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但心自己的有恋人后想做的事做出啥对不住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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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们班
我们班的一个男童鞋追我们班的一个女童鞋、女童鞋知道那个男童鞋有女朋友、还是和他在一起了 、我晓得她不怎么喜欢他、但是还是在一起了、是因为她实在是想耍朋友、看着自己的好朋友耍她努力的为自己找 最后找了一个有妇之夫&& 所以有一些觉得自己很悲剧的女同学、你们不用觉得伤心、而且也不要为了自己的男朋友什么都付出、也许你的付出会成为你接下来的恋人一辈子的痛!
记住一个词叫宁缺毋滥、别把寂寞当筹码去培养无聊的感情、也不要做事太不决绝,感情把握不住了、还不如放开痛快些、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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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对于感情这东西,只要一次真付出,真对待了……结束之后,就会麻木!而那份真感情也不会拿出来了,即使,TA在和别人人谈恋爱,结婚生子
就是就是,,楼主说对了。
从来不拿感情开玩笑。。。
我在另一个吧里刚回了一个拿擦炮要去轰前男友宿舍的女子............
回复:2楼也许这就是生活吧
回复:4楼有些娃娃就是那样的
白玉cai心 在成都校区?
回复:5楼谢谢
我只是把自己感觉的事情 说出来、
看见好多女生想不通、我觉得想给她们点启示
让她们懂得
怎么看待感情 怎么去对待自己的生活、一味的沉溺在当中只会害了自己、
把自己本来对爱情的信仰曲折了
有些东西歪曲了
会对自己下一位恋人的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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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6楼先前的男朋友
注定是前世给你衣服的人
而不死你死后埋葬你的人
所以还是忘记吧、或者不去想起 除非是自己还爱着对方
才会有这种想法
回复9楼:是啊~
嗯,宁缺毋滥。宁缺毋滥。宁缺毋滥。宁缺毋滥。 O(∩_∩)O谢谢楼主,懂嘞。
回复:13楼嗯
找一个自己认为可以为之努力的人 用自己满满的爱对她
不要去骗她
真心的对她
我觉得女孩对恋人是感情
而男孩对恋人是感觉
两者之间的差别大家都懂的
哎。。。。就是说啊。。。现在他们。。。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好多人都有一种大学耍朋友是苍蝇儿耍蚂蚁儿。。。只耍一会儿会儿的心理。。。。这些事情不好说啊。。。。不予置评。。。。
回复:15楼年少时,我们因谁因爱或是只因寂寞而同场起舞
;沧桑后,
我们何因何故寂寞如初却宁愿形同陌路
不喜欢骗人,虽然我有时候也会说谎。但是感情这个东西你不能骗TA,TA也就不会骗你。当你骗了TA,TA也会毫不留情的骗你。即使很多年以后TA还是会离开……
LZ好睿智啊...崇拜ing....
那男的女友肯定在外校吧,在本校这样肯定要穿帮的.
&& 嗯 是的 呵呵 什么样的傻女人都有
那你说的那位傻姑娘长的如何呢.
看了楼主的话,很是向往,感谢分享
回复:22楼&&
因为她傻呼呼的嘛
回复:23楼
回复:26楼&& 嘿嘿
不过有些人就好那一口
难道lz是自爆。、
对爱情依旧迷茫中…
回复:28楼
回复:29楼没多久吧
我只是举个例子 如果你问我她是怎么想的
我实在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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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四年的爱人给了我四个月的爱情!却如此刻骨铭心!分手五个月以来一直想着你,对不起给你带来了伤害!是我对不起你!天气冷了手脚冰凉的你,多注意身体!唯一能做的默默祝福你开心快乐!我知道你也会看糗百!同小白出门注意安全!!第一次发糗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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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语里的絮语——罗兰·巴特《恋人絮语》摘录
下划线处是原文作者加点的字,加粗处是我自行添加。
歌德的《少年维特的烦恼》,初衷是探讨解拆语言,摆弄语言的“外衣”,研究一种话语——即情话,恋人的絮语——独自的特性。维特是充满激情的思辨型恋人的原型,他的一派痴语是典型的恋人情话。
对情话的感悟和灼见(vision)从根本上说是片断的、不连贯的。恋人往往思绪万千,语言杂乱。种种意念常常是稍纵即逝。陡然的节外生枝,莫名其妙油然而生的妒意,失约的懊恼,等待的焦灼……都会在喃喃的语流中激起波澜,打破原有的涟漪,荡漾出别的流向。巴特神往的就是“恋人心中掀起的语言波澜的湍流”(就像诗人叶芝从飞旋的舞姿中瞥见一种永恒的和谐一样)。
一个精心构建的首尾相顾,好事多磨的爱情故事是“社会以一种异己的语言让恋人与社会妥协的方式”。敷设这样一段故事不啻是编织一个束缚自己的罗网。真正为爱情而痛苦的恋人既没有从这种妥协中获益,也没有能成为这种爱情故事中的主人公。爱情不可能构成故事,它只能是一番感受,极短思绪,诸般情境,寄托在一片痴愚之中,剪不断,理还乱。
热恋中的自我是一部热情的机器,拼命制造符号,然后供自己消费。
——《恋人絮语——一个解构主义的文本》(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译者汪耀进序
疯狂的,从来都不是词语(它们充其量是有点儿变态),而是句法:难道主语不是在句子的层次上寻找自己的位置——却又无处可寻——或只能找到语言强加于他的虚假位置?
恋人道出无数情话,但并不将它们纳入更高层次,写成一部著作;这是一种呈水平状的陈述,不带任何超验性,任何拯救人类的宏愿或任何传奇色彩(但却有很多幻想)。诚然,对于任何一个爱情事件我们都能赋予某种意义:产生、发展、消亡,它可以顺着这样的程式进行,人们也可能会按照因果律或哲学上的合目的性,甚至按照道德训诫的意图来解释它:那是爱情故事,从属于叙述体的那一个,从属于舆论,而舆论总是贬斥过激力量,并迫使恋人压抑其乱纷纷、毫无目的的、如脱缰野马般驰骋的想象,抑制结果不外乎是痛苦的、病态的发作,但惟有这样,方能痊愈。
——巴特 文《本书怎样构成》
&三& 正文
这种身心沉浸的强烈感受可以由一苦楚引起,也可能处于一种融合投契:因为互相爱慕,我们可以同时去死;或是遁入太虚的开放性死亡,或同穴而葬的封闭性死亡。身心沉浸是一种麻木。若有所悟,不觉之中便晕眩过去,但并不会昏死。身心沉浸的妙处全在这里:我可以随心所欲,(死的)举动全由我决定;我信得过自己,我将自己托付(给了谁?上帝,大自然,或是随便什么,除了对方)。
要追溯历史的话,倾诉离愁别绪的是女人:女人在一处待着,男人外出狩猎,四处奔波;女人专一(她得等待),男子多变(他扬帆远航,浪迹天涯)。于是,是女人酿出了思夫的情愫,并不断添枝加叶,因为她有的是时间;……由此看来,一个男子若要倾诉对远方情人的思念便会显示出某种女子气:这个处于等待和痛苦中的男子奇迹般地女性化了。男子女性化的原因主要不在于他所处位置的颠倒,而在于他的恋爱。(神话和空想:人类社会起源归功于——未来也将属于——有女性气的主体。)
(“欲望无时不有,热烈而持久;但上帝立得更高,欲望高举的双手永远无法企及它所渴慕的境界。”倾诉思念之苦的絮语可视作一个文本,其中有两个表意符号:一是欲望,高举双手;另一是需要,张开双臂。我彷徨动摇于两者之间,一边是男性生殖器意象:高举的双臂;另一边是稚童的意象:张开双臂。)
我将自己的流俗归咎于对方不在身边:我祈求对方的保护,对方的归来:让对方回来吧,把我带走,就像一个前来寻找自己孩子的母亲那样,离开这个花花世界,离开这些虚情假意,让对方替我恢复情人世界的“宗教式的亲密和引力”。(X曾告诉我,爱情使他抵御了浊世的诱惑:名流圈子,功名野心,晋升荣迁,勾心斗角,结党私营,进退斡旋,名利地位,权势荣耀等;爱情使他仕途功败,却给他带来欢乐。)
可爱。说不清自己对情偶的爱慕究竟是怎么回事,恋人只好用了这么个呆板的词儿:“可爱!”
肯定。恋人力排众议,执意肯定爱情的价值。
在我看来,对爱情的贬低只不过是一种蒙昧主义观念,一种贪图实惠的闹剧。……我在恋爱中受了挫(事实正是如此),最终既不是征服者,也不是被征服者:只是一个悲剧性人物罢了。
爱情显示了我的潜能。我做的一切都有一定意义(所以我才能活着而不唉声叹气)。
但爱情的力量却无法中转,不能经过阐释者传达;它原封不动,始终凝聚在原有的语言层次上,像着了魔似的执着坚定。这里的主角不是牧师,而是恋人。
在对方完美光洁的脸上,我忽然发现了一个疵点,尽管它也许微不足道,可某种异样的感觉却刹那间在我从未意识到的某个角落冒出来,旋即将我爱慕的对象投入一个平庸的世界。……我愕然了:我听到了一个错位的板眼,就像情偶娓娓道来的甜言蜜语中插入了一个切分音,仿佛听到了覆盖在偶像上的光滑帷幕的撕裂声。
糟糕的形象并非指凶狠的形象,而是指平庸的形象:它向我展示对方已经被社会的平庸所征服了。
(对形象被破坏的恐惧远胜于因可能失去爱而引起的焦虑。)
精神病患者生活在恐慌中,生怕自己彻底崩溃(形形色色的精神病征不过是对这一崩溃的自我保护)。但“从临床角度来说,对崩溃的恐惧实际上是对以体验过的崩溃的恐惧(原生焦灼)……所以有时需要让病人知道对崩溃的恐惧正在毁掉他的生活,而他担心的崩溃已经发生过了”(维尼考特语)。恋人的焦灼似乎也是一回事:害怕将要经受的悲哀,而悲哀已经发生了。从恋爱一开始,从我第一次被爱情“陶醉”起,悲哀就没中止过。最好有人能告诉我:“别再焦灼不安了——你已经失去他/她了。”
勾销。在语言的突变过程中,恋人终于因为对爱情的专注而抹去了他的情偶:通过这一纯粹爱的变态,恋人爱上的是爱情,而非情偶。
为了想象,我牺牲了形象。假如有一天我得下决心放弃对象,那让我感到特别难受的是想象的丧失,而不是其他东西。那曾经是一个多么珍贵的结构,我伤心的是爱情的失落,而不是他或她。
于是对方就被爱情勾销了,而我则从这一勾销中获益;一旦受到什么意外伤害的威胁(比如我产生了妒意),我就用爱情的抽象和高尚去化掉它,对方被虚化了,自然也就不再对我构成伤害,我对他的欲求也就不会使我骚动不安了。可是,一转眼,看见(我所爱的)对方就这样被贬斥、被挤出(他在我心中燃起的)爱情,我又感到痛苦。我产生了负罪感,谴责自己不该遗弃他。于是我又改了主意:竭力否定这一勾销,迫使自己再次陷入痛苦。
等待是一种狂想。……我是个被截肢的人,却依然能感到失去腿的痛苦。
恋人注定的角色便是:我是等待的一方。
……不是因为人的主体太脆弱,而是因为感情从根本上就是给人看的……我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瞒着什么,这就是我必须解决的一个难以把握的悖论。……爱情的奉献最终免不了一场终场戏——符号迹象总是要占上风的。
语言符号的功能在于文饰,在于遮掩,在于蒙骗——对于我极度的苦衷,我是绝不会诉诸语言来陈述的。……我的肉身是个倔强的孩子,我的语言是一个十分开化了的成年人……
安顿。恋人觉得他周围所有的人都各得其所;在他看来,每一个人都好像一个实实在在的、情感的小系统,由契约关系组成,唯独他自己被拒之门外;于是,某种混合着欲望和嘲讽的情感油然而生。
(游戏:有一群孩子和一圈椅子,椅子的总数比孩子的总数要少一个;一位夫人在弹着钢琴,孩子们随着琴声各自转圈;琴声一停,每个孩子都对着椅子冲过去,各抢一张坐下,剩下的是最不灵活、最胆怯或是最倒霉的孩子,他只好傻头傻脑地站着,成了多余的人:恋人。)
柱头隐士达尼埃尔在他的圆柱上不也生存得挺好吗?他把柱子变成了一个结构。——任何结构都是可栖居的
爱情的厄运是无法分解的;要么忍受,要么摆脱;……(对爱情,既不宜用辨析考证,也不宜用改良主义)。
维特对某侯爵心怀不满:“他赞赏我的头脑甚于赞赏我的心,可是,只有心才是我唯一的骄傲[……]唉,我知道的事情无论什么人都能知道——而我的心,却只为我个人所有。”
你专到我不愿去的地方等我:你爱我,但爱不到点子上。或者说,人们和我的兴趣不同;我的不幸就在于:这分裂的东西就是我自身;我对自己的头脑不感兴趣(如维特所说的);而你却对我的心不感兴趣。
只有恋人和孩子才有沉重的心。
看清你的蠢态,这就是宙斯的旨谕,他吩咐阿波罗将截离后的阴阳人面孔扭到截开的那一面,“这样,他便可以常常看见截痕,可以学乖一些。”
一旦有一天所有逆动的意识形态忽然消失殆尽了,意识最终会不会消除事物的表里、内外的差别?如果分析不再是被用来消除混成的力(甚至不再去改变它或引导它),而只是想艺术家那样去装饰点缀这种力,那又将怎么样?我们不妨设想:研究名实差异的科学某一天会突然发现它自己的辞不达意之处,而这种辞不达意就是一种全新的意识方式。
我不是个“外露”的人——我的痴劲是深沉内在的,外表看不出;我担心“立即”所引起的后果,不管是什么后果;要说“任其自然”的话,只能是我的担心,我的忐忑不安。
维特并不反常,他只是堕入情网而已——无论何时何地,他都在无中生有地制造意义,而使他激动的正是这些意义——他处于意义的撩拨之中。……(捏一下手——不寻常的浪漫印记——掌心里微妙的示意,屏住不再动弹的膝盖,似乎是自然而然沿着沙发后背伸出的手臂,放在对方的头渐渐后靠的地方——微妙隐秘的符号迹象构成的令人销魂的境界:不是感官的愉悦,而是咀嚼意义带来的快感。)
事情虽小(这类事从来都是琐屑的),但却引出了我所有的语言。我立即小题大做,似乎这类事由类似命运的力量在冥冥之中一手造成。……经意象库的充实,这桩小事催发了恋人的絮语万千,一发不可收拾。
按说我并不是被这事的原委搞懵了,让我耿耿于怀的是其中的肌理脉络。……我并不指责对方,也不去疑神疑鬼,刨根寻底;我只是惊恐地觉察到了我所深陷的这个僵局的范围之广;我并不是被怒火烧燎,而在命运面前无能为力。——结构,而不是原因
议论的冲动循着替代法的轨迹不断地移动。起先我是为了对方而谈论我们的关系;但或许也是面对一个知己:我从你转向了他。然后,我又从他转向了人们:由此我生发出关于爱情的抽象表述,关于事物的哲学,总之,这只能是一种概念化了的花言巧语。反过来看,任何以爱情为主题的谈话(不管表面看来多么冷漠)必然包含某种隐秘的演讲(也许你并不知道我是在对某一个人说话,但他确实就在那儿,我的格言警句就是对他而发的)。在《会饮篇》中,也许就有这样的演讲:那就是亚尔西巴德在听了分析大师苏格拉底的讲话之后,呼唤并渴望得到的阿伽东。(……不论是哲学巨著还是箴言集,不论是抒情诗还是小说,在涉及爱情的表述中,总有一人是作者传达的对象,尽管这人物往往像个幽灵,或是某个尚未问世的创造物。没人愿意谈论爱情,除非是为了某某人。)
所谓歌曲,就是空泛的致词里面一个矫揉造作的附加部分,完全包容在致词这一整体中,因为我通过歌唱来赠献的,既是我的身体(因为有我的声音),又是你借以打击这身体的缄默。(爱是沉默的,诺瓦里斯说:只有诗才能让它开口。)歌曲不表达任何东西:正因为这样,你最终听到的是我献给你的歌;它就跟孩子递给母亲的一段线头、一粒石头子儿一样,毫无用处。
但是除了颂歌——它使献辞和文本混为一体——以外,跟随在献词之后的东西(即作品本身)与献辞并没多大关系。我的馈赠不再是同意词的反复(我送你这件我送你的东西),而是有待诠释的;它有一个(或几个)意义,远远超出了致词的范围;我徒然将你的名字题在我的作品上,事实上这是为“他人”(别的人,读者们)而写的。因此,鉴于写作本身的必然性,人们不能断言某某文本是恋人的文本,严格地说,只能讲它是作者满怀深情创作出来的,犹如一块蛋糕或一只绣花拖鞋。
甚至还不及一只绣花拖鞋!因为拖鞋是按照你的脚定做的(你的尺码,你的趣味);蛋糕是根据你的口味制作或选择的;在这些东西与你之间有一致之外。但写作却不献这种殷勤。写作是干巴巴的,愚钝的,有点像压路机,行进时漫不经心,谈不上什么体贴入微;与其说背离了命运(况且什么是它的命运呢?这又是个谜),不如说它会毁了“父母、情人”。当我提笔时,我得明白这个明确的事实(按照我的想象,正是这一事实将我撕裂):可以说,写作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它使对方憋得透不过气来,因为对方在我的写作中非但发现不了任何奉献,反而看到了明白无误的镇静、力量、享受和孤独。由此可见题辞的残酷的悖论:我要竭尽全力赠予你那会使你窒息的东西。
对方被纳入这样一种活动,那是比签名深刻得多的印刻:对方被刻入文本,在那里留下多重印记。假如你仅仅是这本书的受题词者,你就无法摆脱自己作为对象——神——的严峻处境;但你在文本中的存在方式并不是某种类比形象或某种偶像的显现,而是力的显现,那是不太令人安心的显现——正由于这一点,你在文本中难以辩认。你不断感觉到自己被迫保持缄默,或是觉得自己的表述被恋人那魔幻般的表述所窒息,这都无关紧要:在《定理》中,“对方”并不开口,但他却在每一个爱他的人身上都刻下印记——导致了数学家称之为“灾变”(一体第对另一体系造成的扰乱)的东西:这缄默者真是个精灵。
歌德:“我们是自己的魔鬼,我们将自己逐出我们的天堂。”
(一位后来当了主教的英国勋爵曾指责歌德,因为《少年维特之烦恼》引起了一阵自杀热。歌德用纯属经济范畴的语汇回答道:你们的商业制度已经造成了成千上万的牺牲品,为什么不能让《少年维特之烦恼》也有几个呢?)
恋人在独白时也不是没有盘算:我也要支脑筋,也就算计算计,为了得到某种满足,或为了不受挫伤,或不无调皮地悄悄向对方示意:……这些算计都是恋人急切不安的表现而已,从未想到过要得到什么最终收益:这种支出是开放性的,没有终极赢得;力气也是瞎使一气,漫无目标(爱的客体并不是个目标:一个存在客体、而不是个终极客体)。
我被迫作陪(假使不是被迫加入的话)的任何泛泛的交谈都让我难受,把我冻僵。我觉得自己被摒弃于他人的语言之外;……我看这世界——另一个世界——充满着歇斯底里。
我把现实当作一个权力体系来承受。高吕士,饭馆,画家,假日的罗马,所有这一切都把它们的存在体系强加给我;他们是没教养的。粗野无礼难道不是一种充实吗?世界是充实的,充实就是它的体系,而这体系最大的“不敬”就在于:它作为“自然界”呈现在我面前,我必须跟它保持良好的关系:为了显得“正常”(除了爱情之外),我应该觉得高吕士有趣,J饭馆很好,T的画很美,“基督圣体节”很热闹:不仅要忍受权力,还要跟它建立亲密关系:“爱”现实?还有比这更让恋人恶心的事吗?就像圣玛丽森林修道院里的儒斯蒂娜一样。
恋爱生活中发生的事情是如此琐碎,以致人们只有通过巨大的努力才有可能变其为写作:……微不足道的小事只能靠着它引起的巨大反响而存在,……
宣泄是一种戏剧,假如我们将尼采赋予该词的原义再物归原主的话:“古代的戏剧追求宏大、夸张的场面,这就排斥了动作情节(不是发生在舞台表演之前,就是退避到表演的背后)”恋人的狂喜(纯粹的催眠时刻)发生在表述之前和意识前台(即清晰明确的意识)的后方;恋爱事件带有圣事的特征:这是关于我自身的传说,是我对自己诵读的、我个人的圣洁的小故事,而诵读一件已告完成的事情(已经凝固、涂上香料保存起来,并且脱离了一切实践行为)就是恋人表述。
切肤。这是恋人特有的敏感性;这就使他变得脆弱,经不起最轻微的伤害。
我没有皮肤(除非那是为了接受爱抚)。
人们一旦开始写作,就不得不放弃其“真诚”……我能制作的,无非是一种关于想象的写作;而要做到这一点,我就得放弃关于写作的想象——让我用语言去工作,承受这语言加于恋人及其对方组合而成的双重意象上的种种不公正(种种侮辱)。
想象的言语只能是言语的乌托邦;那是完全原始的、天堂的言语,是亚当的言语,它是“自然的,剔除了畸形或幻想,是我们感官的明镜,肉感的言语:“在肉感言语中,所有的人互相交谈,不需要任何别的言语,因为这是自然的言语。”
一旦明白人们并非为了对方而写作,而且我将要写的这些东西永远不会使我的意中人因此而爱我,一旦明白写作不会给你任何报答,任何升华,它仅仅在你不在的地方——这就是写作的开始。
沃尔:“没有人能上升到他的语言而不牺牲一点他的想象,正因如此,语言中肯定有某种东西是从现实起步的。”《衰败》
游荡。尽管恋人认为他经历的爱情是绝无仅有的,并且不相信以后在其它场合会重复这爱情,他仍时不时地忽然感觉自己身上会出现情欲的发散;他这才明白自己命中注定要在爱情中游荡,从这一个到那一个,直至生命的终结。
在交欢之外(当想象远在天边时),有着另一种搂抱,一种静止不动的搂抱;我们着了魔,完全迷醉了;我们在梦中,但又是清醒的;我们感受到孩提时代即将入睡时所有的那种快感;那是听讲故事的时刻,是声音的时刻,这声音使我发愣,使我晕糊,这是向母体的复归……。在这被送回的乱伦者身上,一切都悬停了;时间、法律、禁忌,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要;一切欲念都荡然无存,因为它们好像得到了决定性的满足。
然而,生殖会不可避免地出现在这婴儿的搂抱中;它打断了乱伦的搂抱所产生的模糊快感;欲望的逻辑开始行动,占有欲重新抬头,成人迭印到儿童身上。我因此成了两个人:既要母亲,又要生殖。(也许可以给恋人这样的定义:一个阴茎勃起的孩子,就像小爱神那样。)
流亡。一旦决定舍弃恋爱状态,恋人便会忧伤地感到远离了自己的想象。
情偶的衰隐,就是不祥的母亲那种可怕的回归,是难以解释的爱情的消隐,是神秘主义者所抱怨的遗弃:上帝存在,母亲存在,但他们不再爱了。我并未被摧毁,而是被丢弃在那儿,犹如一堆废物。
我所认识的情偶的声音,从来就是死的,是在我脑海的追忆中认识的声音;微弱细小的声音,却又像纪念性建筑物一般宏伟,大得令人吃惊;它属于这类物体:它们只是在消失之后才获得存在。
我试图用电话来否认分离……可是电话线并非理想的传导体,这不是一要毫无生气的绳子;电话线担负的意义,并不在于连接,而在于距离;……在这样的声音里,对方始终处于即将动身的状态;他/她离去了两次,他/她的声音加上他/她的沉寂,该谁说话呢?我们一起陷入沉默,充满着两个虚空。电话里的声音每时每刻都在说:我就要离你而去了。
让·德拉克鲁瓦:“我们将这种对任何事都不再感到兴味的状态称作夜。”
过失。为了日常生活中的一些不凑巧的事情,恋人觉得自己对不住情人,因此便感到一种负疚。
尼采说,负疚感和过失感使人们对每一种痛苦和不幸都产生错觉:“我们已经使痛苦失去了原有的单纯。”充满激情的爱情(恋人的絮语)不断受这种错觉的掣肘。……这便是激情的单纯之处:不是说毫无杂念,而是表现为不再追究过失。这样,恋人便会像萨德的主人公一样单纯。
柏拉图《会饮篇》:斐德若说:“恋人若有了过失,他觉得被自己的情人觉察比他父亲发现更使他难堪。”
节日。恋人感到与情偶的任何一次相会都像是一次节日。
(能“成为他人的节日”这种事难道对你来说无足轻重?)
“爱慕”和“迷恋”有着难解的关系:如果说,“迷恋”不同于任何别的事物(在一种不明确的友谊关系中融入一滴“迷恋”的话,立刻就能使这关系变色,使它变成一种独一无二的关系:我立刻就会明白,在我跟X……或Y……的关系中,不论我多么小心谨慎地控制自己,总带有那么点儿“迷恋”),那么同样真实的是,在“迷恋”中也总有那么点儿“爱慕”:我想不顾一切地抓住,但我也会主动地给予。那么有谁能够胜任这样一种辩证关系呢?除了女人,还能有谁?除了给予之外,女人不追求任何其它目标。因此,假如有这么个恋人,他终于能够“爱慕”了,那么他也就处于女性化了的范围里了,与那些伟大的情女、真正的善女为伍了。这就是为什么——也许——诺贝尔迷狂,而佐埃爱慕。
弗洛伊德:“不应忽视爱情对迷狂所具有的强烈疗效。”
为了即将到来的碰面——我激动不安地翘首以待——我精心地打扮了一番,仔仔细细地梳洗(toilette)了一番。……好像每一次梳洗完毕,兴致勃勃之余又能感到一个被宰割过的、抹了油、上了光的肉体被装扮一新,就像一个牺牲品受到的待遇一样。我在打扮自己时,实际上在打扮一个将要被欲望毁了的生命。
我假定对方与我在气质上是相仿相通的(这给了我很大的快感)。形象,然后是模仿:我尽量在许多方面与对方保持一致,我希望对方成为我,就像我俩结合成一体,包容在一层皮内,我恋爱经历中的形象贮存来源于那个相互交融的实体,而衣饰仅仅是它外面一层光滑的包裹罢了。
每当他穿起这套衣服(他将穿着它去迎接死神),维特便将自己装扮了起来。装扮成什么?一个心驰神摇的恋人:他像变魔法似地重造了那个销魂的一刻,即他第一次被那个形象惊呆的一刻。蓝外套整个地将他包容了起来,周围的世界隐去了,除了我们俩以外什么都不存在;借这套衣服,维特为自己构造了一个孩童的身体,将男性和女性融为一体,外面一切都消逝殆尽,……
任何情网都难以躲避我贪婪的目光;一旦我置身其中,我便寻求将为我所占据的位子。我所发现的不是什么类似关系,而是对等关系:比如,我确信,我之于X……正如Y……之于Z……;……我被一面不断移动的镜子照住,哪里有双重结构,它就在哪里将我俘获。更糟糕的是,我可能被一个我并不喜欢的人爱上;这种局面不仅帮不了我的忙(按说这本来也许会让人感到意外的满足或给人解解闷),反使我感到痛苦;我在另一个一厢情愿的人身上认出了我自己,看到了,我自身不幸的种种苦相,而且这一次,是我自己成了促成这一不幸的积极因素:我感到自己既是牺牲品,同时又是刽子手。
(爱情小说正是靠了这种对等关系才那么走运,那么畅销。)
这个普遍化了的认同扩展到所有那些围绕着对方,并和我一样受惠于对方的人,使我加倍地痛苦;这一认同使得我在自己眼里贬了值(我发现自己居然局限在那样一个人格中),同时也使我的对方贬了值;她成了一个被一群竞争者围着的、毫无生气且摇摆不定的赌注。
一条同病相怜的长链将世上所有的多情郎连缀在一起。
我陷入了矛盾:一方面,我相信自己对于对方的了解要超过其它任何人对他的了解。由此,我便自豪地向对方炫耀自己对他的了解(“我了解你——我是唯一真正了解你的人!”);而另一方面,我又常常意识到对方不可捉摸,不可控制,不可探寻这一事实;我无法开启对方,追寻他的本源,并解开这个谜。对方从什么地方来?对方是谁?我殚精竭虑,我永远无法知道。
换一种说法:“我无法了解你”的意思是说“我将永远无法知道你究竟是怎样看我的。”我摸不透你的底,因为我不知道你是怎样摸我的底的。
为了一个捉摸不透的客体而大伤脑筋,坐立不安,这是一种地地道道的宗教。……我力所能及的事便是将自己的无知转化为真实。
感应。你爱上某一个人是因为另一个人或其他人向你揭示了这个人是值得追求的;不管多么奇特,爱欲是被感应激发起来的。
这样,将要被爱上的人事先已经选定,经过有色镜的过滤,经过镜头逼近效果的渲染处理,对象被放大了,推进了,直至让恋人将鼻子贴着镜头:在我眼前的不正是被一双无形的巧手处理得彩彩夺目的对象吗?……这种“感染”,这种感应来自别人,来自语言、书本和朋友们的议论:爱情都不是自发的。(大众文化是表现欲望的机器:它说,这一定能让你着迷,好像人们自己无法决定他们到底渴求什么似的。)
我无数次地爱上我密友的情侣:每一次的情敌开始都是主人、向导、拉票人、牵线人。
拉·霍希福考:“有些人如果从未听到别人谈论爱情的话,他们自己是无论如何不会恋爱的。”
司汤达:“爱情还未产生时,美类似一个符号,只是当我们听到人们对我们将要爱上的人的称赞时,她才成为爱情的对象。”《论爱情》
“成功”的密友关系的结构是:稍有一点约束,更多的是自由;指点出欲望的附丽便适可而止,……
世俗友情是种浒的传染病:人人都染上了,无一幸免。现在请想象一下,将一个痛苦的恋人置入这个网中,他一心只想和自己的对方维持一个封闭的天地,纯洁而又神圣;这网络中的种种活动:情报交易,各种各样的迷恋或是创举,一概被视作危险品。在这个微型社会——它既是人种学意义上的村庄,又是街头喜剧型的社团,是亲缘结构,也是喜剧式的大杂烩——的中央,消息灵通人士忙得不亦乐乎,要将一切都告诉大家。
消息灵通人士——不论是天真纯朴的,还是居心叵测的——,总在扮演一个否定的角色。不管他传给我——就像传染疾病那样——的消息多么微不足道,它总会把我的对方缩变为某一个他人(仅仅是某一个)。我无可奈何地听他唠叨(使我不能流露出我的烦躁),但我竭力使自己变得耳背,无动于衷,就像个老态龙钟的人。
我原来并不认识的是对方的外表。……对于敏感细腻的恋人来说,任何事实都带有侵犯性:稍微来那么点儿“科学”,不论多么通俗、一般,它都会直捣恋人的想象世界。
我总是个“艺术家”,爱把形式当成内容。想象出一个不愉快的解决办法(告吹,离开,等等),我便在内心将这事活灵活现地显现出来,激动不安地翻弄上不停;被忘我牺牲的豪情所激动(恋爱可以中止,但友谊可以继续保持下去),我同地又忽略了我由此应该牺牲的东西,简单说就是我的痴癫——而痴癫疯狂的本质又决定了它是无法被牺牲掉的:谁见到一个疯子会为别人“牺牲”自己的疯癫?眼下,我只是把牺牲看成是一种高尚的戏剧化的表现;只是我想象天地里的虚构而已。
狂热过后,想法便简单了:看样子只有忍耐(真正疲乏后的自然表现)。默默忍受,不做什么变通;咬牙坚持,不动什么肝火;永远处在狂热中,永不泄气;我是个不倒翁,无腿的玩偶,被推来搡去,但最后还是能稳稳立住,恢复平衡,靠的是内在的支撑(但支撑我的是什么呢?爱情的力量?)。正如一首为这种日本玩偶所作的民歌里唱的那样:
生活便是这样
七次倒下,
八次起来。
理念始终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并为之激动的悲怆场面:简而言之,是一种戏剧。而理念所具有的这种戏剧性质使我得益匪浅:这种斯多噶风格的戏剧使我好像成长、高大起来。当我在想象一个极端的(也就是说决定性的、或确切的)解决办法时,我就造成一种虚构,我成了艺术家,作出一幅画,描绘会自己的出路;思想是可见的,正像资产阶级戏剧中那种意味深长的时刻(往往加入一个很有个性的、经过选择的意义):有时是告别的场面,有时是朗诵一封庄严的书信,或者显得极其高贵、尊严的久别重逢。有关灾难痛苦的艺术使我渐渐平静下来。
我爱你。这一具体情境不是指爱情表白或海誓山盟,而是指爱的反复呼唤本身。
“我爱你”,这第一声誓盟发出时并没有什么意思;而只不过是通过一种令人费解的途径重复一个不算新鲜的消息——听起来那么平淡——(这几个字里恐怕连那个信息都没有包含)。我反复念叨这句话,而丝毫不着边际;这句话来自语言,然后挥发开去——哪儿去了?
我仔细推敲这个说法时简直忍俊不禁。这么说来,一端是“我”,一端是“你”,当中有一个带有(从词义上讲)相当的感情色彩的纽结。这种拆解,尽管符合语言学理论,却不免让人觉得瞬间冲动中抒发的东西被扭曲了。“aimer”(爱)无法在动词不定式中栖身(除非在元语言的结构中):这个字眼一经说出便带上了主语和宾语,也就是说“我—爱—你”得以匈牙利语的方式来理解(和吐字)。在匈牙利语的,“我—爱—你”是一个字Szeretlek,这样一来,我们就得放弃法语的分析性品质,将这句法语当作粘着型语句(而粘丰恰是问题的核心)。稍加句式变化,这个整体就不成片段了;可以说,这个说法超越了句型,不受结构变化的左右;无法用其它表达类似意义的结构的对应形式来取代;我可以连日连夜地说“我—爱—你”,而却无法真的是“我—爱—她”:我不想仅仅用一个句式,一句表白,一种腔调打发对方(说“我—爱—你”的潜在动机是加个省字号:给一个名字拉上个拖音:“阿莉爱达里,我爱你,”狄俄尼索斯说)。
“我—爱—你”这个词没有什么微妙之处。用不着多加解释,也不必对其字斟句酌,更不用掂掂分量或钻牛角尖。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语言的绝大悖论——说“我—爱—你”似乎是没话找话说,而这个词又是那么实实在在(它的意指就是它的声响:一种演示而已)。
说“我—爱—你”不是“顾左右而言它”——这个词是(母爱—性爱的)二元一体;整个字眼浑然一体;不管你怎样曲解也无法分裂这个符号;这个词是个没有喻体的隐喻。
“我—爱—你”不是个句子:它不传神达意,只是伴随一种特定情境而生:“主体被悬吊在与异体的映照之中”(拉康语)。一个浑成的片语。
(尽管人们可以亿万次地说“我—爱—你”这个词却实在超越了语汇层次,这个辞格的定义超不出它自身。)
“我—爱—你”……也许我们可以称之为“呼唤”。对呼唤声是不必字斟句酌的:“我—爱—你”既不属语言范畴又不属符号范围。其起因(即说这个词的动因)应该说带有音乐性质。与唱歌情形相仿,通过“我—爱—你”的呼唤(就吐露出的内容而言),人的欲望既没有被压抑,又没有被辨识,……情欲发泄不用诉诸语言,但它却说了并表达了:我—爱—你。
对“我—爱—你”,有种种俗套的回答:“我不爱你”,“我根本不相信”,“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等等。而真正的拒绝是:“无可奉告。”
Jet'aime——Moiaussi(“我爱你”——“我也一样”。)
交换、馈赠、盗窃(这些常见的经济形式)都以各自特定的方式包涵一些彼此有差别的物体和交错的时间:我的欲望与异体发生矛盾——这就需要一定时间来达到和谐。同时的呼唤造成的律动没有一种社会性模式能够与之等同。从社会性角度看也是不可思议的:没有交换,没有馈赠,也没有盗窃。我们的呼唤从相互交融的炽火中产生,这是付出,但付出后便不知其去向;彼此呼应,毫无保留,各自通过对方进入了实体的境界。
我爱你是以悲剧形式肯定人生。
“我—爱—你”是积极的。它传达出一种力量——与其它力量相抗衡。其它什么力量?这个世界上形形色色的势力。都是否定的力量(科学,宗教,现实,理性)。它还与语言相抗衡。正如“阿们”一词处于语言的边缘,与语言系统若即若离,并剥去了后者“逆动的外衣”。那样,爱情的呼唤(“我—爱—你”的意思就是“我—爱—你”),摆脱了句子的平庸(这只是个片语)。作为一种呼唤,“我—爱—你”不是符号,而是反符号。那些不愿说“我—爱—你”的人(对于他们来说,“我—爱—你”难于启口)就只能作出种种闪烁其辞,顾虑重重,而又急不可耐的爱情的符号迹象、标引和“明证”……他需要别人对他进行破解诠释;他很受逆动性质的爱情符号的左右,被放逐到语言的世界,就因为了没有一吐为快(所谓奴隶,就是那些被割去舌头的人,只能靠眼神、表情、神态来说话)。
……作为反符号,“我—爱—你”属于酒神这一边;……
作为一种呼唤,“我—爱—你”属于付出,那些孜孜于呼唤这个词的人便是付出的主体:他们支出这个词,似乎这个词无足轻重(一钱不值),却可以期冀在什么地方得到补偿;他们处在语言的边缘,语言本身(除此以外谁又能这样做呢?)意识到自己无牵无挂,便孤注一掷了。
  “那么你说我的对象你最终总要答复我讨厌你我想得到你我梦见你赞成你反对你回答我你的名字芳香四溢你的色彩光芒四射在刺丛中召回我的和着醇酒你给用晨曦做成一床被子我窒息在这面罩下枯萎皱缩的皮肤什么都不存在除了欲望”。
  维特给夏洛蒂写道,你无所不在,你的形象是完整的。
  (一个人要是接受了通信交流中的“不公平”,情愿不停地喃喃低语而不管是否有没有应答,那他就有一定的自主权,一种母亲的自主权。)
  “爱情让我想得太多。”……一旦絮叨起来,反反复复,颠来倒去,怎么也刹不住。有一次偶然想到一个“恰切”的措词(在这种情形下,发现一个恰切的字眼就像发现真理一样),这个措词便成了一个程式。我翻来覆去地念叨着它,越念叨就越觉得舒畅了许多(找到妙语真叫痛快);我不停地咀嚼,吮吸它;像孩子或患反刍症的白痴一样,我不断地吞下自己的酸楚,然后又不停地反刍它。
  但我怎么也不能不思索,不自语;我不停地在内心拍电影,没有导演来打断,没有谁会大喝一声“停!”信口开河是人们一种特殊的不幸,我是个语言疯子,没有人理睬,没有人注意,但(像舒伯特歌中的摇琴人)我一边独自低喃,一边摇着我的琴。
  信神。不管恋人受到哪种文化的熏陶,他的生活中总免不了会有占卜问卦、求神还愿的事儿。
  不管恋人是怎么想的,反正他内心充满了卑劣的情欲,他没有宽容的爱。
恋人的表述使对方窒息,使他(她在这口若悬河的宏论中找不到插话的空档。这并不意味着我在阻止他/她说话,而是因为我知道如何巧妙地运用代词:“我说,你听我说,所以我们存在。”有时候,我满怀恐惧地意识到这样一种逆转:我一向自以为是一个纯粹的人(一个依附于他人的人:脆弱,过敏,可怜巴巴的),现在却发现自己变成了愚钝的东西,只知盲目行事,我的表述将所有的一切都碾得粉碎;我的爱情非但不受欢迎,反而使我归于讨厌鬼之列:让人感到不快,妨碍、侵犯别人,使事情复杂化,强人所难,制造恐慌(简而言之,不停地说话)。我真是大错特错了。
友谊不正是一个完全共鸣的空间?
淫秽。虽说现代舆论将多愁善感的爱情贬得一文不值,可它在恋人眼里却意味着某种强烈的反叛,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恋人往往陷于孤独,被人遗弃;由于价值观的逆转,如今正是这种多愁善感性造成了爱情的淫秽。
再就是——因为我是唯名论者,我又得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爱我?
(我爱你变成了你爱我。一天,某君收到了一束兰花,来历不明:他立即凭臆幻推断出花的来历,一定是爱他的人送来的;而爱他的人也一定是他爱的那个人。经过多方打听,他才弄清这原来是两码事:爱他的人并非就是他所爱的人。)
(古代生活的模式的遗风依然可辨;被勾了魂的恋人实际上是女性化了。)
爱情本是近乎迷狂的假设——关于依附的假设(我绝对地需要对方),从中却残酷地冒出一个完全对立的念头:没有人真正需要我。
就看到这一页,剩下的以后再补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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