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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 00:3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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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名叫许东,是一名星探记者。其实难听了说,也就是人们口中常说起的狗仔队,专挖别人的隐私,靠着辛苦搜集来而普通人所不知道的信息赚钱为生。
可是狗仔队难做啊,如今和从前可大不一样,某某的花边新闻,只要是独家的,在以前就能卖上个好价钱。或者某地发生了很古怪稀奇的事情,都是各大新闻公司所需要的。
然而人们物质丰富了,见的多了,一般事情已经不能在吸引普通人的眼光了。最重要的是记者行业水太深,没有后台,很难弄到爆炸新闻。
当今社会,人才倍出,主人打了自己的一条狗,都能被拟稿人写的出神入化,引起民愤。我这半路子出家的记者,简直没有了活路。
找什么工作呢?我走在街头装作一副很忧郁的气质,虽然心中不去想,但还是自恋的以为,面前会突然出现一个有钱的美女老板,被我自以为帅气的外表所俘虏,让我做公司里的二把手。
正当我沉浸在美好的自以为是的幻想之中时,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拿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起初我还以为是骗子打来的骚扰电话。不过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停,仿佛我不接,会誓不罢休的响到明天似的。
电话接通后,对方自称是在赶集网看到了我的求职信息,声称自己是荣经理。说看了我的资历,而他自己手下正缺一个职位,我非常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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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光棍的都快没饭吃了,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就算有,也被我不知不觉的抛弃了。荣经理约我在附近的一家有ues咖啡厅会面。     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进去里面有些拘谨,但勉强还算自然。     刚走到门口,就见最角落里一位三十五岁左右的瘦男人站起身来热情的向我招手。     我坐下和他说了声你好,刚喝了他事先叫好的两杯热咖啡,他就把自己的来意完全说明了。     他是一家名叫乡丰的电影公司导演,应公司要求,需要找一名私人摄影师做场景采集。     但是采集的场景,大部分是凶杀案现场,或者刚刚死人的地方,据说他是在为自己将要执导的一部恐怖片做准备。     工作轻松,大概一周工作两三天,特殊情况另算,月薪九千,外加节日福利。一个月拿的钱不会底于一万。     九千?而且一周只工作两三天!还有这么好的事?
我几乎惊讶的合不住嘴巴,同时心里怀疑荣经理,是不是某传销团伙的头目,想骗我入伙啊?
荣经理可能看出了我的顾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小许啊,我知道你有些疑惑,但这个工作也不轻松,而且出任务的时间,又大都在夜里,我觉得你最合适了。呵呵……”
他笑的意味深长,末了又从钱包里掏出一叠现金,厚厚的一叠,看起来足足有五六千,他递到我手里,说我最近经济条件不太好,这些钱给我先用一下,让我不够再问他要。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把几千块给了初次见面的我?这人没病?还是天上的馅饼真的砸中了我吗?
从开始我的心情就没有一刻是平静的,导致他把一部摄影相机塞到我的手里后,我还在呆呆的发愣。
谈话快要结束时他突然郑重的对我说:“相机虽然旧了点,但无论如何,在做场景采集的时候,你只准用我给你的相机,其它的相机一律禁用,就连录音功能都不准打开,知道了吗?”
职业操守嘛?这个我明白,我还沉浸在刚得到一份好工作的兴奋之中,头晕晕的哪里听进了他说的话。
走出咖啡厅,他还在一脸严肃的告诫着我各种问题,让我不得不记住了几个奇怪的要求。
第一:相机不准在白天打开,这是硬性要求,公司只要发现一次,便做开除处理。
第二:工作时间摄影机不准关掉,如果关掉,当天不允许再次打开摄影机!
第三:场景采集完毕后,不要在现场逗留。切记!
拍些死亡场面,就像我做狗仔队时偷窥他人隐私,难免受人争议,所以不用荣经理提醒,我也会格外小心。
走了一会儿,我才发现荣经理给我的摄影旧相机,是有多么的“旧”了。
这个摄影相机年龄少说也有七八年了,上面的一层银白色的漆已经只剩下了几个星星小点,就连商标也被长时间的磨损,变得模糊不清。
我看了老半天,也没看出这个是什么牌子的相机,心里不禁怀疑这么个旧相机,拍的画面清楚吗?
刚回到我租的房子,我就再次接到了荣经理的电话。
他告诉我先不用签合同,今天刚好让我出一次任务,说是在平安县永集镇上发生了一起自杀案件,让我夜里十二点去采集一下场景。
我拍着胸口满口答应下来,在城里重新租了一套好点的房子,并且为我的二手庞蒂克gto租了个车位,就已经接近十一点了。
我开着车来到了事发地点,面前是一栋还末完成的小区楼房,已经住上了人,但还没有门卫和围墙。
进去倒也方便,我望着面前的五层高楼,又在地上发现了一摊没有清理干净的血迹。心里直叹现在的警察粗心大意,连死人的血都不清理干净,也不怕吓到别人。
来的时候我事先了解过,死者是一个女子,据说和男友不和,经常打架,之前就已经上新闻了。
她还有一个已经死去两年的姐姐,似乎是受不了男友的打骂,所以才跳楼轻生的。
我打开工作相机,先对着地上的血迹录制,又把摄影相机对着各个楼层停留数秒。心里猜测唯一没有装防盗窗的三楼,大概就是那年轻女孩跳楼地点吧。
年纪不大,偏偏想到了轻生,我心里不禁叹了口气。
此时深更半夜,其实我还是有些害怕的,但因为我做惯了星探记者的缘故,工作起来总有种侦探的精神,所以我不自觉的把紧张情绪放在了脑后。
“都是死过的人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正在聚精会神的我吓了一跳,因为有人趴在我耳边突然说了一句话,冷不丁的仿佛在我脖子上吹了口凉气。
我往一边走了两步,就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长相清纯,秀发披肩面对我正拍摄着的小区楼。
她的一对长腿一大半都露在短碎花裙的外边,勾的我眼睛发直。我手里的摄影相机也不知不觉的对准了她。
直到我反应过来,才连忙收回相机,不过想到荣经理告诉过我,相机关了以后,当天不准再次打开。
所以我虽然没有继续工作。但把相机对准了别的方向,没有关掉。
我意外这个女孩站的距离我那么远,声音听起来怎么就像在我耳根一样。
但看到她勾人的长腿,我又有些担心她:“这位妹子,大半夜穿成这样在外溜达,被流氓看到就糟了,赶快回家去吧。”
我又往周围看了看,之前还有几个人在,现在一个人影也没了,一阵冷风吹过,虽然刚刚入秋,但已经凉了。
心想我也是时候回家了。
女孩看向我,又看了看我手上的摄影相机,对我说:“哦,你担心别人会对我耍流氓?这里就咱们两个人,你说的流氓该不会是你吧?”
“妹子别开玩笑了,呵呵……”我被她说的有些尴尬,我的确有一些非分之想,但也没严重到实施行动的地步。
“哟?”她好奇的打量着我,说:“是我开玩笑还是你被我戳穿了心事?这里就咱们俩人,你来呀!”
别看我平时胆大,可杀人放火,犯法的事情从来不干。所以我连忙摇头:“算了算了,没有的事,嘿嘿。”
我岔开话题说:“我要去平安县,如果顺路我可以把你送回去怎么样。”
她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说,就进了我的庞蒂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打开我的车门,坐到副驾驶,连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
但还没有交过女朋友的我,因为心情紧张,哪里注意到这些,问了她的地址,她告诉了我一个大墓街的位置,我就向城里出发。
在车里,她说:“现在的男人真没一个好货,这女人死了也亏。”
大半夜的聊死人,我心里有些犯怵。于是就说:“呵呵,有些人好,有些人坏,因人而异吧。”
她看向了窗外,声音又变得有些刺耳:“这女人活着的时候每天被男人殴打,就算她死了,也会去把那个男人剁碎丢粪坑里,你说是不是啊?”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了,长的特标致的美女对我说出如此歹毒的话,有损我心目中美女的形象。
“你感觉那个男人明天会怎么死?”她见我不搭话,又问我。
我说不知道,没经验,没干过这事,你问错人了。
现在路上一个活人都没有,我是真的不想听些关于死人的问题了。
不过还好,她见我不回答她的问题,就不在和我说话。我们沉默了大概三分钟,就已经到了平安县大墓街。她下车之前,我偷瞄了她一眼。
这是我第一次认真的观察她,发现她不仅身材好,皮肤也好,白里透红。
她走起路来像个小麻雀抖动身体,我竟然有种护着她进到家门的冲动,但最后我还是忍住了。
看到她的离去,我的心里空落落的,我在心里骂自己真没出息。
也就一面之缘,还能看上人家啊!
临走之前我不忘观察一下四周。发现她所住的地方,是公园旁边的一家旅馆。而旅馆的对面是大墓街的代表:墓园。
或许是我有些神经质吧,心里隐隐期待和她的下次见面。但我也知道这不太可能。
次日,荣经理告诉了我他的住址,当我开着车到他门口时,他正拎着菜准备回去做饭,现在已经八九点钟。
他看到我,是看到我的车,惊讶的问我这是你自己的车吗?
我说是的。
他赞叹这车现在可不好找,整个中国,恐怕都找不到几辆了,这种经典的老古董早已经停产,然而对一些喜欢玩车的人来说,影响却是深远的。
我也挺自豪的,听着他的夸赞,便飘飘然的告诉他,这车是我一个老同学的,由于前几年出国,带着关税又太高,就超低价卖给了我。
说完不忘惊讶荣经理竟然也是一个懂车的人,当年的庞蒂克,可是征服了一代男性。然而大排量不符合国家政策,像这种肌肉车,早已经停产了。
“走,陪我喝两杯!”
荣经理拎了拎手中的饭菜,竟然还有一瓶白酒,我早晨已经吃过饭了,但架不住他的热情,就在他的公寓里又吃了一顿。
我们边吃边聊,他敬我的酒我是真没敢喝,毕竟我是开着车来的,如果喝多了能不能回去还不一定。
然后他就端着酒杯,打开电脑当着我的面,连接到了我的工作相机上面。
我就好奇的凑在一边观看,他也没阻止我,想来也不是什么行业机秘,而且在拍摄之前我可是连实地场景都看过一遍了。
我本觉得这些简单的画面没什么好看的,毕竟拍摄的一切都没什么新鲜的,但我第一天工作,态度总得表现的认认真真是不是。
荣经理盯着电脑屏幕,眼睛一眨不眨,似乎有些紧张,他还抿了抿杯子里的白酒。
突然,电脑里面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都是死过的人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这句话吸引了我俩的注意力,接下来,就是我的相机不经意间对准了昨天的那个女孩。
荣经理突然就像见了鬼一样,按住了暂停,瞪大了眼睛盯着屏幕上的女孩!
他当着我的面,紧张的咕嘟一口,喝了一大杯的白酒。
“是她!”
荣经理嘴里嘀咕了两个字,我也没听太清,只听他好像认识这个女的,我心里就活络了起来。
我这老大不小了,还没有谈过对象,这个女孩长的也不错,蛮清纯的,如果真的有缘,嘿嘿……
荣经理可没发现我的浮想连篇,他用酒杯捅了捅我的胳膊,凝重的问我:“这个女孩怎么会在你身边?”
我说不知道,她是谁啊?
可能是她昨天碰巧路过那里吧,又或许想蹭我的车回家,谁知道呢?
荣经理坐了下来,眼睛盯着女孩的表情一眨不眨,又倒了一杯酒开始喝。
喝了两口,他似乎喝高了,说话有些迟顿,话也多了。
他扯着我的手,指着电脑屏幕,表情一本正经又惺松的对我说:“小许啊,以后这个女人如果再出现,不要理她知道吗?她……”
他晃了晃脑袋,嘴里重复着:“千万不要理她,千万不要和她说话。千万……”
我疑惑了,心里不解,问他为什么,但他的酒劲全部上来了,我推了推他,他也不说什么,嘴里一直重复着刚刚那句话,让我当那女孩不存在。
我看他都醉成一条狗了,也知道肯定问不出个所以然,所以交代了几句后,也不管他有没有听到,我就带着相机回去了。
前几天穷困潦倒,昨天荣经理刚刚给了我五千块,昨天虽然睡的晚,但我下午也没闲着,给我的车加了油,又置办了一些家具。
搞完这些已经接近七八点钟了,我吃了晚饭,一股困意挡也挡不住,很快睡下了。
再次醒来,是被我的手机铃声吵醒的。有人给我打电话,我迷迷糊糊,带着烦躁拿起手机一看。是荣经理。
我当即提起了精神,这可是我的财主,千万不能大意,这个工作丢了可不好找。
接通了电话,荣经理先是问我昨天工作的怎么样,感觉累不累,是不是还习惯,说是过两天月底了,到时候再发给我一些工资。
说了几分钟,他把话峰一转,告诉我:“小许,永集镇又出人命了,还是昨天那个地点,你赶快带着相机采集一下场景,可别错过了什么。”
我被他说的想笑又没敢笑,他拐弯抹角了半天,才转到正事上面去。仿佛怕我不答应似的。
想归想,可我毕竟不能真的笑出声,嘴里一边说着没问题,一边问他酒醒的怎么样了。
他叹了口气说:“唉,小许你也太坏了,今天的头在键盘上压了一上午,现在正疼的睡不着觉。你走的时候也不帮我挪挪身体。”
我一听,心里很不爽。靠,当我是他奶爸啊,管他工作还要管他睡觉?
我嘴上说下次一定注意,随后应付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就开着车又来到了永集镇。
这次是故地重游,所以不用找路,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到了小区,我不动声色的到了那栋楼前,发现已经围了好多警察,周围拉起了警戒线。旁边还站着很多凑热闹的人。
其中还有一个粪车,有一个人似乎是警戒线内,粪车的司机,他正站在警戒线外和别人激动的说着什么。
我连忙不动声色的打开相机,装作是一名旁观者靠近,同时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奶奶个熊,我掏完粪,正要盖盖子,突然看见粪桶里面漂着一只眼睛,吓死我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了他的话,心里有些奇怪,似乎哪里有些问题。
我一边拍摄一边继续听,这老司机又说他用粪勺在里面搅了搅,又看到一只手指,这人就像被人剁碎又扔进了粪坑里似的。
听完了他说的这些话,我的心里轰隆一声,感觉整个身体炸了锅。
因为我忽然想到,昨天夜里,乘坐我的车,被我送到大墓街的那个女人对我说过。那个虐待女友的男人,肯定会被剁碎扔进粪坑里。
我当时听了不以为然,感觉有些渗人,现在竟然真的发生了,我心里就感觉不好受了。
我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昨天跳楼而死的女人的男朋友,但是既然我听到了这些话,是不是要把我的经历和警察说一说呢?
想了想,我觉得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一下比较好,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绕过众人,正要叫一下里面的堪察人员。突然其中一个人指向了我,说:“那个谁,别动,对就是你。”
我一听,糟了。原来我在行动的时候,相机忘了藏起来了。这个警察看到我的相机,肯定是要批评我,说不定还要没收了我的工作相机呢。
他来到我的面前,我才看清楚他的样子,他的年龄也不小了,个子也不是很高,脸也很不好看,头看起来有点大。
他指着我的相机,问我大半夜不回家,在这乱拍什么。
我总不能说是在工作,要把这些用作恐怖片里的场景吧,要让别人知道,肯定会被这些人骂死的。
我就告诉他我只是好奇的拍几张照片,警察同志如果不让拍,我这就关了。
我扬起手中的相机关掉让他看看。他见我态度良好,也没跟我计较。
正要离开,他突然又抓住了我的手,吓了我一跳。
他说:“咦?你是在采集场景!”
我一听,不说话了。心里直叫糟糕,他看出来了。
他见我面露难色,一拉我的手:“走,去一边说。”
我心想有戏,到时候给他塞一百块钱, 兴许可以躲过去。
现在大半夜的还不到一点,人非常少,刚刚那些围观的人已经散了一半,我们很容易找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
刚刚停下,他就问我:“你是不是在给一个叫荣经理的人工作!”
我惊讶不已,问他怎么知道的。
但他没有告诉我,他又严肃的对我说:“你有麻烦了!回去后立马把相机交给荣经理,然后换个工作,否责你会后悔的。”
完了他又补充,荣经理不是什么好东西,让我千万不要相信他。
我又说为什么,总得有个理由吧?你说让我换工作就换工作,别把人民警察当成个超级奶爸。
要说这样的工作有些人不接受,那也跟我以前做狗仔队的时候是一个性质。
他说让我不干就不干,可我这每月一万的月薪,是他给的吗?
而且荣经理一没让我偷二没让我抢,他是不是好东西,关我什么事。
他指着我,压低了声音说我不知道好歹,说我这是在往火坑里跳,再这样下去不出三天就会出事。
当时我也怒了,哪有这样咒别人工作出事的。我与他吵了几句,说他才会出事,讽刺他每天和死人打交道,我俩彼此彼此。
他被我气的直喘气,说我真的是不知好歹,似乎感觉拿我没办法,他递给我一张名片。
他告诉我他叫杨大头,如果发现不对的地方,一定要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千万要记住他的电话号码,最好背下来。
真是神经病,我耐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心不在焉的答应了他,其实在刚刚走到一个拐角时,我就随手把他的名片扔掉了。对于这种神经病,我真得懒的理他。
不过我刚刚走了没多久,他又一路小跑,焦急的叫住了我。
等到了我身边,就指着刚刚那栋楼前站着的老司机,他说警车不够用,他的车现在要拉回去取证,人家一个人也没法回家,让我开着车送他一程。
得,这两天还真成老好人了,专门在大半夜的时候开车载人,而且还是免费的。
我这人还是比较讲道理的,虽然刚刚他激怒了我,但我还是答应了他。
杨大头趁机要我的手机号码,我感觉他对我意图不轨,三番五次的拒绝,但是他以公务为由,说老人家又没有联系电话。所以在送到家的时候,要给我打电话确认一下大爷的平安。
“杨警官还真是个大好人啊!”我带着讽刺的语气对他说着。但他没有丝毫动怒,或许他也知道刚刚他的话让我反感。
末了,他见老司机已经进了我的庞蒂克,才放我离开。
我也上了车,我有些意外老司机为什么不坐副驾驶,而坐在后排座位。
路上,老司机没有了之前的亢奋与紧张,他对我说:“小伙子啊,谢谢你把我送回去,路上你可要小心,可别被今晚吓着。”
我开车无聊,就对他好奇的问:“大爷,你知道那个死人是谁吗?”
老司机两边瞅了瞅,他小声的告诉我:“那一堆碎肉里面,我看见了半边脸,我每天来这个小区掏粪,都半年了,对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熟悉,我敢肯定,那个人就是三楼经常打女朋友小伙!”
我倒吸一口冷气,真的是他!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是我已经相信了他的猜测,同时回想着昨天坐在我的车上的那个女人。
“对了小伙,能先送我去大墓街一趟吗?我今天去扫墓,手机丢在那里了,我要去找找。”老司机就住在距离大墓街不远的地方,把他带到那里,也只是拐个弯就到。
我答应了他,并且很快到了大墓街,我提议和他一块去墓园看看,但被他拒绝了。
他说墓里吓人,怕吓着我这小伙,他一个老不死的天不怕地不怕,但怕把我吓出了事。
我一听,笑而不语,我现在的工作,可不就是每天和死人打交道吗?只不过现在已经到了凌晨,我昨天也没有睡好觉就被荣经理叫出来了,现在也不逞能,决定坐在车里等着他。
只不过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我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他的人。我心里气啊,老头子办事这么不靠谱,不知道我要赶着回家睡觉的吗?
这大半夜的,竟然起了大雾。
我犹犹豫豫,最后决定去墓园里面找找他,如果他死不出来,难道我要在车里坐一夜吗?
墓园有些尘旧了,有些墓碑半倒不倒的,一部分墓碑上面的字都看不清了。
不过黑灯瞎火,周围又都是雾气。伸手不见五指的,我没敢细看。
我一边轻轻叫着大爷,一边找。很快就发现墓园子里杂草横生,树叶满地。
心想这死老头子不会在坑我吧,他白天在这打扫墓园?我怎么没看到这个墓园有被打扫过后的痕迹?
“大爷,大爷,大爷的!”叫着叫着我就骂了起来,心想再也不做烂好人了,在这白等了半个小时,而人却不见了。
然而我刚转过身,老司机的声音就在我身后传了过来:“哎哟,奶奶个熊,我在这儿呢。”
他从我身后的墓碑下爬了出来,我转身一看吓的蹦出了老远,他怎么从地下爬出来了?
他摆着手说:“小伙子别害怕,我刚才找手机时候找着找着就靠着墓碑睡着了。奶奶个熊,我这老年痴呆真麻烦。”
他满嘴脏话的向前走着,也不用我带路。看他的速度,我感觉他一点也不像是有老年痴呆的人。
我在后面冷冷的问:“大爷的手机找到了吗?”
“没有,不找了,小伙子我一定睡了很久吧,别生气,呵呵。”老头子人痴呆脑子一点也不呆,一下就听出了我的不愤怒。
我被他说的脸一红,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沉默一会,连墓园为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也忘了问了,因为老头子之前说过白天在这打扫墓园的。
上了车,他向西指着,说过两条十字路就到他家了,那是他孙子的房子,让他在那看家。孙子搬进来,他立马回乡下。
然而我刚刚走了没多久,一辆出租车竟然开到我的前面,似乎要与我别车的意思。
玛得!路怒族?看谁怒的过谁!
现在我心情正不爽着,看这辆车竟然跟我互别,我认定了他是传说中的路怒族,当下不服输。庞蒂克被我开的嗷嗷叫,坐在车子里的我就像坐摇蓝里面似的。晃的厉害。
我们在马路上并驾齐驱,谁也不让着谁,好在我的大排量跑车可不是盖的,最终胜他一筹。
但我跑在前面,对方依旧紧追不舍,最后追的我都有些怕了。
坐在后面的老司机紧张的说:“小伙子唉,可别在加速了,我这一把老骨头,都快折腾散架了。”
我心里一突,忘了后面还有一个老头子,心想老头子有老年痴呆,谁知道有没有心脏病,这老头子要在我车里出了差错,我免不了麻烦。
后面的出租车依旧没有放弃的架势,我想了想,把车慢慢的减速,被对方逮到机会,一个猛冲,到我车前,挡住了我的路。
而我不得不把车停在路边,我整个身体都紧崩了起来,紧盯着对方的车,要是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和我干仗,我直接开车跑路。
不过对方的车门打开,我才松了口气,里面的确是下来了一个人,不过并不是我想象中的五大三粗,而是一个较瘦的男人。
他来势汹汹,我想了想,也没逃跑,被别了这么久我心里也有气,而且面子上不想输,所以就想静看他到底什么意思。
他一来就走到车后排,手擂着我的车后门,凶神恶煞的瞪着老司机。
“下来,快给我滚下来!”他对老司机吼着,我想插句话,可是我的声音太小,他的声音又很大,所以一时间我叫着但也没能打断他。
那老头似乎和这个男人认识,又似乎很害怕他,抱着双臂向另一边的车门卷缩着身体:“吓死我老人家了,年轻人这小伙子要把我送回家,你放我离开好不好?”
这瘦男人一点也没有放他的意思,他的脸阴沉沉的,看的我都有些渗的慌,又沉着脸说:“把车门打开。”
老头子似乎真的怕了,他乖乖的打开了男子面前的车门。
而门刚刚打开,男子就抓着老头的衣领,一下子把他拎倒在地。并且大声的叫着:“滚,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小伙子你看看他……”老司机冲我叫着,想让我帮帮他。
我的确也想帮他,但我刚打开车门。这男子连拉带踹,嘴里叫着滚滚滚。没说永远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但也差不多是那个意思了。
那老头子也管不上我了,身上被踩了几脚,连滚带爬的向远处走去,我刚离开车门,老司机竟不见了踪影。
我火了,我指着他说:“你干什么,是不是找练,你哪的啊……”
这么说纯粹是气势上不能弱,其实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我心里也是挺怕的,不想真的和他开战。
他说:“行了,别装了,我是在救你。”
现在他的样子一点也不凶了,让我也缓和了下来。不过我被他说的脸上一红,他看都没看我,都知道我是在装,真淡定。
对方来意不明,但语气有所改变,我就问他人家在我车里坐的好好的,你怎么把人家赶走了,也不问问我这车主的意见。
但他却郑重的对我说:“我是在救你知道吗?”
“神经病!”我懒的理他,问他还有没有别的事,没事走了。
他告诉我他真的是在救我,而我则更加把他当成了神经病。
他似乎觉得拿我没办法了,只好对我说:“你知道恶鬼带路吗?”
我问:“你什么意思?”
他说:“恶鬼带路,就是恶鬼带你上路,你不带上他,他就杀死你,你带上他,他就带你上路。如果不是我出现,你现在可能就是一个死人了。”
此时天越来越黑了,越接近凌晨,天色就黑的离谱,我被他说的真是怕了,这好好的,怎么又扯上鬼了。
我说我只是带那个老司机回他的家,哪里有什么恶鬼。
他没马上回答我的话,而是从口袋掏出一支烟,也没有递给我一支的打算,等他吞云吐雾,才慢悠悠问我:“那他让你把他往哪带?”
我指着前面,说再过一个十字路口就到了。
刚刚和他别车,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十字路口。
然后他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问我现在在哪?
我刚想说不就在公路上吗?可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我和他早已经离开大墓街很远的距离了,现在怎么又回到大墓街了?我又看向前方,心里突突乱跳,前方正是大墓街的墓园。
原来我们一直就在大墓街打转,可我竟然一点都没感觉到。
我看着他,心想那又怎么样,就算是雾大迷路也是正常。所以我没好气的问他怎么知道那么多,心里自动忽略了他之前的话。
他对我说:“是杨大头让我来找你的,说你走的时候不对劲,我在你后面跟了很久。”
我冷笑一声,想起杨大头我就反感,原来他也是杨大头的朋友。我就没好气的说:“不是他让我送老头子回家的吗?怎么又说我走的时候不对劲。”
男子脸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他担忧的告诉我:“你是不是记错了,杨大头明明说你一个人开车离开的,他什么时候让你开车送人回家了?”
我去年买了个表,当我是吓大的!
我被他的话吓的心里乱跳,压根就不相信他的话,大半夜的跟我在这装神弄鬼。
我心中盘算,感觉如果和他干一架,没有胜算,所以一翻白眼问:“还有事吗?没有我可要回家了。”
“真的是杨大头叫你送他来这的?”这个男子似乎看出了我的意思,大概也明白了我不是在骗他。
我没好气的说:“爱信不信。”
“不对劲……”
他看着我若有所思,我问他哪里不对劲,他没有说话。
他又抽了几口嘴里的香烟,直到面前弄的雾气腾腾,随即把手中的烟蒂扔到地上用脚踩灭,才吐出一口满是烟味的口气,说:“走!”
我说:“去哪走?”
他说:“找杨大头。”
其实我本意是不想去的,但他刚刚对我说的话,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如果不把这件事情弄明白,说不定以后我都不敢走夜路。
我决定跟他走一趟,说走就走。
他开着出租车带着我,很快在城中找个停车位,他停下自己的车,然后让我打开车门。原来是想和我开一辆车过去,他自己的车没油了,现在去加油站加油,又要多等十来分钟。
我想了想也没什么,只是告诉他我不会送他回家的,完事各走各的。他嗯了一声。
坐到我的车上,我们交谈了一会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做老抽。学名也不知叫什么,他没说,我没问。
走到半路,老抽似乎发现了我的车与众不同,他惊讶的说:“这车不错。”
我洋洋自得,没有接话,他又看见了我随手放在一旁的相机,他咦了一声,拿到手里。
他想要打开看看,但我连忙阻止了他,我说:“大哥,这是我的工作相机,领导规定一天之内不允许打开两次的。”
他点着头说:“怪不得,看来你真的惹上麻烦了。”
连他也说我有麻烦了,我说你才有麻烦,老子好好的怎么可能有麻烦。
他又掏出一支烟,抽了一口才说:“是一个叫荣经理找你的吧。”
我的脸当时就变了,怎么他也认识荣经理,为什么他又说我有麻烦了呢?
他看出了我的疑惑, 说:“荣经理不是什么好货,趁早离开他吧,趁现在还来得及。”
我说看你也不是什么好货,我怎么知道你们两个哪个是好货。
他抽着烟,不说话,我问他为什么说我有麻烦,这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他还是不说话。
我生气了,但也拿他没办法,一路上闻着他的烟味,我一路打着呵欠,很快就到了永集镇的一座居民楼房。
我问老抽为什么杨大头不留在警局里办案,老抽告诉我杨大头并不是真正的警察,而是一个临时工。
当时我就笑了,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现在连警察都找临时工了。本来我还想把昨天那个女孩和我的谈话告诉杨大头,但是知道了他临时工的身份,我彻底没了心思。
老抽说我不用笑,现在国库空虚,根本没那么多钱养闲人,所以有时候会找一些临时工帮忙,真正的技术活还是要靠内部人员的。
我似懂非懂,我们按了他家铁门上的门铃,等了一会,不见有人出来,也不见楼内有人开灯。
老抽和我对视一眼,没人?
他掏出手机,拨打了杨大头的手机号,但没人接听!
我还以为这时候杨大头或许在警局办案,所以起了回家的主意,困的两眼皮已经在打架了,真想回家闷头大睡。
就在这时,老抽突然把我推到了墙边,靠在了隐秘的地方。
我刚要开口,就见他的手指着一个方向,原来是杨大头家的后面,竟然亮起了车灯。
从一侧看去,可以看见他家后方其实是一处土山帽,按理说车是不应该停在房子后面的。而且这么晚了杨大头还亮着车灯,我和老抽都感觉不太正常。
他掏出一支烟点燃,猛吸了两口,随后对我一招手,示意让我跟在他后面,他慢慢的向杨大头家的后方绕去。
此时深更半夜,我俩鬼鬼崇崇,如果让人看到肯定会被当小偷抓起来。
然而我一看他已经走远,黑灯瞎火就剩我一个人,我不敢停留,连忙跟在他身后,一路闻着他留下的烟气,一路慢慢向院后靠近。
等我俩到了,我们就见一辆看不清牌子的小矫车向崎岖的山路扬长而去,远远的甩下了我们。
我松了一口气,心说有什么问题,大不了明天再来问,深更半夜杨大头不睡觉,开着车往山里跑倒也奇怪。
我见老抽一开始就在鬼鬼崇崇,恐怕就算老抽和杨大头是朋友,关系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杨大头开车跑远了,老抽捏着烟头推着我的胳膊焦急的产:“快,把你的车开上,我们跟上看他搞什么鬼。”
我说大晚上不睡觉,你学别人玩什么尾行?要去你去,我要回去睡觉。
老抽说事情紧急,一定要跟上他,不然很可能会错过的。
我提了条件,说你告诉我会错过什么,你又为什么要跟踪他?说了我可以考虑,不说没门。
他急了,一支烟连吸几大口,扔了后又掏出一支夹在嘴里,告诉我事情不简单,有些事暂时还不能和我说。
我说那什么时候和我说,他说不知道,那我说等你知道了再说。他什么也没说,气的把抽到一半的烟往地上一砸,撒腿就追了上去。
我擦了擦汗,他这赶着去投胎啊,心说你再说两句软话,兴许我就答应你了。
一个人站在这孤伶伶的,我没敢停留,回到我的车上,转念一想,现在已经接近了凌晨,他们两个一个行为不正常,一个行为不正常加不正常。倒不如尾随他们看看什么情况。
天边翻起了鱼肚白,老抽要是知道我等他跑了,又要开着车追他,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不管了,其实我也挺好奇他们两个在搞什么鬼,所以把车灯关了,开着车不紧不慢的追在他后面。我不敢把车开的靠老抽大近,我担心他说我虚伪。
其实主要原因我还是不想让他两人知道我掺和了他们的事情,我只是好奇心太重。
老抽一路狂奔跟着杨大头不快也不慢的车,我也不快不慢的跟着老抽,还好老抽只顾着追前面的杨大头了,没有注意到后面的我。
我们走了大概有十来分钟,杨大头的车终于停在了路边,这时候前面已经没有了路,再往前走,车已经过不去了。
我远远看去,就见一个人影下了车,毫不犹豫的进入了前方的树林中,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而老抽也是累的捂着肚子,身体跟着消失在了树林。
我的车跟上了,但我看着前方黑漆漆的小树林,有些犹豫了。树林里太黑,万一他们两个是穷凶极恶的歹徒,发现了我会不会把我杀了?
最终让我停下脚步的还是前方树林里一闪而过的一条又长又细的黑蛇,我告诫自己算了算了,今天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我下了车左右看了看,发现杨大头的车门并没有关严,我好奇的向里面一看,突然发现了几个鸡蛋模样的东西。
我开了车门抓了一只拿在手里,感觉这个椭圆黄蛋子很像是肉做的。和鸡蛋大小一般无二。长这么大我是从来没见过这玩意。
想了想,我偷偷的抓了一只放在我车上,离开了。
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那就拿回去一只研究研究,反正他们两个也不知道我来过。
我开车回了平安县,再吃了早餐,已经接近八点,忙活了一夜,回到家倒头就睡了。
这一觉可是睡的天昏地暗,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凌晨,我想起了昨天从杨大头车上拿出的那个肉蛋。放在桌上仔细的观察。
肉蛋是肉黄的颜色,表面不均匀的遍布着一种红色纹理,不知道是裂纹还是颜色。
这肉蛋既不像是猪肉,也不像是鸡肉鸭肉等,这个肉蛋似乎是通过高压压制而成。
我心想难道是香肠?有心想要尝一口,但又害怕病从口入,最终我把它往床下一扔,不了了之,心想如果再见到杨大头,就向他问问。
等到上午十点钟,我给荣经理打电话,我说前天的录制内容你什么时候看。
他说不急,时间还没到。
我听的不明就里,时间还没到,就好像我这个任务还没有到完成的时间似的。
但他不急,我更不急,反正时间有的是,我就开着车在城里转一圈,转着转着,就转到了大墓街,我想到了前天晚上载着的那个老头。
现在大白天,我也没什么好怕的,所以进入了大墓街的墓园里。
当我身处其中以后,我惊讶的合不拢嘴,这大墓园,怎么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记得昨天凌晨来这里,还是断壁残垣,落叶满地,连墓碑都没有一块完整的,就像里面的死人都把坟头顶烂爬出来似的。
然而再看看现在,四周整整齐齐,一个老头在悠闲的扫着地,墓碑全部是新的。哪里有一丝破败的气息。
我走到正在扫地的老头面前,看他一脸颓相,满脸红光,并不是健康的红,而是被太阳晒的黑红黑红的那种颜色,表面遍布一层油光,绝不像是涂了一层脂粉霜。
想问问他认不认识昨天来这儿的一个老头,但又不知怎么开口,所以我就小心翼翼的问:“大爷,呵呵,扫墓呢?”
哪想这老头翻了翻眼,没好气的对我说:“不是在扫墓难道是在喝喜酒吗?”
真是日了狗,我被他一句话呛的不知道怎么说,心里也一阵火大,初次见面就跟我一个小伙用这种口气说话。
我张了张嘴,感觉和一个老头计较也太没胸怀,一时间没有动静。
老头又问我:“咋地啦?是不是找不到家人的坟啦?把名字告诉老头子,老头子给你找找。”
我忍无可忍,但又无话可说,只好翻了翻眼皮说:“我家没死人。”
“那你就是在找他。”老头用扫帚拍了拍身前的墓碑,我顺着扫帚一看,只见一张黑白照片挂在正中间。
当我看到照片上的人以后,我整个人都懵了,这个照片上面的人,不就是昨天坐在我车上的那个老头吗?
上面写着:李起山。
生于日,享年70周岁。于日葬。
上个月死的?
迷迷糊糊间,我看到照片上的老头咧了咧嘴,仿佛在催促我去找他一样,我吓的后退了一步。
幻觉,一定是幻觉,我问面前的老头:“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他的?”
老头说:“已经有两个人来过啦。”
我惊讶,问他是不是一个矮一个高,老头说是,问我认不认识他们,我告诉他不认识。
现在我基本已经确定,来过的两个人,就是杨大头和老抽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来找已经死去的老头,既然老抽已经知道老头是个死人,杨大头应该也知道,他们似乎没有必要跑到这里来。
这老头也是个话匣子,见我支愣愣的没说话,就说这老头也怪可怜的,膝下无子,老了还要自己挣钱养活自己,白天在墓园扫墓,夜里还要去掏大粪。
说完他还苦大仇深的叹了口气,说什么世道不恭,老天不长眼什么的。
我盯着墓看了一会,突然想到,昨天我在墓里叫李起山老头时,他就是从这块墓碑下爬出来的。
他,当时真的只是睡着了吗?
我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随后又走上前拍了拍扫墓老头的肩膀,想掏支烟给他,可是我不吸烟,口袋里也没有。
我说:“呵呵,大爷不用唉声叹气,人各有命,世界上从来都不缺苦命人的。”
我发现了这老头别的墓不扫,就只扫李起山的墓,就问他为什么只扫他的墓。老头告诉说哄他开心啊,怕他找我麻烦啊。
我让他别胡说了,死人还能找别人麻烦吗,要担心就担心活人吧。其实听了他的话我心里莫名的一慌。
和他谈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然而正在我们谈话的时候,我停在墓园门口的车突然响起了报警的铃声。
和老头打了个招呼,我就火急火撩的向外跑去,大白天的应该没有小偷,没有小偷的话,那就是车停错了地方,被拖了!
我走到外面,一看不是,我一眼就看到了副驾驶上面坐着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还是我认识的人。
她就是前几天我从永集镇带到这边的那位女孩,当时她还诅咒虐待女友的男人会被剁碎扔到粪坑里。
我见她身上没带武器,就在那坐着也不动弹,我立马拍着车窗:“喂喂,美女,你怎么到我的车上了。”
小美女冲我眨了眨眼,说:“你的车门没锁,所以就上了。”
没锁你就上,这是哪门子道理,要是你家哪天忘了锁门了,我是不是可以悄悄潜进你的卧室啊?
我心里想了半天,不由浮想一阵,心中暗爽。见她对我没什么威胁性,就进了驾驶位。
我说小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光天化日之下进我车里,不怕被我非礼吗?
说着我还顺便锁了车门,吓唬吓唬她。
谁知她瞧我一眼,说:“我叫李香君,我不怕被你非礼。”
李香君?上学时候我最喜欢的一位古代美女,就是李香君了,我心里刺激不已,问她为什么不怕被我非礼。
她说她愿意被我非礼。
我的脸不争气的红了起来,别看我语言轻浮,但是这些年来一直为了事业打拼,最后连个屁都没拼出来,所以一直没谈过恋爱。
如今被她这么说,我的心跳竟然加速,心说难道在天有灵,上天知道我这个大屌丝的祈求,给我降下了福音?
我越看她越喜欢,也不好意思真的非礼了她,就问她住哪,她指了指墓园对面的小区。
我想到了前两天那一对情侣的死亡,我就告诉她,那个男的真的被人剁死,扔下水道里了。
她哦了一声没说话。
我又说:“你是提前知道还是怎么的?”
她反问:“你是怀疑是我做的还是怎么的?”
我被她问的哑口无言,我多么希望这件事情和她没有关系,在我的心里,已经把她当成了一个可交往的对象了。
我惊讶自己的猥琐,没想到才见第二面,心里竟然有了这种想法。
李香君忽然拿起了我的工作相机,她若有所思,鼻子轻轻的皱着:“你有麻烦了。”
我问她我有什么麻烦,是不是她要把我切碎扔粪坑里,如果可以给我一个痛快的死法好不好。
她抬手点了点我的额头,把我激动的差点魂飞魄散,她嗔着说:“唉,没想到短短几天你就被套牢了,现在你再退出,也解决不了目前的危险了,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她说话的口气,似乎以前和我很熟似的,但我确信从来没有见过她,就问她是不是认识我。
她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愿意回答,还是不认识我。
我又问他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说,她说这是事实,每个人都说很正常。
我一想不对,我有麻烦为什么我看不出来,为什么只有别人看得出来。我问她,她只是看了看我。
过了一会,她仿佛下了决定一样和我说:“你知不知道你做的是什么工作?”
我说我知道,不就是摄影师吗。
她说:“当然不是,你现在是一名死亡拍客,稍一出差错,就会倒大霉。”
我说不会吧,只是录像而已,有那么严重吗?
死亡拍客,说的多么恐怖一样,我心里有些发怵,但当着李香君的面,我只能表现的满不在乎。
她说你已经出了差错,无法补救了。
李香君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她又说这个相机不止一个人用过,而用过这部相机的人,全都没有好下场。
我看她越说越玄乎,心里有些隔应的慌,但我感觉到,李香君对我并没有什么恶意。她平白无故的,应该故意害我。
我并不完全相信她说的话,我告诉她别胡说了,我现在时来运转,找到好工作,怎么净说些丧门话。
李香君摇着头,他告诉我:“别的我不敢说,你知道永集镇那个死过的虐待女朋友的人是谁吗?”
我问他是谁。
李香君认真的说:“他就是上一任死亡拍客,之前他用的相机,就是你手上的这部。”
好吧,这次我承认被她吓到了,可是那也只是意外事件吧,我下意识里,还是不相信李香君说的话。
我并不是不相信李香君本人,只是她说的太玄乎,让我一个无神论者无法接受。
我俩聊了一会,她还告诉我留意身边的人,从现在起,每个人接近我都是有目的的。让我一定小心。
她打开车门走了,我突然一阵失望,推开门我大喊:“那你还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啊。”
李香君愣了愣,身体停在五米远,然后背对着我倒着走,一边走一边笑嘻嘻的大声对我说:“傻瓜,说的好像你跟我表白过了一样。”
我一拍脑袋,自罚了三个爆粟,这脑袋肯定是被门挤了,我怎么会说出那种话。
不过转念一想,李香君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生气,看来有戏!
我激动不已,连忙点开油门,开着车追上了她,我问她手机号是多少,她一边说, 我一边记着。
等我记完,正想开车送她回家,李行君却不见了踪影。
不知为何,我感到深深的失望,心里复杂万千,李香君就那么一下子消失了。她,会不会真的是只鬼?人鬼殊途,如果她真的是的话,那我又该怎么办。
我想着想着,一时间忘了看路,一声撞击的巨响,我只感觉前面黑影闪过。我的脑袋当时就当机了。完了,撞人了。
一瞬间我想着逃,还想着碾死算了,说不定可以少陪点钱,但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那人从地上站起来,捂着肚子抽着脸皮指着我。
然后他愣了,问我是你?
我也愣了,这不是老抽吗?
人没事就好了,我见他可以站起来,连忙上前扶着他进了我的车。
我扶他的时候,他还不忘从口袋掏出一支烟点燃。
我怕老抽品德不端,想要把我讹干,所以决定恶人先告状。
我愤怒的瞪着他,问他是怎么走路的,一点眼睛都不长,你人死了不要紧,我要是因为你坐牢了你九泉之下过意的去吗?
老抽也瞪了我一眼,说我怎么说话呢,一没讹我,二没指责我,反倒先咒上他了。
我脸一红,看他没有较真的意思,识趣的闭了嘴,我启动油门,老抽看起来没事,但还是要送医院检察一下。
然而老抽见我启动了油门,他突然发了疯一样,把我推到一边。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一屁股坐到我的位上,把我挤的拧起了眉头,因为我的宽屁股都被他挤疼了。
我还没问他你干什么,他就把我的脚踢到了一边,一踩油门,我的车如同发了飙的野马一样向前蹿去,正好撞到了从路边蹿出来的一个人。
我没看清这个人的长相,但看他的身材,应该是个男的,他被我的庞蒂克撞偏了,身体直接斜飞出去,随后撞在电线杆上,才又落到了地上。
目瞪口呆的我目瞪口呆的瞪着老抽,我一边大叫,一边扭动身体,想夺回汽车的控制权。
“你他妈疯了,你会撞坏我的车的。”我一想这样说不太合适,又改口:“你把他撞死了怎么办!”
我的力气不及他,他都没看我,我更没法抢方向盘,因为我被他挤的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正好胳膊腿的力气都使不上来。
老抽本来就是故意撞人,他一撞之下,没有罢休,倒退几米,又把车子开的一边嚎叫一边撞向前面的那个男人。
最上我感觉不可思议的是,那个男人刚才被撞飞了,现在竟然又站起来,向我的车跑来。
此时我才看清他的长相,我张着嘴,震惊的都忘记了阻止老抽了。
这哪还是一个人啊,这根本就不算是人。只见他的脸上焦黑焦黑,左半边腮帮上面的皮肉似乎被人撕掉了,上方的眼珠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深深的黑眼窝。
眼窝里正好有一只蛆虫爬过,随后又钻进皮下,把眉毛处的皮肤顶起一道鼓鼓的条纹。
他已经面目全非,前面的头发就像被人生生揪掉了一片,光秃秃的,就算隔着车镜,我还是仿佛闻到了一股催呕的恶臭。
我的车已经撞向了他,碰碰的响,他的身体撞到车上,又飞到电线杆上,又落在车头上面,又再次被撞飞。
随后老抽开着我的车从他身上碾过,碾在了他身上时老抽故意踩着刹车,轮胎碾着他的身体在地上打滑,发出清晰的唧唧叫的声音。
完了,闯大祸了。
我心说无论对方是不是一个人,但起码有个人形,如果吃上官司,我肯定难辞其咎,怎么办?
当下肯定要采取有力的证据证明我是清白的,我不假思索,抓着放在车上的工作相机就打开了录像功能,随后对着老抽和前方一阵狂拍。
老抽都快把前面这个东西碾的面目全非了,此时才有闲心注意旁边的动静,他一看我正拿相机拍他,他的眼当即红了。
他对我大吼:“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说:“取证啊,到了警察那里好证明我的清白的。”
他嗓子又对我大吼,语气都带着哭腔:“你用他取什么证,你知不知道这个相机的秘密,你闻大祸了!”
我不以为然,既然取证,当然是相素越高越好,我的手机是老式直板手机,像素可以想像。现在取证当然要用工作相机。
但我看到老抽的模样,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荣经理对我交代过的一句话。他似乎说过,绝对不可以在白天打开工作相机。
我以为他是怕我利用工作相机办私事,现在想起他当初的郑重神色,难道有其他的原因?
我摇了摇头,说老抽你别逗了,咱们赶快去警察局自首吧。
老抽嘴里的一支烟也见底了,撞了这么长时间不知不觉已经烧到海绵,他用手一摸正好摸到火头上,手一缩,然后呸了一口,把烟头吐出老远。
他一这重新掏出一支烟塞到嘴里,一边开着车扬长而去。
我问他去哪里,这里可不是去警察局的方向。
他说去毛线,我们一没杀人二没犯法去什么警察局。
我向后方看去,问他刚刚那算什么,不要告诉我那不是个人,但我一看就愣了,因为刚刚那个电线杆子旁,除了一摊黑迹以外,再也找不到任何东西了。
人呢?跑哪去了?
老抽吸了一大口烟说他就是被这个东西从平顶山一路追过来的,还说杨大头太他妈狠了,简直要置他于死地。
我问他平顶山在哪,他说就是前天要我去的土山帽。
我又不可思议的问他该不会是从平顶山跑到了这边吧。
老抽身体往旁边一坐,把驾驶位留给了我,他说:“走,去永集镇,我先休息一会在说。”
我问他去永集镇干什么,他告诉我说调查一下我的工作相机。
我一听,心思就活了,目前见到我的工作相机的每个人都说我有麻烦了,我却不知道我有什么麻烦。现在老抽说要调查这个相机,我的兴趣立马被他勾上来了。
顺着他的意思,我飞快的把车开向永集镇,路上我想到他被我用工作相机拍摄了一次的心慌模样,我忍不住怀疑他是为了自己才去调查我的工作相机的。
到了永集镇,我就叫老抽,叫一下没动,叫两下又没动。
我拿耳光扇他一巴掌,还是没动,没想到只这么一会他就呼呼大睡了。他睡起来就像死猪一样,我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强让他睁开了一只眼,但他马上闭上,说等他睡饱了再说。
我没办法,想到他可能真的是从平顶山跑到了平安县,我觉得他现在睡成这样还不算过分。
于是我把车开到一家修车店,让老板给我重新上漆,前前后后下来竟然五千块。
我不动声的把老抽留在车里,同时把我的手机号码抄下来放进了他的口袋。然后我找了一家黑网吧上网。
我在网络上看到了一些流行词语,然并卵,腿玩年,城会玩什么的,我还老是看到qq群里有人自称在下叶良辰。也不知到底几个意思。
等到了晚上六点钟,我接到了老抽打来的电话。他说他已经把钱付清了,让我回去。
我到了修车店才知道他所说的回去并不是回到修车店,而是各回各家。
我纳闷了,之前口口声声说要调查工作相机,现在却要让我回家。
我对他质问:“你晃点我吧,你告诉我先前我们为什么来永集?”
他对我歉意的一笑,一边抽烟一边咧着嘴:“对不起啊小许,我没想到我会睡到这么晚,这个时间正是危险的时期,所以不利行动。明天一早我找你。”
他说有事就有事,我心里不爽,我摆着谱说:“明早我也有事,等我有时间再说吧。”
他紧张的问:“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让他下车,等有时间打电话告诉他。他确定了我没有载他一程的意思,也没和我赖皮脸,痛快的下车又找个出租车走了。
他前脚离开,我后脚就开车走了。路上我不忘拍着自己的脑袋,看我这迟顿的思想,怎么忘了逼问一下白天出现的那个怪物到底是什么了。
懊恼间我对着后视镜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因为我的车后座,不知什么时候坐上了一个人。她就是之前在大墓街进了我车里的李香君。
我又紧张又刺激的问她:“你什么时候进了我的车。”
她冲我挤眉弄眼,把我的心都挤酥了:“我刚才逛街看到你的车,就顺便进来瞧瞧呗。”
我张了张嘴,很想问她到底是人是鬼,但是话到嘴边,我又没有问出口。我很害怕她会说自己是一只鬼,我发现过了几天时间,我心里竟然如此在意她了。
她问我是不是想说什么。我心里一动,问她:“香君,如果一个死人,大白天的像活人一样到处乱跑,会是什么原因呢?”
她问我在说什么。我再也忍不住,把上午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对李香君说了出来。
一这说我一边观察她的表情,发现她漂亮的脸蛋并没有因为我的描述而显得惊讶异常,反而是一阵的沉思。
思考了很长时间,她才突然说:“看来有人在招魂,你说的老抽,可能是得罪了招魂师。”
一瞬间我想到了前天杨大头开着车往山里走去,我还想到今天老抽对我说的杨大头太狠了。
我心想难道招魂的人就是杨大头吗?
我又好奇问李香君招魂是什么。
李香君说:“就是把一个人的魂魄招集到另一个人的身上,使生者消逝,死者复生。”
我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个叫做亡者归来的电视剧,上面的介绍不就这样的吗?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李香君突兀的爆发出一阵大笑,她说:“哈哈哈哈,傻瓜,我是骗你的。”
她一只手捂着嘴吧,一只手扬到面前指着我,我看到她的样子,怎么样都觉得她就像一个顽童。
“看你那傻样,都把你吓傻了。”李香君笑够了,又嘿嘿的笑了两声,她才认真的对我说:“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有很多种事情都可以让你识觉错乱,只是,现在你还不适合知道太多,到时候你就会慢慢明白。”
又不告诉我,到底有什么秘密是我不能知道的,我真想凑到李香君身边,把她的脑袋敲个洞,看看到底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我胡思乱想,突然就想抱一抱李香君,但李香君在我的身后,我是心有余力不足。
在我从后视镜的注视下,她突然抬手伸进了自己怀中的衣服内一阵摸索,我看的那是目瞪口呆。
一秒钟以后,我的脑袋才反应过来,对她焦急的催促:“香君,你在后面我够不到,快到副驾驶这里来。”
别看我只是个初哥,但我猥琐着呢,她敢我就敢,她让我就上。她愿意我们可以震。
见她这样风情万种,理解我做屌丝的辛苦,我感动之余更加的焦急了。
她说晕,身体往前凑了凑,一只手敲打了我的后脑勺。
“你想什么呢,就算是那事,也不是现在啊。”李香君终于把手掏了出来,在我的失望目光中,她拿出了一个圆背死虫,用一根红绳穿着递到我面前。
她说这是保命用的东西,让我千万不要弄丢,一定要贴身戴着。
我问她这是什么东西,她说:“干尸鳖王。”
第一次听到干尸鳖王,我拿在手里好奇的看了看,我闻了一下,有种臭豆腐的味道,我又用舌头舔了一下,感觉就像把舌头伸进臭水沟里一样难受。
我问她:“干尸鳖王又是什么东西啊。”
李香君告诉我:“其实就是一种土鳖,人在某种特定条件下死亡以后,身上会生出数百只土鳖,他们吸收死人的阴气,但人彻底腐烂完后,这些土鳖就会相互残食,活下的最后一只土鳖,就是干尸鳖王。”
这就是,干尸鳖王?
我牙齿不由自主的直打战,生在死人尸体上的土鳖,我刚刚就用舌头舔了一口。
我做了一个呕吐状,但却没有吐出来,李香君笑着问我为什么没有吐出来,我告诉她我怕把我的车吐脏了,所以又吞回去了。
我没吐,李香君吐了……
她红着脸说我好恶心,我告诉她不要怕,就算她吐我车上我也不会嫌弃她的。
我想把她邀请到副驾驶来,和她好好谈谈心,但前方两个人突然从路边窜出,使我愣了下来。
第一个人是杨大头,我虽然意外,但并不吃惊,但当我看到他身后跟着的人以后,我的嘴巴张成了o形。
这个人披头散发,看不清脸,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最多只遮挡住了一半的皮肤。但我看到另外一半的皮肤,整个头皮都炸开了。
他露出的皮肤之上,遍布着道道裂纹,裂口的地方用粗针麻绳缝了一遍,使他的身体勉强不分成数块散落在地。
一块一块的皮肤就像衣服上的小块补丁,偶尔还因为他的活动,一些浓水从缝隙处挤了出来!
杨大头似乎在被他追赶,虽然我个人非常不待见杨大头,但我们毕竟没有什么仇,此时如果见死不求,我良心上肯定过意不去的。
只过了五秒钟的时间,我就下了决定,我把喇叭按的嘀嘀响,随后油门一踩,向前窜了过去。
杨大头转头一看,见我的车子近在眼前,连忙闪身跳到了一边,身体还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而我的车子已经撞了那个人。
我兴奋的一拍方向盘,反正我在救杨大头,如果车子撞坏了,一定让他出钱帮我修。
扑通一声,那个人被我的车撞的飞出了老远,我踩着油门又冲了上去,但对方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纵身一跃,跳进了路边的灌木丛中不见了人影。
虽然我此时的肾上腺素分秘过高,但我其实还保留着大部分理智,看他不见了踪影,我的心里还是怕怕的。
我拍着方向盘,在车里紧张大叫:“来啊,来啊,有本事你出来啊!”
但还没容我踹口气,一个黑影一下子趴在了我的车窗上,阻挡了我大片的视野,同时把我吓了个满怀。
我下意识一拳就捅了出去,打在了玻璃上,感觉是相当的疼。我收回拳头,才发现这个黑影正是杨大头,他隔着玻璃对我大叫:“你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你把人撞死了怎么办。”
我渐渐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我刚才撞的人,似乎真的是个人……
杨大头拍着车窗让我打开门,我心虚的开门让他进来了。
他瞪着我,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我告诉说其实我是跟老抽学的,上午我们也遇到了这样一个人,他还说这不算人,还用我的汽车撞对方。我刚刚看你有危险,就想救你。
说完我又问他这真的是人吗。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我趁着这个空档向后看了看,身后的李香君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我左看又看,就是没有发现她的身体。
太好了,楼主加油
摸了摸胸口的那只干尸鳖王,我确定她刚才出现过。
杨大头又叹了口气,他问我:“你知道你刚才撞的是谁吗?”
我说不知道。
他告诉我:“其实他是上一任死亡拍客田成仁。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辞职了吗?”
死亡拍客?原来他也知道,这个词其实也是今天上午李午君告诉我的。我装作不明白,问他什么是死亡拍客。
他告诉我就是我现在的工作。
我想到了刚刚面目全非的那个人,难道这就是死亡拍客的宿命吗?我有些茫然了,不知道杨大头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问他为什么追你。
他说他自己也不知道,今天他想拜访一下对方,没想到在交谈的过程中,他突然发了疯,想要杀了我。
我又问他拜访他干什么,他告诉我他是唯一活着的死亡后客,或许他知道这个相机的秘密。
杨大头指着我车里的相机,我愣住了。心想这个相机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每个人都认识他。
说完杨大头问我要不要去田成仁的老巢再试探一下。
他说他总觉得田成仁的举动很反常,如果再回去的话,说不定会得出一些相机的秘密。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我对身边的这部相机太好奇了,反正有杨大头在,他都不怕,我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我开着车,载着他,很快就从附近的一条土路开着车,按照杨大头的指示,向一个很偏僻的土山帽开去。
我们到了深山,前面又到了山林,车也开不过去了。现在刚刚入夜,虽然偶有几点星光,但在树荫的遮挡下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我跟杨大头走了大概五十米,我犹犹豫豫,这乌七八黑的,不知道何时才能走到头,万一有条毒蛇什么的,我们两个不都在这里隔屁了吗。
杨大头问我为什么不走了,我说现在去感觉不安全,还是等明天再去吧。
他摇了摇头,说来都来了,你要是不去就回去吧,我一个人去打探。
说着他向前走去,转眼的工夫就走远了。
我一犹豫,一个人我也不敢回去,索性牙一咬,我小声叫他等等我,然后我跟着快步追他。
追着追着,我发现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他,他的黑影始终离我那么远,我想跑快点,但我看不到路,万一脚下有根藤条绊到我,把身体摔坏的话,荒山野岭可不好求救。
我只能尽快跟着他,走了大概装半个小时以后,我实在是有些累了,我对他说你要是在不等我我可真回去啦。
但我说完,肩膀被人从后面突然拍了一下,我身体一抖,吓的啊的一声,那只手连忙捂住我的嘴,让我小声点不要叫。
我一听,是杨大头的声音,但我一想,刚刚半个小时的时间,我追着的那个黑影是什么东西?我的全身汗毛就像刺猬一样竖了起来。
我吓的还没敢说话,杨大头就问我刚刚跑那么快干什么,又问我怎么知道田成仁的住处。
我说刚刚我不是一直在追着你吗,你怎么突然又跑到我的身后了。
他底着头若有所思,我见他似乎知道什么,就问他这到底怎么回事。
谁知他向前一指:“走,前面就到了,我们去拜访一下田成仁。”
我想问他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他就已经走远了,这次我害怕再追着一个不知道什么的东西跑半个小时,所以紧紧跟上了他。
突然我就看到山林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处山洞,而山洞口还装着一扇门,我当即不敢说话了,生怕这一开口,就惊动了山洞里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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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头倒是比我放的开,他大踏步走到门前用力敲了敲,问里面有没有人。
但他敲门的声音不小,而就是不见有人来开门。
似乎他敲的有些烦躁,手上的力气加大了许多,这一敲,门就无声无息的自动开了。
杨大头进去了,我一个人不敢在外面停留,赶紧快步跟到里面。
本来在外面就已经够黑的了,到了山洞更是黑的过分,我们除了感受到身边有活人的气息以外,其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这个时候杨大头掏出了手机,用屏幕照亮周围。而我们也看清了周围的模样。
原来这个山洞里面另有洞天,其中两个洞中洞尢为显眼,两个洞装的都有门,门上却没上锁。
杨大头往前走,我跟着他,他走到就近的一个洞口,把木门推开,里面黑漆漆的,就算用手机屏幕照着,也看不清里面的情景,仿佛手机屏幕上面发出的光都被这个小洞吸收了似的。
我和杨大头凑近了看,然后我俩一起举着手机向前照去,我们的脸越来越近,随后我们两个一起闻到了一股腐臭味。
我刚想开口问他里面会是什么东西,一张脸就印在了我俩的面前,近的只有一根手指那么宽的距离。
这张脸的模样我们看清了,她是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右半边脸仿佛被门板砸到一样平了一片,只不过就像掦掉了一层皮肉,又因为时间太长,所以一片片的浓水从中冒出。
她脸上的眼珠被腐蚀了一大半,我们只能看到黑乎乎的破烂小球,在她的脸上一只又大又长的蛆虫钻出半边身体,支在空中,我看到它差一点就钻到杨大头的鼻子里面了。
我们两个对视一眼,我的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这简直在挑战我的三观。
我和杨大头逃命似的退出了老远,随后砰的一声关了门。
然后杨大头这才反应过来,他重新打开门,举着手机在她的全身上下照着。我鼓起勇气站在她身边观察着。发现她是被一根绳子吊在半空中,似乎最近受了严重的酷刑,身体上的皮肤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我第一个想法就是报警,心想这里有人因受了酷刑而死,肯定是一个惊天大案件。但我一想杨大头不就算半个警察吗,还是先看他是什么打算吧。
我一扬头,发现石洞口上一根老长老长的东西扬在半空中,我手一招,对杨大头说你看。
谁知杨大头连忙伸手把我的手打了下来,拉着我紧张的退后了好几步。
我恼怒的问他干什么,他把我的手打的生疼。
他指了指前方,用手机又照了一会,对我说:“这是一条蛇,它在睡觉。”
我的心里对蛇还是比较害怕的,听他这么说有些犯怵,不过还是忍不住说:“不就是条蛇吗,有什么好怕的,我们趁它不注意,拿棍子把它敲死不就得了。”
杨大头摇着头,让我仔细看,我才发现这条蛇睁着双眼,不过我知道蛇是没有眼皮的,并没有多么意外,让我惊讶的是这条蛇有着一双腥红的双眼,就像上火过度一样。它的嘴里面还叼着一块肉。
杨大头说:“它嘴里是块人肉,你看它的红眼,那是吃人肉长大的蛇才有的特点,但这附近分明不会有太多人肉,而且蛇一般是不吃人的,除非……”
我连忙问杨大头除非什么,杨大头说除非附近有人在拿人肉喂它,把人肉弄成一个肉蛋,或者切成一块一块,就可以让蛇吃了。
我听的毛骨悚然,同时想到了那天从杨大头车上偷走的一个肉蛋,难道那个肉蛋就是人肉做成的?
看不出来,杨大头这么虚伪的家伙竟然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我从心底里已经认定了杨大头虽然不是洞中的主人,但也干过类似的事情了。
我决定回家就把那个肉蛋烧了,不对,烧的时候有可能闻到肉香,还是扔了为妙,不然我闻到死人肉香的话,肯定会几天吃不下饭。
我对杨大头说就算吃人肉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赶块杀了它,好防止它继续作乱。
杨大头说不行,这只蛇吃的不是一般的人肉,而是快要腐烂一半的人肉,这个时候阴气最重,上面会遍布尸毒,就算碰到它的皮肤,都会使自己行动麻木,身体不听使唤。
这么厉害,比眼镜蛇还要牛!我退了两步,心想如此厉害的毒物还是不惹为妙,说实话我有些后悔今晚的行程了,早知如此我是打死也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然而正在我思绪乱飞的时间,远处的一个山洞突然咚的一声,发出一声撞击的响声。
这一个声音仿佛撞在我的心里一样,如果洞里的两个小山洞装的同样都是尸体,那么这第二个洞内,岂不是一具尸体在撞击门板?
咚,咚……
又是两声响,我想推一下杨大头,让他赶快离开这里,但我一推,却推了一个空。
身边哪还有任何人影,我压底声音叫了一声杨大头,但没有任何回应。
我向后走,想离开山洞,却一头撞到了石壁上,疼的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又连忙掏出手机点亮屏幕,但刚刚点亮,我的手机就提示电量不足,自动关机了。
此时我都有种骂娘的冲动了,这个该死不死的杨大头,怎么突然之间就没有了踪影!
那个撞门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仿佛要把门板撞碎冲出来一样。我心里对它说大哥你冤有头,债有主,如果出来了千万不要拿我消遣。
又响了两声,我心里彻底的慌了。我大叫着杨大头,杨大头,你快点出来,老子快要被你害死了。
突然我的胳膊被人一抓,我慌不择路的退向一边,只听杨大头的声音传来:“别慌,是我!”
我仿佛看到救星一样,连忙抓住他的胳膊,以防他再跑了,我问他你死哪去了,我怎么叫你也没有回应。
他说:“我也正找你呢,刚刚你怎么突然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你跑山洞里面杀蛇去了。”
我说明明是你先消失不见的,你怎么又说我消失不见了。
杨大头停顿片刻,说:“鬼打墙!”
远处又响起了撞击门板的声音,不管杨大头还在不在这里呆下去,我都不想留在这里了,我对他说鬼打个屁,你不走,我走了。
杨大头让我先出去,他马上就到,他要会一会山洞里面的人。
真疯狂,我懒的劝他了, 二话不说就走出山洞,我对他说了一句只等他两分钟,他不出来我就走,我把车开走,你等着走路回去吧。
我走到山洞外面,此时的月亮正亮,把山洞附近的情景都照亮了。
这里不像洞中那么黑,我的胆子也大了许多,四处溜达了一分钟,突然,我看到在不远处还有一个山洞,而山洞的门口石墩上还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
我心说这荒山野岭竟然还有人,就上前问他:“老兄,为什么大半夜呆在这里啊。”
他翻着眼皮白了我一眼,我看到了大半的眼白,也听到了他阴恻恻的声音:“没钱租房。”
原来是穷的租不起房子,我有心想帮助他,就对他说:“这种地方不是人住的,你要是没钱租房我借你点,等你找了工作再还给我吧。你别住这种地方了,时间长了容易退化。”
哪知他从身边的坛子里掏出了一块肉疙瘩,递给了我,简洁的说:“吃。”
我拿在手里,问他这是什么东西。他说烤肉。
我怎么看怎么不像烤肉,虽然上面表皮皱的严重,但也实在没有一点肉香。
他见我犹豫着没有吃,又从另外一个坛子里掏出一个吸袋扔给了我。
吸袋里面装的全是液体,我一捏还有一些半硬半软的东西。他对我说:“喝。”
我把吸口打开,就闻到了一股腔鼻的臭味,我差点吐了出来,这个东西坚决不能喝!
我说算了,大半夜的我没有食欲。
但是他得寸进尺,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对我大声说:“你吃,你吃!”
我被他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是因为热情,看我不领他的情就很生气一样。
我犹犹豫豫,想喝又不敢喝,不想喝又被他逼着喝,正当我骑虎难下的时候,一只手伸到我面前,把我手中的两样东西全部打飞。
我一看是杨大头,连忙站到他身后。有什么事还是让他处理吧。
杨大头一边冷笑一边看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同时还问:“是谁让你呆在这里的。”
这个男人仿佛看到仇人一样,对杨大头张牙舞爪,但又惧怕似的不敢动手。
突然他自己打翻了身边的一个坛子,那坛子倒在地上,坛口里立马爬出了密密麻麻的上百条又细又长的小蛇,那上百条小蛇看到我们就像看到可口的食物一样,向我们飞快的爬来。
我吓的心里发麻,这么多条蛇如果一起上,还不把我俩掏个千疮百孔,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跑!
但我身边的杨大头倒是淡定,他弯腰抓起一块石头,不砸蛇,也不砸人,直接瞄准这个男人从中掏出肉块的那个坛子,啪的一声,把坛子砸了个四分五裂。
上百条小蛇顿时全被坛子里的所谓“烤肉”吸引了注意力,挤破蛇头向前冲。不一会儿“烤肉”就被吃了个不剩残渣。
面前的男人瞪着我俩,怒不可遏:“你!”
第九章 他们没死,也没活着
杨大头冷笑不止,他站在我的面前,又捡起了一块石头,对他说:“告诉我,谁让你来这里的?”
对面的男子根本没有要与我们交谈的意思,他愤怒的瞪着被残食的一干二净的“烤肉”。突然嘴里喊出叽里咕嘟是我听不懂的鸟语。
那些细长的黑蛇似乎得到了命令一样,纷纷再次向我和杨大头涌来,借着月色向前看去,我发现有几条蛇因为牙齿太长,那些肉还夹在嘴巴里咽不下去。
一半在嘴里,一半把脖子处撑的又粗又长,但不防碍它们攻击我们。
我心说完了,我站在杨大头身后,正犹豫着要不要把杨大头推到前面,我好借机逃跑。杨大头却先一步扔出了石头,一下子砸在了男子跟前另外一个盛放着“饮料”的罐子。
啪的一声,仿佛砸在我的心上,罐子不堪重击,呼啦一声解体,里面的十数袋“饮料”全部散落在地。
其中有一袋“饮料”落在地上,砸的破了个口子,恶臭顿时散发而出,我捂着鼻子和嘴,那些蛇又被那些“饮料”吸引了注意力,转而向破坛子一涌而上。
它们争先恐后,有一种要把地挖下三尺也不浪费一滴的精神劲。
男子扬脸心疼的瞪着我们大叫:“啊,我和你们拼了!”
他左看右看,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这时我看清了他的面貌,发现他的确是个人。先前他被一头长发披在脸前,脾气又那么怪异,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一个人了。
他脏兮兮的脸和散乱的头发,让我猜测他应该在这里呆了不少时间。
杨大头突然一拉我的胳膊,对我说:“走!”
我心里一慌,开始逃命了吗?连忙顺着他跟在他身后,但我看到杨大头逃跑的方向,立马就在心里打起了鼓。
他不往林里跑,也不往远处跑,竟然越过成群细蛇,逼近对面的男子。
我还没来及挣扎,就仿佛一个稻草人的尸体被他拖着走远了,从头到尾我都没能腾出力气反抗。
男子见了我俩的动作也怒了,他向我们冲来,我吓的脸都绿了,心说杨大头你活够了我可没活够。
杨大头倒是比我镇静的多,他一脸平静,看不出情绪,男子逼近,他一脚踹出,蹬在对方的胸膛上。
我本以为男子会把我们俩打的屁滚尿流,没想到对方被杨大头一脚踹出,顿时仰面朝天,摔在地上四仰八叉。他的身体某处似乎胳在了石头上,痛苦的抽搐着身体,脸色苍白异常。
杨大头趁此空当,松开我的手,抓着对方的衣领,往地上一按,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使他身前与地面亲密接触。
他对我摆了摆手,我连忙站到他身后。就见那些已经喝完了“饮料”的细蛇正向我们涌来,离它们最近的人,却是被杨大头踩到地上的那个男子。
“快让它们停下!”杨大头说。
男子不甘的伸手抓住地上的一块石头,在旁边富有节奏的敲了三下,同时嘴里念念有词,只见那些蛇仿佛得到了命令,一涌而散,钻进了石头鏠里面。不一会儿全部不见了踪影。
我使自己的身体站到宽敞的地方,生怕哪个石头缝里面会突然钻出一条蛇从我鼻子里,屁眼里钻进我的身体里。
小时候大人吓唬我说在大便的时候有些蛇会从屁眼里钻到肚子里,所以上厕所的时候切记小心。这句话给我的童年留下了阴影,时常想起屁眼那么臭,蛇怎么肯钻。
如今看了这种吃臭肉,喝臭饮料的黑蛇,我是不得不佩服。
我见男子被我们制服,连忙用轻蔑的眼神瞪着趴在地上的男子,历声向他质问:“快说,你刚才给我吃的,给我喝的是什么东西,不然我可要报警了。”
我一想杨大头也是半个警察,我这么说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男子没有回答我的话,倒是杨大头横了我一眼说:“他给你喝的是死人的脑浆。”
我,哇……
今天的饭差点全部吐了出来,想到我刚才还凑到跟前用鼻子闻了闻气味,我的脑袋一阵眩晕,恨不得手撕了这个男人。
但我很快想到,如果袋子里的是脑浆,那么,那些烤肉岂不是人肉!!
杨大头淡定的对我说:“不要害怕,那些烤肉不是人肉。”还没等我松口气,他又说:“那是死人身上的瘤子。”
其实我想说我并没有怕,我只是有点恶心,得知那些烤肉竟然是死人身上的瘤子,我是无论如何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杨大头松开踩在对方身上的脚说:“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高谭。”高谭拍拍身上的泥土。
杨大头又问他山洞里面的那条蛇,是不是他养的,高谭说是。
我在一旁插嘴:“你为什么要用瘤子养蛇,还有你为什么要把那些东西给我吃。”
他说把瘤子给我吃,我身上可能就会长出瘤子,把脑浆给我吃,我就会昏迷。这样他就又多一具尸体了。
我想踹他一脚,但我是个文明人。最终忍着没有动手。
高谭又说:“这是一个高人教我的办法,养这种蛇可心镇尸,那些蛇吃了瘤子,食了脑浆,尸气极大,过不了多久就会在表面形成尸毒,只有蕴含尸毒的蛇才能克制那些尸体。”
我问里面的那两个人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不埋了,还要用蛇去镇压。
高谭犹豫了一下,说:“不……他们,他们还没死透。”
“难道他们是僵尸!”我心里一突,想到了生化危机,不禁为地球的生死存亡所忧虑。
“不,他们没死,也没有活着,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囚禁他们。”
杨大头问:“谁教你的养蛇方法。”
他倒是问到了点子上,我竖耳听着,但高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杨大头,他对着杨大头向我使了个眼色。看样子是不想让我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杨大头对我说:“小许,你在前面等一会,一会我们就离开这里。”
我装作什么也不懂的说:“我一个人在前面害怕,你们赶快说完,咱们就走。”
杨大头的脸色变了,他说:“他要告诉我一些事情,现在你还不能知道。”
我说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我看你们两个就是想搞基,还不想让人知道,不就一个名字吗。
我所幸赖在这里不走了,杨大头说话总说一半,所以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东西。
杨大头见我似乎铁了心不给他们空间了,最终崩着脸让高谭说出来。
高谭说:“他叫余曾。”
我脑中咔嚓一声,余曾,这个名字为什么那么熟悉,可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叫余曾的人啊!
无论我抓破头皮,也想不出这个叫余曾的人是不是曾经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高谭看我的眼神,似乎认识我,我刚要问出口,他就说:“其实我在调查死亡拍客的秘密,我,我的女朋友李香君……”
“你的女朋友!”我惊呼出声,李香君我没有说出来,当时我的心里就炸了锅,李香君是他女朋友?他要是知道我正在和李香君不清不楚,还不剥了我,所以我没敢说出李香君的名字,怕他真的对我动手动脚。
高谭似乎误会了我的意思,他底下头,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只是单恋她,我还没有追到手,她,她消失的前一夜,问我听没听过死亡拍客,第二天她就消失了。我找了好久。我觉得只有调查出死亡拍客的秘密,就能找到她了。”
原来只是单相思,我松了口气,但他说他在调查死亡拍客,那不就是在调查我了?所以我没有透露出李香君的行踪,况且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了香君到底还算不算一个人。
我说:“那你为什么要控制山洞里面的两具尸体?”
他说:“里面的一男一女,其实是前几天永集镇上刚刚死过的情侣,余曾告诉我,他们就是线索……”
我的脑袋几乎当机,问他那个男的不是切碎扔粪坑里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
高谭说是他偷来的,然后把他拼在一起,用绳子缝起来的。
我想到了今天晚上追着杨大头的那个男人,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上面还有着绳子把那些成块的肉串连在一起,难道他就是那个被切碎的男朋友。
而我先前一直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名字,但今天杨大头告诉我,他就是上一任死亡拍客,他就是田成仁。
他们两个说的是同一人,而我前几天刚用相机拍了上一任死亡拍客!
这一切竟然如此巧合,我都感觉到不可思议。
不过高谭为了找到李香君,竟然去偷尸体碎块,而且还缝到一块了。不得佩服他对李香君的感情。
对于这种变态,我是不敢和他有任何瓜葛的,所以没敢告诉他李香君的行踪。我想着李香君如此神秘,而高谭为了她又是偷尸又是养蛇,看来高谭说的李香君必是我认识的那个李香君。
杨大头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几句话,其实我一直在观察着他,只是杨大头太老辣了。他脸上不动声色,很难看出他有什么情绪。我觉得这种人都是老狐狸精,反正我是敌不过他的。
他绝对还有话和高谭说,但因为我在,所以他才没有与高谭说话。
我见没有什么事了。而且这又是大半夜的,我们也该回去了。
所以我叹着气走到高谭面前,想拍拍他的肩膀但没敢下手。只好说:“老兄,缺德的事情还是少干为好,拿人尸体养蛇,有陨阴德。”
高谭笑了笑,没有说话,我知道他是拿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杨大头对我使了个眼色,我们两个人就此离开了。
在返回的路上,我问杨师傅余曾是谁,杨大头说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实话实说,我感觉我根本就看不透他,我问他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他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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