以取消了球赛,和我改约在市图书馆见面。
& & “可以自习,也可以借阅喜欢的课外书。”他是这么说的。
& & 我们去的是二楼阅览室,那里果真是个好地方,整片落地的玻璃窗,白色的窗帘,厚实的旧木地板,超大的咖啡色的桌子,一排又一排的书架上分门别类地放满了各类书籍。阅览室里很安静,无论是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自习,还是钻到书架后寻找喜欢的小说,都是一个愉快又消磨时间的好选择。
& & 我在书架上看到整排的卫斯理小说,激动得想蹦起来,可是看到骆亦航很淡定地从背包里抽出习题册和试卷,准备好好儿学习的样子,就默默忍下了冲动。我和骆亦航还有赌约呢,他那么努力,我也不能落在他后面。
& & 背了一个小时的历史,做了两张数学试卷后,我看了看时间,还能再做一张英语试卷,这时,右耳突然被塞入一只耳机。我浑身一下子就绷紧了,怔怔地扭头去看骆亦航,他的左耳里也塞着一只耳机,而此刻耳机里陈奕迅正在唱着比大海还深情的情歌。
& & 骆亦航从口袋里掏出三颗口味不同的水果糖、三个菠萝味的水果冻,他在洁白的草稿纸上写:休息一下吧,没见你这么认真学习过。
& & 我拿过那张纸,在下面写道:怎么,怕我认真学习超过你啊?哈哈,怕了吧?我顺手还在句尾画了一只吐舌头的小兔子。
  骆亦航看了后不敢苟同地摇摇头,接过去又写:我怕什么?大不了输给你好了。我怕你累坏了,况且,今天窗外的天空其实挺美的,云层变幻无常,你一直低着头,都错过那些风景了。
& & 我含着水果糖,唇齿间都是甜蜜的味道,我继续写道:你这么恶心我还真不习惯。妖怪,快给老孙现形吧,你明明就是寒山寺来的冰冻人,装什么文艺男青年?!
& & 骆亦航看了直笑:我还有更恶心的你要不要听?
& & 我:来吧,我不怕,我抵抗力很强的!
& & 我还在摇头晃脑地画着做鬼脸的小兔子,骆亦航突然扯下我右耳的耳机,凑到我耳边顿了顿,他灼热的呼吸都喷到了我的皮肤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在我耳边柔声地说:“云层再美,也美不过你认真的神情。”
& & 骆亦航说完之后飞快地挺直了身体,和我保持正常的距离,可是我却像是被点了穴,全身动弹不得。我几乎能感觉到右耳附近的血液在汩汩地急速流动,火烧一般的感觉迅速传遍全身。我实在受不了那种像是难堪、像是害羞、又像是激动的感觉,我站起身一路小跑到阅览室外的走廊上,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 & 幸好骆亦航没有跟上来,我独自站了一会儿,吹了一阵风,终于冷静下来。   
  骆亦航真是个臭流氓!我在心里把这句话骂了好几遍,可是回到座位看到他垂首做作业的样子时,却发现自己并不是真的生气。
& & 不不,不只不生气,甚至还有点窃喜。因为他的话无论多恶心,都是在恭维我啊,哪个女生不喜欢被人赞美恭维呢?更何况赞美恭维你的还是一个众人眼里很不错的男生。
& & 走出图书馆的时候我才发现真的下雨了,临近黄昏的青黛色天空,笼罩着浓重的雾气与水汽,雨丝细而密,落在树叶和花朵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图书馆门口的那棵凤凰花树上的花朵被打落了一地,红色的火焰在树下的水潭里微弱地燃烧。
& & 虽然骆亦航告知我下午可能会下雨,可是我还是没有带伞。我把希冀的目光投向他,他摊摊手:“我也没带。没几个男生喜欢带伞。”
& & “那怎么办?公交车站有点远。”初秋的雨浇在身上是一层一层透心的凉,我抱着胳膊望着屋檐外的雨帘,心里有点发憷。
& & 骆亦航把他的书包递给我让我抱着,然后利索地脱下他的帽衫,套在我的头上,接着他又把他的书包背上,帮助我从他的帽衫中露出脑袋,然后把我的手伸进袖子里。
& & 骆亦航的帽衫好大,穿在我的身上空空荡荡的,长度盖住了我的半截大腿。纯棉毛线的料子不算厚实,但是在这样的初秋时节也足够抵御寒冷,何况还有他微微的体温熨着我的皮肤。
& & 他脱掉帽衫后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我站在他身旁一垂眼就能看到他手臂上迅速崛起的鸡皮疙瘩。
  “你别逞能了,我不是很冷。”我作势要脱掉他的外套,却被骆亦航按住了双手。
& & “让你一个女生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我在旁边穿得暖暖的袖手旁观,顾祈他们知道了还不骂我啊?”他半开玩笑地说道。
& & “可是……”
& & “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我们把书包顶在头上冲出去吧,有车打车,没车等公交车。”骆亦航转移话题。
& & 我想想也没有其他办法,就学着他的样子把书包顶在头上,一头扎进雨帘中。因为有衣服遮挡,寒冷的雨水打在身上时并不觉得特别冷,但是当几滴雨水飘进领口,顺着我温热的皮肤向下滑时,我不由得抖了一下。
& & 公交车站牌实在有点远,半路上我们就放弃了原来的计划,跑进路边一家灯光温暖的超市躲雨。超市里灯火通明,柜台上的电饭锅里还煮着茶香四溢的茶叶蛋,褐色的汁水冒着小小的气泡。柜台玻璃上是厚重的雾气,不少已经凝结成水滴蜿蜒地落了下来。
& & “擦擦吧。”善良的收银员姑娘递给我们一条白色的干毛巾。
& & “谢谢。”我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是个还带着婴儿肥的年轻女生,素面朝天的脸上有善良而拘谨的笑容。我那时还不知道后来我会和这个女生成为莫逆之交,她就是后来的林陌桑。优雅精致、聪明能干的林陌桑,彼时不过是一个利用假期时间在超市勤工俭学的女学生。  
  我吃了两个茶叶蛋和三串关东煮,窗外的雨似乎下得越发大了,老天像把整条瀑布都丢在了这座城市的上空。我和骆亦航买了两件一次性雨衣和一把伞,准备再次冲出去碰碰运气。
& & “你们……有车回去吗?”结账的时候陌桑问我们。
& & “出去看看能不能打到车,有公交车也行。”我说。
& & 陌桑想了想,只刷了两件一次性雨衣的钱,把雨伞又放回了货架:“我有叫车的电话……如果你们不急的话,在店里再等一下吧。”
& & “你男朋友还挺细心的。”这是那天陌桑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 & 我有些窘,想解释骆亦航不是我的男朋友,骆亦航却一把拉着我,说了“谢谢,再见”后,推开超市的玻璃门飞快地走了出去。
& & 我们并肩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默不作声,司机从后视镜里好奇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调大了收音机的音量。洒脱中又有点小寂寞的陈奕迅,他在唱我最喜欢的《阿怪》:“他说时间好快还没试过亲身种小麦,阿怪说时间好快来不及到北极看苔原带,阿怪说时间好快来不及看一朵花怎么盛开,他真的真的好奇怪,说没有时间谈个恋爱……”
& & 我微微侧过脸去偷看骆亦航,他正望着窗外模糊而易逝的风景。他的侧脸漂亮干净,嘴角抿着,线条利落干脆,后来我看到一本书上说,有这种唇线的男人通常坚毅勇敢,他想得到的都能得到,但是性格过于倔犟骄傲。过于刚硬的东西总是容易折断或者碎裂。
& & 而当时,我只觉得眼前这个我曾经只判为“二等”的少年,英俊美好得胜过这世上任何一位少年。
& & 我喜欢的少年,他必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少年。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阅读权限255&主题3733&UID8622777&帖子88843&积分102698&
91UID372697 &精华1&帖子88843&财富717705 &积分102698 &在线时间3088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第四章 最初的温柔,有最美的对白
& & 我不知道这是否就是爱情,可是别人的告白都是羞答答的“我爱你”或者“我喜欢你”,他却说他想拥有我。
& & 我爸很好奇我身上那件宽大的男生款帽衫的来历,大约和每一个“吾家有女初长成”的爸爸一样,他在“早恋”这个问题上心情是忐忑的。
& & 我洗完热水澡,坐在沙发上边看动画片边擦着湿头发,爸爸终于忍不住问我:“昭昭,这位助人为乐、舍己为人的好同学是……”
& & “顾祈。”我眼睛盯着电视屏幕,脸不红气不喘地撒谎。我爸认识顾祈,他到我家蹭过几顿饭,我们之间表现得实在太像是没心没肺的好兄妹,我爸对他很放心。
& & 我骗得了爸爸,终究是骗不了自己。我看着最喜欢的动画片,可是眼前却总是出现骆亦航的脸,他微笑时眼角微眯的样子、认真做题时抿紧的嘴角线条、孤独时单薄如纸的背影、奔跑时鼓起的校衫哗哗作响的声音……
& & 我辗转反侧了三十个小时,周一早上见到骆亦航时,我以为我们会尴尬、会紧张、会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小磁场,毕竟经过周六的那一场雨,我们的关系似乎有了不同。可是骆亦航好像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和男生朋友聊着周末的那场NBA球赛,抱怨着接下来一星期密集的考试安排,却仍约好中午去打一场三对三的篮球赛。
& & 他的目光掠过我时似乎有短暂的停留,但轻巧得像一片坠落的羽毛,风轻轻一吹又飘走了。
  我对骆亦航的好感在他的坦然和无视中迅速消耗殆尽,厌恶的情绪又一波接一波地涌上心头。哼,骆亦航有什么了不起?得瑟个什么!
& & 午休时班里没什么人,骆亦航回教室喝水的时候,我把洗干净、折叠得像块豆腐干的运动帽衫丢在他的课桌上:“谢了。”我的声音高傲得像是在给他封赏。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坏心,就是臭毛病比较多,比方禁不得别人激将,比方受不了被人轻视,一旦遇到那种自我感觉过分良好的人,我总是忍不住比对方更骄傲、更狂妄,恨不得把对方死死踩在脚下。所以骆亦航对我不冷不热装酷的后果,是我对他装慈禧太后。
& & 骆亦航看了一眼桌上的衣服,然后做了一个让我愕然的动作——他低头闻了闻,然后对上我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说:“雕牌洗衣粉,还有阳光的味道……不是你洗的吧?”
& & “我爸洗的。”
& & “就知道你这种大**,五谷不分、四体不勤。”
& & 我有点生气:“我会洗,只是你的衣服,配吗?”
& & “那谁配?”
& & “许飞啊。”我胡乱说了个名字,话说出口就没有回头路了,“对,就是许飞,人家英俊温柔、家世良好,他才配我为他洗手做羹汤,纤纤玉指染上阳春水。”
& &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骆亦航的神色暗淡了几分,但他的语气还是很平静:“哦,是吗?可是不知道你在他眼里,配不配呢?”他说完转身就走,留下我在原地气得差点把课桌踹翻。 
  十六岁的我纵然娇纵任性,却也不是臭脾气的娇**,可是骆亦航就是有本事在三五个回合里轻易就撩拨起我的熊熊怒火,让我恨不得把他整个人给拆了重组。
& & 我和骆亦航刚刚缓和的关系又再次降至冰点。
& & 周五有一场和实验二班的篮球友谊赛,刚经历几乎每天都有考试的魔鬼一周后,连平日对篮球兴趣缺缺的人都去球场边充当拉拉队了。因为不想看到骆亦航大出风头的样子,我赖在座位上翻看已经看了好几遍的漫画书,后来还是叶琳姗好说歹说,把我拖出了教室。
& & 我才在球场外围站定,就险些被意外飞出场外的篮球砸到,幸好我身手敏捷地抬手挡了一下。场上穿白色球服的十一号跑过来,充满歉疚地问我:“同学没事吧?”
& & 在看清来人后,叶琳姗激动地暗暗捏了一下我的手,那人竟是许飞,我和叶琳姗一致评定为“温柔美少年一等”的校草。
& & 因为想到不久前我才在骆亦航面前胡扯自己对许飞有好感,我不禁有点脸热,特别矜持地摇摇头说:“没事没事。”
& & 许飞又看了我一眼,突然对我绽开一个堪称闭月羞花的笑容,然后转身跑回场上。我不用回头看周围女生的表情,也知道现在她们一定恨不得扑上来撕碎我。
& & “他对你笑得那么色情干什么?他为什么不对我色情地笑一笑?”连叶琳姗都愤愤地“质问”我。
& & “你用一双充满色情的眼睛看世界,看什么都是色情的。他就是表达了一下歉意,随便笑一笑嘛。”我无辜地说。
& & “那也叫随便笑一笑?根本就是引人犯罪吧……难道是借刀杀人?”叶琳姗靠近我一点,看了看周围虎视眈眈的女生们,很义气地说,“我会保护你的。”
& & “谢啦。”我和叶琳姗说笑着,一抬眼就看到骆亦航投进一个漂亮的三分球,球场上欢呼声雷动,女生的尖叫声惊飞屋檐上的鸽**。
  和叶琳姗及其他女生的激动相比,我显得太过平静,而骆亦航回头看队友的时候瞥我的眼神也很平静,像蝴蝶的小翅膀轻轻刷过我的脸颊。
& & “你们家骆亦航真是越看越有范儿!”叶琳姗目不转睛地望着越来越精彩的球赛,一边对我说道,“我真是越来越羡慕你了,顾昭昭,你帅哥缘也太好了吧?!”
& & “什么乱七八糟的,骆亦航什么时候成我家的了?”我莫名其妙。
& & “呃……你们不是在谈恋爱吗?”叶琳姗扭过头来看我。
& & 我的脸几乎要扭成一个“囧”字:“谁和你说的这个不靠谱的传闻?”
& & 叶琳姗说:“我们看出来的啊……”
& & “你们?”
& & “我、顾祈、张凯歌……我们都这么觉得啊。你们两个一说话,那个火花四溅、那个光彩照人、那个情深深雨蒙蒙……”
& & 我几乎要吐血:“你们这些人……以后是要向编剧界发展吧?我和骆亦航那是哪儿跟哪儿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他!”
& & 叶琳姗沉默了一会儿,我以为她终于大彻大悟,结果她开口道:“你俩啊,怎么像小孩儿一样,还玩打是亲骂是爱的游戏啊?”
& & 我还想说些什么,力证自己和骆亦航之间“清清白白”,结果没防备,叶琳姗突然捅了一下我的肚子,痛得我立刻弯下腰去。
& & “快看,夏樱柠向你们家骆亦航示好去了!哎,你怎么了?”
& & 我痛得冷汗直冒,脸色发白:“大姐,你的肘部力量也太强了一点吧……”我刚才待在教室不想出来的另一个原因是,今天是来例假的日子,现在被叶琳姗捅了一记,我不知道是她用力太猛,还是痛经汹涌来袭,肚子如刀绞般难受。  
  “你……你没事吧?我手上没个轻重……”叶琳姗吓得手足无措。“没事,你扶我去下医务室……”球赛中场休息,场外尤其混乱,女生都在看骆亦航和许飞,男生们一边说着刚才的比赛,一边瞟几眼站在骆亦航身边谈笑风生的夏樱柠。嗡嗡的噪音,刚才还不觉得怎样,此刻如同千万只苍蝇围绕在我耳旁,让我又难受了几分。“她怎么了,需要帮忙吗?”我抬起头,看到许飞蹲在我的面前。他的肩膀上搭了一条白色的毛巾,头发被汗濡湿,一簇簇精神抖擞地竖立着,宽大的球服领口下是两道精致的锁骨,清俊的眉下一双温柔如桃花潭水的深眸如今写满了担忧。
& & “她突然肚子疼。”叶琳姗吃力地扶起我。
& & “我没事。”我咬牙站起身。
& & 许飞真是个助人为乐的好少年,他向我伸出了援助之手:“我扶……”他的话还没说完,伸出的“援手”就被人很不礼貌地打掉,然后我整个人突然被人拦腰抱起,身体悬空。
& & 头晕目眩中我抓住对方胸口的衣服,忍不住在心里飙了十几句脏话。我现在是肚子痛头又晕,双脚离地非常没有安全感,另外还被那么多人看着,我觉得非常丢脸。
& & 骆亦航丝毫没有这种觉悟,他很淡定地抱着我大步走向医务室。
& & 我知道是骆亦航,我记得他身上的沐浴露和汗水混合的气味,可是我不愿睁开眼睛看他。十月晴秋,温凉的日光暖暖地洒在我的眼皮上,我窝在骆亦航的臂弯里,鼻息间充斥着他的气息,肚子好像就没那么疼了。我不禁暗骂自己真是有病,还是个矫情的病人。
& & “你放我下来,我没事了。”我终于鼓起勇气睁开眼睛。
& & “你脸色还发白呢,别逞强。”骆亦航看了我一眼。
& & “我——要——下——来!”这人听不懂人话啊?他喜欢做大熊猫被人围观,可我不喜欢。他当着夏樱柠的面把我抱出篮球场,指不定她的拥护者们该如何编排我了。
  骆亦航停住脚步,微微弯下身体,在我还没想明白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突然松了手。我整个人摔在地上,虽然我的身下是草坪,虽然他微微弯下身缩短了我和地面的距离,可我还是被摔得浑身发疼。
& & “你——”我对骆亦航怒目而视。
& & 他双手抱胸俯视着我,双眼微微眯了起来:“是你让我放手的。”
& &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肚子痛、屁股痛、手臂痛……浑身都痛,路过的同学没有一个不用奇怪、发现八卦新大陆的眼神窥探我们的。
& & 我气得浑身发抖。
& & “对不起。”骆亦航突然低声道歉,他蹲下身,伸一只手到我面前,“今天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我扶你去医务室吧。”
& & 我抬头望着骆亦航,眼里满是怒火,可是那怒火很快就被泪水占领,眼泪大颗大颗地滑落脸颊。
& & “喂喂……”骆亦航似是极为懊恼,他想要安慰我,可是不知如何安慰,一副慌张失措的模样。他一定想不到顾昭昭竟然也会掉眼泪,就像我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这么没出息地在这样的情况下哭出来。
& & “你他妈的浑蛋!”我狼狈地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甩开骆亦航的手,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你有病!”
& & 我丢下骆亦航,独自走向教室。黄昏的光线温柔似水,橘色的夕阳将所有的人和物都勾勒出一道毛茸茸的光边。
& & 后来的我每当回想起那一天突然失控的自己,总会忍不住微笑,那时候的顾昭昭是多么任性和直白,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任性的小女孩儿固然不够讨人喜欢,但她幸福得让我心生嫉妒,因为后来的我再也没有任性的资格了。 
  我还记得那天的夕阳将我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我没有回头看,所以我不知道它有没有长到轻巧地、温柔地延伸在骆亦航的脚下。
& & 我说:“我再也不想和骆亦航说话了,他害我出了那么大的丑。”
& & 顾祈却说:“你这又是何必呢?骆亦航也是助人为乐嘛。”
& & 我一听就怒了:“助人为乐?有这么助人为乐的吗?”把我直接丢在地上,惹得我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众多八卦的目光中难堪地哭出来,如果这也能算是助人为乐的话。
& & 顾祈一时词穷,我摆摆手说:“别说这个扫兴的……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恶魔小丑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