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董勇结婚七年年了,总是不断的吵架,我见不得他去玩牌…

  德仁综合医院。
  在过去二十四年里,宋言从未想过,有一天,身为医生的她,竟会给自己法定名义上老公在外面的女人保住她孩子的问题。
  凝见躺在手术台上,肚子明显凸起的女人,宋言已经完全忘记了思考,呆愣地站在手术室门口一动不动,目光都是呆滞的。
  “宋医生,宋医生?你怎么了?”身边的护士催促她,“快点,孕妇情况很糟糕,再磨蹭下去,孕妇跟孩子会有危险的!”
  宋言呆呆愣愣的,被护士推了几下,才慢腾腾地反应过来,“哦,好……”
  手术台上的温佳期看到她进来,先是明显一愣,接着不可置信,“怎么是你?!”
  怎么是她?
  宋言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对,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是她要来保住她老公跟别的女人的孩子?
  这个问题若要深究,只能说是因为她职业问题。
  身为医生,情况紧急,她无法在这个时候退缩出去,不但不能退缩,还要保持必要的理智冷静,这是作为医生起码的素养,哪怕此时她将要面对的人,是她丈夫在外面的女人。
  第一次,她感觉到自己赖以生存,充满神圣的职业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并不理会温佳期的话,宋言深吸口气,冷静地拿过手套,对身边的护士吩咐道,“准备。”
  “不要!滚出去!”温佳期倏然激动起来,额头上渗出层层冷汗,肚子也越来越痛,腿部血流不止的,可她却像疯了一般,顾不上疼痛,不停驱赶着宋言,“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彷如听不到她的话,宋言有条不紊的对护士吩咐道,“孕妇情绪太激动,给她打镇定剂。”
  身体太虚弱了,肚子也太疼了,温佳期根本反抗不了。
  当护士给她注射镇定剂时,温佳期突然怪异的笑了出来,眼珠定定凝视表面平静的宋言,笑得那么讥讽,“你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吗?”
  “……”
  “是慕年的!”温佳期说,“你一定都不知道吧?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后面她说了什么,宋言听不进去,完全好似机械一般,本能的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对于温佳期的挑衅,无动于衷。
  然而手术进行到一半时,身边的护士说,“宋医生,不行了,这位太太才怀孕六个月,被送来医院前出了些意外,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再不采取方针,恐怕连孕妇也会出意外,我们现在……”
  深深看了眼躺在手术台上早已经昏迷过去的温佳期,白灯光照射在她脸上,显得脸色苍白无比。
  宋言沉默了很久,才说,“尽力保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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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手术结束后,宋言已经很疲惫了,说不清到底是身体累,还是心累。  脱掉沾着血迹的手术套,打开手术室的门,宋言从里面走了出来,抬头间隙,睨见站在走廊上身姿挺拔的男人,她倏然呆愣住了。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法定名义上的丈夫——唐慕年。  唐慕年站在走廊中,身姿笔挺的他,带来一股压迫之感,微抿薄唇,一双黑如深渊的鹰隼定在她身上,淡淡的,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宋言只消一抬头,就能瞥见他那张阴沉的脸,诱人的黑瞳似张无形的网,将她困缚。  相顾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而压抑的气氛。  唐慕年外面有别的女人,宋言一直都知道的,要不然为什么他回到家时,身上经常有女人的香水,女人的头发?  而知道他外面的女人是温佳期,那纯粹是因为曾经有一次,温佳期主动上门来挑衅她。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他外面的女人,是暮城赫赫有名的温家千金。  但让她更加预想不到的是,温佳期竟然怀了他的孩子,并且六个月了。  “她怎么样了?”宋言迟迟没有主动开口,唐慕年只好面朝她,率先开口询问,只是声音很冷,连看她的目光,也充满了淡漠的冷意。  勉强很久,连她自己都快不晓得,她现在到底什么心情,张了张嘴,徐徐低声说,“孩子没保住,大人已经脱离危险了。”
  “你说什么?!”唐母罗佩茹刚巧赶来,听到宋言的话,立即大步冲过来,“你说孩子没保住?!”  扭头看见罗佩茹跟唐家保姆张嫂匆匆走过来,脸上遍布慌张着急之色,宋言一颗心彷如跌到谷底。  罗佩茹不但知道温佳期是唐慕年外面的女人,还知道温佳期早已经怀孕的事情?  看样子是这样的。  罗佩茹大步走到宋言身边,情绪激动之下,怒声质问,“你是怎么做医生的?连一个孩子都保不住,你还配做医生吗?”  本来看见宋言居然是刚才为温佳期进行手术的人,罗佩茹感觉一阵尴尬,但听了她的话,那种尴尬即刻消失殆尽,有的只剩深深的愤怒,很不得抓住她质问。  宋言听着她的话,感觉挺可笑的,扯扯唇,叫了声,“妈。”  “别叫我妈!”罗佩茹脸色愤然,冷声道,“连慕年的孩子都保不住,我没有你这个儿媳妇!”  “那您知道,有我老公孩子的女人,是小三吗?”宋言微笑,镇静道,“我才是您儿子名义上的妻子,是唐家的儿媳妇,而那个女人,是小三。”  一席话,说得连保姆张嫂都觉得尴尬。  罗佩茹脸色先是一青,接着黑了下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怒骂,“小三怎么了?人家小三起码会生孩子,你生不了还不许别人生了啊?你有什么资格说她是小三?佳期比你强多了!”  “行了!”站在一旁的唐慕年骤然开口,声音冷冷的,眼神也异常凛然,“这里是医院,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话语掷地,他率先转身离开,连一句对宋言该有的解释都吝啬。  低眉,宋言嘴角扯出一抹嘲笑弧度。  她丈夫外面的女人怀孕六个月,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  她形容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怎样的,但她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千疮百孔的,有点疼。
  晚上回到唐家,整栋别墅楼漆黑黑的。  如今唐家在暮城虽不是只手遮天,但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然而现在宋言回来,却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她知道,唐母罗佩茹此时正在医院陪着温佳期,不止是罗佩茹在,连唐家的下人都被安排过去照顾温佳期,而温家人得知温佳期出事,自然也都过去了。  总之一句话,温佳期就是所有人的掌心宝,精心呵护的对象;而她,则像是被所有人遗忘孤魂野鬼,连回到家都是一片凄凄凉凉。  屋内没有打开灯,也许现在是连开灯的心情都没有,宋言进了屋后,径直朝楼上房间走去。  然而,刚到楼梯边,客厅沙发中传来“啪嗒”一声,打火机的声响。  她缓慢扭头,只见客厅中沙发里有一支明明灭灭的火光,有男人正在吸烟的轻微声响。  那是唐慕年,她知道。  没想到,原来他在家。  宋言停下脚步来,手指箍住楼梯扶手,却没有说话,倒是唐慕年率先开了口。  他说,“诚如你看到的样子,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你现在是不是想要一个解释?”  他的声音微冷,微凉,在暗夜里总有种说不出的疏冷冰凉。  宋言睫毛轻颤,握住扶梯的手一点一点的收紧,她的心不是石头做的,不可能对今天这事一点情绪感想都没有。
  丈夫跟他外面的女人有了孩子,所有人都清楚,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怎么会不想要一个解释?  可是现在,听到他冷淡到淡漠的嗓音,忽然就觉得,解释变得没必要起来。  “不用了。”她冷静的说,“我先回房去休息。”  “也好。”灭掉烟头,唐慕年从沙发中站起来,双手抄进裤兜里,冷冷淡淡的道,“我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解释的,离婚协议书我会让律师准备好,到时候会通知你。”  “离婚?”宋言一愣。  “对,离婚。”目光看向她,尽管隔着黑暗,唐慕年也能大概看到她的身形,但却看不到她此时受伤的表情,“事已至此,这种可有可无的婚姻关系,该到此结束了,你让出唐太太的位置。”  “然后她被顺理成章接入唐家吗?”也许这个结果,早就在预料之中的,只不过,她没想到会来得这样快,一时间竟有点难以接受。  唐慕年漆黑的眼眸,在夜里愈发黑得深沉,薄唇轻启,有淡淡的轻蔑,“她会不会被接入唐家,那已经跟你无关,你只需要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即可。”  镇静的用力深吸了口气,吐出堆砌在胸口的郁积,她缓缓回答了一个字,“好。”  她的回答,反倒让唐慕年怔忡住。  这不太像是他认识的那个宋言,她虽明知道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却一直选择缄默,当做没事般不吵不闹。  这一次,她的干脆果断,真的让他很意外。  眼底掠过一抹不可置信,但很快,他掩饰掉自己的震惊,又平淡问,“离婚,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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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言想,如果唐家人就是她今生的劫,是她必须要承受羞辱,那么他们真的成功了。  因为,唐慕年问出这句话时,她感觉到他的羞辱,尽管他的语气很平淡。  “我想要什么,你们都会满足么?”抬头,面朝向他,宋言笑。  唐慕年点头,“虽然你没为唐家付出什么,但你好歹十岁时就进了唐家门做童养媳,于情于理,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那好。”宋言笑得更明媚了,如花儿一般灿烂。  她缓缓踱步过来,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一手抓住他的衣襟,一手戳住他胸膛心脏的位置,微笑着,一字一句,“我想要所有,唐家的一切,包括——你。”  “……”  “我想要你的心,你的人,你的所有跟唐家的一切。”她微笑着,笑靥明媚,仿若春天佛面的暖阳,只是黑暗中他所看不到的她的眼底,隐藏了很深很深的伤痕,“你能给我么?”  也许是根本没想到她竟会这么说,唐慕年震住了,身体僵硬着,眼底充满不可置信。  这跟他记忆中,那个不争不抢,不吵不闹的宋言形成极致鲜明的对比。  莫名的,他的眼前好似浮现才十几岁时的宋言,像个跟屁虫一般,不论他走到什么地方,她都如影相随的跟着,他驱赶,她不走,他怒斥,她不听。  在他记忆中,她一直很沉默,对诸多事情毫不上心。  还是第一次,她如此直白的说出自己的野心,怎能叫他不诧异?  慢慢的,他推开她,嘴角浮上一丝讥嘲,还未等他开口要说什么,这时门口传来一个愤然怒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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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想要唐家的一切?你还好意思开口?”罗佩茹走了进来,身后依然跟着唐家的保姆张嫂,“慕年的孩子你都没能保住,你还有脸开口跟我们要东西?你不觉得自己很不要脸吗?”  张嫂赶紧去开了灯,客厅一下子明亮起来。  刚刚习惯黑暗的宋言,被这突如其然的光亮微微刺痛了眼,不由得眯了起来。  待她适应时,罗佩茹已经走到她身边,一把扳过她肩膀,一个夹带着愤怒的耳光,不期而至的狠狠掴到她脸上,“你说!是不是你嫉妒佳期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才故意让她流掉的?是不是?!”  宋言被打得遂不及防,一个不稳,身子往后趔趄了几步,脸上是火辣辣的疼,橘黄色灯光下,可清晰睨见她右半边上,有五指鲜明的巴掌印。  那一巴掌,打得很重,让她眼泪都快涌了出来,“妈。”  “别叫我妈!”罗佩茹愤怒得脸都几近扭曲,伸出手,颤抖的手指指着她,“宋言,我们唐家好歹也养了你十几年,你不但不能给慕年生个孩子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见不得别人给他生?佳期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连一个孩子都见不得?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我没有害她的孩子。”宋言实事求是说,“送到医院的时候,她的孩子就已经保不住了。”
  挺好的
  “谁会相信你的话?她只不过不小心滑了一脚,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流掉?你分明就是嫉妒她,害死了她的孩子,也让我失去孙子!”  罗佩茹早就迷失在失去孙子的痛楚中,哪里还能听得进宋言的话?  想到清醒过来后的温佳期,得知自己失去孩子后悲悲戚戚的模样,罗佩茹的心简直比她还更疼,所有本该保持的理智,都被温佳期哭着的脸跟泪水冲散。  大步走到宋言面前,一把揪过她头发,像疯了一般,罗佩茹拧着她的头就往墙壁上砸去,声泪俱下,“我们唐家一直对你不错,慕年爸爸在的时候,对你最是疼爱不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这就是你报答我们的方式吗?你还我孙子!还给我!还给我!”  宋言感觉脑袋很疼,但最让她疼的不是脑袋,是罗佩茹的话,以及……唐慕年此时冰冷的眼神。  唐慕年斜眸在看她,只不过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不为所动,对于罗佩茹的行为,没有阻止的打算。  宋言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心,此时有多冷。  明明已经不是冷天,可她的心,很凉,被他的眼神冻伤了。  最后,失去理智的罗佩茹是被张嫂拉上楼的,唐慕年也不知何时离开了,留下了宋言一个人。  一室,微凉。  在客厅里呆滞坐了很久很久,宋言忽然轻垂下眼睫,起身上了楼,快速收拾了些东西。  罗佩茹上楼之前最后对说她的一句话,是叫她滚出去。  事已至此,心已疼得麻木,她确实也没有必要再留下去了。  离开,不膈应别人,也不膈应自己,挺好的。
  不错哦!
  乘车来到暮城地段不好不坏的公寓楼,宋言提着一小袋东西,站在门前,按下门铃后耐心等待。  须臾,里面的人从猫眼里看到是她,这才跳下椅子,移开之后,慢腾腾地从里面打开房门。  面前的门被缓缓打开,宋言看到一个小脑袋首先露了出来。  她还没说话,门内的小家伙倒是先板起脸,“这是怎么回事?”  他稚嫩小手指指她提着的东西。  “被赶出来了。”宋言回,看到面前这张帅气又稚嫩的小脸,很失神。  小眉头一皱,颇有一股小大人的架势,他又指指她的脸,“那这些呢?”  “被咬了。”  她的额头上青紫一片,右边白皙脸上略有浮肿,虽不是很明显,但一眼还是能看得出,她被打过了。  此时的她,尽管有整洁过自己了,却依旧狼狈得很。  心底说不出一阵心疼,看这模样,小家伙叹了口气,又问,“终于是要离婚了吗?”  微垂下眼,宋言扯扯唇,“大体是吧。”  “也对,男人这种生物都是很难管得住自己下半身的,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有做好跟你过一辈子的觉悟。”他小身板上前,轻轻将她抱了住,“放心吧,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你要是寂寞空虚了,咱们就找他十个八个去。”  宋言,“……”
  进了屋,宋小源把宋言手中的袋子拿进房间里放好,出来后,只见他小手里多了备用药箱,在她身边坐下来,细心的给她上药。  上完药,又收拾好药箱,他问她,“饿不饿?”  宋言这才想起自己今天一天都还没有吃过东西,呆呆的点了点头。  宋小源见她这模样,以为她还对唐慕年念念不忘,哀声叹了口气,“你对他还没有死心吗?”  都多少年了?  她爱唐慕年,爱得那么没有自己,低声下气的生活在唐家。  从宋小源懂事起,他就知道宋言爱唐慕年爱了很多年,也爱得很低微,可唐慕年却根本没将她放在心上半点。  对于宋小源的聪明敏感,宋言很多时候都很佩服他的,下意识的,她不想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免得他想得更多。  她摇摇头说,“已经死心了。”  她只是不懂眼前情景,该做怎样的感想。  罗佩茹说她生不了孩子,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她早就有一个六岁大的儿子。  也多亏了唐家所有对她的漠视不关注,使得宋小源直到现在,也没有被人发现他的存在。  宋小源瞅瞅她,又撇撇嘴说,“你在这里好好呆着,哪里也不准走,我去给你下面条。”  “好。”
  站在落地窗前,睥睨着下面街道上五彩斑驳的弥红灯,唐慕年此刻心情有说不出的凌乱,脑海里时不时冒出宋言被罗佩茹打时的情景,她看向他求助的眼神。  她的眼神没有委委屈屈,反而是平平静静的,可他却莫名的感觉,她就像是在跟他求助。  求助?  这两个词冒出来,唐慕年只感觉一阵可笑,那种女人,怎么可能会跟别人求助?  可内心这股挥之不去的阴霾又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又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很多过往,她常常无声跟在他身后的事情?  抽完一支烟,捻灭掉烟头,唐慕年忽而转身,拿过办公桌上的钥匙,大步朝外面走去。  当他驱车回到唐家时,早就没了宋言的身影。  睨见张嫂从楼上下来,唐慕年皱眉询问道,“她呢?”  “是少夫人吗?”张嫂一愣,摇摇头说,“刚才就已经看不到她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已经不在了?
  “她没有说要去哪里吗?”他又皱眉问道。  张嫂老实回答,“没有呢,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看不到少夫人了。”  想了想,唐慕年觉得,除了她朋友裴思愉那里,她也无处可去,眼下这种情况,她也只能去找裴思愉了。  摆了摆手,唐慕年示意张嫂离开,独自一人回到楼上卧室内。  进入房间内,关上房门,打开灯。  这个卧室,他几乎没睡过,平时只有宋言。  他扫视了一圈,发觉她的一些私人用品不见了,眉头不自觉的拧了起来。  不知怎的,他居然有点不习惯了。  她离不离开这个家,他一直都觉得很无所谓,然而这一次她真正离开,居然会有种空空落落的感觉袭来……  第7章 她不是说想要他?  翌日来到医院上班,刚从一个病房出来,路过温佳期所在的高级病房时,宋言隐隐约约从虚掩着的门内听到温佳期委屈的哭声。  “阿姨,一定是她见不得我怀了慕年的孩子,她一定是故意的,你要替我做主!”温佳期说出这番话时,是又恨又委屈可怜的,连声音都带着一种我见犹怜的酸楚味儿。
  紧接着便是罗佩茹轻声安抚道,“放心吧,我一定让慕年跟她离婚的,你跟慕年都还年轻,还可以再要一个。”  “那就这样放过她了吗?说不定她根本就是在嫉妒我……”  “佳期。”罗佩茹打断她的话,“我已经教训过她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吧,你失去孩子,我失去的是孙子,我的心也很疼,可宋言毕竟是在唐家生活了十几年的人,慕年爸爸还在的时候很疼爱她,看在慕年爸爸的份上,我也不能拿她怎样的,现在只有让她跟慕年离婚。”  这句话温佳期算是听出来了,罗佩茹虽然喜欢她,但恐怕还比不上宋言在唐家的地位。  如今宋言在唐家确实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但她毕竟是生活在唐家十几年,不论是唐慕年还是罗佩茹,对她怎样不在意,但也不至于一点感情都没有。  当下,温佳期很识趣地禁了声,这个时候她若继续跟罗佩茹纠缠下去,显然会适得其反。  没有再听里面她们在说什么,宋言转身,刚想转身离开时,却不期而至的对上一双幽深的视线。
  她一怔。  唐慕年站在走廊上,双手抄在口袋里,肆无忌惮的眯眸打量她,一双黑如鹰隼般的眸子,仿佛想从她身上凿开一个洞。  定了定神,宋言收回视线,宠辱不惊的微笑,“巧。”  唐慕年上下扫视她一眼,她额头被刘海遮挡起来了,看不见她昨天的青紫伤痕,睨见她右边脸颊显然已经消肿下去,一股没由来的心安充斥他的心扉。  当他意识到自己竟然会觉得心安时,莫名又是怔住了。  看他迟迟没有说话的意思,宋言也不打算跟他再多说什么,迈开步伐,不卑不亢的径直越过他。  然而,她刚走了两步,身后骤然传来男人微冷的声音,“站住!”  她脚步一顿,还没来得及转身,一只大掌倏然攫住她手腕,直接将她拽走。  直至来到偏僻的楼道口,宋言停下脚步,甩开他禁锢住她的手,秀眉微皱,警惕盯着他,“唐慕年,你什么意思?”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唐慕年转身看她,一米八几的身高,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从他这个角度看她,颇有种居高临下的俯瞰味道,“你似乎很期待跟我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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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为什么从昨天到现在,她不但没有一丁点反抗的意思,反而还十分乐意接受的样子?  宋言笑,“这不是你们想要的?”  “听你的意思,似乎是想成全?”  她的这个样子,这都让他十分怀疑,昨天那个狮子大开口的宋言,只不过是他自己的幻觉。  她不是说想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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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言微笑,透着淡淡的疏离,“那不是挺好的吗?”  “好?”  看唐慕年一点一点冷下去的脸,她好似察觉到了什么,恍然道,“难不成因为我想要成全,你内心不快?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是我的错,我应该也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才对。”  “……”  “只是可惜了。”宋言笑着,“我没那个演技,也没那个心情。”  守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她觉得已经够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不合适她,她也干不出来,就这样离婚了,她觉得这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样她也就能有更多的时间,陪在宋小源身边。  “等会我还要出诊,就不继续浪费你我的时间了。”扬扬手,宋言转身欲要离开。  然而刚走两步,身后骤然传来唐慕年森冷的嗓音,“这么迫不及待想要离婚,莫非是想去到哪个男人身边?”  宋言脚步一顿。  唐慕年嗤笑说,“还是说,去找六年前,那个你的旧情人?又或者,他来找你了?”
  所以才会对于他们要离婚的事,显得那么无动于衷,甚至一度让他觉得,根本就是迫不及待。  秀眉微微皱起,宋言面色凝重了几分,声音也不似方才带着玩笑的意味,“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可以继续装傻。”他笑,“就像这六年来,你一直这样装傻的过来。”  慢慢的,他踱步到她身边,俯下身,靠在她的耳边,轻声撩人,却又充满了冰冷的警告意味,“但是宋言,别怪我没有提前警告你,若是让我知道,你跟我离婚真正的目的是让我成全你跟别的男人,这辈子,你都休想摆脱跟我的关系。”  他的声音很轻,好似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然而,却莫名的让她在心底打了个冷颤。  她知道,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说得出,他就做得来。  她跟唐慕年认识的时间不短,已经有十几年了,很多时候她就觉得,他的有些行为如同疯子一般,根本让人猜测不出他内心在想什么,他下一步想做什么。  他就是这样一个让人无法揣摩的男人,特别是自从六年前之后,他就变得更加深邃难测起来。  唐慕年说完之后,便越过她离开了,那样狂妄自大,根本连什么多余的话,都不屑给她。  站在原地,宋言眉心拧到一起。  她倒是不担心唐慕年说的话,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男人来找她,也没有什么旧情人,这二十四年里,她唯一爱过的人就是他。  只不过那份爱,不知不觉在这六年里已被时光消磨,褪去了大大小小的棱角,如今变得平平淡淡的,连她自己都快感觉不到。  而现在她更担心的是,倘若唐慕年知道,她其实早就有了一个六岁的儿子,那将会是一种怎样的局面?  她不敢想象。  因之前就有人预约让她出诊,宋言看差不多到了约定的时间,不敢再继续耽搁下去,回到办公室匆忙整理下必要的东西,急急忙忙出了医院。
  楼主加油
  根据预约的人来到指定地点,宋言下了计程车,站在一栋装饰华丽,豪华而别致的别墅铁艺大门前。  约她的人早就在大门前等候,见她下车,便踱步过来,看她手中提着的药箱,大概猜出了她是谁,却还是礼貌询问,“你就是宋医生?”  面前的男人是个大约二十八九岁的年轻男人,长相可称一品,浑身透出优雅而尊贵的气质,穿着一身休闲服,干净阳光帅气中,又是出类拔萃的简洁。  宋言点了点头,明白他就是预约她的那个人。  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景臣笑了,嘴角挑起玩味的笑意,“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轻漂亮,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这纯属赞赏,不是质疑你的能力。”  “谢谢。”宋言笑了笑,直入主题的问道,“景先生哪里不舒服?”  景臣,在暮城也算个风云人物,三天两头总有一些绯闻冒出来,公认的女性杀手,特别是他笑着的时候,邪邪的,坏坏的,痞痞的,那种邪魅入股的范儿,不是谁都能模仿得惟妙惟肖的。  并且,他的家世在暮城也是响当当的,所以身为暮城市民的一员,她想不认识这号人物,也是挺困难的。  景臣上前体贴的接过她手中的药箱,朝里面走去时,还不忘施展他的魅力,暧昧眨眨眼,“找你来不是给我检查,要你帮检查的另有其人,跟我进去。”  不是他?  宋言有些诧异,不过尽管诧异,她还不至于把那点表情写在脸上。  但是,能让景臣这样的人物打电话跟她预约,那要她帮检查的那位,又是何方神圣?  这个地方的地段,在暮城是出了名的黄金,可想而知,不管对方是哪位,有钱是起码的。  别墅里没什么其他的人,连一个佣人或保姆都不曾见到,超出宋言想象的冷清。  跟着景臣来到二楼主卧,景臣笑着对她说,“你先等等。”  宋言点点头。  “哦对了。”骤然想起了什么,他朝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道,“那个人的性格脾气什么的都有点……怪!”说着,他自顾自的点点头,“嗯,是怪,所以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宋言嘴角抽了抽,“呃……好。”  上前一步,景臣站得笔直,敲了敲房门,清了清嗓子说,“喂,医生我带来了,开门吧。”  “……”  里面没有回应。  “开门吧,我们都在门口呢。”  依旧没有回应。
  回过头,景臣又对宋言笑道,“他害羞呢。”  宋言,“……”  本来还不觉得那位需要她检查的人有什么奇特的地方,现在她忽然有点好奇起来了,房间里的人,到底是一种怎样的人?  双手环臂,景臣挑起眉梢,倒也干脆道,“我人都叫来了,你不会是想让我们就站在这里干等吧?傅总,这样对待一个美女跟你的兄弟,你不怕遭遇良心谴责么?如果再不肯出来,等会我就撬门了啊!”  他话音刚落,面前的房门骤然被人从离开打开了,一道低冷让人忍不住发憷的阴鸷嗓音灌了过来,“需要我说多少次?我没病!”
  突然出现在房门口的男人,一脸的阴沉戾气,犹如刀削分明的五官,遍布冷峻之色,让人望而生寒。  他的脸说不上是那种让人一见倾倒类型,也不足以让人一见倾心,但胜在五官成熟立体,轮廓深邃有型,第一眼不觉惊艳,第二眼却让人难以移开双眼,是一种并不华丽的完美。  宋言从未见过,一个能将一种不够艳丽的五官,能饰演得如此完美而自然的人,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迷人而淡漠的气质。  特别是他的一双漆黑狭长地眼眸,不自觉间都散发出一股迫人的威慑力,又像是一望无边的深渊,稍不注意,仿佛是要被他狭长黑眸吸引忘了神。  景臣见他终于是开门了,得意的吹了记口哨,“我还以为你要闭关修炼成精了呢。”  傅寒深淡漠的眸冷冷扫过他,随即,慢慢移到宋言的身上,开口,声音是很不客气的疏离,“你可以回去了。”  宋言愣了愣,回去了?  景臣听了他的话,顿时不乐意了,“喂,我说傅大总裁,你说国外太远懒得去那么远的地方检查,成,那咱就近的;你说不要男医生,成,那咱就找女的;你说不要年纪大的,那也成,我给你找年轻的;可现在我都把人家请来了,你却又让人家回去,您这是要闹哪般啊?人家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这样赶人家走,容易么?咱别闹行吗?”  傅寒深黑眸凉凉扫他,一张俊脸是没有多少表情的面瘫,“我一直觉得你浑身上下除了你的智商,很难再有其他可取的地方,但显然我还是太高估了你,才发现原来你还硬智。”  “……”  宋言有些同情地看了眼景臣,这位傅总的嘴,太萌毒了。  景臣显然早就习惯了,不以为意,干脆果断道,“那成,现在你想怎样你说,人我都已经请来了,你好歹也意思意思吧?不然我怎么跟伯父伯母交代?”  宋言站着没说话,傅寒深又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眼,那种目光简直让她觉得像X光扫过全身似的剔透犀利,使人倍感压力。
  他气场很大,单单一个眼神就叫人无从遁形。  然后,傅寒深说,“我不接受未成年。”  潜意思是在说,她医术不行。  怎样都可以,但宋言不喜被人质疑她的能力,当即便道,“我现在二十四岁,今年满二十五,实习一年,上岗一年,或许在你眼里能力经验还不够,但我不会怀疑自己,这是我的医师资格证。”  说着,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红本本递到他面前,目光不闪不躲,态度不卑不亢。  景臣忍不住笑了,拍了拍傅寒深的肩膀,“她还是副院长推荐的,这回你没话说了吧?”  顿时,傅寒深的俊脸,又沉又黑,连一个字都不想再多说,直接转身进入卧室。  景臣冲宋言暧昧挤挤眼,意味深长道,“看来这次我眼光不错,你进去吧,我还有别的事儿要忙。”  点了下头,宋言拿过药箱。  然而刚进卧室内,瞥见正在解皮带脱裤头的傅寒深,她怔住,“你这是干嘛?”  “你不是说什么都要给我检查?”傅寒深狭长的眸凉凉瞥她,指指自己某个关键部位,“我这里不行,麻烦你来给我好好检查。”  “……”
  不知道是不是宋言的错觉,他说“好好检查”四字时,有刻意咬重的错觉。  他现在内心一定很不快。  而明白了要检查的部位,宋言的脸不可抑制地涨红起来,景臣之前可没说,是要帮这个男人检查那么隐私的部位!  “怎么还不过来?”像故意报复似的,傅寒深冷声催促她,甚至还故意刺激她,“在你们医生眼里,不是没有性别之分?”  暗暗深吸了口气,安抚住有些惆怅的心情,宋言走了进来,将药箱放在一边,打开药箱,拿出白色无菌手套戴上,尽量冷静地说,“把裤子脱了吧。”  “……”  傅寒深不是一个多言的人,他浑身上下聚集着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尊贵感以及优越感,非常之不习惯听从别人的指挥,更不喜主导权被别人掌控。  但奈何,事已至此,他没有退路,她也没有退路。  他说了他身体以及性方面没有任何问题,他们不相信,既然他们都想要他检查检查,那他就让她检查一次便是,免得将来还被不停烦扰。  身为一个拥有强烈自尊心的男人,总被人怀疑性方面的问题,是任何男人都不会感觉愉快的。也只有景臣才敢那么大胆,毫不将他摄人的威慑力放在眼底。  在检查过程中,傅寒深除了丝毫不将他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气质改改,倒也没有刻意为难宋言,任由她检查个够。  检查很快就结束,宋言站直身,快速转身背对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初步检查没什么问题,为保确切,麻烦你……”  “本来就没有任何问题。”打断她的话,傅寒深脸色很难看,“麻烦你出去之后,跟那个人说清楚,别再因为这种事浪费我时间。”  “……”  “当然,如果你认为还不够,不介意你再仔仔细细好好的检查一次。”  “……”  分明是很流氓也很逼人的话,但从他口中说出来,竟叫人不敢反抗他。他浑身透出一股淡漠而尊贵的气质,仿佛再多开口反驳一句,似乎就会有什么不可想象的事情发生。
  宋言白皙的脸火烧火燎的红,内心难以平静,快速收拾好东西,连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打了声招呼,匆忙夺门而出。
  眼角斜睨她离开的背影,傅寒深眉头渐渐拢到一起,冷峻的面庞,有丝难以言喻的郁闷。
  在别的女人面前,从来提不起兴致的他,刚才在她在检查时,居然会有了明显蓬勃的反应……
  这种微妙的感觉,既是暧昧又是生疏的,让他的内心像是被堵住了。
  是因为她检查得太认真?
  还是方才,他看着她认真检查的素净侧颜,不知不觉就有了生理反应?
  景臣不知何时倚在房门门口,瞥见傅寒深正在穿衣,他揶揄地吹了记口哨,“看刚才那姑娘红着脸出去的样子,再看看现在这幅画面,不懂的人,还以为你们刚才做了什么坏事呢!”
  傅寒深扫了他一记杀伤力巨大的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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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里,宋言忙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紊乱的心跳直到现在也仍旧难以平静下来,双颊绯红绯红的,脑海里始终都是在她在帮傅寒深检查时的画面挥之不去。  虽说作为医生,是不该如此介意那些事情,哪怕他面对她时,有了让她根本无法忽视的明显反应。  但作为一个女人,她不得不介意!  以前她生下宋小源,是一个意外,实际上她并没有真正触碰过男人。  说得明白些,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帮男人检查生理器官问题,说心理没有一丁点镇静之外的情绪,那是骗人的。  至少,她到现在都还深刻记得,傅寒深那玩意儿慢慢苏醒的感觉是多么让她慌乱不已。  宋小源早就回来了,听到客厅有声响,他拉开房门走出来,瞥见她酡红脸颊,眉心微皱,“宋大言,你脸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  言语间,满满透着的都是对她的关怀。  “没事。”宋言摆摆手,“刚才回来的时候急了,跑热的。”  宋小源怀疑瞅瞅她,“是这样吗?”  “那还能有别的?”她毫不在意的挥挥手道,“很快就消下去了,把你那颗操碎的心收起来吧,别人不懂都怀疑到底你是大人还是我是大人了。”  宋小源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聪明不是指他天才,而是他有一颗既好学又有担当的心,平常孩子学东西学到什么是什么,而他则没事时,经常会自己多查查字典,让自己努力认识更多的字,明白更是的事情。  就好比他会给她上药煮面这样的事情,都是耳濡目染透过她学来的。  这可能是跟他生活条件有关吧,从小就是一个比较敏感的孩子,她因需要应付唐家那边,很少有时间真正陪着他,从而,他不得不自己更加独立自强一些。  以前的时候宋言有请保姆照顾他,但现在有她在,基本是不太需要了,况且很多时候,她死党闺蜜裴思愉也会经常过来照顾他。
  对了,你思愉妈妈今天有过来吗?”宋言起身,围上围裙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母子俩的晚餐。  宋小源在客厅里,坐在沙发中,不紧不慢的说,“来了,问我你最近都在干嘛,还叫你有空给她打电话呢。”  裴思愉是宋言最好的朋友,在认识的那么多人中,只有裴思愉知晓宋言跟宋小源的关系,也可谓对宋言的诸多事情,知无不尽。  又随便跟儿子乱扯了几句,宋言专心做着晚餐。  宋小源刚刚打开电视,她放在包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以为可能是裴思愉,宋小源取出手机,正想滑开接听时,睨见上面保存的名字,他倏然一怔。  唐慕年?  原来他也会打宋大言的电话?  从知道宋言默默低微的爱着唐慕年的那刻起,宋小源就不太待见他,凡是让宋言受了委屈的人,他会特么不快。  况且,唐慕年不但不对宋言好,还是只会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就更不能忍!
  宋小源没有接听唐慕年的电话,也不能接听,他明白,若是让唐慕年知道还有他这么一个人存在,对宋言来说,肯定是灾难。  于是等电话震动一遍后挂断,又一次震动起来,他自始至终都不曾理会,也不叫宋言来接,安心自在的看自己的电视,两条小腿一晃一晃的。  电话这头,唐慕年打了三次电话过去,那头始终无人接听。  放下手机,他不由得眉头皱了紧。  她现在居然还不接他的电话?  那个女人的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底了……不,是应该说,自从六年前之后,她就没怎么把他放在眼底过了。  坐在办公桌后的软椅中,唐慕年心情倏尔像是被阴霾覆盖住了,一股难言的烦闷充斥着他的心扉,修长手指拿过桌上的一支烟点燃。  烟雾缭绕了视线,迷离了眼眸。  有些事情,他不能原谅她,自从六年前唐家遭遇劫难,唐父死了,她离开了一年,他就无法抑制的恨她……  **  早上,送宋小源上了学校接送车,宋言正准备去医院上班时,接到闺蜜裴思愉的电话。  “宋言,你真的要跟唐慕年离婚了?”那头,裴思愉不敢相信的问。  “你从哪里知道的?”宋言记得自己还没告诉她,这两天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裴思愉说,“你忘记是我干什么的?记者懂不懂?记者就是有这样比狗还敏感的嗅觉!外人不清楚,但你的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这样比喻自己不太好吧?”宋言一边轻松打趣她,一边上了公车。  裴思愉不乐意了,“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正经的就是,大概吧。”  “大概?”  “他说要跟我离婚,但我现在还没有看到离婚协议,所以不清楚到底什么时候才离婚。”  那头,裴思愉沉思了片刻,试探问,“那你呢?你想跟他离婚么?”  宋言浅笑,“我已经有小源了。”  她没得选,其实或许她早就该跟唐慕年离婚了,毕竟,她已经还有了孩子,而孩子的父亲是谁,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这样的她,早就没资格再继续呆在唐慕年身边了,反正他也不爱她,又有别的女人,就这样离婚也没什么不好。
  过去的这些年里,她几乎都为唐慕年跟唐家而活,而现在,她想为自己,想为宋小源而活。  离婚,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裴思愉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宋小源的到来,对宋言而言是一个意外,一个她连拒绝权利都没有的意外,纵然宋言爱唐慕年,她也不得不认清事实。  除非唐慕年知道宋小源的存在后,能接受他以及宋言,否则,唐慕年跟宋言,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不想让裴思愉想得太多,宋言又随便跟她扯了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之后便挂断电话,来到医院。  宋言刚进办公室换上白衣大褂,护士黎心匆匆来过找她,“宋医生,高护402病房的温小姐叫你过去一趟。”
  温佳期找她?  自从那天手术室后,宋言就没出现在她面前,尽管是在一个医院,很多时候也会绕着她走,并把温佳期相关情况,交个别的医生负责。  没办法,她看着温佳期多少还是觉得有些闹心,能不见自然不见。  “你去跟她说,我现在正要手术,没空。”  “啊?”黎心愣了愣,“可你现在没手术啊。”  宋言有些无奈的抚抚额头,“我就是不想见她。”  “……”  黎心嘴角抽了抽,还是第一次见宋言这么干干脆脆的拒绝见一人,而且还是病人!  直觉让她觉得,肯定是有什么猫腻。  不过宋言都这么说了,黎心也只好按照她的话去做,尽管温佳期听后十分怀疑,黎心也是说得心不跳,面不改,硬叫温佳期无话可说。  温佳期这边是打发过去了,但另外一边,宋言却找不到任何借口拒绝。  就在中午准备到休息时间时,唐慕年的电话过来了。  在电话里,他说,“我现在走不开,你来公司一趟,关于离婚的事情。”  放下电话后,宋言的心还是不可遏制的有点揪疼了,早上她才跟裴思愉说,不知什么时候离婚协议才会过来,没想现在就来了。  明明都是意料之中,也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可现在心还是有点不能控制的疼痛着。  在还没跟唐慕年结婚前,宋言就认定了他是自己未来的丈夫,因为唐父曾经对她说,“不管慕年怎样,你都是我认定的儿媳,慢慢给慕年一些时间,他一定会喜欢上你。”
  然后她就给了唐慕年很多时间,后来他对她确实有所改善,不像刚开始时,那么厌烦她,恨不得时时刻刻逃离她。  她始终坚信,在他们结婚前,唐慕年有对她心动过,否则按照唐慕年当年年轻气盛的性格,绝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妥协,才会跟她结婚。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这一首致橡树的诗,幽幽地掠过她脑海里,仿佛荡起了她的回忆。  她不记得自己曾默念这首诗多少遍,但她记得,第一次在她面前轻吟出这首诗的少年是谁……  在教室里,他坐在她身边,一手撑着下巴,侧头懒懒的看她,她转头便可睨见他深深地眼底笑意,似是戏谑,似是无意。  那时的唐慕年十九岁,她十六岁,不像初始那几年她跟在他后面总被他驱赶,而是渐渐不知不觉温升成他霸道专制坐在她身边,故意肆扰她,用戏谑无所谓的口吻,轻吟着优美深沉的诗句……  所有轻快愉悦的心情,此刻还是被雾霾缠绕,一股闷闷的感觉,忽然叫人难以喘息。  宋言从医院离开之后,独自行走在人行道上,回想去过去诸多美好和不美好的往事,渐渐酸涩了眼眶。  原来,她还是高估了自己,还会有一些痛,有些不舍的。    今天先更这么多,大家可以关注微信公众号 左心房爱情 回复 71724 继续查看,从15章开始看就好
  留个记号 
  整体不错,细节还是有些不够丰满。
  好看,楼主加油
  终于跟上了。
  楼主,多更一点??
  楼主啊,每天能不能多写点,不够看啊
  好帖,顶一个
  结局怎么样?很喜欢你的文字
  坐等跟新
  确实写的很好,文笔干练,剧情紧凑,我会看完的。
  真的很喜欢作者的文笔,意犹未尽。好久好久没遇到这么能打动我的文字故事人物。我决定会再翻看一次
  亲快点更新哦
  怎么没有了?继续啊。不要停
  新人入坑,很好看
  楼主 今天还更不?
  看了下,人物描写精彩
  感觉故事还会更加精彩
  顶顶顶
  不着急慢慢写,我一点都不想看,一点都不想看……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在催更吗!
  一开始看觉得很狗血,后来越看越上瘾
  加快更新吧,都等不及想看了
  好文,撒花
  看的正精彩,没了 。 。。
  总算是有东西看了,等到花儿都要谢了
  期待这类的故事情节
  留个记号 
  楼主抄袭,只改了名字改了职业
  女作家写的!
  有媒体说
黄圣依 头胎 就是杨子原配陪产 并且照顾带娃
  看标题回复,两个字贼比
  打那个电话过去,唐慕年就莫名有些后悔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忽然心情有些烦乱,躁躁的,让他坐立难安。  这时,助理高木拿着文件进来,“唐总,这些是城西土地开发案的资料,你……”  “等会有什么会议?”唐慕年抬头,骤然阻断他的话。  高木说,“下午四点有一个关于建立度假村的……”  唐慕年倏地站起身,英俊脸庞尽是烦躁的压抑,声音铿锵有力,不容一丝拒绝,“立刻通知所有高层,会议马上开始。”  “啊?”高木怔楞,“可现在已经快到午休时间了,而且您不是叫了沈律师还有少夫人过来吗?”  宋言跟唐慕年的关系,在公司内鲜少有人得知,高木是其中一个。  唐慕年不耐扫他一眼,那眼神透着不耐而犀利,直让高木深觉自己说错话,也让他意识到了什么,又慌忙应道,“是,我马上通知其他人。”  不再多说一个字,唐慕年大步迈出办公室的门。
  于是,当宋言终于来了公司时,迟迟没有见到唐慕年,接待她的高木说,“唐总现在在开会,您先在办公室里等等吧?”  宋言点了点头,跟随着高木进了办公室。  高木给她倒了一杯水,她则坐在沙发中耐心等待。  此时的她,已然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镇静的做好了要跟唐慕年离婚的准备,然而,等待一个多小时,唐慕年仍旧没有出现。  宋言看了看中午休息时间差不多快结束,不由得朝在一边处理公事的高木问道,“他去开会多久了?”  “呃……差不多两个小时了吧。”高木有些心虚,“少夫人,您有急事?”  宋言摇了摇头,她只是很奇怪,分明是唐慕年叫她过来谈关于离婚的事情,可为何到此时仍旧不见他的身影?  或许真的是太忙了吧。  她又忍不住问道,“那他请来的律师呢?怎么也还不见他?”  “沈律师应该也差不多快到了吧。”高木试探说,“如果您有急事,不妨等下次?”
  在他的想法里,唐慕年在故意拖延时间,或许是突然不想跟宋言离婚,又或许是现在暂时不想跟宋言离婚。  唐慕年真正在想什么,他不懂。  又等了不少时间,已经到医院上班的时候了,宋言尽管想再等等,可医院一通紧急电话过来,让她无法再继续等下去。  蓦地站起身,宋言凝眉说,“医院有一个紧急手术需要我过去,我等不了他了,麻烦你跟他说一声,下次我会去找他。”  “好。”高木顿时内心悄然松了口气,也站起身说,“我送您。”  “不用了。”拿过包包,宋言急急出了办公室的门。  她的心情有些乱,好不容易才让自己能平静面对离婚的事,结果唐慕年却迟迟不肯现身。  他是真的忙,还是故意的?  由于医院催得急,心事繁多,乘电梯到一楼时,宋言没注意,刚出电梯便一头撞上一堵坚硬地肉墙,头顶霎时响起一道微妙的男性闷哼声。
  “咦,这不是宋医生?”旁边,景臣的声音戏谑响起。  宋言后退两步,见是景臣跟傅寒深,眉梢禁不住抽了抽,怎么是他们?  傅寒深冷峻的脸皮面色依旧不怎么好,现在更是坏到极致,仿佛被一层冰霜覆盖住了,冰冰冷冷的。  而方才的那声闷哼声,正是从他唇瓣溢出来的。  宋言对视上他,见他的尖削下巴有明显红印,显然是她刚刚撞的。  脸色登时尴尬,又不受控制的想起那天为他检查的画面,脸红到了耳根,像滴血一般,让她有种莫名想赶紧逃离的冲动。  她尴尬笑笑,“巧。”  景臣瞥瞥身姿挺拔,站在那里仿佛一尊塑像般的傅寒深,又看了看宋言,眼底掠过一抹戏虐,笑道,“还真是巧,宋医生在这里做什么?”  “办点小事。”宋言并不打算对他们解释什么,慌忙道,“我还有急事,先走了。”  景臣没打算纠缠她什么,但是在她刚越过他们时,傅寒深冰凉的嗓音便响了起,“你还没有道歉。”  “……”  他的声音不大,也不低,稳稳适中,并没有任何不妥,然而却让宋言脚步一滞,心仿佛要跳出喉咙。
  如果要问她现在最不想面对的人是谁,那一定是傅寒深。  因为,那天的画面始终让她觉得太有冲击性,她直到此时也没消化完毕。  然而她刚想快速逃离,结果他冷冷的把她叫住,那声音明显透出一股不快,好像很生气。  还没等宋言说什么,景臣倒是先开口了,不赞成的道,“人家不就是撞了撞你,你用得着这么小气么?”  傅寒深凉凉扫他。  景臣立即举双手投降,“OK!是我话多!你心情好,你继续!”  宋言倒没景臣想的那般怎样,本来就是她出电梯时赶得匆忙,没看清外面就冲出来才撞了人,道歉也是应该的。  只不过,她默默地在心底给傅寒深画了个叉叉就对了。  小气男人。  宋言回身,还真的跟他道了歉,尔后才匆匆离开。  睨这她匆慌离开一刻也不敢耽误的背影,傅寒深眉头越拧越紧,心底有些郁闷,她这么着急,去哪里?  旁边,待宋言一离开之后,景臣就开始数落起他来了,很轻蔑的表情说,“居然叫一个美女给你道歉,你也好意思开口。”
  傅寒深挑眉,不咸不淡的,“我跟她很熟?”  “不算熟么?好歹她连你最隐秘的地方都看过了,还不熟啊?”  说起这茬,傅寒深的脸色又冷了,像冰,直接连话都不想再说,脸色臭得可以。  景臣跟他认识不短时间,自然知晓他的性格,不禁感叹抱怨,“所以才说啊,伯父伯母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的,像你这么古板,闷骚,严肃,还时而刻薄,这样对待女孩子,难怪你三十二岁还没有老婆!”  “……”  “而且说不定刚才是你想跟她亲密接触吧?你敢说,你刚才没有亲到她额头?!”  傅寒深忽然转身,朝外走去,“合作案你自己去跟他们谈。”  “啊!傅总这样不对吧!我不就说了你几句么,你自己终于答应来的,怎么能临时反悔?给他们也给点我面子不行吗!我都说你会亲自过来了!”  傅寒深无视他。  景臣要哭了,“任性!太任性了你!”  可惜,傅寒深就是有这个任性的资本。
  要嫁给爱情 更不能嫁给你不爱的人
  来到外面,傅寒深上了车,正要吩咐司机石恒驱车离开时,瞥见宋言正站在马路边不停的拦车,然而却久久没有一辆计程车停下来。  他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也没多少热心肠,不会对一个才见过两次,而且两次都没发生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的人,有什么过多关注,更不会有什么想法。  所以,几乎只是淡漠扫了宋言一眼,他随机调转了头,吩咐司机石恒道,“开车,回公司。”  “是。”石恒应了一声,发动引擎。  然而,车子刚驶出来上马路时,车窗骤然被人从外面拍响。  傅寒深扭头,看见外面是一脸着急的宋言。  石恒试探看了他一眼,试探问,“傅总?”  傅寒深本不打算理会,但见她在不断示意他降下车窗,迫不得已,才降下。  开口,他便是一副陌生人的冷淡口吻,明知故问,“有事?”
  “你现在要走啊?”宋言尽量自然的笑了笑,往他车内瞥了一眼,见只有他跟司机两个人,于是又道,“能不能顺便载我一程?我有急事。”  本来,她也不怎么想见到傅寒深,更别说搭他的车了。  可现在没有办法,上班高峰期,她打不到车,见他要走,只好厚着脸皮来求助他了。  “你有急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傅寒深面色不改,依旧冷淡,“我不是公交车。”  宋言暗自腹诽,你当然不是公交车,你是人,就算你是公交车,我也上不起坐着宾利的公交车。  但她着实有急事,只好舍弃面子问题,继续放低姿态,嘿嘿狗腿的笑,“看在咱们好歹也是萍水相逢的面子上,你就大恩大德载我一程吧,不远的,就仁德医院,在上帝的视角下,做好事会有好报,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这恭维的话,说得很是顺溜。  本来傅寒深听着她前面的话还没什么脸色,但到了后面,他的脸色就渐渐难看了,“那还真是不巧,对于长命百岁我没兴趣,想要接受爱心人士的社会,请往左转,后方五百米处有个义工团,不谢。”  说完,他转身吩咐司机石恒开车。
  从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起,宋言就明白他是一个BOOS级难搞的主儿,但她还真没想到,原来他难搞到这个份上。
  爱心这种东西,在傅寒深身上显然是多余的奢侈品。
  当下她也管不了这么多,直接拉开了车门,兀自坐了上去,大义凛然的对石恒道,“麻烦去仁德医院。”
  傅寒深眉心一动,脸色冷峻了,仿佛有团黑气正盘踞在他的头顶,深黑色的眼瞳,凝聚着一股阴鸷之气。
  石恒也诧异得瞪目结舌,瞥见后座中跟宋言坐在一起的男人,不禁嘶嘶倒吸了口冷气。
  他看见傅总的脸色,正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慢慢黑下去。
  凡是能叫傅寒深的脸色越来越黑的人,必然结果都不会太好。
  石恒搓搓双手,已经做好准备,只消傅总一开口,他立马下车丢这个姑娘到火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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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写小说呢。。。
  又是早产儿。
  现写吗
  马克一个
  如果能专业点就更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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